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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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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这种事,是容不得试探、容不得反悔的,你决定要走哪条路,就只能往前走去,想要眉来眼去两面逢源,又和皇家,又和鸾台会联系,只可能是被两面灭杀!
信任权仲白,风险实在太大,然而,她却又真的需要一个盟友。哪怕这个盟友不能给她太多帮助,能和她一起分担这个秘密,分担这天大的压力,那也好啊……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人声,将蕙娘自沉思中惊醒,她不愿被人打扰,便索性合眼装睡,以打发来人。可没想到,门被轻轻推开以后,那也许正伸头探看自己的来人,虽然已经发觉她正午睡,却也没有离去,而是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
这人虽然体重不沉、身手也挺敏捷,但情绪兴奋,呼吸声很是响亮,蕙娘能一路数出他往床边过来的脚步。她没有睁眼,依然闭目假寐,只听得床边一阵响动,床头微微摇晃了一会,那人便爬上。床来,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蕙娘方才睁眼一看,微笑道,“你又跑来。”
歪哥也知道母亲正在睡觉,因此他没有靠到蕙娘身上,只是蜷缩在锦被外头,在母亲腿边找了个位置,像只小动物一般盘着。见自己还是把母亲给惊醒了,他有些赧然,并不答话,只是咯咯笑着,便索性钻到被内,抱着蕙娘的手道,“娘的被褥就是特别舒服。”
他的吃穿用度,只有比蕙娘的更好、更讲究,单单是一床被子,都不知是凝聚了天南海北的多少精华物事,却又哪里比不上父母的床榻了?总是小孩子依恋母亲,找个借口而已。蕙娘哼了一声,道,“你午后不做功课了?现在还不睡觉,半下午又犯困。”
歪哥始终有几分畏惧母亲,见蕙娘神色不大明朗,便把脸藏在母亲身侧,不给蕙娘再唠叨他的机会,“我这就睡了。”
他也许还想等母亲神色缓和下来,再闹一会的,可没有多久,呼吸便渐渐地匀净下来,抱着蕙娘的手也松开了,脸也侧到一边去,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蕙娘偏过头来望着儿子,却是再也无心去想那些烦人的心事了,她轻轻地抚着歪哥的脸颊,恨不能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半晌,才在心中自嘲地想:嘿,从前觉得妇人溺爱子女,看着肉麻得很。没想到有一天我有了儿子,居然也是这个样子。
正这么想时,屋外又传来了轻而从容的脚步声,权仲白掀帘而入,见蕙娘回首望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放低了声音道,“睡着了?”
蕙娘看歪哥睡得平稳了,便掀被下床,把床帐拉好了,才道,“睡着了,你吃过午饭没有?”
问知权仲白在宫里用了些点心,便道,“还是再吃一碗面吧,宫里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他是被福寿公主叫进宫里去的,若是往常,蕙娘难免也玩笑般地刺探一番,可今日她没'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个心情,乘着权仲白到西里间去用点心,她又盘算起了鸾台会的事。这些事千头万绪的,她想要写下来,却又不大敢,一时又想到当时重生以后,为了盘查众丫头的根底,她令绿松写过一些资料,此时要再拿出来翻看,倒是正好合用。——无论如何,她必须先把立雪院的人筛过一遍,把这个内间给挖出来,至于挖出来怎么处置,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才把盒子取出,前头又来了人,说是良国公有请。蕙娘和权仲白自然都被惊动了,那传讯的婆子却道,“说是少爷不必去了,是宫里有赏,老爷有些事要问问少夫人。”
蕙娘听到宫里有赏,便去看权仲白,她夫君咳嗽了一声,道,“那我就更要去解释一下来龙去脉了。”
说着,已经向蕙娘道,“就是福寿——”
蕙娘心底雪亮:良国公怎么会为这么无聊的事特地喊她过去?她打断了权仲白,似笑非笑地道,“你就不必过去了,我听了公公的话,回来再和你说。”
这有点揶揄权仲白要和良国公串供的意思,权仲白不禁有些发急,蕙娘看着他的样子,也有几分好笑,她故意不多解释,随着来人走到小书房时,过来见到良国公和云管事一坐一立,都颇有兴味地盯着她瞧。等领路人退下了,云管事就笑道,“侄媳妇,你有点小麻烦了。”
说着,便把手中一个锦盒打开,递到她跟前——这盒子里,正装了一枚大而无暇的蓝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唉,要是没孩子,还好说,现在有了孩子就真是说不清的关系啦,一辈子怕都扯不清了~
二更送上!enjoy!
192手记
公主对神医有意;传扬出去多少是件不大不小的丑事。这样的把柄,用来攻讦政敌是最好用的了;也是一用一个准儿,天家是不会明辨是非黑白的;公主千金身份,只有别人错,她决不会错。再说,她如今的政治地位,也使得这件事变得越发敏感。从前她没表示也就罢了,如今连这么珍贵的礼物都赏出来了;虽说是给她的;但将来有心人要说起来,那真是说不清楚。
“这么大的宝石,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货。”云管事也道,“船队在海外,为皇上收集了一批奇珍异宝,这块蓝宝石应该就是其中有名的一块,是从天竺——也就是他们如今所说的印度得的。皇上赏给公主,除了哄她开心以外,只怕也不无将来向罗春炫耀财富的意思。公主年幼,贸然将宝石赏赐出来,可能要招到皇上的不快,但把这宝石还给皇上,又怕扫了皇上的面子,好像天家还缺这么一块石头似的。”
两个男人似乎都感到这件事颇为有趣,好像在故意给蕙娘找事似的:这对夫妻间,谁都能看得出来,肯定是权仲白让着蕙娘居多,现在男人招回来事了,事儿还这么棘手,众人难免都会想欣赏欣赏蕙娘的表情。就连良国公和云管事好像都有点这个意思,蕙娘又如何能体会不出来他们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她有些反感,但这种事究竟也不太大,不值当动情绪,因便道,“不过是一块石头,若是原样奉还不大好,我明日寻一块一样好的红宝石献上,皇上也就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公主来年就要出嫁,皇上着紧着呢,决不会让外头有什么不该有的风声。”
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事给分派完了,云管事有些扫兴,和良国公对视了一眼,也就收敛了玩笑神色,“这宝石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如焦氏你说的那样,公主来年就要出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与日俱增。毕竟是从小看大的亲妹妹,让她嫁到西边去,皇上心里是有些不舍的,在出嫁前夕,恐怕不会太拂她的意。”
他虽然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个管事,但说起宫里的事,倒显得这么轻松自在,好像在说隔壁老王的家事一样,连皇上的心态都琢磨得这么准——这当然不是信口开河,只能说明鸾台会在宫中的消息来源,起码是皇上身边的近人。“就因为看准了这点,如今公主在宫中也挺吃香,哪个主位都额外给她三分面子……如今婷娘堪堪回宫,若是公主对我们权家观感大恶,她立刻要出门子的人了,就为难婷娘几次,也没人能和她计较。——最怕的,还不是她自个儿为难婷娘,怕的是她和淑妃娘娘嚼舌根……”
云管事毕竟还没这么无聊,把蕙娘叫来,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他的这个担忧,倒并非没有根据。蕙娘眉头一拧,道,“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总不能让仲白再去抚慰公主吧,那成什么事了?带来的麻烦,只会更大。”
“这倒自然是不能的了。”良国公瞅了她一眼,缓缓地道,“只是公主本人,对仲白似乎无甚反感,反而是更妒忌你一些。前阵子,就在潭柘寺里和你相见以后,她同达家那个什么宝姑娘,倒是因缘巧合地交上了朋友,现在往来甚密。虽说我们的人,也时常为你说说好话,但达家那小丫头,言辞很便给,虽然同公主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却几乎是完全把公主给蛊惑住了。”
只是这么轻飘飘地几句话,顿时就透露了许多丰富的信息:公主身边有出身鸾台会的近侍,公主现在厌弃蕙娘,公主和达家人搭上了线……还有一点,达家恐怕是一直酝酿着对付她的手段,还没放下离间她和权仲白的计划。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从前权仲白只有达家一个妻族的时候,就是按礼数来说,也肯定不会落下了走动的脚步。但如今他有了焦家这第二个妻族,还有了两个儿子,一大堆琐事……虽说还是一碗水端平,但这一碗水分得人多了,达家身上的雨露,可不就少了下来?达家这一阵子,越发是风雨飘摇,少了宜春票号这个进项,门面都要渐渐维持不住了。他们想要对付她,蕙娘不吃惊,但她也是给权仲白打过埋伏了,要是达家直接冲着她来,倒是中了她的计,到时候权仲白自然知道取舍。
她却是未曾想到,达家在这么落魄的时候,还能把握住公主对权仲白的心思,还能‘巧而又巧’地撞见公主……这事确实是颇为惹人疑窦,但就这么空想着,倒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她不知道的,云管事却未必不知道,蕙娘望了云管事一眼,云管事呵地一声苦笑,道,“我知道侄媳妇的担心,不过,这事也许应该全出于巧合吧……公主那一日走出禁苑,倒真是全出于她自己,我们的人就随在身侧,可没见到有谁怂恿。”
“也许是知道了消息,特地赶到潭柘寺等待万一的机会,也是难说。”良国公看着倒是颇为轻松,“也许真就是她们的运气,不论如何,你现在的小麻烦都并不少。除了这两个因爱生恨,都想给你点颜色瞧瞧的姑娘家以外,还有牛家那位少奶奶,近日出入宫廷时,恐怕是没少拿妙善大师做文章,在淑妃娘娘跟前,埋怨你让她白跑了一趟,是可着劲儿说你的坏话……”
提到吴兴嘉,不知怎么,他竟微微一笑,似乎感到颇为有趣,“婷娘也有做得不谨慎的地方,在潭柘寺养病时,无意间竟和牛家少奶奶打了个照面,她可不就又多了个可说嘴的把柄了?淑妃耳根软,现在心里,恐怕也有几分恶你了。”
这三个正使劲给蕙娘添堵的人里,就只有吴兴嘉出的招,蕙娘不觉得如何,毕竟她也是没少踩吴兴嘉。倒是福寿公主和达贞宝,都令她有些恼火,她自问未犯到这两人丝毫,倒是她们非但觊觎她的夫君,还把这事儿闹得很有理似的,反过来埋怨起了她。要说从前和这两人来往时,她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话,这一次,在她本来就极为烦躁的时候,这两人的举动,终于令到蕙娘动了一丝真火。
“我知道您们是担心,淑妃娘娘会不会刻意为难婷娘……”她也不再细问这些人的言语情状了,直接便挑破了云管事和良国公的担忧,见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做声了,便道,“婷娘生病用药,那都是有医案、有证人的,天下有哪种疾病,能令人忽然脱胎换骨,变作个大美人不成?这件事若引起皇上的关注,倒正好是婷娘的晋身阶。”
她如此镇定,自然是在事前早已经设了伏笔,预料到了今日的情况,良国公微微一笑,望了云管事一眼,不说话了。倒是云管事有些讪讪然地,嘿然称赞道,“还是侄媳妇思虑周详,想来,是早已经预备了人选,将这事挑到皇上跟前了?”
牛淑妃要排挤婷娘,当然不会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得找个人在皇上跟前无意说破,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免得邀宠太过,惹来了皇上的反感。
其实蕙娘倒是更想知道,达家人究竟如何能够得知公主的心事,他们家落魄了这么久,情报来源又究竟是哪里——是否达家当年,和鸾台会也有些关系,而这关系到了今天,还在发挥着一点作用。但只看云管事在场,她便不大想问了,她毕竟资历还浅,有时候,多问还不如多答。
“这事本来打算令仲白来做的……他平时不搭理婷娘,但族妹被人欺负,总要说几句话。”蕙娘一边说,一边就将疑问的眼神投向良国公,“但听说,家里有意把仲白打发出去一段时日……”
这件事先后有几个人和她透了口风,很可能云管事心里也是有数的,他微微一笑,看着是那样和气,“侄媳妇消息颇灵通么……是,会里是想把仲白安排开一阵子,起码也等婷娘怀上了再回来。”
他顿了顿,又道,“就是这事,也得请侄媳妇多操心呢。我们可对付不了仲白,他的事,也只能劳烦你来出主意了。”
是他的事,只能劳烦自己,还是自己在会里,只配劳烦他的事,这可还真是两说。鸾台会现在分明在推行一个计划,而蕙娘只能猜出一点大体的思路,任何细节都不能参与。每一次鸾台会找她,几乎都是让她去办权仲白不愿办的事,不是由她办,就是让她出主意,操纵权仲白来办……要是依着云管事的安排,可能到阴谋结束的那天,她知道的也就只能是这么多了。
蕙娘迟疑了一下,扫了良国公一眼——在云管事跟前,良国公的话也很少,也许是被权季青的失踪折磨,他看起来格外心事重重。对云管事的处置,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却不好说,现在皇上刚病。”蕙娘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仲白自己似乎是没有离京他往的意思……”
云管事沉下脸来,顿时有一股阴霾气势,冲着蕙娘扑来,他低沉地道,“老由着他的性子,那怎么行?这头烈马再难驯,你不把他勒得没脾气了,整件事根本就没法去安排!”
虽然用词还算客气,但语气已经是很阴沉了。云管事平时待人和气,蕙娘也没想到,他私底下竟如此易怒。
她还未回话,良国公已悠然道,“罢了,世赟,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她计较什么。现在要把仲白安排出去,还要他心甘情愿,难度却也实在不小,一时拿不出主意,不是很正常嘛。”
他有点调侃的意思了,“你大哥和你发火,你心里不大高兴,也想寻个人来出出气这我知道,可你把她骂得怠工了,谁还来给你驾驭仲白这匹烈马?要人沉下心来做事,可不能靠吼。”
良国公刚才神不守舍,只是偶尔插一句嘴,这会回过神来,才几句话就把权世赟说得没了脾气,他立刻就收敛了怒容,带些解释意味地换了语气,“我大哥的性子,堂兄你也是清楚的,这桩计划,他本来就同意得很勉强,万一不成……说句实在话,我这也是为了仲白考虑!”
良国公叹了口气,冲蕙娘道,“你也听出来了吧?仲白平日里肆意妄为,早惹得好些人不满意……唉,现在是要用他,没有谁提起这事,不然,光是密云那件事,首尾到现在都还没清呢,别人说来,全是话柄!”
早猜到鸾台会内部派系斗争也相当激烈,没想到权世赟居然就直接给揭破了——他怕亦也有些威胁的意思:如是婷娘不能有孕,鸾台会被迫放弃这个计划的话,可能会有人把怒火宣泄到权仲白身上,至于这个人是他大哥还是他,那就是两说的事了。
蕙娘先行推脱,其实也就是为了套套长辈们的话,如何把权仲白往南方安排过去,她心里已有了一个大致方案,只是这种事,不把难处说明,也见不着她的本事。此时套出这么几句话,她也是见好就收,谦让了几句,便肃容道,“我知道厉害,自然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设法,让他到京外去。”
权世赟这才满意,此时方道,“至于公主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殿□份尊贵,我们不好约束,可达家人却别想搞风搞雨。那个达贞宝,你要是看着不舒服,便让她自此消失也就罢了,牛家那个少奶奶么,在京时间也不长久。淑妃那里略加示好,大不了忍过今年冬天,明春一办婚事,公主一走,便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轻飘飘一句话,便把达贞宝的生死送到了蕙娘手中,蕙娘毫不怀疑,她要说个是字,达贞宝三五天内就不会再有命在了。但在没征得良国公同意之前,她如何敢当着他的面和权世赟做人命交易?她今天可尝够了他的厉害!因此只笑道,“如有麻烦小叔的地方,我也不会客气的。”
同两个长辈又商量了几番,便告辞离去,一路盘算着回了立雪院。
似乎连天意都要和蕙娘作对一般,这一天她实在已经过得够累的了,上午崔先生,下午便是权世赟和良国公,这会回到屋内,实在只想好好歇歇。可才一进屋,蕙娘的眼神便凝住了——
她用来盛放那本手记的盒子,已经被拆得不能再碎了,部件凌乱地堆在炕桌上,几乎成了一座小山。五姨娘的海棠簪、权季青的白玉帽坠儿,同盒中别的杂物一道被拾掇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一边,免得阻碍了歪哥的大业——这孩子正努力想把盒子给拼起来呢,从他的活泼劲儿来看,这盒子,很可能就是他拆开的。
至于那本手记么,却落在权仲白手中,被他一页页地翻看着,眼看着,就已经要翻到末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代更君更新~~~~~~~~~~~~嘿嘿嘿,蕙娘也有被人坑的一天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一直是配角的专利,其实主角也非万能,当然有被这么坑的一天。
大家en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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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代更君忘记这回事了,迟了一会,希望大家别和小香告状!
193分手
也不能怪她不小心;毕竟要不是歪哥多事;权仲白肯定不会乱动她的东西;他不阻止歪哥把这盒子拆个底朝天,都有点离奇了;更遑论主动翻看。怕要不是歪哥先把这本手记给递上去——这东西又和五姨娘、权季青的东西摆在一起;权仲白怕也不会随意翻看她的手记吧。
而要是平时;歪哥也没有机会和这小盒子单独相处;还是她走得太急,进来传话的丫头们,又都是新填补进来的小姑娘,和她终究是少了默契;知道歪哥在屋子里休息,怕也不敢随意进来拾掇;免得扰了歪哥,自己这里反而得了不是……归根结底,蕙娘是没想到她的时运背成这个样子,这本最最私人、最最贴身的手记,居然也能落到权仲白手上,而他居然也真的一反常态,没有征询过她的同意,便径自翻看了起来。
这里面,前头的部分还好说,无非是对焦家一些丫头的分析和考语,虽然有些刻薄诛心,总把人往极坏处去想,但好歹亦没有什么见不得权仲白的地方。但从嫁进权家开始,这本手记她就没有假手过绿松,而是时常自己书写——也有些放松心情、'看书吧:WWW。fsktxt。com'整 理思绪的意思,毕竟权家上下那么多口人,从主子到奴仆,值得注意的人多得是,有时候她留意到一点细节,由此推衍出了种种可能的猜测,这些猜测要不记下来,年久事多,就算是她也有忘记的地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就算是焦清蕙,也做不到不留一点痕迹。
而这些话里,自然也少不得对权家各主子们的评点、猜疑和分析——蕙娘甚至都不担心权仲白看了这些发火……对他的家人,她倒没有主观上的好恶,流泻在笔尖的词汇都比较中性,权仲白看了,不快是有,但未必会动真火。
她真正提心吊胆的,倒是一些她对权家的疑惑,如今在知道真相后回头看来,都显得那样尖锐——有些疑惑,压根就是碰触到了权家流露出来的真正破绽,尤其是在密云那件事以后,她可是把权家的好些疑点给仔细分析、阐述过了,这些话,她可是藏着没和权仲白说的,如今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难保权仲白不会自行推演出来,发觉家里和鸾台会的关系,并没有那样疏远。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权仲白身为她的丈夫,一个医术卓绝,很容易就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的神医,在一开始也是蕙娘怀疑的对象。更别提他性子桀骜,和她大合不来,是她好些计划的最大障碍。有时候蕙娘委屈劲儿上来了,在手记里骂他几句也是有的,最大的几次爆发,就是在两人剧烈的争吵后,她本来是要'看书吧:WWW。fsktxt。com'整 理思路,可文房四宝预备好了,由不得就要先大骂权仲白好几页纸,这才步入正题,酝酿下一步和他相处的方针……
权仲白见她回来了,便抬头拍了拍高高兴兴的歪哥,道,“你一个下午就拼这个了,也没做功课,还是快回去吧,不然明天要挨打喽。”
他语调平和,权宝印并未听出不对——他这会也有点怕和蕙娘打照面,毕竟母亲训起人来,也让人怪难受的,再说,他拆开了母亲的小盒子又拼不回去,还要劳烦母亲自己动手,这小子也是有点心虚。虽然年纪还小,不知道父亲是在护着他,但也很快活地就顺着父亲的话,脆声道,“娘那我走了。”
说着,便一摇一摆地冲出了屋子,和那脱了钩的鱼儿一样,摇头摆尾的,不一会就不知去了何处。
绿松有孕正在休假,孔雀又去外地了,石英现在是把总儿,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可能经常近身服侍,余下的那些新晋小丫头们,连这盒子到底代表了什么都不知情,对歪哥拆开它的反应,自然也很平淡,只是如常在一旁侍立。只是见到小主人退出去了,出于习惯,也都渐渐地退出了里屋。最后一个小丫头,看蕙娘神色是风雨欲来,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这些动静,似乎并未惊扰到权仲白,他还在专心地研读着蕙娘的那本手记,直到翻到了尽头,再往下全是空白书页了,他方才合上了册子,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却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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