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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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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时候,姚雁儿撩开帘子,却见外头已经是雨水盈盈,那些个水珠儿,轻巧的顺着屋檐轻轻的滑落,好似挂了珠帘子一般。家里的奴仆匆匆过来,送来雨伞,只撑开了替主子遮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竟却是将姚雁儿打横抱起来。姚雁儿轻轻的啊了一声,却是不由得将自己脸颊埋在了李竟的胸口,手掌死死的抱住了李竟,又是抱得那么样子的紧。
那些雨丝调皮的飞舞,最后打落在了人身上时候,却已经化为了柔和的雨粉。姚雁儿怔怔的将脸贴在了李竟的胸口,眼睛黑漆漆的,似乎能感受到李竟身上所散发的那么一股子的男子气息。她轻轻的抿紧了唇瓣儿,眼波流转,心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可是心底似乎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温柔,仿佛饮下了甘甜的蜜糖,就这般悄悄的在心尖儿打旋。
其实李竟这样子霸道,她,她也许还是有些窃喜和喜爱的——
那股甜丝丝的感觉,就一点点儿的存在了自己心尖。
其实,面对李竟这样子的人,她一开始难道就没有一点半点的动心?有的,自然是有过的。只是她的心原本已经封了起来,便是肌肤相体贴,做了那等最亲密的事儿,竟然也还是会觉得生疏,更是会觉得不安。姚雁儿一点点的抿紧了唇瓣,心里酸酸的,甜甜的。她还有些恐惧,有些说不出的害怕。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子,就是那个在院子里默默读书,默默练武,骄傲又冷漠的少年。当年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美好,喜欢一个人,就算他并不喜爱自己,那样子感觉也是很美的。可是那样子的结果,又是那么的不堪。
回到了房里,丫鬟们瞧着这般阵仗,亦是纷纷避开了去。这侯爷要跟主母亲热,她们这些个丫鬟,自亦是要知趣儿的。李竟耐心却也是非常的好,他一点点的剥开了姚雁儿的衣衫,露出了姚雁儿那雪白的肌肤,好似荔枝剥了壳儿也似,是分外的水润鲜嫩的。女子的身子,于他而言,却也是并不恨陌生。李竟手掌按住了姚雁儿腰肢上一块柔软的地方,蓦然嘴唇就轻轻碰了碰姚雁儿的唇瓣。一片丁香小舌好似怯生生的轻轻回应了一下,这般宛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却顿时让李竟眼神火热起来了。
姚雁儿不自不觉间,双手亦是已经攀附上男子的肩膀。第一次放松自己,她只觉得说不出的不习惯,这般纵情欢愉于她而言,却是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对于温文轩,她以为夫妻之间,也不过是那般样子。可是眼前,她跟前的男子容貌俊美,身材挺拔,平时冷淡的眼睛里布满了炽热的眼神,似乎有说不出的连绵情意。只要想一想李竟对别的女子不理不睬,却对自己这样子激动,已经足以让姚雁儿有些飘飘然了。
这样子的欢喜,这样子的激动,似乎从来都是没有过的了。从前每次被李竟碰触,姚雁儿就不由得想起那日自个儿被灌了甜蜜蜜的酒,送上了聂紫寒榻上的情形。故此男子的触碰,都是会让她说不出的不喜,说不出的言语。只是如今,聂紫寒在她心目中,似乎也是成为了淡淡的影子了,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跑出来。虽然她今天又瞧见了聂紫寒,且也是对聂紫寒生出了许许多多的警惕。可是这一刻,她已经是没有将聂紫寒放在心上了。
无论是幼年时候,那股子极单纯又极热切的喜欢,还是烈火焚身之前,那极深刻极愤怒的怨恨,此刻似乎都从她的心尖儿慢慢的淡下去,似乎已经只是心口一个不打紧的过客,悄悄的却似再无什么痕迹。她眼前所见,只是李竟那俊秀的眉眼,眼睛里的火热,她一寸寸的肌肤,却也好似被点燃了一般,生出了一丝丝的热意,然后两道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纠缠得越加的紧。
床前的流苏不知何时已经被扯得落下来,香炉里犹自轻轻吐露出一缕缕淡淡的烟雾,给这房里春色添了一丝丝的暧昧。
而在府外,雨水一点点的落在了聂紫寒的雨伞之上,挥洒出一颗颗晶莹柔润的水珠儿。聂紫寒轻轻的抬起,狭长的双目黑沉沉的。他方才从自己诸般狠辣算计之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时候,心里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有一件极重要极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却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只是他蓦然就觉得,胸口似乎有一种自己也是说不上的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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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天不敢去眯眯了,打完了二更再去眯眯

☆、一百六十八 夫妻摊牌

而在府外,雨水一点点的落在了聂紫寒的雨伞之上,挥洒出一颗颗晶莹柔润的水珠儿。聂紫寒轻轻的抬起,狭长的双目黑沉沉的。他方才从自己诸般狠辣算计之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时候,心里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有一件极重要极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却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
聂紫寒轻轻的伸出了手掌,任由丝丝的雨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小时候,他因为一些缘故,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他的阴狠绵密,也是那时节养成的。可是那些个事儿,聂紫寒的记忆力亦是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想了很多事儿,想起了京城里姚家那个院子里,有着一株青翠欲滴的芭蕉树,那些个雨水纷纷滴落,落在了那芭蕉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那时候,他就不能在院子里练武了,就打开了窗户,瞧着书,时不时就抬起了头来了,瞧着那雨水轻轻的滴落下来了。
如今一股子潮润的水汽儿缓缓的顺着聂紫寒的手指上滑落,生出了许多心思。只那个时候,自己那心里,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安宁的味道。而从那以后,他的心底就没有一时片刻的宁静。
聂紫寒轻轻的抬起头,一双眸子之中难得添了一丝柔和之意。
随即聂紫寒大步离开,那些个雨水纷纷垂落,水珠子儿纷纷冉冉就垂落了。
院子里头,姚雁儿躺在了李竟的怀中,任由李竟的手臂搂住了自个儿的身子。她好似吃了盛宴也似,整个人儿竟然也是说不尽的满足。这般快活温柔,这般美好滋味,竟然是从来也没有品尝过的。原来男女之事,并非干涩无味,且亦更不是痛楚折磨,竟似这般如鱼得水,温柔熨帖。
姚雁儿更似添了些个心中酸楚,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竟而一点儿力气也是没有,似连跟手指头也是抬不起来了。她是喜爱上李竟了,这般俊美挺拔,又威武英朗的男子,若总用*辣的眼神瞧着你,总也是会动心的。
李竟却十分体贴,给姚雁儿穿了衫儿,甚至还主动提起梳子,为姚雁儿梳理发丝。只是李竟到底也不会梳理如何繁复的发式的,只是简单的为姚雁儿梳了个发髻,再取了一枚发钗,轻轻的插在了姚雁儿鬓发之间。那珍珠明明的流转,滴溜溜的转动,竟也是说不尽的明润。
姚雁儿怯生生的面容上,面颊之上也是浮起了红晕,仿佛沾染了桃花的绯红,竟然也是说不尽的美貌可人。瞧着自己镜子里样儿,姚雁儿禁不住噗的笑了一声。李竟这发髻,梳理得却也有些歪歪斜斜的,并不如何的好。她心里涌起了一丝甜蜜,可是与此同时,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惧。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纳兰音,只是恰巧附身在纳兰音的身上。故此这样子的甜蜜,原本也是并不属于自己的。
本来她有属于纳兰音的记忆,应该也是能天衣无缝的,可惜别人不知道,自己却也是知道的。再者李竟也不是别的人,他十分聪慧,总是会察觉些许端倪的。姚雁儿面上淡淡的迟疑,似乎一下子就被李竟察觉到了。李竟伸出手,别过了姚雁儿的脸颊,让姚雁儿对着他的眼儿,蓦然在姚雁儿的唇瓣轻轻吻了吻。
“夫人可有什么话儿,想要和为夫说?”
听到了李竟垂询,姚雁儿却也是并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开口。她想起了李竟和自己的那个发钗,李竟对自己事儿,多多少少的,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可是那些个话儿,实在是匪夷所思,又怎么能说得出口。便是说了,李竟也一定不会相信。他不会知晓,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纳兰音了。
“夫人既然不好开口,无妨让为夫猜一猜。半年之前,夫人忽而就生了病,醒来以后,似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许,本来就是另外一个人。纳兰音是不会突然就变成那样子的性子的,可是我检查了你的身子,却一点儿也没有差别。”
李竟话说到了这里,就想起了三年多前的事儿了。那时候纳兰音凤冠霞帔,嫁给了自己。他撩开了那女子凤冠前的流苏,露出了女子的容颜,可真是国色芳华,十分的美丽。他那时候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忽而也是添了几分柔和之意。虽然,他是一点儿也是不喜欢这个女子了。可是经历了赵青的事情,他也累了倦了,只盼望能安安稳稳的,身边添个女人,相互敬重过下去。然后他可以不介意纳兰音婚前对秦渊的糊涂,却并不能接受就算到了婚后,纳兰音仍然是对秦渊有些个想头。渐渐的,李竟心也淡了,并不怎么乐意理会纳兰音。可是纳兰音的身子,他还是熟悉的,并不陌生。
然而此刻,姚雁儿却忽而添了别的心思。她最初穿到了纳兰音的身上,原本纳兰音并不如何得宠。可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李竟却总往这边院子里跑。那时候,她就有些困惑了,且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如今,姚雁儿似乎知道一点儿事了,也许李竟从那个时候就疑惑,疑惑自己并不是纳兰音,所以趁机检查自己的身子。姚雁儿轻轻的偎依在李竟的怀中,心里却也是隐隐有些不快,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不安。
她原本觉得,李竟是个十分君子的人物,姚雁儿之所以这般认为,乃是因为李竟当她是妻子,却尊重她的意愿。她不乐意亲热,李竟却也是一点儿也没有勉强。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竟虽然句句坦诚,说着些个真心实意的话儿,可是姚雁儿心里却也是觉得十分的疏离,觉得自己原本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她拼命的压下了自己的心绪,若是李竟永远不知晓自己原本并不是纳兰音,那又有什么好呢?她可也是并不乐意成为别人的影子的。
故此仔细想想,其实李竟待她也可谓十分坦诚。
可是李竟虽然很聪明,却也是一定想不到,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变化这样子的大。
“你明明就不是音娘,可是却也一定不是别的什么人易容改装而来的。后来我却也是想到了那些个志怪小说,搜神野闻。里面有些故事,却也是有些意思,比如什么山妖狐媚,附体在活人身上。然而若说你是妖怪,却也不像。我的夫人虽然美貌聪明,可是似乎也没有那些个妖怪才有的本事。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读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姐,名唤云十四娘,她容貌姣好,可惜自幼体弱,却迷恋隔壁的王生。云十四娘因为体弱病死了,可巧这一天,王生的未婚妻青娘却也不慎溺水而死。原本青娘已经死了,可是却又忽而就活了过来了。那本书里的意思,是说云十四娘死了后借着青娘的身子活过来,也算是圆了自己一点儿的痴恋。这个故事十分的无趣,可是如今想来,却似乎很有意思。”
李竟略顿了顿,瞧着怀中那张宛如芙蓉花儿一般的脸颊。
虽然自己有这样子的猜测,可是却也是实在是匪夷所思。然而就算是匪夷所思又怎么样呢?他觉得这个猜测虽然很奇异,可是似乎也是唯一的可能。
“我素来不信天命,也不信鬼神,可是这个世上,原本也有许许多多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了。”
姚雁儿听了,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这样子匪夷所思的事儿,别的人是一定也不会猜测得出来的。可是她实在有些小瞧别人了,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是说不出的聪慧,比别人聪明,又比别人能干。
她听着李竟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若不是音娘,又能是谁呢?夫人自从醒过来了,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夫人唯一对府外有些个关心的事情,就是姚弯弯。那姚弯弯,智慧能力,也并不算如何的出挑。那姚家的财力,在京里更算不得什么。又是什么,让夫人乐意理会这桩冤屈?就是夫人同情她,舍了些个银子,让她去了也就是了。夫人啊夫人,为什么你对她却也是如此关心?为什么,你对姚家的生意又是这么样子的熟悉?而恰巧,半年前夫人情醒过来时候,姚家有一女,名唤姚雁儿,却因为夫君之故竟然引火*于姚家老宅之中。”
“当然,有些人会觉得这位雁娘十分狠辣。因为她的一封书信,温家上上下下许许多多的人可都被诛灭。可惜对于姚家的人而言,雁娘却也是当即则断,并没有让姚家牵扯到这桩谋逆之事里面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竟就对这个叫雁娘的女子十分之好奇。当然他更想要知晓,是不是发生了那桩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妻子,就是这个雁娘。

☆、一百六十九 聪明绝伦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竟就对这个叫雁娘的女子十分之好奇。当然他更想要知晓,是不是发生了那桩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妻子,就是姚雁儿。
“后来,我就让人去查那姚雁儿的消息。夫人喜爱吃甜口的东西,又爱挑白兰花儿服饰的衣衫。”李竟这样子说着,嗓音越发柔和。
姚雁儿身子轻轻一颤,想起了许多事情,她虽然爱自己弄些个糕点,可是厨房里的吃食却也还是大半让小厨房里的人弄的。有时候菜肴里有那么一道两道自己爱吃的东西,她自然也是免不得要多吃那么一口两口。她的心里,更没有十分的介意。她只是留意李竟喜爱吃什么,总是留李竟爱吃的。姚雁儿可是没想到,李竟平日里不动声色,却也是会留意自己爱吃的东西。
且李竟素来表现的对自己十分的疼宠,时不时就会送自己一些很好的缎子。这些缎子多了,姚雁儿也穿不完,总是会挑两样,让别人剪裁好了,穿到自个儿的身上。那些缎子里,有白兰花儿纹路的,姚雁儿不经意间,也是挑了几匹,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两匹缎子就是李竟刻意混在这些个缎子里的。
方才她和李竟肌肤相贴,只觉得两个人儿好似就变成了一个人了,可是如今,姚雁儿又觉得李竟说不出的陌生。
李竟的样子,瞧上去也并不像个多聪明的人。他容貌极好,气质也是极为冷硬的,瞧着似乎是那种性子极锐利却又不擅长言辞的人。可是若是不细细接触,大约也是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有心思。
比如自己那魂魄穿上纳兰音的事情,是那么的匪夷所思,那么的令人惊讶。可是就算是这般极隐秘的事情,李竟十分聪明,不但能想得到,甚至通过试探,将自己真实身份也是查出来。姚雁儿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到这般心思清明,洞悉观火的聪明人,似乎连那等极隐秘的事儿,他都是能将这些事儿查得清楚。那双漆黑的眸子,清而静,静而宁,却仿佛什么都能清清楚楚。
一个太聪明的人,总是让别人觉得畏惧的。就好像如今的李竟,也是让姚雁儿的内心之中生出一股淡淡的畏惧。自己的一切,李竟似乎都能猜测得多出来,可是李竟什么心思,姚雁儿却也是一点儿也是不知道。
李竟却是并不知道姚雁儿的心思,就算李竟很是聪明,可是也许他永远也是瞧不透一个女子的心思的。比如现在,他十分得意,好似小孩子炫耀一般,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姚雁儿。男人在喜爱的女子面前,总是爱炫耀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财富,比如武功。而李竟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是不自觉的炫耀自己的才智,期盼得到了姚雁儿的崇拜。只是李竟却浑然不曾察觉,他那些个试探,却隐隐让姚雁儿有些个刺伤。
姚雁儿轻轻的吸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如今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原本,原本并不会是纳兰音,可是会觉得,我是有些个古怪的?”
这般魂魄附体,可不是个怪物?偏巧,李竟竟然是知道了——
李竟却轻轻的笑了声:“我自然,自然不会觉得。”
以李竟性子,如今倒是难得有些个羞涩腼腆,却仍然是将话儿自自然然的就说出口儿了:“我反而觉得十分庆幸,你能来我身边。”
姚雁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儿微微发软了,酸酸的,甜甜的,只觉得李竟那些个试探话儿也是实在也不算什么了。他虽然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也是什么都不介意,可不必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也不介意更为珍贵。若是今日,李竟没有说得清清楚楚,她是会觉得,李竟对自己的这份爱意,多多少少有些个杂质的。她会怀疑,李竟喜爱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是纳兰音,还是因为别的。
京城之中,那音娘弑父的案子,原本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原本京中百姓,尽数认为,这些个事儿是那昌平侯府那个极美艳的妇人做下手脚。又因为这妇人容貌既美,又得夫婿疼爱,昌平侯又是那圣上跟前的红人,故此也是损不得。只是如此审出来,却也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此事竟然与那音娘并无太多干系。那世家大族,曾利用扬州盐事之事威逼当今圣上的口风,倒也是隐隐透出来,且武安伯府便是因为沾染了这桩事儿,故此亦是极力遮掩。
这一次京里闹出这般风雨,追究根底,竟也是那水云书社鼓捣出的那件名唤报纸的玩意儿。且因为这物件儿,在京里流传,故此竟然是招惹了这般多豪门辛秘。只是且如今,昌平府手段更为高明些个,亦是自证清白。且也是因为这般,倒是显得水云书社那报纸上的话儿,写得不尽不实。别个正瞧着李竟合该如此处置,却不想昌平侯府竟也只是一张状纸便这般递过去了。倒是越发显得光明正大,并不遮遮掩掩。如今听闻那书社掌柜,已经是被拘在了牢里去。
宫里头,苏后得了消息,心尖儿渐渐涌起了一丝说不出的烦躁。她针对李竟,并不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而是李竟轻狂,却不将陛下恩泽放在眼里。自打那日姚雁儿脱了罪,苏后自此就添了些个心事了,她想起了这桩事儿后的一系列风波。那跪宫门的秦御史几个,抹不开面皮,亦是纷纷请辞,毕竟是清流出身,最要紧的就是名声颜面。如今那音娘不但成了纯孝的人,还成了那受尽委屈的弱智女流。而欧阳家的那位,可也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取了索儿,就这般自尽了。虽然也许这只是欧阳素自个儿行径,可是连累家族,也是理所应该的。又或者是,暗中挑动欧阳素的那人,暗自下的手?别人都说自己赏赐了一串儿蜜蜡红珠子串儿,方才招惹了这许多事情。她当日是存了制衡的心思,所以赏赐了那物件儿,又如何能想得到竟然是会生出了那么多事儿?
丫鬟紫秋从银吊子上取了熬好的药汁,送到了苏后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这些日子,身子一直都是有些不是,可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说罢,紫秋就将药送上来。
苏后尝了一口,嫌弃这药苦涩,可是她也不是那等使性子的人,仍然是一口口的将那药给喝了,随即又尝了一颗蜜枣儿在嘴里。
她忧心之事,无非是在德云帝的身上。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虽然瞧着是个好性儿的人儿,可是实则却也是胸怀大志的。原先他初登大宝,真可谓处处受制,上头有太后压着,外头又有世族逼迫。所以德云帝提拔勋贵,又扶持了这一批清流。那所谓的清流,可不就是代表民意?渐渐的,这朝中势力也是相互之间有了制衡。苏后才不心疼什么秦御史,什么欧阳御史,她原本不将一个两个人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那些个清流出身的,外头传的却不好听。说他们为了博得清名,可也是顾不得是非曲直,欺辱一个弱质女流。
苏后心尖儿渐渐泛起了酸楚,虽然舌尖含的那口蜜枣是甜的,心里却也是微微发苦。她虽然是世家的女儿出生,可是却也是一心一意的待当今的圣上,处处为他着想,又因为自己出生而十分为难。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她也盼望朝中局势能相互微妙制衡,世族与纯臣势力能相互平衡。至少,自己为后,侍奉陛下时候,面子上能相安无事,她也是能心满意足了。至于她以后,究竟会变得如何了,苏后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是想不到那么多了。
可惜如今,一个并不如何让苏后放在心上的李竟,竟然隐隐影响朝中局面。苏后吃了药,心里头也是有些个不舒畅,这病又如何能好得起来。
姚雁儿的样子,也是浮起在苏后跟前。那妇人美貌灵巧,口舌伶俐,似乎是与寻常的女子不同的。可是仔细瞧来,也不过是这么个样子,并不算如何的出挑。如今苏后跟前浮起了姚雁儿那美貌的样子,却让苏后一阵心烦意乱,好生不是滋味。
吃了汤药,苏后又漱口了,方才说道:“给皇上的参汤,可是做好了?”
紫秋回道:“自也是不敢怠慢的,只是娘娘既然身子也不好,又何苦如此辛苦?”
苏后素来刚毅的眉宇间,也似添了一丝淡淡的温柔:“能有什么辛苦,只是侍候陛下吃口汤水罢了。”
虽她是皇后之尊,然而原本陛下还是世子的时候,苏后就每日送个补汤去,亲自侍候着。如今她虽然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她仍然是如一个最平常的妇人一般,每日给自己的夫君送上去一盅汤水。
及到了德云帝那儿,苏后将参汤倒了碗,便温温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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