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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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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就是被张华那张锦绣皮囊给蛊惑了,所以方才不曾瞧见那底下的真实。
月娘轻轻拍手,亦是笑道:“而那王家姑娘,却是个火爆脾气,且如今已经毁容了,必定也是不能忍。”
弯弯却是若有所思,禁不住轻轻说道:“可是正因为王果儿是被毁了容,就算张华再花,必定还是会忍了这口气。最多,就闹闹张华那些个外宅。”
姚雁儿眼里也多了些个赞赏,弯弯果然很仔细,她也并非脑子不够使,只是从前未免太单纯些了。
“月娘,你在京中,似乎也是有些人脉的。”姚雁儿眼波流转,亦是落在了月娘身上。
月娘亦是爽快:“谈不上有什么人脉,只是多认得几个人罢了。”
“若是用钱,总能买得几个破皮无赖,白日逞凶,对那官家女眷下手的——”
姚雁儿轻轻说道,目光流转,顿时亦是落在了月娘面上。而月娘心下顿时惊了惊,这谋算什么,也还罢了,若是用武的,可并不如何妥帖。
“自然,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贼匪在京里这地儿会不长眼对官家女眷动手。故此王家姑娘若侥幸脱了身,你猜她心里会疑惑谁?”
月娘恍然大悟,等那王果儿闹了张华外宅,转头就遇到了这么一桩事,心里头难免会多想些个。张家手段,王家的人也未必不知道,比如对姚家,图了人家银子,还将人家好好的闺女儿折磨死了。
虽月娘不算心肠柔软的人,可只瞧张家这般手段,她心里也是瞧不上的。
这张家王家,可都不是什么好鸟,只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才是最好不过。
“夫人放心,这样子的人,妾身还是能寻来几个。”
且也不是真对人家官家贵女下手,只是吓一吓。
若不是这两家都是心机重的,那还不好上钩。
那王果儿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且面容毁了,心下更是不平。她得了张华外头养了两个外宅,面上不说,转头却让个花样巧语的拐子拐了这两个外宅,也不知道卖到哪里去。张华这两个外宅也不是什么良家子,便是告了官府,官府也并不如何尽心,更何况张华还不敢将这件事儿声张出去。
张华得了消息,心中气恼,顿时也将自己手里的杯子摔个粉碎。那王果儿,当自己是傻的,以为自己便是什么也不知的?可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珠子,怎么就瞧上了这个毒妇?一想到王果儿毁容了后极难看的模样,张华心里越发恶心。
杜鹃却也在一旁软语安慰,又掏出了帕子擦擦脸孔,只说担心自个儿也被那王果儿处置了。
“她敢?信不信,我便不娶她了。只那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谁能忍?”张华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神里亦是透出了些个阴森。

☆、一百一十八 染上赌瘾

“那张华,他当我是傻的,当我就跟姚弯弯那蠢物一般,送去那么多金银,却也是落得死了的下场。他便嘴里说得好听,说什么不离不弃,只哄人罢了。我受了伤,只来瞧了我一次,也不肯多瞧了。好个张郎,外头养了女人,还这般好名声,我就将外头那些个贱婢处置了又如何?我瞧他能将我如何了。他若是敢负了我,瞧我不将她如何了。我也不是那等商女好打发的。”
王果儿面上添了恼恨之意,说话儿更是尖酸。
她死死的扯着帕子,眼里好似要喷火了也似,越发显得骇人。
轿子外头丫鬟却也是不敢答话,原本小姐脾气也都不好,自从她面容毁了,脾气越发显得古怪暴戾,让她们这些个丫鬟心里也畏惧。
王果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只这时候,那轿子微微一晃,外头便闹腾开了。
“哪里来的官家小娘,似乎也有些金银。”
王果儿身边亦是不曾添几个侍卫,毕竟也是在京里,又有几个登徒子胆敢如此无礼大胆?
她虽然凶狠,此刻倒有些惶恐,轿儿晃动下,随即竟然落地上。那车帘子也被扯开,只听到外头泼皮哄笑:“好个丑脸的小娘,瞧来倒是个官宦人家,不如捉了去,倒能换几个银钱。”
一旁丫鬟却也是吓住了,若任由小姐被掳走了去,她们可如何是好?
“我家小姐是王御史家的闺女儿,你们胆敢动手,岂不招祸?”
“呸,不过是个丑女,装什么?”
那泼皮嘿嘿一笑,就将王果儿扯了出来,蹭得王果儿皮肤生疼。
王果儿一时也是吓着了,不由得尖叫一声,伸手就一抓。她原本就是个泼辣性子,此刻手一抓,更是在人家手臂上抓了几道血痕。那泼皮也似怒了,一伸手就甩了王果儿一耳光。
泼皮顿时面露凶光,竟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剔骨尖刀,明晃晃的的,就朝着王果儿胸口刺去!
王果儿大声的尖叫,实在亦是吓坏了。
平日里,她再凶狠,如何曾招惹这般阵仗?
眼见那刀便是要刺入胸口了,巷子外头却也是有了动静,亦是传来呵斥:“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胆敢在京中耍横?”
那几个泼皮顿时也是呆了,相互使了个眼神,顿时亦是逃之夭夭。
瞧着这几个泼皮亦是被吓走了,王果儿身子方才一软,眼泪更是一颗颗的垂落下来。
她耳边,却也是听到了一道隐隐有些个讽刺的嗓音:“怎么果儿妹妹,却也是这般狼狈?”
姚雁儿撩开了帘子,乌鸦鸦的头发下,一张出奇美貌可人的面容,目光却是说不出的柔润。
王果儿只觉得狼狈,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就让姚雁儿这个女人瞧见了,自己情态竟也还这般狼狈。
只随即,王果儿容色却隐隐有些个冷漠深邃,若有所思。
这京里面,哪里又会随随便便就闹出些个这个?她隐隐打了个激灵。
那张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想到这儿,王果儿已经将姚雁儿对她羞辱放在了脑后了。
次日,那张华外头寻了粉头的事情便张扬出来,亦有御史上了折子,只说张侍郎教子不当。
动了些个嘴皮官司,自然亦是将张华弄得满头包。
更重要则是,王家毅然决然的断了亲事。
王家女儿如今据说是个丑女,这越发衬得张华那事儿必定是真的。不然,王家还这般不肯让女儿嫁出去?自然是因为那张华,所谓的深情必定亦是假的。
王家和张家的梁子,大约也是已经接下来。
更重要的则是,伴随这样子的八卦,京里又提起姚二家那事儿。
大约是因为之前那个流传深远的痴情故事,让张华一举一动无不受人关注。
原本因云玛儿姑娘的曲子,这个故事风靡了整个京城。才子佳人,曲折离奇,更要紧的这可是真人真事,自然亦是颇受欢迎。如今曾经听了这个故事的听客,个个都觉得自个儿被愚弄,热情滔天。
据闻,张郎接近那姚家女,是因为图人家财帛,是因为户部那一桩贪墨案子。张家拿了人家银子摸平了账面,又嫌弃人家是个商女,干脆就害的人家家破人亡。
原本弄出这个贪墨案,最多不过是官场中人关心这个。
可如今,整个京城的老百姓开始关注这贪墨案,并且编造出许多版本,这无疑就因为之前姚雁儿那狗血爱情故事的功劳。
昌平侯府里面,姚雁儿禁不住嗤笑,眉宇间亦是浮起些个冷凛之态。
借势是她用的手段,这整个京城的八卦热情,更是为她所用。
张华,还当真以为情圣的好名儿是这样子好当的?
姚雁儿却也是轻轻品了颗腌制好的酸梅子,舌尖细细品着那股子酸甜的味儿。
月娘已然悄悄到了姚雁儿跟前,神色却也有些古怪。
“那吴掌柜,可是愿意了?”姚雁儿轻轻说道。
“夫人原本是打算,如对那王果儿一样,收买些个泼皮,假意刺杀。吴掌柜既觉得张家动了杀机,再许了好处,必定愿意作证。”月娘说道。
那吴掌柜,原本是自个儿手下,第一等狼心狗肺的人。只不过姚雁儿用了些个手段,将这狼心狗肺的人也压制得死死的。可惜二叔用了他,这厮却被张家收买,忽悠姚二家买了些次的药材送入军中。
姚雁儿轻轻点点头:“可是这吴掌柜不肯?”
月娘容色越发的古怪了:“却也不是不肯,咱们人恰巧救了吴掌柜,只因为张家当真命人杀了他。”
姚雁儿失笑,张家果真是个狠的。
既然如此,吴掌柜乐意作证了,料来许多事情自然也就不一般。
张家,那是自己作死。
接下来御史台却仍然如疯狗一样咬着,折子递得跟雪花片儿似的。
原本并无证据时候,也已经有零零碎碎的折子,更不必说如今还有了些个真凭实据。
王家的心思,众人也是能瞧明白的。既已经彻底得罪张家,那亦是要将张家彻底踩在脚下,方才能心下舒畅。不然,已经得罪了,若张家东山再起,哪里还不狠狠咬那般一口?
这官场上,面子上和和气气的,可一旦当真撕破脸,可亦是要不死不休方才是好的。
只张侍郎手下原本亦是不如何干净,且如今京中百姓无不议论这些个事儿,若是要查,总是能寻出些许个端倪。
也没有过几日,就传来了张侍郎自缢的消息。
消息传入宫中,德云帝亦是冷笑不已。
“这张云昭账面上,也并不是姚家弄出的那些个银子能抹平的。如此自缢死了,是他自己要死,还是有人逼着,不得不死了?却也是有趣。”
苏后点燃了苏合香,艳丽的衣角拖曳,容色却也是柔和的。
“说到底,始终也还不是银子那档子事。陛下自从登基,何时不以那柔顺姿态待人?偏巧却也是有些个人,心里好算计,竟然生出了这么些个心思。陛下处处忍让,倒是让有的人将朝中官职视如自己囊中之物。”
苏后面上,亦是添了些苦涩。这皇族与世族瞧着看似和睦,私底下勾心斗角之事总亦是少不了的。
“御史台养得熟了,也无非是有这些用处了。只靠他们,似乎也还比不得京中那一首唱情的曲子。”
德云帝眼底亦是生出些许个狐疑好奇,实在不知那首曲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有意,能巧妙利用名义,就能顺势让京中百姓尽数关注这户部的贪墨案子。这份心计手腕,当真可谓极为了得的。这种造势的方式,却也是足见心计。
“可亏得陛下有远见,让李竟拿捏蜀中之事,如今靠着蜀地,陛下也是不缺银子了,也不必瞧别人面色。”苏后也只挑了些个好听的话儿来劝解。
德云帝轻轻一笑,却也是不置可否的样儿,目光亦是轻轻的闪动,仿佛若有所思。
李竟却也是入了宫,一身暗红色的官服亦是更加透出了些个沉润气儿。
“张云昭如何死的?”德云帝轻轻的问道。
“虽然看似自缢,然而腿上有抓烂痕迹,是被别人动了手,先绞杀死了,再弄来吊上去。”
李竟如此回复。
这张侍郎,陛下原本也有许多主意,一时却也是心里并不如何确定。
可是偏巧,有人就借着张王两家之事,让这档子事儿遮掩不住。
“此事,明面上也就这样子,你细细查询吧。”德云帝斟酌了一番,如此对李竟说道。
李竟应了,离了宫,且先回去了。
他去了姚雁儿院子时候,却也恰好正逢姚雁儿在午睡。红绫要去禀告,却是被李竟阻住了。红绫一怔,随即心里亦是有了这么些个想头。侯爷心里疼爱夫人,也是不忍将夫人叫醒。
只李竟心头,却也是越发不是滋味。
他是晕了头了,明明差不多亦是知晓姚雁儿来历并不明白,可是仍然是禁不住又隐了这件事情。虽然他并不是那等忠心之极,且事事巨细无遗便禀告的臣子,可是隐下这等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甚明白。
琉璃榻上,姚雁儿正自在睡,她一身雪白的衣衫却也是宽松的。那纤巧的下颚,轻轻的垂着,粉润的脸颊亦是秀润可人,领口微微松了,露出了胸口的肌肤。姚雁儿长长的睫毛颤抖,睡得可是十分香甜。
李竟却亦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女子,听月娘说了,似乎只是为弯弯出口气。可是她可知道,她算计这些,朝堂之中竟然隐隐有些个腥风血雨?是了,这妇人定然是什么都不知晓,故此方才睡得这般香甜。
随即李竟就盯着姚雁儿的唇瓣,姚雁儿那唇儿,好似涂了蜜糖似的,透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诱人味道。因为她睡得香甜,唇齿间呼出了温软的气息。李竟眼睛一眯,亦是微微有些深邃。随即他凑了过去,亲吻上了姚雁儿的唇瓣,他吻得很轻,生怕将姚雁儿惊醒了。一旦惊醒了,对方必定又会露出那等不太乐意,微微有些躲闪的样儿。只如今,只这般吻着,李竟心里蓦然却生出些个甜丝丝的味道。
那心口,似也暖了。蓦然李竟胸口血气翻涌,他起了身,禁不住捂住了嘴唇。
这旧伤,原本以为好了,如今却也是又再次这般发作。这原本就是他的心障,就如魔障一般。
随即李竟目光凌厉,禁不住瞧了姚雁儿一眼。
他性子既不宽厚,可是也并不刻薄,若是形容,大约便是漠然。这世间配他厌恶的事情,原本也是不多的。可是越是这样子的人,若是对什么东西上了心,那就特别的执着。
是了,如今张家已经完了。虽然陛下明面上不再追究那贪墨之事,然而如今却没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倒和张家亲近。故此这个妇人,他可以护着,可是却也是绝不容别人动。
那张小郎君,如今既没有人脉,又没有名声,已经是废了。
听月娘说,姚雁儿安排的那个杜鹃,已经开始勾引张小郎君去赌。
赌这个东西,张华若得意时候,是绝对不会去碰的。就算碰一碰,那也是浅尝辄止。
然而这样子一个聪明人,前途尽毁,心里所受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偏巧这个时候,张府名声坏了,手里却也是还有些财帛的。至少,他从弯弯那里骗来的财帛,还在张华腰包里。
一开始,张华自然也能赢。他自负聪明,且又前途黯淡,能在赌场风光,更是让张华欲罢不能。
然而很快,张华就开始输钱了,并且亦是越输越多,且他自己也停不得手,只盼着能将之前输掉的尽数赢回来。
赌钱这玩意儿,一旦沾染上了,那是绝对不能停的。
据说如今,姚弯弯被骗走的那些个财物,已经悄悄的拿回来。
可是张华却也是停不得手了,据说没钱了,就还回府里闹。他娘哭得跟什么似的,却也是拦不住,只哭着叫着说自个儿命苦。
然而一旦染了赌瘾,那总是停不下来了。听说,那张夫人还受了伤,是被儿子动了粗。大约也没过多久,张府的财物必定也就会没有了。
而眼前这女子,是容不得张华性命的。李竟莫名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很了解她,知晓她的性情。一个留恋赌场,欠下巨债的男人,便是有一日,被人一刀捅死在暗巷里面,要怀疑的人似乎也是太多了,也没有人会觉得古怪的。
据说那杜鹃,早就没有跟着张小郎君了,然而张华已经泥足深陷,就算没个女子教唆,却已经是无法回头。
她手段是很漂亮的,漂亮得别人瞧不出一丝一毫她的影子。有些女子是张扬的,恨不得脸上写了我不好惹。有些女子,手段是极为狠辣的,可是偏巧柔润似水,似乎那些个事与她没一点关系。
赌坊外,张华被推推攘攘,只被推了出去了去。
他心里浮起了恼意,随即亦是一阵迷茫。昨儿折买了几件首饰,似乎得了些个钱,似乎又没有了。随即张华又不甘,今日自个儿明明还赢了些,最多时候还赢了好几千两银子。可是这些银子没有了,折卖了的首饰也是没有了。
只这时候,一辆马车停下来,停在一边的铺子前。
张华心下更是泛酸,这铺子原本是自己的,是姚家二房的东西。只如今,那铺子似乎也是换了新东家。
那马车上,下来一个妙龄女子,浑身珠翠,戴着面纱。张华心中一震,蓦然觉得那女子是有些眼熟的。一阵风吹来,吹过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她的容貌,张华面色顿时毫无血色。
“鬼,是鬼!”他心凉得彻底,这女子,那容貌瞧来,可不就是弯弯?

☆、一百一十九 娘家贺寿(二更)

张华面色亦是有些个迟疑,那女子,五官分明就是弯弯。可那女子,不是已经被毁容了,被打死了。
而王果儿和秋儿,可是口口声声的说了,说她们见到了弯弯的鬼魂。
这世间,自也是没有什么鬼魂的。
最初的惊惧过去,张华心里也是添了些个狐疑。
莫非弯弯没有死?或者她搭上了谁,算计了一番?
张华却也好似吃了口凉水一般,醍醐灌顶。
回想起来,自家所生出的那些个事,似乎原本就有人背后推波助澜的。
张华一时心中更是暗恼恨,
他原本就是个聪明的,此刻心里更是念起了种种不妥的地方。张华只想要前去,瞧得清楚些,那女子可当便是弯弯?
若是弯弯,自己定然不能放过。
这下贱商女,竟也是这般算计自己。
他面上透出了一丝阴狠之意,不顾自己方才已经摔得狼狈,只用袖儿轻轻擦了脸,向着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却也是风姿嫣然,面纱下的容貌没有张华记忆中的娇憨,反而添了一丝说不出的稳重。
张华只凑向前去,自己也是说不上,为何自个儿心尖竟也是微微发热。
只他还没有走到近前,便有几个人将他拉扯着,甚至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路拖曳着,向着巷子里头去。
一柄剔骨的尖刀,忽的就刺入了张华小腹,让张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也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随即他那身子,就已然是倒入了那污秽的巷子里面,再无什么声息。
那几个泼皮刺死了人,相互便使了个眼色,亦是便这般退了去。
那天,亦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亦是连绵下雨,只一点点的落在了张华身上。而张华仍是瞪大了眼睛,那眼里也似也些个不可置信之色。
这秋日里,似乎伴随雨水滴落,天气就多了一丝潮润寒冷气儿。
聂紫寒只支着伞,任由那水珠一点点的从伞面上垂落。
一丝丝的水珠,只这般滴落在地上水坑上,焕发出一圈圈的晕彩。
他又来到了诚王府门前,聂紫寒目光闪动,眼里亦是添了些许异彩。
门房应了门,亦是将聂紫寒迎入门中。
他好奇,眼里亦是多了几分兴趣。这位聂大人,是许久不曾来了。怎么如今,聂紫寒竟亦是又登门来访?
“聂参将又来寻世子?”门房赔笑,打开了门。
聂紫寒只一笑,笑容里却也是有了别的。
赵离见了聂紫寒,他装束随意,眼底却也是泛起了乌青,这样子瞧来亦是有几分的憔悴。
“聂兄,你许久不曾来了,我只想问,郡主之死可有眉目?”
赵离性子便是有诸般不好,唯独一样却也是好的,至少对自家妹子也是真情实意。如今京里那些个人,早就将曾经那个风头无双的郡主赵宛给忘了个干净。可唯独赵离,仍然是心心念在。
聂紫寒微微笑着,眼睛却也是透出了些个晶莹。
诚王府素来权重,不但身为皇族,且又长袖善舞,又与世族交好。然而这个世子赵离,却温驯如绵羊,素来也无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可是一旦这只乖巧的绵阳存了心结,也许会有极可怕的战斗力。
“我似乎,也有几许眉目。”聂紫寒轻轻的说道。
自己既然已经输了两次,那就绝不能输第三次了。他心高气傲,可是受不得这般折辱。这女子,再如何美貌灵巧,毒辣心狠,聪明绝伦,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但凡女子,最重要的作用,亦是无非在男人胯下承欢,柔情蜜意。
纳兰音的依仗无非有二,其一,便是她身为伯爵府嫡出长女,身份是极尊贵的。表示萧玉并不爱这个女儿,这一点却也是不会更改。再者,便是她夫君李竟,身为昌平侯却也是颇得圣眷,红得发紫。所以,他亦是会慢慢的,斩断姚雁儿那两条臂膀,让她再无依靠。
这捉人的网,似乎亦能再编制的细腻绵密些个。
赵离听完了他的那些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那些个话,我委实难以相信。”
聂紫寒听了,知道他迟疑之中,有着一股子的抗拒。因为那个女子,美貌聪慧,又怯弱可人,赵离对她是动了心了。甚至初次向自己提起时候,赵离语气里头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和。
赵离举起了茶杯,可是他手掌轻轻的颤抖,水珠撒在了几上。
聂紫寒轻轻冷笑:“那位侯夫人,瞧着可谓善良柔弱,可是实则是个手段狠辣的人,令妹的打算,只恐怕她早就了然于心。这样子的一个妇人,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仍然和郡主交好。如果你贪恋她的美色,而忘记了令妹的仇恨,那么今日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赵离容色顿时也是变了,本来清俊温和的面容亦是生出些个狰狞:“若确定谁害死了宛儿,无论是谁,我都不会饶了。”
母亲也提了,说自个儿和赵宛是同胞的龙凤胎。只他生得早了一刻,所以是哥哥。赵宛不但是他的妹妹,还是另外一个自己。赵离总觉得自己从赵宛身上瞧到了许多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狠辣,又比如张扬。死了赵宛,他仿佛觉得自己也少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难受。
聂紫寒眼底深处也是浮起了浅浅的笑意,缓缓说道:“若是世子有这样子决心,我便将自己查到证据尽数告知。”
离开了诚王府,聂紫寒仍然觉得十分有趣。赵离那样子的人,原本可以一辈子温驯无害,可是自己可以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个女人,如此狡诈,十分可恨,然而也只是一个女人。就是对一个女人,聂紫寒也不会掉以轻心。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瞧得上对方。
所以他当初得到了姚家的帮助,心里并不觉得感激,反而觉得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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