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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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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雁儿细声细气的说道:“既然如此,从前既不当做那么一回事,怎如今倒似十分惶恐?”
娇蕊自是后悔,也是吃吃说道:“如今弄出这么些个事儿,又死了两个妾,我自是觉得,觉得有些不妥处。”
从前夫人名声是极为贤惠的,便是被人酸那么几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如今,仔细想想,倒好似被人算计好了的。
姚雁儿轻轻的说道:“若身边人不得力,便是办不好事情,我也并不会十分见怪。若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那也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这一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一次,我心里觉得那也不必留了。”
娇蕊越发生出几分惶恐,随即姚雁儿就让红绫将娇蕊给扶起来。
粉黛容色轻轻动动,不由得凑向前去说道:“夫人也不必太烦恼,那个方氏,也是卖身契就捏在夫人手里的。别说是她自己跌下去水里,便是当真是夫人容不得她,老夫人也没好话说,至多也就添些不好听的言语。只要侯爷心里相信你,愿意觉得你是无辜的,谁也动不得夫人。”
要说从前,粉黛心里也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只如今就瞧着李竟对姚雁儿的百般爱护,粉黛心里倒是隐隐有了些心得,别有一番想头了。
姚雁儿轻轻的靠在了美人榻上,她面颊十分的雪白,肌肤跟细瓷也似。粉黛今个儿给她额头点了那么一枚梅花妆,越发瞧着漂亮了。
其实不必粉黛提点,姚雁儿心里就是明白的。
便是添了些不好听的话算什么?便是死了两个妾,又算什么?自个儿乃是正室夫人,身份又是极为尊贵的。那些个妾便如何闹,与自己也是不同,分明有生杀夺予之权。只是说出去,有些不好听罢了。
只是虽不好听,也就有些个不痛快罢了,总是伤不了筋骨。
可是这暗中被人鼓捣,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咬那么一口,总是会让人极不舒服的。
似被人就这般暗中盯住了一般,却全然捉摸不透那人内心之中盘算。
姚雁儿唇瓣儿轻轻一抿,一双幽暗的眸子之中忽的透出了一股锋锐之色。
红绫揉着帕子,面上亦是添了些个担切之色:“明儿夫人便随皇后上香,只恐别人却去皇后跟前添那么两句话,却也是不好听。”
姚雁儿眼波流转,又想起了那串蜜蜡红香珠子,如今那物却也是好好的封在匣子里的。那物件儿,可也不能拿出来。只是对着苏后,姚雁儿心里亦是隐隐有些个警惕的,并不肯十分信任。
苏尘那如月似的身影亦是在姚雁儿跟前浮起且若隐若现。
那般出挑的人物,清丽之极也是不沾丝毫的尘埃。这天边的明月,又岂是容凡俗之人沾染的?
次日姚雁儿就起了个大早,几个丫鬟亦是服侍姚雁儿梳洗穿戴。原本上次李竟弄了些个蜀锦,弄的衣衫还没有穿过。只如今,姚雁儿只挑些素净的衣服来穿,毕竟那秋猎之会上夭折了不少贵女,若是穿得过于妖娆,总是会显得扎眼了些。
姚雁儿挑了件石青色袖子宽大的秋衫,配上一条如意结雪花腰带,随意让粉黛梳了个侧髻,挑了一枚梅花钗。
她手指轻轻的拨动那位凤凰钗,此物似乎也不能再佩戴了。杀了赵宛,总是不能轻易罢休的,总是会有些个聪明的人来查的。
粉黛挑了一双羊脂玉色的镯子给姚雁儿戴了,只觉得这些日子,姚雁儿那些个补汤似乎也没白喝,如今肌肤果真莹润了些。
及姚雁儿戴了面纱,从侧边小门出府,准备上马车。姚雁儿一抬头,却瞧见文姨娘打扮得整齐,一旁的水云怀里抱着巧姐儿。
文姨娘原本也是爱素净的,今日也是添了一件石青色的衣衫,竟然与姚雁儿撞了衣衫。
初见姚雁儿时候,文姨娘亦是微微一怔。
姚雁儿容貌本来就是极好的,故此同样是这般同色的衣衫,那也是姚雁儿穿得更加出挑些。故此这一刻,文姨娘容色微微一动,眼波流转竟也好似添了些别个。
只那丝锋锐掠过了文姨娘的眸子,很快却也是平静无波。文姨娘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温润柔和的样儿。
“妾身见过夫人。”文姨娘垂下头,眉宇敛息,十分温柔样儿。
她福了福,行了礼,方才起身。
姚雁儿这才细细打量这位文姨娘,只见她容貌清秀,虽然并不算十分姿容,可是却也是温婉妥帖。这样子女子,也许不会十分盛宠,可是也似乎让男人离不得这般细水长流无微不至的温柔。一想到李竟第一个女子就是眼前的文姨娘,姚雁儿心里忽的生出了几分异样之情。
姚雁儿随即就收敛了自个儿心思,便是文姨娘和李竟有细水长流的情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文姨娘温婉笑了笑,忽的抬起头,一双眸子之中流转细细晶莹,一伸手就搂住了一旁巧姐儿:“夫人见笑了,巧姐儿素来在我跟前养着,一贯也不知道什么礼数。妾身陪着去照料,也免得巧姐儿无礼,会冲撞了夫人。”
文姨娘一双手手指是极为纤长的,她做得一手好刺绣,在府里原本也是十分有名。那纤细的手指儿,柔柔的,长长的,做起刺绣料想也是极为赏心悦目。那文姨娘一双手儿上,手指上套着那么一枚石青色的蝴蝶戒指,虽然瞧着也许并不十分名贵,可是也是极为精巧的。
文姨娘看似无意,可是姚雁儿也许觉得自己有些敏锐了,就觉得文姨娘这般举止之中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炫耀之意了。
虽然文姨娘位份是极为卑怯的,她身上却无丝毫怯弱懦弱之态,亦是秀润可人。
姚雁儿再瞧瞧一边的巧姐儿,对方肌肤雪白,粉扑扑的脸颊之上,可谓白里透红。且如今巧姐儿落在水云怀里,显得十分的乖巧,只轻轻的咬着自己手指头,眼睛细细眯着,笑得十分开心。
这个女娃儿,可谓是养得极好的。
可见文姨娘也是费了许多心思,方才将女儿养得这般的乖顺听话。
这孩子,还真是可爱的。姚雁儿眼睛里透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喜爱之意,心忖李竟一定是会喜爱这个孩子的。就像是自个儿一样,无论心里多冷漠,可是就喜欢干净纯洁美好的东西。
故此文姨娘炫耀巧姐儿,似乎也是应该的。
这让姚雁儿想起了很多事情,想到了自己肚子里曾经也有过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温文轩那个妾就作怪,惹得自己肚子里那个孩子就没了。而温文轩还护着那个妾,并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之后那妾被抽了一顿鞭子,顿时便死了。而温文轩当时也是大怒,只骂自己是毒妇。她记得那份痛楚,孩子从自己身体里出来,那份痛楚似乎是要将身子生生撕裂了一般。
再然后,就是自己发现温文轩那些个肮脏事儿。
文姨娘柔柔的说道:“巧姐儿虽是侯爷头一个,可是是个女娃儿,且又是庶出。以后夫人有个儿女,自然是比巧姐儿尊贵许多。”
那话语里面,有那么些个露骨的味道。
红绫娇蕊两个面上也是添了些个忿怒色,文姨娘这般说话,定然也是故意的。
夫人从前怀了一次,却也是没有存住,再也没有孩子了。文姨娘说些个这些话,不就是在夫人心口上添刀子?
随即文姨娘眼波流转,面颊更是添了几分浅浅的得色:“如今侯爷让妾身随巧姐儿一道,只是照顾巧姐儿的——”
文姨娘说到了此处,眼珠子轻轻往上一抬,果然就瞧见姚雁儿里眼睛里透出了那么一丝惊讶之色。
就是这么一丝浅浅的惊讶,顿时让文姨娘心里好似吃了一口甜水一样,舒服得紧。
文姨娘语调之中也是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惊讶:“怎么夫人竟然不知道。侯爷,原本居然没有提起提起?”
以姚雁儿心性,心里亦是添了些个不舒服。她柔柔的说道:“既然侯爷这般说了,便一道就是。”
娇蕊心里亦是好生不痛快,心忖文姨娘区区一个妾,又算什么,有什么资格便随夫人一道?
皇后娘娘亦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文姨娘怎么就配一道去了?指不定,侯爷原本就不曾许了文姨娘,只是文姨娘自个儿面上贴金就送上来。
娇蕊张嘴要说什么,红绫却也是暗中扯扯她一副袖子。
若是别个,比如那兰姨娘方姨娘,张口说些个蠢话也是有的。只是文姨娘素来就是小心谨慎,自然也不会说谎。只是文姨娘竟然也是这般沉得住气,许是侯爷轻轻的应了她一句,她却不曾招摇,如今却在夫人跟前那般说,分明也是故意的。
姚雁儿上了马车,文姨娘神色又是恢复了温温柔柔的样儿,只上了后头那些个小马车,并不招惹事情的样儿。
娇蕊也是个暴烈的脾气,心里也是不痛快,尖尖酸酸的说道:“也不瞧她那样儿,十分轻狂,不过是生了个女儿,还不是小子呢,可还是个庶出。”
姚雁儿手里捏着柄团扇,就敲了娇蕊脑袋一记:“人家自个儿可早就这般说了。”
那巧姐儿确实也是出落得十分的可爱,养得也好,也难怪文姨娘十分自得,十分喜爱这个女儿。
“这次随了一道,多半也能听些个闲言碎语,只忍着些吧。”
姚雁儿眼波流转,如此说道。
娇蕊也是应了,面颊也是微微一红。
苏后出了宫,侯府的马车随了銮驾,姚雁儿轻轻的舒展了身子,亦是让自己能坐得舒适些个。
只是如姚雁儿这般拘谨的,毕竟还是少的。便有些个贵女,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坐着马儿,一路策马前行,笑声有如银铃。
姚雁儿轻轻的撩开了马车车帘子,内心深处忽的有些羡慕。
如今她身子自然是娇弱金贵的,可是自个儿,还是羡慕着从前那个自己。能十指拨动算盘,掌控整家的生计,而不是困于这闺阁之中。李竟再宠,似乎也还是差了些什么似的。
只这时候,便有些娇贵的女儿,似乎有意,又似乎无意,就凑到了马车跟前,说些个话儿。
“我原本只听说,哪家的夫人原本是尊贵贤惠的,虽然连个儿子女儿也没一个,可也大度,便还主动纳妾。只如今听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情。”
“也是,那些个悍妇,自然是有的,只是人家原本就泼辣在明面上。总不似有些人,瞧着虽然贤惠大方,实则容不得人。”
“这妾虽然只是个玩意儿,下这般狠手,还是不常见的。亦只有那治家不慈,且家风松懈家里,方才会闹出这样子事情。”
“你只有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主母,方才整日和小妾计较,平白就失了身份。家里管束得好,那些个妾便是会主动来讨好的,哪里能会如此?”
这些个话,句句都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句句都是诛心的言语,含沙射影,十分刻毒。
姚雁儿心忖那些个谣言,果真是传得满城风雨了。倒也亏得人家,居然有这般的闲情逸致,竟然特意跑过来,说和自己来听。可真是难得可贵了!
红绫听了心里也气,可是人家连名字都不曾说出口,又有什么了不得?
“这些个姑娘,真是可恶的,便说这些个话出来。”娇蕊也是不平。
“人家说什么,若听了却也是听进去了,自己便心里发闷,若是不动气,那也不过是清风过耳。”姚雁儿也是不由得缓缓说道。
文姨娘坐在马车里面,手里抱着巧姐儿,时不时摸摸巧姐儿的脸颊,亦是显得爱怜之极了。
这孩子,瞧着就是玉雪可爱,却一贯都是乖顺听话,只轻轻一逗,就会咯咯的笑。这孩子,还真是逗人怜爱。最要紧的是,侯爷喜爱这个女儿,那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文姨娘从自己袖笼子里掏出了小包儿,一打开,里面就有些蜜饯儿果子,还有些糕饼。
巧姐儿如今会断断续续说些个话,只是说不利索。她平日里就最爱吃这些个甜食,如今文姨娘弄来了,巧姐儿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随即文姨娘眼波流转,竟似有些得意。
尤其是,自个儿听着那些个话。
这可当真有趣,只是那些个好玩的还在后头。只做一个妾,她是不会甘愿的,其实侯府夫人的尊荣,她并不喜爱,可是李竟她是必定要争的,且定然不会乐意与别的人分享。
文姨娘一伸手,就将巧姐儿搂入自个儿怀中。
“巧姐儿,娘的心愿,只盼你能成全了。”
她嘴里说着那些个话儿,眼波流转,忽的又添了些个怜爱之意。
另一旁马车里,姚雁儿容色虽然淡然,只是几个丫鬟面上却也是添了些个不平之意。
红绫反而不敢露出什么怨怒之色,只生怕反而触动了姚雁儿的心思,让姚雁儿心里不痛快。
姚雁儿正想要说什么,只这时,那马车竟然亦是一路颠簸,马儿也是不知道受了刺激,竟然也是跑得飞快。
姚雁儿死死的抓起马车车壁,心里心念流转。一时也盘算可是有人算计?
只是姚雁儿一时被颠簸,心里也想不出个什么。
姚雁儿身子原本就极为娇弱,如今被这一番折腾,只觉得骨头也好似酥软了一般。只是如今随行的贵女个个不喜自己,又有谁会出手相助?
只就在这个时候,姚雁儿似也听到外头传出些个呵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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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姨娘认清身份
外头传来了一声清啸,马车又晃荡几下。
只这般极为剧烈的摇晃几下,那马车方才停下来,姚雁儿方才松了口气,
“夫人无事吧?”外头一道嗓音响起,微微有些低沉,竟是女子声音。
随即姚雁儿撩开了车帘子,只瞧着外头那道身影。
那身影是极为婀娜的,体态儿透出一股姣好,背影是极挺的。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蜜色的肌肤,黑漆漆的眼珠子,身段是极挺拔的,唇瓣轻轻抿着,透出了一股青涩味道。
只瞧她拉马姿势,就能瞧出她马术是极好的。
如今少女手指间还捏着一枚奇怪的乐器,大约就是她吹动了此物,安抚了姚雁儿的马。
这个年纪的少女,无不是意气风发,只眼前这女子,周身却是也透出了一股沉润气儿。
她身着胡服,窈窕修长的身段儿极好久展露出来。这样子的女子,既有女子秀丽,又有男子的英气,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瞧着人时候,让人仿佛吃了最好吃的水蜜桃似的,仿佛心尖儿沾染上了蜜糖。
红绫一见,微微有些吃惊,忽的扭过脸去,脸颊微微一红。
那女子见姚雁儿打开了帘子,亦是微微吃惊。
她是初回京城的,亦是听家里姑嫂姐妹说些个闲话,自也是听说了姚雁儿。
当然这胡服少女亦是知晓,姚雁儿的名声并不好,外头如今传成毒妇。只如今见姚雁儿打开车帘,她心里亦是吃了一惊。
那是个极美的妇人,容貌虽然苍白些,只那眼角眉梢间,竟也泛起些个艳丽光彩。
她一手扶着帘子,袖子轻轻的滑开,露出了一截手臂,却也是极光润的。
少女心里是有些奇怪的,眼前的妇人那头发有些乱了,衣衫也有些绫罗,只是那双眸子里却是透出懒洋洋的光彩,瞧着似让人吞了口温水也似,竟无一丝一毫的惶恐。
若是寻常的女子,便是再厉害的,受了这般惊吓,那还不吓坏了。
只这妇人,竟然没有丝毫惶恐。仿佛方才,她的马车却并不曾受惊一般。
姚雁儿亦是轻轻欠身,柔柔的说道:“多些姑娘救了我。”
她妙目流转,落在了那胡服少女身上,对方神色竟也是有那么几分羞涩腼腆,只轻轻扭过头去,只说道:“也是不必,这也不算什么。”
姚雁儿也瞧得出,眼前少女许是极少与人打交道的,故此也不惯与那些个不熟的人说话。
云辞却凑上来,只瞧了姚雁儿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那胡服少女展颜一笑,似便没那般拘束。
“原本是哥哥唤我来的。”
原来她竟然是云辞的妹子,料来也是云家之人,将门虎女,身手自然是极为不错的。
“原是云家姑娘?”
姚雁儿浅浅一笑,她有时候笑只是敷衍,可是如今这笑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如今这一笑,却也好似百花绽放,十分明媚,令人眼前一亮。
“这位是,我妹子丽敏,方才来京里来,亦是少见什么生人。故此,便也是怕羞的。只若不是竟哥托我照顾,我也不必如此嘱咐,那你也不必承什么情。”
姚雁儿懒洋洋的,是轻轻靠着。
知晓云辞并不喜爱自己,故此这般态度也并不稀奇。
丽敏果真是羞涩的,只轻轻一点头,并无多余言语。
只她心里,也似禁不住有些淡淡的疑惑处,眼前见到的这个妇人,似乎也不像传闻里那般不好听的。
姚雁儿放下了车帘子,云辞领着丽敏便走了。
云辞嘴里也是嘱咐:“你初到京城,什么都是不懂的。只那纳兰音,你实也不该亲近,她便是个极不好的人。”
丽敏轻轻嗯了一声,她一贯是听话的,特别是自己那个小哥哥,他说的话,丽敏是句句都听的。只她心中,也似仍然还有一丝疑惑,只觉得姚雁儿也许并不是这样子的人。只是虽然有那么些个疑惑,于姚雁儿而言,也并不算十分要紧的。
毕竟,也不过是个并不相熟的人。
她垂下头,轻轻捏着自己腰间那块半月型的玉佩。那玉佩莹润剔透,亦是十分珍贵的样儿。
于丽敏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个杨郎。
丽敏痴痴的想着,眼里亦是流转一丝淡淡的水色光芒,如痴如醉。
马车亦是再次开始行走,红绫亦是松了口气,不由得说道:“亏得那云家小娘子救了咱们。”
粉黛却是想到了别的,心下亦是有些个狐疑。
“原本似乎也没有听过,云家有个六小姐,只说如今又才来京城,莫不是云将军外头养了个?”
那丽敏身上,透出了一股子不知世事的青涩,似乎也是说得过去了。
姚雁儿轻轻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她总是出手相救。”
粉黛亦是有些个尴尬,顿时也停了声,也就不多说了。
姚雁儿眼波流转,却想起了方才自己瞧见的丽敏腰间缠住的那物。
也就是那块月牙形的玉佩。那物就是那枚月牙形的玉佩,虽然瞧着是珍贵的,只是那些个不懂的,也不过以为是一件稍微名贵的东西。
只是自个儿从前经营商事,原本也听得多些。若说蜀中以及西北一带,天机阁势力大盛,江南一带则以范家经商手腕最佳。
丽敏身上那物,自己亦曾在范家家主范鹤身上瞧见。那时候自己长袖善舞,巧笑倩兮,送酒推杯的时候,只听到范鹤似乎提了一句,那块玉佩只给家主传人。
若自己记忆无错,那么丽敏的身份亦是断然不会是区区一个无名无分的庶女那般简单。
许是因为救命之恩,又许是因为丽敏腰间那枚玉佩,故而姚雁儿也是添了几分浅浅留意的。丽敏虽是初入京的,只与那些个女眷相处得并不差,许是因为她身子上有着那么一股淡淡的英朗气儿。
姚雁儿方才了车帘子,亦是继续养神。
及到了寺中,诸位女眷亦是纷纷下了马车。
苏后亦是下了车鸾,眼波流转,不由得落在了姚雁儿身上。今日姚雁儿打扮倒也是极为素净的,挑不出什么错。苏后亦是留意,自己赐的那串儿名贵的蜜蜡红香珠子串儿,姚雁儿却并没有贴肉戴着。
要是别个,亦只恐怕早就将那物给戴上了。早借着这串珠儿,炫耀自己得了恩宠,唯独姚雁儿竟然是这般情态。到底是无欲无求,还是别个什么,那可更是说不上。想到了此处,苏后禁不住轻轻的扬起眉头,眼睛里亦是禁不住透出些个若有所思的情态。
原本她心中亦是只以为,姚雁儿不过是颗灰尘似的,轻轻一吹,那也就是了。只是如今,这女子似乎又透出些个不同了。
丽敏亦是下了马儿,她身着胡服,一路都是骑马而来的,也并没有戴什么面纱。
她倒是不显得招摇,只这般做派,倒好似自自然然的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文姨娘也恰好就下了马车。
她原本也是一辆小小马车,就这般一路跟上来的。这般样子,可是丝毫也透不出一点儿张扬味道,别人也只会觉得这个妾低眉顺目,十分听话。
文姨娘如今那脑袋,亦是轻轻低着,容色十分柔顺。便联想到京中那些个传言,亦是难免有人投了些同情目光给文姨娘。
这其中,甚至也不乏那些个出身尊贵的贵女。在她们瞧来,文姨娘虽然是个妾,可是也并不是那等狐媚子的样子。如此瞧来,倒也是个知道进退的。
而丽敏下马车时候,也就这般恰巧就撞见文姨娘了。
文姨娘眼波流转,亦是透出了几分亲呢情态:“是云六姑娘?妾身还要多谢你救了我家夫人。”
在她想来,丽敏既是庶出,生母又没什么名分,自己这般示好,对方应也是该接受的。
毕竟,身份卑贱的人,那就是应该相互联手不是?
岂知丽敏却也是面上透出了几分无措,只是轻轻点点头,就牵着马儿走了。
若是宽宏的,也只当丽敏是个害羞的,所以方才是这般情态。只文姨娘却也是并不这么寻思,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儿,心里却也是涌过了一丝屈辱。
狂什么,也不过是个庶出的,生母连个妾也不是,可谓无名无分。
不过是瞧自己是个妾,所以就不屑搭理自己。等自己翻身了,成为堂堂的侯府夫人,又有了儿子在身边,这巴结服侍的,可也是不知道多少。
文姨娘心里压抑久了,想法却也是越发轻狂,只是唇瓣却也是生生透出了一丝柔和苦涩的笑容。这些年来,文姨娘也是习惯的,无论心口如何的苦闷,亦是能做到面上柔柔的。
几个妇人却也是围了过来,显然是对文姨娘十分好奇的,不由得扯住了文姨娘,就问起一些侯府之事。这字字句句,无非也是含沙射影。
文姨娘瞧着其中一位,一身娇红的衣衫,下撒绿色的裙儿,瞧着虽然十分娇艳,配色却也是十分艳俗。这等红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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