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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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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迈对薛复是不错的,他的三府将士里头有五百头第二代汗血宝马,这一刻那五百飞骑已经冲到了最前,一口咬住了回纥军因为仓促回转而显得笨拙异常的臀部!
便如菊花被击散了一般,不过这次爆溅的是红色的血,上为烈日下为黄沙,胡儿的鲜血在风中飘洒,马一匹匹地栽倒,薛复的手下没有石拔那样严重的嗜血冲动,但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薛复手下的骨干大多有过为奴隶者的经历,那段经历给了他们磨练,但更多的是给了他们刺激!虽然已身为都尉,但偶尔聚会的时候,马顺还是会被石拔半玩笑得叫他“奴儿”,石拔也曾做过奴隶,此话并无恶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顺等人内心对此极不舒服!
一个人头就是一份军功!一份军功就是一份他们作为军人而非奴隶的明证!杀戮在这一刻变成了荣耀的注脚!
这一部回纥人被第二代汗血宝马组成的十队追杀者杀疯了!
“妈妈呀——”
回纥人失态地惨呼着!
他们之前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猛厉的人,每一匹汗血宝马上都有着一份对荣誉的急切渴望,曾为奴隶者的污点,似乎只有用敌人无穷无尽的鲜血才能加以洗刷!
新的汗血骑兵团正在形成!这一次沸腾的再非马,而是人,激昂的背后再非宗教力量,而是开疆拓土以证明自己的大唐野心!
大唐的武功,不是软绵绵的道德教化,而是藐视一切国界的刀锋与铁蹄!代表盛唐的毕竟不是杜甫的沉思,而是李白的高歌:“胡无人!汉道昌——”
汗血骑兵团一口气追出七十余里,一路都是回纥人的哀号,哀号过后就是尸体,马顺一直追袭到了银山山地这才勒马以待后援,这时前方的回纥只剩下一百多人了,其他的要么就已经死在横刀铁蹄之下,要么就是落在后面等待着薛复后续军队的追杀。
马顺所带领的三百多人追得太远,后续部队直到黄昏之后才陆续赶到,薛复下令在银山脚下吃干粮过夜,第二日便押着俘虏直奔银山大寨。进入山地之后行军速度明显下降,薛复显得并不着急,找到银山大寨附近又休息了一晚,然后才在次日清晨发动攻击。
这时银山大寨只剩下九百多人,就算加上陆续逃回来的一百多人也只刚刚过千。
然而这一百多人非但没能为大寨增加战斗力量,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反而严重打击了的寨中守军的士气。
一千五百人……只逃回了不到两百人!而且是正面对敌被击溃啊!
“安西军都是魔鬼吗?都是野兽吗?”银山大寨的副将喃喃着,便听手下大叫着主将的名字。
银山大寨的副将稍稍一喜,以为主将逃回来了,但他出去一看,才发现是敌人高举他那上司的头颅逼近寨门!副将脸色大变,高叫着:“快关门!防守,防守!”
回纥守军慌乱地行动着,不是因为时间不够,而是唐军的气势已经击垮了他们的信心!
银山大寨靠着银山的一处缓坡,北面靠山,有一道清泉流下作为大寨的水源补给,南面俯视着高昌通往龟兹、焉耆的山路,东面地势极其陡峭,西面地势稍平,却长满了荆棘与低矮灌木。时已入秋,西域气候干燥,入秋以后植物大多枯死,只是荆棘类植物纵然枯萎那带钩也还能扎人扎马。
马顺和乌力吉下马对银山大寨的南门进行仰攻,尽管士气低迷,但守军借着地利还是打起了精神防守。虽然他们的人已经被薛复杀得心胆俱裂,可是上山下山一条路的局面为他们多多少少带来了一点宽慰,也成了他们最后的依赖。
马顺和乌力吉轮流进攻,盾兵居前,间以长矛,刀手居后,山砦上却打下了滚石、擂木,撞散了盾牌阵以后又用强弓进行射击。乌力吉又将一路来捉到的几百个俘虏捆成一排排,赶着他们上坡做肉盾!
寨中回纥见到战友都失声惊呼,银山大寨的副将咬牙忍声叫道:“射!射!他们已经是敌人了!将他们当敌人来对付!”
乱箭射将下来,尸体滚下反而冲了唐军的阵脚,马顺在乱局中两次冲到了大寨门前,却又被对方以巨木撞退。
两人苦战了一日一夜却没法得手,眼看所带的干粮将尽,乌力吉苦恼不已,轻骑兵的好处是行动迅速,坏处却是后继力量不足。
薛复下令将一路来俘虏到的马匹杀了犒军!这一路他们俘虏到了四百多人,八百多匹马,如果能比较从容地一路收拾战场的话,俘获本应该会更多。这时干粮吃完了,就先杀羸马充饥。
第二日天蒙蒙亮薛复就带了骑兵勘察银山大寨的地形,绕了两圈后暗指着西面对乌力吉道:“那里的地势较缓,而且里面只有一道栅栏,四座哨塔,如果能够从这里冲进去,凭着那栅栏、哨塔没法挡住我们。”
乌力吉却道:“可是地上全都是荆棘!没法大规模冲杀过去,如果慢慢地斩荆披棘,他们四座哨塔上的弓箭手足以从容将我们的人射杀。”
薛复问道:“军中炼油弹带有多少?”
乌力吉听了一怔,随即大叫:“好主意,好主意!”
唐军的武器工坊这一年来除了锻制冷兵器以外也开发了不少简单的热兵器,其中有一种炼油弹是以薄皮裹住提炼过的石油,外层涂火药,然后再包上一层硬纸,此物点燃之后能够爆裂泵出油汁,油汁溅开以后一遇到火星又会成为新的火种,运用在开路和攻击小型据点上最有成效,且携带方便,每一枚炼油弹约有手榴弹大小,就算是轻骑兵也能在马囊中带上几枚。
当然,唐军各种类型的士兵配备的武器各不相同,这时薛复集中两府炼油弹,共得二百多枚,当天忽然停止攻击,全军休息,寨内的回纥守军以为唐军疲了,暗中都松了一口气,到了夜里,乌力吉却带人悄悄爬进西面缓坡,一声令下,百余人一起点燃了炼油弹投掷过去,那片荆棘最狭窄处约二十余步,一百多枚炼油弹忽然抛出炸开,点燃了干枯的灌木与荆棘,没片刻火蛇就蔓延了开来,火越烧越大,半个时辰后竟烧到了栅栏,甚至有火焰吐中了哨塔。
寨内的回纥守军忽见荆棘丛火起都慌了,银山大寨是焉耆盆地与高昌盆地之间的据点,焉耆并入高昌以后多年来未逢战争,当初此寨营建时高昌尚未占领回纥,银山大寨的建造者也是西域的一位杰出的军事工程师,因此在选址、布局上都有精心的考虑,西面的缓坡以哨塔配合荆棘,只要配备少量的兵力就足以遏制敌人的进攻,可惜传到后世子孙手里对于防守之道已经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祖先传下了防守的套路,布置在西面的士兵便按章办事而缺乏应变之才,见唐军攻打南门而未在西面有所动作就都松懈了下来,这时忽然西面火起,这可是章程上既为传下而他们也从未想过的事情,一时之间人人慌乱却不知如何是好。
火势越烧越大,到后来竟然是火舌乱吐,西域秋风又劲,风助火威,竟然将其中两座哨塔卷进了火海之中,寨内回纥守将呼令灭火,偏生马顺又在这时发动了对南门的攻击!
回纥人在唐军的攻击中两头不能相顾,大火烧掉了大片的荆棘之后又烧掉了整排栅栏,最后四座哨塔也倒掉了三座,天亮之后仍有星星点点在烧着,最先点火的区域——也是荆棘最窄的区域却已经熄灭,太阳从东方升起,朝霞染着银山,犹如在一个个数百丈高大的元宝上披上了丝绸,煞是秀美壮观!回纥人忙碌了一夜都累了,可就在这时唐军却忽然在南门发出震天吼声!
不用问,只要听到这吼声回纥人就知道唐军将发起最强的攻击了!
“注意,注意!”
“赶快过去!”
吼声将许多人从迷迷糊糊中惊醒,在将领的安排下寨内的兵力迅速向南门涌去,就在这时却有一百五十骑忽然出现在了西面的缓坡上!
“那是什么!”残存的哨塔上,瞭望的回纥士兵惊呼起来!
“唐军要从西面进攻,唐军要从西面进攻!西面,西面!”
嘶声竭力的惊呼引来了回纥军的匆忙回防,终于有两百多人匆匆布置成了防线,这时那一百五十骑却已经冲上了缓坡,为首的竟然是薛复!
哨塔上的回纥箭手赶紧张弓射箭,可惜荆棘烧掉了以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降低进攻者的冲击速度,区区一座哨塔哪里能够遏阻成队成群的骑兵冲击?
一百五十骑冲上了缓坡后,没有花费多少代价就踏着灰烬突入寨内!回纥人虽然在这里安排了两百多名士兵,却哪里抵挡得住汗血王子的雷霆一击?
“拦我者死!”
精通数门语言的薛复,这时说的却已经是标准的大唐官话!
一百多名汗血骑士杀入寨内,从西面冲往南面,刀锋过处例不虚发!一百多把横刀便如一支支的利刃,捣入了敌人的脏腑后一阵乱搅,马顺又从外面逼来,回纥人到此哪里还抵挡得住?
“不成了,不成了!”
“投降了,投降了!”
——————————银山大寨,宣告攻克!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自取灭亡
薛复攻下银山大寨之后,一边清点俘虏,一边修补寨门,西面荆棘丛已经被烧毁,他便下令取出八百把刀去柄再加上六百支矛,倒竖插在西面缓坡之上,形成了一片刀丛。同时向龟兹方面报捷,又命马顺领一营将士驱赶俘虏赶往焉耆示威。
安西唐军的大部队虽然撤出了铁门关,但大军却都屯于离龟兹盆地较近的乌垒州,算算焉耆可能会产生大变时,张迈本人也赶到了乌垒。
焉耆方面的消息传到时,龟兹的居民还未收到任何风声,张迈已经下令东进,大军分为四拔:
第一拔,石拔率领龙骧府以及左箭营、右箭营为前锋先行;第二拔,慕容春华率领七千牧骑继进;第三拨,郭师庸与李膑领六折冲府将兵并六千龟兹新军为中军;第四拔,奚胜率三折冲府将兵并六千龟兹新军为后军。
郑渭与杨易一文一武留龟兹镇守四境,安守业负责保护龟兹到焉耆间的粮道畅通。
不说郑渭在后方安抚四境,也不说郭师庸奚胜整军出发,却说石拔听到出发的消息高兴得连翻了两个空心跟头,对哥哥石坚道:“大都护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我这顿打没白挨!焉耆到手了!”
他得令便行,一府二营飞一般驰往铁门关,这时银山方面已经传来捷报:“薛将军已经打下银山!”
张迈大喜,命薛苏丁赶往支援,“多带弓箭、矢石!还有炼油弹等物。”
石拔道:“为何不先打下焉耆?”
张迈道:“焉耆的事不能急,越急越慢。最好是等骨咄开门迎接我们。”
慕容春华行军迅疾,只比龙骧府慢了半日便到,他计算时间,对张迈道:“高昌离焉耆的距离比乌垒远一半,总要到奚胜也到达铁门关时,毗伽的主力才能开到银山脚下,但毗伽一收到消息一定会派遣急骑兵连夜赶至银山,我料薛苏丁赶到银山时,毗伽的前锋也就抵达银山大寨了。”
张迈问道:“你看薛复能拦住毗伽么?”
慕容春华道:“毗伽的主力他未必拦得住,但前锋人马倍程而至,中途掉队必然严重,且数百里加急赶到银山时势必人马困乏,薛复以逸待劳一定会再建奇功。但毗伽若来薛复可就未必能出寨决胜了,我们必须多运些守城物事支援他。”
张迈道:“已命薛苏丁带去了。”
慕容春华道:“那哪里就够了?”将自己部所带炼油弹、石油、火药、聚焦灯等全部取出,张迈命慕容旸再领两营人马押解了前往银山。
不久田浩又领了一府将兵赶到,这时安西军在铁门关上已近万人,张迈传了消息进城,希望骨咄出城与自己会盟于城下。
洛甫劝骨咄大大方方出去,道:“当初我们若能独力夺取焉耆,现在将他们拒于门外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为了共抗毗伽还得戮力帮我们守城,可现在我们只得了小半个城池,想要驱逐格库木就必须借助安西军的力量,眼下闭门不出绝不是个局,这焉耆迟早都要让出来的,迟让不如早让,我看还是大大方方开成迎安西军进来吧——格库木一见安西军进城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这样焉耆就转入我们手中了。”
骨咄道:“但要是接他们进城,就算从格库木手里夺了焉耆,万一张迈不守诺言来个鸠占鹊巢,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打不过他们啊。”
洛甫道:“就算那样我们也算是为安西立了一件大功。张迈是心甘情愿也罢,迫不得已也罢,总得好好安置我们,不然以后哪族哪部还肯相信他归附他?”
但骨咄总觉得将决定权交到张迈手中太不保险,说道:“若是那样,我又何必投靠张迈?当初直接并入高昌不就行了?”
洛甫一时答不上来,现在的这个局面,确实比当初起事时候的预计差得太多,只是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出城迎接张迈以外,洛甫想不到更好的出路。
但骨咄却不听他的劝告,仍然派出了使者去见张迈,说是城内未定,一时不能出迎,还请张大都护见谅云云。又促请他移兵于西门、北门,好来个里应外合,夹攻格库木。
张迈见骨咄竟然不出来心中大怒,石拔跳道:“我这就去将骨咄揪出来!”
慕容春华却劝张迈暂且忍耐,张迈这才平心静气打发了骨咄的使者,又答应了他的请求,领了兵马屯于西门,城头回纥军望见赤缎血矛,知道是张迈亲自到了,人人惶恐畏惧,黄昏时节马顺押了俘虏赶来,张迈下令让俘虏在城外一字排开,命军士呼叫道:“银山已经被我军攻破,毗伽的援军不会来了,尔等识相的便快快投降!”
格库木登上城门,请张迈答话,石拔、田浩、郭漳、卫飞四人护着张迈走近,格库木便在城头指着张迈道:“张大都护,铁门关之会我虽然没参加,可也知道经过——你为何说话不算话?”
张迈笑道:“我如何说话不算话了?”
格库木道:“当初你在铁门关上说:一个月后正值秋末,焉耆草长马肥,天时地利都适合作战,到时候你将率领大军,与毗伽大汗决战于焉耆城下。言犹在耳——如今一个月的时间还未到,你却围了焉耆,张大都护,你现在在西域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如此食言而肥,不怕西域英雄笑话么?”
张迈心想这人在这种局势下居然来与自己讨论当日宣战之言,倒也有几分质朴可爱,哈哈大笑道:“我是要在焉耆与毗伽决战,可没说要等毗伽来了我再来攻城啊。我原本就是打算取了焉耆好等毗伽,虽然现在一个月的时间是还没到,但等毗伽开到焉耆城下,大概也就是一月之期了。”
唐军兵将听了放声大笑,城头格库木大怒,便有几个卫兵张弓,城下唐军纷纷叫道:“大都护小心,他们要放冷箭!”
石拔、田浩是有备而来,早就举起了长盾掩护张迈回阵,郭漳叫道:“这厮无信无礼!”便要张弓,张迈喝道:“不要杀他!”
郭漳和卫飞驰出几步,同时发箭,两人都是瞄准了格库木的头盔,哧的一声,格库木只觉得眼前一花,两箭同时飞到钉在了他的头盔上,几乎射中了同一个点!这等异箭同心极其难得,城外唐军望见齐声喝彩,城头卫兵高呼:“保护将军!”赶紧将格库木拥了下去。
格库木呆了一呆,拿下头盔后又摸了摸额头,才道:“没事。”焉耆守军看看两支钉在一起的箭,想到唐军两员小将也有这样的本事个个心头剧震。
又过一日,李膑也赶到了,同时东面传来捷报——果然不出慕容春华所料,薛苏丁抵达银山大寨时,毗伽的前锋三千余人也刚好赶到,薛复以逸待劳,开寨门迎敌,将毗伽的前锋杀得丢盔弃甲,薛复赶出十余里才回归银山大寨。
李膑大悦道:“高昌军见前锋战败行军用兵一定会更加谨慎——薛复这一战,可又为我们争取到了几天时间了。”
张迈派遣使者带了美酒往银山嘉奖薛复,一边不停地将新到的守御物资运往银山,一边商量如何进入焉耆。
李膑道:“现在只要我们赶在毗伽到达之前入城,那么就算毗伽真的倾国赶来也没用了。”
只是这时焉耆城内的形势十分微妙,骨咄带领龟兹军民占据了西门、南门以及西南一角,城内其它地方却还控制在焉耆守军手中,双方在这些天中曾爆发了几场冲突,但因顾忌着城外的安西唐军彼此都没尽力,所以也就维持着罕有的同城均势局面。
按理说,骨咄已经向张迈求援,就该开城门放张迈进去,只要放唐军进城,格库木势难抵挡。可骨咄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踯躅着,怕张迈过河拆桥,迟迟不肯放唐军进去。
石拔道:“我去叫城,若他不开门时我就打他娘的。”却就听人报道:“骨咄派人来了!”
来的却是洛甫,他见到张迈后匍匐在地,磕头口称“张大都护”。张迈责问道:“骨咄向我求援,如今我已经来了他却不出城来迎接,这是什么道理?”
洛甫跪在地上道:“我主愿意为大都护镇守焉耆、共抗毗伽,只是希望大都护能及早册封我主为焉耆镇守使,让我主能名正言顺地接掌焉耆,这样也可以安我龟兹部众之心。”
石拔、郭漳等听骨咄不开门迎接,反而先来讨价还价要封赏,无不大怒,李膑却给张迈使了个眼色,张迈会意,笑道:“镇守使之事也容易,那也没什么,但我空口敕封太过儿戏,也不够隆重,还是以后由安西、于阗、归义军三方面共同认可推举,那才够正式,骨咄既然愿意为我守城,那就让他帮我守着好了,进不进城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所谓,你让他在城头上看好了,我就在这城下大破毗伽给他看看!”
又过一日,郭师庸的大部队也已开到,眼见唐军越聚越多,骨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格库木那边更是慌乱,如果有一个完成的城防他还有勇气与张迈对抗下去以待毗伽,可是现在却被骨咄占据了半城,只要骨咄放了唐军进来,那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郭师庸赶到之后见大军虽已将西、北两门堵死,但大军却还未曾进城,皱眉道:“怎么骨咄还不出来迎接么?这人也算一国君主,做事怎么蔫蔫乎乎的,难道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想要变卦不成?”
石拔叫道:“不如就封了他作镇守使吧,左右不过是个虚衔——等我们进了城再要他好看!”
慕容春华道:“现在不是封镇守使不封镇守使的问题,是骨咄心里担心我们给他的承诺时候不认账,他是想买个保票。”
石拔叫道:“可现在我们能给他什么保票?铁劵丹书么?那不也一样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掉的废纸!哼!这个家伙,当初既然信不过我们,又何必来和我们结秘密盟约?”
郭师庸道:“不管如何,这事可得赶紧才好。薛复那边未必能拦住毗伽,如果毗伽开到时我们还没进城,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焉耆城下和高昌的大军决战么?”
石拔道:“不如就攻城吧!”
“不可!”慕容春华道:“眼下的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不动,只要处理得好就有马上进城的可能,如果妄动,要是逼得城内两伙人再次抱团,随时都会陷入攻城难下的困局中去——焉耆要是真那么好攻,当初杨将军、薛将军和你我会师城下的时候就已经攻下了,何必等到现在?”
李膑沉吟着,道:“骨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既然如此,我们便反过来,争取格库木!”对黄老同道:“明天我们放洛甫回去,你趁机再入城一趟,暗中去见卢明德,将我的意见告诉他,我想以他的聪明会晓得怎么办的。”
第二日清晨张迈就叫来了洛甫,好生宽慰,道:“相爷尽管回去,也让骨咄可汗宽心,我既然答应了让他作焉耆镇守使就不会食言,只要他能帮我守住东面的这个屏障,别说镇守使,就是做都护也没问题。”又说:“但高昌那边的大军随时回到,我也等不得了,明天我便会考虑攻城,到时候我在外攻打西、北两门,你们从城内进攻,内外夹击格库木,你也让骨咄放心,等焉耆打下之后,我不进城就是了。”
洛甫的眼光闪了两闪,却没说什么,点头称是,张迈又派了人送他回去,并赏赐了洛甫珊瑚两株、黄金五十两,又赏给骨咄黄金十两,命黄老同持了进城。
那十两黄金倒也不算什么,骨咄听到了张迈的承诺之后松了一口气,问洛甫道:“宰相,你看张大都护说打下焉耆之后不进城是真的假的?”
洛甫进城的路上对这个问题早就想过不知几遍了,这时将周围的人都遣走了,然后才道:“可汗,咱们大祸临头了!”
骨咄一惊:“什么?”
洛甫道:“当初还在龟兹的时候,我还不晓得这位张大都护行事的秉性,但经过这么几次接触我已经大致明白他的为人——咱们其实已经错过了开城迎接他的最好时机了。他现在若是痛骂你责令你赶紧开城门迎接他,那事情还有转机,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客气,又说什么等焉耆打下之后他不进城——那哪里是有可能的事情?他只怕已经决定对付我们了,只是不知道会出什么手段!”
骨咄听得背脊沁出冷汗来,道:“若是这样,那可怎么办?”
洛甫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可汗你即刻出城负荆请罪!除了这个之外,没其它办法了。”
骨咄脸色微变,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出城?万一张迈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洛甫叹道:“咱们当日要是能顺利占领一个完整的焉耆,现在还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但如今只夺了小半座城池,还要想安西军帮我们打败格库木然后将焉耆让给我们?天下间哪可能有这等事情!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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