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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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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古,你说呢?”贺昭满脸笑容的看向贺霖。

贺霖顿时脸上的笑都要僵了,怎么这会又扯到她头上?

“此事全听兄兄的。”贺霖装作害羞低下头,心中狂呼这运气,反正儿女婚事基本上都是家里父亲做主。她这么说也是半点错都么有。

“这孩子真乖巧,讨人疼爱。”贺昭掩口笑道。她身上着的是北朝时兴的大袖衫,袖子一抬,容貌便被遮挡去了一半。

“王妃这话说的甚是。”旁边立刻就有娘子接过话去,这话题一扯就由贺霖身上扯到了洛阳里时兴的首饰花样上面了,还有人兴致勃勃的说起从南朝来的那些吴锦。

女人们之间的话题果然最多的就是首饰和衣裳。

这时侍女拿来一杯甘酪,贺霖连忙拿起来低下头一口口的抿着。

几杯甘酪和蜜水下肚,她和崔氏说了一声,起身向堂外走去。

一出内堂到外面,被冷风一吹,贺霖下意识的就打了个寒颤。

“大娘子,请这边来。”领路的侍女毕恭毕敬。

从净房出来盥洗双手,她就往回路走。

“大娘子请跟随婢子前来。”侍女对她福了福身。

这偌大一个晋王府,讲究的处处景致都不一样,贺霖很快就分辨出这回去的并不是她来的那条路。

“你要把我带到何处去?”

“大娘子请稍安勿躁,就在眼前了。”说罢,侍女将她领到一个厢房出,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

贺霖蹙眉转身就走,她自己也记得回路的,并不一定非要别人领着走。

“你给我回来!”身后响起男子蕴含怒气的声音,贺霖的手臂被一股力道拉扯住。

“你——!”贺霖光是听着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心下大急,便撒腿要往外跑。这时名贵的间色裙裙角一个露出云头履外面,履踩到裙面一个身形不稳就向地面上落去。

李桓眼疾手快,伸手就搂住她的腰,打横抱起来到屋里面去。

孤男寡女,又是这么暧昧至极的姿势,顿时让贺霖心中警铃大作,到了屋内,听得门被踢合上。她就立刻挣扎起来,李桓手一松,她就落到柔软的地衣上。

“你给我滚开!”贺霖一把扯下头上的发簪,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险些撞翻身后的一面描金牡丹屏风。

她一手持着簪子护在胸前,双眼紧紧的盯着李桓,若是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她会毫不犹豫的就将簪子往李桓身上扎。

“你这是在做甚!?”李桓大惊,看着她连头上的华胜滚在地上也不顾,凶狠着一张脸,横着一只簪子在身前。

“你别过来!”贺霖见着他想上前一声暴喝。

“好,我不过去。”李桓伸出手,稳下她的情绪,后退一步,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顿时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捂住额头,“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对你不轨吧?”

贺霖看到他这般反应有些懵,随后又咬牙切齿了起来,“你没事把我骗到这里作甚?!”到了这会还敢没事情给她胡扯?

李桓嘴角微微勾起,他眼眸微睁,透过手指间隙灼热的望着她。

“我说实话的话,你会听吗?”

“你有甚实话!”贺霖的背几乎全部贴在身后的那扇屏风上,她双眼盯紧了李桓,小心提防他。

“我的确想要你。”李桓话音里没有半分害羞和难为情,甚至是一种坦荡荡,“我中意你,以前就寝也梦见你……”

“够了!”贺霖喝止了他。她被气得浑身发抖,盯着面前那个容色妖冶的少年,简直不敢认他。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面对贺霖的怒火,李桓倒是露出了迷茫不解的神情,“这有甚么难为情的?人欲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就连那些士人常常推崇的孔老夫子也不觉得此事难为情啊。”

他说的坦荡荡,把贺霖气的差点昏过头去。

她是真的忘记了,这会不管是南朝北朝贵族生活糜烂,这些还真的不算什么。

“你——”她气的恨了,手指尖都在发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过,想你也不会强要就是了。”李桓走的离她远了些的榻上坐下,“我又不是粗鄙的胡人,见着喜欢的女子还得用这种法子,而且此事粗暴……”说着狭长的凤目略带轻佻的瞟了她一眼,“委实可憎,我定是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共赴巫山。而且要抢也不是偷偷摸摸,我定要是正大光明,要让整个洛阳都知道。”

贺霖额角爆出一段青筋出来,她不知道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李桓有问题。

“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为了何事?”贺霖走的和他远了些。

“听阿舅说,他想和慕容公结亲,是不是?”他抬眸看向贺霖,口里的语气是问,可是眼眸里透露出来的点点情绪都向贺霖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是又如何?”她吞了一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她瞟了瞟门那边,盘算一下待会自己跑出去成不成的了。

“不如何。”李桓一只手撑在膝盖下撑着下巴,眸光流沔,十足的轻佻,他脸庞线条甚好,顺着柔和却不带女气的下巴一路到脖颈上,直埋入圆领骻袍领外露出交领内。

他不远处的一只铜树灯上点缀满灯苗,灯光映照在他面上,他浓密长翘的睫毛在光芒中轻颤。

他身上的绯袍和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红绮如花,妖艳若玉。

李桓这话说的有几分孩子气,他面相本就俊美面嫩,说着这话的时候,竟然眉目间还有一股得意在里头,偏偏让人生气不来。

“慕容景……真的比我好么?”李桓很是认真的问道,“若论外貌,我丝毫不输于他。若论前程,放眼整个洛阳,你觉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攀在凭几光滑的表面上,“还有人比我更好么?”

贺霖瞪着他,眼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李桓会这样的自恋,甚至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要是论闺房之事,我也定是不输……”

“够了!”听到十五岁的少年大大咧咧的把这种话题提出来,还要表明自己不比别的男人差,饶贺霖活了两辈子,脸皮也没那么厚。

“你面赤了。”李桓歪了歪头,他望见贺霖面上浮起的红晕轻声问道。他故意放缓了语调,好让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一点一点的去扰乱她的心神。

“其实……你也中意我的不是么?”李桓诱哄似似的,探出些许身子来,他嘴角带笑眼神晶亮,“我们从小便生活在一处,情分哪里是别人能够随便比的上的?”

“娜古……”他声音更是放缓了些许,“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不纳妾,不和别的女子生孩子。你答应我好不好?”

贺霖差点失手打翻了靠着的凭几,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孩子一样撒娇!

“阿惠儿!”她不得不提高声音,让他消停一点,“我和你乃是从姊弟!”

李桓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血缘相近,子嗣恐怕不繁……”贺霖深吸一口气,用古人听得懂的办法解释给李桓听。她和李桓是表姐弟,血缘太近了。

三代血亲以内最好不要结亲,她不敢拿着孩子来赌。

“简直荒谬!”李桓听了她的话暴躁起来,他呼的一下从榻上跳下来,来回的走,“谁告诉你这个的?我要杀了他!剁碎了丢到渭水里去!”

“阿惠儿你给我停下来。”贺霖见着他说的话越来越杂乱,压低了声音叱喝。

“那么多的表亲成婚呢!”李桓回过头情绪几乎失控。

“你我又不是同姓,在乎这个作甚!崔家主母娘子的阿兄还和自己堂妹私通产子,也不见得那两个奸生子有任何异常。”

他疾步走到贺霖面前,双眼满含希翼,“所以,我们还是能够……”

“行了,阿惠儿。”贺霖垂下眼,她轻声道,“我不愿意。”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贺霖并不在乎此时李桓会回她什么了,她从榻上站起来绕过李桓就往外面走。不可否认,李桓不论是从外貌还是前途来说,在眼下都十分不错。

奈何她和他真心不配,别说两家家长都没有那个意向,就是李桓家里那个样子,她都不行。对她生身母亲有敌意的姑母,晋王后院里那一堆出身高贵的妾侍。

哪家能乱成那样的?

她不自虐。这个重要的长媳她做不了。

李桓站在原地,听得屏风后传来吱呀关门的声音。他在烛光中伫立良久,过了一会儿外面有家人敲了敲门,轻声道,“郎君,郎主找你呢。”

李桓低下头,看见地衣上落下的那一只华胜。他弯下腰将华胜捡起来,手指抓过袖口轻轻擦拭干净,放在鼻下轻嗅,好似还能闻到她发上的桂花香。

她说她不愿,可是他愿意。所以,这件事情不算。

回到席中,崔氏忘了一眼女儿,眉头蹙起来,“你头上那只华胜哪里去了。”

贺霖才坐下,听到崔氏这么一说,悚然一惊,就伸手去摸发上。

果然原先戴华胜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她一想可能在和李桓一起的时候落下了。

“方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或许掉到哪里去了。”贺霖轻声的和崔氏说道。北朝并不重男女大防,也将儿女私情视为平常,但是这样的事情到底还是过于私密,不能说的。

“……”崔氏看了她一会,明明崔氏眸光沉静,却将贺霖看得差点出了一身冷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崔氏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见到崔氏转过头去,贺霖松了一口气。

反正那事情,就让她烂在肚子里好了。

年少时候谁没有过几场荒唐事呢?就是她以前也曾有过,等到时间长了,有了各自的家庭,再回过头来看也不过那回事了。

贺霖觉得,对付李桓其实也挺简单,就不必太过费心了。

李桓在前堂看在贺内干和慕容绍相谈甚欢,抬起手来遮住唇边的一抹冷笑。

**

这是贺霖被册封县君后头一回入宫。

年尾,各家各户忙的脚不沾地,各家的奴婢们更是恨不得爷娘生出八只手来好够派的上用处。

宫中此刻也忙成一团,皇后的生母和舅母也要进宫探望皇后了。

皇后这两年在宫中过的也颇不顺心,离开父母到陌生的皇宫。皇帝又是将两个堂妹接了来胡天海地的乱搞,浑然不将这个幼女妻子放在眼里。

贺霖大清早的梳洗完毕乘坐县君等级的车跟着崔氏和贺昭前往昭阳殿里去。

两年的时间,当初的幼女不过长大那么一点点罢了,看着还是一个十分幼小的模样,即使穿着皇后常服,头上戴着假发,也瞧不出来多少皇后威仪。

可是,这是在皇宫。

前头贺霖跟着贺昭崔氏朝拜过皇后,等到一众外命妇散了之后,便到后殿和皇后说话。

母女难得相见一回,自然不要凑上前讨个没趣,崔氏便带着女儿到昭阳殿的花园里走一走,好让他们能够多说话一些。

在殿内,贺昭抱着女儿高兴又心酸,想着女儿年纪幼小,偏偏皇帝又是个荤素不禁的,有个后宫的嫔妃还不够,将自己堂妹给封了个公主带进来。

左一个公主右一个公主,也不怕公主被封来封去的掉价。

想到这里贺昭抱紧了女儿,小声告诉她若是有人对她说那两个公主的事情,不要理便是。

贺昭了解李诨,李诨在草原上长大,向来不将礼法当做一回事情也由得天子女婿胡闹,但一旦两个公主真的有身,恐怕就是这两个公主的丧命之时了。

对着必死之人,何必多费心思。

崔氏和贺霖与小皇后并不熟悉,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疏远,不过是跟着贺昭来的罢了。

等到母女俩将话说完,贺霖都在侧殿里睡了个回笼觉了。

晚上,宫中要驱大傩,那是皇帝和皇后一起观礼,崔氏和贺霖都不宜留在宫中。贺昭是皇后之母,可以留在宫中。

崔氏和皇后的关系并不如贺昭那般亲切,入宫的时候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

母女俩出了宫门才乘车离去。

宫中驱傩,家中也要准备这些事情,贺霖想着就有些发困,靠在车壁上昏昏入睡。

车辆慢慢行驶离了宫城,突然外头御手一拉马缰,车猛然停下,贺霖险些一头撞上车壁。

贺霖猛然惊醒,她微微将车廉掀开些许,问外面的御手,“到底怎么了?”

“大娘子……”御手瞧着面前骑马的那人,吓得面无人色。

崔氏在车内听到有人围了自家的车,立即掀开车廉来看,那些人手里并没有武器,但是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自己外甥!

李桓头上戴着一顶胡帽,身上着翻领胡服,内里是汉人的交襟衣。就算穿了一身鲜卑人的衣裳,也瞧不出什么鲜卑人模样出来。

“阿桓,你这是在作甚!”崔氏对这个外甥向来印象不错,即使最近干过什么诨事,也是能归到少年轻狂那里去。

“舅母。”李桓见着崔氏,在马上一拱手,“外甥今日来是抢亲的。”

“甚?!”崔氏听闻李桓这句,顿时呆立在那里。

鲜卑旧俗有抢婚,但他这是抢哪门子的亲?

很快她就明白了,李桓双腿一夹马腹,如阵风向后掠去,只听得一声女子惊叫,马蹄声阵阵,很快远去了。

“娘子,大娘子她——!”贴身侍女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嗓子里还带着哭音。

“快!派人去追!还有让人去官署告知郎主!”崔氏发令道。

贺霖在马上被颠的想吐,身后少年一双手臂紧紧的圈在她腰上,半点也不放松。眼前闪过的是飞快向后退的景物。

她努力让自己身形稳下来,她转过头去见着嘴角带笑的李桓,他笑得得意满满也带着一种飞扬跋扈。

“你这个疯子!”她尖叫。

他咧开嘴角一笑,飞快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上一口,“我从小就是疯子,难道你不知道?”

说罢大笑不止,一手搂紧了她的腰,在她耳畔带着一丝快意说道,“骑稳了,我知道你不想为了我这个疯子摔下马吧?”

贺霖一时气急,却也不挣扎了,从疾行的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甚至被马蹄踏碎骨头也十分有可能。

她真的不想为了这么一个疯子,把自己也搭进去。

“世子,世子——!”身后有人急急驰马追赶。

李桓回头一看,冷笑一声,口中叱喝,催促宝马快速离去。

贺内干听到崔氏派来人说女儿被李桓掳走的消息之后,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那奴仆倒也知道讲究,是将郎主请到没有其他人的隔间才说的。

“娘子说,请郎主赶快处理此事!”

“真的是阿惠儿?”贺内干愣着问了这么一句。

“当真是世子!”家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奴亲眼所见!”

“混账!”贺内干反应过来一脚将面前的案几给踹翻,“竟然抢到老子头上了!”说罢就从茵蓐上起来,径直去拿挂在一旁的环首刀,一路走了出去。

外头候着的奴婢弯下腰要服侍他穿上靴子,却被他一脚踹开。

后头追出来的家人,连忙把贺内干的靴子拎起来抱在怀里。

“郎主,郎主!天冷!不着靴恐怕于甚至无益!”家人一路追上去终于赶在贺内干上马之前将靴子给他穿上去。

“去!告诉乌头,告诉他养出这么一条白眼狼出来!”贺内干马鞭指着前来报信的家人说道。

家人对着贺内干的马鞭双股颤颤,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滚远了。

李诨知道儿子把侄女给抢了的消息也是惊诧莫名,府中向来有貌美侍女,而且儿子年纪渐渐大了,妻子也曾放过几个侍女在那边服侍过。

侄女再貌美,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不过这前后脚来告知他的都不是一批人,可见事情闹得挺大。他立即派人将这事情能挡下来那就淡下来,然后赶紧派人去寻儿子。

这次长子可捅了大篓子,回头看他怎么抽这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嗯,昨日大姨妈汹涌所以未能更新,今日更一万以表歉意,素以……要留个爪啊……

 第77章 挨打

临近冬至的洛阳;天寒地冻的,一碰水泼在地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层冰。

贺霖被李桓从车中扯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披风,可是风帽在车中被摘了。在马上疾风刮来;脸上被冻的生疼。

她不得不闭紧眼;不让冷风继续吹得眼睛都疼。

李桓骑术不错,驰马到郊外,将身后追着的那些人甩开。

“觉得冷吗?”李桓看着怀中的人闭紧双眼,一把扯过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这些年,李诨有意让嫡长子坐镇在洛阳,自己守在晋阳。因此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来看着他不被洛阳的风气感染。

贺霖感到一阵暖意袭来;鼻间还可以闻到一股陌生的熏香。

李桓一手拉紧了马缰;口中长吁了一声,让马儿停下来。

“好了,没有人来追我们了。”他面上笑得愈加愉快;干脆两只手都缠上她的腰上去。头埋在贺霖的脖颈处,亲昵的蹭着她的已经和脸颊。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甚么?”贺霖借着残留在披风上的体温暖了暖自己被冻僵的脸颊;等到缓过一口气来,发现李桓又在占她便宜,两人如今都在马上,挣扎起来又怕弄出个什么就不好了。

“我听人说,慕容绍都准备请媒人到你家来了,我若是再不动手,难道等你和慕容景下聘之后才动手?”李桓听到贺霖的话,嘴角咧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来。

他侧过头去,嘴唇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嘴唇上传来冷冰冰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不满,干脆张唇一口含住,舌尖轻轻的在玉珠一样的耳垂上肆意舔舐。

突然而来的湿热将耳垂包裹,贺霖吓得尖叫一声。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你个混账!”贺霖惊讶的一把把罩在面前御寒的披风扒开,伸手就去打身后的李桓。

李桓瞟见她抬起手来要打,飞快埋首在她的脖颈的衣襟里,蹭开包裹的紧紧的衣襟在,温热柔软的脖颈上重重一吮。

贺霖的手啪的一下打在李桓的脸上。

李桓半边如玉的脸颊被打的通红,但是他没有半点愠怒,相反好像很高兴,“打吧,没关系的,只要你开心,打了就打了。”

他温热的鼻息喷涌在她的脸颊,浓烈的属于少年的气息滚动着要顺着微微敞开的衣襟滚到更里面去。

贺霖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恼,面上已经起了一层绯色。

“你这个疯子!下流痞子!”贺霖腰上被他紧紧缠住,半点也松不开,她气急了开口就骂,甚至在洛阳市井里听来的那些骂语全部一股脑的倒出来。

可惜李桓笑得浑身乱颤,“好,骂的好!来,再骂一个——!”他说着低下头去又亲住她的面颊。软软的舌尖挑逗似的滑过肌肤,引来一阵轻颤。

“我从小就是个疯子,要说下流坯子,我就是!”李桓哈哈笑道,“来,再骂——”

贺霖没想到李桓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本来就不善于骂人,更甚的那些什么娼妇养的野种,她根本就骂不出口。那样会连贺昭贺内干外加她和崔氏一块都骂进去了。

她愤愤的抿紧了嘴,转过头去避开他的亲昵。

李桓见她闭了口,愤愤然的转过头去不搭理他,他的笑声也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将被她拨拉到一边的披风拉过来,严严实实罩在她身上,又将她向自己怀里拢了稍许,终于两人之间亲密的没有一丝缝隙之后,他才在她耳畔似是询问的开口。

“要过多久才让他们找到呢?”

“……”贺霖手心发汗,身体僵硬,听到他的话就是不吭一声。

“你担心我碰你吗?”李桓发觉怀中身体僵硬,他浓密长卷的睫毛如同彩蝶拍翅那样动了动。

“我说过不会强迫你就不会强迫你,我听说强行欢好,对女子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他的嘴唇就在她的耳郭上,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从耳朵上轻轻传来的热意,那股热意夹带着生命的悸动,一下一下的叫人心慌。

李桓在她耳畔毫不掩饰的说着男女情*事,面上没有一丝羞涩,反倒是理所当然般的告诉她,“你知道吗,我做了好多梦,都是和你颠鸾倒凤,真的好想看看你的身子。”

“你简直下流!”贺霖听到他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心底涌出浓烈的羞耻。身后的这个少年用这种方式来慢慢的猥亵她,为她的反应所取悦。

“下流?”李桓好奇的眨了眨眼,“我以前听一个士族骂鲜卑人就是骂作下流无耻,你要是这么骂,倒也没错。不过我看你,你也不吃亏,我到时也脱光衣裳给你看,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想怎么样都行。”

贺霖脸上涨得通红,她就不明白怎么和李桓说不通。

“你到底知晓甚么叫做礼义廉耻?”贺霖深吸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拔出李桓腰间环首刀砍了他的冲动,结果冰凉的空气长长的吸进鼻腔,把她自己冻的够呛。

“怎么了,觉得冷?”察觉到方才贺霖身体的寒颤,他干脆一股脑的贴在她身上,好让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那些个礼义廉耻,如今还当得甚么用?不过是拿来做个遮羞衣裳来骗骗别人罢了,既然是用来骗别人的,我何必拿来拘束在自己身上?”说着他稍眯起眼来,“你那日说过的话,我想了想,甚么从姊弟,全是你拿来搪塞我的,就算你眼下不愿意,可是一年两年五年后呢?到时候你我儿女成群,享用人间富贵,你那会肯定会喜欢我。”

“你简直是不要脸!”贺霖听着他几乎是强词夺理的话,气的半死,最后从牙缝里飘出这么一句。

“不要脸?我可要脸了。”李桓在她耳畔反驳道,“我这张脸好看的很,我每次出席那些宴会,看见那些女子,年幼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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