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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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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头你个混账!”女子尖利的尖叫从王妃所居住的正房中传来,其中伴随的还是各种砸碎器皿的碎裂声。

步六孤氏气喘吁吁,面上因为愤怒而起的两块红晕也格外明显,她怒瞪面前那个男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柔然来了你去打啊,堂堂一个晋王竟然要靠着这种事情来稳住那些人,你丢脸不丢脸!”

李诨眼下脚边全部都是破碎了的陶瓷碎渣滓,他见着步六孤氏气成那样,还想再劝,“不过就是一个名分而已,你放心,我心中的人永远是你!”

“你!”步六孤氏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被李诨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她经历过元悟那么一回,早就不将男人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放在心上了,当初元悟把她哄得晕头转向,她才将大皇子生下来,那边元悟就把她兄兄杀掉了。

这些男人说的话有几个是可以信的!

“这个只是权宜之计!”李诨对上步六孤氏除去那一次被她点破心事以外,对她都是十分有耐心的,他瞧见步六孤氏好似被气的有些厉害了,上前几步“何况只是个名分而已!你还是——”

“够了,你将我当做几岁小儿来骗呢?”步六孤氏连连冷笑“没了这名分我成了甚么?”

“如今局势如此,况且连长乐公主都已经要出塞和亲,给柔然太子做侧室。”李诨苦劝,柔然可汗早就脸孙子都有了,柔然太子自然早就有妻室而且年纪都赶得上南阳王了,连公主都牺牲到如此地步,步六孤氏为了国事退让一点,也算不了什么?

“在这府上你仍然和以往那般尊贵,有什么不好?”

步六孤氏哪里见识过李诨这样不要脸的,她原先就知道李诨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哪个讲规矩的还把妾侍扶正的,不过她靠着这个受益也无所谓了,谁知道如今他还要这么做!

“你、你乌头你——”步六孤氏气的心口发疼,她跌坐在身后的那张榻上,说不出一句话来,李诨见状连忙上来,“这也是一时之计,做不得久的,我也是没办法,如今形势如此,且委屈你一会,等到诸事平定,我定会将一切恢复过来。”

李诨话语说的快,分明已经将事情定下来了,前来不过是告知她一声,至于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步六孤氏气的双颊通红,胸脯也剧烈的起伏着。

这些话恐怕也只能说给他自己听听罢了,还能拿来哄她?

李诨说完这些话,步六孤氏依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狠狠瞪着他,和这么一个脸皮厚的人她说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我过几日就叫人来。”李诨说道。

叫人来让她滚回原来的院子里头去么?

步六孤氏想要冷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在这正妃的位置上她坐了多久,还没有一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八个来月而已,如今就被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给轰下去了。

这就是李诨所谓的放在心头上?

步六孤氏简直想扇李诨几个耳光,可是这会她气的浑身发软,坐在榻上见着的就是李诨那张闭合的口。

这个男人还真的表里不一,口里说着是心尖尖,回头就能让人把她从正妻才能居住的正屋里头搬出去。

这就是他所谓的放在心里?

还真的值不了几个大钱!

步六孤氏被降为侧室,从正院迁往侧院的消息很快就在大丞相府里传开来,步六孤氏才被扶正没多久,甚至一年都没有,府上用的大多还是从贺昭那会的老人,比起贺昭来,自然人心都是在贺昭那边。

一个扶正的妾侍,脾气还那般坏,如今这落了难,为她惋惜的一个没有,倒是大把的看好戏的。

高氏听到步六孤氏从正妃的位置上降了下来,又变成原来的侧妃了,高氏捧着肚子在那里无比庆幸这个蠕蠕公主来的真是及时。

反正她只要有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想着争宠,只要不凑到正妃面前,自然是能够过得不错。

步六孤氏自从从正房中搬入那处侧院中,很少出来,那些侧妃都没怎么见过她,连着她所出的八郎一起。

自从李诨知道八郎的脑子被那一场高烧给烧的呆傻之后,下令将八郎身边服侍的侍女和乳母全部杖毙。

八郎成了那样,当然还是他身边的那些人服侍不周到的缘故。

这么一来,步六孤氏的院子里又进了不少新人,上下可全都是洞和筛子一样了,有心打听这院子里的一些事情,都不比费太大的劲。

到了长乐公主出嫁的时候,这一回李诨难得的厚道了一回,让南阳王为使送长乐公主出塞。既然用了人家的女儿去和亲,还是厚道一点让人兄兄去亲自送,毕竟这一嫁父女终身都不能再见面了。

洛阳里为了长乐公主出塞的事情十分热闹,贺霖却捧着肚子发作起来了。

都说十月怀胎,其实怀孕九个多月就要生了,从晋阳传来消息到长乐公主出塞,这段时间就有几个月。

她原先正在检查下面人奉上来的婴儿衣物,突然间就觉得肚子开始疼。

贺霖的肚子月份大了,她自己也时常算着月份,因为最近时不时腹痛一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要生了,别因为她的疏忽就弄出什么事情来。

但疼痛开始变的有规律之后,她就白了脸,这回是真的要生了!

“去我兄兄那里,把我家家请来!”贺霖被侍女扶进早就准备好的产房中,她抓住身边侍女的手。

哪里用得着贺霖来提醒,早在贺霖开始腹痛的时候就有人赶紧的跑去通知贺内干府上了。

贺内干不用跟着慕容绍一块去和南朝打仗,不过也不闲,府中留着的除了儿女就是崔氏。

崔氏听到女儿肚子发动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妇人生产其中有两三层都熬不过去把命丢掉的。

崔氏赶到的时候,侍女们已经忙成了一团,她径直走入到产房中,贺霖生孩子是头一回,而且在这会也没有什么设备,她就靠着接生妇给她摸胎位,其他的……两眼一抹黑,终于什么无痛生产的方法更是记不得。

见到崔氏到了榻边,贺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家家!”

崔氏生育的次数较多,比贺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要好多了。

“你只管放下心来。”崔氏说道,“外面有医官待命,接生妇也是有经验的。”

这恐怕是崔氏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了,贺霖躺在产床上,刚想要感动一下,结果肚子就开始疼起来了。

贺霖发动的时候,李桓正好和崔岷在前院商量事情,侍女来报的时候,他就要往外头走,崔岷算来是贺霖的亲舅舅,而且这嫡长子的确是相当重要,他不好和李桓一样往后院去,只能等在前院,等一等消息。

不过照着妻子郑氏来看,妇人头一胎没个一天基本上下不来。

也的确如此,贺霖阵痛一下子有一下子没的,把她折腾的够呛,疼的时候,真心让她有一种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不生孩子的冲动。

她疼的要死要活,也没力气吼啥不生了之类的,有那力气还不如用来生孩子。

产房里乱转的人一堆,熬催产药的,端来给产妇增加体力的羊肉汤的,一直挨到傍晚才听到一声婴儿啼哭。

崔氏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子,听到婴孩的啼哭她浑身也轻松了,同样轻松了的贺霖,孩子一出来,她就不怎么疼了!

“世子妃,是个小郎君。”接生妇用早就准备好的用烈酒煮过的剪刀将脐带剪断,恭喜道。

“孩子还好么?”其实贺霖更想问孩子生下来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吧?她和李桓算起来血缘还是太近了,她从前一直拒绝他也是因为两人是表亲,结婚之后熬了两年还是要生孩子,要是孩子真有什么,那么她真心有撞墙的心了。

“孩子一切都好。”崔氏去看了外孙一次,让接生妇去给孩子沐浴,回来就听到贺霖有气无力的声音。

这边接生妇正帮着贺霖处理下来的胞衣,崔氏见着那边血糊糊的一团,转过眼来。

“你这一胎倒还算顺利。”崔氏说道,话语里也轻松了。

崔氏也曾经见过族中有女子出嫁后就死在生产上的,而且还并不是一个。

“嗯……”生产的时候耗费了过多的力气,那边接生妇把洗干净包好的孩子抱过来给贺霖看上一眼,贺霖看后,挣扎着要自己扯开衣襟。

“你这又是要做甚么?”崔氏连忙将女儿按住,免得她乱动。

“不是要喂奶么?”她抬头问道。

“用不着你,早就选好了乳母待命呢。孩子小,你还没开奶,用奶也没力气吸。”崔氏说完往屏风外看了一眼,“你先好好睡一会,我去看看阿桓。”

李桓在院子里头如一头困兽一样转来转去,要不是有人时刻为他传递消息,而且贺霖也的确没有什么凶险之象,说不定他早就跑进来了。

“舅母?”他方才听到有婴儿哭声出来,知道是贺霖生了,又急急忙忙有人出来道喜,说生的是个小郎君,他立刻眉开眼笑,就要进来看妻儿。

“待会孩子让乳母哺乳后就抱出来给你看。”崔氏说道,“大娘累的很,也已经睡下了。”她说完,看见李桓还是在那里,眨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崔氏只得叹了一口气,“你也应该亲自修书一封前往晋阳,向大王贺喜!”

“哦哦哦——”李桓这才是被点醒一般,终于把被他丢在脑后的兄兄给捡了回来,不过他也不是立刻就去,“我还是想看看娜古和孩子。”

“去吧,不过小心一点,她不能受风。”崔氏吩咐说道。

“我知道了。”说着他脚下生风一般就往里头走。

贺霖困得很,处理干净后,就已经睡了。李桓看了看她,看到她确实没有任何大碍睡的也好之后才放下心来。

那边新生儿已经由乳母哺乳过抱了过来,李桓头一回抱孩子,僵硬个手臂,乳母也是眼珠子不错的盯着,随时准备一有不对就上前去抢救。

李桓抱着怀里的孩子看了半天,也瞧不出孩子到底长得到底像谁。

刚刚出生的婴孩皮肤红而且皱,活脱脱像个小老头。

李桓左看右看,过了一会,他令人准备一张软榻,自己头上学着和坐月子的产妇那样扎着一条帛巾,外头袍子一脱坐在榻上抱着孩子,学着妇人坐月子的样子。

崔氏知道这个是鲜卑人习俗的一种,男人学着女人坐月子,不过看到李桓坐在那里,崔氏只觉得太阳穴直跳。

 第110章 蠕蠕公主

孙儿让李诨看上去比往日里更具有人情味了一些,他看过孙子之后;不好老是呆在那里;干脆到了前厅和那些前来祝贺的人一起举行宴乐,在几大樽酒下肚之后,李诨干脆让那些前来助兴的龟兹舞姬退下,自己跑到中间跳起胡璇舞来。

前头热闹的简直吵人;也亏得大将军府大的很;不然连后面的产妇和小孩都能吵得坐立不安了。

贺霖坐在那里听着侍女说过来的晋王在那里带头跳舞,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好笑,既然李诨都去跳舞了,那么李桓也一定会去。这父子凑一对跳舞的场景,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这也是好事;李诨喜欢孙子,对着儿子自然脸色多少都要好看点。

这一次祝贺大将军喜得贵子,府中也因为晋王的到来举办了一场宴会。那些权贵送过来的礼品,光是其中的锦帛就将库房给塞的满当当的了;晚上贺霖抱着儿子喂奶,李桓褪去了白日里在宴会上的那副装扮;任然是按照鲜卑男人坐蓐的习俗;头上和坐月子的产妇一样扎根带子,那样子怎么看就怎么滑稽。

“我看到你这样子,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我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贺霖将孩子喂饱,整理好衣襟看着那边正坐着的李桓说道。

“反正孩子是我两个人的,”李桓对着新生儿也很有好奇心,贺霖在一旁看着心里叹口气,到底孩子对于李桓来说还是来的太早了点,二十岁都没有就做了父亲,还没到可以建立起父爱的年纪上。

“你也别看我年纪小。”李桓一瞥贺霖,就有些不服气,“比我还小的人,孩子都几个了。”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贺霖听着李桓这话啼笑皆非,“不过大王和姑母有你的时候,都快三十了吧?”

李诨虽然年轻的时候人长得不错,是怀朔镇上难得的美男子,不过那张脸在一开始也没有为他挣的多少好处,一直到他二十八的时候,贺昭遇见他,对他一见钟情,在三十岁上有了李桓,要不然眼下还没有李诨如此的成就。

“那会兄兄家境不好,娶妻也没有聘礼。”李桓说起李诨当年的事面上也有一丝微笑,“话说回来,那会在怀朔镇的时候,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好的,兄兄以前还被人鞭打过。可是如今,兄兄脚一跺,洛阳都要跟着抖三抖。”

“那会连只顾着想着活命,哪里还会幻想这些东西?”贺霖笑,在怀朔的那些岁月真心是不想再回想,天天担惊受怕谁知道哪天蠕蠕就打过来了。

尤其到了贺内干和李诨把马一牵,跟着领头的去洛阳闹事,才是感受了一把日子难过的滋味是咋样。

“没关系,现在我们的大郎不必和我们当初那样辛苦过日子了。”李桓说到这里,看着那边被乳母抱在怀中的儿子,“莫说那些荣华富贵,便是这天下都是他的。”

“那个傻子傻成哪样,我不去上朝都在家里担心他是不是变得更傻了,这天下不换个姓都对不住他的傻。”

李桓在大将军府中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李诨表面上对着少年天子还算恭谨,李桓是李诨的嫡长子又是世子,不好当面和自己兄兄唱对台戏的,面上的功夫做得还好,可是一到家里基本上对这些皇室就没有什么好话。

元嘉曾经被李桓骂傻子,到了元善,继续被李桓骂傻子。

贺霖没见过那个少年天子,进宫这么多次秉承着外命妇和天子不相见的规矩,她是一次都没有和十三岁的天子见面过。

“他真的和你说的那样傻么?”贺霖有心和李桓抬杠,“我怎么听说天子长相俊美,有武力,能够臂抱一双石头狮子跳过墙去?”

这些话贺霖也听说过,鲜卑人里头,也就元家和鲜卑家出美人,天子长得貌美不稀奇,难得的是还有武力。放在一般人家里,这是个好女婿了。

“这天底下好脸好武力的多了去,可是这脑子不灵光有甚么用?”李桓摇摇头,看着对天子也没多少恭谨。

“不过够傻才好,你迟早要夺他江山,来个聪明的,到时候你还下力气去对付。”贺霖自然是不可能帮着元善说话,方才也不过是逗逗李桓,逗完了还是要和他一条战线上。

“不过到时候莲生……”她想起那个小皇后,就有些担心,这孩子才几岁就被父母送入了宫,没过一两年就换一个丈夫,元嘉那个鬼德行换了也就换了,人死了她都不会皱下眉头,但是如今的这个天子和莲生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常言道,青梅弄竹马。”贺霖叹口气,替莲生担心,“这自小在一起的情分,到了大了只怕更深,到时候怕她难受。”

“你啊,太不了解男子了。”李桓嘴角挑起一抹笑容,“莲生和元善的年纪并不是十分接近,他如今懂人事,而莲生不过是一个雏女,喜欢的是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不会对莲生有甚么情分。”说着他凑近了,“你信不信,若是我们家败落,他就和元嘉废小步六孤氏一样,将莲生的皇后之位废黜,赶到寺庙里出家。”

“……”贺霖简直是服了李桓了,“你又怎么了?”她无奈道,“我比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你就和我扯了这么多。”

“谁叫你叹气?”李桓说着给她盖了盖身上的被子,“月子里不能哭,否则会坏了双目,你这叹气我真的叹息你会将身体给弄得不好。”

“歪道理。”这话说的贺霖忍不住发笑,不过到底是为了她着想,她还是靠在身后的隐囊上。

“你要好好养好身子,我听说妇人生产后在月子里身体养不好,日后是要落下病根的。”李桓正儿八经的没了方才和贺霖调笑时候的嬉皮笑脸。

“我知道。”贺霖点了点头,她没有婆婆来照顾,崔氏倒是来过,但也是嘱咐她这头一个月里不能沐发和浴身,眼下已经是暮春了,天气开始热了起来,让她一个月不洗头发不洗澡,她有种快疯癫掉了的感觉,不能洗,她就只能让侍女拿了热水给她擦身。房里头味道浓厚的熏香备了好几个盒子,房里头熏香点个没停的。

见着李桓还要靠近,她伸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好了,快去歇息,别在我这里了。”

她总觉得自己身上一股血腥味道,即使和李桓孩子都生了,但她还是不喜欢两人过于亲密,尤其还是她恶露没干净,身上还不能洗浴的时候。

“好狠心。”李桓被她推开闷闷不乐的来了这么一句。

贺霖瞪了他一眼,“快去,过两日大王还要入宫觐见陛下呢,你这个大将军也要跟着去的,睡不好那要成了什么样子?”贺霖说着就让他赶紧回去,“我就在这里,明天再来看好了。”

李桓依依不舍几乎是一步三回头,那架势看得贺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两人这是来诀别了。

贺霖在李桓离开之后,让侍女将热水打上来擦洗身子。她其实也想洗澡,奈何崔氏拿了几个在月子里受风着凉结果落下一辈子病根的例子来吓她。

她不拿身体开玩笑,忍忍就过去了。万一真的和崔氏口里的那些例子一样,落下个什么不好,哭都没地方去,这会的医官靠的只是观闻问切,没有现代那些检查治疗设备。有什么病都靠喝药针灸搞定,她真心不太信这个。

一架屏风挡在面前,贺霖飞快的将身体擦洗干净换上衣裳之后,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世子这是离不开娘子。”侍女服侍她洗漱完,将她用的润肤的面脂和口脂都奉上,轻声道。

“这太缠着了也不好。”贺霖听到侍女这么说,心下难免有些得意,她又不是讨厌李桓讨厌到天边,当初拒绝他也是因为觉得太熟了完全下口不了,还会有种*感,到了如今生活久了点,再加上孩子看着挺健康,放下心来对李桓最后的那一点排斥也消失了。

毕竟她和李桓也离婚不了,要是真离婚,那就是出大事了。

侍女们对贺霖时不时说些听不懂的话已经适应,听见贺霖这么说都纷纷奉承她,她在脸和双手都擦好面脂之后,才入睡。

李桓在书房里,听到家仆说世子妃已经睡下了,小郎君也一切都好之后,他才休息。

**

李诨入朝,可以说是一件大事,这位晋王不同于晋王世子的在洛阳辅政,而是在洛阳半年在晋阳半年,如此轮换,每年如此,雷打不动。这一次倒是比往年还要提前了两个月,晋王将要迎娶蠕蠕公主的事情,洛阳里也知道,不过天子都为了安抚蠕蠕将同母姊姊给送出去了,晋王牺牲一下娶个草原野蛮女人回来,也算不上什么了。

李诨平日里中规中矩,权臣当得颇有些曹孟德的性子,即使手中大权在握,在宫中也是布下许多耳目,但面上该做的,李诨还是半点都不差。

而元善也很识趣,既然丞相从晋阳来,他在宫中摆开宫宴来招待这位岳丈。

宫宴在明光殿里摆开,李诨李桓父子的位置仅仅次于天子,皇后年纪过小,上来不过是见见父兄,很快就回昭阳殿了。

席上天子对李诨很是客气,甚至还行了翁婿之礼,这显然是有几分将和李诨的翁婿关系看得比君臣关系更重。

酒过三巡,元善持着酒觞笑着问李诨,“朕想,晋王能否为朝廷选一二良才?”

李桓原本手持大觞,听到元善这句话,也颇有兴趣的看了过去。

李桓被李诨留在洛阳辅政,在洛阳的这几年内,他把原来的那套给颠覆了个干净,从崔亮开始的那套以在任长短论资排辈升迁的那套,被李桓清除了个干净,吏部许多没有多少才干的吏部郎被淘汰出去,又选了不少新人进来。

他听到皇帝那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趣。

“臣觉得,尚书郎崔公是一人才。”

李诨此话一出,立即许多人都往崔岷看去,清河崔家在朝中入仕的人说多不多就那么几个人,但是却都是给李桓干活对付鲜卑勋贵上。

那些被整治过的鲜卑贵族一个个面色青白低下头去,那个崔岷被晋王在天子面前这么一提,回头少不了又是前程似锦,难免叫他们这些受过气的人心里不舒服。

李桓听了李诨的这话,差点就要笑出声。

原来兄兄给元善提及的人才还是他这边的人!

“大善。”少年天子浅笑颔首。

天子并没有多少实权,就连平日里上朝,大臣们也只是将奏章文卷一交了事,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商讨的,还是要上李桓的大将军府。

天子剩下来的恐怕就是一个名头和盖章的作用了。

李诨侧过头看见长子依然一副得意溢于言表的样子,手掌痒了又痒,恨不得一巴掌就扇在那张俊美出众的脸上。

李桓的性子从小就是跳脱,而且打他他还知道顶嘴,李诨原本以为到了家里富贵起来,这个习惯总会改,可是没想到这臭小子十几年如一日,根本就没变过多少,心里想什么有时候干脆就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看得他恨不得把这小子脸给揍掉。

长成这样的性子,到底像谁呢!

李诨带着几分纠结看着儿子,李桓容貌俊美肌肤白皙,活脱脱就是一个能将不少女郎迷得死去火来的俊俏郎君,和李诨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相似,但是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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