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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有鬼呢-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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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廖泽,找小鬼儿吓人这事儿,就用不上任酮了。

廖泽找小鬼儿和任酮有些微的区别。

任酮找小鬼儿办事儿就和吩咐小弟似的,廖泽则像是找雇佣兵,得先付给小鬼儿一些报酬。

他准备了两张特质的纸钱,上面涂着奇怪的红色花纹,当作小鬼的报酬。他提前烧了一张,预付给小鬼儿,当做定金,并与小鬼儿打成协议,等小鬼儿完成任务,吓到徐德,他就将另一张也支付给小鬼儿。

小鬼儿变换成徐元亮的模样,在徐德过完马路,抬头看站牌的时候,小鬼儿阴恻恻笑着从人群中缓慢晃过,吓的徐德惨叫一声,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好一会儿,徐德才哆嗦着站了起来,并用最快的速度招来一辆出租车,钻了上去。

廖泽启动了车子,带着我还有外间一位办公人员梁广东,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停下之后,我们尾随徐德朝一条巷弄里面走。巷弄很深,但并不是死巷,而是两端都通透,都是马路,只是因为太长了,所以显的十分深幽。

巷弄虽然通透,但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弯曲曲,蛇行走一样的造型。所以,刚走进去,并不能直接看到对头那端,只能看到一线光。

直到拐过三分之一的位置,我们才看见了对头那端的光亮马路,也遥遥看到了巷弄尽头那个黄底红字的招牌‘卜道馆’。

招牌顶角上斜挂着三面三角形的小旗子,都是黄色的底色,中间印着黑白色的图案。图案各不相同,但都与道家有关,一面上面是太极八卦,一面上面是一个三角形的道家法形图案,一面上面是三柱清香。

廖泽一招手,小鬼儿又冒了出来。小鬼儿按照廖泽的吩咐,给徐德弄了个鬼打墙,困住徐德十分钟,让徐德在原地转一会圈儿。

我们则利用这十分钟,抢先进了道观,并控制住道士和他的两个弟子,让他们配合我们办案。

里面那个老道士,和仙风道骨一点儿都不擦边,长的像是蒸坏了的馒头,脸上高低起伏,说不出的古怪。嘴唇上下那三撇胡子,升华了他整张脸的奸诈度,和电视上演的老汉奸一模一样。

老道士不愿意配合调查,姿态摆的特别清高。我不想跟他废话,一掌劈在他后脖子上,送他去了周公那里。

他那两个弟子都是孬种,一见师父晕了,立马转变了风向,朝我们这边儿急速靠拢。

他们摆出了足够的诚意,表示非常愿意配合我们办案。

梁广东换好了道士的服装,一甩拂尘,似模似样的站到了供奉案的旁边。

我和廖泽躲在里间,一人挤着一边的门缝儿,朝外张望着。

徐德进来的时候,特别狼狈。

他急匆匆的朝这里面跑,但却忽略了门槛,被门槛绊了一跤,蹊跷的将裆部磕在了门槛上,疼的他侧躺在地上,嗷嗷嗷的惨叫。

老道士的两个弟子,将徐德搀扶了起来,让徐德坐到了椅子上。

梁广东一甩拂尘,腾然朝徐德一指,“孽障,竟然敢进来!”

徐德被梁广东这么一闹,本来就惨白的脸,更白了,像是涂了一层青白色的墙灰似的。他恐惧的哆嗦着,惊恐的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想朝后看。可他脑袋转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半秒钟之后,屁滚尿流的从椅子上滚落,一溜烟的窜到了梁广东身后。

“大,大师,什,什么,什么进来了?”徐德吓的,话都不利索了。

梁广东果然和传言一样,特会演戏,一顿忽悠,把徐德吓的瞳孔都涣散了。他说,徐德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小鬼儿,小鬼儿说要让徐德死。

徐德求梁广东帮他收了小鬼儿,说不管付出多少钱都愿意。

梁广东摆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摇摇头,“如果三年前,你过来,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可现在那小鬼儿已经成了气候,怨气也太大,我没有办法收了他。”

徐德哭着哀求梁广东,让梁广东一定要救救他帮帮他,就算让他请假荡产,他也愿意。

梁广东故弄玄虚,云里雾里的说了几句我都没听明白的话,然后像是古代说书先生似的,呔的一声,仿佛陡然开了灵窍似的,两眼一瞪,一甩拂尘,对徐德说:“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化解他的怨气。我看他虽然怨气缠身,但本性并不坏。你如果求得他的原谅,应该可以避开这一死劫。”

“我愿意,我愿意求他原谅,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师,你帮我告诉他,我求他原谅我,求他原谅我啊。”

梁广东示意两个弟子出去,并关上大门。

等屋里就剩梁广东和徐德两个人的时候,梁广东装神弄鬼的连甩三次拂尘,然后让徐德对着刚才坐的那张椅子跪下,把对小鬼儿犯下的罪恶说一遍,求小鬼儿的原谅。

徐德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一听能有办法让小鬼儿离开,赶紧踉跄的对着椅子跪了下来。

可当他要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却犹豫了,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回,并回头看了梁广东好几眼眼。他眼神顾虑重重,明摆着不信任梁广东,怕梁广东听到。

梁广东一甩拂尘,朝着徐德颔了下脸,施施然离开了,并体贴的给徐德关上了大门。

没了人,徐德尽管恐惧到了极点,但是却不再保留,而是原原本本的把害徐元亮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一再恳求徐元亮的原谅。

徐德当初也并非有心杀徐元亮,他那天喝醉了,回去路上,正好听到张鹏刚他们笑闹刚才辱打徐元亮的事情。徐德当时很愤怒,并且感到屈辱,觉得徐元亮丢光了他们老徐家的脸面。他酒气上头,就去找到了徐元亮,狠狠殴打了徐元亮一顿。

把徐元亮打倒之后,徐德发现旁边有一堆石头,就捡起石头,朝着徐元亮身上猛砸,直到把徐元亮砸死。

徐元亮被砸死,他的酒也醒了。

醒过来之后的徐德,惊慌了好一阵子,随后立刻想到了自救的办法,他想嫁祸给徐强。他找到布片和石头,沾了徐元亮的血,并在回家之后,故意和徐强喝了一顿,等徐强醉了,就弄破徐强的皮肤,将血染在之前沾了徐元亮血的布片上。他还想朝石头上沾血,可当时徐元亮的妈妈恰好从里屋出来,他惊慌之下,赶紧藏起了石头。

他一直没扔这两样东西,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就防备着这样一天。他老早就有预感,总有一天,徐元亮的案子会被翻出来。到时候,这两样东西,就可以成为证据,他就可以嫁祸给徐强。

第91章 走阴街一

徐德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我和廖泽掀帘子走了出去,抓了个现成。

他狡猾的想要改嘴,被廖泽召唤小鬼过来,又吓了一次,才绝望的承认自己是真正的凶手。

缠到我身上的这个案子总算是破了,那股怨气当天晚上就消失了,我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

还算安稳是因为现实里没有了怨气的骚扰,但是梦里我却特别受累。

梦里头,我一直在和一个只能看见背影的人你追我跑。

我也不知道梦里是什么心态,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似的,一直追着一个背影跑。每当堪堪要追上去的时候,背影就加快了速度,亦或者会突然出现一个拐角一道门,让背影能够瞬间折脚,消失在拐角和门后。

追了一晚上,直到天亮睁开眼睛,我还有种身在其中的疲累感。

奇怪的是,我的小腿儿挺酸的,像是昨晚上真的去跑了一晚上似的。

我没当回事儿,以为腿酸是因为我查徐元亮案子的时候跑的地方太多了。

可其后,连续五个晚上,每晚我都在追着那道背影,在一栋前院叠后院的建筑里面跑。那栋建筑大的出奇,我连跑了五个晚上,也没跑到过尽头。没有大门没有窗户,但是里头却并不暗,只是微微发灰,像是充斥了某种细微的灰尘或者微生物似的。

刚开始,我只能看见那道背影,但是一直看不清背影身上的衣裳。

等跑到第五个晚上,我总算看清楚了背影身上的衣裳,是一件说不出来花色的暗蓝色宽松衫,那花色有点儿像是暗白色的细小梅花点,但是排列并不规律,不像是布料厂统一出品的,像是自己用笔画上去的。

裤子我看不清楚,好像是灰色,也好像是黑色,泛着微微的光芒,好似某一年流行起来的那种布料,穿在身上会闪光,和塑料似的。

具体的我并没有看清楚,只是隐隐感觉裤子是这样。

鞋子我一点儿都没看见,背影跑起来也没有什么声音,像是有轻功水上漂似的,怪异而飞快。

“徐德那边判了,死缓。”廖泽通知我徐德的下场。

我有点儿惊讶,“不是说,亲属之间弄死孩子的,判的不重么?”

“他只是叔叔,又不是徐元亮他爸。而且,这十年他恶意隐瞒,还弄了假证据陷害别人。法官判的正好,不轻不重。”廖泽拍拍膝盖,“不过,估计过几年,他就会改成二十年长期了。”

想想以前看过的报道,我心有戚戚然的点点头,总觉得有些坏蛋的下场实在太好,无期改成有期再改成二十年十年,这么折腾着,最长十年也就出来了。这对被害者来说,特别不公平,尤其丢掉了性命的那种被害者。

“也说不准,他就死在里头了。”廖泽勾起一边嘴角,像是电影里的大奸角似的,阴笑两声。

我抻抻眉毛,也学他的模样,奸笑两声。

其他几个嫌疑人,没有被判刑,因为他们没有杀死徐元亮,尽管当时他们很残忍的虐待过徐元亮。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找不到当时他们虐待徐元亮的任何证据。他们认错态度也良好,良心和忏悔都摆在了脸上,博取到了很多人的同情和原谅。他们还想要博取徐元亮家属的同情和原谅,但他们没能如愿。

所谓徐元亮的家属,当然就是徐元亮的爸妈。

他们两个,这会儿就和戏子附身似的,又哭又唱,把个爱子如命演绎的入木三分。不知道内幕的,保准会被他们骗住。

徐元亮的爸妈狮子大开口,向张鹏刚这些人一人要了十万。张鹏刚他们也不是软茬儿,都是演戏的高手,也都是披着人皮的无赖禽兽。

他们就是不给徐元亮爸妈钱,没多久就闹上法庭去了,四家对一家,打的不亦乐乎。

我由衷的希望,他们一辈子就这么闹下去,所有钱都花在打官司上面,最后家破人亡都成了乞丐,流落街头,真正感受一下人情淡薄,感受一下被围堵揍打的绝望感和痛苦感。

“办这种案子,不伤脑,特别伤心,伤心脏。”我背着手,装老学究,沧桑的叹口气,感慨着。

路峰笑着接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想呢。”

我摇摇头,远目窗外,“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案子不能想,一想就让人特别上火。”

“装什么呢。”梁倩媚突起一句煞风景的话,“你就算再怎么装善良装林黛玉,也装不成苗如兰。”

我别了下眼皮子,懒得接她的话。

她现在简直就是个刺猬,甭管我说个什么做个什么,她都能讽刺我两句。哪天她要是不讽刺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她的脸色都不正常,简直把讽刺我当成了一天中必备的任务。

我真佩服她扭曲的脑神经,明知道我当初是被强迫加入科里,强迫跟在任酮身边。可到她那里,却像是镜像反映似的,一切都反了,就好似是我死不要脸赖在任酮身边,死不要脸赖在科里似的。

不可理喻。

比泼妇还要不可理喻。

廖泽微微侧仰着头,审视着我,“你这几天晚上没睡好吗?气色这么差。”

“这几天晚上,我一直做一个怪梦,在梦里头追着一个看不见的人跑。”我捶捶后腰,坐到了椅子上,扭扭屁股,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这都跑了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追上那个人。”

想了想,我朝廖泽摇摇头,“也许不是人,因为我一直没看见脚,而且他跑起来也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和鬼似的。”

廖泽朝我凑了凑,观察我的脸色,担心的猜测着,“你该不会是进了怨气障了吧?”

怨气障?我那会儿在任酮办公室听小鬼儿说过,说我们楼那里突然冒出个怨气障。当时我还好奇来着,想等案子办完了,问问怨气障是个什么玩意儿。可后头儿,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廖泽说,怨气障是露娜弄出来的。露娜死的时候卡在两点整,这是每天最阴的时刻。她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红虽然属火,但是在半夜两点,却会成为阴火。阴时阴刻阴火加身,心里又有着莫大的怨气,一心想要做厉鬼报仇。这样情况下死的人,百分百都是厉鬼,而她死的地方,会因为她的怨气,陡然出现一道怨气墙。

怨气墙,被称为怨气障。它像是圈闭住空间的透明套子似的,坚固无比,能将除了死者之外的妖鬼堵在外头,长则几十天,短则十几天,才会消失。

怨气障通常会围绕着死者死时候周围的某样东西,有时候是房子有时候是树,几百年前,还出了个稀奇的,出现过一个被怨气障围住的妖精。

那妖精被围绕在其中,挣不开,出不去,妖灵被怨气障不停的吸收,最后成了一具干尸,就这么被怨气障活活吸死了。

第92章 走阴街二

怨气障虽然和结界似的,但是是邪门的东西,而且只对妖鬼有效。像我们这样活生生的人,完全感受不到怨气障的存在。

但凡事总有例外,廖泽担心的就是那种意外。他担心我体质特殊,不仅吸引鬼,还吸引怨气障这种邪门儿的东西。他怀疑我在梦里一直追的那道背影,就是怨气障在作祟。

“我觉得不是吧。”我摇摇头,“如果是怨气障作怪,任酮肯定早发现了。”

朝他凑了凑,我不无得意的小声说:“前天半夜,露娜披头散发倒吊在我窗外,朝着我呜呜呜的哭,把我给闹醒了。大半夜的,冷不丁看见一个红衣服长头发的鬼,还倒吊在窗外,我吓的差点儿心脏骤停。不等我出手呢,任酮就突然推开门,简直就和古代的英雄大侠似的,一甩手,朝露娜射出一道黄色的光,把露娜给打跑了。”

廖泽弯着嘴角,“任酮对你很好。”

我歪鼻子斜眼,不完全赞同廖泽的话,“在某些方面,就譬如我遇到危险了,他总是能及时出现救我。要是只算这个方面,他对我确实是好,特别好。但是,其他方面,他简直就和封建时期的老地主似的。”

廖泽像是被爱情大哲学家上了身,意味深长的感慨:“有的人,平时对身边的人特别好,但是关键时刻,他却会溜号。有的人,就像是任酮,他情商比较低,平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身边的人相处,但是关键时刻,他绝对会挡在前头。”

我点点头,很赞同廖泽说任酮情商低这句话。

廖泽朝我挤眉弄眼,“说实话,你要是稍微丰满那么一点儿,站在任酮旁边,肯定和他般配。你们两个很互补,他强你弱。而且你是我见过的,除了苗如兰之外,唯一能受得了在他身边生活的人。以前路峰家出事儿的时候,路峰在任酮家暂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路峰差点儿都要疯了。后头,他宁愿跑出来和我们轮流挤床,也不愿意回任酮那里睡单间。”

我心里砰的一声,随后砰砰砰砰砰,心脏里头像是装进了正在运行的缝纫机头儿似的,上下跳动的飞快。

我有种被廖泽看穿的错觉,总觉得廖泽说这些话,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难道他看出来,我对任酮产生好感了?(人)

“傻盯着我的眼睛干什么呢?说话啊。”廖泽敲了下我的额头,朝我面前凑,“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和任酮凑一块儿得了。你没男朋友,他光棍儿一条,而且在外头,大家都以为你是他女朋友。依我看,你们直接凑一块儿,弄假成真,这多好啊,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

“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啊。”我故作平静,“我和任酮一点儿都不般配,他喜欢苗如兰那样儿的,我呢,喜欢的也不是任酮这样儿的,我喜欢温柔体贴的。”

“那你跟我吧,我也光棍儿,而且特别温柔体贴。”杜凯耳朵尖,窝着脑袋蹭到了我和廖泽之间,蹲了下来,仰着脸朝我猥亵的挤眼睛。

我用力摆手,“那不行,那不行。你再温柔体贴,那也不行,那就差辈儿了,那就太不尊重您了。”

廖泽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用手指头在脸上比划着,暗示杜凯脸上折子多。

杜凯一扯脸皮,把五官扯的奇形怪状,“我去整个容,做个拉皮,咱们两个就般配了。再说,男人就是要大几岁,才好,才懂得体贴。年轻男人哪懂这些,都是粗心眼儿。”

我斜瞄着杜凯,“你只大我几岁?”

杜凯伸出手指头,“十岁,大十岁。男大十,抱金砖。”他顺口改了个谚语,改的一点儿都不押韵。

“不止吧。”我捏着嗓子,抻开眉毛。

杜凯故作深沉的挤挤眉心,又加上几根手指头,“十二,就大十二岁。”

“不对吧,还差几年吧。”

“那几年我没过,你们都过了那几年,我没过。”杜凯说的特认真,就好似他真的和我们错位过时间似的。

“嘿,下次穿越时空的时候,带着我,杜哥。”我朝杜凯呲牙。

杜凯也绷不住了,嘿嘿嘿的一劲儿乐,“好,一定带着你。”

人不经念叨,念叨谁,谁就容易出现在面前。

我们之前念叨着任酮,这会儿,我们三个同时抬头的时候,发现,任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对面,正盯着我们三个。

杜凯摸着脑袋,回了座位。廖泽一改刚才嘻哈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脑,手指头不停的敲打着,装的和职业精英似的。

我没他们两个那么镇定,心虚的厉害,心脏简直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想到刚才谈论的那些话,我特别想把桌子上的纸粘在脸上,让任酮看不到我的脸皮。

任酮在对面站了一会儿,目光像是两团火似的,灼烧着我的神经,让我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他离开,我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担,耷拉下肩膀。

廖泽神色古怪的悄悄问我,“你怎么这么紧张,该不会,你真的看上任酮了?啊?”

我快速回答,“怎么可能。就算把他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不是我不想要,是我不敢要。要任酮,就像是要一把两面都开刃的双刃刀,连把手都很锋利,根本没有下手拿的地方。他的刀鞘在苗如兰那类人那里,不在我这里。如果我握住了他,越紧,就越伤害我自己。

任酮晚上带我去走阴街,要去处理小婴儿的事情。

途中,我和他说了我这几天晚上做的梦,他没吭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他表情没有变化,是因为我做的梦并不怪异,不是什么妖鬼作祟。

走阴街这个地方,十分不一般。

谣传,走阴街之所以按照阴阳八卦建造,是因为走阴街底下压了一条喜欢翻浪的恶蛟龙。恶蛟龙要化龙的时候,没经受住天雷的劈打,成了鬼蛟。它怨恨不平,不愿意去投胎,吃了无数生魂之后,入了魔。

鬼蛟活动到了走阴街这里,正好撞上下凡的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一道阴阳八卦阵盖到鬼蛟身上,将鬼蛟压在了地底下。

他装作老道士,让这里住的人,按照阴阳八卦建造了巷弄,作为压住鬼蛟的阵法。

有蛟和龙的地方,地下必有泉眼,而且是清冽甘甜的大泉眼。鬼蛟这个神话,虽然听着不靠谱,但走阴街里头的中心位置,却实实在在的有个大泉眼。

泉眼位于走阴街正当中的一户房子里头,被一块巨大的石板遮盖着。把耳朵贴在石板上,能听见底下叮叮咚咚清脆的水声。

可几乎没有人能抬起那块儿石板,即使几个人合力一起抬,也抬不起来。

有懂点儿门道的老人讲,那石板只有有缘人才能抬得起来。

几十年前,本市大旱,就曾经有个老太太抬起过那块石头。抬起石头当晚,本市就下起了大暴雨。

据亲眼所见的人讲,那个老太太轻而易举的就将石头抬了起来,简直就像是抬了一块儿棉花似的。抬过石头的老太太,有的人说她是东海里的海母,不忍看百姓受苦,从海里出来帮百姓度过旱灾;也有的说,她是杜家塘的那位百岁老太太,吃了一辈子斋,成了仙了,所以显灵帮大家一把。

走阴街的传说很多很多,真实度待考证,但是听起来都挺有意思。

“我们去走阴街找谁?”我好奇的询问任酮。

任酮说:“找灵婆。”

“灵婆?”灵婆这名字和走阴街挺搭配,一听就是一个地儿出来的。

“嗯。”任酮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要到了。”

他熄了火,将车子停到走阴街旁边一块破旧的篮球场上。这块篮球场上停了不少车,有光鲜亮丽的进口新车,也有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破车,靠近树丛那片儿,还有两辆锈迹斑斑的拖拉机。

在经过破旧篮球架旁边的时候,我一甩眼,看见篮球架子下头贴着压架石板放了三辆巴掌大小的纸车。

纸车一红一蓝一黑,红色的那辆旁边倚着个白色的小纸人,好似泊车小弟的装扮。纸做的泊车小弟,领口甚至有个黑色的小领结,随着小风一下一下轻轻扇动着。纸人不动,唯有那个领结在扇动,实在反常。

天色暗淡,篮球场上凉风阵阵,纸车纸人诡异之极,我后脖子一阵阵发凉,后背也凉飕的厉害,一身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任酮肯定也看到了纸车纸人,但他完全无视,大踏步的朝前走。

我快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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