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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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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近些年荣妃对自己的未来越发看得清楚,她明白自己若没有出现在慈宁宫,没有被太皇太后调去乾清宫,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是个宫女,可岚琪不同,她的命数,仿佛不论在哪个角落,都注定有一天会走到这里。
承乾宫内殿里,岚琪坐在床沿上,正轻轻给昏迷的皇后擦手匀面,皇后还有气息尚存,仿佛只是安宁地睡着,没有病痛没有辛苦,就是不知几时醒来,更可惜她对于自己已然入主中宫的喜事,丝毫不知。
“娘娘的皮肤还很好呢。”岚琪放下皇后的手,看着她安宁的面容,只可惜健康的人这般沉睡,脸上必然会微微浮起好看的红晕,可皇后依旧苍白如纸,还有灰蒙蒙的暗沉。
青莲端着水盆在边上,听德妃娘娘这样说,淡淡笑着:“主子一向很爱惜肌肤,太医时常被找来帮忙钻研护肤的门道,奴婢收了好些主子用过的方子,之后也给德妃娘娘您试试吧。”
岚琪摸摸自己的脸颊,玩笑道:“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粗糙?”
青莲慌了,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可岚琪却握了她的胳膊,温和地说:“由我来说这样的话,太僭越太自以为是,可娘娘现在不能言语,恐怕有话想对你说也说不出口。青莲,这些年照顾皇后娘娘照顾四阿哥,都是你的功劳,我替娘娘对你说声谢谢,将来四阿哥还要托付给你,可好?”
青莲刚才还笑着,瞬间便眼眶通红,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落到她捧着的水盆里,她晃了晃脑袋道:“若主子能不走,奴婢哪怕一辈子不听这句话也好。”
玄烨从门前转要身走,方才的一幕都看在眼底,也因此更恨宜妃那句话。岚琪从前撒娇发脾气说凭什么总让人编排她嘲讽她,皇帝一直不曾亲耳听见类似的话,总觉得不痛不痒,总觉得可以无所谓,可今天听宜妃堂而皇之说出来,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才意识到流言之祸的重要,亏得岚琪能那样大度地笑看风云,只一句话,他就受不了了。
但门前有人进来,方才也在殿内一道行礼的佟嫔已经换下了厚重的朝服,宫女跟在她身后,抱着琴抬着琴架,玄烨不解,佟嫔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想听琴,娘娘的琴搁置久了,这两天让琴师调好了,臣妾也在储秀宫练了几次,正想弹琴给娘娘听呢。”
玄烨神情黯然,沉沉地说:“她昏迷着,也听不见。”
佟嫔却坚强地笑着:“娘娘有心要听,梦里也能听见。”
可惜她的坚强绷不住多久,说完这句就鼻尖泛红泪眼汪汪,玄烨心疼她,挽了手道:“你姐姐不在了,朕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佟嫔吸了吸鼻子说:“臣妾不会让人欺负,臣妾不会给姐姐丢脸。”说罢这句,朝皇帝福了福身子,领着宫女进去。
里头些许动静后,宫女们都退了出来,玄烨坐在一旁,但听得琴声叮叮咚咚传出内殿,琴音里的活泼朝气一改承乾宫阴郁许久的氛围,连屋外宫女太监都停下手里的活引颈而听。
玄烨觉得琴音似曾相识,但他从未听佟嫔弹过琴,只在那一年远远看端坐湖中央的岚琪抚琴。
四阿哥踏着琴声而来,见父亲端坐一侧,上前来行礼,玄烨见他手里拿着书,问是不是去了书房,胤禛垂首应:“额娘一直说,儿臣念了那么多书,却从没给她讲过什么故事,额娘喜欢孙猴子的戏,总说想听全本的《西游记》,但那是儿臣不能看的书。”他说着话,下意识地把书往身后藏了藏,他并没有去书房,是小和子弄来这书给他的。
皇帝面色凝肃,似不在乎他手里拿了什么,而是道:“你该改口,叫皇额娘。”
胤禛一愣,抿了抿嘴点头道:“儿臣记下了,皇阿玛,儿臣现在能不能去给皇额娘念故事?”
玄烨却摇头道:“听故事哄得她一乐,不如背正经书让她高兴,你是做孩子的孝心,皇阿玛很欣慰,可你不懂父母的心。”
四阿哥不明白,但见父亲伸手从他身后抽走了那几本好容易得来的书,父亲卷了书敲敲他的脑袋说:“去背来何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解释给你皇额娘听。”
胤禛愣着没动,却见父亲稍稍动怒,起身把他往门外推,严肃地说着:“随便你去书房里找哪个,背出来弄明白了再回来。”
此刻青莲匆匆从内殿跑出来,见皇帝还在这里,欢喜地说:“万岁爷,娘娘醒了。”
玄烨闻声就要进去,又见四阿哥也要跟着,竟驻足责备:“朕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四阿哥愣着,红唇微动想说他要见额娘,可父亲威严如山他不敢违逆,两边僵持不过须臾,外头听着动静的小和子,赶紧冒死进来,把四阿哥拉出去了。
青莲不知父子俩闹什么,但四阿哥一走,皇帝便往屋子里来,正见岚琪和佟嫔恭恭敬敬在榻前向皇后行大礼,皇后平静地看着她们,眼底淡淡有几分笑意。
玄烨收敛心思,大步走进来,指了指佟嫔道:“还是你妹妹有法子,几首曲子就把你唤醒了,你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朕担心极了。”
皇后不知是沉睡之后养足了精神,还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眼中熠熠生辉,笑道:“皇上,臣妾是皇后了?”
那边佟嫔已去端来金册宝印,虽然皇后病重不能参加任何仪式,但一应册封皇后该有的礼数都没落下,玄烨握着她的手去触摸皇后之宝,她眼底的笑意那样幸福而兴奋,唇间反复地说着:“臣妾终于是皇后了。”
不久玄烨让佟嫔收起金册宝印,岚琪轻轻拉了拉佟嫔,示意她们该退出去,玄烨没有在意,皇后眼中也满满只有她的表哥,只见玄烨将手里几本书放在她面前,嗔怪着:“赶紧好起来管管你的儿子,弄来这闲书说要给你讲故事,到底是真心给你讲故事还是自己不学好?这一回朕饶过他了,下一回可要拖出去打板子,你若舍不得的,病好了好好教他。”
皇后娇嗔:“表哥还拿我当妹妹哄呢?我可好不了了。”说着伸手抓了玄烨的手掌,她的手太纤细,两只手才刚刚捧住丈夫一只手,看着他厚实的手掌说,“不要太苛责我的儿子,他是德妃千辛万苦生,是我含辛茹苦养,长大成人不容易,哪怕你将来不喜欢他,也不要欺负他。”
玄烨含笑道:“朕答应你。”
皇后心满意足,眼中微微含泪,忽然又笑着问:“皇上心里,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乌雅岚琪多一些?”
外殿中,岚琪和佟嫔静静分坐两边,皇帝在里头呆了整整一天,她们在外面也坐了一整天,皇帝再出来时,四阿哥也从外头回来,孩子倔强地径直跑到父亲面前说:“皇阿玛,我背好了。”
玄烨道:“你皇额娘睡着了,去陪着她,别吵她。”
四阿哥面色如纸,匆忙跑进屋子,但见皇后还有气息,的确是安睡而非已经去了,才松了口气似的,坐在床沿抓着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圣驾要回乾清宫,岚琪和佟嫔相送到门外,玄烨吩咐她们:“今晚别走了。”
两人会意,皆不言语,皇帝要走时,佟嫔突然哭道:“皇上处理了朝政,早些回来,姐姐她等着您。”
圣驾离去,佟嫔终于奔溃,放声大哭身子坠落在地上,周遭的宫女太监皆垂泪。
这一夜,承乾宫灯火通明,皇后却安然沉睡了一整晚,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承乾宫,病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胤禛伏在身边睡着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孩子很警醒,立时睁开眼睛,开口便道:“皇额娘,您醒了?”
皇后听得这声“皇额娘”很是欣慰,颔首刚要开口时,外殿有琴声传来,隐隐听着和昨日梦里的一样,她安心地一笑,又看着胤禛说:“一夜没睡,累不累?”
儿子摇了摇头,不大服气地说:“皇额娘,皇阿玛要我跟您解释,什么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已经都弄懂了,这就背给您听。”
皇后却笑:“谁要听那些东西,老早每天听你背书,其实我脑壳儿可疼了。”她指了指枕边皇帝昨日留下的“闲书”说,“给我念念。”
胤禛应着,伸手抓起书来,俯身到母亲脸旁边时,突然听得她问:“儿子,你想不想做皇帝呀?”
四阿哥一愣,抓着书茫然地直起身子,皇后又自言自语地说:“可惜皇额娘帮不得你了,儿子,你自己要争气啊。”
“皇额娘……”四阿哥唤了她一声。
“念书吧,我喜欢听孙猴子的故事。”皇后突然转回了话题,笑悠悠地看着胤禛。
四阿哥点了点头,随手翻开几页,朗声念道:“美猴王享乐天真,何期有三五百载。一日,与群猴喜宴之间,忽然忧恼,堕下泪来。众猴慌忙罗拜道:‘大王何为烦恼?’猴王道:‘我虽在欢喜之时,却有一点儿远虑,故此烦恼……”
内殿门前,佟嫔静静而立,身后是德妃娘娘轻抚琴弦,屋内是四阿哥朗声念书,她的目光停留在姐姐的身上,琴声书声里,看见她幸福含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佟嫔的身体倚着门框滑下去,捂着嘴闷声哭着:“姐姐……”
乾清门外,皇帝正临朝听政,梁公公匆匆跑来,伏地痛哭:“万岁爷,皇后娘娘薨了。”
☆、454他俩都没哭(三更到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十,皇后佟佳氏香消玉殒,史无前例,她只做了一天的皇后。
消息传至乾清门,满朝文武哀痛不已,皇帝定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为大行皇后持服二十七日。
离了乾清门,玄烨要先至宁寿宫告慰太后,才能往承乾宫来,然半途中太后就派人来告知,请皇帝节哀保重,不必记挂太后,一切以大行皇后后事为重。
玄烨再步行至承乾宫时,六宫妃嫔、公主阿哥们已齐聚痛哭,他皱眉看了一眼,唤过荣妃道:“都散了,承乾宫里需要清净。”
荣妃含泪应诺,玄烨又唤过梁公公吩咐:“去畅春园将太子接回。”可是话说出口,眉头一颤,又说,“罢了,他染了风寒,皇后慈爱定不愿他抱病前来,让太子要紧养病。”
梁公公呆呆听着,太子爷几时染了风寒,他怎么不知道?
玄烨踏入殿门,但见皇后安然卧于床榻,与前几日沉睡并无两样,可是前几日,他还能盼着表妹醒过来,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醒了。
环顾殿内,只有青莲几个近身的宫女已穿戴缟素伏地而哭,半开的窗前岚琪站在那里,阳光从她身后落下,在她纤瘦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胤禛呢?”玄烨问。
“四阿哥哭得太伤心流鼻血,被太医带去自己屋子治疗,一会儿就过来。”岚琪冷静地说着,“佟嫔妹妹昏了过去,已经被送回储秀宫,承乾宫里忙不过来,不然还是留她在的好,但兴许一会儿醒了还会过来,还请皇上这几日对佟嫔妹妹多多包涵,让她最后送一送亲姐。”
眼前的人那么平静,玄烨记得昔日钮祜禄皇后没了,她直接在坤宁宫哭晕了过去,自然彼时怀了四阿哥也是缘故,但这一次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怎么伤心。进门时看到琴在门外,而梁公公一路过来跟他描述了皇后最后的时光,说德妃娘娘坐着弹琴,四阿哥在里头念书,安逸又宁静的时候,佟嫔娘娘突然失声痛哭,底下的人才知道,皇后薨了。
玄烨昨天就想问,屋子里弹琴的是不是岚琪,可他记得她说过再也不弹琴,到底没问出口。他有三个皇后,三人都英年早逝,而他除了陪伴发妻走完最后的人生,其他人最后的时光在身边的,都是岚琪。
“你呢?”心中翻江倒海,好半天,玄烨只问出这两个字。
“臣妾要打起精神,为皇后娘娘操持最体面的丧礼。”岚琪微微昂首,淡定的神情中满是坚毅勇敢,“皇上,这也是您的心愿吧。”
玄烨心头莫名一热,颔首应道:“朕全部交付于你。”
说话间,小和子搀扶四阿哥前来,孩子已经换了缟素,鼻头上塞了止血的棉花涂了败火的膏药,模样十分狼狈。这会儿的四阿哥,不见平日的一本正经,不见平日不服输的个性,全然不是书房里那个优秀的皇阿哥,此时此刻,只是一个失去了深爱他的养母的孩子。
可玄烨见儿子这般,眉头紧蹙,不等他行礼起身,就沉声责备:“你额娘自沉疴不起至今,每日梳妆打扮干净端庄,几时有过你这般狼狈?你这样在她身前哭,她天上有知也要嫌弃你。”
四阿哥泪眼迷蒙地仰望着父亲,模糊的双眼里根本看不到父亲盛怒的面容,他一直哭一直哭,停不下来眼中的泪水,好像一辈子的悲伤都要化在今天,岚琪站在一旁心痛如绞,可他们父子相对,她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
“皇阿玛……”孩子泣不成声,努力地说着话,“我给皇额娘念故事了,她最喜欢的孙猴子的故事。”
玄烨冷然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呢?”
胤禛哭着摇头:“我说了,她不要听。”但立刻又高高扬起头说,“可是我记住了,皇阿玛,我都记住了。”
玄烨伸手将胤禛拢到身前,自己失去亲娘时,年纪比胤禛还小,可已经是帝王的他,不能在人前哭成这个模样,儿子们大多已经比他登基时要大了,他总觉得孩子们该懂事该坚强,可孩子终究是孩子,皇后临终前那番话,让他肝肠寸断。
“你要好好的,你皇额娘才能放心,哭有什么用?”玄烨亲手抹掉儿子的眼泪,四阿哥在他眼前,除了孩提时的不懂事,还有胤祚没了的时候,他去追着那要送出宫的棺木外,从未如此柔弱无助过。他知道,胤禛是重情重义的孩子。
“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人有空来照顾你哭泣。”玄烨再次冷下脸,把怀里的孩子推到岚琪面前,吩咐胤禛,“跟着你额娘,看她如何为皇后操持后事,做你能做的事,也算尽孝道。”
岚琪小心翼翼地伸手,她一直对于胤禛有着过于敏感的谨慎,是怕失去才会这般小心,如今孩子重新完全属于她,可也只是眼中所见的而已,她明白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会一辈子刻在他心里。
让她暖心的是,胤禛没有拒绝,被母亲握住手掌后,便跟着她走了几步,岚琪对玄烨说,她要带四阿哥去收拾一下,玄烨点了点头没说话,望着母子俩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回眸见再也不会醒来的人那安然祥和的面容,想起表妹最后问他的那句话,他撒了谎,可表妹明明知道,还是笑:“就算您骗我,我也当真了。”
失去发妻时,他以为那是亲情以外人生所经历的最大痛苦,皇祖母以外,大概未来再也不会被什么痛苦打败,钮祜禄皇后过世时他的悲伤止于对生命的惋惜,可表妹离去,他的心痛难以言喻,但哭不出来也不想哭,旁人只当他冷静甚至无情,心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另一个人也没有哭,不是昔日六阿哥走后呆滞的无泪,也不是太皇太后驾崩后几欲寻死的哀痛,她冷静而精神地面对一切料理一切,承乾宫上下没有一处混乱或不妥帖,娇弱的身躯仿佛是此刻最强大的依靠,让玄烨走近殿内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安心。
可这份安心,很容易变成依赖,而玄烨心里,的确早就依赖上了那个人。
那一日后,大行皇后的丧礼,有条不紊隆而重之地举行。初十,大行皇后梓宫停灵承乾宫,三日后皇帝亲送,奉移至朝阳门外享殿,之后数祭,皆携诸皇子亲临。七月二十六着封大行皇后之父佟国维一等功,赐诰命,世袭罔替。至九月,命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札,赍册宝,上大行皇后尊谥,谥号孝懿皇后。十月,孝懿皇后梓宫奉安地宫,圣驾亲临奠酒,亲王以下、文武大臣皆随驾行礼。
七月初秋,十月深秋,转眼三月匆匆而过,孝懿皇后的丧礼似乎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大丧,赫舍里、钮祜禄两位皇后也好、太皇太后也罢,这一次的丧礼,有条不紊得让人觉得好像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自然前朝后宫细琐诸事间操持之人,功不可没。
十月末四阿哥生辰那日,永和宫突然宣太医,德妃不堪辛苦,终于病倒了。此时四阿哥已经恢复书房的课业,之后几天,每日晨起出门前必来永和宫探望,下学后也先至永和宫问安,母慈子孝,外人看着这对亲母子的情分,不比昔日养母养子来得差,仿佛很自然地过渡了尴尬的日子。但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四阿哥至今住在承乾宫,没有回永和宫。
七八月里,还能说是为了养母持服,但往后的日子,除了祭奠安葬等等要紧日子,平时宫里的生活与以往无异,阿哥们也不能荒废学业,但四阿哥除服之后,仍旧一个人住在承乾宫,那里如今一个妃嫔也没有,除了太子之外,还没有哪位阿哥独自守一座殿阁。
而提起太子,此番孝懿皇后大丧,从头至尾不见太子的踪影,每逢大祭,都是大阿哥以皇长子的身份诵读祭文,连四阿哥也没轮上,太子是说在畅春园无逸斋里养病,可除了皇帝之外其他人不能探视,谁也不知道太子到底在那里怎么样。
七月以来,举凡大事皇帝都委任大阿哥,大阿哥也算争气,事事稳妥没出一点岔子,众人知道明珠府必然在背后协助指导,而索额图明明在皇后逝世四天后,就成功与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但皇帝却以诸多理由把他留在那里继续善后,据说十一月初方能回京。
三四个月里,赫舍里一族的人完全使不上劲,太子安居畅春园念书,到底怎么样谁也没看到,大阿哥却一日千里地成长,让人刮目相看。
孝懿皇后逝世的悲伤渐渐淡去,宫中照旧恢复以往的平静,只是大事后众人都有些疲倦,加之丧期内不宜娱兴庆祝,宫内氛围只是缓过一口气般,上上下下都没什么精神。
仿佛唯一有生气的,就是关于几位阿哥的流言蜚语,再有永和宫母子间奇怪的关系,好些人巴望着谁去捅开这层纸,好让人看清楚德妃如今与四阿哥,究竟怎么回事。
☆、455树大招风(还有更新
十一月初下了场大雪,自大行皇后持服之后,宫里又见苍白一片。永和宫暖阁里,岚琪正拥着锦被教胤祥认字,十三阿哥娇憨可爱十分粘人,岚琪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心里也就更加惦记他的亲娘,正准备过些日子把孩子抱去给杏儿看看,甚至想让杏儿搬来热闹的殿阁,铃兰那里虽然好,到底太僻静。
隐隐一阵冷风灌进来,该是外头有人来,一阵小声说话的动静后,便见环春再打了帘子进来,伏到炕边对她说:“索额图大人回来了,太子也从畅春园回来了。”
岚琪颔首说:“年末了,太子应该回来了。”又叹了叹,“但是元旦一过,皇上大概就要去园子里了,大行皇后病前就想去了,可惜皇后病太重不宜挪动。”
环春问:“咱们去不去?”
岚琪摇头道:“且看皇上怎么安排。”
环春笑着:“万岁爷一定想您去的,万岁爷去哪儿不带上您呀?”
怀里胤祥奶声奶气说:“皇阿玛带额娘去。”
岚琪欢喜地亲亲他,但心里却想,孩子们不知不觉又都长大了,往后在他们面前说话要多小心些才好,便没有应环春什么话,等之后乳母来把十三阿哥抱走,才对她说:“太皇太后大丧、皇后大丧,这两年皇上就没怎么好好亲近过后宫,谁心里的悲伤都有限,更何况他还要继续负担这个天下。他总要去散散心的,如今都是新人得宠伺候着,我跟过去做什么呢,难道他们做什么事,还要看我的脸色?”
环春笑道:“这话旁人说也罢了,娘娘说不得,皇上宠谁也比不上您。”
“你倒是轻狂了。”岚琪嗔怪她,“我都三十岁了,总比不上十几二十岁的新鲜可人,他正当盛年,能有一两个好的伺候着,我也省心不是?”
环春笑眯眯地说:“娘娘的心可真大,回过头自己又要吃醋过不去,您跟奴婢还客气什么呀?”
岚琪却笑:“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总拿这些话闹我。”她沉沉一叹,似在伤感孝懿皇后的一生,唏嘘着:“大概是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只是年末年尾的功夫,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少了几分昔日的气性。虽然心里依旧不愿意他身旁有新欢新宠,可比不得早前那么强烈的反感,现在每天睁开眼惦记的,是他身子好不好,是这宫里的有没有出什么要紧事,是孩子们有没有哭闹,果然美人是要养在云端上的,一旦沾染了烟火气,就不一样了。”
环春也觉得,自家主子比起其他妃嫔娘娘们,她心里塞的事太多,她做什么事都全心全意,六宫琐事也好,阿哥公主们的起居也罢,对皇帝和太后的关心更是从不怠慢,每天都塞得满满当当,真是给她时间用来吃醋,她也宁愿抱着软乎乎的小阿哥小公主歪着睡一觉,实在太辛苦。
“太后娘娘说了,要您这两个月别管宫里的事,好好养身体。”环春走去稍稍将窗打开一道缝换换气,候着觉得有些冷了,赶紧又关上,回来给主子面前再挪一盆炭,叮嘱着,“皇上一日三趟地派人来问您好不好,奴婢都嫌烦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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