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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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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姚雁儿也是有所耳闻,这滕妻不同于商人所谓的平妻。那些所谓的平妻,不过是贵妾罢了,无非是得宠些而已。若正房太太是个厉害的,这些个平妻仍然是被吃得死死的。只滕妻却也是远远不同所谓的平妻了。所谓的滕妻,身份不同于妾,又逊于正妻,身份也颇为尴尬。正妻是不好处置所谓的滕妻的,一旦有滕妻的名分,也不必如那些妾室一般晨昏定省,战战兢兢。然而关键就是滕妻所出的子嗣,这才是最为要紧的事了。
这滕妻所出的子嗣,既不是庶出之子,也不算是嫡出之子,如此一来,总是会招惹不少官司。如今唐国律法虽不曾废除滕妻这个名分,实则只要正经人家,也不敢动这个脑子,否则就是会被认为家风不正。
萧玉则苦口婆心的劝道:“音娘,我也不是偏疼羽儿,就不疼你了。这所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谁,我的心里都是上心得紧。你身子骨弱,进府三年也还是没有一儿半女,我心里也替你着急。原本这女人,有个子嗣傍身才是最为重要的。如今你也替侯爷纳了妾,可是难道真要扶持一个庶出儿子,忍着恶心放自己身边养着?那些个妾,谁要是真有了儿子,还不张狂起来,指不定闹出什么。这男人的情爱怜惜,原本也尽数都是虚的,唯独子嗣方才是真的。羽儿是你亲妹妹,她不帮你,难道帮别人,帮那些个小妾?她还没那般糊涂。”
她的一番话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旁几个丫鬟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哪里有做娘的,竟然说这么些个话。夫人招谁不好,竟要招自己妹妹?且还要帮衬一二,帮她固宠添子?就算是个圣母娘娘,也没有这般的胸襟气度。这做娘的原本也有偏心的,只是偏心如萧玉这般的,还是难得的。
萧玉却并不觉得自己委屈了大女儿,越说反而觉得自己说得颇有道理。就算她们母女算计姚雁儿又如何?那也是为了这个女儿好。如今姚雁儿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只冷冷清清的。男人宠爱难道还能当饭吃不成?
“你打小就是个柔弱的,娘怎么教导,你也不放在心上。可怜你毕竟也是娘的心肝,我心里也是担心你。那些个妾室,亦都是有心思的,就算生出一儿半女,面子上称你一声嫡母,内里却也不是条心。若遇到个心计深的,面上虽对你和和气气的,可是内里也不知道会存什么心思。也唯独羽儿去,又是一家人,又是姐妹。以后有了子嗣,你也是多了个依靠,多个尊敬孝顺的人。只我原本舍不得羽儿,可谁想,羽儿却出了这档子事。如此瞧来,你们姐妹也就有这个缘分。”
说到了这个,萧玉也是掏出了帕子,轻轻擦擦眼角。仿佛自己这么做,还是委屈了纳兰羽,迫不得已一般。
姚雁儿轻轻说道:“母亲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一旁红绫粉黛听了,顿时也是变了脸色。她们心里也是担切,唯恐夫人一时糊涂了,抵不住萧玉的话,竟然应承下来。那妾室庶子,本来也是好拿捏得,只要夫人硬起性子,稍稍用些手段,就能压制得住。就是庶子真有别的心思又如何?越是有本事,就越不能对嫡母不敬,否则一个孝字就将他压得死死得。可是若纳了纳兰羽做滕妻,一边又有个偏心的娘护着,一边又是嫡出姐妹的情分,那可是处处掣肘,再也是翻不了身了。若等纳兰羽再生个儿子,就算夫人是正妻的身份,也是说不过去。
姚雁儿心忖萧玉说的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只是这些道理原本也不是现在想出来的。原本该李竟去护了纳兰羽,再让李竟取了纳兰羽做滕妻。可惜偏生救了纳兰羽的却是个寒门子,萧玉与纳兰羽却仍然照着从前的打算行事。
她这个娘,可真是爱护女儿的,可惜爱护的却不是自己这个女儿。原主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再被妹子这般一折腾,哪里还不早早就去了。等纳兰羽有了儿子,又真正做了正妻,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我自是为你们姐妹两个着想。”萧玉很是满意姚雁儿的柔顺,不由得如此说道。从前她嫌弃这个女儿小家子气,只柔顺听话也是不错的。
姚雁儿却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也是透出了些个惶恐之色:“只有一桩,我却说不好,我只恐侯爷不乐意——”
姚雁儿面上也是透出了一丝歉然,惹得萧玉一股火顿时涌上脑子里,顿时怒不可遏。自己这个长女,果真是个没心肝的,竟然半点不肯替自己妹妹着想。
   

☆、六十 为妹谋算

萧玉亦是嗓音微微一扬:“你这做姐姐的,心里便是这般寡情的?什么猫儿狗儿,你只做贤惠引进府里去,生个庶子庶女也当做宝贝一般,自家正正经经的妹妹,要来帮衬你一二,你却是个随意推托的。这世族之所以能枝繁叶茂,无非是家族二字。也是个眼皮子浅的,竟是这般不知轻重。我原本教导你们姐妹和顺,事事以家族为先,你却也是从来不放在心上。这女人,第一要紧的是子嗣,第二便是家族。你一无子嗣,又不肯亲近家里,真将那些个恩宠当个真?”
她就知道,这个女儿是个寡情的,也不怪自己从来就是不喜她。
姚雁儿轻轻举起袖儿,半遮住面容,娇滴滴的说道:“母亲,音儿哪里有这个意思。”
她一双眸子水光流转,分明有些惶恐之意。
萧玉犹自觉得气不顺,若不是为了羽儿,便可不肯罢休。
姚雁儿轻轻的说道:“音儿只恐侯爷听了些个闲言碎语,故此不肯。然而我自是会替妹妹说话,我也盼妹妹待我身边,身边也有个帮衬的。就只恐委屈了二妹妹,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又是嫡出,原本该千好万好,却落得低了我一头。我心里也不好受,只觉得担不起。”
姚雁儿这几句话说得也是柔和异常,萧玉也尚是听得入耳,心里火气也淡了些。
也算这个长女是知道些个分寸的,知道原本是委屈了羽儿。一个好好女儿家,就算是滕妻,说出去也是不好听。再者那寒门子闹了这么一遭,不似计划那般顺利,自己女儿过去也免不得要受些闲气,萧玉也心疼。
“娘急了些,也是见你不知分寸,心里替你急的。这话说得糙些,肉烂了还在锅里头,不必将恩宠让给那些个外人。你婆婆是个糊涂的,偏宠二房,总跟你急。娘原本怕你吃亏,抵不过一个孝字,所以让你委屈些。然而你面上虽然孝顺,心里可是要清楚,多留些个心思,总不能自己吃亏。以后羽儿跟你一条心,不至于让你在侯府被欺辱了。”
萧玉倒是难得和颜悦色,拉着姚雁儿的手掌说话,做足了慈母样子。姚雁儿也是这般听着,轻轻点头。那贺氏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萧玉从前却并不是这般说的。什么百善孝为先,什么身为女子就该孝顺婆母,要事事听从。从前的纳兰音也是这般做的,将贺氏当成亲娘一般的敬重。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一颗石头若是冷了,那是怎么都捂不热的。如今萧玉却是改了口,无非是担心纳兰羽坏了名声,又进门做了滕妻,婆母就计较起来,冷言冷语说得纳兰羽抬不起头来。
于是到了如今,萧玉倒是拿自己做筏子,只盼自己和贺氏闹起来,倒让纳兰羽好立足。这可真是慈母心肠!
姚雁儿眼里也是透出眷念之色:“母亲说这些个话,我知道都是为了女儿好,如何不心里感激?我的心里又不是糊涂的,又有什么不清楚?”
萧玉也不意外,她虽然不喜这个长女,其实心里面已经是习惯了,只要自己轻轻一句话,姚雁儿就千方百计讨自己喜欢,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只是这大女儿虽然听话,萧玉却似习惯了,总也是不以为意。
“我这做娘的,自是为了你好。”
萧玉容色也和顺些:“这些话头,我自也是不好自己去跟侯爷说。羽儿虽是清白,也不能平白让人瞧低了去。”
倒是不肯自个儿做恶人,若姚雁儿和李竟争执起来,只恐怕萧玉反而埋怨自己女儿。
姚雁儿轻轻咳嗽了两声,柔柔说道:“这次秋猎罢了,女儿就与侯爷说起这桩事。”
萧玉见她怯弱弱的,心里也是越发不喜。如此柔弱,哪里有半点世家女子的端庄大方?
也是个扶不起台面的,只挡不住命好。
见着姚雁儿这妖妖娆娆的样子,萧玉心里再次浮起一丝熟悉的厌恶。这个女儿,虽是她亲生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厌恶得紧。
送走了萧玉,红绫几个丫鬟都是跪下来。红绫更禁不住说道:“恕奴婢大胆,这二小姐那是万万不能进门。夫人虽然纯孝,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二。如此这般,谁大谁小,尊卑不分,那可不能在府里立足。”
“我虽应了夫人,可是也不过虚应罢了。你们也不必如此,且先起来吧。”
姚雁儿让这几个丫鬟起了身,只这几个丫鬟面上仍有几分担切之色。要知道自家夫人一贯都是纯孝,若说对贺氏尚有几分虚以为蛇,可是对萧氏那就是实打实的掏心掏肺。如今夫人虽不乐意二小姐进门,以后若是萧玉再逼一逼,指不定心那么一软,就应了下去。
如此那可也是给自己戴了套儿。
姚雁却让红绫取了针线,自个儿做几下针线活儿。她虽然一手好刺绣,却不好此道。只心情有些浮躁时候,做些个针线活儿,倒是能平心静气。
她自也不是原主,纯孝也是说不上,只是任谁被萧玉这般妇人来闹过,心里也多少会添些不痛快的。姚雁儿自做些刺绣,让红绫挑了线给自己使。在她动作之下,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冉冉绽放。
那个林非虽然是寒门子,可是到底也是有功名在身,且十分仰慕纳兰羽。纳兰羽嫁过去,面子虽然过不去,可是也是低嫁,对方必定是会善待。姚雁儿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纯善了些,既然纳兰羽是不稀罕的,自己就给她挑个好的又如何?
有些人,吃了亏不知道记教训,反而想从别人那处将好处给讨回来。除非,让她吃了亏,再也爬不起来。她是孝顺大方的嫡出长姐,便是算计个什么,也与自己没关系不是?
姚雁儿眼中忽的透出了几许嗜血狠戾之色,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却也是掠动了几许幽润光彩。她瞧了瞧自己做的刺绣,指尖的红梅仍然是鲜润得紧。那沾染了兰花香气的书稿又送了过来了,虽然没有落款,只是言语却也是越发露骨。当初自己在诚王府,并没有立刻拒绝,任由那丫鬟给自己塞了此物,她所图谋,不就是引蛇出洞?
她不是纳兰音那个花痴,心里自也对秦渊没有丝毫迷恋。从前的纳兰音是瞎了眼珠子,方才将秦渊那等货色的男人当成宝贝一样。不过既然有人算计自己,姚雁儿就故意露出一个软肋,让有人觉得有可趁之机。对付暗处的毒蛇,就要用诱饵引诱对方。别人攻击向她所以为的弱点,自己则趁机攻击这毒蛇的七寸。
姚雁儿并不意外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再次送上书信,从前自己养在侯府,出入也不知道多少人跟着。若要让她身败名裂,而这次秋猎之会就是极好的机会!毕竟如今自己身边大丫头也只带了两个。本朝秋猎会上,因为男女来往比寻常要松懈开放些,倒时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如果她姚雁儿偏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也说得过去。不然随便寻个男人来诬陷,也得有人信。
设下圈套的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姚雁儿轻轻抿着嫣红的唇瓣,这个好圈套,她不如送给自己这个好妹妹。可真是用心,连东西都是秦渊贴身小厮送上来的。
姚雁儿亦是微微有些个恍惚,脑子里又浮起些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回忆。
“烟哥儿,这是我自己做的双鞋,你替我送去给表哥。”
少女一脸娇羞,一边将包裹送了去,一边给了些个散碎银子。其实她手里并不富裕,虽然是伯爵府的小姐,手里却并不宽裕的。
纳兰音也许不明白,姚雁儿心里却也是清楚的。那些个亲近,那些个心思,当真以为伯爵府的规矩是纸糊的?便这般私相授受,竟也不曾禁止。只纳兰音被那些个情爱糊住了心窍,所以竟然不觉得。无非是有意让纳兰音许给秦渊,甚至很可能不是妻,只是个妾而已。
真是个傻的啊!当然对原来的纳兰音而言,至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是做妾,也是乐意的。所以姚雁儿同情原主之时,心里多少也是瞧不上她。她虽然只是一名商女,却从来立下志向。绝不做妾的!
便在这时,红绫又进来道:“夫人,秦家郎君也托人送了东西来了。”
红绫心里也有些复杂,夫人成婚之后也再没提及这位秦家郎君,只是在从前,她却知道自家小姐是多么的疯狂迷恋秦渊。她也算侍候得久了,红绫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丫头,不然当年也不会就这般,安安分分的侍候一个不得宠的小姐。
当年的小姐,是宁可做妾也要去秦家,得知自己许给了李竟,还生生哭了一场,私底下也是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珠子,不知道多可怜。
姚雁儿大约也能猜测得到这个幕后黑手是谁,也并不在意。谁料红绫打开盒子,顿时也是呆住了。
那盒子中间,竟然是一朵洁白若雪的白萼花!
就连姚雁儿见到了,也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那人暗中排布些手段,也还罢了,如今倒是越发过分了些。毕竟自己如今是已婚的妇人,又哪里能随随便便接受这些个东西。拿到手里,名声也就毁掉了。
红绫面颊也是涨得通红,耳边却听到姚雁儿冷冷说道:“也不必声张,如今且先将这朵花毁了去。秦郎君是什么样子的人,未必会送这么些个东西。”
红绫方才回过神来,胡乱点点头。不过红绫心里也是添了些个感慨,若是从前,便算是假的,夫人心里也是会欢喜得疯了。虽表少爷偶尔也会透出几分柔情,只那些个柔情无非是带糖毒药,甚至只是表少爷的一时兴起罢了。无非是乐意看着夫人为了他欢喜疯狂的模样,而他自个儿却是不屑一顾。可惜连她一个下人都瞧得出来的事情,自家小姐却是个糊涂的,仍然是被秦渊那动人的风姿给蛊惑住了,甘愿做一个毫无自尊的玩物。
更令红绫感慨的是,萧氏身为主母未必瞧不出来,却竟然一门心思撺掇女儿,只盼着自家女儿做妾。
瞧着姚雁儿淡淡平静的模样,红绫可总算是松了口气了。也是,侯爷名声虽然不好,可是她这个做丫鬟的还真不觉得侯爷不好。那样儿,那前程放在那里,如今又宠爱夫人,怎么也比那秦郎君好些个。
姚雁儿唇瓣却是绽放一丝甜甜的笑容,越发显得甜美。
听闻姚雁儿已经收下了书信,赵宛亦是冷冷一笑。要对付这个绣花枕头,她早就安排好了一个人。这人也是个世家子,只可惜并不是每个世家子都是尊贵的。就算是赵宛,也是瞧不上那等家世已经没落,却仍然抱着世家子身份自命清高的人。这石清是赵宛精心挑选,家族虽然没落了,却也是出落得容貌清俊,端是一表人才。更重要则是,当初石清是在纳兰家做个清客!
纳兰明原也是秉性风流,身边也凑趣养了些个闲散之人。石清曾经做过纳兰明的清客,就算没有机会出入内院儿,可是也已经跟伯爵府扯上关系。等姚雁儿单独来了,一个弱质女流又怎么能敌得过男人的蛮力,更重要则是那姚雁儿可是个药罐子。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石清随意施为?
一个女人,这身份再尊贵,要是清白被被别人玷污,那可是就落在了泥地里,再也不能爬起来了。等捉住姚雁儿这个把柄,她就是有苦也只能自己吞下去,吃了这个哑巴亏。到时候自己让她来跪自己跟前,姚雁儿也是绝不敢不跪。
赵宛心情大好,还赏赐了个金裸子给办事的丫鬟。她嘴角也是轻轻翘了翘,要怪自己么?其实要怪也只能怪这妇人自己,如是中计,也是她自个儿水性儿,却不知道好歹,与自己有什么干系?
那丫鬟收了东西,谢了赏赐,却也是欲言又止。她略一犹豫,方才道:“奴婢方才是见那侯夫人收了东西。只是,只是之后,秦郎君还真让人派去东西。”
赵宛一时神色一变,樱唇也是禁不住抿起。秦郎君与诚王府是素有交集的,赵宛也是与秦渊相熟。故此她心里也知,秦渊是何等孤傲的性儿,便瞧不上寻常庸俗的女子。秦渊不是一贯嫌弃纳兰家那位是个庸俗无趣的?
那般高傲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折了身份,去送什么东西?
这姚雁儿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竟然也让秦渊动了心?
只也怪不得秦渊,谁让那妇人是水性儿的,若是冰清玉洁的性子,诚王府就不该收了那私相授受之物。可见心里也是活泛的,还没有断了这念想。那女子容貌本来也是不错,加上不知廉耻,也是难怪了。
秋猎的队伍蜿蜒而去,直到了皇家猎场范围。红绫一边布置营地帐篷,一边道:“出门在外,难免不周,夫人身子骨弱,也要担待些个。”
姚雁儿也不是那等讲究的性子,只含笑轻轻点点头。红绫铺了床铺被褥,挂了碧水珍珠帘,撒了五彩华云毯,点了上等龙云苏合香。虽然只是暂住,也是布置得极为舒适。姚雁儿也不是委屈自个儿的人,自也乐得如此,乐得自个儿轻松些个。
要说这皇家猎场,风景也是不错的。姚雁儿自打穿过来了,差不过整日便困在府里,极少出来。如今倒觉得精神爽利了些!
本来一路疲惫,姚雁儿也让丫鬟调了些酸梅汁儿吃了。这皇家自也命人备好了随行女眷的吃食,有宫人专门送上来。至于李竟,也因为轮值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还不得回来。
那宫人含笑说道:“侯爷只说夫人身子不好,特意命我们送些好克化的。”
姚雁儿眼见这些个吃食确实也都是好克化的东西,心尖也是微微一暖,竟有些莫名的触动。只看李竟平日里冷冷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可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份仔细体贴的时候。李竟是个内里有心思的人,外表冷漠,内心却是心思缜密,真是面面俱到
只这一路颠簸过来,姚雁儿吃了一小半碗鲜美的鱼羹,也就吃不下去了。随即姚雁儿又让人收拾了几般小食,拢做一处,用温水垫子垫着。免得李竟轮值晚了,肚里正饥饿的时候,却抓不住吃的。毕竟也是出门在外,也不是如家里那般方便。
   
☆、六十一 恶意挑衅(二更)

营帐中秦渊眼皮轻垂,本来英挺容貌上竟又生出几分淡淡冷漠。只略动一动,身上一股子酒气顿时透来。打发小厮送去那物,他竟有几分患得患失且心神不宁。秦渊只也有几分恍惚,心中竟隐隐觉得可笑。那女子,自己何时放在心头,只视若无物。如今倒是心心念念的,添了几分异样之思。一时间秦渊眼眸之中也是掠过了一丝漆黑,隐隐有些个莫名恼怒。
她也配?只记得那个女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就那般躲在一边,眼中透出了浓浓的情谊。只要自己给了些许温和之态,对方就如沐春风,欢喜许久。
她虽姿容绝美,性子却实在是太柔弱了些,毫无世家之女的骄傲以及大方。一个好好的嫡出长女,却总是小心翼翼的,一边儿做着东西,一边瞧瞧的送过去。这样子小家子寒酸气,一见就知道是没有好生教导的。其实也是难怪,那女子原本也只是个出身带煞的。从小都被养在外边,后来年纪大了方才领会家里。秦渊心中更有些发闷,其实他只是男人,所以对于这般绝色的人物,纵然不是十分动心,总不至于厌恶的。
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有意无意的怜爱,总勾的那女子失了心魂,泥潭深陷。而秦渊,也是不以为意。
便是瞧不上,一个女子全心全意的迷恋总是能让男人愉悦的,至多,就赏她一个妾的位置。且便是伯爵府中,亦是已经默认这桩事情。
只那个李竟,原本就是他深恨的人,出身不如他,却将原本家族欲谋给他的那个官职给弄到了手。场面的平静下,暗中却也是暗潮汹涌。直到伯爵府居然将纳兰音送去给李竟为正妻,萧玉或者还沾沾自喜,以为那是替二女儿推托一桩好婚事。只秦渊心里却是冷哼,妇人之见!不过是个养在内宅,见识浅薄的妇人罢了。纳兰明看似风流却是个厉害的主,顺水推舟和昌平侯搭上关系,却又借着妻子浅薄见识,竟又断了与秦家的婚事。萧玉或许是糊涂的,纳兰明骨子里却是倨傲,自己嫡出长女嫁入秦家做妾那定然是颜面无光。唯独萧玉那等心思奇葩的妇人才会想不通透。
当时纳兰明的意思,宁可自己女儿嫁给京中纨绔子弟做正妻,也绝不愿意给他秦渊做妾。当然纳兰音那般性情,那般身子,指不定因为这桩婚事就死了。只是纳兰明却也是个心狠的,女儿就算死了,那也是人家未过门的正妻。萧氏自以为自己十分聪明,只是这辈子也都被她那个根本瞧不上的丈夫算计得彻底。
只是对于秦渊而言,却也是莫大的屈辱。就算那女子是自己不想要的,心里厌恶的。可是那又如何,他仍然觉得厌恶。
却也没想到,那一日,嫁人的前夕,那女子居然跪在自己跟前。她楚楚可怜,眼里含泪,十分决绝的说,宁可为高门妾,也不为正妻。于是,他内心的愤怒怨恨顿时多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他甚至恨不得这个女人死了,这个他根本瞧不上,却让他蒙受羞辱的女子、
只没想到,那一日,那个女人,她已为人妇,却一下子洗掉了从前的怯弱,竟然也是那般的光彩照人,令人惊艳。
秦渊再饮了一杯酒,实在也无法将两道身影重叠一道。念及诚王府那妇人面上透出的哀怨,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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