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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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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二姐寻死觅活,只要程谦一个:“不是他,我情愿死,凭你寻甚样人,纵捆上了轿儿,也拜不得堂。入了洞房,我便与你女婿招认!”但凡骨肉相争,一方以死相逼,另一方便难以招架。玉姐要习武,用的是绝食,余二姐要程谦,用的也是这一招。

余太公到底人性未泄,拿儿女也当人看,好容易养大个闺女,不到万不得已,怎有狠心掐死了她?总是要与她如愿的。余太公又不肯白白浪费一个闺女,且程谦又有妻女。正有京中消息传来,余太公一想,这程谦之体貌,恰与所述相符……只盼程谦便是沈公子。余太公出手,较之余二姐稳妥许多,将程家祖宗八代险没查出来。

又有车子文这个智囊,一齐商议。把京中传消息的一张纸翻来覆地去看,上头倒是写着些沈公子形容,长了什么痣、哪里有个疤、大眼睛还是小眼睛、是白是黑、是丑是俊。倒有六分把握。唯车子文心下犯疑:又无图形,如何对得上?

余太公却想着程谦作为,也罢,哪怕不是沈尚书公子,单看人物也不太差。虽不是个官儿,却是个灵醒人儿。先拢住他,再看两日,若他真有些本事,能考个举人进士,划拉到手里也不算亏。做过赘婿说出来不好听,然则出些钱,与他改了户籍他抹了此节,依旧是清白人家。想那程家人相单薄,也不好强争,又已有个姐儿了,多与他们些银钱,也算补偿。至于程谦那个女儿,要他当作自家孙女儿照看也可,所谓和气生财。

余太公想得甚是周到,恰在此时,京中又有消息,沈尚书事因朝中有人作梗,平反之事不了了之。余太公又放下心来,并不着急了,命儿子余大郎多与程谦相处。

余大郎奉命而去,他亦是个年轻人,家里有钱,也为他延请名师,也与他锦衣玉食,不特读书识字,凡是年轻公子时兴的玩艺儿他都通晓。又余太公近至江州要与县令、知府亲近,不巧未遇上节日,二位家中又无人做生日,只得转而与两位家中公子玩些摴蒲一类游戏,有意输些钱财与这两位。余大郎便寻了程谦凑作一局,故意输些银钱。

程谦因余大郎说:“往来我家这些人,我皆看不中意,唯与世兄一见如故。我初至江州,甚都不熟,还须仰仗世兄。”又请程谦代为引见些人,又说要见县令、知府家公子等。程谦因余家要租他家仓栈等事,亦不好推拒。此后便是余大郎使钱,招待两家公子,程谦时常作陪。

余大郎对这“妹婿”原不待见,赘婿总令人不齿,然则妹子喜欢,又有程老太公先时四处扬言程谦日后归宗,此时入赘不过报恩云云。日日相处,亦觉此人不错。方转过颜色来。

如是二、三月,又逢节日,余家备好大一份礼物分赠二官,余大郎已与两家公子称兄道弟。县令又与余大郎附县学读书,只待上下打点,便可考试。余太公亦租下程家仓栈,又与他家铺子做买卖,拘得程谦时常与他家打交道。

一日饮酒,余大郎微露其意:“我素服程兄,家有一妹,实想许与程兄。”

程谦捏着酒盅道:“余兄醉了,我已有妻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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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郎得程谦这一句,回复与父亲。余太公已叫女儿闹得生不如死。余二姐放下豪言:“为奴为婢,只要为他。”余太公怎肯叫女儿做妾?只得硬下心肠,又打点些礼物与县中官员,又招徕程家铺子伙计管事等人,连同程家佃户都要收买。只待将程家命门掐住,再谈程谦之事。

余太公行事缜密,余二姐却等不得,暗使心腹丫环去打听,路遇陆氏的母亲。陆婆子口中程家满门恶人,秀英当是个首恶,直说得如同夜叉一般。丫环回来说与余二姐听,余二姐心疼得不得:“恁般如珠似玉一个人,落到个夜叉手里,叫人好不心疼,这却是‘骏马常驮痴汉走’哩。”又听陆婆子说,程家一个姐儿,倒好叫教得心黑手狠。又思,'若是我嫁与他,可要好生教导这姐儿,若是我嫁与她,生出来的孩儿必定……'

一时羞红了脸。

因她哥哥与程谦熟识,她便按捺不住,动手与程谦打起绦子,倒好想与他做双袜子,只不知道尺寸。便与丫环定计,故意于程谦走过路上洒上水,叫他踩过,再量了那印子,估出尺寸来,细心去做。

又时时使人打听程谦之事。一来二去,叫她买着了程家打发出来发卖的丫头,又生出一段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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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玉姐自得了两个新的丫头,李妈妈松快不少,只叫梅香与果儿伴着玉姐,她自家支使支使朵儿,权作练手。梅香总在玉姐身边伺候,果儿多做些针线活计等,不知为甚,玉姐偏爱与朵儿说话,又时常道果儿辛苦。

秀英有孕,寻常人不得近人,梅香尽力巴结玉姐未果,便时与素姐说话,素姐喜她伶俐,与她改名蕊儿。玉姐也不在意,只唤了朵儿来伴她读书,回与秀英:“阿婆喜欢梅香哩,把她与阿婆使罢,我有朵儿果儿两个便够。”

听秀英一笑,把她脸上拧一把:“你这小东西吃醋了?”玉姐把头一摇:“并不是,我见她心也不在这上头,不如成全了她。”

秀英心下诧异,这丫头说话倒怪,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把李妈妈叫了来问:“梅香是怎回事?怎地玉姐说她心不在这上头?要把她与她阿婆?”

李妈妈也纳闷儿:“这三个丫头,最伶俐莫如梅香,大姐儿想什么,她总能先想得到。我原还怕她太伶俐了,万事依着大姐儿,惹出祸事来,怎地大姐儿不说她好,倒说她心不在了?”

主仆二人思前想后,万分不解,难道是玉姐见梅香挨着外祖母,故尔不喜她了?这梅香伺候得极好,既有余力,也不必就长在玉姐跟前了不是?也谈不是“背主”、“攀高枝”。不免把梅香叫来一审。梅香哭道:“奴只因姐儿使送茶果与安人,方与安人见面。遇着安人说经书字小,奴与安人读过几回罢了。安人就与奴改了名字,奴、奴……”

梅香实是不喜这一听就是个使女的名儿,然秀英说不必改,玉姐又不在意她这名儿,便把主意打到素姐头上。素姐极好说话一个人,但听梅香叹这名字是原先家中大娘故意取的,便与她改了。

除此而外,梅香实做得不算出格儿。且梅香明白,这家中素姐说话是最不中用的,反不如跟在玉姐跟前。

秀英与李妈妈想而又想,终是把梅香留与玉姐再听用几日,玉姐实在犯拧,再换与素姐不迟。孰料玉姐房中果儿又出错,却说果儿总与玉姐做针线,近来又做鞋,与玉姐换。玉姐拿鞋上脚,往地上一跺,膝盖便是一软,小脸煞白。脱下鞋来,足底白袜洇红了一点,脚叫扎破了。

朵儿急得要哭:“姐儿快坐下。”忙又去取了玉姐旧鞋来。李妈妈闻得朵儿叫声,奔来过来问:“甚事大呼小叫?”玉姐道:“扎了脚,有些儿疼。”果儿脸也白了,忙跪了下来:“我新做了双鞋,姐儿一上脚,就扎了,我、我也不知是为何。”

李妈妈把手往鞋内一摸,捏出一根断针来,劈手往果儿头上便扇:“要作死哩!”朵儿怕得不行,哭道:“实不是我干的。”李妈妈并不肯信:“不是你,能是谁?”

玉姐忍痛道:“拿来我看,做鞋都是用大针,就是做鞋面绣花用细针,也不至跑到鞋底去了。”李妈妈一捻残针:“确是细的。”又把眼神儿狐疑往朵儿身上扫,咕哝一声:“可是作怪。”

叫朵儿拿着鞋子并断针,自家抱了玉姐,押着果儿去见秀英。如此这般一说,把秀英气得不行:“我一时看顾不到,你们就眼里没有大姐儿。”直到惊动了程老太公与林老安人,两人把眼一扫,又把梅香揪出来。

梅香叫起冤来:“我并不曾动这等针线,也不摸这个,怎地拘起我来?我的针一根也不曾少。”

林老安人掀掀眼皮:“她做的鞋扎了姐儿的脚,我只好发卖了她,留你一个总揽着姐儿罢咧。你想得倒好!” 然则又无实据。

果儿亦哭:“实不是我。”

不料这件事儿,竟是苏先生做了回明白人,对程老太公道:“二婢孰是孰非,我固不知,然则梅香丫头却是不好。玉姐习武,朵儿止看、服侍,果儿劝她仔细,唯梅香拍手叫好,总说‘再来一个’。玉姐自好学,梅香竟也欲学,然每小意询问,总是格局甚小,偏爱绕些趣话,若是男子,当是佞臣一流。卖便卖了。”

程老太公闻他如是说,便不再问,只叫林老安人把两个都发卖了:“一个呆,又不似朵儿,万事以玉姐为先,心里真有姐儿,凡事拿到她跟前自家就该搜检一回。一个精,哪是佞臣?倒是要把我姐儿当卖艺的哩!一丝尊重也无,怕不转眼就能卖主。”

林老安人将王妈妈叫来,一气把两个都发卖了:“也不要原价,一个卖到五两上便可,休要我再见到。”

秀英啐王妈妈脸上,骂道:“你弄来的好人哩!还说老实,害我姐儿扎了脚,也不知是哪个做下的。一个就只知讨好卖乖,不把我姐儿放到眼里心里,另一个就摘不清自个儿,做事不仔细,她要拿与姐儿前先摸一摸,哪有这个事哩?”

王妈妈心下大乐,这两个丫头,买时她赚了小二十两,程家养了这数月,又长大了些儿,模样儿也好,摸着了门路,一个还好再卖十两,两个可再赚上十两。当下也不计较秀英啐她,只拿好话来说:“再与娘子寻两个好的。”

秀英道:“可不敢劳动妈妈了,我姐儿挨一遭扎就够了。”

王妈妈领了两人回去,一个扇了几巴掌,拷问起来。两个大口叫冤,王妈妈冷笑,指着梅香道:“小妇养的道我不知道哩,你那心眼子多哩,哪个你都要讨好,哪个你都要压着,原在你家时,最好掐尖占先,如今又犯老毛病儿了罢?我原看你是个伶俐的,不曾想蠢成这般!你还道人看不出来哩?!”

又骂果儿:“呆死你算了!你脑子叫狗啃了哩,拿东西与姐儿使,不先搜检了?”

王妈妈拿了两个丫头要转卖,不合叫余家打听到了消息,余二姐便央母亲,兑了钱,将两个买了来,细问程家内宅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会有同学认为这两只会离婚捏?

☆、诡计

却说这余二姐一颗心,总往程谦身上打转,合家叫她气得没了脾气。余太公已定个计来,要赚这程谦来做女婿,口上念着“儿女都是债”,细细思量,自已止有一子,有一个女婿来相帮,也不算差。想来程家也无力与自家一争,又多赔些银钱,拿捏着人家命脉,连程谦头前的闺女都想好了出路,余太公觉得自家办事也不算太欺负人。

只想不到,这余二姐真是前世冤孽,直如疯魔一般,竟是等也等不得。初时隔数日程谦便要叫余家父子拐到家中说话,她还能偷看几眼,以解心中相思。私下里做着针线,心口也有慰藉。不想程谦也不是个傻子,一次两次,总觉有人窥视。再则余二姐悄躲起来看得入神,身上环珮可不就会轻响?

程谦初时不觉,时日一长,便也醒过味儿来了。他平素上街,也多有大姑娘小媳妇儿偷看两眼、红一红脸,也不以为意。然则一入余家就叫这般看,未免觉得不妥,巧了余大郎正要与县、府两处公子有事,程谦顺水推舟便只引余大郎往外头作戏耍子。

余二姐便有些按捺不住,她家富足,自使着四个丫头,粗使丫头更多,尽不缺伺候人,分拨一、二出去打探消息。得知程家赶了使女出来,便央母亲买下。她母亲见她这般模样,把一口气咽回肚里,使人买了果儿并梅香回来,自先审上一审。

人是王妈妈领了来的,把两个又一套夸:“果儿针线极好,话也不多,尽是本份。梅香却是个百般伶俐,眼都会说话。只因程家姐儿年方五岁,与她们差得略大了,那家倒好要与姐儿一般大,打小儿养作心腹,初时说大几岁先看着,合得来便使,不想实是差得太大,玩不作一处,现他家姐儿那里,止一个五岁丫头,还说要买个小些儿的哩。”

余家老妈妈半信不信:“若真好,怎会卖了出来?便是与姐儿不合,家下哪处用不得人 ?'…fsktxt'”

王妈妈道:“哎呀呀,这真是大户人家说的话哩。乡下人家,合用便用,不合用,哪里还要她?!她家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多出这两个人,哪有那些闲钱去养?”

余家老妈妈本就是打量着出这几两银子,把人买了来问些话儿,问完话儿,随意往哪处一丢,洒扫总是做得的。余家新搬了来,也在缺人手使,并未添全。便问价钱几何。王妈妈道:“这两个,原主人家买时,一个十两哩,白养这两个月,也不算衣食钱,只要原价。安人要买,好歹多赏老身几个跑腿儿钱。两个统共便给二十五两罢哩。”

余二姐背后一拽她娘的衣裳,余妈妈一皱眉:“领这妈妈去兑银子。”自把果儿与梅香问话:“你们两个叫个什么名儿?”果儿自报了名字,梅香道:“婢子在主人家,名叫蕊儿,fsktxt小说下载她原叫二妮,主人改了她名叫果儿。因她与姐儿做鞋,里头遗了跟断针,扎了姐儿的脚,娘子把我两个皆卖将出来。奴亦不知何处不妥。”

余二姐道:“她犯错,该卖她,怎地你也一同卖出来了?”

梅香道:“娘子气性大,总是奴命苦。”

余家老妈妈横余二姐一眼,唤来丫头将余二姐“扶”去做针线,又将果儿与梅香分开来审。果儿不敢撒谎,只供:“做了双鞋,头先做的针线从无关碍,委实不晓得今番怎会出了这等事。”又问她梅香如何。果儿也只说:“她从来聪明,与姐儿处得亲密,却不知为何也要卖出来。”

余家老妈妈忽地问道:“那蕊儿原名是什么?”果儿道:“她叫个梅香。”

余老妈妈便放她走了。又来审梅香,头一句便是:“你原名叫什么?”梅香面上含羞道:“叫个梅香,是家里大娘给取的。”

又问:“谁与你改的?”

梅香道:“是原主人家里安人与改的。”

再问:“那家姐儿可聪明不?”

梅香道:“小孩子家,倒瞧不大出来。”

余老妈妈一笑,便要将她再卖。余二姐不肯答应,原来她见果儿不肯说话,梅香口齿俐伶,要留下来多问些程家故事。取了私房钱,使自己乳母把梅香勾来养活了。次后凡往程宅跑腿等事,都是用的梅香——因她门路熟,又年纪小,不引人注目。

岂知梅香年纪虽小,心眼却多,已过十岁,这年月,十三、四岁便有出嫁,她已晓一些男女之事,余二姐心里口上不离程谦,还有甚不懂的?拿了余二姐针线,便往捧砚等,口上抹蜜,又把余二姐与的赏钱分了些儿与捧砚。捧砚故是程家买来,然与程谦相处日久,倒是偏向程谦些儿,悄悄拿来与程谦。

大凡男子,无论老幼,遇有个年轻女子示好,纵是不受,心头也该得意。程谦又有些与众不同,十分不喜:“丢还回去!”原来他从来未曾见这女子,自家又是赘婿,余家二姐待字闺中,怎么看怎么是桩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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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砚十分为难,然他又是程家仆役,只得连着梅香与的好处,一同退还梅香:“姑爷不收哩,你原是程家婢,现做这等事,不好哩。”梅香啐道:“好个大哥哥,先时收我好处时怎地不说?待办成,又来充好人哩。”

抱了东西,也不退与梅香,自家藏了起来,却回说事已办成。余二姐夸她有用,又与她好处,又令她送信。直至秋天,又做鞋与程谦穿。哪知这东西全没到程谦手中,还道程谦已明她心意。她这回却不敢与父母说了,私相授受,实不是件好事,也恐父母知道了,对程谦不满。又疑惑:“他怎地不回我个字儿?”

却又按不下心中悸动,又写了诗来与程谦。梅香欺上瞒下已是顺手,待听得要程谦回信,她也着慌了,瞒下容易,回信却难,不拘是物件儿还是字迹,若是随手弄来的不好,恐入不了余二姐的眼,翻出老账来,她也不得好儿。

已成骑虎之势,索性将信递往秀英手里,气气这凶婆娘也好。事情闹将出来,余家比程家有钱有势,程家只好吃这闷亏,介时程谦也无退路,余二姐得偿所愿,她就是功臣。至于秀英无夫、玉姐无父,却不在她心中了。

也是合该有事,秀英这一胎比上一胎更受家中看重,约束得她更紧,又因上一胎生了个女儿,唯恐再生出一个女儿来,她比上一次更焦心,只因长辈目光殷殷,她才强忍这几个月,早要忍不住了。偏家中因她最近安静,渐放下心来,余二姐一封满是思慕之词的信,便入了秀英之手。

秀英打小也是延师教习,程老太公待她,与待玉姐是一般尽心,虽先生不如苏先生有名,该会的还是都会。一看便懂,骂道:“怪道纪家嫂子那般说,原来是真有这么个小妖精!贱人!八百辈子没见过汉子,甚样的都要亲近!都说无商不奸,养个闺女也这般奸滑!与我雇了轿儿来,我打上他家门去!”

家中人如何敢拦她?一道扎煞着手,一道飞奔去请老安人。秀英心中正躁,不合跌了一跤,不多时便见了红。小喜是秀英侍婢,捧砚是程谦书僮,两个平素也眉来眼去一回,见此情状,抓了门上个人,与他两把钱,叫他说与捧砚去。

捧砚听了如是说,忙回与程谦。程谦心中未尝不盼这个孩子,听得有事,忙回家来。秀英已是连骂的力气也无了,晚间便落下一个男胎来。程谦心中大恸,程老太公数十年刚强,此时也支撑不得。素姐已哭死过去,林老安人木木怔怔,说不出话来。程谦又问白日之事,捧砚知悉,吓得不住,忙把梅香供了出来:“就那一回,此后我也不敢再沾她。”

林老安人道:“怪道玉姐瞧她不好,不想要她,小孩子家最是灵醒哩!”程老太公道:“还是苏先生说的不假,就是个小人材料儿。”程谦咬牙道:“先不要宣扬!我自有主张,我的儿子不能就这么没了!”他面皮涨红,拳头捏得死紧,程老太公见他这要吃人的样儿,也张不开嘴去。

程谦说完,冲出门去,只听咕咚一声,门外朵儿道:“姐儿!”却是玉姐老毛病又犯,见情形不对,自跑来偷听了。家中正乱,竟无人察觉。林老安人跳将起来:“我的儿!”程谦俯□,玉姐抬起头,程谦伸手将她抱起:“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歇着。”顺手将玉姐身上灰尘拍了拍。

玉姐眼巴巴瞅着屋里不说话,程谦也不管,直将她将到房内,命朵儿唤来李妈妈:“好生看好姐儿!”

留下玉姐咬着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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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两日,余太公便要为儿女操碎了心,他儿子余大郎与县、府二处公子摴蒲,竟输了五万多银子去!好大一注钱!

却是程谦随口与两位公子一提,这程谦少时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也曾无赖得令父亲恨不得一顿棒打杀了账。如今这进退有礼、斯文隐忍,不过是张皮,止因经得多了,看得淡了而已。如今害他儿子未生先死,合家不安,算计他到这等境地,他甚还未做,便令家中人看他如个负心人,这口气如何忍得下?!

算来程谦身份原不能与余大郎比,然则县、府二公子却更喜与他相交,天生心里觉他亲近。他顺口一提,两家公子闲来无事,便下帖与余大郎,一道赌个钱。

余大郎原也不笨,从来输赢有数。却不想程谦做局高明,也不私开局,只往那赌坊里去。赌坊做的就是那勾得你不想走,输了借债也要赌的勾当。寒天里,点几盏昏灯,火盆烧得旺旺,又斟来酒食,再燃浓香。四下里一片喊杀声,激得人热血沸腾。余大郎毕竟不如乃父老江湖,四周又是起哄之人。程谦少时赌得多了,手段也好,明里暗里与另两家喂牌,自家也小赢一些,又输一些,次后大赢一回,总是余大郎输得多。

一输两输,非止原欲输的三百银子没了,又命小厮往自家房里取,又将自家手上两只粗镯子取下来作押。渐次将一百零八颗浑圆珍珠串的数珠儿也抵了,一方名砚也押了。次后又写出许多欠条来。原来这赌坊本就兼着高利贷的买卖,自有写好的空白文书,介时往上一填,与借的人或画押或按手印儿,这注钱便算借出去了。

县令公子得了数珠等物并银子合算总有两万之数,知府公子手气更好,名砚一类与银钱相加,倒好有两万五千之数,余下悉便宜了程谦。赌坊里也不是现银,是有名号的大商号发的银票,每往柜上兑钱,却要千分里取三作酬钱。这三分损耗,自又算在余大郎头上。程谦抽出十张十两的银票,散与赌坊荷官小厮等。县令公子见了,也把一块羊脂玉佩与了开赌坊的赖三儿,知府公子捻只镶宝嵌玉的镯子也抛与赖三儿。

赖三儿眯眼一笑,到他这里赌,只借地方儿,便要与他抽头儿。今番他却不须要这抽头了,三人打赏便足了,且余大郎签了借据,乃是打了虚高的,借他五万两,写的却是五万五,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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