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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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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又不痒,而且不是滋在表皮上,而是从肉里发出来的,一般都是阴祟之气长久侵染造成的结果。”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来“《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里说:“黑色发自肾经,五行乃水,正令为冬,若现于异常,则主灾疾。”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而我这黑斑,在《义山公录;邪篇》上也有记载,乃是煞暗斑痕!
“煞暗斑痕!”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成哥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个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我微微有些诧异,反问成哥道:“你没看过《义山公录》?”
成哥挠了挠头说:“我自小对那书不感兴趣,看见书就头疼,只是爱学武术。我懂得一点皮毛相术都是听咱爹说的。”
我叹了一口气,颓然说道:“书中说,煞暗斑痕,乃阴邪入体,淤积不去而成,不散不发,蓄以待时。黑色初起,发于肉里,不见于外;凡三月后,方有暗斑现于背,其色如云烟,其大如扣;又六月之后,暗斑渐深渐大,其色如乌鸦毛羽,其大如钱;再十二月之后,暗斑又渐深渐大,其色如石墨油膏,其大如杯。至此之时,其人必死!故生煞暗斑痕者,须于二十一月内觅寻邪源,尽除其祟,如此方可解厄。”
成哥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说:“听这话的意思,现在你身上出的这个斑已经至少存在了三个月之久了,而且在最少十八个月之内,最多十二个月内,要是找不到侵害你的邪祟源头,你就要挂了。
我怔怔地点头道:“是这样。”
“他奶奶的!”成哥骂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快想想啊,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啊!”
我苦恼道:“我好像啥也没干啊,这段日子里,根本就没遇到过什么邪祟袭击!”
当下,我澡也不洗了,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想那段时间里,我究竟遇到了什么。
成哥也有些苦恼,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铮子,我看你的面相不是短寿之人,放心,时间还长,至少还有十八个月的时间,你仔细想想,肯定能解决这件事。记得一句话,我命在我不在天,这才是麻衣陈家大相士的本色!”
我点了点了头,勉强笑道:“是这话。”
我想了许久,可以肯定,除了最近遭遇的吹灯恶灵和戮尸之外,我并未遭遇别的邪祟,但这煞暗斑痕却已经形成了至少有三个月,绝不像是吹灯的恶灵和戮尸造成的
对了!
我居然忘了一点,至少是三个月,说明它包括了三个月之前的事情,我猛然醒悟过来,是郑老太中邪那件事!
那件事距今已经差不多四月,时间上没有错误!
而且当时我也确实遭到了袭击,若不是德叔救我的命,估计我当时就要驾鹤西归。
难道就是那时候,郑老太身上的阴祟侵入我的体内,潜伏至今,然后导致了现在煞暗斑痕的出现?
但是当时郑老太不是被德叔给救好了吗?
德叔亲口说的,郑老太没事了!
可我沉吟许久,再想不起其他造成煞暗斑痕的事情,当即断定一定是这件事!
可如果真是郑老太身上的阴祟造成的,那岂不是说明郑老太身上的阴祟还没有被除去?
念及此,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难道那天德叔根本就没有弄成?
再想起德叔曾经说过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登时不寒而栗!
我把我的想法给成哥说了一遍,成哥听了之后,也倒抽一口冷气,说:“你确定是这件事儿?”
我说:“符合时间点的,除了这件事,应该是没别的事儿了,我肯定不会记错!”
成哥顿时一拍桌子,骂道:“奶奶的,咱爹是白死了!”
我也沉默无语起来,因为成哥说的不错,要是郑老太身上原本附着的祟物根本没有被除掉,那德叔确实是白死了!
而且,任由事情继续发展的话,再有一段时间,我就也挂掉了。

第十四章 张氏子弟,龙睛神医
第十四章 张氏子弟,龙睛神医
成哥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道:“不行,咱们还得再去一次郑家,看看那个老太婆到底是何方神圣,咱得让老爹安息,也得救你的命!”
成哥的话不错,我深表同意,但是我说道:“可是咱们怎么去?”
成哥皱了皱眉头说:“咱们得先摸一下郑家的情况,看看那郑老太死了没有,如果郑老太死了,这事儿就好办了,说明那邪祟一直缠着郑老太到死,咱们去找郑老太墓穴,驱掉那邪祟;如果郑老太没死,那就不好办了,因为邪祟可能转移了,不然以那邪祟的厉害程度,郑老太不可能活着。”
我想了想说:“如果郑老太没死,那邪祟会转移到哪儿?依我看,十有**还在化芳的骨灰盒上!毕竟这事儿就是化芳引起的,说不定德叔当时根本就没能把那邪祟给灭了,而是把邪祟给封回骨灰盒里了!”
成哥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在理!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办!”
我点头表示同意。
成哥忽然神色一动,说:“蹲了十来年大狱,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差点忘了一个大人物!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不定他能治好你。”
我说:“谁呀?”
成哥神神秘秘地说:“一个神医,姓张,叫做池农。”
我诧异道:“神医?”
成哥道:“我叫他死兽医,不过他的医术确实了得,而且是传统中医大家,对付这种疑难杂症的怪病什么的,最拿手,因此也是个怪医。”
我道:“他治过我这种病?”
成哥道:“不知道,但咱们去试试,说不定运气好了,那家伙能治。”
突然间,我想起张池龙来,连忙道:“这个张池龙,是不是也是禹都国医世家张家的子弟?”
“对。”成哥点头道:“张家池字辈年纪最小,但是却是医术最高的人!”
“哦!”我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他的手段!”
我和成哥商量好之后,便心情怏怏不乐地洗了洗澡,然后去睡了。
次日,成哥便带着我去找那个所谓的神医,池农。
听成哥说,那个池农是他外出前结交的好友,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自小天赋异禀,聪慧异常,四岁起就能记住上百味药材的药性、功用,二十岁便已经出师,成为张家年轻一辈最具盛名的弟子。
到如今,张池农游历人间已经有十五年,对付疑难杂症最有办法。
不过池农是个怪人,平时也不在张家居住,而是隐居在山中,给人治病时,有时候分文不取,不论是诊金还是药材钱都不要,但是有时候却又贵的离谱,让人接受不了,所以有人称池农为神医,有人称池农为怪医。
池农在城西山中有自己的别墅,平时都在山下开医棚治病,方圆市县都听说过他的名声,不少人慕名前来请他诊治,甚至还有医药界的专家来跟他请教学问,是个万众敬仰瞩目的人物。
我和成哥先办了一些杂事,临到中午才赶去,到山下的时候,只见一个简易的钢板房矗在那里,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有衣着华丽的,有衣着普通的,不看病的围在一旁看热闹,看病的在一旁排着队,都安安静静,并不噪杂。
我和成哥看见这阵势,都吃了一惊,当下往人众里挤去,忽然一辆面包车疾驶而来,在山脚下猛然停住,车门瞬间打开,涌下来几个人,抬着一个男人,往人群里冲了过来,当先一个中年壮汉喊道:“借光,借光!急诊!要死人了!”
我听见这话,抬眼看时,只见那几人抬着一个男子,身子上密密麻麻都是绳子,而且衣衫褴褛,露出肌肤的地方都长满了红色的疙瘩,看上去触目惊心。
再看那人的面色,我登时发现那人黑色敷面,一瞥之间竟如锅底,但再细看时,又不甚明显了。
我知道这是相士相色时常见的现象,但凡相色时,那些具有警示意义的颜色并非一直存在,而是一闪即逝,这就需要相士具备敏锐的观察力和迅速的判断力。
《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说:“黑色发肾经,五行乃水,其令为冬,主疾患。黑中迸发异彩,似有光芒显露者,为黑之正色,发于冬则不忌,反主吉。余者无论何时现于何宫均主凶。”
这话的意思就是黑色出现的正常季节为冬季,如果是在冬季,出现异常光亮的黑色,那就是吉利的象征,但是如果不是在冬季,出现黑色,不论出现在脸上什么地方,不论是不是异常光亮的黑色,都预示着灾难,尤其是病灾!
现如今是夏季,而这人脸上的黑色如此明显沉重,显然是大病,甚至是暴病、恶疾!
我和成哥挤进人群,站到一处,只见房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上边是短衫,下边是长裤,身体颀长,面目消瘦,一双眼睛大得出奇,目中闪着精光,神情严肃阴沉,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畏惧。
此人便是池农。
《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说:“天地之大,以日月为其光,明鉴万物,而双目为人身之日月,寐则神处于心,寤则神游于眼,故双目为神游之地也,观目之吉凶,可见其心之善恶,神之清浊,人之富贵。”
这么多话,其实可以归纳为一句,人眼长得特别,相人眼可以相出其人的好坏。
池农那一双眼睛,明显的双眼皮,眼中黑白分明,光芒犀利,又圆又大,神气暗藏,按《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五官论》来说,是典型的“龙睛”!
书中对龙眼的评价非常高,所谓:“龙睛禀赋难小觑,忍韧明聪无双地,平生最是心豁达,受禄竟可佐明皇。”
意思是说,这种人天生是人才,性格坚忍不拔,大脑聪慧异常,而且心胸豁达,如果放在古代,可以出将入相,放在现代,那就是一方人杰。
这个池农就是这种人,真是好相!
“池农神医!”那群人挤到池农跟前,抬人的中年男人喊道:“我大哥快不行了,您赶紧给看看!”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别人是神医,而且被喊的人既不是鹤发童颜的老中医,也不是深沉肃穆的老教授,而是池农这么一个年轻的人,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对成哥低声说道:“敢称神医的人不多见啊,至少也得是上了年纪的人吧,你这个朋友也太厉害了吧。”
成哥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这世上吹牛皮的人多了去了,多少专家都吹自己是神医,其实是个屁,就会误导人!有真本事的人都不是自己封的名号,是别人叫出来的,你看吧,老池厉害着呢。”
我听了微笑道:“那就看看再说。”
只见池农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人,沉吟起来,人们更安静了,片刻之后,池农问道:“他有什么症状?”
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他昨天夜里才发病,开始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就听他说自己身上痒,然后不停地挠,而且越挠越厉害,肉都让他抓烂了,后来抹了些止痒的药水,也轻了一些,但是今早一醒来,浑身出满了这些红色疙瘩,他又开始挠,跟疯了似的,你看,自己把脸都抓烂了!我们没办法就把他绑了起来,他自己痒的直叫唤,喉咙都喊破了,现在话都说不出来。”
池农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捏着那人的嘴巴,把他的舌头露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鼻子耸动,似乎是嗅了几口,紧接着,又看见他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病人胸口一处插了进去。
我看那银针下的极深,没入肉里有半截,这让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心脏乱跳,我正在惊异这个池农会不会戳死人,却看见池农慢慢地将银针捻出来,拿到眼前细看。
那银针上不见血迹,却有一丝暗色,隐隐还有流动的迹象,池农看罢,又凑到鼻子上嗅了嗅,然后掏出一张手帕,将银针擦了擦,收回怀里,嘟囔道:“阴毒不小啊。”
那中年男子听见,吃惊道:“他中毒了?不会吧!”
池农说:“不是中毒,是阴毒,意思是阴性极重的毒气侵入血脉了。”
“阴性极重的毒气?”那男人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懂。
池农淡淡地说:“你不用管许多,我说了你也未必能懂。”
中年男人立即说:“是。”
他也不生气,也不着恼,也不惭愧,神色反而更加恭敬起来。
我看在眼里,对那池农又有一番新的认识,很干练,很沉稳,而且很有性格。
只见池农转身回屋,很快就又出来,我瞥见他的一双手上戴了一副黑色手套,左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一尺长度,半尺宽,七寸高低,黝黑如铁,我仔细看了两眼,却是木质的。

第十五章 杏林手段,神医国士
池农蹲到病人面前,打开那木匣,我看见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精细东西,有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十数根银针,厚薄不同的银刀数把,颜色各异的小铁钩数根,大小不一的小剪刀数把,木尺、铁尺各一根,另有小勺子、小镊子、小钳子、小叉子等等,还有若干药瓶,其中有两个最显眼,一个是红色瓷瓶,一个是黑色瓷瓶,看上去十分神秘。
这些东西虽然多且琐碎,但是被池农放在木匣子里,却是井井有条,好不杂乱。
我的眼力好,看的又十分细致,心中顿感有趣。
成哥却对这些不感兴趣,看了一眼木匣子,小声嘀咕道:“这个死兽医以前就爱弄些琐碎的东西,现在看来更甚了。”
我道:“成哥,不是还要找他给我治病吗?别叫他兽医了。”
“好,好。”成哥连连点头。
我道:“给我治过病以后,你可以再叫他兽医。”
“哦。”成哥若有所思。
池农要施展手段了,那些围观的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看。
池农的神情不变,用手捏着病人的下巴,将病人的脸翻了过去,露出脸的侧面,然后盯着病人的耳朵看了起来,众人都凝神屏气地看着池农,池农观察病人的耳朵有五分钟时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耳朵里没有。”
说着,池农又将病人的脸翻到另一侧,看另一边的耳孔,也是五分钟左右的功夫,池农眼睛忽然亮了,自言自语道:“这个有。”
说完,他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伸手便从木匣里拿起那个黑色的小瓷瓶,凑到眼前来。
这一手让围观的众人都长吁短叹,敬佩不已,我和成哥也看的吃惊,只见池农拿着瓷瓶微微一晃,拔掉瓶塞,朝着那病人的耳孔滴,我看见有两滴透明的液体落进了病人的耳孔里。
怎么敢往耳朵里滴水?
我正在惊讶,那病人却猛的“啊”、“啊”的嚎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刺得人胸口十分难受!
病人的身子开始剧烈扭曲,抬他来的几个男人包括那名中年男子都急忙俯下身子去按住他,但是却是按不住。
池农冷哼一声,将小瓷瓶放下,右手伸出中指,在病人面部、脑后、胸口、腰间迅速点了几下,那病人闷哼几声,身子便不再动了,也不叫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问成哥道:“他还会点穴的功夫?”
成哥低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中医里讲究最多的什么?中药、针灸、推拿。中药还罢了,针灸和推拿可都是讲究认穴辨位的,没有点眼力劲儿,没有点儿力道,没有一手俊功夫,能治疑难杂症吗?这点穴既有助于病症治疗,还能起到麻醉的作用,副作用比用麻醉药轻多了!这死兽……哦,不,这货号称是张家年轻一代中最厉害的人,幺蛾子多着呢,你慢慢就知道了。”
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心中暗想:“人们常说,高手在民间,果然说的不错啊。”
封住病人的穴道后,池农从木匣里拿出来一个银光闪闪的小铁钩,那钩子一端十分短小,但却十分尖锐,池农将那钩子伸进病人的耳朵里,开始掏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看见,心里和身上便有些不舒服了,我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有成哥看起来无动于衷,表情不变。
池农掏了片刻,然后神色一动,轻轻地将钩子拔了出来,我赫然看见那钩子上有个长约半寸、筷子头粗细的黑乎乎的虫子,缓缓蠕动着。
“呀!耳朵里有虫!”有人立即惊叫起来。
“呕!”有人受不了这种恶心而惊悚的场面,立即逃到一旁干呕起来。
我也是又恶心又惊恐,浑身发麻,头皮起炸,胃里翻腾不已,几乎要跑出去呕吐起来,但是却又忍不住好奇,不舍得马上离开。
成哥虽然面色不变,但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我是做不了医生,奶奶的,这个死货,真他奶奶的恶心……”
池农将虫子举在半空,在阳光的照射下,片刻时间,那虫子便不再蠕动了,池农将虫子的尸体丢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子,碾碎,又滴了一滴黑色瓷瓶里的药水,那虫子立即稀烂如泥。
池农这才站起身子,问抬病人来的人道:“这个人家里是不是养了许多动物?是猫、狗、猪、羊?还是鸡、鸭、鹅、兔?”
先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叫道:“神医真是神了!您说的不错,我大家里是养了许多猫、狗,他本身也喜欢那些小东西,他也贩卖猫仔、狗仔。”
池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个病可以治。”
说着,池农又蹲下身子,从木匣里拿出小银刀,在病人胸前寻着一个大红疙瘩,按了片刻,然后轻轻一划,那红色疙瘩顿时破了,我们都盯着池农的动作,不知道他要干嘛。
池农却盯着那划破的疙瘩,不动声色。
很快,那被划破的疙瘩微微动了,须臾间,只见一个黑色的小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如地牛一般大小,模样却似蟑螂,有几条细腿,来回走动。
大家顿时惊悚变色,有些胆小的急忙走到一边,不敢再看。
这次,跑到一旁干呕的人更多了。
想我和成哥都曾经跟着德叔出去闯荡,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看见眼前这种匪夷所思的怪状,也是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感觉又害怕又恶心。
成哥还强忍着恶心,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死撑着,但我却逃到一边嚷嚷道:“我受不了了!呕!”
呕了片刻后,我又赶紧跑了回去,我想继续看池农接下来的举动。
这真是越重口味,越吸引那些恶趣味的人,比如我。
我发现,在所有人中,唯有池农是面色不变,神态自若,我不由得暗暗感慨,看来刚才相的不错,这人的忍受能力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只见他从木匣里拿出那个红色瓷瓶,拔掉瓶塞,朝着那黑虫滴了一滴也是透明的药水,只听“嗤”的一声微响,那黑虫竟然化成了一缕黑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池农随即站了起来,对先前说话那中年男子说道:“好了,你们把他抬回去,把他的衣服脱光,按我刚才的样子,把他身上的疙瘩全部割破,泡一缸清水,将这个红色瓷瓶里的药水倒进去半瓶,然后把他放在缸里,浸泡一个小时后出来,也不用布擦,放在太阳下晒干,他之前的所有衣服、被褥全部要烧掉,不能再穿再用。隔一天后,再泡一缸清水,将剩下的半瓶药水倒进去,让他浸泡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这样两次,一是治病,二是杜绝再犯。”
那中年男人对虫子爬出来那一幕心有余悸,皱着眉头答应了,池农又说道:“这个黑色瓷瓶,我也给你们,你们回去也泡一缸清水,滴上两三滴药水即可,凡是抬他过来的人都要洗洗,免得被也患上同种病症。”
那中年男人“啊”了一声,道:“我们也有可能犯病?”
池农说道:“不一定,但是洗了之后,万无一失。”
那中年男人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神医!这个药多少钱?”
池农摆了摆手,说:“不要钱。”
我心中一惊,还真的不要钱啊!
只听池农又说道:“我忘了说了,他的病好了之后,身上会有异味出现,不过人闻不到这味道,但那些猫、狗之类的却不会再接近他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中年男子说道:“保命要紧,阿猫阿狗的哪有他的命要紧。”
池农吩咐已毕,拍拍手,说:“今天上午就看到这里了,下午一点半再接着看。”

第十六章 神医束手,武痴开嗓
说完,池农转身就要回屋里去,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还在驻足,有的就要散去,成哥正要拉着我悄悄跟随池农,我却是好奇心大起,有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大声喊道:“神医,请问这个人为什么生这种怪病?”
大家一听,却又不走了,纷纷驻足等池农说话。
成哥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干咳了两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而池农却已经听见了我的话,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间神色一动,似乎是瞥见了我旁边的成哥,成哥尴尬地笑了两声,说:“老农,你好。”
池农转过身来,快走两步,凝神盯着成哥,一双奇大的眼睛睁地更大了,成哥被他盯得发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池农却又赶上一步,成哥挠挠头,说:“死兽医,你想干啥?”
“对了,还是这句话够味!妈的,你从来没有叫过老子好听的。”池农有些激动地问道:“大傻成,你还没死啊?”
成哥翻了翻白眼,骂道:“去你奶奶的死兽医!老子我好好的!”
池农说:“十多年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死了!”
成哥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然后干咳一声,说道:“咱们进屋去说好不好,弄得跟演马戏团似的。”
池农扫视了一眼众人,微微点头,然后恢复威严的样子,沉声道:“大家先都散了吧!”
人们显然是对池农十分敬畏,他这么一说,大家虽然好奇,但也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三个。
池农看了我一眼,成哥说:“这是我兄弟,我们一个爹。”
“你们一个爹?”池农吃了一惊,继而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毒手相尊德叔收养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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