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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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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姓子之中,也是有不少年轻子弟对苏尘不满,恼恨苏尘的柔弱。这些年纪轻轻的世家子,个个都是养尊处优且是不可一世的性子,自然会不喜苏尘柔柔弱弱的作风。那些个寒门子的提拔,更是触动这些世家子弟的心肠,更是让他们只觉得尊严受损。
而秦渊展露的凌厉作风,却亦是让他们为之心折。
苏尘轻轻叹息一声:“蜀中世族,虽然是陛下一手扶持,可是这些当地的豪强,未必便是一心一意的忠心。他们山高路远,手握巨大的财富,并不愿意被朝廷所掣肘,故此这些蜀中的世家子虽然表面上对圣上十分恭顺,可是未必就是真心真意。他们被我们中原世族,也颇有亲近之意。只是世兄却也有意算计,借着李竟蜀中之事随意挑拨,在我瞧来,未免是有些眼界狭小。此事未免冷了蜀中世族的心肠。”
“如今的陛下并不是心硬的人,若只是蜀中世家子与昌平侯府起了冲突,陛下未必理会,至多让李竟退让一二。我原本只想给李竟添堵,故此让陈三郎等人前去挑衅,这也是这些蜀客有意献媚,并不算我强迫。可惜的则是,李竟竟然不知好歹,亲手杀死了陈三郎。这是他咎由自取,又于我何干?”
秦渊快意之余,竟也有一丝说不出的烦躁,那些蜀客未必不清楚是自己撺掇,如今陈三郎死了亦是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嫌隙。只是一想到李竟下场,秦渊就将这些许心思尽数抛开。
姚雁儿瞧着秦渊,原来背后撺掇蜀客,前来挑衅之人竟然是秦渊。只是一场秋猎之会,看似偶遇的挑衅之后,竟也隐藏了这么多心计算计。
随即秦渊亦是将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瞧着姚雁儿腮颊雪光,他目光亦是添了几分贪婪!
这妇人从前是他瞧不上的,此刻自己就要摘取胜利的果实,却很是盼望姚雁儿能与自己分享。盼望撕裂她的那份疏离,露出受宠若惊的姿态。
他一共给了姚雁儿三次机会,前两次姚雁儿并不知道他的成功,他的算计,故此就算拒绝了自己,那也是情有可原的。秦渊也是决定原谅她,再给姚雁儿最后一次机会。
“音娘,一个侯府正妻的位置你舍不得,一个秦家儿郎妾室的位置你不稀罕。然而如今一个罪臣的正妻你可还乐意?”
秦渊实在觉得自己是宽宏大量,原本他是要姚雁儿后悔的,等今日过后自己和李竟云泥之别,这女子必定后悔不肯答应成为自己的妾。只是这妇人虽然愚蠢,没有慧眼识珠的本事,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他鬼使神差,竟然领着姚雁儿来见苏尘,只因为自己实在厌恶这妇人面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如今她也应该感激涕零,感激自己对她垂青。秦渊亦是自信之极,那副自信的姿态更是将所谓的礼法道德视若无物。
女人,不就是个物件儿?多才多艺也好,满腹诗书也好,容貌倾城也好,那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价值。谁要是有本事,那就能得到最好的。
容世兰心中也甚是鄙夷,心口更是犯堵。秦渊狂傲不将尘少放在眼里也还罢了,竟然还领着一个妇人前来炫耀。这女子,也是个水性儿的,想来,也是会答应吧。毕竟从前也是有仰慕之情,且如今秦渊眼瞧着就要攀附而上。孰轻孰重,原本就是一目了然。
姚雁儿却也是微微有些发怔,恍若未闻,却又忽的一笑:“表哥,你该吃药了吧。”
秦渊面色顿时一变,甚至是有些凶狠的瞪着姚雁儿!

☆、六十八 公子若玉

这电光火石之间,姚雁儿也是想了许多许多。难怪秦渊今日,竟然这般好性儿,被自己接连拒绝,居然仍然死缠烂打。难怪今日的他,竟然将自己拉来,让自己听了他和苏尘的话,那些言语虽然不算谋逆,至少也是犯上忤逆。原本的他,也不是这种性子,那等骄傲的秦渊,只要自己轻轻拒绝一句,便再也不肯回头。原本的他,也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绝不会在自己跟前谈这些机密之事。
为什么秦渊今日会一反常态,显然是因为他实在太过于高兴,所以处处时常。
是了,隐忍三年,一朝算计得逞,不但官爵在手,自己厌恶的人也即将被除去,难怪也是会心生快意且意气风发。
是了,他只觉得什么东西都因为自己谋算而到手,亦是难免会产生一种感觉,只觉得这天底下没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到手的。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自己,包括她这个曾经卑贱之极,跪在他面前恳求他要了自己的女人。
他炫耀自己的成就,就好像森林里发情的公兽,炫耀自己的雄壮威武。
而秦渊口里说绝对不会强迫自己,也必定认为,自己听到了这些,那就是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所以姚雁儿也干脆就回了他一句,今天吃药了吗?
秦渊志得意满的神色顿时僵住,亦是极为恼怒的瞧上了姚雁儿!
那女子,容色凝定,眸色如水,好一派惹人怜爱的秀丽风光,仿佛刚才的言语根本不是从姚雁儿嘴里说出来的。
而姚雁儿仿若未见秦渊难看的面色,自顾自继续说道:“表哥发了癔症,总是胡思乱想,自以为是,那就该好好的吃药。”
她侧过身,面孔对着秦渊,认认真真说道:“得了病,还跑出来到处,这是不好的,非常不好。”
姚雁儿口气温温柔柔的,甚至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竟然也是说不出的温柔体贴。仿佛真是在哄个不听话的孩子,要他生了病,好好吃药。
只是这等温温柔柔,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儿,却是让秦渊面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秦渊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一个个字:“纳!兰!音!”
他甚至觉得气得心血上涌,眼前也微微晕眩!
苏尘瞧着这些,他仿佛觉得很有趣。上次宫中,他留意过姚雁儿一次,可是这一次姚雁儿来了,苏尘并没有特别的留意。可是如今,此时此刻,苏尘却也是轻轻的瞧了姚雁儿一眼,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渊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从前记忆之中柔美柔弱的女孩子,此刻却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面上带笑,容色是那么样子的温柔,可是却仿佛是恶魔一般,要将他硬生生的撕裂碎开。
啪的一声,秦渊面前茶几顿时粉碎,瓷杯顿时跌碎,茶水亦是撒了满地。
一片飞舞的瓷片飞起,划伤了姚雁儿雪白的手背,顿时留下一道鲜艳的伤口。
姚雁儿却仿佛伤的不是自己这般,仍然宁宁定定的跪坐着,柔婉无限。
秦渊的怒火若是像滔天巨浪,她却柔似水,仿佛怎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柔柔静静的,分明勾勒出一道静谧与美好。
秦渊深深呼吸一口,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就觉得自己心口塞满了怒火,怎么也无法平复。这个妇人,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她既然说出这样子的话,那是一定没有真想过随了自己了。他也理解不了,为何姚雁儿竟然是这般选择,可是他现在却一点不想要去了解了。现在唯一的事实,就是姚雁儿居然当着苏尘的面,狠狠的羞辱了自己,让自己面上无光,颜面无存。
他不会放过这个妇人的,当然李竟也是。蜀中世家必定会讨一个公道,李竟便是不赔命不入牢狱,那官职爵位未必能保得住。到时候自己对付一个失势臣子的妻妾,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他会让姚雁儿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当然如今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姚雁儿。
只可惜苏尘还在这里,这男子清逸俊美,仿佛并不危险,可是就算这样,秦渊也不得不承认,苏尘只是那般在那里,也是给自己莫大的压迫力。
“苏尘,这一次,我毕竟是赢了你,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布局,那都是已经没有用处。相识一场,也莫要怪我无情,要怪就只怪自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秦渊方才虽然怒极,此刻嘴角却也是禁不住翘起,只因为他此刻心情确实也是非常的欢愉。这样一来,倒是让秦渊面容表情变得极是古怪。
“多些秦郎关心。”苏尘面上居然并无丝毫的愠怒之色:“我什么也没有做,也没什么布局的。反而是你,要多多保重身子。”
他说话口气很温和,便算如今苏尘处境和秦渊是势不两立,他说出的话也仿佛出自肺腑,仿佛在真正的关心秦渊。
就是这等水波不兴的表情,却也愈发让秦渊心里不是滋味。苏尘这样子的样子,仿佛就算是失去一切,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让秦渊非常非常想要现在就杀了苏尘!只是如今,他生生压下了这份冲动,如今还不是时候。
秦渊冷哼一声,不再搭话,也不理会姚雁儿,顿时便拂袖而去。
姚雁儿收敛了自己目光,轻轻的低笑了下。
秦渊果真就是这样子性子的人,他眼里从来没有别人的影子。一旦喜爱上什么东西,就会谋在手里,一旦厌恶了,自然也不会再理会。原主是眼睛瞎了,便瞧上个这等冷漠自私的东西?还真被那张好看的皮相给蛊惑住了?
容世兰轻轻的抿起了唇瓣,眼中一丝奇异的慌乱却也是一闪而没。姚雁儿虽然跪在一片狼藉里,可是仍然是轻轻淡淡的,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便算她如今只是一个人独自在这儿,却仍然没有丝毫局促味道。
而这样子的风仪,再怎么瞧,也是不像个软弱可欺的性儿。
姚雁儿一双手掌轻轻的放在膝头,身子轻轻的向前倾,这种姿态却也是越发透出了一股柔顺的味道。她低低说道:“还请公子救我?”
“救你?”苏尘仿佛有些讶然,如此回问。
“秦家郎君受辱,必定不肯罢休,就算他自己无暇顾及,也会让武艺高强的侍从等着。若有机会,必定会取我性命。”
秦渊气量并不大,而且也许也觉得自己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些。苏尘心中也是添了几分玩味,这个女子心思细腻,且又处变不惊,听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却也仍然是心思清明,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而这个妇人,在京中别人口中,竟然是柔顺贤惠的。这可真是,非常有趣。
“夫人受惊了,请伸出右手。”苏尘言语温柔,给人感觉如阳光般温煦。
姚雁儿略略犹豫,亦是伸出了自己手掌。
手背上一缕伤口嫣红,仍是渗透出一溜血珠。
一丝丝的疼意亦是从姚雁儿的手背之后传来,虽有些痛,但是似乎却并不难以忍耐。那鲜红的血珠衬托着雪白的肌肤,是那般鲜明,仿佛鲜红的梅花滴落入雪地之上,颜色分明。
明媚的阳光下,苏尘的手掌从下往上,轻轻与姚雁儿的掌心碰触。虽然略显得唐突,却是并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苏尘手掌修长,纤长的手指似乎就是为了抚琴而生,只是手掌温度却也是偏偏有些偏低,透出了几许淡淡的凉意。
“夫人受伤了,容苏尘为你包扎。”
他竟随身带了药箱,用药液轻轻的为姚雁儿清洗了伤口,再敷上药膏,再用特制的绷带将姚雁儿的手掌细细的包扎好了。
姚雁儿精通药理,自然知道苏尘所用的药膏是很好的。想不到这样子一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竟然也是精于用药。
容世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幕,却蓦然咬紧了唇瓣。
阳光下这一对男女,衣衫也似散发一股淡淡的柔和光彩,入目竟然是说不尽的和谐,两个人就是这般,也是显得说不尽的相衬。
“让夫人受惊,苏尘送夫人一程,去见侯爷如何?”苏尘温言款款,低语相询。姚雁儿亦是行礼,柔柔道:“如此一来,那就多谢公子。”
上了马车,姚雁儿打发走了苏尘派来服侍自己的丫鬟,顿时亦是大口喘气,面颊更是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娇红,好生的鲜艳明媚。她娇躯之上,亦是渗出香汗,却亦是惊魂未定。这些世家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苏尘瞧着虽然温温柔柔的,可是这样子人,就算是要杀一个人,那也一定是不会改了容色的。
姚雁儿合上眼,轻轻养了一阵神,再次睁开眼时,眼中那一丝惧意顿时荡然无存。就算是恐惧,也是绝对不能让别的人瞧在眼里。否则别人若是知晓你怕了,可是不会生出什么心思。
打发走了的丫鬟很快又回来,见到的却是泰然自若的姚雁儿。

☆、六十九 一耳光

姚雁儿轻轻伸手,瞧着自己手掌上包裹的纱布。这纱布是特质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儿。可见苏尘不但是精通医术,且也是极有心思的。她唇瓣轻轻压着绷带,眼里蓦然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便是彻底见弃于秦渊,她心里竟也不觉得担心。苏尘这样子的人,是姚雁儿一定要敬而远之的。这种人瞧着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却也是更为可怕。
马车之中,容世兰亲手奉送茶食,有些话儿就是到了唇边,却也是生生就咽下去。秦渊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容世兰着恼,公子这般仙人似的人物,原本就是应该干干净净,点尘不染。何必受这样子屈辱?如此挑衅,实在是让容世兰心下厌恶之极。且容世兰心中也是好生疑惑,公子并非不知道秦渊私下举动,却也是竟然不见理睬。
“公子,世兰好生不解,为何竟然如此纵容秦渊?”
苏尘手指尖多了一朵花朵,轻轻凑在鼻端晃晃,淡淡含笑道:“秦郎一向孤傲,最难隐忍,如今不得不隐忍三年,一遭得意,也难免失态了些。这份欢喜之情,我似乎也能有所理解。”
“我们世家家族之事,他竟然扯个不相干女子前来,原本就是极为轻狂。”容世兰恼恨不以,且心中越发好奇,公子私下布局是什么?
“既然秦郎难得如此欢喜,我等顺水推舟,岂不是极好。”苏尘一笑,并不在意。
容世兰亦是平添恼色:“只是他如此不知进退,冒犯公子,公子必定是神机妙算,早就安排好了,让他知晓轻重。”
苏尘唇瓣却透出一丝浅浅笑容,摇摇头:“世兰,我告诉秦郎,自己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打算和安排,原本也是真心实意。有的人如果想要做什么,帮他得到也就是了。”
他们自也不知,这些个话儿都是传入姚雁儿耳中,让姚雁儿也是暗中皱眉。如今这身子,是十分孱弱,可是也许是上天补偿,让姚雁儿听力竟然是说不出的敏锐。苏尘这些话说得温文尔雅,谦让柔和,可是姚雁儿听了,总是觉得有些古怪。
姚雁儿默默寻思,一时亦是不明所以,只是这时候,外头却也是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是红绫。
她轻轻撩开车帘,竟也瞧见了伯爵府的马车,想来萧玉也是在此。
“夫人正有些困乏了,你们来扰,又是什么心思?红绫姐,莫非你以为随小姐做陪嫁到了侯府,便可以不知规矩,不分轻重。”
那说话的丫头尖尖的脸儿,略有些姿色,穿着一件深蓝色滚边儿衣衫,面上却是带着一丝刻薄之气。因她是萧玉身边得用的丫鬟,故此姚雁儿也是认得,知道她叫绿荷。那绿荷平素行事也就是个势利的,只是虽是如此,在红绫这个自己身边的大丫头跟前,还是有几分收敛。
只是如今,绿荷面上刻薄气似也要溢出来。红绫虽然是个性子好的,此刻也是面皮涨红。
红绫不由得道:“奴婢如何肯忘了自己本分,便是胆子再大些,也是断然不敢冲撞夫人的。只是如今,确实也有不得已之事求见夫人。”
想来秦渊强势将姚雁儿带走,红绫这老实丫头顿时也是乱了分寸,故此四下求人,竟然也是求在了萧玉跟前。姚雁儿是伯爵府出身,又是府中的嫡长女,有些个事,自然也是要求在跟前来。只是红绫却不曾想,平时还算和气的绿荷,此刻却也是不依不饶,自己略略张口,就一顶顶的大帽子就这样子给扣下来。
红绫心里发急,眼眶也是微微发红。
绿荷却也是越发招摇似的,笑得越发的花枝招展:“红绫姐,那是有些个什么要紧的事,却让你火急火燎的。”
红绫便是个不聪明的,也断然不敢将姚雁儿被秦渊带走之事给说出来。只消轻轻提那么一句,只恐姚雁儿一身清白顿时也是会被毁得干净。那些个闲言碎语,寻常之人也是经受不起的。
“这是小姐与夫人的事,谁有心和你磕牙?你夫人跟前侍候的,只恐怕担当不起。”
眼见粉黛早被这刁狠侍婢震慑住,也似要哭出来样子。红绫却也是心中发狠,便要强见夫人。
她不肯理财绿荷,便要去见萧玉,绿荷眼中顿也是狠光一闪,忽的一扬掌,便一耳光扫去。绿荷原在府中也不曾少教训那些个小丫头,如今这一掌分量亦是不清,竟自打得红绫面颊红肿。
红绫顿时怔住,她们这些有品级的丫鬟,也是极少再动手动脚。又如何能想得到,绿荷竟然动了手,伤了人。她只觉委屈,想要哭出来又恐显得怯弱。而马车里,萧玉也真不见一点动静,仿佛死了。
姚雁儿握住车帘子的手亦是紧了紧,以她聪慧,略略想一想,顿也明白其中干系。自己这个娘是精明的,只也精明得太过了些。如今自个儿稍稍有些不是,她便琢磨着,如何与自己脱了干系才是。料来萧玉知晓那蜀客之事,也不乐意见她,连她身边丫鬟也是不肯见。
绿荷虽然无礼,一个丫鬟哪里那么大胆子?萧玉不就是瞧中她身上那股子尖酸泼辣劲儿,干脆让绿荷在外边顶着挡着。仿佛昨天晚上,萧玉拉着自己手掌,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个母女情分,便只是自己发梦的干系。
容世兰只瞧在眼里,面上也是透出了几分不屑。她素来瞧不上这些妇人的手腕瓜葛的,而那纳兰音,便是这等烂泥地里出来的人物。一时间,那讽刺话语也是到了容世兰嘴边,只是瞧着苏尘她也是住口闭嘴。
公子那般神仙一般的人物,与他说这些琐碎的事,反而是污了公子儿。
且容世兰又见姚雁儿叫停了马车,下了去,她只觉得无趣,只放下了帘子。
苏尘这时候却也是轻轻抬了头,却只来得及瞧见一道窈窕婀娜的背影。
那妇人,家里之事竟也如此不堪,却与她纤秀如月的背影截然不同。
绿荷眼见姚雁儿,面色却也是添了几分惶恐。她虽是尖酸泼辣的,不然也不会让萧玉委以重任。只她毕竟只是丫鬟一名,自也不敢对姚雁儿无礼。
红绫一见姚雁儿,顿也忘记了面上疼痛,亦是生生添了几分喜意:“夫人,你,你无事——”
粉黛也似跟了有了主心骨似的,一时情切:“夫人是怎么脱了身子?”
姚雁儿容色温润柔和,也不似受了欺辱的样子,只手腕之上却也裹了药布。
红绫暗暗觉得不好,只扯粉黛一下。粉黛心里顿时明白,亦是恼恨自己糊涂。此事若是张扬只字片语,夫人名声还要不要?
“亏得遇到尘少,故此,幸喜无事。”姚雁儿也不以为意,只如此轻轻一句便解释过去。料来以秦渊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肯将这些个事说出口的。只秦渊性子越倨傲,料想那份怨恨也是更深了些了。
粉黛听了却也是禁不住就吃了一惊,只也没想到传闻中的苏尘竟然是会送自家夫人回来。粉黛亦是早就忘记了委屈,只瞪大了眼睛,瞧着那辆马车。苏公子,那可是如仙人一般的人物。别说她们那些个小姐,便是她们这些丫鬟也是仰慕得劲。
绿荷也是如此这般,面颊生出了几丝红晕,竟似将周边之事尽数都忘了,目光只痴痴瞧着那车帘子。
姚雁儿早就知道苏尘名声极盛,只是却也没想到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不过是个名字罢了,竟也让在场几个丫鬟都是眉宇含春。
一名丫鬟下来,极恭顺说道:“夫人手上受伤,公子命我送上伤药,还盼夫人莫要客气。”
姚雁儿谢过了,让红绫收下来。红绫见这瓶子触手温润,却是那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雕成,也是做得极不错的。料来,这盒子里的药膏应也是极不错的。姚雁儿又谢了一番,苏尘马车方才离去。
绿荷回过神来亦是有些惶恐之态,转念一想,小姐素来纯孝,自然也是不会忤逆夫人之意。一念至此,绿荷又坦然许多。这嫁出去的女儿,难道还能教训母亲院子里的人?便也没有这种道理的。
绿荷面皮涨红,却也是讪讪然:“奴婢见过大姑娘。”
姚雁儿目光朝绿荷扫了扫,却竟也没有多少在意,只摘了自己腕上的金丝芙蓉花镯子丢下去。
“绿荷,替我将镯子捡起来。”
这般明着为难,也是让绿荷顿时面颊通红,很有些不自在。姚雁儿一贯是纯孝,萧玉跟前也是十分乖巧,连带着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极为得脸。从前纳兰音为了笼络,可也送了她们些个好东西。只是如今,绿荷却没有想到,姚雁儿居然当众让她没脸。刚才她也是打了红绫一巴掌,如今这丫头在在一边站着,这小蹄子也不是个好的,定然是乐得在一边看个热闹。
只姚雁儿毕竟是主子,她只是奴婢。绿荷面颊绯红,却也是不得已,低了身子去捡那镯子。一只纤足却是伸出,将绿荷手掌轻轻踩住。
绿荷一抬头,便恰好瞧着姚雁儿微微含笑的样子,心中更是禁不住扑扑一跳。
“大小姐,婢子,婢子方才只是一时情急。”
绿荷不好抽回手,心里却满是懊恼。自己是夫人身边跟前侍候的,自然也是不同。她打一个小婢,打了就打了,实在也不算什么。只是不该让大小姐给看见了。
自己拂了她颜面,自然也要发作一番。只是自家小姐性子,绿荷也是清楚。虽然身份尊贵,因为打小养在外边的,心气儿却又短。大约,也不敢如何。自家小姐原本也是个纯孝的,自也不会太扫了夫人颜面。绿荷正自这般想着,却见姚雁儿扬起手掌,清脆打了一记。绿荷顿时呆住了,原本扮可怜的样子亦是顿时就僵住了。
粉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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