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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成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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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承了她的恩,不由得眼里就泛了笑,“待你回去,大概我也要成为你挂心的病人之一了。”
“那是自然,你完全好了我才不挂心了。”庄书晴也笑,“你这几天不管怎么难受怎么饿都不能吃东西知不知道?实在渴了就打湿一下嘴唇,要是没忍不住肯定会要吃大苦头,更甚至会危及生命,别以为我是在吓你,是真有这么严重,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不见得还能救回你。”
“你都叮嘱过几回了,我记着呢!”
终于从柳府出来,庄书晴径直去了徐府。
在门口碰上秦令,她只是退开一步礼让,当没看到秦令眼里的不善。
秦家不喜她很正常。徐佳莹铁了心要和离,徐家也支持,秦家本就不占理。几番明里暗里的求和都被拒了,心里难免就抱了早知会闹成这样,徐佳莹还不如死了的念头,对于救回徐佳莹的庄书晴自然也没好脸色。
白瞻眼睛眯了眯,冰冷的眼神让秦令瞬间冷静下来,行礼后忙告退。
“陈元。”
“公子。”
“给父亲的人一点事干,盯好秦家。顺便给秦令找点麻烦。”
“是。”
等他吩咐完,庄书晴才好奇询问。“秦家有不妥?”
“只要去查,没几个妥当的,进去吧。”
看他不说庄书晴也就不再追问了,跟着迎出来的徐府管家往里走去。
每回来徐府庄书晴都会先去给长者请安。难得看到平常过来都未有现身的徐功茂此时却也在座。
一见到她,徐夫人就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庄大夫你可算来了。”
“这两日手里另有个病人,没有抽得开身,徐小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徐夫人不用如此担心。”
庄书晴这两日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看她这般轻松不由得问。“庄大夫将柳家那出生起就生病的三小姐治好了?”
“是不是好了还得过些日子才知道,不过我已经尽力了,大夫只能救有救的人。”
徐夫人叹息。“可不是这个理儿,不然也不会有药医不死人这样的话,柳家三丫头就和我家这个一样,都是幸运才能遇着庄大夫。”
这话有吹捧之嫌,庄书晴不好接话,只好端起茶盏喝茶。
“庄大夫。老夫有个事想问你。”
庄书晴立刻坐正了身体,她就说这平时见不着人的老爷子没事不会在这里等着她。“徐家主请说。”
徐功茂眉头紧紧皱起,小心的措着词,“如果突然之间有很多人身上同时长疖子和水疱状的东西,有可能会是什么病?”
“这……有很多种可能。”庄书晴最先想到的是皮肤病,并且是传染性的,只是没亲眼见着,她也不敢肯定,“还有其他症状吗?”
徐功茂想了想,“好像还有红斑,并且应该很痒……庄大夫,你是不是想到了?”
一听说这几个症状,庄书晴就猛的站了起来,“徐家主可有接触过那些人 ?”
徐功茂一征,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有直接接触,可是有不妥?”
“我给徐家主把把脉。”庄书晴神情严肃的走近,不直接接触,而是先将自己的帕子放在徐功茂的手腕上,大夫,在治病救人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才入医学院时老师就教过的。
还好,徐功茂没事,也是,要是徐功茂都没能避免,他手底下那些人怕是一个都逃不过。
徐夫人被她一番举动弄得心上心下,“庄大夫,老爷可好?”
“徐家主没事。”收回帕子,庄书晴抬头,“如果徐家主说的是军营里的情况,那情况就很糟糕,这很有可能是一种传染病。”
对传染病的威力屋里人都是知道的,徐功茂脸色顿变,“很严重?比之瘟疫如何?”
“没有瘟疫那么要人命,但是传染范围很广,并且很折磨人,如果是士兵,必定战斗力尽失,若是病情加剧也会死人。”
古代的医术对皮肤病也是有法子的,庄书晴更关心别的,“徐家主,现在还不到五月,按理远不是皮肤病的高发季节,没道理会这么多人一起生病,我想问问最近可有接触什么平常不接触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地方。”
“将士每天都要操练,这些日子都没有出营,要说事情……”徐功茂青筋暴起,“庄大夫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前两日有夏季的新袍泽送到,当日执勤的高兴,有不少人当场就试了试。”
“光着膀子试的?”
“是,夏衣都单薄,都是光着膀子试的,问题出在衣裳上是不是?”
“古来便不缺在这上面动手脚的人,查吧。”白瞻接过话题,看向眉头皱得死紧的书晴,“既是传染病,你休想去。”
☆、094章 我想学医
“我须得去看看。”面对白瞻强硬的态度,庄书晴语气柔和,但话里的意思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传染病,必须亲眼看到患者才能确诊,白瞻,我是大夫,你不能要求一个大夫在明知道哪里有问题还弄个半懂半不懂,我的老师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算帐的。”
“那是传染病。”
“是,可并非看一看就会被传上,我会小心的。”
白瞻真想将人搞晕了绑在家里,可他真那么干了,这人以后怕是会再不信他,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白瞻退让,“我和你一起去。”
这下轮到徐功茂摇头了,“白公子您不能去,要是您有点什么,老臣没法交待。”
“不需要你交待,他都管不到我,何况是你。”白瞻这会有点理解自己阻止书晴时她是什么心情了,对方虽然一片好心,却并非自己要的好心,这样的好心还不如没有。
庄书晴这会完全没心思去想那些和病无关的事,“必须赶紧将有明显症状的人和还没有症状的人隔离开来,就算暂时还没有症状的也非安全,需另外找地方安置几日,另外,和患者完全没有过接触,也没有用过他们东西的人再分一处安置。”
看徐功茂面露不解。庄书晴解释道:“这种病的传染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直接接触患者的皮肤、血液、唾液等而传染,还有一种是通过患者用过的东西而传染。如果不隔离,患病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会如何我也说不好。”
徐功茂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隔离恐怕会出乱子。”
庄书晴苦笑,“我只是个大夫,想的是如何将病治愈,徐家主担心的这些却非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请见谅,这样大范围的病。只我一人力有不逮,请徐家主召集城中大夫共议。”
“这是自然,管家,持我的帖子将城中擅这种病症的大夫请来。”
“是。”
“至于军中……庄大夫。有没有办法可以遮掩一二,我不是要压下这件事,只是暂时不让将士们知道,军心一旦乱了,怕是会有不妥。”
“依我之意,不妨直接告诉大家这就是一种因为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而患上的皮肤上的病,虽会传染,但于性命无碍,将该注意的事项告诉大家。也有利于控制病情,要治病自然不会毫无动静,与其遮遮掩掩让人心里不安。倒不如敞开了说,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
徐功茂苦笑出声,就如庄大夫所言,治病要用药,还是这么大范围的。不给个说法还不知道他们会想到哪个方向去,藏着揶着只会更乱。
这个庄大夫还真是个敞亮性子。这样的人,殊为难得。
徐功茂起身朝白瞻抱拳,“老臣想求公子一件事。”
“我会让人去查。”
徐功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荡,郑重的施了一礼,这事他也能查,但是若由他去查必定打草惊蛇,他虽掌着会元府八成的兵力,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想将他拉下来,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出事。
而白公子究竟有多深的实力,不要说会元府的任何人,就是各皇子怕是都没一个人弄清楚了。
幸好他觉出了不对劲,刻意留在家里等庄大夫,不然等某些人将屁股擦干净了,这个黑锅定得由他来背。
想至此,徐功茂几乎咬碎了一口老牙。
庄书晴先离开去看徐佳莹。
前面的事徐佳莹听丫鬟说了,垂下视线看着给自己察看伤口的庄大夫,“我爹爹真的没事?”
“当然,若是徐家主都没能幸免,那情况就已经不是用糟糕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爹是一军主帅,若是爹都传染上了,下面的人怕是无一能逃得过,徐佳莹心下稍安。
“伤口这两天是不是有点痒了?”
“对,你早交待过不能挠,忍不住了就隔着衣裳蹭一蹭,痒比痛难受多了。”
“会要痒些日子,你多忍忍,伤口的新肉长好了就不会痒了,这两日身上可有不得劲的地方?”
边说着,庄书晴边去把脉,从望诊来看,徐佳莹气色不错,应该是养得不错的。
从脉象上得到确认了,庄书晴脸上带了笑意,“在好转了,看样子让你回家养伤是对的,心情好伤口恢复得也能快些。”
“秦家不愿意和离。”徐佳莹的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这几日他都有登门,昨天我见了他,以前恨不得将他绑在家里哪里都去不得,只要一想到他在哪个女人肚皮上逍遥快活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昨天看到他,我竟然心里平静得很,什么爱啊恨啊都没了,我就想,死了一遭的人果然不一样,连最不能看开的情爱都看开了。”
庄书晴安静的听着,这时候两人不像大夫和病患,倒像是朋友,一人需要倾诉,一人愿意倾听。
“我坚持和离,已经闹到这一步了,我要是再回去就是打我徐家所有人的脸,我也不相信我服软回去秦家人会善待我,以他们的秉性,怕是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认为我爱秦泰爱得死去活来,离不得他,明知道他们不会爱惜我,我又何必作贱自己,庄大夫,我做得对吗?”
“我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这样的决定只能你自己做,徐小姐,你的人生路只能由你自己走完,没人能替你走,你爹娘再宠爱你,他们也只能尽可能的给你你需要或者不需要的好东西,可他们必定比你先走,人最终只能靠自己,谁对自己好也不如自己对自己好,坚强些,心强大了才能所向披靡。”
“如你一般?”
“我?”庄书晴失笑,“我没有徐家这样的娘家供我依靠,受委屈了也没有爹娘会为我出头,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护住弟弟,现在不过是借着白公子的势狐假虎威罢了,若是哪天他厌了腻了,我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和徐小姐哪有可比性。”
一脸恬淡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再通透不过,徐佳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混账,她分明拥有一切,却硬要去和一个其他什么都没有的人比,哪怕她不是想借此证明什么。
“对不起。”
庄书晴还是挂着笑,“不要多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的家人肯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这就是你最大的倚仗。”
看她要走,徐佳莹拉住她的手,“我能和你学医吗?”
庄书晴一愣,“以徐小姐的身份何用……”
“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下堂妇罢了。”勉强坐起来一点,徐佳莹继续道:“我想要和庄大夫一样活得理直气壮,只要想着等我学成出师,秦家的谁生了病,我能光明正大的给他们开膛剖肚,最后还得给我诊金,想想就很过瘾。”
这心思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却也说得过去,总比自怨自艾的幻想着那个人会回头,会后悔来得强。
“人的身体里是很脏的,各种器官都会活生生的暴露在你面前,一刀下去,血涌出来,就像个刽子手一样,你的心要稳,要无惧,手只要稍微一抖,锋利的器具可能就会割破其他完好的器官,因为这一抖,可能就会让人失去性命,要做到我这样,花费的时间不会短,你确定要学?”
徐佳莹想张口说想,可只是想像那样的画面就让她得拼命吞咽才不吐出来。
“你看,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定,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任何事都是如此。”庄书晴起身轻拍了拍她的手,“先将伤养好在说,心思不要过重,药还是一天早晚两回,我就不天天过来了,要是有哪里不妥当,立刻让人告诉我。”
“我……我不是冲动做出的决定,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只是……只是……”
“我理解,当初我才学的时候也吃了许多苦头,忍不住了就去吐,吐完了再继续,要手稳心稳并不容易,我也是学了好多年……”想到那些痛苦并快乐的时光,庄书晴露出个怀念的笑,“你歇着,我去前面看看,大夫应该都来了。”
徐佳莹仰躺着,好久都没有动弹,她确实是在考虑过后才做出跟着庄大夫学医的决定。
大周朝并非没有女医,可没有医术精湛到足以独当一面的女医。
给夫人小姐们看个脉没有问题,一些不方便让男人近身的病,因为同是女子,通过女医探得的脉象和病情向大夫禀报,大夫能更准备的开方下药。
女医没有开药方的权利,这几乎是默认的规矩。
便是皇宫中的女医也是如此。
庄大夫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惯例,以势如破竹之势,恐怕就算到现在,那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庄大夫的出现将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冲击。
要是平常人,他们联手之下庄大夫不会有立足之地,可是她身后有一个身份莫测的白公子,连她爹都得礼让,其他人又能耐她何?
庄大夫能吐完再继续,她也能,她想当女医,长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想做一件事过。
☆、095章 疾在腠理
接到名帖的大夫皆以为生病的是徐将军,没敢耽搁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徐府。
看到一个个同行先后到达更觉得心惊,不由得各自心里都打起了鼓,徐将军向来身体康健极少生病,该不会是一病就是大病吧。
刘清君也在心里打了几个转,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抬眼就看到庄书晴从里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庄大夫早来了?”
“有一会了,来看看徐小姐的情况。”
“柳三小姐无碍了?”
“暂时还不好说。”
之前还不知她身份的人经刘清君一声喊哪还能不清楚这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庄神医,好奇者有之,不忿者更不少,好在都还没失去理智,险险保住了仪态风度。
像是感受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庄书晴将军营里发病的情况低声说给刘清君听,“以刘大夫的判断,有可能是什么病?”
原来不是徐老爷病了,可问题出在军中,问题同样不小,一个不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想了想,刘清君攒眉道:“听着像是疾在腠理,多人同时得了?”
腠理,即皮肤的纹理,和她的诊断一样,只是刘清君显然还没明白这病的可怕性,“疾在腠理没错,却远比一般的要严重。这病应该是带传染性的。”
刘清君大惊,正待再细问,白瞻和徐功茂一前一后从后堂出来。因为之前庄书晴坚持要跟进这个病,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刚才在里面商议时,每一句话都能将人噎死。
徐功茂现在是一点不想理会这位大爷了,原本还有些担心庄大夫也会要吃挂落,可当看到庄书晴只是朝大公子笑了笑,大公子就缓和了的脸色。他就知道人与人有多不同了。
“见过徐将军。”
徐功茂拉回视钱,免了一众大夫的礼。本来打算自己将情况说明的他这会胆儿也大了,直接将庄书晴拱了出去,“老夫不是大夫,有些话也说不明白。就由庄大夫来说明,庄大夫,麻烦你了。”
庄大夫倒没觉得这有何不对,简练的将患者的症状以及有可能的病症一一说了,末了道:“没有看到患者,到底是不是这个病还不能确定,我打算去一趟军营,不知诸君可有愿意同行者?”
一听说有可能会传染,就有人打退堂鼓了。可更多的人就算心里怯了,因着不愿意连个女人都比不上,最后找理由离开的只有三位。其余七位大夫都咬着后槽牙说要一起去。
庄书晴只当没看到他们的不甘愿,“徐将军,军营不好进,还得麻烦您行个方便。”
“平时再不好进,今儿却是得敞开大门迎了。”徐功茂叹息一声,起身道:“还望诸位尽力。当兵的都不容易,一个月没多少俸禄。吃的苦头却不少,一旦有战争送命更是平常事,若因一些缘故还要让他们在这上面吃亏,老夫这心里也不好过。”
“吾等一定尽力。”
军营在城外,庄书晴让人先行回去将青阳子叫上,另外留了话在家里,若是书寒回来时她还未归,也不必担心她去向不明。
青阳子骑马,比坐马车的一众大夫来得还要快些,等了一会终于看到马车,立刻迎了过来。
“病了很多人 ?”
被白瞻扶着下了马车,庄书晴边回话,“具体人数还不清楚,待查过才知道,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将药箱打开,从里拿出数套口罩手套。
刘清君看到了主动上前,接过一套熟练的戴上。
看其他人还愣着,便又将口罩解开想要解释两句,可想了想,他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闭上嘴等庄大夫去说明。
“病很有可能是传染的,带上这个多少也是个保障。”
大夫是有着别苗头的心思,可他们不蠢,尤其是给自己做保障上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不那么顺利的将东西学着刘清君的样子戴上,有人边戴边抱怨事儿多,埋怨带上这东西不舒服。
青阳子耳尖,听了直接冷哼出声,“不想戴就还回来,若非为你们安危着想,你们还当庄小姐要赖给你们不成。”
庄书晴拍了他肩膀一下,“好了,我们进去,徐将军,这两个箱子都得带进去。”
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不知底细的东西是不能带进去的,庄书晴懂这里面的规矩,主动让青阳子将两个箱子打开给人过目。
“这是我看病所需的器具,那个箱子里全是药材。”
看她如此,徐功茂越发觉得这小女娃儿懂事识进退,有白公子这个靠山,她是完全不用顾忌这些的,“小女就是靠着这些器具救回的性命,自然得带进去。”
白瞻凉凉的看他一眼,好歹神色柔和了些。
军营是男人的世界,处处凸显出阳刚之气来,光着膀子打拳的人不在少数,徐功茂看得直皱眉,他不会看病,却也看得出来这动作远不如以往利落,劲头也小了。
看到一行奇怪的遮了面和手的人过来,士兵纷纷停下动作看过来,心里已起提防之意。
庄书晴停下脚步,“徐将军,麻烦叫那边四人过来,他们身上有汗,记得一定不要接触。”
徐功茂侧头吩咐一声,身边的亲兵看她一眼,飞快的奔去唤人。
不用号脉,只行望诊庄书晴都能确定这几个都传染了,且病症不轻,额上有疖子,脖子处有痈,身上长有水疱的地方被抓烂了,上半身几乎没几处完好的地方。
有大夫取了手套想去诊脉,庄书晴忙叫停,“不要碰他。”
那大夫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在一众大夫里算年轻的,一时手收回来不是,伸过去又不敢。
“徐将军,这几人是不是一开始试过新袍泽的人 ?”
徐功茂听后面跟来的副将说了两句,点头道,“四个人都是。”
“他们应该是情况最严重的,并且是传染源,请徐将军将他们这一批人召集起来单独隔离。”
四人都吓坏了,牛高马大的汉子眼里全是无措,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模样,庄书晴看得不忍,温声安抚道:“放心,只是因为你们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身上才会长这些东西,不会死人,我们都是大夫,一定能将你们治好。”
关在军营里面难得听到女人声音,在这种心下难安的时候被柔声安抚,他们都心安不少,其实在之前,他们私底下就有过讨论,太多人一样的症状,他们无法不将这当成是一种病,如同瘟疫一般。
“很多人和我们一样,大夫,真的……能治好吗?”
“能。”庄书晴摘下口罩,没了口罩阻挡,声音更清脆,“一定能,我保证,你们不要慌,也不要乱,若有人从中挑拨,不要上当,皇上已经知道此事,我们便是得了圣命而来,千万要记着你们忠于的是谁,若有人混水摸鱼,你们觉得可疑的要立刻上报徐将军,徐将军定记你们大功。”
徐功茂正诧异于庄书晴的胆大包天,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眼下这番话再合适不过,这种时候将士们需要的,只是一分心安。
轻咳一声,徐功茂如往日般威严的给出保证,“到时本将军重重有赏,并定会上报于皇上。”
四人顿时都激动了,拍着胸口连连表忠心。
待四人走了,庄书晴才回头看向白瞻,眼巴巴的问,“会不会有不妥?”
“现在倒知道问了?”白瞻无奈,却又骄傲,书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份远见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就是大多数男人都远远不及。
“我就是突然想到未必没有有心人从中搅事,一时说顺嘴了……”
看她真不安了,白瞻也就不再逗她,“怎么说都没有问题,更何况你做得很好。”
庄书晴放心了,立刻将这点心思抛到一边,转头问刘清君,“刘大夫,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传染,徐将军,老夫冒昧一问,此处军营大概有多少人 ?”
这在往日是机密,这会却也不能瞒着了,“将士三万,还有四百左右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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