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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芳菲-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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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房间出来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喜悦之色。
又隔了没两日,红绸便开始以自己的名义送了不少好东西去闵家,起初不过是些蜜饯,糕点,后来也有丝绸,首饰,甚至还有名贵的药材。
芳菲捧着手里的东西,心绪复杂。
倒是大太太瞧着这一样一样东西,好奇的问道:“你原和红绸是没什么大交际的,就算相识,三四年不见,也早淡了,怎么忽然又亲热的不得了?”
大太太心思最是缜密,她一见自己的侄女常送东西来,就觉出了几分蹊跷。不过四丫头没钱没势,也不值得别人图什么,何况,侄女红绸在大太太心里,又是最稳妥不过的一个人,实在不像是投机的小人。
“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在李家那日出了什么事儿?”大太太下意识觉得与当日回家省亲有关。若真是娘家做了什么愧对芳菲的事儿,红绸身为长孙女,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不断往金安街送礼。
芳菲笑道:“太太千万别多想,是那日我送了不少好胭脂给红绸表姐。或许是她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有些表示。太太想啊,若真有什么事儿,红绸表姐为安抚我,也不至于只送这点小东西。”
大太太瞧着桌子上凌乱拜访的东西,也不禁认同了芳菲的说辞。
四丫头说的不错。要真是赔礼道歉,以红绸稳重的性格。也不会只送这些小零碎似的东西。
李家虽然在京城之中只是寻常官宦人家,但李家的老祖宗们也没少积攒好东西。红绸作为长孙女,私房家底儿未必会少。
大太太暗笑自己的多心,转而问起了刺绣的事儿:“你非要做。我也不好拦着,只是如今眼看着太后大寿在即,你想完工却是不能了。也不知是哪个烂舌根子的,都说咱们家要献一件惊世骇俗的东西,吓得你父亲日夜不安,天天打发人来家里催问。我想,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如再多找几个巧手的绣娘,你们连日赶工。说不定还能在最后关键时候完成。”
芳菲笑着摇头:“为绣这件《莲花观音》我已经多日茹素,况且,为显虔诚。绣娘又要未出阁的闺女,针线更要精湛。如此麻烦,谁肯来呢?少不得我自己辛苦些,连夜赶制吧。”
大太太起初还有些嗔怪这个四丫头冒失,甚至是不自量力,可眼下听了她这话。。。。。。
大太太才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芳菲。
等她想通。便也不再纠结,反而积极为芳菲开路。准备各种宵夜。
大太太有了动作,府里谁还敢小觑?最先动起来的便是小厨房,平婆婆带着瑶香亲自看着炖盅,里面都是滋补的好东西,价格嘛,当然也是看头十足,平日就连大太太也轻易不碰这些名贵食材,如今全都从库房里取了出来,点名要平婆婆炖给四姑娘。
西厢内外人人心弦紧绷,生怕撞了主子们的晦气。
连素日惯往外跑的净月也夹着尾巴,不敢太过放肆了。
清风见她这个样子,又是长吁又是短叹:“你早这样多好。要我说,趁早停了外面的生意,我瞧着,姑娘未必没察觉你在外面接活儿做。”
净月一扁嘴:“停了生意?那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你说的倒是轻巧。”
清风气的发笑:“你可真是贪心不足。咱们吃穿用度都是府里供给着,月月还给钱花,太太菩萨心肠,姑娘也不是斤斤计较的,谁还少了你吃喝不成?”
清风与净月原是极好的小姐妹,差不多同时入府,又是同处当差,感情非比寻常。
只是自从被分到四姑娘这里当差后,二人就渐行渐远,甚至有隐隐的敌对态势。
净月看着清风不顺眼,冷哼道:“知道你现在做了姑娘身边的哈巴狗儿,叫的正欢呢!你自然不愁吃喝,姑娘把柜子箱子钥匙都给了你,那些好东西,还不是你说拿就拿的?可瞧瞧我。。。。。。也对姑娘忠心耿耿,却换来了什么?”
清风连“呸”了几声,不满意道:“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姑娘干嘛不信任你?你偷了姑娘的花样子也就罢了,还敢窃取那些名贵的布料,金线。叫姑娘发现,打断你的腿也是活该。”
清风很少对净月说这么刻薄的话,净月傻了眼,等她明白过来,立即跳脚要恼。
清风冷冰冰瞅着她,“你要闹,我不拦着,姑娘就在里面,咱们索性就趁机把这些日子的不满都算算。”
说着,清风拉了净月的手腕就往里面拖。
可她越是这样,净月越是心虚。
小偷小摸,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四姑娘房里的大丫鬟,没人敢说三道四嘛!若真的被姑娘打出去,自己不但没了发财的机会,大太太也绝饶不了她。
净月不愿意在清风面前服软,又怕清风真的将自己拽去四姑娘身边,气的不知该怎么办,索性就半躺在地上耍赖。
清风牛脾气上来,也是一根筋。二人在西厢窗户根底下闹的不可开交,明明都已经动了手,却还抿着嘴,咬紧牙关,不肯出一声。
远远几个小丫头看见了,吓得脸色煞白,都躲在廊柱后面,不敢出头帮忙。
有人也想悄悄进去给大太太报信儿,却被年纪稍大些的丫鬟制止在了门口。
“你们傻啊!这么大的动静,四姑娘就是睡死了,此刻也该听见!没出来,无非是不屑理会。连四姑娘都理会,你们跑去多管闲事算什么?”
小丫头们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无奈,就只好躲着观瞧。
且说净月和清风二人不分伯仲,屋中却传来重重的一声咳嗽,紧接着,就从里面窜出两道黑影,不由分说的咬住了清风,净月的裙角。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肉团子最近风头大盛,都说“狗仗人势”这词儿不怎么好听,可在肉团子身上却实实在在恰当的紧。
过去三年,肉团子过的也算惬意,可终究没有芳菲护着,胆子也小,性子也谄媚,时不时就跑到大太太,又或是闵云泽面前讨好巴结。
如今芳菲回来了,肉团子带着它的小跟班,大有一朝得势,翻身做主的感觉。
肉团子原本就不大喜欢净月,净月明着对它好,暗地里却克扣肉团子的零食。
所以这二人的梁子早有渊源。
今天这一扑,倒把净月吓的半死,冷不防她腿上就多了个黑东西,沉甸甸的,还差点咬住小腿。
等净月看清是什么东西时,想也没想,抬了一脚就想踢。
清风被小白咬住,原本是不敢动的,等瞥见净月的举动,惊的赶紧喊道:“要死了,那是姑娘的宝贝!”
净月被这一嗓子吼的心生冷汗,脚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不起不落,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肉团子似乎感到了净月的不友善,在半空中仍旧死死咬住裙角,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嘴。
当下,芳菲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为了做针线方便,她只穿了最简单的一身月白色衣裙。别看简单,这种料子价值可一点不便宜,宫里前不久才赏下来的,太后指名给了芳菲。
大太太连忙请人做了一套。芳菲穿着果然夏不生汗,就像浑身上下笼了一层凉霜似的舒服。穿这样的衣裳在屋子里做活儿,大大缓解了疲惫和不适。尤其这一身月白色。衬托的芳菲小脸更加雪白,肤色更加柔美。
从房中出来的她立即引起了净月、清风的主意。
清风羞愧难当,本想说些道歉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净月很是狡诈,她怕清风抢先一步说自己的坏话,便急道:“四姑娘。清风这小蹄子,在背后说姑娘的坏话呢!”
清风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曾视为亲人的好姊妹。
净月撇头不去看清风的目光。事已至此,已是由不得她了,说是死路一条,不说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准还能拼一拼。
净月梗着脖子,说道:“姑娘的一举一动早被她盯住了,自从姑娘回来那日起开始,清风就悄悄给外面通风报信。姑娘要是不信,就去捉了前院西角门上的小厮桂平,清风的消息都是桂平帮着递进递出的。”
“你,你。。。。。。”清风大怒,上前就要动手去抓净月的脸:“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小白一直缀在清风的裙角上,肉团子蹿了下来。两个小东西慌忙奔窜到芳菲身后,齐刷刷蹲好,四只小黑眼睛盯着清风、净月瞧。
芳菲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发沉。
她知道身边有人在监视自己,也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人在幕后做主事者。但芳菲一直以为这个吃里扒外的内间是净月,她没想到会和清风有关。
清风觑着芳菲的脸色不对,赶紧道:“姑娘,你千万别信净月的话,她。她自己做的丑事,却反过来诬陷我。姑娘不信。只管把那个叫桂平的小厮叫进来,看谁才是真正的坏人。”
芳菲弯腰抱住了肉团子,肉团子似乎感到了主人不悦的情绪,十分乖巧的趴在芳菲怀里,一声不吭,小尾巴摇啊摇,一副讨好小心的样子。
芳菲斜眼睨着眼前的这二人,淡淡道:“你们俩进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先一步进了西厢,留下两个脸色都不好的丫鬟。
净月一狠心,跺脚道:“你既不仁,我便不义。姑娘问什么,我说就是,哼,清风,想踩我的肩头往上爬,想的美。”
清风想要抓住净月挽回,却不想净月的力气大的惊人,一把甩开清风,毫无眷恋的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清风站在原地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进去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四姑娘看着好说话,可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非打死自己。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是没有未来的。
清风想到了逃跑,可是。。。。。。院子里盯着这儿的人实在不少,自己就算冲出了二门,难道还能跑出大门去?
清风想到被大太太抓住后的可能,吓得不敢再多耽搁,紧忙也桌了进去。
好歹糊弄住四姑娘,毕竟在四姑娘心里,净月才是最坏的那个。
清风抱着最后的希望,她盼着姑娘能“明辨”小人,还自己一个“清白”。
咬牙进了屋,室内的光线显然不及外面来的晴亮,清风眼睛一阵眩晕,好容易适应了屋内光线后,才看见姑娘坐在正首位上,两条犬儿早没了踪影,净月两手托着一条麻绳,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清风小腿肚子一软,差点没坐下。
等定了定心神,她才笑道:“姑娘!”
净月缓缓上前,轻笑了一声:“四姑娘吩咐的,劳烦姐姐把手背过去吧。”
“姑娘,这是干嘛?就算要定奴婢的罪,也该叫我辩解辩解,哪有不问就抓的呢?”清风进门之前可没想到,闵芳菲是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主儿。
净月见清风不肯束手就擒,只好去看芳菲。
芳菲一声轻笑:“别怕,我没有定你罪的意思,只不过。。。。。。你们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就是要问,也要慢慢的去问。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其中定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先叫净月绑了你,我再绑净月,谁也不亏。”
清风听明白了。姑娘这是在试探自己。
不束手就擒,说明心里一定有鬼。可若乖乖的被绑住。。。。。。
自己岂不就成了鱼肉,任人宰杀?
清风偷瞄着芳菲神色。犹豫片刻,只好将两手交出,由着净月把她牢牢地锁住。
净月心恨清风,下手无情,勒的清风手腕发青发紫。清风有苦难言,只盼着等会儿姑娘好好收拾了这丫头,替自己出出气。
净月乖觉。自动自觉把双手递给芳菲,被绑住后。小猫儿似的往清风身边一站,只等芳菲发话。
清风感到不自在,轻轻往后移了半步:“姑,姑娘。我真没做过对不知姑娘的事儿,是净月这丫头,怕我揭露她倒卖姑娘的东西去外面,所以恶人先告状。姑娘,你最明白不过的一个人,连太太都夸你为人公正。姑娘千万不能听信了小人的谎话,对忠仆下手啊!”
净月冲着清风的脸啐了一大口:“哪个是忠仆?哪个又是奸佞?你自己不尊重,日日监视姑娘,往外面给小厮传话。当着我看不见呢!我都知道。只是怕姑娘伤心,所以没出声。如今我是不肯再帮你遮掩了!”
芳菲起了身来至二人跟前,清风打筛子似的抖着。净月却得意一笑。
就听芳菲悠长的一声叹息,两个丫鬟不明白状况,只能看向自家姑娘。
“你这样小的胆量,我还不曾问,你便抖成这个模样,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芳菲一席话叫清风又羞又臊。清风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出卖了自己。
“姑娘。我不是有意出卖姑娘的!是桂平说,只要将姑娘日常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说与他听,就,就给我爹娘在老家置办二十亩地。我一时贪心,又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所以就告诉了桂平。”
清风连忙跪倒在地,早顾不上反驳了,只磕头求饶:“姑娘相信我,我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姑娘若不信,就依净月的意思,揪了桂平来问。”
芳菲轻拉起了清风,淡淡道:“这会儿去找桂平,怕已经是人去楼空。二十亩地,就算你对我说,我也不会不答应。没想到。。。。。。只是这二十亩地,就全没了咱们主仆的情意。”
清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中早有悔意。
她也曾怀疑桂平的居心,二十亩地,绝不是一个小厮能买的起,桂平背后一定还有人,但清风不敢去多问,唯恐到了手的地契再被要回去。她昧着良心,拿了姑娘的月钱,却做着出卖姑娘的坏事。
“姑娘,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求姑娘千万别告诉太太,太太最疼你,知道是奴婢出卖姑娘,一定会赶我出去。”
净月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然而,待看见清风泪水连连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酸楚:“姑娘,清风是一时昏了头,你就看在她伺候你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饶恕她这一次吧。”
净月不敢看清风的眼睛,虽然捅出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存了豁出去的心思,可现在想想,确实对不住清风。
芳菲无奈的看着两个丫头,这二人大概是不能留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芳菲轻声道:“明儿你们自己去求太太,只说想家里爹娘,求了我放你们出去。”
二人大惊,净月这会儿也顾不上给清风求情了,她连忙开口:“姑娘别赶我们!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叫你们自己去提,便是为留个面子给大伙儿。若换了我去说,太太必要追根问底,到时候你们俩也难答对。”
芳菲为她们解了绳索:“去吧,别叫外人看出端倪来。”
净月还要说什么,清风却抓住了她的手,拖了人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净月劈手挣开束缚:“要不是你刚刚在门口闹,咱们何必落到这个田地。你不去求姑娘,我去求,你想乡下,我却不愿。”
清风苦苦哀求道:“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好妹妹,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姑娘先消消气再说。左右要等到明日才回这个话呢,这一夜,咱们想好法子,叫姑娘回心转意就不行了?桂平那里我立即去说,先绊住他,等捉住人再回来给四姑娘请罪。”
净月被说的犹豫,清风又劝:“你去找瑶香。如今能在姑娘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只有她了。我房里还有些碎银子,你都带去,务必要叫瑶香为咱们说情。”
净月恍然,折身去找钱。
结果总是不尽人意,瑶香听了净月的话,连银钱包裹看都没看就丢在了一边,说什么也不肯帮忙。
净月又是哀求又是巴结,瑶香只冷笑了两声:
“妹妹既知悔意,当初又何必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姑娘的为人我最清楚,不管你用了她什么好东西,姑娘没有恼的时候。可你不该偷偷去卖!”
“我,我只是卖了些手帕子,香囊之类。”净月还想狡辩,她只说那些小东西,并不说自己也曾偷过不起眼的小首饰。
实在是因为四姑娘的好东西太多了,净月才起了贪念,以为不会被人发觉。
瑶香不齿净月的做法,更是毫不客气的将人连东西从厨房赶了出去。
等净月垂头丧气回了屋子时,却见清风傻呆呆的坐在地上。净月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推她:“你不去找桂平,坐在这儿干嘛?”
“死了,他死了。”
净月汗毛竖起,“谁死了?”
“桂平!”清风像疯魔了似的,两手狠抓净月的大腿,“桂平死了,他服了毒丸,就死在我眼前。”
净月赶紧拉起清风:“你慢慢说,桂平死了,你怎么回来的?难道没人看见?”
“我,我只是捉桂平来给姑娘回话,可没想到,桂平知道事情败露,还想杀我灭口。我们俩在他屋子里打了起来,”清风撩起袖子,胳膊上果然青一块红一块,十分惨烈:“我用桌上的茶壶砸了他的头,本想逃出去叫救命,谁想,谁想一回头,就看见他吞了东西,然后便是七窍流血。”
清风神情涣散,开始胡言乱语:“我知道那毒丸,桂平也给了我,说在危机时候吃了,能救命的。原来都是骗人的话。”
任凭谁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七窍流血而亡,都不会太镇定。
净月感到一片茫然:“桂平死了,肯定会惊动太太,你怕是保不住了。清风,逃吧,趁着太太还没有大怒,趁着官府还没人来抓你,赶紧逃命。”
清风脸上泛起一阵阵苦笑,逃?她能逃去哪里呢?
回家?父母收了人家二十亩的土地,太太一定会追到老家去,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去别处?她一个小姑娘,没钱没权,被拐子拐去,说不定下场更惨。
“我不走,我去和姑娘说。”清风道:“姑娘不是绝情的人,为难时刻,她会救我一命!”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桩命案,阴谋开端
清风和净月二人正在这里不知所措,前院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自闵朝宗走后,将一部分老家丁家家仆带了去,如今金安街这边也就剩下了大太太的几个陪房还算中用。余下很多小厮都是一人充两人干差事,桂平在他屋子里迟迟不露面,自然有人去找。
清风跑出来的时候又是害怕,又是匆忙,地上一滩黑血,极为恐怖。
来找桂平的小厮一进来,看见横尸倒地的桂平,吓得跌坐在门槛上,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也跟着昏死过去。
等缓过神儿来,那小厮立即跌跌撞撞跑出去找徐管事。
徐烨听说死了人,也是被吓得够呛,他连忙进来回大太太。闵家的院子不算大,总共也就是三进三出,前院有什么风声,后院不多时就能知道。
徐烨本想先瞒住桂平的死讯,等了大太太发话后再做定夺。可风声就像潮水一般,根本容不得截流,霎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闵府。
大太太还算镇定,叫人先锁了桂平的屋子,又请人去衙门请大老爷和闵云泽回来。
“告诉府里的人,谁敢乱嚼舌根子,别怪我这个做太太的翻脸无情,乱棍将她打死。”
大太太冷着一张脸,宝莲听了,连忙道:“太太放心,我这就将那些下人们拘在一起,亲自盯着,不叫她们胡说八道。”
宝莲办事谨慎细心。大太太十分信赖。
这种大事,大太太还真不敢交给松雪去办,总觉得松雪一个没担当的小姑娘。遇上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慌了,就是傻了。
想到宝莲平日的好,大太太有些后悔当初答应的太快,早知道,还应该留着宝莲在自己身边多些时日。
念头一闪而过,大太太便将这些杂念抛在了一边。
不多时。芳菲从外面进来。
大太太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怎么样?”
大太太知道芳菲会些医术,趁着官府的仵作没来。就想着叫芳菲先查验查验,桂平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若是意外,大太太情愿出些钱。若是人为。。。。。。说明背后一定还有真凶。
芳菲叫松雪取了清水,又用皂角使劲儿搓洗了指尖指缝,整整换了三盆清水,芳菲才接过干净的帕子:
“是服毒死的,我看过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桂平手里捏着个小药瓶,虽然空了,但闻那气味儿,该是砒霜。”
大太太冷吸一口气:“砒霜。。。。。。桂平不过一个小厮。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是啊,所以女儿才奇怪。朝廷向来严令禁止此物流传在民间,就算是各大药铺。没有大夫的方子,也不敢给平民百姓用这种东西。我听说,有些药铺为了避免麻烦,根本不存这种药。”
前朝荒乱无道,宦官外戚专权,有位小皇帝就是被砒霜毒死在了自己的龙床之上。太祖自登基之后。汲取前朝教训,禁止宫廷之中出现砒霜这种剧毒之物。也不准民间私自使用。
尤其是先帝时期,对砒霜的控制严格到每家药铺时隔一个月就要在衙门里上报一次存量。
也确实有些店主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免了这一味药。
桂平身为寻常小厮,从哪里得来的砒霜,其中原因,不免叫人玩味。
“太太,我刚刚听宝莲说,桂平签的是活契?”
大太太一听芳菲说此话,顿时满脸愁容:“我正为这个事儿纠结呢!桂平不是家生子,是三年前你哥哥在街上看他被继母毒打,一时心软,才救了回来。可他姐姐紧随其后追到了咱们家,想卖身入府,不过只愿签约五年的短契。我原是不同意的,可你大哥心地善良,见不得那姐弟俩受苦,所以便答应了。桂平被留在咱们家,他姐姐去了你大舅母身边当差。”
芳菲见大太太眉头深锁,思虑小片刻,还是没有将清风招供出来。
没多久,闵云泽果然请了假回来,大老爷却还是不见踪影。
徐烨满脸难色:“老爷说,说这种小事太太自己拿主意就好,无非就是散些银子,只要平息了就好。”
大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说的轻巧,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怎么平息?大老爷人呢?再去催,务必把人叫回来。”
徐烨不敢看大太太的眼睛:“大老爷被王大人拉去了明月阁,我怕太太担心着急,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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