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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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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随即心里冷笑,自己琢磨这么些个低俗无趣之事做甚?
赵离却仍然看着对岸那道身影,那女子可出落得真好看。
站着河,姚雁儿似觉得自己衣角也染上了丝丝的潮润之气。居然又来了,她见着秦渊,心中居然又浮起了一丝酸楚味道。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浓烈,却仍然是有的。
姚雁儿冷眼旁观,虽诚王府所邀约的客人必定是身份极尊贵的,然则却也暗中分成了若干圈子。比如女眷之中,分成皇族、新贵、世家三个圈子。世家是前朝贵族,大抵有几百年的底蕴,而新贵则是容国新提拔的新晋贵族阶级。而这些新晋贵族,无论势力还是底蕴,都是远远不如世家。
不过赵宛长袖善舞,在这三个圈子都是如鱼得水,尽显风流。
姚雁儿暂时只暗中观察,好在原主也是个腼腆性子,倒也无人怀疑。
李竟似乎不乐意和世家过多结交,只一心一意做个纯臣,在姚雁儿看来,倒是拧得清的。

☆、二十九 谋官

李竟似乎不乐意和世家过多结交,只一心一意做个纯臣,在姚雁儿看来,倒是拧得清的。
可惜贺氏却似乎并不愿意这般想,只凑在老诚王妃跟前说话,态度不是很自然,也显得有些谦卑。倒却不知一个道理,敬人不必卑尽。
姚雁儿摸着套在自己手腕上翠色的镯子,得些赏赐,倒也无妨。谁也不会以为自己接受了些个财物,便代表昌平侯府就站了诚王府这边了。反正自己身子骨弱,以后推拒几次,不来赴宴也就是了。只是,诚王府的手段也只是如此?手上这镯子虽是尊贵,可又算什么?姚雁儿虽是商户出身,可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
她与这些贵女说了会儿话,却也觉得无趣得紧。无非是谈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等事情。还有就是哪家戏班戏好,哪家园子修得不错。姚雁儿从前是不曾踏足这个圈子,可是一旦真有所涉及,倒自觉得不过如是罢了。
这身子真是太弱了,只随意走动一阵,就顿时透了一身汗。姚雁儿面颊也浮起了两片红晕,仿若桃花花瓣,嫣然动人。姚雁儿也是有些乏了,只唤了红绫,且去个僻静之处休息。她伸手掏出了丝绸帕子,轻轻抹去了面颊上的汗珠子,越发显得肌肤细腻。
这身体,还真是恼人呢,姚雁儿无奈想想。她随即从贴身的小金盒子里掏出了药,轻轻的含在舌尖下。这药是自己配的,吃了总是不会错的。要知一具身子要是好起来,也不是那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秦渊看似漫不经心,看到姚雁儿退下的背影,眼神也是沉了沉。这女子,耐心倒是越发不错了,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用得倒也是十分娴熟。他还以为,这女子这次见面,必定会有一些轻佻的举止,给自己一些所谓的暗示。毕竟再轻佻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毕竟她曾跪在自己跟前,求跟自己私奔。但凡有些廉耻自尊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这样子做的。
姚雁儿敏锐察觉到秦渊留意的目光,这倒是出乎姚雁儿的意料之外。想不到,自己还没做什么,竟然便引得了秦渊的目光。是了,从前的纳兰音会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性子懦弱到了极点,却也还是追逐这份惊世骇俗的感情。如今自己的淡漠,倒是与从前截然不同。也许秦渊并不是被吸引,而是不适应,不适应自己如今的态度。
如今虽然不过是留意,可是那也是极为危险的。其实以纳兰音的姿容,想要占据秦渊的心,本来就有一份好资本。只是若一个女子将自己放得极为卑贱,就算是有绝色的姿容,那也是会进退无措,失了分寸。
红绫陪着姚雁儿拣个僻静处休息,眼见姚雁儿面上虽有几分疲惫之色,精神还是不错的。心里也是添了几分欢喜。夫人身子一贯都是孱弱了,这也还罢了,却总带着几分凄苦之态。红绫可是清楚,原先夫人是将气压在自己心里,生生将自己给气坏了的性子。
如今夫人谈吐,倒也大方了很多,也许是因上次险些死了,心思顿时变得通透得多了,却再与从前不同了。
“如今夫人身子,似乎比从前好多了,那方子还真是有效的。”红绫面上也添了几分喜色。
姚雁儿也轻轻点点头,诚王府本来就奢豪,园子各处都是修缮得十分精美。
比如这僻静处的亭子,也是建得雅致,打扫得干净。且还有个伶俐丫鬟在这边侍候着,对方小脸圆圆的,十分可亲模样。
“夫人要用什么茶点,吩咐小婢一声就是。”
红绫道:“我家夫人素来少吃茶的,吃了醒神且寒凉,怕伤了身子。”
圆脸丫头笑眯眯道:“也有花茶的。”
姚雁儿点点头,圆脸丫头不一阵就将说的茶点尽数送上来,手脚也是麻利。只奉茶时候,却似不小心,只将一杯水泼在红绫裙子上。圆脸丫鬟赶紧道歉,要领着红绫换裙子。红绫面色迟疑,却也是有些不放心。
夫人身子娇贵,身子骨又弱,留她一个人,只恐出什么事故。圆脸丫鬟似瞧出红绫心中所想,笑吟吟说道:“不如小婢在这边侍候夫人,姐姐走前去些,小竹姐姐就在那边,她自领着你去换衣衫。”
红绫见这丫头容貌清秀,说话妥帖,且十分贴心,心下也是略安,又见姚雁儿点头示意,也便先去换了衣衫。
待红绫方才离去,圆脸丫鬟转头就瞧瞧将一封书信塞入了姚雁儿手里,面上却是笑吟吟的,不露半点惶恐。一股熟悉的墨香顿时透来亦是让姚雁儿眼中透出几许光彩,记忆之中这墨香似乎是某人喜爱的。姚雁儿眼里顿时如漆黑浓墨,越加深邃。
宴会完毕,姚雁儿上了马车。贺氏面上微有疲态,精神头倒是极好。
“难得诚老王妃喜爱你,又给你赏赐,我们侯府素重礼数,有来有往,可是不能失了礼数才是。大郎平日里是个孤寡的,原本也是糊涂,只因他爹恩萌,便顺当继承了爵位,便不懂人情世故上的关窍。你这做妻子的,合着也该多留心一二,好生做一个贤内助。回头你劝劝大郎,皇上跟前美言几句,替世子拿下三千营禁军统领的位置。”
贺氏神色端是欣喜,却骇得姚雁儿吓了一跳。姚雁儿原本知道贺氏是不靠谱的,可惜却不知道竟然不靠谱到这种地步。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原本便是一桩极容易的事情一般。这可是军机要职,外臣如何能开这个口?贺氏却是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吩咐一句的事儿就是。
虽三千营人数不是极多,却是本朝初期精锐编组而成,战斗力是极不错的。且靠近京师,虎塌跟前又岂容他人酣眠?
贺氏见姚雁儿不曾接话,本来欢喜面色却也是渐渐沉下去。真真心野了,这儿媳便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

☆、三十 掌家之权

贺氏见姚雁儿不曾接话,本来欢喜面色却也是渐渐沉下去。真真心野了,这儿媳便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以为大郎在她院子里宿了几晚,骨头就硬了?也不瞧自己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的。真真是个糊涂的,这男人恩宠值什么?且贺氏尚知晓一桩时候,原本是这儿媳妇不知道的。
“大郎便是有些事不肯上心,一贯也不喜与世家结交,我们侯府人丁单薄,你又是个不能生的,总是少了几分底蕴。你做妻子的,总是要劝一二,方才是贤惠的道理。如今你膝下也无一子半女,外头结交几个王府女眷,别人也不至于将你瞧轻了。”
贺氏一副教诲样子,且又提及了姚雁儿不能生育的事情。往常无论自己说什么,大房媳妇儿总是乖顺听话,极好拿捏的。只如今,这个媳妇真是柔中带硬,处处不顺。只贺氏心里也不以为意,也是自己,那是个心肠慈和的,所以方才没计较。便因为这般,就将这个媳妇儿给惯着了。贺氏也将姚雁儿尚无子嗣的事情提及,只让姚雁儿心下明白。
从前每次提及姚雁儿没子嗣之事,那就跟拿捏住七寸一般,对方必定是要服软的。
只如今,姚雁儿神色却是淡淡的,并无太多动容:“朝堂上的事,媳妇儿也不是很懂。”
贺氏面色微微一沉,自也是听出了姚雁儿言语之中的推托之意,心中好生不是滋味。
今日走了诚王府这一遭,贺氏心里早就开始活泛,不但能攀上诚王府这颗大树,且又能为二郎谋个官职。大郎冷口冷面,诸事也不顺自己心意,大房媳妇儿也是出身尊贵得,哪似二房这般,能处处顺了自己心意。姚雁儿嘴里推托,贺氏心里却是极不痛快。她面色顿时微微一沉:“如今只说你无出这桩事,大房虽然添了几个妾,可是子嗣仍然是单薄,只一个庶出的女儿像什么样子?若大房添了贵妾,那才是极好的。”
要说大房媳妇,看着虽然是个老实的,实则心里也不知道多少花花心肠。
外头别人都说她贤惠,肯主动抬人,真是难得。实则那几个妾算什么?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是出身寻常,就是婢女抬成的妾。就算生出一儿半女,这孩子自然还算是大房媳妇的,十分好拿捏。
可是贵妾那就不同了,若是官宦家女儿来做妾,又有自己抬举,再生个儿子,大房媳妇又能如何?
姚雁儿抬头看了贺氏一眼,心下却是微微有些讽刺,这是在要挟自己?
若是自己不吹这个枕边风,那么贺氏就给他儿子塞个妾?
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若是贺氏真辞个妾过去,又是个贵妾,那还真有些不好应付。红绫听了,心中也是好生恼怒。老夫人也就欺夫人身子骨弱,生不出子嗣罢了。只是侯爷那性子,必定也不喜后宅妇人插手什么的。莫非真要夫人跟侯爷争起来,老夫人这个做娘的心里才舒服熨帖?
姚雁儿却是笑了,温温柔柔的道:“我原只道娘只疼二郎不爱大郎,原也是我想错了。娘说得原本也没有错,我们侯府子嗣,还真是单薄了些。娘要为侯爷谋个贵妾,实是再好不过了。”
贺氏原本就等着姚雁儿服软,却又听着这么一番话,顿时生生气得脸颊发白,心下也添了狐疑,只冷冷道:“你身子一贯是不好的,若妾室当真有了孩子,我便养在自己跟前,好生看顾。”
这话却也是说得十分明白,那就是若贵妾进门,身份地位和姚雁儿这个正室也差不多。甚至连子嗣,姚雁儿也拿捏不了。
贺氏知道大房媳妇是个软的,却知道她并不蠢。既然不蠢,听到自己这般说了,自然是明白了。岂料姚雁儿却不肯接话,容色仍然是极温婉的样子。而这个样子,落在贺氏眼里,又觉得十分的可恨可恼。她又见姚雁儿粉面桃腮,竟然透出了几分狐媚之态,心下更添不悦。
这一口气,憋在贺氏胸口,实实是将贺氏给气着了。
“你竟是个不管事的,什么事都推了样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此事且让我与大郎说了,莫非他还能不听我这个母亲的话?”贺氏冷冷说道,却给姚雁儿甩了脸子。
姚雁儿轻轻点头:“却原是我不好,不懂这些。”
这态度倒是绵里藏针,让贺氏挑不出什么,心里却是极不痛快的。
回了侯府,姚雁儿让粉黛替她梳了个简单的法式,换了一身宽袖纯白的衫子,袖罩暗花,挑了一根梅花通心发簪。倒越发衬托得姚雁儿清丽可人!
绿绮送了药茶,姚雁儿方才吃了两口,老夫人院子里就打发人来唤了。
红绫也埋怨上:“老夫人总该念着夫人身子不好。”
姚雁儿却抿唇轻轻一笑,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没:“她若不来找,倒也是古怪了。绿绮,我原吩咐你做的,你可没耽搁吧。”
绿绮面上毕竟还是有些不安之色:“夫人身子不好,原本也是二房当家。只是每月,二房都会从咱们账面上取些银子花销。今儿个原本是取银子的时候,我照夫人吩咐,那也是没有给。”
姚雁儿点点头,自然不能给了,从前纳兰音没有底气,肯做这个冤大头,她却是不肯。
她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揽下侯府的管家大权。当然有些人,自然是不肯的,不肯放弃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想来贺氏也是有火气的,第一自己不允诚王府那件事,第二又停了供奉,贺氏心里必定是生气动怒的。以玉氏性子,自然也是一等贺氏回来,就捉着贺氏哭诉。
既然贺氏纵然动怒那又如何?若惧怕贺氏怒火,只恐也收不回这管家之权。姚雁儿心下自是有盘算,第一如今自己要将李竟给笼络住,再者就是要掌控侯府上下。当然以她性情,也绝不愿当这豪门病妻。

☆、三十一 夺权

姚雁儿又瞧了自己镜中容貌,面色苍白且有弱柳扶风之姿,虽然娇美到了极点,瞧着仍然是且弱弱的。想了想,姚雁儿且先取了插在自己发间那钗,唇瓣轻轻一抿,却也是眸色若水。
“我记得有根金凤钗,今日就带这个。”
绿绮顿时应了,心里却也是有些狐疑的。只因夫人原本不爱金子做的首饰,只嫌俗气了些,陪嫁里唯独这枚金凤钗,因做工精致,方才添了过来。只姚雁儿平时也不爱戴的,故此平常也藏在匣子里。如今姚雁儿又说要戴,绿绮心里自然也是狐疑的。只如今夫人变了不少,虽看着怯弱弱的,眼睛里却总有一股淡淡的强势味道,让绿绮不由自主的照着姚雁儿的心思行事。
那枚钗本来做工是绝好的,钗身凤凰栩栩如生,伴随佩戴者的动作,双翅也是轻轻晃动。姚雁儿面颊原本是有些雪白的,如今一衬托,却忽的添了几分高贵之气。这金子的配件,若戴的人撑不起来,那就俗了。姚雁儿带着,却是光彩流转,添了三分的明艳。绿绮心里,也是暗暗赞了一声!
那厢贺氏院子里,玉氏却也是抹帕子擦眼泪。
“我夫妻二人原本也不是长房的,就是掏心掏肺,尽心尽力,别人眼里面,也是别有居心,要落个不是的。娘,这家媳妇儿可不敢当,不然要招惹外边的人闲言碎语,说我图什么。”
玉氏却也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心中只盼贺氏给自己做主。
要知玉氏平日里别处再做得不好,贺氏跟前,可是做到家了。便是亲娘跟前,玉氏也不见这么孝顺的。
贺氏面色越发难看,一腔怒火自然也不是冲着玉氏来得。
原先看大儿媳妇虽然身子不好,胜在孝顺听话,如今却也是原形毕露。什么贤惠,那也尽数都是假的。
“大房那边,是身子不好,能顶什么事?你图什么?还不是图家里和顺,不要闹什么幺蛾子。要是有人闹什么闲言碎语,且让我替你作主就是。”
听到贺氏这般说,玉氏见好就收,只用帕儿轻轻抹去了面上泪珠子,眼眶仍然是红的。
只在这时,姚雁儿却也来了。贺氏与玉氏一见之下,顿时微微发怔。明明是素雅的打扮,却生生透出几分明艳。不似从前,模样就是软糯的。
贺氏皱眉道:“你院子里那个绿绮,还不打发出去,我看是用不得了。真真儿是个嚣张的,一个奴婢也张扬,发配去庄子里也是仁慈的。”
听了贺氏这么说,姚雁儿却是不卑不亢,眉头也不见皱一下,只含着说道:“娘,绿绮一贯是个老实愚笨的,哪里敢嚣张?”
姚雁儿心里实在有些不快,虽然知道贺氏是个无礼张狂的,却也不想竟张狂至今。便是原主是白面儿似的性儿,贺氏这般言语也实是太过了些。要知道绿绮原本也是自己陪嫁丫头,贺氏就是要打发,总是要看儿媳几分薄面吧。一张口,却将绿绮打发了,实是不曾留半分颜面。
“我这个老婆子,说话也不见有用了。倒真正是个贤惠孝顺的!”贺氏只冷笑:“侯府出来的,原本也该自矜些,只围着这些财物打转,说出去也让人觉得刻薄,好笑得紧。”
姚雁儿只一笑:“这些俗物,我一贯是让丫鬟打理的,如今竟被母亲说得一头雾水了。正因我心里不明白,还盼娘提点一二,我这丫鬟,哪里做得不妥了。”
贺氏也微微有些尴尬了,心里好生不是滋味。毕竟姚雁儿的嫁妆也不是公中出的,要动也是占据不了道理。
“快别说了,都是我不好,可不敢跟大嫂计较。”玉氏在一旁开口,也是替贺氏解围,心里更是暗恨。
“还是你妥帖懂事,不会忤逆长辈。”贺氏借机下台,心里方才似吃了口凉水,透亮了些。
论理,绿绮也是姚雁儿跟前的丫鬟,原本是纳兰家的陪嫁,身契也不是自己手里,且又替姚雁儿拢着嫁妆,实在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实是因这个儿媳一贯是听话的,故此贺氏也放肆惯了,如今怒火稍退,才记得如今这个媳妇似也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
玉氏却用帕子轻轻擦擦脸:“原本一家人,我见大嫂身子骨弱,方才替着打理府里上下的事。只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大嫂是个清贵人儿,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我可也不敢去大房抱怨了,免得别人还说我图大房的嫁妆。”
“原本是我身子不好,才让二夫人辛苦这些。我原不知道,府里公中账上竟然这般艰难。这可让我如何敢当?娇蕊,你去查查帐,不然好端端的侯府,账面如何就短了银子?若是有人弄鬼,那就打发庄子里去。”
姚雁儿嘴角浅浅含笑,脸颊越发衬得温润剔透,一双眼睛黑如点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说得玉氏心中一惊,且顿时透出了一身冷汗!
这掌家之权可是掌握了合府上下银钱,这可是到嘴肥肉,若是夺了去就是生生在挖玉氏的肉,却见姚雁儿轻轻垂头,容色并不如何的锋锐,却隐隐有一股淡然气质。玉氏心中一凉,谁想贺氏非但没有将姚雁儿镇住,还让姚雁儿趁机发难,步步紧逼。

☆、三十二 孝道逼迫

玉氏眼眶红红的,赶紧向着贺氏哭诉:“娘,瞧来大房是信不过我管家。”
“也是个眼皮子浅的,闹的家宅不宁,我原本盼你们妯娌和顺,兄弟齐心。可不是为了些个理家之权,便闹得不尴不尬。”
贺氏顿时发作,一番话倒是说得大道理十足。只姚雁儿冷眼旁观,贺氏那一番心思,仍然是偏着二房。李竟已经承了爵位,自己名下财产又丰富,贺氏疼爱幺儿,就想要均一均,挖了大房填二房。
只本朝素来重视孝道,一个孝字压下来,可是生生压得死人。大如李竟承爵之事,小如区区一个侯府之中的管家理事之权,贺氏若不松口,侯府管家之权也始终会在二房手里。只是这些,姚雁儿来之前心里早就是盘算过了,并且胸有成竹。
“也不是媳妇儿不孝,更不是我要争这个管事之权。母亲你也是知道的,我身子不是极好,若能不沾染这些俗务,我心里不知道多欢喜。只二房管家,好端端一个侯府,却没来由总是亏损银子,总让大房来贴。我嫁入昌平侯府,手里虽有几个嫁妆,毕竟也是一家人,原本不分什么你的我的。只是要贴银子,总要贴得清清楚楚,这侯府平日里运转,究竟有什么弊端,也该寻出来,改了才是。所以我吩咐丫鬟查账,原本就是这样子的心思。”
说到了此处,姚雁儿轻轻抬头,一双眸子光润剔透,柔润有光:“只若母亲嫌我多事,这侯府开支之事,大房就再不敢插手。”
她如今手里也有些钱财的,底气也硬,也是不怕二房平日里供应上为难。大不了姚雁儿开个小厨房,还能吃得好些。
玉氏心里却也是沉了沉,姚雁儿的意思表现的十分明白了。若不肯让她掌家,便不肯再贴侯府。当然原本堂堂侯府,不应虚了什么的,只可惜玉氏心里却知道,如今公中也是虚的。
要说原本老侯爷,也不是个好的,行事荒唐糊涂,花销也是不小。
之后贺氏心疼幺儿,又觉得长子已经承了爵位,便将这公中的营生给了李越。可惜李越做生意,也不是那块料,收入也是不好。越是如此,玉氏对姚雁儿越是嫉妒,更换着花样儿挖大房跟脚。大房那位又生不出儿子,性子又软弱,自己哪点不比大房那边强?玉氏心里也是发慌,眼角不由得扫了贺氏一眼。
这个婆婆,亏得自己平日里对她十分奉承,关键时候怎么也应该有用些,用婆婆身份将姚雁儿给镇住。
贺氏本来捧着一盏天青色钧窑瓷茶杯,此刻恼怒起来,此刻气的手掌轻轻发抖。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将自己肺腑之中那股怒意生生的压下来。
“这些事情,且先不谈,我只问一桩事,便是你二弟前程的事。”
贺氏口气虽然和缓,刻意摆着几许慈爱之色,只那面色透出的铁青却也是生生透出来。那样子,瞧着却也是并不如何好看。玉氏方才转过念头,本来转到舌尖的话也是咽下去。若自己相公能谋一个好官职,那才是真正有前途的。原先大房也荐过一些官,可是那些也不过是些个不上不小的小官,也尽数被李越给推托了。与此如此,那还不如白身呢。
只是这一次,自也是不同了,那可是诚王府出头,且诚王府之后,还有世家这股极为强横的势力在。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只要攀附上世家这棵大树,那还不是前途无量。到时候,自己也是正经官太太,又何须如今这般,还看大房眼色?
自己也是糊涂了,今日就不应该跑在老夫人跟前哭诉,而是应该好生哄哄姚雁儿。
“母亲你也知晓,我素来也是不理会外头的事而已。我又懂什么,这二叔做官的事,我也使不上力的。”姚雁儿柔柔说道,又推了个干净。
玉氏心忖为了自家丈夫前程,无妨哄哄才是。要说大房这位本来就是好哄的,不然从前她们两个人,也绝不至于好得跟好姐妹一般。更不必提自己从大房那里,不知道哄了多少好东西了。只后来自己见大房这位性子柔弱,渐渐也轻狂起来。
所以如今,自己且先放低身段,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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