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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福妻-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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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坐在了少年的对面,轻声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少年眼里带着一丝笑:“你赢了我,我便告诉你。如何?”
夏阮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她不知少年的棋艺如何,但是就当是打发时间也好。
“三小姐可要执黑子?”少年偏头,低声问道。
夏阮已经抓了几粒棋子在手中把玩,轻声说:“不了。”
少年笑了笑。并不说话。
夏阮一直在猜测,少年到底是谁。
他身边的小厮都认识她,那么看来少年对她,应该是有些熟悉的。可是她从未听说过少年的存在,尤其是少年出现在白马寺,让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但是夏阮唯一敢肯定的,便是少年身上没有带着一份敌意。
夏阮此刻又有些庆幸,当年萧韶成抓住她对弈的时候,她多少还有些抱怨,她觉得自己一个做生意的人,学这些风雅的东西,完全是没有地方用。可是,萧韶成邀请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婉拒了。
萧韶成的棋艺极好,每次都不会手下留情,经常杀她个片甲不留,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夏阮当时多少有些生气,外人解说萧韶成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是却不知道让她一些。
于是暗地里,夏阮也研究过不少的棋谱,还有前朝留下的棋谱残页,都是瞧了个遍。
也就是这样的努力,她才有了和萧韶成对弈时,平分秋色的本领。
萧韶成和其他人似乎不一样,他的棋风却时常变化,经常会让她措手不及。
久而久之,萧韶成每次棋风开始变化的时候,她便会很快的想出应对之策。
眼前的少年,棋风很是犀利。步步紧逼,她握住手中的白子,稍微有些慢了下来。
少年年纪看上去不大,或许就大她几岁,可是这样的人,棋艺却如此的厉害。她活了两世,若是稍微不留意,便会输在少年的手上。夏阮暗自咬唇,看来对方是个厉害的人物。
只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似乎身子却不太好。
少年的动作很快,夏阮刚将手中的白子搁在棋盘上,他立即就将黑子随后落下。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夏阮给他设下的陷阱。
亭子内,茶香四溢。
夏阮被茶香吸引,然后手上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此时,少年开口道:“三小姐,你恐怕会输。”
夏阮挑眉看着少年:“若我输了,是不是不能知道公子是谁了?”
“或许是……”少年没有肯定,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略微思索了一阵,又添了一句,“能知道我是谁的人,都是比我厉害的人。三小姐,你小心了……”
少年平淡的一句话后。夏阮手中的棋子却落在了另一处。
少年微微一怔,然后又笑了起来,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这次,夏阮的速度也跟了上来了。
少年对于夏阮突然的改变。略微有些惊讶。
刚才夏阮一直忙于设下陷阱让他陷入,可是他避开了这些陷阱。只是她的棋风此刻却突然改动,只守不攻的背后,是将他一步步推入这些陷阱。她刚才的急躁似乎一下的都消失了,沉稳的像是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
少年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此时眼里的轻蔑,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棋风,似曾相识。
只是,她不是是个商人吗?为何和那个人如此的相似。
少年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艾叶和秋分看着两人的动作。谁都不敢喘一声大气,尤其是秋分,他从未看过自家少爷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不对,秋分暗自有些惊讶。他前些日子的确是瞧过一次公子这样的神情。
棋逢对手。
只是,秋分有些纳闷,眼前的人明明是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少女,棋风为何会这样的老成?
过了半柱香时间,夏阮将白子搁在棋盘上之后,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少年握住黑子的手,却没有迅速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他瞧了很久的棋局。无奈的笑了笑:“你赢了……”
这一局,是他输了。
少年站了起来,开始从秋分的手中接过滚烫的热水,开始亲自烹茶。
他的速度极快,夏阮还未说话,他手上便已做了不少动作。
少年的指尖白皙。姿态优雅。看着他亲自烹茶,像是一种享受一样。
等了一会,少年将茶水送到夏阮面前:“三小姐,你尝尝?”
夏阮没有拒绝,从少年手中接过茶杯。然后慢慢的品了起来。
“是闻林茶吗?”夏阮轻声试探着问道。
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夏阮:“夏家三小姐果然厉害,居然能品出来。”
夏阮抬眸看着少年:“公子,敢问怎么称呼?”
少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还记得。”
夏阮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抖,她又不是老人,怎么可能会忘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少年似乎不想告诉她,他到底是谁。不然也不会再立即认输之后,便直接开始烹茶,直接忘记了他刚才允诺的事情。
不过,少年不说,她也不能拿少年怎么样。
毕竟,口说无凭。
夏阮不再开口相问,只是又饮了一杯茶水,便想起身告辞。
“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何你认识你。”少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挑眉道,“你和画像上,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我也不至于认错人。”
画像?
夏阮眉头微微一蹙,她何时来的画像。
她又不是什么绝色的美人,那个画师没事,会特意来画下她的画像。
少年的话,的确吸引了她的好奇心。
少年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不过,你不如你画像吸引人。”
少年的一句话,让夏阮嘴角微微一抽。
她从未觉得自己吸引人,连当初萧九愿意娶她,她都一度认为萧九是瞎了眼。所以这些日子,她想就算她听到萧九退亲的消息,也不会太过于惊讶。
因为,她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少年缓缓地站了起来,眼里带着笑:“在下姓白名东鹤字西楼。”
 

正文 246:敌暗

少年的眼里带着一丝趣味的笑,淡然,不移。
夏阮听了之后,便起身委婉的告辞,从头到尾并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神色。
少年见夏阮告辞,忍不住再次打量她那张犹带稚气的脸庞,眸色渐深。
“那么,三小姐。”少年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有缘再见。”
夏阮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便迈步走出了亭子。
艾叶多少有些诧异小姐的行为,她走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亭中的少年,然后再不甘心的扭头跟在了夏阮的身后离开。
小姐为何一点也不惊讶,她不是正想找西楼先生吗?
又或者是,小姐有其他的打算?
艾叶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心里的略微有些疑惑。
快走到厢房的时候,夏阮的脚步慢了下来,她仰脸视天,却看到满天的乌云密布,丝毫看不到一丝微弱的阳光。她不得不再次放平了视线,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心头残存的希望,却在听到少年的话语后,被浇灭的干干净净。连本来平复的心情,也被这暗色无边的天幕,涌上来无数的烦躁。夏阮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周围冷冽的空气,都已经变成了刺鼻的浊气。
若是想要获取一个人的信任,那么就必须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她如今这个位子,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的,她需要慢慢来解决……
譬如,她想在生意场上有所收获,就必须要冒险做好赔银子的准备。
又譬如,她想要获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就要再次试着相信萧九。
更譬如,她想要知道西楼先生的事情,就必须要忍受眼前的事情。
艾叶见夏阮不说话,便忍不住问道:“三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阮回过神来,摇头:“没有,我很好。”
这句很好,似乎像是她在安慰自己一样。彷佛她这样说。就真的很好一样。
艾叶还是发现了夏阮的不对劲,她眉头皱成一团:“是不是刚才那个人冒犯了小姐,所以小姐你才……小姐,等下次奴婢遇见了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奴婢一定狠狠的揍他。”
夏阮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叶一边说,还一边挥舞了双拳,似乎秋分在她的眼前出现,她真的会上去和秋分好好的打一架。
“为何你会这样想?”对于艾叶的话,夏阮多少有些好奇。
艾叶见夏阮问她。便笑着说:“因为奴婢的爹爹说,若是有些人不愿意和你讲道理,那么用拳头解决,便是最直接的方式。”
夏阮眼前一亮,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
虽然直接先动手这个方法不文雅。但是很多时候,她必须承认,武力是解决一切最好的方式。
“你说的对。”夏阮十分赞同艾叶的话,艾叶听了之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但是艾叶还未来得及说话,夏阮便又添了一句,“不过下次遇见秋分和这位公子。你还是不要动手。因为,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夏阮刚才注意到,那位叫秋分的小厮手和普通的下人略微有些不一样。
他的掌心里有不少的老茧,明显像是握剑的人留下的痕迹。
一位神秘的公子身边的煮茶的小厮尚且如此,那么这位少年的身世肯定更为不凡。
只是,夏阮知道。这个人不是西楼先生。
起码,年岁完全对不上。
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丹药,更不相信有人容颜可以一直如初。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药,那么为何多少帝王耗尽了国库都找不到呢?
所以,这个少年是在欺骗她。
只是夏阮不明白。少年话中的意思。
少年说在画卷里见过她,可是她从未让谁给自己画过画像,少年怎么会看过呢?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画像还能卖几两银子。
然而,最让夏阮惊讶的便是,少年居然知道她想找西楼先生。
少年开口来试探她,她当时便明白,若是她说错了话,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西楼先生了。
白家的存在,对于大秦来说,其实是一个隐患。
只是,建广帝还未发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建广帝瞧不起白家的人,而是因为他太过于自信。
自信的确是好事,但是过于的自信,便是自负。
白家能辅佐大秦建立,自然也更辅佐其他的人。
只是,这对于白家来说,就像是一场赌博,赢了自然功成名就,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可是小姐……他……”艾叶想了想,才轻声道,“因为他是西楼先生吗?”
夏阮略微想了想才说了一句:“或许是狐假虎威。”
艾叶:“……”
这句话多半是她的气话,少年的棋艺不凡,自然不用狐假虎威。
有人说,从一个人的棋风上,便能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人,夏阮觉得少年给她的感觉,不止是有些神秘,还带了一丝隐忍。她起初在棋盘上发起了强烈的攻势,设下不少陷阱,可少年却当做没有看见。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一定会手忙脚乱,稍微不留意,便会进了她设下的陷阱。
而且,她在给少年设下陷阱的时候,少年也在给她设下陷阱。
四皇子能说动白家的人,当真是费心了心思。
夏阮慢慢的朝着厢房走去,脚步却越来越慢。
她突然瞪圆了双眼,然后紧紧的攥住衣袂,莫非少年是……
夏阮手心里全是汗水,她如此大胆的设想,居然没有丝毫的破绽。
可是,为何会是在白马寺?
为何?
将近除夕,白马寺内不再是一日既往的人来人往,此刻的白马寺显得有些清冷。夏阮迈动了步子,只是这次她的步子稳且利落,一路朝着厢房走去。不加半丝停顿。
穿过光秃秃的梅林,此刻她住的厢房外,杜兰已经站在了外面,来回的走动。看上去有些焦急。
夏阮微微一怔,嘴角最后一丝笑意,彻底的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迈开大步,飞快的走了过去,然后看着杜兰道:“是重黎回来了吗?”
杜兰看到夏阮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小姐……奴婢等你好久了。”
杜兰的异常,让夏阮皱了皱眉头。
“进屋子说。”夏阮又转身对身后的艾叶说,“艾叶,你在这里等着,不许外人进屋。”
艾叶点了点头。此刻也不再多问:“奴婢知道了,小姐。”
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缓缓地转身推开了门。
她刚踏进屋内,便感觉到屋内淡淡的暖意。和外面的冰冷刺骨的寒气比起来,屋内的暖意好似阳春三月。
可是这样的暖意。却让夏阮浑身难受,似乎下一刻便会窒息。
重黎此时,正站在屋内,他看见夏阮的时候,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坐吧。”夏阮指着椅子,又对杜兰道,“去给重黎倒杯热茶过来。”
杜兰的动作很迅速。屋子内的茶水随时都是温着的,重黎刚坐下,杜兰便将茶水放在了重黎的面前。
等杜兰将茶水递给了夏阮后,杜兰也慢慢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夏阮和重黎,但是此时重黎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夏阮挑了挑眉:“这次打听到了什么?”
重黎的面孔有些僵硬,但是口中的话语还是说了出来:“京城众人皆在传言。萧少爷已经在路途中出了事情。而且……还有人说,萧大人这次是畏罪自杀,更是有不少人说了肮脏的言语来说小姐的不是。小姐,这次……还有……”
重黎说的结结巴巴,但是夏阮多少还是听出来了一些事情。
只是让夏阮觉得奇怪的事情是。重黎是西域人,连朱砂都差点杀掉的人,此刻为何会变成这样。
莫非,外面传的已经更离谱了?
谣言这个东西,便是杀人的最好的武器。
若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或许便会自己郁郁而终。
“无碍的,你说吧。”夏阮瞅着重黎,“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还有比我知道的更难听的吗?”
当年,周围的人说她是‘扫把星’,身边的亲人都会被她一个个的克死。这些话,她足足听了十多年。
可笑的是,夏雯在她的身边活的好好的,唐景轩在娶了她之后,更是获得了六皇子最大的赏识。
重黎的脸上浮现了戾气,语言有些冷硬:“唐家的人真的太无耻了,居然说小姐这次来白马寺,其实是为了诅咒萧少爷死在路上,这样小姐便能安稳的嫁给平阳侯。这些人,难道说话都不会多想想吗?”
若是这些人会多想想,便不会是谣言了。
但是谣言止于智者,这个时候她去反驳,那么便是给了别人机会。
只是,夏阮突然觉得好奇。
这件事情完全不像是唐景轩做的事情,他这个人擅长虚伪,会演痴情的人,但是这样的事情……
唐景轩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唐景轩来日很多事情就会不好办了。
他没必要吸引人注意。
他还想跟魏婷守制三年,做这京城中众人敬仰的痴情男儿。
可是,这件事情若不是唐景轩做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夏阮揉了揉眉心,轻声问:“还有呢?唐家那边怎么说的?”
她想知道唐家的动静。
此时,敌暗我明。

正文 247:百口莫辩

昨夜,夏阮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今大皇子尚未被建广帝驱赶出朝堂,六皇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按耐不住。
所以,唐景轩不应该在此时冒险。
这个人的目的,不止是冲着她来的,也是打算陷害唐家。
唐景轩若扮演痴情,为魏婷守制三年。
那么来日他在京城,不止是名声好了,更是能吸引不少,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
这次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唐家的声誉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一箭双雕。
无论是她也好,还是唐景轩也罢,这段日子都必须以静制动,他们的动作也被束缚了不少。
重黎看着夏阮,然后轻声说:“唐家,没说什么。”
重黎不明白,为什么平阳侯不在这个时候出来解释清楚。三小姐是女子,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站出来跟周围的人说什么,但是或许她就算说了,依旧没有什么用。平阳侯难道不顾及自己的声誉了吗?
然,这些日子外面皆传萧公子在途中出了事情,甚至还有人说是畏罪自杀。重黎每次都听的恨不得上去和那些长舌妇打上一架,畏罪自杀?这样的谎言,他们居然都可以编造出来。重黎更是不明白,为何萧公子此时不站出来,告诉这些人,他其实还活着,他还好好的活在这里。
重黎紧紧的握住手,然后没有说一句话。
夏阮眉头皱成一团,没有说话。
那种被污蔑的苍凉,若不是当事人,谁也不清楚那种悲痛。
谣言,是可以杀人的工具。
它比任何剧毒都可怕,杀人不见血。
“这几日,你继续在京城里呆着,若是有消息。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夏阮等了半响,才轻声道,“还有,告诉萧大人。这些或许只是试探他的伎俩,一定要小心,这个时候若是露出破绽,那么便是功亏一篑。而且,我相信,谣言不止是这些,还有更多的……这些人,是带着目的来的。”
重黎抬起头,看着夏阮。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夏阮。
因为夏阮说的没有错。接下来的话,可能比这些更难听。
这些谣言来得莫名其妙,若是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那么一定会被这些谣言气的以泪洗面。
重黎想到了,他在西域的时候。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
他自小和妹妹感情好,兄妹这些年,靠着跟着商队去大秦贩卖香料为生。妹妹调香是个高手,她做出来的香,让大秦的贵妇们都很喜欢。渐渐的,他和妹妹住的环境也好了起来。
在妹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从大秦买了一支牡丹簪子。亲自送给了妹妹。
他的妹妹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
妹妹自小懂事,他本来想将妹妹许配给隔壁的少年,这些年来妹妹和少年一直很相爱。但是妹妹硬是说,要等他娶妻了之后,才愿意嫁人。
她还记得妹妹当时笑的很开心。一脸真诚:“阿哥,若是绿儿先成亲,来日你回家,谁给你做饭洗衣?等你娶了嫂子,绿儿便会嫁人的。阿哥。你若不娶,绿儿不嫁。”
重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他和妹妹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他当时拿着妹妹制好的香料,准备这次去了大秦回来,就好好找个妻子,过平稳的生活。他和商队去大秦,每次都要经过那座荒芜的沙漠,这些年来,在沙漠葬身的人数不胜数。然而,在牺牲的这群人里,也有他的朋友,甚至有他的父亲……
无数的枯骨,无数的性命,才有了尼西如今的繁荣。
只是,想要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都需要付出代价。
重黎这次从尼西跟着朱砂的商队出发,他从前都是跟别的商队,这次会选择朱砂的商队,是因为朱砂是个聪明的商人。每次跟着他商队的人,都会在大秦赚不少的银子,这次重黎对自己是信心满满。
足够的银子,能让妹妹和他的下半身不愁,他就不用再去大秦了。
那个时候他,才可以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安稳的家。
他自小跟在父亲的身边,身子骨硬朗,武艺也不错,尤其是在调制毒药方面,他跟母亲学了很久。沙漠里时常会遇见那些劫匪,他必须学会这些来防身,所以当朱砂看到他的时候,几乎是眼前一亮。
“重黎,你真的只最最后一单生意了?”朱砂当时戴着面具,嗓子沙哑,“可惜了,你这样的好身手。”
重黎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嗯,想成家了。”
“哦?”朱砂忍不住笑了笑,“成家也可以继续去大秦做生意啊?这样吧,你若跟了我,我每次去大秦都带着你可好?唔,还让你帮我打理商队。“
重黎从朱砂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眼。
他这些年跟了不少的商队,第一次有人这样器重他。
若是换在以前,重黎一定感激不尽,立马就会答应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他不行……他答应了妹妹,要好好的归来,然后成家。
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如今已二五,若是再不娶妻,也拖累了妹妹。
朱砂见重黎不说话,又道,“我听说你会制毒,无色无味?”
尼西国的人都擅长制毒,但是重黎的母亲,曾经是轰动一时的制药师,所以他继承了母亲的本事。妹妹则是继承了母亲调香的本领。
只是,制毒在尼西国,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重黎点了点头:“小的会,从前跟母亲学的。”
“妙毒娘子啊……”朱砂笑容加深,“重黎,你当真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学做生意吗?”
重黎想了很久,还是摇头道:“谢谢朱砂公子,小的想要成家了。”
朱砂当时的笑意淡了一些。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离开了。
重黎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等他归来,便可以和妹妹一起过上普通的生活。
再也不用每日醒来,就担心自己死在沙漠中。更不用担心,自己会赚不到银子了。
如朱砂所说,到了大秦之后,他带来的香料,比从前多赚了足足多一倍的银子。
江家的几个贵族太太,将他的香料全部包了下来。
重黎看着银子的时候,一直跟朱砂说谢谢。
朱砂当时只说了一句:“若是真的感谢我,以后记得来找我,我可以让你赚更多的银子……”
可是这也是朱砂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重黎带着银子从大秦归来之后,妹妹却出了事情……
隔壁的少年早已娶妻。而妹妹却被人非礼了,不敢出门。
他当时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了瘦如枯骨的妹妹,她抬起头来说的第一句便是:“我没有和他说话,我没有……”
妹妹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脸泪水。
重黎吓坏了,他赶紧走到妹妹的身边:“绿儿?怎么了。”
妹妹当时除了大叫,便什么都不再说。
后来,重黎才知道,妹妹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被人玷污了清白。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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