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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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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守甘州城之人,此时对于这位英将军,再无小瞧之人,唯觉她聪慧狡诈,竟是能将瞎木征哄出城去,人人得以睡个安稳觉,哪怕明日马革裹尸,亦比卧榻之地另有猛虎酣睡来得强些。
  更有热心军士将附近没有着火的一处民房清理干净,暂做了英将军与周将军的住处,只盼他二人妇夫和谐。
  这日向晚,英洛与周峥巡营已毕,正欲回到众人夜宿之地,却见文英挂着几日来难得的笑意道:“请二位将军随我去安歇!”
  英洛见他神色,不由调笑道:“难道城中竟出现女子不成?”
  周峥大奇:“洛洛不是在说笑么?除了你,城中哪有女子?”
  英洛戏道:“不然文小哥儿板着脸几日,怎么偏今晚一脸春意?!”
  几日来好不容易拨得乌云露出点艳阳的文小哥儿,霎时面上风雷大动,黑着张脸将他二人领至一处民居,连洗脸水也不肯打,竟转头走掉了。
  民居屋外倒是站着几个英洛的贴身侍卫,便是此次争战之时,女帝亲赐。与李岚身旁苍木同出一辙,只不过身手未见得有苍木好罢了。
  那几人一路行来,早已与英洛混得惯熟,此际俱面涌笑意,道:“我等在此守候,两位将军请安歇!”
  此种笑意,英洛就算再迟钝,总能想起似乎是当日成亲,有人闯进他们的洞房,面上也堆着这种笑容。真是,想不尴尬都难!
  周峥大概也明白了这些人的笑意,俊面一红,轻牵起她的手,径自走了进去。
  房内虽无多少家具,难得被褥洁净,针角歪斜,想来不知是军中哪位的粗手,竟能将这被子洗过了又缝起来,极是不易,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好在二人已有半年同床共寝的经验,虽然盖着一条被子,不过片刻,周峥便能听见身旁女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是已经熟睡。二人得空之时,他早已知道,她是闻得他被困甘州,星夜兼驰而来,其中风霜血雨,想来极是不易!每每想到此,他便心潮起伏,不易平息。今夜身旁她的呼吸清晰可闻,更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馨香萦绕,扰他清梦。
  他不由轻舒猿臂,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中,熟睡之中的她轻呓了一声,便在他怀中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径自睡了过去。

  议 和

  不过两日,李岚所率前往凉州一路大军得胜,前来增援。
  离开灵州之日,二人各率三万大军,留三万大军留守灵州。李岚此次来,却有十万大军之众。其中七万,由常露所率。
  自常昱身故,常氏一族闭城不出,坚守凉州。
  常露险些命丧瞎木征锤下,惊魂夺命之时,方想起当初周峥的策略来,深悔自己无识人之明,做出意气之事,将那年轻的将军丢在甘州城,留八千兵士自保。她本年轻,一直在西北驻守,心气高傲,倒不曾学得京中官员背地里算计人的坏毛病。这几年京中皇女之间暗潮汹涌,她久驻边防,自然不曾理会这中间的权益计谋,此时唯有心下暗愧。
  瞎木征派遣留守凉州的守将名哈桑,高大威猛,打起仗来很是勇猛,但计谋之间,却又修习少矣,双方小战几次,不过胜负五五之分。且因着人数相当,李岚前去增援之时,哈桑在两队人马夹击之下,唯有逃窜而已。
  李岚既是得胜,在凉州休整不过几日,便传来西突厥大汗阿史那达曼亲征甘州的战报,不觉惊骇,唯有快马加鞭,前来增援。
  两方夹击,达曼倒是运筹为幄,首尾相护,一时之间,不见败迹。这两日周峥略有好转,虽不能上马歼敌,却已可以指挥若定。
  战事稳固,英洛每日里除了陪着周峥前去城楼观战,还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夏友。自夏友醒来,她每日前来总是着意亲昵,但观之夏友,则冷淡的多。不过等得她来,扯两句闲话,在她不注意之时,偷偷盯着她猛瞧。不等她发现,早已转过了视线。
  英洛觉得他大概见不得自己同周峥每日里进进出出,同食共寝,如此两难境地,自己也是每日苦思。周峥既是不能和离,自己也觉得丢不开他,夏友更是割舍不下,无意中竟是将前段时日的笑颜给收了起来,唯有嗟叹不已。
  这日英洛与夏友用过晚饭,文英便前来道:“少将军请夫人过去安歇!”
  英洛觑着夏友面色,已见不豫,本欲留宿此地,但若今夜她留宿此时,驻军之中,明日便不知如何议论周峥?唯有喏喏道:“衡……你且早点休息!”
  却见那人只是冷漠的点点头,便低头握着手中茶盏,房里烛光将他背影拉得老长,无端添上几分凄凉意。
  她心下很是不忍,几乎想要扑上去搂着他的腰,将那亲昵的话儿说上几遍,只盼二人能如同来之时那般亲密无间。然文英小哥儿在旁侧目,神情之间很是不耐,无论如何,这份疏离,一时之间弥补不及。她唯有去了。
  英洛推门进去之时,周峥恰在桌前看着行军图沉思。二人同床共枕久矣,虽未发生过什么,但彼此在一间房里呆着的熟稔程度倒与一般夫妻无二。见她进来,也只是笑笑,低头继续研究他的行军图。
  英洛坐着无趣,便早早睡了。
  这夜她朦胧之际,只觉屋内灯火扑灭,身旁似乎躺倒了一个人,拉过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觉出了凉意,不禁嘟囔道:“早早的让文英来叫我安歇,自己却不睡!”
  只觉搂着她的那人一僵,低声道:“我没叫文英去叫你!”声音低黯,说不出的萧索。
  半梦半醒之间她的脑袋极钝,不由随口抱怨道:“衡哥哥很是不高兴,唉……”说完在他怀中使劲蹭蹭,又抱怨道:“今日怎么这么不舒服,硬邦邦的!”
  良久,就在她快要跌入扑天盖地的黑暗之时,那人似乎极为艰涩道:“不如,你把夏军医也收进府中来吧?不知道做小……他愿不愿意?”
  她的意识极为涩滞,随口答道:“大概,是愿意的吧?!”
  不知道那人做何回答,她早已跌入恬梦中去了。
  第二日起来,天光大亮,身旁已无人影。她要在清醒了一刻钟以后,才猛然想起昨晚二人的对话来。起先只是觉得那是个梦,想了许久,还是不能确定是否真实。
  门外的侍卫见她起来,早打水进来。她梳洗完毕,问道:“周将军呢?”
  侍卫是个老实孩子,道:“两方在城下议和,周将军在城外。”
  深秋的甘州城外,下设高台。台下是大周与西突厥的大军,分列两旁,中间有一过道,可容两列马车并行。年轻的女子纵马疾驰,身上是极为宽大的男子衣衫,头发只随意的绑成马尾,自由不羁。
  高台之上的达曼不禁眯了眯眼,对面坐着的李岚已经是喜形于色,急急站了起来。李岚下手的周峥只是怔怔瞧着这女子,唯有周峥下手的常露,侧头低声道:“周将军,这位女子是谁?好英姿啊!”
  两队人马在此重要时刻,俱都弓甲不卸,却又不敢妄动,唯有目注那女子渐渐骑马驰近高台。
  女子俐落下马,蹬蹬蹬几步爬上高台,便向着周峥而来。
  常露越发不解,小声道:“周将军,这位女子,似乎是向着将军而来?”
  只听那黑着眼圈早已失魂落魄的俊伟将军道:“那是本将军的……妻主!”
  达曼倒是未曾听到这话,自女子上得高台来,便是眼前一亮,几乎要惊赞出口,忽的想起这面容似曾相识。……实在是英洛那日太过狼狈,无论如何不能同眼前这意态潇洒,步伐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女子联想至一处。
  李岚笑微微迎上去,道:“英将军……“她背后常露早已睁大了双眼,犹不能置信,这位便是平狄将军之妻主。如此纤弱飘逸的女子!
  那女子似笑非笑, 装模作样抱拳道:“殿下少来了!这大日头底下,将我夫君传来,不知道他正病着么?纵有天大的事情,有殿下在此作主,哪轮得了他置喙?”
  达曼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几日前在自己王帐内那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子,怎么竟是她?!再细细打量一番,从身量到面貌,不得不在心内再次感叹一番这几日之间的天差地别。
  却见那女子来到周峥面前,道:“今日议和,虽是两国之间的好事,但峥哥哥身子刚刚有点起色,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为好!”
  面色有点苍白现下已经神色正常的大周平狄将军,在两国几十万大军之前,异国可汗与本国殿下侧目之际,答了句大跌众人眼眶的话,他道:“峥谨遵妻主之言!”
  却见那年轻的姿容不凡的女子小心翼翼搀起平狄将军,将他搀下高台,扶上自己的坐骑,自己再爬上去,将那高大的男子圈在自己怀中,驱使马儿转头。
  平狄将军或者真是疲倦了,将身子微微靠在女子怀中,闭上了眸子,任由那女子带着他,踩碎了一地的眼珠子,扬长而去。
  李岚站在高台,唯有心下暗恨:这死丫头,好会算计!
  和谈这种事,历来由皇帝身边重臣为之,最好是能揣度皇帝心意者为上,答应或者不答应敌国的条件,或者答应之后要承担的后果,端看和谈之人与皇帝的关系了。
  英洛快马赶来,便是为了让周峥能避过此事!
  周峥将身体靠在她身上,鼻端传来熟悉的幽香。马儿走的很慢,似乎是在欣赏秋日的风景。甘州城门大开,守门军士见这两位将军相偕而来,自是不敢多言,唯在放行。
  二人一马在甘州城内转了许久,到处是断壁残垣,损毁的家园,消失的亡魂,不知不觉间,那场惨烈的大火,血淋淋的厮杀近在眼前,生离死别不过眨眼,恩爱缠绵转眼成空。
  马上闭着眼似乎要睡去的男子许久之后道:“我昨晚,说的是真的!如果夏军医愿意作小,你们回去便可以成亲!”
  身后的女子睁大了眼睛,疑惑道:“难道我昨晚,不是作梦?”
  男子苦笑道:“我但愿自己是在做梦!洛洛,你我成亲已大半年,却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你心中如何作想,我便是不知,也能猜测一二。当初……当初若不是我周家逼婚,你又如何会娶我?”
  英洛心内一阵茫然,当初如何,现在又如何,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却听周峥继续道:“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如今你早已与夏公子成亲!然而事到如今要我退出,已不可能!我既是在京师万众嘱目之下与你成亲,又在两军阵前亲口承认你为妻主,岂有退出的道理?既然你二人有情有义,唯有夏军医作小一途,也算稍补我毁人姻缘之愧,只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虽不能观其面容,然英洛听其语气,却是黯然之极,她唯有紧紧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诚心诚意道:“峥哥哥……”
  此称呼虽在众人面前亦曾叫过,当着他的面,却是第一次,只觉他的身体猛然紧绷,心内不知为何,很是酸涩,但后面的话却是顺溜了很多:“我初来之际,得你舍命相救,方才潜水离开了突厥,一路之上,同甘共苦,我如何能忘?你我二人姻缘,再别说你强逼之话,若不是我自己甘愿,如何能成?我虽然放不下衡,但也放不下你!知你兵危城困,生死不知,我心急如焚,一路赶来……或者我不是个好女子,总是左右摇摆,要你们伤心,但是我……我是真的不能放下你们两个,舍弃了哪一个,心里都会难受!……”
  深秋的甘州城,到处是焦黑的土地,早已坍塌的民居之地,曾经是某个繁华的街道之上,唯有一骑二人,马上的人儿紧紧相拥……

  重 建

  盟约既已缔结,李岚自然写奏折将战况上报。至于两国之间如何互惠互利,其中条款,英洛一概不知,一概不问。
  不过两三日,天晴气朗,守城的军士前来报,有英将军府上家人求见。英洛想起留在灵州的四苗女及江生,想着莫不是她们到了?
  与周峥打马前去相认,却见城下四女身旁正站着那文弱少年江生,风尘仆仆。他五人身后,又一众队伍,头前两位男子谈兴正浓,却是阿史那达曼与易大公子。
  易大公子如何与达曼一见如故亦或之前便有交往,片刻之间,哪容得了英洛相询?
  英洛与周峥正在城楼观望,一面令城下士兵开门,一面徐徐往下走,细声解释江生与四苗女的来历。
  周峥向来是个聪明人,纵是此时心内极为不适,对她一意南下的去意不作任何猜测,亦不问江生随侍左右的光景,只面上挂着亲切的微笑,道:“这孩子既然这样死心塌地,便先让他跟在你身边吧!”
  英洛喜孜孜道:“你不知道,那孩子做的鱼汤极是可口!”
  鱼汤么?………………………十月的天气,已见清冷,周峥将手中腰刀紧紧相握,长年征战的茧子已经对任何粗砺的东西感觉不到痛意,不知为何,心中还是陡然一紧!
  然而不容他作出任何表示,便见城门大开,江生那孩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头撞进了英洛的怀中,抽咽道:“小姐,听说甘州城失陷了,那个瞎木征曾在城中住过,老天保佑,你居然还活着!”
  江生身后的苗家四女微微有点动容,似乎是这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惨烈,对江生这种失态的行为并无多少惊奇的表情,阿然更是着急问道:“师娘,我师傅呢?我师傅呢?”
  周峥被这称呼几乎钉在了当地,唯有将探询的目光投向英洛。…………………………自战争结束,因物资匮乏,唯有穿着自已洗得发白的便服的女子,正尴尬的抬起两臂,良久,不见那少年离开她的怀抱,唯有在众人好奇注视的目光下,将那少年揽在怀中,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不过一瞬,英洛只觉四周气温骤然一降,不由抬起头,寻找这低温之源。只见四女面有焦色,将目光向她身后投去,猛然欢呼一声,如黄莺出谷,叽叽喳喳,向她身后跑去。
  四女一走,正对着她目光的便是易柏与达曼。易柏是一向的温雅神色,眸光清朗朗,此时也不过微微一笑。达曼是第三次见这女子,大概是从未想到过这三次的经历,次次不同,颇有点摸不着头脑,亦好奇的将目光投向英洛身后。
  英洛因着衣袖有点单薄,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湿意正浸透肌肤,怀中少年啜泣之声不停,双臂紧紧搂着她的纤腰,不肯放松。
  半晌,江生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终于红着脸从她怀中出来,边擦眼眶边羞怯的小声道:“小姐,是我忘形了,小姐罚我吧?……”
  英洛正欲作答,突听身后之人朗声道:“江公子不必多礼,我正要谢谢你沿途照顾我家妻主,她做惯了大小姐,这些琐事向来不经心!”
  江生闻得“妻主”二字,霎时面色苍白,心内打鼓。他差点忘了,这个女子,正是平狄将军的妻主,那位大周近年以来最为传奇的年轻将军。一时里无言以对,唯有低垂了脑袋,喏喏道:“小人参见平狄将军!小姐救小人一命,小人愿……情愿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却听英洛道:“江生,休得再如此说!我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样说,是要将他推出去吗?江生心下惶然,不觉哀哀出口道:“小人对小姐,并无企图,还请将军准许小人留在小姐身边侍侯!”
  远远却有一把明媚的声音道:“周将军,你这是上演河东狮吗?可别吓坏了这孩子,我看这孩子也有几分可怜可爱,不如求英将军,将这孩子转送给我?”
  英洛猛然转头,背后苗家四女正围着夏友,不住探看有无伤处。夏友伤处恰在后背,不扒了衣服自是看不到。他正冷冷看过来,若有所思看着那几乎要跪倒在周峥面前的少年,目无表情。
  众女旁边,不知何时正站着两人,方才说话的正是三皇女李岚,她身侧站着的自然是贴身侍卫苍木。
  英洛不禁怒道:“殿下…………………………”
  二人自扬州相识,一路行来,只因英洛心中从未有过明显的阶级观念,看在李岚眼中自是欢喜异常,只谓终有人不再将她战战兢兢对待,是以在英洛面前越发的随性,竟是将那些皇女派头亦弃置不用,如姐妹间笑闹般相处。
  李岚见众人目注着自己,不由笑咪咪道:“大汗远道而来,不进来喝口热茶,却站在城门口晒日头,这是为何?”
  达曼略一惊愕,到底帝王,随即也挂上一幅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道:“有劳皇女殿下亲迎,客气了!只因本汗与易公子久别重逢,自然要好生叙叙旧,不知甘州城内可容得本汗踏足?”
  周峥此时将目光从江生身上稍移半分,这才有空打量达曼身边的易柏。生性喜洁的易柏雪色长衫,虽有跋涉风尘之色,亦不掩风光霁月,高雅洁逸之气度。
  几人厮见之时,英洛方有空将江生轻轻拉过去,悄声道:“你不必多想,先住下来吧!”
  江生将眼角泪珠擦干,见英洛招招手,将城门之内远远站着的侍卫叫了过来,轻声嘱咐了几句,便将他交付于那人带走。
  走的远了,江生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站着的青衣男子身旁四苗女银饰晃眼,却都不及他眸内寒光。
  小姐身旁站着的平狄将军,身姿挺拨,傲骨铮铮,向来嘻笑惯了的三皇女正与那高大的突厥大汗聊得热络,那大汗身边易大公子正上前,与平狄将军两厢寒暄。………………………这些俊秀人物,只在茶楼说书先生那里听过的故事中人,曾经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真正站在这些人身边,仰望。…………………………………只是仰望啊……
  眼角的湿意怎么也拭擦不完……
  阿史那达曼自那日进城之后,不过两日,城外驻守的十万西突厥大军一夜之间退兵,唯有他却率一万亲随军住进了甘州城。
  甘州城内这些日子百废待兴,曾经是西去丝绸之路的一处城池,不过一场兵戮之灾,已经尽毁。
  常露自率军而回,每日里早晚请见周峥,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要拿来问问周峥的主意才肯作罢。周峥每日军务繁忙,偏英洛不肯安坐公事房,总喜欢在早已面目全非的街市间转悠,带领兵士将甘州城内清理了一遍。他唯有每日在常露的请示之下在公事房枯坐,或者随常露去校场阅兵,日子忙乱不堪。
  易柏进城之后,时时同达曼厮混在一处,也有易家商行的人马前来,许是生意之上的事,自有他烦扰之处,也不能同英洛日日见面。
  英洛早把自己那日勇闯灵州易府的事抛在了脑后,见了面也是安之若素,不见丝毫尴尬之色。
  文英自苗家四女来了之后,终于将那张寒绝的面孔贯彻到底了。先是对江生看不顺眼,冷嘲热讽。江生性弱,他又是将军身边红人,如何敢还口?每日不过咬牙听着罢了。其后他又对苗家四女不住口讽刺。本来五人无甚瓜葛,不过是四女对英洛不住口的师娘,对夏友不住口的师傅,引来了文小哥儿的不满,竟是将四女从头到脚批了一番。
  四女中阿黛最为年少娇憨,汉语也并不是十分通晓,文小哥儿若有骂得斯文曲折婉转之处,她多半不解,只笑笑了事。但老大阿然岂是吃素的?口舌又伶俐,常常不过几句话,就将文英噎得回不了嘴!
  不过月余,女帝旨意,因圣体违和,特诏三皇女前去侍疾,李岚轻车简从,往帝京而去。留英洛驻守边塞。
  那时候,甘州城内积尸早已清理完毕,断垣瓦砾亦运出城去。原来的甘州城变成了一座空旷的城池。闻得易大公子精通城池架构,英洛厚着脸皮,特特求告上门,央到了一幅城池规划图。女帝既是将她发配到了这边荒之地,她唯有找点事来做,因此准备重建甘州城。
  这日她肋下夹着一卷图纸,正匆匆走在街道之上,忽见得夏友与苗家四女迎面而来,每人背着一只背萎,似乎正是采药归来。
  自城门口江生扑入她怀中之后,眼见着夏友对她越来越冷淡,竟是连先前的敷衍之色都无。苗家四女倒是每次见到她亦是亲热的招呼叫师娘。然而她们的师傅那张冷冰冰的脸总是让英洛望而却步。
  阿然见是她,兴奋道:“师娘,哪里去?”
  这称呼………………………自甘州城内苗家四女如此叫开之后,窃窃之声不断,兵士闲极无聊,自然要打听打听这师娘与师傅的关系,为何四女每次见到周峥,皆规规矩矩叫将军?对这将军妻主,却呼师娘?
  偏偏流言中心的二人之间不知不觉间横垣起了一条冰川,一时之间,难以跨越。

  追忆

  夏友冷眼瞧着,她今日恰着了身浅蓝色的裙子,通身素净,乌发也只用同色丝带绑了个马尾,很是利落逍遥,只腋下夹着一卷图纸。……………………大概是甘州城重建图。这身衣裳带腋下图纸,他早知是出自易大公子的手笔。
  易柏来甘州城不过数日,易家商队随后而至,竟是比朝廷押送的军粮供给都快了几日。其中除了粮食,竟还有一应的生活用品,烈酒,男子衣衫。易柏其人,生意场上的手腕果然精通,李岚碍于全军所需,堂堂的皇女殿下不得不哭丧着脸签下了借据,以高出数倍的价钱买下了他手中货物……
  他更听说其中唯有几套女子衣衫,从内到外,无不周全,织料上乘,所值不菲,却是专送予英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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