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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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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国库。家中男女,无论老幼,皆发配岭南作苦役!”
英洛在半梦半醒之间激灵灵打个冷颤,心道:女帝这是拿我当刀使啊……
虽如是想,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领旨谢恩。
这一日帝京之内铅云压顶,天色惨淡。征西将军英洛带领一帮五品小吏前去查抄顾温两家。
顾家二十七口人,年轻的女子抱着幼儿跳了井,年老的顾行迟之母上吊自杀,其余顾行迟之妻妾子女,束手就擒。最后查明,那跳井的年轻女子,竟是顾行迟最小的一房小妾,年方十九,前两日才做完月子,怀中小儿,不过月余,蒙昧不知人事,竟是随母赴了黄泉。
温德一家一十九口,英洛去的晚了,竟也是惨烈非常。最后查明,唯有一名一十七岁的少年尚在外地,不及拘拿,其余人等,自寻短见者有之,红了眼要上前与英洛拼命的有之。
随行的官员只见自犯人群中扑上来一名年近四十的女子,赤了双目嘶声力竭道:“我今日与你这狗官拼命!”扑向那年轻的三品将军。
不及她身后两名侍卫出手,只见得那年轻官员狠狠一脚,狠厉非常,竟是将那女子一脚踢开。那妇人在远处吐了一口血,将身下积雪染红,竟是昏厥了过去。
初时女帝颁下旨意,这些人平日皆见这女将懒懒散散,似睡未醒,便是站在朝堂之上,也不过是一截木头桩子,不见议政。今日见她一脚将那女人踢开,目中不见半点怜悯之色,终于知道这女子之狠厉,自然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几日,朝中盛传,征西将军英洛成了宣熙女帝眼前的红人,但有所奏,再无不准。唯可恨这英将军,不苟言笑,人前并无悦色,令那起欲攀权附贵的小官员们无从下手。
自斩杀了顾温二人,宣熙女帝痛恨朝纲腐败,官员贪蛀,大力整顿朝吏。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天牢之内,二品大员便关了数十个。便是那些个虾蟹小官,一时之间也不知抓进去了多少。
英洛很快便调往刑部,主审官员贪墨舞弊案。
凡有官员私下议论,无不诧异……………这英田之女,一改英田为官的宽厚之气,竟是酷吏作风,抄家砍头,事事由她主导。
便是英田与英乔,私下亦很是不安。腊八这晚,晚饭之后特特将她叫进书房,商议一番。
英田自然还记得,前两日早朝之时,女帝在殿上将英洛大大夸奖一番,赞她忠勇为国,铁面无私。他心下隐隐不安,如此嘉语,英洛竟只是当庭谢恩,面上殊无喜意,若不是早晨还同乘马车前来上朝,途中她亦如往日般睡得昏天暗地,英田几乎要以为,这个年轻官员,并非自己嫡嫡亲生的女儿!
眼下她亦乖顺跪在他面前,面容沉静。听得老父责难,斥她对朝中官员得罪太甚,动辄诛杀,更添杀孽……
英乔更是在旁沉痛道:“妹妹自小虽顽劣,但决不是心肠冷酷之辈,怎么今日便要将朝中诸人诛杀?”
英洛沉静的看他二人一眼,忽然露出一抹苦笑来,道:“父亲和哥哥可想过近日被我诛杀的朝臣,属那一派?”
英田细细回想,道:“有些是华相支脉,有些是常氏的人,有些是兰氏的人,或者是别的家族的人……”
却见得英洛冷笑了一声,表情怪异。英田与英乔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一时都有点呆了,却听得她漠然道:“这些人,除了兰家的人必须除掉之外,其余的,却都是华氏的人,不过明里暗里,女帝这样费尽心机挖出这些人来,父亲与哥哥难道还看不出来她想做什么吗?”
英田立时骇出一身冷汗来,道:“莫非……她想扳倒华相?先砍其支脉臂膀?”
英乔困惑道:“女帝不是与华家同属一脉吗?扳倒华家不是自伤一臂吗?”
他父子二人只听得英洛缓缓道:“华家与皇室几代姻亲,骨血早融。太女身上虽有一半血液源自华家,怎见得她不恨华家呢?当初选立皇夫,她弃华彻而娶华阳,本就已是对华家心存芥蒂。华相独大,朝中关系盘根错节,要想铲除于她,亦是桩难事。今上在当太女之时,对华相俯首贴耳,不过是为着宫中那把椅子。如今她既坐上了这把椅子,怎再容得华相独大?顾行迟与温德,不过是女帝与华相宣战,做了女帝刀下祭品!之后所诛官员,并非是女儿纤毫必察,铁面无私,不过是女帝给了女儿一张名单,要女儿按着名单之上人口去诛杀!”
英田素来宅心仁厚,怒道:“你不能抗命么?”
此语一出,自己也觉荒谬。从来君王之令,做臣子的莫敢不从?
不等他话再出口,便见得英洛趴下去咚咚磕得两个头,额际立时隆起来两个大包,她也不管,只开口道:“女帝说,若我不去替她杀了这些人,她便会再找人去杀这些人,只不过在这张单子之上,还会再添两个名字……”
“再添两个名字?哪两个……”英乔问罢,忽的若有所悟,迅速一眼看过去,只见得老父忽然之间几乎老了十岁,老态毕现,也似有所醒悟,目中添了愧疚凄惶之色。
耳内只听得英洛做金石掷地之声,她道:“就让我双手沾满血腥,一肩担尽杀孽,我不在乎!女儿只希望,父亲与兄长,一定为我好好保重!“
英田大概是没料到此种内情,颤声道:“她不过是把你当枪使,将来……”事到如今,还有将来么?
每一代帝王手下的酷吏,又岂会有好下场的?
英洛见得老父面露担忧之色,不由安慰他道:“做刀有做刀的好处。至少目前,她需要我这把刀!”
英田心内愁肠百结。自妻子过世,他大概从未这样为了儿女发愁过,此时恨声道:“大不了……大不了,为父辞官归故里,下地种红薯!”
然而,屋内三人心内俱都明白,辞官归故里只不过是一时感慨之语。近日英洛曾诛杀的一名官员里,就有一位六十岁的老大人,辞官归故里不过一年,以前曾是当今女帝的太傅,不知何故,亦被满门抄斩!
多说无益,英洛郑重磕下头去,咚咚咚三声,直磕得屋内青砖染血,她爬起来,推门出去了……
书房之内英田与英乔相视之际,唯觉心内沉重苦涩,却不能解,唯有将目光投向门外……………………英洛的影子在月下拉得不可思议的纤长,然而脚步坚毅,一步步踏过去,毫不迟疑。脚下积雪被她踢得纷飞,也不见她低头一顾。
英洛在寒夜之中,不由想起那日情景,女帝笑盈盈在御花园里接见了她,道:“闻得爱卿在顾温两府铁面无私。朕手里有一份名单,爱卿可否为朕将这些人都设个法子拘了来?取其性命?”
她后来记得,自己也曾婉拒过:“陛下手下无数肱骨之臣,如此重任,小臣怎能担得起?若办不成,只怕有愧于陛下,万死难辞其咎!”
宣熙女帝在做太女之时,素来会些手段计谋。此际亦微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假如朕要交予别人去做,万一到时候手抖,多添两个人出来,难保不会一起办了!到时候外面的人若要议论:英氏父子看着老实忠心,原来也不过是国之蠹虫!有此父兄,可叫爱卿怎么办呢?”
……
那天之后,英洛这名酷吏,在大周传奇的历史之上,抹上了血腥的一笔。
宫 宴
宣熙元年的春节,兴庆宫内灯火通明,女帝大宴群臣。席间觥筹交错,君臣一派和谐。更兼着携眷出席,席间更添了许多鲜艳明媚的面孔,总是将年前的杀伐血腥之气冲淡了不少。
女帝今日身旁陪着的是徐侍君与安侍君,虽然品貌姣好,但家世门弟低微,。自一年前侧君华阳公子殁了之后,他的儿子……………………皇长子李秋便寄养在徐侍君名下。今日徐侍君参加宴席,恰带了这孩子来。
李秋今年已经九岁,身量逐渐长开,眉眼肖似其父,不过较之其父,更显清贵之气。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般,坐在徐侍君身侧,举动似足了小大人。
女帝大概怜他无父,或者这孩子性格讨喜,传言皇长子很得女帝宠爱。今日他一入席,即用软糯的童音祝女帝福寿安康,一旁早有擅察言观色的官员,将李秋夸了又夸。那官员舌灿莲花,竟是将女帝面上,都说得动了两分温文笑意,实属难得。
圣旨即下旨携眷赴宴,夏友向来不喜此类应酬,自然不肯进宫。英洛也调笑道:“衡哥哥生的这样美貌,万一被女帝看中,抢进宫去,我哭都来不及!还是藏在家里保险!”
夏友哭笑不得,抢白道:“女帝要抢的人可不是,要藏着掖着的人自然也不是我!”
英洛回过味儿来方明白,这句话可是大大浸着醋意,竟是自成亲以来,他初次吃起了周峥的醋!
她不禁又气又笑,叹道:“你两个的官司,我再断不清,凭你们自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夏友拿手拧了下她鼻尖,亦叹道:“我两个的官司,还不是因你而起?可叹此时你竟撒开了手!真是可恨!”虽道可恨,目中缠绵之意未褪,俯身上来便在她颊边印了一记,复又将她搂在怀中,作那亲昵之事,一番光景,不足为外人道也!
二人自成了亲,夜夜在一处。竟是新婚蜜月的日子。英洛虽被政事烦得头痛不堪,但她偏有一个好处。无论在女帝处受了如何不堪的鸟气,回到家来,均是端一张笑脸,哄得夏友欢喜无限,愈加缱绻。
因此,今日宫宴,英氏父子兄妹三人一桌,也不知是谁携着谁了?
酒至半酣,宫中乐姬舞人一场场跳下来,佳肴美酒,镶金砌玉的食皿银箸,照着通明琉璃宫灯,真是一场繁华盛梦,霓裳悦事。
正在众人享乐之际,忽听得殿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声斥责道:“狗奴才,竟是将本王也不放在眼内了?陛下可有令,不许本王面圣?”语声尚带着一丝稚气,竟是个少年的声音。
众人还未有何反应,多数外臣均在心内暗猜:能在殿外大闹并自称本王的,不知是先帝哪位皇子?
却见得殿上皇长子已经惶然向女帝面上看去,倒底小儿,尚沉不住气,口中喃喃道:“九皇叔?”
女帝面上已是铁青,冷冷道:“将九王弟带上来!怎么说今日也是宫宴!”
外面已是一阵喧哗,小黄门扬声道:“宣九王晋见!”
足音由远而近,一殿的目光都盯着殿门口,不过片刻,便见得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昂头进来,年约十四五岁,头上小玉冠之上东珠耀人眼目,面上一双秋水灿眸,潋滟非常,顾盼有辉。其下身着亲王袍服,月白袍服之上隐绣富贵花团璀璨,更显清贵之气。身量欣长,玉容含愁,到得殿前纳头便跪,口中已道:“皇姐恕罪!新春之日,皇弟本不该来惊扰皇姐,但三皇姐在宫外,不知身体如何?她虽犯下大罪,到底骨肉血亲,还望皇姐看在母皇面上,容臣弟前去探看一番?”不容得女帝答应,早已磕下头去,将殿内地砖之上,磕出了一串血印子!
女帝眸色暗了几暗,将拳头握得死紧,旁边李秋紧张的看看母亲又看看殿下所跪王叔,小脸染上愁意,几乎要急得哭出来。
这种时候,殿内众人都停止了吃喝,静阒无声,唯有少年磕头之时,将殿上玉砖撞得咚咚响。
半晌,女帝方柔和了面色,亲自起身走下来,将少年扶起来,道:“九皇弟说哪里话?三皇妹不过一时气闷,朕也不过是让她闭门思过!本拟待得她气消之时,自然让她四处走动。九皇弟现下找上来,既是新春,皇弟这就代朕去探看她一番吧?”
九皇子大概是没想到女帝轻易答应,本来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定,此时被她扶了起来,表情未免有些傻呆。
女帝注目殿内,道:“哪位爱卿陪同九皇子前去探往三皇女?”
殿内诸臣皆低下了头。…………………………自李岚被囚,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如何还敢攀上李岚这位皇女?
却见得女帝忽尔古怪一笑,道:“英洛何在……………………………?”
那面色素来生寒的女子越众而出,跪在女帝面前,道:“臣但凭陛下差遣!”
“英爱卿,朕命你护送九皇子殿下前去三皇女府探病!朕这位皇弟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旁边九皇子面上热血披面,他犹不屑的看了这女子一眼,冷冷道:“有劳英大人了!”
她亦淡淡道:“不敢!殿下请!”决无攀结之意。
九皇子冷哼一声,当先走了。
九皇子,名瑜,其实年方十三,先帝与兰贵君之幼子,李岚之幼弟。出生之时,先帝曾缈想其长大成人之丰姿,盛赞“其颜如玉”,故赐名为瑜。幼时深得先帝喜爱,故四岁之时已有封号,为楚王,乃先帝众多皇子之中唯一有封号的王子,备受尊荣。
自先帝薨逝,兰贵君被逼殉葬,李岚被囚,李瑜皆不动声色,今日大宴之时冒死前来,逼得女帝发作不得,无奈之下允了他,无论何人思来,这小小少年,已渐露峥嵘。
兴庆宫内,他大闹国宴,英乔曾在英洛耳边小声将这少年来路点拨。英洛出得宫时,已见宫门之外驻留一辆华丽马车,想来便是亲王车驾。马前一清秀小子见得二人出来,身后随行一队御林军,早早趴伏在地,竟是自充踏马石之责。
李瑜大概在宫中生活太久,将额上血迹擦过之后,眉眼之间的骄矜之气此时方显了出来,抬手指道:“你,侍侯本王上马!”他的手指所指,恰是英洛。
那马车之前跪伏的小子苍惶着一张脸,悄悄抬起头来打量面前情势。英洛身后程元与陆姜乍然变色。陆姜向来稳重,程元却是块爆碳,上挺身上前,道:“楚王欲要我家将军充当下等小厮,岂不是侮辱臣下?”
那知李瑜抬抬下巴,傲然道:“不过是皇姐面前的一条狗,皇姐指东,她不敢往西,焉敢在本王面前摆起架子来?!”
英洛忖其意,大概是看不惯自己近日所为,故要折辱与她,好出口郁气。她也不作怒,淡漠一笑,道:“程大哥退下,殿下既要小臣做这踏脚石,也无不可,只盼殿下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李瑜一双秋水眸子睇过来,倔强道:“本王所做的事,岂有后悔之理?不过是服侍本王上车,这般的推三阻四,是不愿将本王放在眼里么?”不知为何,他面上忽然涨得通红,就是不肯松口。
英洛见这眉眼,忽然想起初见这少年,便觉熟稔,竟有几分似曾相识。此时见他这样子,脑际不由飘过来同样一张少年的脸,正是薛 嘉,这两小儿,不情愿之时竟有几分神似。
身后御林军面面相窥,不知这一向温雅不与人为难的楚王殿下今日为何如此刁难这位女帝面前的红人?却见得那年轻女子冷艳的面容之上盛满冰寒之气,上前几步,立定在车驾前,撩起紫色官袍随意跪定,趴了下去。多少寒门士子一生梦寐已求的富贵锦袍,却被楚王一脚踩了上去,印上一个大大的脚印。背后程元已经气得面色铁青,陆姜使力拦着他,才不致上前暴揍楚王。御林军众人,由不得抽气。
这程陆二人,自跟了英洛,战场上同生共死,早生了兄弟情谊。英洛又向来体恤,必要时候从不拿侍卫来填命,他又是一介粗人,比不得陆姜有几分机变,哪肯眼睁睁看英洛受辱。
眼见得李瑜上了马车,陆姜才放了他,他也只得喘着粗气,面色铁青将英洛从地上扶起来,抬手猛拍她背上脚印,猛然省得男女大防,不由紫涨着脸退了回去。
英洛这日陪同李瑜离开,尚不知错过了许多好戏。
女帝自登基以来,后宫并未添置人数,不过是以前的十来位,却无正夫。这日国宴之上,各位官家少年郎梳妆了前来觐见女帝。李瑜大闹宫宴之时,亦有数位官家小姐在台下将这少年亲王细细打量一番。及后来各个探得乃是兰贵君所出,皆打了退堂鼓。
众官员之中家有男儿者,父母一方但凡有那富贵想头,无不把儿子往前推。女帝被一帮少男拥上前来敬酒,到得后来大概真是有了几分醉意,被逼不过,竟随意将几位少年指给了二皇女为侍。
二皇女谢恩已毕,再复叩首方道:“皇姐既然如此操心臣妹的婚事,不如就给臣妹指定个皇妹夫吧?”
女帝醉意醺然,笑问道:“不知皇妹属意哪家少年郎?”
二皇女李安呐呐道:“臣闻得驻守雁门关的少将军钟瞳尚未婚配……”
……
宣熙元年春,一道旨意自帝京而往雁门,女帝赐少将军钟瞳婚配二皇女为正夫……与钟瞳同日进门的,还有三位世家少年郎,均为侧夫……
探 病
三皇女李岚的府邸,座于长安城内的朱雀大街之上。马车不过行得半刻钟,便停在了一处富贵逼人的住宅前。门前两座石狮雄踞,强悍威猛。
程元上前,将朱漆大门之上兽环频叩,只听得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头来的是一面目阴沉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眼扫过来,程元不由惊诧道:“海大人?!”
见英洛懵懂,陆姜上前两步悄声在她耳边道:“将军,这人名叫海纳,乃是宫内第一高手,武功路数邪门,据说能吸人内力,他那武功却有个堂皇的名目,叫‘海纳百川’!宫内侍卫皆不敢得罪于他!”
李瑜此时恰下了车驾,抬头轻笑:“海大人,有劳了!陛下差我来探望三皇姐,还望通融!”
海纳小心验看了腰牌,不见恭敬之色,只冷冷道:“楚王里面请!”
李瑜竟也不恼,绽出一抹笑容,安步当车,向着府内而去。
程元看得瞠目结舌,指着他的身影道:“他……他……”
英洛好笑之际,挥手将他手臂拍下,道:“程大哥还不快进去,这位海大人好大面子,楚王如何敢得罪呢?”
海纳正随李瑜身后而行,大概听到了这句话,脚步略见迟缓,却也未停,径自向前而行。
陆姜拖着程元,英洛随后,紧跟着海纳而行。一队御林军竟不入内,只在府门外驻守,大概是得了旨意。
李瑜此次来到三皇女府,可谓咸酸苦辣,百味俱全。先帝在世之时,李岚这府邸在众皇女之中,算得上最好。园内景致,无不是当世园林巨匠所建!其中几处盛景,李瑜尤为中意,一年里总要拣些日子来此小住。哪知今日入得府来,目之所及,脚步所过,不过是残花败叶,枯荷瘦竹,更因数月之间,乏人料理,外面看着富贵温柔乡,里面不过是废墟荒草,径踪难寻。
李瑜强打精神,沿着旧时记忆,向李岚住所而去。身后几人紧紧跟随。
众人在李瑜的带领之下,不过一时便来到了一处院落。此处院落相较府内其他地方,竟是少有的整洁,院内并无及膝蒿草。
李瑜满心盼望能看见李岚的身影,强捺着欲从喉咙口跳出的心,一步步走进去。突然听得屋门响动,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浑身衣物脏乱不堪,发辫纠结,面无血色,双目深陷,目色全无灵透之意,只余呆滞钝昧,缓缓走了出来。
那人身后,紧紧跟随着走出来两个年轻男子,俱都是衣装整洁,面色红润,五官精致可疼,偏偏满眼的不烦。当先男子身着淡绿衫子,道:“小孟,你看这疯女人又要去哪里?”
其后跟着的穿青色衫子的男子道:“管她去哪里!咱们去弄点吃的吧!被这疯女人带累的,连我们也被囚在此地,真正要憋疯了!”
英洛耳内只闻得一声惨嗥,宛如受伤的小兽,李瑜已经拨脚向那疯子跑去。他扑上去紧紧搂着那女人,一声接一声的惨嗥,刺人耳膜,简直不是人类应该发出的声音。
那疯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只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陌不相识,便要死命挣开,偏偏李瑜不顾她身上气味难闻,竟是不肯松开,两相使力,弄成个极为难堪的局面。
海纳见状,不过冷哼一声,早早走了。
那两名男子目瞪口呆,不明白这锦衣少年为何要搂着这疯女人惨嗥,却似困兽犹斗。
英洛心下早沉,静观半晌,一步步走上前去,将李瑜狠命扯开,终于忍不住失声道:“李岚?”
她与李岚自扬州初见,一路之上相处,并无尊卑之念,极是投契,此时犹不能相信,再次讶然道:“李岚?”正是大战初捷,得先帝诏命,前来侍疾的李岚。然则,她又不是李岚,不过是一痴傻女子,闻得英洛的声音,大概是勾起了她脑海深处埋藏的影子,不过是偏头想上一想,茫无头绪,便放弃了。
李瑜复将那人搂进怀中,泪如急雨,纷纷落至李岚发际,衣衫之上,虽然停止了惨嗥,但早已热泪披面,呜咽难噎,不能自已。
英洛只觉双眸酸涩,朐臆之 间有浊气荡开,忽然紧走两步,站在那两男子面前。穿淡绿袍服男子却语声颤抖,道:“你……你……要干嘛?我们是陛下……陛下亲赐的殿下的小侍……”
两人只见这年青女子双瞳赤红,竟是含着深沉恨意,只觉寒意沿着尾椎骨一路而上。那淡绿袍服的男子话未说完,便被这年轻女子当胸一踢,余者只闻嘎巴一声,竟是胸骨断裂的声音,他瘫倒在地,不住惨叫,惊得李岚也一声惨叫,竟是饱含深切的痛楚。她自己不防被自己这样惨痛叫声吓得怔住,趁得李瑜不防,竟是猛然间一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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