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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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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时的温暖是这样值得人贪恋,他将脑袋埋进她胸前的丰腴,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娇喘微微,嘤咛之声。从那点艳红之上一路亲吻,终是寻得了香软樱唇,然后,温柔的吻了下去,辗转吸 吮,抵死缠绵……
  从来春宵苦短。二人不过在池中洗浴片刻,填饱了肚子,一番恩爱缱绻,便已近晚,英洛从周峥怀中爬起来,揉揉自己堪称酸痛的腰,娇嗔道:“你难道是铁打的么?”
  那人面上赧然,复将她搂进怀中一番亲昵,本是安慰之势,不过片刻,怀中女子却猛然推开了他,满面羞红爬起来便向着暖泉而去。……………………他身下赫然一物,狰狞而立。
  二人在暖泉中洗浴片刻,担心群狼突袭,早早将衣物洗干净,兜些菌类在树上,便如猿猴般攀援而上,预备歇息在一株树巨大的树桠间。
  胡杨树生来形态各异。二人选中的这颗树树杆高大笔直,偏偏在高处分成若干小枝桠,宛如一个人的手掌五指向天,中间虽不致空出来一片容得二人好眠的睡床,相拥而坐亦不成问题。
  二人衣衫尽湿,被树梢冷风一吹,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湿衣贴身,愈加寒冷彻骨。周峥将湿衣裤尽数脱落,只见英洛紧抱着旁边一根树杈,面上表情堪称隐忍,颊泛赤色,不知又想到了哪里。
  他小心攀爬过去,柔声道:“洛洛,将湿衣服脱了吧?”
  她将头扭过一边去,声音从树杈的另一边传过来:“就是不脱!”
  不过是一瞬,轻巧的她已被周峥从树杈间揪了出来。论力气,她何曾是他的对手了?片刻之间已经被剥光,肤如新生婴儿般光洁的肌肤之上被残阳洒上浅浅一层金辉,令人不忍亵渎!
  周峥悉数将衣裤搭在树杈间,回身看时,怜惜不已,唯有裸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柔声道:“洛洛,等衣衫风干便可以穿回了!你就忍耐一时吧?!”
  英洛从前的日子里从不曾享受过此种温情待遇,非是为着她的质陋,无人问津,而是纵然她容颜娇好,也抵不住自己粗暴拳脚之下的兄弟们,哪有勇气前来敬献玫瑰?
  这一次她未曾推拒,老老实实窝在他怀中,二人肌肤相触,纵然冷意浸体,不过是四肢略略受寒,靠近心脏的地方,及后背之上,都有温暖的胸膛守护……
  半夜的时候,英洛被冻醒,腰间有双臂膀牢牢箍紧,生怕她掉下去。那人闭着眼沉睡,她略略动得一动,便猛然一惊,关闭着眼睛极为紧张道:“洛洛……洛洛……”
  英洛几疑这不是真的?!…………………………她不由回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连月劳累,他大概还未睡醒,朦胧中接触到这样熟悉的泛着甜香的唇,不由满足的轻叹了一声,面上笑意再不能止歇,唇间阳刚之气传来,很是让英洛心痒。
  她亲了又亲,俏皮之心大起,不由离了他的唇,一路往下,专捡他的伤处往下吻。暖泉之水虽有疗伤之效,但一日一夜间如何会好?她的舌头舔下去,又酥又痒又疼,周峥心中百爪挠心,恨不能止了她的动作!
  (注明:此处删节两百三十四字,和谐期间谨遵编编指示,和谐期过会放上来,请诸位谅解,若有想看删节者请加群,我会保留原版原节。——半夜的时候,英洛被冻醒,腰间有双臂膀牢牢箍紧,生怕她掉下去。那人闭着眼沉睡,她略略动得一动,便猛然一惊,关闭着眼睛极为紧张道:“洛洛……洛洛……”英洛几疑这不是真的?!…………………………她不由回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连月劳累,他大概还未睡醒,朦胧中接触到这样熟悉的泛着甜香的唇,不由满足的轻叹了一声,面上笑意再不能止歇,唇间阳刚之气传来,很是让英洛心痒——纯粹凑字数,因为V文字数不够修改不了!)
  不知何时,树下布满了绿莹莹的眼睛,群狼环伺,树上的男女,正一意痴缠,仿佛寒意也退了几分,唯有春色无边!

  归 途

  天载二十五年二月,历时大半年的大周与吐蕃战争终于结束,吐蕃王子瞎木征兵败。
  瞎木征既已逃溃,吐蕃赞普自然将挑起争战的责任推给了瞎木征。西突厥与大周使者带着吐蕃赞普的致歉国书与若干礼物回到了各自的国家。
  彼时英洛与周峥还在大漠中穿行。
  那一日天亮之时,树下群狼俱散。二人重整衣衫,采集许多菌类,辨认大致方向,沿来路而返。
  夜来二人相拥,合衣卧于沙丘旁,白日携手急行。不过两三日,已经焦渴难忍。幸得第四日上午,正在行走间突听得马蹄声声,二人看时,正是周峥那匹受伤的马。
  原来当初与瞎木征搏命之时,三匹马被群狼追逐,其中唯有周峥这匹马挑脱了,那两匹马跑得迟了,皆已入了狼腹。
  二人见这马儿饥瘦,怕是在沙漠里吃了不少苦头。英洛将菌类分一半给这马儿,见它吃得香甜,不由相视苦笑。
  既得了足下助力,不过第二日下午,二人便来到了当初两军在沙漠之中相遇的地方。
  远远看去,白骨累累。近前看时,二人骇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所有的骨头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无论是吐蕃军还是大周军,由数量上来看,早已分不出彼此。由于时日尚浅,骨头更是保持着狰狞的姿势。将士手中的武器都深深的斫进狼骨之中……
  狼是种奇怪的动物,饿得狠时,便是同类身亡的尸骨也不肯放过,非要啃吃干净。…………………………因此场中的尸骨人与狼的几乎是数量相等。
  其实他二人并不知道,由于此役,图伦碛的狼患几乎被除。后来流窜在这片沙碛地的狼群数量都只维持在两三百头为准。
  二人心绪沉重,还是尽快离开了那片积尸林。………………………看大部分尸体的干净程度,很有可能是群狼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之下回来啃这些尸体。
  群狼若是再看到他们这等美味,岂会放过?二人唯有打马前行!
  不过是又隔了一日,二人一马断了粮,再无一片菌类可食,眼见马儿摇摇晃晃,驮不动两人,二人只能下得马来,徒步前行……
  第三日晨起,天色雾濛濛一片,二人不过挣扎着走了一上午,过午之后便刮起了风,沙尘漫卷,十步之外不见人影,方向无辨,马儿呜呜叫着,一步不肯朝前。二人一马只得踡在一处,静静伏倒……
  英洛这一觉睡去,梦里也觉得又累又饿,脑中纷纷乱乱,只觉有无数人影在眼前走过,“好吵!”她张口小声道,口中只觉有一股甘甜的水,久违了的味道,迥异于铁腥的马血,古怪的暖泉水的味道,便是在梦中她亦忍不住抱紧了瓢狂饮……耳边闻得温柔的声音:“洛洛,慢点……慢点……”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在睡梦中回想了一下,不由使劲咳出了声,似乎是被水呛了的感觉,睁开眼时,身旁围着一大帮人,俱是平日军中曾看熟的脸孔,俱惊喜的叫:“醒了醒了……英将军醒了……”
  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怀中,不用看她亦知道,那人是周峥。
  她缓缓抬头看时,原来已经出了图伦碛,周围山川之上已染绿意,身旁众将士喜笑颜开。
  周峥后来告诉她,那日狂风大作,她睡过去之后便未曾醒来。留守碛外的将士曾临时组建一支搜索队伍,在小范围内搜索,那一日果然在沙漠中搜到了他们。
  周峥一向体健,不过是饮了些水,略略休息了一刻钟,便醒了过来,英洛却已是昏睡了四日了……
  四月初,周峥与英洛一行部众方达甘州城。
  城内众人闻得瞎木征身亡,不由大喜。自常露留守甘州,英洛走时曾将易柏所画城内构建图赠予她。常露曾傲然道:“英将军且放在那儿,我回头有时间再看!”
  待得她离开甘州,重建此城之时遇到困惑之处,也曾怀着不忿开阅此图,观之不由大惊。想来绘制此图之人不但对城池构建了若指掌,更对城楼防御做了新的尝试。
  却说易柏当日绘制此图,绞尽脑汁,闻得高句丽国内城有城门口设置瓮城,即在城门外口加筑小城,高与大城同,形制或圆或方,圆者类瓮,谓之瓮城,方者亦有呼之为方城者。他所绘者,却是将瓮城设于城门内,却是在城体之上设了“瓮洞”,这瓮洞平日可储存粮草,战时便作藏兵洞,谓之逢危必出的利器。
  常露虽自傲,但见识非浅薄之辈。将此图细细研看已毕,拍案叫绝,忍不住对这位周将军的妻主生出了相惜之意。她却不知此图出自易柏之手,对这位军饷到了不过几日便拿着李岚手书的欠据前来要债的商人唯有不屑二字可以形容。
  李岚大概是考虑到易柏的性格,所幸军饷之外还有笔专银便是酬还此欠款的。常露将这笔款项交割清楚,收了李岚欠据,回头不住口咒骂这祸国奸商,一壁又盼着英将军快点归来,二人就甘州城重建,好畅谈一番。
  哪知常露左盼右盼,归来的英洛却病病歪歪。当日大军进城,她亦是偎在平狄将军的马上,寻常军士只看到那露出斗篷之外的一把玉手,苍白无半点血色,竟似白玉雕成……
  待得晚间常露去将军住处探往,便见得二人门外正站着一纤弱少年,眼圈红肿,手中端着漆盘,盘中盛着清粥小菜,珠泪滚落下来,将盘中细粥砸出两个小坑,他亦无所觉。
  入得屋内,平狄将军正忧心忡忡坐于一旁,英将军躺在床上,昏懵不知。夏公子正在把脉,目中盛满痛惜之色,常露几乎要疑惑是自已错看……
  这几个月来,夏公子穿行城中,每日忙碌为众将士诊治,很得诸人爱戴,都赞他妙手回春,当世华佗。
  不过半晌,夏公子将英将军那只纤手小心掖进被中,对上一旁焦急的周将军,重重看了一眼,竟然轻描淡写道:“洛洛只是连月来奔波,操劳过度,饮食不善,只要好生照顾,细细调养,必然好得起来!”
  常露在旁直觉这二人中间暗流涌动,寻常人等不宜上前。匆匆告了罪,抬脚便出去了。
  周峥闻得此言,方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夏友继续道:“此番洛洛身体亏损的厉害,还请将军房
  事之上多多节制,否则,伤了内元,将来便不好作胎了!”
  刹时,大名鼎鼎的平狄将军俊面飞红,不知是带着点喜意还是忧意,将床上静静昏睡的人儿看了一眼,咳两声方道:“衡既然如此说,必然知道轻重,为着子嗣想,近日你便宿在这院里,专意照顾洛洛吧!难免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哥?!”
  二人此前也曾共事,但共事于国家与共侍一妻可谓天差地别。前者是为公事,日间劳碌过后自然不必在晚间相见,但后者除了不可能在一张床上出现之外,晨昏必然会得相见。
  周峥此话方完,按着往日夏友的脾性,他必是会大闹一番的,哪知道此际他却只是绷着张脸,道:“大哥说得是,衡这就搬过来,专心照顾洛洛!”竟是施了一礼,转头出去了。
  周峥大大惊奇了一回。此际与英洛大漠再次同生共死,狼口逃命,他自然体悟不同,想到夏友那种痴意,自己也不由有几分动容,虽然难免会梗在心口,但总是比失去的要强……
  那日大漠黄沙漫卷之后,英洛便沉沉睡去,无论他如何呼叫,她亦不肯醒转,唯有呼吸不停。后来被大队人马搜救,就算他以口哺水,也不见她有何反应,那种惊惶痛意,真正教人绝望!
  晚些时候,夏友带着苗家四女一起住了进来,端茶喂药,不过半日英洛又醒了来。见是夏友在身侧,自然免不了惊喜非常,抓着他端药的手不肯放,一径的傻笑,口中颠三倒四:“睡了一觉就出了沙漠,再睡了几觉就见到了衡,不知道我再睡过去,还会见到什么?”
  旁边周峥夺过药碗道:“你要是再睡下去,保管醒不过来,谁都见不到了!”一勺勺喂下去,英洛乖乖喝了!只是手再不放开夏友,双眸之中渐渐绽出光华,只来回在二人身上扫动,不明白这二人何时如此和谐相处了?!
  周峥本不惯做这些,此时不免粗手粗脚,语声听来似有凝噎,他亦不再说话,但见她逐渐恢复精神,心下很是宽慰,不过片刻,便将碗中药悉数喂完,方道:“我去营中看看,衡且代为看顾洛洛罢!”
  不待二人回答,早掀帘出去了。
  英洛虽然疲倦,但精神不错,尚能将沿途风光一一述尽。她专捡轻巧之处说来,将战场凶险略过,最后在夏友逼问不住之时,方略略讲了讲瞎木征之死,树下群狼环伺。
  夏友此时唯庆幸面前之人除了身体虚弱之外,并无大患。小心将她揽在怀中,不过片刻,便传来她平稳的呼吸之声,却是支撑不住,已经睡过去了。
  不过几日,西突厥递来国书,同贺铲除瞎木征之大捷。
  阿史那达曼自得知瞎木征身亡,自然退兵回国,表过不提。
  五月里,英洛在夏友的经心照料之下,身体日渐康复。每日便在营中练兵,闲时与常露讨论甘州城重建的不妥之处,共同参详,日子悠悠而过。
  易柏自得了李岚所付款项,早离了甘州城,不知是回了江南还是在塞外发财,英洛自然无从知晓。

  拜 堂

  西北边陲的甘州城,自去岁历经战火,今年八月份大致已经重建完毕。
  新建的城墙设计奇特,内设藏兵洞,每洞均可藏千人左右。城内现住的百姓乃是去岁战火燃起,各州流离失所的难民,闻得甘州城收容难民,提供衣食住处,但须以劳力抵偿租屋所费,若有踏实肯干者,官府自然会在城内各处完工之后,奖励此屋。
  据说这些新出的规条与城池设计,均出自一位姓英的女将军,可惜因为在战争中受了伤,这位女将军甚少在城中露面。
  每日难民涌进城之后,通通在一位年轻官员处登记入册,按家口大小分得住处,休息一日,第二日便有官兵带领前往干活。这些人所往各地,有人去建城楼,有人去建官署,有人去建驿站,有人去建市场,便是连市场,也详细分类,遍布四城。
  如花鸟走兽的市场,买的自然都是活物。还有菜市场,杂货市场,自然都是吃的与平日所费,分类详细。便是此城未毁之前,也全无如今这般规模。
  这日官署又迎来了三个前来投奔的难民,其中两个正是少年,身材高瘦,另有一人年约三十,身长腿短,一张紫褐色的脸膛,尽显敦厚之相。
  这三人却是一家兄弟三个,家人俱在战争中丧命,唯有作兄长的带着两个兄弟逃了出来。前一日兄弟三个领了屋子,第二日恰被指派到了官署来干活。
  官署里干活的难民有三四十人,但其中最为热络的却属胡四。胡四身高体宽,战争未起之前是位屠户,做小生意练就的好口才。这兄弟三人刚来,便前来套近乎。
  两少年大概在战争中受了惊吓,话不多,只木着头干活。唯这老大,不忍拂了胡四的好意,边干活边陪着胡四多聊了几句。
  胡四道:“兄弟打哪来?”
  这人老老实实答:“沙州!”
  胡四大概是想到了沙州屠城惨祸,不由惋惜的看了这老实人一眼,道:“兄弟姓啥?这两位小哥……”
  “姓闻,以前庄上人都叫我闻老大,那两个是我弟弟,从沙州逃过来的!乡下孩子,不禁吓,自打了仗,吓得有点糊涂了,还请老哥多担待!”
  胡四爽朗一笑,道:“闻兄弟不必客气,我替你照顾这两位小哥!”
  闻大讷言,唯面上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胡四虽是个屠户,但有一幅侠义的心肠。这日晚间打饭之时,有人欺负闻二呆气,抢了他两个馒头,被胡四看见,将那人摁到地下一顿暴打,连连求告,他方罢了手。
  不想这事正巧被巡视城建的常露看到,审明来龙去脉,虽也罚了胡四少两餐饭,但将抢失那人罚站在官署前面,举木牌示众,上书其罪状。此人被路人指指点点,羞惭欲死。
  胡四虽饿了两顿,但精神尚健。不想回去之时意外得知竟是与这三兄弟成了邻居,自然无话不谈,兴致勃勃与闻家三兄弟细数这甘州城内的官员轶闻。
  说到常露,便赞她:年纪轻轻,容貌生的又好,心肠也是极好的,听说还与宫里的贵人是亲戚,却半点没有皇亲的架子,处事公平得很!
  闻大连连点头,附和道:“这位常将军这样年轻,不知道有没有夫婿?”
  胡四得闻此言,简直两眼放光,犹如常露便是自家闺女一般,拍膝惆叹道:“那倒还没有!你不知道,这常将军这样出众,总要找个相配的夫婿才好吧?可着城中总共……………………”他伸出肥乎乎的五根手指头来,“总共也不过有两位长得最为出众的男子,却都跟另一位女将军有点关系,一位被她娶了,另一位听说最近也在筹办喜事,准备八月十五这个好日子娶进门来!”
  闻大敦厚的脸上难得露出好奇的表情,观之有点傻气,问道:“这位女将军,难道比不上常将军?哪这两位最为出众的男子是什么人?”
  胡四扳着指头数:“这位女将军,姓英名洛,她倒不常巡街,听说是打仗的时候伤了身子,正在静养。说起来,她的这位夫君倒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便是一等忠勇候,平狄将军周峥!”
  便听得闻大激动的“嗐”了一声,道:“就是杀了瞎木征的那位周将军!”
  胡四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时充满敬意道:“正是!这位周将军从前听说驻守雁门关,这边儿打起来才调了过来!便是连这忠勇候,也是新近才封的!”
  闻大不由叹道:“这位英将军,将这样大将军都娶进府里当夫郎,怎么还要朝三暮四,不知足,大张旗鼓的纳小爷?”依着他的心思,周将军既杀了瞎木征,便是西北老百姓的救命恩人,如今听说他妻主别娶,想来是不讨妻主欢心,不久之后,怕是会被彻底冷落!”
  是以难民闻大,对于这位英将军新娶的小爷倒是意见多多。
  不想第二日,闻二铺瓦,不小心从屋顶掉下来,闻大见了这位即将成为周将军兄弟的小爷。
  当日闻二掉到了地上,旁边有兵士前去报讯,不久之后,便见一青衣男子挎着个医药箱前来,面若芙蓉,目如朗星。身后跟着两个衣饰奇怪的女子。
  男子在旁诊治,闻大听得他低声问闻二身体各处的感觉,边紧急处理。旁边那两名女子依次将药箱中他所需要递过去,配合极为默契。
  闻二这次从屋顶上跌下来,断了两根胁骨,要将养很长的时间。
  向晚,闻大与胡四坐在一处闲聊。
  闻大谈起这位年轻大夫,赞他:长得真好!医术高明,后面跟着两个女子,看着倒不像是侍女,长得也美,他都不多看一眼!
  胡四自然有义务告诉他:“那便是英将军要娶的小爷,医术高绝,好多快死的人都给他救活了!”
  提起这事,他犹在长叹:“常将军多俊的女子啊,这位大夫如果与常将军成亲,不正好是两对美满姻缘么?”
  不过几日,城中大肆议论这件亲事。传说这位英将军,怕甘州城内东西质陋,委曲了这位小爷,竟特意使了马队从京中采购,便是这位小爷头上一顶翠玉小冠子,也是价值不菲……
  到了成亲这日,甘州城内难民皆停了工,休息一天。闻三在家照料闻二,闻大与胡四挤进热热闹闹的人群,前去观望。
  自甘州城内大部分住屋重建完毕,城内自然规划出了一片地建了军营,这位英将军与周将军及她的家眷便住在此处。只因军营连着小校场,这日竟是在小校场搭了花台,上面红绸之上飘着“天作之合”四个大字。
  台下将士皆列队观望。唯中间铺开红毡,供新人踏足。台上坐着的除了周峥,便是常露,还有几位年长些的将军,中间却是供着两块蒙了布的牌位,不知是何人?
  小校场内这日除了驻军还有涌进的难民,便是再过得十年,这些人也不能够忘记这桩亲事。
  俊美的新郎挽着新娘逶迤而来,鲜红的锦衣衬得男子容颜如玉,女子凤冠上的绡红纱被西北的朔风吹起一角,肤如白瓷,更显得朱唇若丹,……唯有搭在新郎手中的手,欺雪雕玉,衬着身上大红描金锈的锦衣,惹人遐思……
  二人踏着红毡而行,劫后重生的甘州城内,数万将士们沉默的看着从身旁走过的新人,一色的大红锦衣,沉默的相扶相携,彼此的呼吸可闻,眼神交融,轻齐的步履一样的安适,向着红毡那头一步步走过去……
  数千的难民看着这位医术无双的男子与这位传说中明慧善断的女将军携手而来,衣袂翩然,几疑是画中仙人……
  万人注目的校场之内,年轻女子边走边柔声道:“衡,我说过有一日必会给你一个交待,你可满意?”
  年轻的男子再也不能压抑的微笑如花绽放,芬芳怡人,见者醺然欲醉,他却不觉,只一径注目面前的女子,道:“我只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二人缓缓走上高台,站定在几案之前。早有兵士在案下设了红色绣垫,闻得赞礼人念祝词,之后便是发号令:“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二人依礼拜毕,更有人斟了茶盏过来,新郎上前,郑重向周峥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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