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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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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若柔柔一笑:“卫小姐倒是懂茶之人,不错,正是产自临州的叶尖茶。家父素喜它的清气,故家中常年只备此茶,也不知合不合卫小姐的口味?”
  湘儿放下茶盏,笑道:“姐姐不需这么客气,叫我湘儿便可。”顿了顿,复又道:“你与我哥的交情,我也是知道些的,今日就权当是姐妹间说话,勿要客套。”
  怀若一听她提起卫淳,眸光更柔上几分,问道:“淳他还好吗?”
  湘儿但笑不语,只起了身,在屋里踱了几步,环顾墙上所挂卷轴,问道:“这屋里的书画都是曾老先生作的?”
  怀若起身走至她身边,回道:“家父平日无甚喜好,惟独舍不了这些书画,卫小姐见笑了。”
  就着其中一幅山水画,湘儿细细品了一番,道:“曾老先生倒是个文雅的人,都说琴棋书画最宜人性,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
  怀若笑道:“卫小姐谬赞了。”
  湘儿继续欣赏着画卷,复道:“不是谬赞,先生至今只得一位夫人,光从这点看,就已远胜家父了。”
  怀若愣了愣,继而笑道:“卫大人身居高位,自然是不同的。”
  “身居高位吗?”湘儿眼角瞥向怀若,淡道:“我哥他将来,必定也是要肩负要职的。”
  怀若笑容微滞,看着湘儿,不知她所言为何。
  湘儿再次踱开,一边欣赏书画,一边道:“姐姐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自古居高位者,其姬妾就算不如云,也断不会只有一个。道理不难懂,我哥他前程似锦,将来名姓入了吏部官籍,那么三妻四妾自是免不了的事。这么一来,问题便有了,待他一个接一个娶过门之后,对姐姐你,还能一如既往吗?”瞧着怀若滞然的表情,湘儿接道:“没错,他现在是只喜欢姐姐一人,但以后难保不会出现其她女子,令他心动,进而分你这一杯羹。毕竟,人心是难测的。”
  怀若微扯了丝帕,喃喃道:“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湘儿停于一幅字卷前,抬了手,模仿着上头的笔角,淡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介意做个偏房吗?”
  怀若微愕地看向她,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湘儿收了手,回头直视她:“说得明白些,我爹中意的嫡媳妇不是你,而是安乐王的掌上明珠——云婀公主。”
  怀若的脸色透出了些微的苍白,轻咬了嘴唇,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湘儿叹了口气,复道:“但我哥想娶的人只有你,为此,他甚至不惜被罚跪宗祠。连着今天,就快三天了,怕也熬不了多久。”
  怀若一听,脸色更为惨白,忙上前拉住湘儿的手,急问:“他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淳怎么样了?”
  湘儿看向她,低道:“不懂吗?他如今这般都是为了你,只要他一天铁了心非要娶你做正夫人,那么他就必须得不吃不喝继续跪着,除非……”
  怀若急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愿意离开,断了和卫家的联系。”说着又摇了摇头:“但大哥是个忠孝之人,定然不会这么做。”
  怀若渐渐松了抓着她的手,眼中泛出泪光。
  湘儿复又转头看向字卷,叹道:“我爹一旦定了主意,那便无人可以更改。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不是说相信我哥吗?那就委屈些,做个姨太太,一样可以和他在一起。两人既然相爱,那即便上头有正夫人,但于你们,也是形同虚设。几年之后,就是再添了其她的姨太太,你们也会继续相爱下去。横竖不过是个名分,何须介怀?”
  怀若听了,眼中已蓄出泪水,湘儿又叹了口气,拿着丝帕给她拭了拭泪,道:“我来,并不是要拆散你们,而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怀若挡开她的手,眼泪却是越掉越多。
  看着她的模样,湘儿只得无奈道:“看来姐姐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那我便不打扰了,就此别过吧。”说着就理了理衣服,系上面纱,步出了大厅,往府门处走去。
  路上,碰巧迎面走来一女子,也蒙着面纱。看过去,似乎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双方均是微停了脚步,有礼地颔了颔首,方才各自离去。
  郑欣一路走进大厅,见怀若背对着自己,便唤道:“怀若,在做什么呢?”瞧见桌上的两杯茶,复又问道:“怎么,府里来客人了?”话刚说完,就注意到怀若摇摇欲坠的身体,忙上前询问:“怀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如此一走近,方才发现她满脸的泪痕,不等郑欣出声询问,怀若已晕倒在她怀里。
  …………
  晩膳之后,湘儿照例去了宗祠,还是提了个食盒。卫淳也依然跪在地上,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只是面色更为憔悴了。
  放下食盒,湘儿取了个蒲团,坐了下来。随后,又一一取出饭菜,整齐地摆在面前。看过菜色,湘儿兀自道:“芙蓉虾球,蛋花羹,水煮菜心,肉末笋片……”报过菜名,复又道:“都是清淡的菜,正巧我晩膳用得少,终究你也是不吃的,别浪费了。”说着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卫淳也不看她,干脆闭了眼,继续跪着。
  半晌后,湘儿搁了筷,拭了拭嘴,道:“今天,我去了趟曾府。”
  在她意料之内的,卫淳一听到这儿,便睁了眼,猛地看向她。
  湘儿继续道:“你的事,我都同她说了……”
  话还没说完,身前的碗筷就被扫了开去。卫淳按住她的双肩,满目怒气:“谁让你去找她的?”




☆、宗祠对峙

  湘儿被他按住,也不恼,只淡道:“你放心,不是爹娘的吩咐。”感到肩上的力量有了些微的松动,她复道:“我劝她打消做正室的念头,进府做个小的。
  卫淳一听,面露诧色,手中力道加重,大声质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凭什么?”
  湘儿直视他,语调平淡道:“这几天,娘为了你的事,忧心不已,你知道吗?”
  卫淳抿了嘴,撇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半晌,复又转头看向她:“这一切和怀若无关,我不准你去伤害她……”
  “伤害吗?”湘儿浅笑一声,淡道:“可你能否认,我说的不是事实?抛开她的家世,就她那柔弱的性子,能在相府这种大家族内站稳脚跟?不错,你是能护着她,但人总也有疏忽的时候,谁能一辈子护着另一个人?”
  卫淳一把松开按住她的手,咬牙道:“总之,我的妻子只会是她。即便今天跪死在这里,我也断然不会委屈了她!”
  湘儿反手拽起他的衣襟,冲他喊道:“你给我清醒些!生在这个相府,作为老太爷膝下的长房长孙,你一生就是条定好的路!如此这般,还想着要违抗爹吗?”叹了口气,她又低道:“你知道娘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吗?府里本就有一堆事要她操劳,现在你又……好,你可以不吃不喝,有骨气,但连累了娘也茶饭不思,这又算的什么?为人子女者,如此方是孝义吗?”
  卫淳听罢,只撇了头,沉默不语。
  湘儿复道:“如果是真心相爱,那就该为你着想,是大是小,真有那么重要吗?”
  卫淳皱了眉,隐忍道:“你不懂,曾老先生骨气清高,就算是怀若同意,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女儿为妾的。不仅生时要低人一等,就是死后,牌位也只能入得偏堂。而我自己也答应过,一定会娶她过门。”
  呵,骨气吗?的确,读书人最是看重这些。湘儿浅道:“那问题就变了,不是你不娶,而是她不嫁,怨不得别人。”
  卫淳不敢相信地看向她,问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是我妹妹啊,难道连你也要来拆散我们吗?”
  “哥,生在这个家里,你还指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可以继续跪在这里,但不吃不喝就能让爹妥协了吗?这点小伎俩,怕他还不看在眼里的,又怎会动摇半分?就是你倒下了,届时也会有人扶着你,硬逼你拜堂的。”看了眼卫淳,她复道:“不要想着离开卫家,你可以无所谓,但要让她也背个和人私奔的名头,曾家脸上就能添光?”
  卫淳咬了牙,依旧皱眉不语。
  湘儿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淡道:“只要你人在卫家,便不可能娶她为正室,而照你所说,她亦不会为人妾。该怎么办呢?倒确实是个难题。”打开食盒的最底层,里面放着碗白粥和一碟酱菜,湘儿复道:“如果你心中没有娘,没有这个家,那大可以不管不顾地任性而为。反正,爹也不只你一个儿子。你走以后,无非是让娘的日子难过些。”将粥推至他面前,湘儿轻道:“几天没吃东西,还是清粥容易入口。吃或不吃,仍由你自己决定。”
  步出祠堂,走在回去的路上,湘儿忽而停了下来,抬头望了眼明月,叹了口气。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世人只道富贵好,殊不知凡事有得便有失。大户人家的孩子,虽不用愁吃穿,但婚姻就往往不能自主。而穷人家的孩子,虽每天都要为三餐奔波,但更自由。就是皇帝,处于至尊之位,仿佛拥有世间一切,但也有得不到的东西。是的,帝王缺爱。
  翌日,卫淳去了曾家。湘儿不知他都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她只知道,他去,是做了决定的。而这一天,他回来得很晚。之后,整整锁在屋里三天。这三天,不管娘怎么敲门唤他,他都没出来过。三天之后,他去了爹的书房。也是那一天,亲事定了下来,下月十八,婚嫁吉日,安乐王府和相府联姻。
  …………
  湘儿在屋里做着香包,前段日子有事耽搁了,现在,还差一些便可完成。洺儿乖巧坐在一旁,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她做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忽然有人敲门,出乎意料地,竟是卫湉。湘儿放下手中针线,问道:“四姐,你怎么来了?”
  卫湉表情慌张,欲言又止的,半晌,只道:“湘儿,可否单独说会儿话?”
  湘儿听罢,便觉有些不对劲,转而对金妆、银妆道:“糕点快没了,你们去趟厨房,端些过来,再换壶新茶。”复又对洺儿道:“洺儿,你也跟着一起去,想吃什么点心,只管多拿些。”
  待三人走后,卫湉忙拉住湘儿的手,急道:“湘儿,怎么办?我,我……”
  湘儿拍了拍她的手,道:“冷静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给我听,别急。”
  卫湉面露慌色,颤道:“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的信期一直没来,你说会不会……”
  湘儿一听,微愕地看向她:“你确定?”
  卫湉慌忙应道:“这事怎么会错呢?上月没来之时,我只以为,是出了那事的缘故。可这个月,算算日子,信期也早该过了,却仍是未至。”
  湘儿猜测道:“会不会是你这些日子太过焦虑了?又或是身体有什么虚亏的地方?”
  卫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才来找你商量的。湘儿,你说我该怎么办?万一真是……”
  “先别下定论,事情还说不准的。这样吧,我明天陪你出府一趟,找个大夫号号脉,一切等确诊了再说。”




☆、四姐有喜

  药铺里,大夫五十来岁的年纪,正替卫湉号着脉。湘儿在里间作陪,金妆和银妆则是候在了外间。
  两人虽然都蒙着面纱,但湘儿仍可以看出她的紧张,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大夫,又时不时地看向自己。
  半晌,大夫收了手,笑道:“恭喜小姐,是喜脉,胎儿已有月余。”
  卫湉一听,急道:“大夫,你会不会弄错了?”
  大夫看向她,摇头道:“做了几十年的大夫,怎能连个喜脉也断错?”
  卫湉听罢,忙转头看向湘儿,眼中慌乱一片。
  湘儿拉过她的手,又将一锭碎银放在桌上,道:“有劳大夫了,这是诊金,余下的就算作茶水钱,不用找还,告辞。”说着便拉了卫湉出了药铺。
  坐着马车回到府中,卫湉去了湘儿的院子。支开金妆和银妆,湘儿开门见山道:“四姐,方才在车上,你应该也是想过了的,现在实话告诉我,这孩子要不要?”
  卫湉突然间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讷然地抚上腹部,回道:“我,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可是……”
  湘儿看她的样子,恍悟,问道:“莫非你还放不下那人?”
  卫湉低了头,不答话,也就是默认了。
  湘儿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心里真放不下他,就把孩子打了,回头再去找他表明心迹。而至于他会不会接受,则是另一回事了。”
  卫湉惊诧地看向她,道:“你,你是说,把孩子打了?”不知不觉间,眼中已蓄出泪水,抚着肚子的手转而拽紧了衣服。
  湘儿拍了拍她的手,复又低道:“如果你想留住孩子,那便只有一个办法。”
  说到这儿,她应是明白了的。如果希冀一份不一定会有回应的爱,那就必须割舍掉自己的骨肉。男人或许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并非完璧,但却不会同意拖油瓶的存在。或许真有那么些人,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胸襟;亦或是爱那个女子爱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可以接受她的一切,这样的他们,会接纳她腹中的孩子。但寻遍世间,这样的人,能找出几个来?退一万步来讲,就是真让你遇到了,但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双方都有家庭,对方的爹娘会接受一个拖油瓶吗?这是古代,是封建的古代,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而且,即便没了孩子,她的机会也是渺茫的,毕竟那还只是单方的思慕。现在她想要留住这个孩子,那能嫁的人便只有一个——陆凯。否则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了,等待他的,也不会是美好的人生。
  当天下午,有辆马车驶向了陆府,信差将一个玉坠递给了门房处的家丁。过了一会儿,家丁匆匆地赶了回来,将信差请至了大厅。少顷,厅内出现一位公子,面相俊朗。他接过信差手中的信,急急地拆了封口,看过一遍,渐渐地,变了脸色。
  那晚,陆文夫的书房灯火透亮,直到夜半方才熄了火。
  翌日,礼部尚书府派了媒人,去向相府的四小姐提亲。宗文看了问礼帖,对蕙兰道:“文夫家的孩子,倒也不错,只是还未行过弱冠礼。”
  蕙兰回道:“自古未礼而先成家的,也多有前例。我看这事得先问过三妹和阿湉,要是她们没什么意见,那老爷不如就点了头吧,毕竟也是门不错的亲事。”
  询问之后,均是无异议,就此定了下来。下月十八,与卫淳的亲事一道,可谓是双喜临门。
  …………
  忙了几天,今日总算得了空。湘儿挑了两本书,去了花苑。让金妆泡了壶香片,坐在湖边的小楼里,沐着阳光,看书品茗,倒也舒缓人心。
  看了一上午的书,将近午膳时,银妆拿了封信进来:“小姐,又有人给你送信了。”说着便将信递了过去。
  湘儿放下书,接了过来,瞧一眼信封,没有署名?难道又是他?急急地拆开信封,里面还是片柳叶。湘儿浅浅一笑,取出柳叶,预料中的,上面写着几个字,与上次一样的字体。
  湘儿让银妆取了笔墨来,方想提笔书写,却又顿了顿,叹了口气,改写成了“事多,烦忧”四字。
  银妆接过信,同上次一样,交到了门房处。
  午膳过后,湘儿本想浅眠一会儿,不料,信又来了。这次不再是柳叶托字,而是换成了周正的白宣。看着上面寥寥数行的字句,湘儿一阵轻笑。取了信纸,也规矩地回了一封,复对金妆道:“备辆马车,我要去趟城中的花苑。”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儿,似乎没太大变化。踩着踏梯,由金妆扶着下了马车。天气的确是回暖了,放眼望去,花苑里的树木大多抽了芽。信步走着,这个时节,踏青的人逐渐增多起来,三三两两的,浸在阳光中,感觉很不错,暖暖的。
  踏入水上回廊,湘儿缓缓往湖心走去,那里有个八角飞檐亭,远远地就瞧见一人,背对自己立于亭内。湘儿走过去,笑道:“没想到,你到得比我还早。”
  那人转了身,一如既往地淡道:“这里距青衣巷,确实要远些。”
  湘儿走到栏杆边,问道:“怎么会突然约我出来?”
  云羲看了看她,反问道:“心情可有好些?”
  湘儿蓦地看向他,而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均是相视无语。半晌,她撇过头,笑道:“经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宽心了不少。”眺望了周围的景色,复道:“五年了,这里却没怎么变过。”
  云羲浅浅回道:“而你变了很多。”
  湘儿一听,猛地回头看向他,不明他所言为何。
  云羲淡然一笑:“忘了吗?五年前,我们见过的。”
  五年前?见过?湘儿思索着他的话,五年前,她除了来过花苑,便一直都是待在府中的。而就在那一年,她去了归月,更是没可能会遇见他。就是唯一出府的那次,也只是来花苑转了转,并没跟什么人交谈过。而且因为崴了脚,还早早地回了府。等等,她记得,那时有个少年,曾抱着自己走过一段路,莫非……猛地转头看向他:“你就是那个戴面具的人?”
  云羲仍是嘴角噙笑,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湘儿看了他半晌,忽而又轻笑出声:“似乎每次遇见你,我都是糗态百出,崴脚,被人围堵,甚至是……”突然想到他误闯她房间的那次,还有她醉酒的那次,湘儿渐渐止了声,不自在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云羲看着她闪躲的眼神,淡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人,注定是要相遇的。”
  湘儿愣愣地看向他,讷然道:“殿下,你,你说什么呢?”脚步连连往后退去。
  云羲亦往前走了几步,浅道:“我说过,你可以直呼我的名讳。”
  湘儿见他越靠越近,忙又往后退了几步,慌道:“我不敢……”继续往后退着,不料脚下一绊,背撞在了栏杆上。亭子内的栏杆较为低矮,湘儿退得急,失了平衡,眼看就要往湖内跌去。




☆、携手相行

  半个身体探出栏杆之际,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力道将她往里带去。猝不及防之下,湘儿往前摔去,直直撞在了云羲怀里。
  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就盈满了鼻尖,她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开,不料手腕却被人扣住,慌乱中,急道:“殿下,快放手!”不住地挣扎似乎没多大效用,手仍是被越箍越紧。她心中一急,猛地,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推了一把,成功脱离了束缚。但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么一推,不仅使得云羲往后退了一步,她也沿着原路往亭子外摔去。
  她以为自己必定会落水的,但云羲再一次拉住了她。不过,此次情况太为突然,云羲只顾着把她拉进来,所以力道使得大了些。也因此,两人均失了平衡,齐齐倒于地上。
  湘儿趴在他身上,鼻子猛地撞到他的下巴,疼得眼角泛起了泪花,吃痛地捂住鼻子。
  “没事吧?”云羲抬了手,轻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察看了一番。
  湘儿被他拨开捂鼻子的手,任由他托起下巴,不自觉地就盯着他瞧了起来。双眉飞扬,眼眸深邃,鼻子削挺,唇线优美,周身有股莫名的清韵,清冷却又摄人魂魄。
  湘儿正瞧得入神,不料云羲突然抬眼看她,问道:“还疼吗?”
  彼此视线相撞,湘儿猛地低了头,回道:“不疼了。”就是不肯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随时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等了半晌,也不见她抬头,云羲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我不逼你。”
  听他这么说,湘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还趴在他身上的,忙起了身。可在整理衣摆的时候,双眼仍是不住觑向他。
  云羲也起了身,拍了拍衣服。方才背着地,因此沾了不少的尘土。
  湘儿见了,忙走上前,轻道:“我来吧。”说着便转至他身后,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尘土拍落后,她复又理了理衣服的纹理,将衣摆弄得平整些。
  云羲站着没动,任由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但湘儿没发现的是,他的眸光,很柔和。
  “好了,这下干净了。”湘儿边说边走到他身边,须臾,复又低道:“方才,谢谢你了。”
  云羲看着她,忽而转过头,望向了远处,淡道:“无事。”
  一时,沉默又弥漫开来。金妆、银妆候在了马车旁边,云羲的侍从也不见踪影,亭内只剩了他们两人,好安静。初春的风徐徐吹来,带着点暖意,阳光洒在湖面,光芒细碎,人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静了下来。
  “回去吧。”云羲突然开了口,语气淡然。
  湘儿蓦地看向他,而他却已转身离去。在他快要迈出亭子的时候,湘儿也不知为什么,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云羲停下脚步,但仍是背对着她,不言语。
  湘儿低头道:“陪,陪我走走吧。”说完便紧张地低着头,等待回音。
  久久没有声响,她开始后悔起来。方才是脑子一热,想也没想便拉住了他,可现在清醒了,顿觉冒失。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不明摆着让人家为难吗?都不是小门户出身的人,怎也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就在她懊恼不已的时候,手却被反握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他,却听他淡道:“不是想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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