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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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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成这样的性子,到底像谁呢!
李诨带着几分纠结看着儿子,李桓容貌俊美肌肤白皙,活脱脱就是一个能将不少女郎迷得死去火来的俊俏郎君,和李诨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相似,但是这性子,李诨也想不出来是像谁了。
宫中宴乐之后,李诨提着李桓上了同一辆牛车。
车上看着满脸笑容的李桓,他伸手就是一巴掌过去,“笑笑笑,笑甚!一天到晚脸上都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在做甚好事!”
这一巴掌李诨用了点力气,李桓猝不及防一头就砸在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李桓伸手揉了揉头上撞出来的包,他早就习惯李诨这样的,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而且次次都不避着脸的,打来打去,他都被打习惯了。
“这一次,我在洛阳也呆不了那么久。”李诨看着儿子头上的包,心情稍微纾解了一点,“蠕蠕那边说不定就要来人,我得去看着,这一次我走之前会暗示天子给你将位置提一提。”
“儿知道了。”李桓伸手按了下头上的包,疼的有些吸气。
“你也是个有儿子的人了。”见着儿子孩子气的举动,李诨恨铁不成钢,只想把李桓给再打一顿,上位者的喜怒不形于色,几乎完全没有,天天一副浪荡样,看得他恨不得抓来就是一场暴打,“也要学着沉稳一点,难道要以后你的儿子跟着你这个兄兄学的一脸轻薄习气么?”
“……”李桓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不过见着李诨那脸色,他还是消停了下去,“兄兄训斥的是。”
“知道就好,你那长子,我看着天生贵相,要不是你家家去的早,我还真的想抱过来亲自抚养!”李诨说起孙子脸色缓和了不少,想起小孙子可爱的样子,他从心底里觉得可惜。家里没个靠得住的主母,就算将小孙子抱过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照料。
李桓听到李诨这句话,心中一惊,而后沉默下来。
按照经验,他这会要是说一句顶嘴的话,说不定就算是在牛车里李诨也能打他一顿。
李诨看了眼长子,靠在背后的凭几上。
“那孩子要好生看着,孩子的家家是信得过的。”李诨对贺霖很是满意,对她生的孙子也满意,“交由她看顾我是很放心。”
那你还想着要自己养。
李桓听着李诨这话忍不住腹诽。
“你老大的年纪了,别人在你这年纪里早就连家中小儿都满地跑了,得了长子应当要好生养育,莫要和你一样,轻浮浪荡!”
李桓听着父亲唯恐他不知道自己轻浮似的,一句话连续说了两次,“兄兄,儿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嘴上说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记在心里了!”李诨说完蹙眉起来,“我都快五十了,五十知天命,这担子是要交给你手上的。”
到了这把年纪,李诨也真心不想折腾了。
李桓在一旁蹙眉抬头看了看李诨,过了一会也沉默下来。
李诨这一次在洛阳没有呆多久,他等到孙儿满百日,出席了百日酒之后,就和来的时候一样风尘仆仆的往晋阳赶。
李诨这么一走,贺霖都送了一口气,她知道李诨这么跑回去是要娶蠕蠕公主,三个月的时间够蠕蠕那边将公主送过来了。
其实她也蛮好奇,李诨虽然面容还有几分当年的风采,但到底是这把年纪了,更坑的是他都做了祖父!蠕蠕可汗用不着这么坑孙女吧??
十四岁的小少女嫁给四十八的大叔,怎么看都觉得相当的惊悚,就算是平常人家娶继室都不会找这么年纪小的啊。
不过贺霖只是纠结了那么一会儿,等到乳母抱来儿子给她看,她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反正李诨娶也好,都说老男人爱小娇妻么,瞧着蠕蠕可汗不是给他送来一个?反正谁娶都好,别让李桓娶,不然这家里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至于让佛狸娶,佛狸才那么大的一点点孩子,让他娶妻别祸害下一代了。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李诨亲自上最合适。
不管是她还是蠕蠕可汗都满意了,至于蠕蠕公主,她可不知道。
蠕蠕公主嫁过来会不会对李诨这个美大叔满意,那就真的不是她应该考虑的范围了。
李诨这一次娶蠕蠕公主当真是声势浩荡,迎亲的队伍里几乎从城墙那边一路到丞相府门口。
除去李诨,其他要跟着一同去迎接这位新王妃的还有府中的诸多侧妃。
步六孤氏也在其中。
贺霖在洛阳没前来,孩子才满百日就算有乳母侍女照看也离不了母亲,李诨不会拿孙子开玩笑,就让贺霖留在洛阳,不必来晋阳来见新婆母。
迎亲的队伍长长的几乎望不见尽头。马上的胡人吹奏起胡乐,呜呜的传过来当真不知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氏看了一眼身边的步六孤氏。
她对步六孤氏始终都一样,并没有因为步六孤氏被扶正就对她阿谀奉承,也没有因为步六孤氏被打回原形而对她冷嘲热讽。
步六孤氏站在那里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孤傲的模样。
王氏转过眼去。
“噗嗤。”侧妃中不知道哪个发出了一声轻笑。
顿时步六孤氏的面色变得青白,这一声轻笑好似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她脸上。
她的脊背挺的笔直,不过这一切在身后那些侧妃看来不过是个笑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摆着那副臭架子,等到了公主面前还不的是一样的卑躬屈膝,要上前服侍?
一阵急促的马蹄传来,侧妃们跪下迎接正妃。
侧妃们是有正经名分的侧室,不过该有的礼仪依然半点不少。
李诨骑在马上,面上罕见的有了几分着急,他看着前方骑在马上的公主当真是不知道要拿着这个小公主要怎么办。
“哈哈,大王莫要着急,公主从草原来,坐不惯中原的大车,习惯了马背!”公主的叔叔阿那带库这次也被蠕蠕可汗一并派来,“公主骑术很好,大王不必着急!”
前头骑在一匹西域马上的少女回过头来,公主长得并不貌美,她很具有几分草原女子的特色,身材壮实,脸蛋如同圆胖,“阿叔!”
她嗔怪的唤了一声,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子,就跑远了。
步六孤氏听到一阵马蹄声,她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来,一个眉目张扬的少女坐在马上,面上带着些许年少的跋扈,那样子对她来说有几分似曾相识。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公主的容貌。
不得不说蠕蠕公主的长相和美貌两字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有几分平庸。
就是这样一个公主就将她多年来的努力在几日不到的时间里全部掀翻。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蠕蠕公主骑在马上,她向来在草原上奔跑惯了,背后背着一张弓,腿上也绑着箭袋,那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新妇的样子。
“大王,这一次我可是奉了可汗的命令来送公主出嫁的。”后面阿那带库和李诨说起来来。
“哦?”李诨笑道。
“不见到我那好侄孙,我是不能回到草原上的。”阿那带库说起这事没有半点不自然,“所以,我还盼望着公主能够早日生下一个王子来!”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李诨说道。
公主听不到后面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她抬头,看见天空上飞过一只鹰,她立刻抽出一支箭,将箭搭在弓上张弓便射。
箭镞破空之声传远,只听得一声哀鸣,一只鹰直直掉落下来。
在后面默默跟着的步六孤氏冷笑一声,上前拿出弓箭对着天上飞过的大雁射去。
蠕蠕公主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美妇人蹙眉,她看向不远处的阿那带库,“阿叔,这个人是谁?”
她用的是柔然语不是鲜卑语,没有几个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阿那带库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是大王的姬妾!”
这一句用的是鲜卑语了。
“姬妾?”公主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步六孤氏,步六孤氏手持弓箭抬头毫不退缩的看着蠕蠕公主。
李诨见状就要出来打圆场。可惜公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阿叔,这个大王的姬妾就和父亲帐子里那些亡国女奴一样的么?”少女这会也用上了鲜卑语,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步六孤氏立即如同遭雷击一般,骑在马上,浑身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所周知晋王的姬妾几乎全是那些没了丈夫的王妃,甚至里头还夹杂着一个几乎被灭了族的步六孤氏。
若是真的按照草原的规矩,公主这么说也是没错。
“是吗?大王?”公主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李诨,她放开手里的弓箭,和方才一样拿着马鞭,手里的马鞭轻轻的甩来甩去。
“公主,这和太子帐中的女奴还是有不同的。”李诨解释道。
“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公主蹙眉,“那么她们也要服侍我咯?”少女抬起手来,手中的马鞭直直指向步六孤氏。
步六孤氏面上面无血色。
“是的。”李诨答道。就是贺昭在世的时候,这些侧妃也是要到正妃身边服侍,没有正妃的话,轻易离开不得。
“那不就好了嘛,你是我们柔然的公主,谁能压在你头上呢。”阿那带库拊掌大笑。
“好,回头我要这个箭术很好的女人来服侍我。”公主听到阿叔这么说,满意一笑。说着她一夹马腹高高兴兴的往前走了。
高氏今天挺着肚子出来,没想到竟然能够看到这么一场大戏,她高兴步六孤氏终于有一天也被这么当众羞辱的同时,心下也不免埋怨她。
“她出来逞强甚么?箭术好也就好了,府中又有几个是不会骑马射箭的?”高氏拉着王氏说道。
北朝女子,尤其是贵族女子普遍会骑马射箭,不会的才是少数。
“用的上她凑上去和公主比较技艺?这下可好比是比的过了,可是脸都被人扫完了。”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步六孤氏能听见。
步六孤氏气的浑身发抖,回头就瞪她。
高氏这会可不怕她,她一手撑在腰后,下巴微微抬起,那副模样很显然没有将步六孤氏放在眼中了。
她挺着肚子从步六孤氏身边经过,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还真当自己是正室啊,不害臊。”
王氏见着步六孤氏那样子,心中知道步六孤氏是故意前去挑衅,没想到公主根本就不等大王出来打圆场就发难。
何必呢,到了这般田地难道不是要伏低做小么?偏偏这般张扬,唯恐别人的巴掌落不到脸上。
王氏也看的出来,如今蠕蠕强大,大王恐怕碍着蠕蠕的面子,也不敢太过于维护步六孤氏,若是步六孤氏真的还是和以往元妃在的时候,欺负到公主头上,那位公主发怒起来是个什么下场,真的不知道。
第111章 折辱
蠕蠕公主才十四岁,小小年纪;换了一个人恐怕是镇不住大丞相府那么一群侧妃;那群侧妃个个出身高贵,而且还多有子嗣,但是蠕蠕公主背后是蠕蠕,蠕蠕现在强大,她爱怎么胡闹,只要不是给李诨的幼子们灌毒药,基本上没人敢去招惹她。
步六孤氏被李诨宠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迎亲哪天就去和公主争着出风头;果然当面就被公主毫不客气的揭了脸面。
迎亲是一回事;等到正式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大丞相府里不同于步六孤氏被扶正那般,只是在晋阳的自家人过来吃个饭;孩子们认一认新母亲然后就算了。
但是这一回府上大张旗鼓,新王妃所居住的正院翻修一新,里面的各类家具也换成崭新的。做工各种精致,几乎每一处;就是连地上铺设的地衣都被考虑到了;唯恐这位新王妃会不喜欢。
昏礼那夜,前来恭贺的高官贵人数不胜数,贵妇人们差点将内堂给挤满了。
昏礼上有戏新郎的风俗,不过贵妇人们哪里敢真的对着晋王喊打,都是手上随便打几下就散去了。
常言道入乡随俗,蠕蠕公主偏偏不这么干,她到了晋阳一句汉话也不会说,连鲜卑话也说的不太顺溜。但是她底气足,而且叔父阿那带库也跟着一起来,只要有脑子的,也没有几个去撩拨她。
就这么一路顺当当的到了入洞房。
步六孤氏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坐在屋子里的榻上,外头的热闹再多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八郎流着口水傻笑着缠着乳母要奶吃,步六孤氏抬头看了一眼儿子那样子,便觉得一阵心酸。
原本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谁知道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私心里认定了是高氏做的,高氏受宠,而且以前自己又算计过她,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就只有是高氏了。
可是高氏如今怀孕,而且她也被降为侧妃,李诨说是尊贵如同以前,可是蠕蠕公主一来就点名让她前去服侍,这个尊贵恐怕也只能是李诨口头上说说了。
“夫人……这……”侍女见着那边八郎口水鼻涕都快糊成了一团,还闹哄哄的,不禁弯下身子。
“还愣着干甚么?”步六孤氏不悦道,“给郎君清理干净。”
“唯唯。”侍女得令立刻去了。
步六孤氏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犯傻的样子,心中酸楚更甚,这么一个傻儿子,日后她可要怎么办,就算李诨不会亏待他,可是李诨过身之后呢?八郎只能这么傻傻过一辈子。
她想着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小腹,要是……要是能够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想着,步六孤氏叹了一口气。
外头夜色已经浓了,晋阳地处北方,就算眼下是夏日,夜晚也是很凉快的。
今夜李诨灯下看新妇,真不知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诨这一个新婚夜过的颇为煎熬。他并不喜欢年纪小小的少女,不过也能够过去了,可是新婚夜里真的肌肤相亲的时候,李诨差点就没被蠕蠕公主身上的味道给熏晕过去!
草原上水是很珍贵的东西,蠕蠕是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是迁徙寻找青草水源而居,因此,和那些匈奴人一样,恐怕一辈子就洗了两次澡,出生一次死亡下葬的时候一次,贵族们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诨闻到身下少女发丛里传来的一股积年沉淀下来的油脂还有不知道其他什么东西,混在一起发酵出来的味道,差点没有立刻从蠕蠕公主身上跳下来,抓起袍子就跑。
不过他到底还知道外头还有一个从蠕蠕来的阿那带库,要是他真逃出去了,恐怕还会被按了回来。
强忍着将要在青庐里做的事情都做完,等到完事,李诨是真的不勉强自己还去把蠕蠕公主抱在怀里之类的,换了以往不管哪个美人,他都十分怜香惜玉,可惜公主长得不是如花似玉,倒是很久几分草原女人粗犷健壮的滋味。而且香……那一股体味倒是真熏的他差点晕过去了。
蠕蠕公主初次经历人事,饶是李诨注意了又注意,还是疼,好不容易完事了,她也懒得去找身后那老男人寻求慰藉,在心里把那些教导她人事的老妇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叫做欲仙欲死?这种事情疼死了才是真的吧?
她郁闷的翻身过去,自己拉上锦被就睡。连叫人拿水进来擦洗都没有。
李诨看见心里头顿时五味杂陈,他已经快十年都没有见到这么不讲究的女子了。他自己起来拍掌让屏风外守候的侍女打水来梳洗,李诨一出屏风,呼吸到带着熏香的空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不过轻松完这么一会,他还是要回去陪着那个蠕蠕公主,新嫁妇,新婚晚上夫君就和她别榻而眠,就算是圆房了传出去也是个笑柄。
李诨梳洗完让侍女在床榻面前的银制镂空熏香球里再添加了些许香料,才勉强能够睡下。
他躺在榻上根本不知道草原女人都这样,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过的。
李诨父母早就过世了,蠕蠕公主也不必大清早起来拜见舅姑,不过就是还在,蠕蠕公主也不会学汉人的那一套。
李诨挣扎着睁开眼,觉得自己脖子上有些痒痒的,他反射性的就伸手去抓,手指间好像抓到什么东西。
他迷糊着一看,指间夹着一个黑黑小小的虫子,这虫子还似曾相似。
李诨原本还模模糊糊,这一下可真的全清醒了,这东西在他以前还没有发达起来的时候见过。不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府中就连奴婢都是洗涮干净的,不然一身脏兮兮的,主人看了也觉得碍眼。可是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李诨在这个大丞相府里住了这么多年,在晋阳也住了这么多年,身上还没有过虱子!
怎么娶妇过了一晚上就爬到他身上来了??
李诨看向躺在身边的少女,这下子真的是不说都知道了。
他赶紧起来,让侍女准备热汤给他沐浴,躺在木桶里,他还不忘吩咐,“待会等公主起身来,准备可以杀虫的药汤给公主沐浴。”
侍女们立刻就去了。
李诨泡在桶子里,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挫下一层来,就这样阿那带库还指望着他和公主能尽快生孩子?
换了别的男人,恐怕连碰都不会想碰她!
公主在榻上幽幽醒来,身旁的男人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去了,她立刻柳眉倒竖,出嫁的时候,曾经有人给她说过,魏国丞相有很多女人,当然草原上的那些贵族男人们的帐子里也有不少女奴,这个在公主眼里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其中最为受到宠爱的便是那个前皇后,不过公主知道了那个前皇后的身世之后,也不以为然。
不过新婚第一天早上醒来就见不到晋王,难不成还真的敢瞒着她去见那个什么劳什子皇后去了?
她起来就要侍女拿过衣裳来,侍女低眉顺目的上前,“王妃,大王让婢子们准备了热汤,让您沐浴。”
“甚?”公主蹙眉,“沐浴?”
“是的。”
“我不要那个,我用热汤擦擦就好。”公主自幼生长在草原上,不沐浴才是常态,和中原贵族一样,将沐浴当做家常便饭,就是一个月不洗,她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公主,这是大王吩咐过的。”侍女一听蠕蠕公主这么说就相当为难。
“是不是他说的,和我又有甚么关系?”蠕蠕公主根本就不怕李诨,听到侍女这么说更是没有半点屈从的意思。
“王妃,”侍女长得好看,嘴儿也会说话,“王妃不知道听没听说过,在中原有种可以让女子变得貌美的办法。”
蠕蠕公主一听到这个,双眼亮了亮,有些意动。没有女子对自己的容貌可以半点都不在乎。
她拿出毫不在意的腔调来,“哦?你说说看?”
“这中原地大物博,常有几种药物熬煮成药汤,女子用来沐浴,可以使得肌肤白皙水嫩,而且长发乌亮。”
蠕蠕公主听着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柔然看着地方有那么大,其实出产十分贫乏,就是巫医看病,都是一群人头戴羽毛帽在那里蹦来跳去的,哪里像中原有这么多的讲究。
少女终究还是爱美的。
她点点头,“好。”
侍女得了命令,欣喜的前来服侍公主起身,药汤是让医官配了杀虱子的,甚至还有一大盆用来给蠕蠕公主沐发的,一股浓厚的药味就在屏风后散发出来。
蠕蠕公主记得中原和北漠草原不一样,但闻到让她不喜欢的药味原先想抬脚就走,不过她还记得侍女口中说过的可以让肌肤变得水嫩白皙的药汤。
侍女们麻利的给她将身上的衣物褪下,然后请她坐到盛满药汤的浴桶里,而后侍女们将沐发用的药水和篦子一同拿上,这都是李诨吩咐过的,一定要将公主身上收拾干净了。
几个侍女上前给公主沐发,为了防止篦发的时候公主因为疼痛不肯沐发,还专门派去了个专通梳头的去。
这么忙活一同,等到梳头侍女忙完出来头上都起了一层汗。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死了。”侍女出来和同伴说道,“天呐,这还是蠕蠕来的公主,要不是事先知道,看着那头,还以为是哪家贫家女出来的呢。”
“以前听说那些蠕蠕人野蛮的很,看了这公主不知道几百年没有沐浴过了。”另外一个侍女也是啧道,“连公主都是这个样子,昨夜里大王还真是……”
侍女顿了顿,愣是把那句可怜给堵在喉咙里头。
又是虱子又是污垢,况且蠕蠕公主面目平庸,也不是什么美人,况且就是美人,一身脏污的,那味道就能让男人怕了。
李诨把自己上下都洗了一通,青庐里头的褥子被子自然会都抬出去烧掉了,连洗也不用洗了。
这么一个新妇娶回来还真的是自己找了一回罪受。
李诨想了想,出来让人继续准备给嫡次子求娶另外一位蠕蠕公主的事情。
一个公主并不十分保险,不如再娶一个,父子俩都有。
因为有和南朝的战事,李诨坐镇晋阳,一双眼睛也要盯在那里时刻关注战况,所以新婚第二日就要去和将领们商讨要事。
这一商讨就是一整天。
商量完事情,李诨一出来就见着阿那带库袖着双手站在门口。
“你这是……”李诨一下子就傻了眼,不知道阿那带库守在那里做什么,要事有什么事情和他说的话,一早进去不就好了?
“我来的时候,和大王说过,可汗有命,见不到孙子,就不让我回去。”阿那带库笑笑,“大王还是去陪陪公主吧。”
阿那带库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委婉,基本上是想什么说什么。
李诨被他这话一下子哽住。
可是人娶了回来,柔然也不好得罪,李诨一想起那个少女的“*”之处,立刻脸色就要发白,在这种事情上他几十年都没有委屈过自己,怎么到了这把年纪会出这种事!
阿那带库一双眼睛全盯在李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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