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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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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她终于忍耐不住说道:“公子,奴婢虽然大胆,可是做这些事儿,可原本不是婢子的主意。”
秦鸾只道自己拿捏住阿平家人的性命,毕竟是什么话儿都不敢说。若是能权衡利弊,阿平当然不敢如此。可是秦鸾却没有设想,一个人恐惧起来,那却不能考虑那么多。且人性原本就是极为自私,换做秦鸾,也不见得能为家人受这样子的苦楚。
可惜秦鸾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只道苏尘处置阿平,原本也是为了出气,可是却没有想到阿平居然开口,说了这么些个话儿。

☆、二百六十七 公子无双

阿平既然已经开了,可是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只是将事情尽数说出来:“阿平只是个奴婢,去过昌平侯夫人庄子一次,可是连翠娘都不怎么认得,又怎么会对她下手,甚至因此生出了什么狠毒的心思呢?只是今日,小姐嘱咐,让我杀了翠娘夫妻,做出翠娘谋杀亲夫的样子。奴婢虽然会些武功,杀了一个,却没想到翠娘身边居然带着匕首。奴婢一时糊涂,却并不是自己性子残忍。小姐如此吩咐,我若不许,只恐死的就是奴婢自己。奴婢左右为难,方才也是做出这样子事,说出这样子的话儿。”
秦鸾面色一变,虽然别人都瞧都出来,这些个事儿都是自己指使,可是让阿平说出这么个话儿,却也是更加不好了。
她面若寒霜,冷冷说道:“你这个贱婢,做出了这样子事情,却又攀咬主人,真是反复狡诈,说出的话儿,只恐怕也是不足信。阿平,你原本是秦家家生子,秦家待你一贯也是极为亲厚,你为了自己脱罪,居然说出了这么些个不尴尬的事儿,可真是枉费秦家对你的一番亲厚。”
阿平见碧儿没有强着喂药,亦是微微松了口气,及她听了秦鸾这么些个话儿,面上亦是微微有些个忿色。
“小姐,奴婢自幼服侍你,素来就是尽心。你为了出一口气,赔了奴婢一条性命,那也不算什么,谁让阿平是秦家家奴。可惜你却也是对奴婢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爱惜之心。我对你忠心耿耿,可是便是为你死了,你却瞧着我受苦,明明知晓我做这么些个事儿全然是因为你的吩咐,你却瞧着我受折磨。如此寡情,婢子的心里又如何不心寒?”
阿平原本当真是愿意为秦鸾死了,可是心里也是十分害怕,她更没有想到,秦鸾居然眼睁睁瞧着她受苦,却也是不肯理会。这般冷情,却也好似一枚尖锐的冰刺,不由得就这般刺入了阿平的心口,让阿平的心下好生难受。如今她既然已经得罪了秦鸾,自然也是禁不住将这些个话儿尽数都是说出来了。秦鸾面色变了变,容色却也是十分难看。自己乃是主子,阿平却也不过是个贱婢,就算为了自己死了,原本也是一桩理所当然的事情。而阿平偏偏却也是啰啰嗦嗦,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只这个时候,碧儿却也是狡黠一笑,竟然当真将那枚药丹塞入了阿平的嘴里。
阿平猝不及防,竟然一口将这丹药这么吞下去。她心下大骇,顿时想要将这枚药丹给吐出来。只是那枚药丹居然入口即化,只一沾阿平的舌头,可也是就慢慢融化,化为汁水,就这样轻轻的透入了阿平的肚腹之中了。
阿平自然也是害怕到了极点,只是这个时候,苏尘柔和的嗓音却也是在阿平的耳边响起:“其实这世上,哪里能有这样子的丹药?阿平,这枚药丹只是调理气血的,润养肺腑的,并没有什么毒。”
听了苏尘的话儿,阿平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丹药化开,自己舌尖儿一片甘甜。可是这般甜美的滋味,却让阿平心尖儿微微发苦。
她既是家生子,得罪了小姐,又能有什么极好的下场?
秦鸾面色如冰,却亦是恨不得将那阿平生生剐了去。
姚雁儿瞧见,却也是禁不住微微有些个错愕。苏尘用了这么个小小的诡计,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还当真是为了自己出气不成?姚雁儿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十分困惑。
秦鸾再如何无趣,到底也是世家女子。她能与苏尘为妾,也是秦家对苏家的示好。可是苏尘却也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只轻轻的揭破了这桩事情,却不见他给秦鸾留下丝毫颜面。
如此一来,苏尘面上也是不见得能有什么光彩。
姚雁儿再细细去瞧苏尘容貌,温和沉润,一如既往,竟然也是瞧不出什么不同。
阿平此刻心下也是恍惚,却亦是禁不住哭诉:“婢子自知罪孽深重,故此只求公子送我去官府。”
瞧苏尘那样儿,就是只顾着维护那个美妇,大约也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婢子。
秦鸾心下却也是泛酸,苏尘可真是不知道顾忌自己几分。别的且也是不说,自己好好一个嫡出的女儿,能甘愿做个贵妾,还不是因为自己一颗心都是在苏尘身上。既然是如此,苏尘为何竟然不知道顾忌自己几分?她蓦然瞧见了姚雁儿那如花儿也似的容貌,秦鸾心里亦是就十分酸楚,更有些个不是滋味。
杨昭却并不以为意,他心计极深,纵然他对那李竟有着那若有若无的针对之意,却也是掩饰得极好。就算自己对李竟这位美貌得夫人有了兴致,并且起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之意,却也是绝不会自己动手。
杀死一个没相干的厨子,秦鸾许也是有些个不好,可是对于那么个世族女儿而言,也不算什么了不得事儿。
秦家自也是要护着那秦鸾,便是闹出那么个事儿,也与自己没什么干系。
且此事指不定,还让秦家与苏家生出了几分嫌隙,更是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只这时,苏尘目光逡巡,竟也是落在了秦鸾身上。秦鸾无意间与他眸子一对,只觉得那双眸子竟亦是说不尽的清润透亮,瞧得心尖儿也是禁不住微微一颤。宛如一片极为宁静的湖水,就这般缓缓展露在自己跟前,仿若整个人都能深深的被吸进去一般。秦鸾瞧见了,竟然微微有些恍惚了。论那对女子的吸引力,杨昭自然是风度翩翩,天生一双桃花眼,可是无论杨昭怎么样,那是绝不会有这般深若潭水一般的眼神。这才是世所珍稀,难得一见。
“阿鸾,我记得你是一个极纯善的孩子,这样子事情,一定不是你的主意。”
苏尘不过大她几岁,可是说话却也是好似对一个小孩子。
秦鸾顿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苏尘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苏尘亦是轻轻含笑,唤了她一声阿鸾,却也是显得极为亲近的。
及后来家里人说起了自己和苏尘的婚事,她不知道怎么了,顿时就想起了那个时候苏尘唤自己的样子,温温柔柔,嗓音柔和似水。她原本也是会觉得不甘,可是心里面,却也是许了这桩事。
如今苏尘循循善诱,她原本该什么话儿都不说的,可是好似鬼使神差一般,秦鸾却也是情不自禁的开了口:“原是杨公子出的主意,我一时糊涂,方才也是听了杨公子的话儿。”
说到了此处,秦鸾脸颊忽而微微一红,心里却也是有些个尴尬。
这些个话儿,她原本并不应该说出口,可是见到苏尘,她一咬牙,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儿,如今亦是尽数都说出口了。且苏尘原本就是个极为玲珑的人,便是自己不说,只恐怕公子心下也是能猜测出几分。
杨昭微微有些个尴尬,他原本也是那等工于心计的性子,既然是如此,又何时曾将自己置于这般尴尬地步?
苏尘平素行事,那绝不是那等咄咄逼人的性儿,一言一行,无不是让人如沐春风。可是这样子的人,却也是明静若水,什么都能照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
苏尘却瞧也不瞧杨昭一眼,只对着秦鸾说道:“你是世家女儿,原本不应当听别人的话儿,这样子并不好。”
秦鸾心下也是微微惭愧,蜀中世家原本就更亲近德云帝一些,只是自己一见杨昭,可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公子是什么意思,就算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可是难道当真要为了那么一个低贱之人,如此便伤了自个儿?想到这一桩,秦鸾也是微微有些委屈。
“公子,难道你当真瞧着阿鸾有事儿?”秦鸾语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添了几分娇嗔。
“秦家又怎么会让你有事?此事于世家而言,也许是一桩小事。服侍之人,自然比不上你的尊贵,无论是翠娘还是阿平,身为世族嫡女,原本都是可以恣意妄为的。可是越是因为有如此特权,世族儿女,也应当更加自省其身。正因少了约束,所以方才要守住本心。”
苏尘淳淳教诲,秦鸾听惯了家族长辈所教导的权谋之道,此刻竟然也是格外异样。
“云岚,你将此物给秦家阿鸾吧。”
伴随苏尘吩咐,一名侍女亦是将那一枚匣子送上去。
秦鸾打开了匣子,瞧了瞧,里面一枚七羽凤凰钗,点缀宝石,流光溢彩,柔润剔透。
这枚发钗,秦鸾自然是眼熟,原本是秦家之物。等秦家与苏家说亲,这枚发钗,就送到了苏尘手中,虽然只是一枚发钗,却也无疑是个见证。如今苏尘将这枚发钗退回去,无疑也是有退诺之意了。
秦鸾眼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子潮润,颤声说道:“公子,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秦苏两家,并没有正式缔盟,只是这桩事情,却也是算定下来了去。言语之中,也是有约其中。
苏尘瞧着秦鸾,亦是放缓了嗓音:“阿鸾,也许你可以将此事当做我的一个责罚吧。你也许觉得很是委屈,觉得不过是一桩小事,可是于死者亲人,却并不是这样子。今后你想做什么事儿,无妨想一想今日之事,好为之,好为之。”
秦鸾也是想要呵斥苏尘的荒唐,不过是一个不要紧的下人,他却如此责罚自己。然而便是这样子的荒唐之事,苏尘说来,居然是极为自然,且好似顺理成章一般。而这也是让秦鸾说不尽的羞愧,别的不提,自己竟在姚雁儿跟前被苏尘退了亲事。这让秦鸾只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极为要紧的东西一样,心里也是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这般出尘男子,原本与自己靠得很近,可惜现在竟然也是悄悄离得远了去。
这让秦鸾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片茫然。
杨昭也是微微有些难堪,心下也只是不由得觉得,今日好似真被苏尘压了一头去。
只是他今日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瞧一瞧这妇人之见的争斗,小小设局,并没有设计得极为精巧。既然如此,事前他也并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撞见苏尘这样子一个玲珑人。若当真与苏尘斗一斗,他也是绝不会这样子不小心。
杨昭眼波流转,更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股子风流气儿。今日见到了苏尘这位公子的玲珑,这方才是更加有趣了些个。
萧环原本只站在一边,此刻听了,却也是不忿:“尘少此举,可是难免显得有些个不妥当。不过是个不要紧的事儿,又何必小题大做。”
一个秦家嫡出女儿,便是张狂一些,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苏尘如此,要不然就是趁机这般,要不然就是过于迂腐。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是不拘小节,自然不必在意这些个小小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萧环却也是后颈一凉,正打了个激灵,蓦然却瞧见了那梅花林中忽而就闪过了一道身影,宛如鬼魅,真是可怕得紧。
那股子凉意,顿时也是顺着萧环后颈,传遍了萧环四肢百骸!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萧环却也是禁不住身子僵住,甚至觉得自己好似一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一般。
是了,虽然只是一眼,可是萧环却也是确信自己一定是没有看错,方才她一定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那容貌,分明就是自己心里梦魇,就是自己一直恐惧的那个人。
萧环牙齿咯咯做响,却好似觉得自己整个人就这般僵住了。
“有鬼,一定有鬼!”
萧环蓦然就尖叫,就指向了某处。
她样子显得是极为可怖,好似瞧见了什么原本不应该瞧到的事情,仿佛空气之中真是有什么鬼魅一样。
正因为这个样子,所以别人也是禁不住向着萧环所指的那个方向望过去,想要瞧一瞧,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红梅如血,极为艳丽,可是除了地上松松白雪,又哪里有什么人影。
萧环身子微微发软,捂住了胸口,却也是禁不住喘了几口气,面色不但难看,更好似呼吸都喘不过来一般。
而姚雁儿瞧着萧环这般模样,也是觉得非常的有趣。
上次在庄子里,秦鸾露出了惧色,早就让姚雁儿觉得好生好奇。所以这一次,她准备试一试萧环。方才她就让绿绮暗中用弹弓弹了一把雪,打在了萧环的脖子上,在萧环抬头时候,她又可巧让萧环瞧见了雪儿。
结果萧环居然也是面露惧色,且让姚雁儿惊讶的是,萧环的反应比秦鸾还要大一些。
只见萧环牙齿咯咯做响,神色也是微微有些迷乱。
偏偏姚雁儿却也好似刻意刺激萧环一般,居然轻轻说道:“萧姑娘,不知道你是不是瞧得错了,根本没什么异样之物。这地上满是白雪,就算是有什么轻功高手装神弄鬼,难道还能踏雪无痕不成?”
众人的目光也是向着那一片红梅林瞧了去。
果然地上白雪盈盈,又能有什么痕迹?
一个人武功再好,终究也不是鬼魅,既然是这样子,又怎么会不在雪地之上留下什么痕迹?
冬日的天气本来就是极为寒冷,如今却也是更加让人觉得一股子寒气儿好似透入了骨子里。仿佛这明晃晃的阳光之中,当真有什么鬼魅,在红梅林中翩翩起舞。
“大姐,大姐,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害死你的。”
萧环颤声说道,更也是语无伦次。
秦鸾皱起眉头,心忖萧环可是不能说些个什么不能说的。故此秦鸾也是不由得走过去,掐了萧环一把。
萧环被掐得肌肤生疼,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语调也是轻了些个。
她也是突然回过神来,心想这么些个话儿,原本确实也是不能跟别的外人说。
可是方才那副景象,却也是深深的烙印在萧环的脑海之中,让萧环越想越怕,甚至也是再也不敢细想。
那个贱人,是她自己下贱,更何况她早就死了许多年了,这又与自己能有什么干系?

☆、二百六十八 退亲之痛

偏偏姚雁儿又轻轻柔柔的添了一句话:“我等也是自然不必害怕,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又怕什么冤魂索命?”
姚雁儿虽然并不知晓萧环为何会有这样子情态,可是这般样子瞧来,却也是必定有些个亏心事。
果然萧环听了她的话儿,面色也是更加难看,她突然啊了一声,居然也是就这般晕了过去,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是被抽得干干净净了。
既然如此,萧环自然也是不能再替秦鸾说什么话儿。
而秦鸾瞧着苏尘轻轻放下了车帘子,缓缓的离去,却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模糊,泪水竟然也是将眼睛给糊住了。公子品行高洁,原本就不同一般俗流,可惜自己今日竟然失去了他。原本她要说去给苏尘做妾,虽然是乐意了,可是那心里却也还是禁不住有淡淡的委屈。只是如今,那股子淡淡的委屈却也是不见了,反而心里觉得空落落了。自己嫁给苏尘做个贵妾,那是委屈了一些,可是总是能得到部分。
秦鸾瞧也不瞧萧环,更没有瞧杨昭。
这世上出挑的男子也许有许多,可是这些个男子没一个是苏尘,更没有一个人能让秦鸾觉得自惭形秽。也许有男人比苏尘更有心计,更腹黑,更有手腕,可是这些人都不是苏尘,也绝不是秦鸾所失去的那个男子。
秦鸾泪珠子不由得顺着面颊垂落,啪的一下就滴落在了手指间发钗之上,却也是将那鲜艳的首饰凤羽洗得越发鲜润。
“事到如今,秦家妹子也是不必伤怀了。虽然只是一桩亲事,然而苏秦两家的干系,那绝非如此能轻易决定的。”
杨昭将话儿却也是轻轻的送入秦鸾的耳中。苏尘如此轻轻巧巧的退了这个亲事,大约也是早就是有了思量,是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奴婢了。秦鸾只要想得明白了,一定是会对苏尘生出恨意。
秦鸾听到了,却也是抬起头来。她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轻蔑,而且又有说不出的厌恶。瞧她的模样,显然也是将那杨昭厌恶到了极点。
杨昭是个心计极深的人,就是心里不痛快,也是绝不会将不快写在了脸上。可是此刻,他虽然没有将不痛快写在了脸上,心里却也是说不尽的焦躁。杨昭心里很是不甘,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当真处处不如苏尘?
不错他确实也是极为在意李竟之事,可是更为介意的还是苏尘。对于李竟,他虽然忌惮,可是已经在赵青身上赢了一次,既然如此,杨昭心里可也是有淡淡的优越感的。可是对于苏尘,杨昭却也是有些个好奇了。一个家族的弃子,少年时候颠沛流离,如今却也是养成个仙人一般的模样。就算是装的,那可也是装得极为到位。
如今瞧来秦鸾,也是被苏尘轻轻几句话儿说得死心塌地了,迷得神魂颠倒。杨昭心里觉得没趣,只觉得这些个女子尽数是蠢物,故此也是只离开了去。
姚雁儿马车停到了半途,却见一名俊俏的丫鬟面上含笑,只轻轻和姚雁儿说话儿。
原来她亦是苏家丫鬟,方才苏尘的马车出了些许事情,故此想要请求姚雁儿带上一二。
姚雁儿心下也是微微有些讶然,只觉得事情极为可巧。可是无论立场如何,苏尘一向是待她客客气气,温文尔雅。人家既然是客客气气的,姚雁儿总也是不好说出些个拒绝的话儿。
几名奴仆仍然去修马车,苏尘别的没有带,只带着一具琴,上了姚雁儿马车,且也是道谢一番。
今日天气好生寒冷,苏尘的衣衫却也是显得有些个单薄。姚雁儿让红绫取了暖暖的参茶给苏尘驱寒,目光流转,却亦是禁不住生出别的心思。她原本只道自己与苏尘同处马车,必定也是会十分尴尬。然而姚雁儿却也是想不到,苏尘神色落落大方,竟亦是让自己也是安稳几分。
姚雁儿随意挑了个话儿,亦是故作好奇,只询问今日萧环言下之意,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如此惶恐?她口中的大姐,又究竟是什么人?
苏尘微微一笑,也是娓娓道来。
萧环说的,该是萧家的姑娘萧宜,她乃是萧家长房嫡出女儿,年少时候,性子温厚,又是颇为干练,实在也是人品出众,性子出挑。如今的萧环,该是萧宜兰的三妹。当初的萧宜兰,可是族中第一美女。只是这两个人,却并非同母女儿。萧家家主发妻南园,原本是个容貌美貌的人儿。只可惜红颜薄命,嫁入萧家三年,就染病死了,只是留下一儿一女。
萧家家主随即又续弦秦家姑娘,萧环就是这继室所出。
世族之女,相互之间通婚的原本也是不少,故此并不奇怪。
也因这般,难怪秦鸾也是与萧环交好,她们两个人原本便是表中之亲,情分就是和别人不同。
而南园留下的长子萧洵,自幼腿有残疾,故此性子孤僻,每日只困在园中,并不怎么爱与别的人说话儿。
长女萧宜,却是十二万分的聪慧美貌,明亮耀眼。
反而是继室秦氏,所生的几个女儿,皆不出挑,和萧宜一比,可也是远远不如。
萧家家主自来就将萧宜当做儿子养,而萧宜也是极为聪慧,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且并不似寻常红粉一般,只困于闺阁之中,做那女儿家的情态。她经营商事,应酬亲族,时常与那些个做了官的族中兄弟高谈阔论,却无半点怯意。她的那些个堂兄,时常心中感慨,只可惜萧宜是个女儿家,而唐国女子却也是不能为官的。
若她是男子之身,封侯拜相,也是不无可能。
而苏尘幼年时候颠沛流离,因为父亲宠妾灭妻,故此不得不离开苏家。那时节,他也是到过萧家,见过这位萧家姑娘。
“萧家这位嫡长女,确实美貌才干,令区区也是自愧不如。”苏尘居然如此评价。
姚雁儿也是禁不住瞧了苏尘一眼:“公子又是何必如此谦逊?”
“夫人,苏尘素来是不会谦虚的。”苏尘瞧着姚雁儿,忽而微微一笑,然而那笑容之中,却也是忽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气。
而姚雁儿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苏尘的意思。虽然苏尘平日里说话柔和好似春风,然而绝对是一个极骄傲的人。
以他心性,自然也是绝不会说一些违心的话语去恭维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
可见这位萧家长女的风姿,确实也是极为逼人,就连苏尘见了一眼,也是顿时觉得极为难忘。既然苏尘都这么说了,姚雁儿心想,风华绝代这个词,似乎也是能用在这位萧家姑娘身上。
只如此品貌,如此才能的女子,姚雁儿记忆之中,竟也不曾听过。萧玉对世族推崇备至,却从没见她提起这位堂姐,可见此事之中,必定有什么关窍所在。姚雁儿不由得心忖,若不是苏尘,只恐自己也是绝难听到这样子的话儿。
只是这些个事儿既然是世族的禁忌,为何自己开口详询,苏尘居然就缓缓向自己解释?
她明明知晓,苏尘这样子的人,是绝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的。可是姚雁儿心下,就是禁不住生出一丝错觉,仿佛无论向苏尘讨要什么,苏尘都是会温温柔柔的给了自己。就好似方才秦家之事,又如此刻苏尘态度。
姚雁儿心里倒是忽而生出了几分兴致,不知自己若当真咄咄逼人,向苏尘要求一些极逾越的要求,却不知道苏尘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只是姚雁儿原本也是个极有分寸的性儿,也绝不会如此罢了。
苏尘这温温柔柔的面具既然是戴着了,自己又何必去撕了去?
而苏尘也是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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