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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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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声音忽而淡了,又恢复平素的温恬,若蓝愣住,好半会,才道:“我不走,我永远留在这里当你的侍女。”
  “我三千门徒,不缺你一个。”
  “飞天,你是不是知道我……我喜欢你,我不会缠着你的,我还是做我该做的事,替你收拾房子,抄经卷……我不会打扰你……”
  “翘若蓝,我说,你现在就回去。”
  “你总是这样,我来了三年,你赶过我六遍,每次我总是自己跑回来。你便不怕有一次我不再回来了,永远也不回来了。”
  上官惊鸿知道,这次,她不会再回来了。在他将她身体打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是有意识一样合上了,没有怨恨,更没有眼泪。
  *
  一步一步走向殿中帝后所坐的案台时,上官惊鸿仍轻轻笑着。
  两侧臣子都很是惊骇,说不清是为他这一身并未换洗的血污,他与太子酷似的面容,还是他脸上的笑。
  很多人想,睿王疯了,但他微微摇晃的每一步却似乎自有一股气魄,令人怯畏。
  众人想,人谁都会有些畏怕疯子,只是这样而已。
  终于,他在离案台一步之距的地方缓缓站定,皇帝右手畔,女子关切问道:“惊鸿,多年不见,你可好?”
  ————————————————————
  ps上节有些凌乱,小修了,筒子们可返回看一看。
  411
  看上官惊鸿不语,芳菲蹙眉又问,“孩子,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呢?”
  上官惊鸿在端详芳菲,这张与不谢一模一样的脸。
  她保养得很好,几乎还是年轻时貌美的容颜,瓜子窄脸,蛾眉杏眼,眉眼间书卷气烟熏薄笼,岁月并没在她脸上添了多少风霜,只是脸上当日坠崖时的疤痕虽淡仍在。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暗暗端详着,宫妃、大臣……在看到他的脸后,也大概猜测到了太子生母和不谢,他和太子更深一层的关系。
  “怎么,花十余年时间将自己的脸和腿治了?说老姨娘是担心后宫最不缺美人,怕留不住父皇的心吧还是对我母妃的死心存恐惧,怕宫中冤魂?来”
  上官惊鸿不答反问,芳菲被他说中心事,脸色一变,皇帝已勃然大怒,在看到上官惊鸿一身狼狈时的微涩一下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站起身来,喝道:“畜牲,向你姨娘赔罪,否则,朕现下便治你的罪,将你睿王府全府抄了杀了。”
  宁王见状不妙,立刻斟了杯酒上前,递给上官惊鸿,上官惊鸿似乎忌惮到睿王府的人,眉宇一拧,还是接过了递到芳菲面前。
  芳菲微一迟疑,上官惊灏已离座上前,将自己手中酒盏递过去,笑道:“用这杯吧。”
  这一下,殿上看的分明,知太子之意,只怕这睿王早和宁王串通好,会在酒中投毒,从刑场看来,二人交情竟似极厚——宁王脸色果是微微一变,上官惊鸿眸光亦暗了暗,皇帝一声冷笑,上官惊鸿摔了原来酒盏,拿过上官惊灏的酒。
  芳菲却只是笑着,似不以为意的接过上官惊鸿的酒盏。
  “皇上莫恼,惊鸿对我误会太深。我当年若肯进宫,他母妃便不会冒充我进宫与你……倒成了今天的局面。茛”
  其实她心中很是厌恶,虽有身旁皇帝利眸看的分明,不可能在指甲里下投毒,但看他一身脏污,指上还占有血迹,经由这样一双手递过来……
  她还是含笑饮尽。
  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拍着,柔声道:“你这份胸襟哪。”
  芳菲一笑,看着上官惊鸿,想闲话家常几句,上官惊鸿盯着二人,眼内情绪翻滚着,手往怀里摸去,皇帝极是机警,眼梢一瞥身侧,夏海冰立时跃到上官惊鸿前面,上官惊鸿脸色一变,宁王就在他身旁,恰见势不对,伸手想来挡,寒光一闪,宁王缓缓弯下了腰。
  众人大惊,却见宁王胸前一片血迹,一把匕首插在心口。
  上官惊灏眉峰一紧,将宁王拉开,夏海冰一怔之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终于沉声喝道:“护驾,擒拿睿王!”
  案台上朗后众妃大乱,两侧大臣亦惊得纷纷离座,秦将军、兵部尚书、另有几名武将一起同跃出,皇帝将惊吓住的芳菲拥进怀中,
  上官惊鸿看着从四周靠拢过来的禁军,往后慢慢倒退,眸中尽是笑芒,道:“荣瑞,你不是想治睿王府的罪吗,治啊,看我会不会怕你,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别妄想用任何人威胁我,睿王府的人不行,五哥也不行。”
  “翘楚死了,这天下谁也不能再威胁到我。”
  芳菲一咬牙,挣脱皇帝,一跪而下,急道:“皇上,求皇上饶过惊鸿,他是不谢唯一的孩子了,让他回府,莫再囚他杀他了,现下救相救宁王要紧。”
  皇帝一拂桌案器物,怒道:“芳菲,若非朕见机快,这孽障杀的就是你啊!朕如何能饶他。”
  芳菲却死死拉着他,皇帝终于没有下杀令,禁军不敢下杀手,混乱中,上官惊鸿打翻十数个禁军,扬长离去。
  众臣却明白,上官惊鸿确实疯了。
  亦知道,这位芳菲娘娘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
  殿中,七王子等人与三部尚书却是心惊肉跳,这次拼死一赌,却是赌错了。
  宁王重伤被送太医院,不表。
  *
  夜。
  一处宫殿,灯火华盛,却是新辟给芳菲的宫殿。
  殿内,皇帝拥着芳菲坐在长榻上,下首上官惊灏正在低声禀奏什么。因上官惊灏事先提出要求,夏海冰今夜没有值夜,值夜的是左兵。
  皇帝听罢,猛地站起身来,他脸色铁青,高大的身子剧烈颤抖摇晃,芳菲待要拉他,却被重重挥开了,他眼中血丝像要统统崩裂出外,低吼道:“此事可有实证?”
  “父皇,儿臣从大理寺夏家逃税一案追本溯源,私下设法从庄妃贴身婢女口中问出,父皇不曾传召侍寝之夜,庄妃确曾多次秘密出宫私会八弟。”
  上官惊灏心笑,我母妃既要唱白脸,我何妨唱黑脸,总不成让你走了,飞天。
  父皇既准你离开朝歌,你们道我会出兵暗杀,皇帝的面子,我还是卖的。我不花一兵一卒,也能要你回来,看我登基,坐等受死。
  皇帝紧紧闭上眼睛,良久,方对背后深衣蒙面的左兵道:“去,将上官惊鸿和庄妃给朕押过来,夏王近日一直昏迷,你带人将夏王府包围,将夏王的半边兵符拿回来,交予太子。”
  左兵领命而去,稍顷,庄妃被带到,容色惨白,跌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只是冷笑,芳菲心里同样报以冷笑,脸上却苦笑道:“我原想着明儿将惊鸿和清儿一道宣进宫,这……”
  上官惊灏却知道,至此,上官惊鸿是彻底玩完了。
  不论翘楚还是若蓝,都该杀的,不必懊悔——这个能引起上官惊鸿和皇帝决裂的女人,飞天真正爱的人。
  412
  庄妃暂时被扣押。
  然而,左兵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将上官惊鸿带回来镜。
  睿王已不知所踪。
  睿王府所有人还在,却没有人知道上官惊鸿去了哪里,他似乎从出殿之后便没有了踪影。
  上官惊灏一凛,他本便思疑上官惊鸿不可能如此便疯了,因为,这人本不知他会在此时揭庄妃一事,要防的是他会在睿王府一干人离开朝歌途中设伏。然而芳菲邀宴,表现善意,这人知芳菲必定在皇帝面前“相护”,如此一来,借乱逃走确是好时机!
  而另一边,皇帝虽怒宁王当日替上官惊鸿说情,但终与丽妃多年感情,丽妃为人又极是贤惠——且刑场之后,丽妃即跪言常妃当年救命之恩,他暂摸不准宁王是否有协助上官惊鸿谋逆之心还是相报救命之情,是以,对其伤势甚是忧虑。而太医报,宁王重伤,伤在要害部位,并不似是苦肉计,且这苦肉计似乎毫无来由。
  左兵又报上官惊骢仍在昏迷,病情不轻,搜了整个府邸,却找不到半边兵符。
  皇帝大怒,又下令左兵遣人继续密查兵符,并暗中圈禁夏王府纺。
  他本甚中意庄妃,又见上官惊骢虽恋翘楚,为人却甚是磊落,又越发持稳起来,也是为给上官惊鸿天香阁携翘楚而去当头棒喝,是以当日授予上官惊骢半边兵符,如今知庄妃失德,不禁思忖这上官惊骢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儿,兹念多年养育深厚之情,上官惊骢此时又还在昏迷之中,最重要的是,内廷不稳的消息不能传到西夏去,遂只命暗中封府,待查明上官惊骢身世再行定夺,否则,早将上官惊骢收监。
  另外,他又下旨让大理寺副卿接下宗璞职务——知宗璞是上官惊鸿心腹后,彼时西夏一行仍在,朝廷重职变动他自是不愿教西夏知道半丝,只暗下旨意让副卿慢慢接过宗璞手上的公务,今晚,是时候了!
  随即又吩咐左兵,以伤兄为由,全国缉捕上官惊鸿!
  本欲以睿王府郎府宁王宗璞等为胁,但上官惊鸿殿伤宁王,舍睿王府而走,郎将军握兵在外,如今内廷紊乱,本便不能轻动郎家,何况郎家与他亦早成水火,果是谁都不可威胁他。除非那翘楚死而复生。
  一番思虑之下,皇帝狠狠下令,若其拒捕,格杀勿论!
  他做罢一切,只觉身心疲惫,心中疼痛:今日竟是如斯境况,如今,上官惊灏登基已是必然,上官惊鸿令他恨极欲杀之而后快,只是再无人能牵制惊灏,他百年后其他子嗣只怕——
  再说左兵领旨,想起一事,正待禀报,随在皇帝身侧的芳菲却突然脸色一变,痛苦浮上双眸,随之紧紧捂住肚腹弯下腰。
  她脸上汗如豆大,竟似极疼,皇帝大惊,立刻宣太医。
  太医竟亦无法诊出是什么急病。
  稍顷,芳菲咳出血来,血中带黑,皇帝与上官惊灏方知,她竟是中了毒。
  一时,宫内灯火通明,太医院两名院正亦被召来,后始诊出,芳菲中的竟是武林世家唐门剧毒——蚀骨。
  那实是一种慢性之毒,中毒者若体质强硬,可熬上二三年方殒了命去,但从心情激荡初发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夜半时分便会腹如痛绞、全身如被利刃剔骨,到全面毒发之时,便肠穿肚烂而死。
  痛时万痛,死时万痛,死状悲惨。
  且最重要的是——此药无解。
  上官惊灏闻言一震,这是当日他在牢中令人将药涂抹到鞭上,抽打进上官惊鸿肌肤血沫里的毒,他母亲怎会同中此剧毒?
  芳菲卧在皇帝怀里,一张脸惊得煞白,她本为皇帝即将传位给上官惊灏而心情激动,不意竟诱发了毒素。
  皇帝又惊又怒,左兵淡淡看了上官惊灏一眼,皇帝何等人,立下便厉声喝问左兵可是看出什么。
  左兵将牢中之事说了,皇帝狠狠看向上官惊灏,吼道:“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喂给你弟弟的毒现在居然喂到你母亲身上?”
  上官惊灏眉头一沉,回想殿中情景,随即明白过来,皇帝几乎在同一时间悟出端倪。
  问题仍是出在上官惊鸿献给芳菲那杯酒上!
  曾听说上官惊鸿疯了,甚至将翘楚的尸身也剖了,染了一身鲜血,一身血衣赴宴。然而,他身上的血并不全是翘楚的,有些是他自己的。
  是,芳菲喝的是上官惊灏交给上官惊鸿的酒,皇帝看着,上官惊鸿也不可能下毒,但他手里沾了鲜血,血沾到杯沿……
  上官惊鸿是故意的。
  他用上官惊灏给他下的毒经他的血传给了芳菲。
  这种毒无药可解,上官惊鸿身负绝顶武功,能熬到壮年也不定,芳菲却不行!
  芳菲浑身发颤,哭倒在皇帝怀里,皇帝惊怒之际,上官惊灏狠狠道:“父皇,母亲,儿臣现下便亲自去将那畜牲抓回来,我要他碎尸万断!”
  皇帝咬牙颔首,又看向太医院一众,沉声喝道:“若无法将芳菲娘娘治愈,朕要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一群太医吓得身如筛抖,左兵上前一步,禀道:“皇上,睿王似乎另有用意。”
  他说着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锦囊。
  “这是卑职在搜拿睿王时,在睿王的书房看到的。”
  上官惊灏闻言,猛地收住脚步,皇帝一把攥过锦囊,只见其上贴着一张纸,上写:荣瑞启。
  皇帝恨不得将这逆子立刻五马分尸才好,他连忙将锦囊打开,却见里面有两角细小白中带红之物,薄有磷光,又另有一张纸写有数行字。
  413
  是夜,太子府。
  上官惊灏将两封信分别折好,一封交王莽,一封交给曹昭南,眸光暗然,唇边却慢慢浮起丝笑意,又随即微微沉声道:“一定要交到这两人的手上。”
  王曹二人将信收好,知兹事重大,都谨声应了。
  上官惊灏一掀披风,点了自己的护兵一千,到东晓街等候。
  未几,皇帝车驾到,由左兵领亲暗卫一千,夏海冰领禁军五千护送——皇帝已与夏海冰秘密相谈过,夏海冰道誓死护主,庄妃之事,放在后头。
  一行人向江南——多年前芳菲隐居之地而进发来。
  却原来,上官惊鸿锦囊里的纸笺写着:若想芳菲活命,到其江南旧居……
  他在锦囊中呈上的两角白物,却是狐丹制成的药丸,从翘楚身体里取出的丹。
  这丹没化,一直控住翘楚心脉之毒,但翘楚身死,已是没用。
  他说,他将之切割成几份。
  这两角远不足以保存芳菲性命,最多只能让她延命数月,除非她能得到整颗丹丸。
  太医院无法可施之下,皇帝按纸上提示,将较小一角丹药让芳菲服下,果暂止了痛楚茛。
  上官惊鸿果是有药,并非虚假。
  多年前,老铁亦服过此药,但皇帝亲到睿王府时,老铁已然不在。上官惊鸿虽舍睿王府,他的老仆却仍忠于他。
  谁都知道,上官惊鸿必不会轻易交药,他要借此羞辱对付众人。
  这个人确实已经疯了,不惜一切,他手上虽无兵马,此行却极是凶险,但皇帝不管,势必要替芳菲夺下丹药!
  车行数天,这天入夜,将到旧居,芳菲绞痛又犯,皇帝心疼之极,不断吻着她的脸颊,芳菲气喘吁吁,抓着他的衣襟,皇帝恨声道,朕拿到药之后,必定诛杀这畜牲,你莫要劝阻朕。
  “这……”芳菲紧蹙双眉,心中咬牙却道,我自是要他死!
  他将剩下的丹药给芳菲服下,低道:“我已写下传位诏书,按祖宗家法,放于金銮殿内,也已告灏儿。”
  芳菲服药,疼痛止住,听得他的话,心中欢喜,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芳菲想,此行若成,这十多年治疗的苦难也值了,以后她便可以和这个男人永远在一起。
  不谢,你死了,你输了,他爱的是我!
  ……
  两人说了会话,都是以后的快活生活,芳菲感觉有些疲乏,偎进皇帝怀里,小憩起来。
  及至到得山下,皇帝将她抱出马车。
  旧居建在山顶,一片红桓绿瓦,幽雅美丽。但见四下山峦起伏,群山逡险,山腰各处有少数猎户人家,灯火渺渺,很是寂静。
  上官惊灏点兵一百,左兵和夏海冰从暗卫和禁军中点百名武功好手,皇帝见准备就绪,便令上山,突有一人到来,却是一名青年,似是上官惊鸿的人。
  果然,那青年缓缓看了众人一眼,道:“我家爷交待过,翘主子是上官惊灏所害,他不想见到上官惊灏!若这人过去,他便即刻将药掷下这万丈深谷!”
  众人一惊,皇帝狠狠盯了上官惊灏一眼,冷笑道:“好啊,原来翘楚是你所杀,果够狠心果够手段!”
  上官惊灏也不辩驳,眸光一动,只微微低下头。
  皇帝冷冷拂袖,领众人离去。
  走到半山,芳菲突感头昏目眩,皇帝很是担忧,亲自抱了芳菲施展轻功上山,左夏等人连忙紧随在后。
  到得屋子,却不见任何人踪,皇帝大怒,突听得一阵笛声从屋后传来。
  左兵、夏海冰在前掩护,簇拥着皇帝往后院走去。
  众人掩在一片树丛中,只见后院有一个亭舍,一大片开阔山地,芳草萋萋,目光到处却也极为凶险,那山地尽处,山下尽是悬崖峭壁。
  此时,玄月当空,上官惊鸿却亦并不在这里,反有两名女子并肩坐在崖边。
  皇帝大疑,正想喝问,左兵却突然重重一按他的肩膀,他心中一动,略侧看去,却见左兵示意他莫动,似在说:皇上,有可疑。
  左兵又迅速看了夏海冰一眼,示意他莫出声,背后众卫见状,也自屏了声息,等候吩咐。
  有虫鸣从草坳里传来。
  这百多人的崖顶,竟静得掺人。
  说来也怪,那两名女子似乎并没觉察到背后有人,犹自低声说笑。
  二人一穿珍珠红,一着湖水绿,衣袂飘飘。
  芳菲瞋眸看着,浑身一颤,突地挣脱皇帝的怀抱。
  这时,两名女子似乎也说到兴处,那珍珠红女子不知为何突然猛一转身,她这一转身,众人都大吃一惊,她却仍是没有觉察到有人,只道:“姐姐,你快看——”
  湖绿女子笑问看什么呀,她说着也很快转过身来,那珍珠红女子却快速回转,面向悬崖,她回头一瞬,眼中抹过一丝幽诡……湖绿女子正惑然,说,哪有什么东西呀,她话口未完,旁边女子已直挺挺栽下悬崖——
  湖绿女子大惊,怔怔站起来,颤抖着身子,厉声喊道:“不谢……”
  “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故意摔下去的明明是我,怎么会是你?不是这样的!”
  “你摔下去,他记住的就会是你……”
  “不可以,他那次到山庄来,我们睡在一起,夜半的时候,他喊的是你的名字,你在宫中,他爱上你了吗?不会的,当初他江南遇刺,他一直以为,救他的是我,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告诉他的,我和他先有了夫妻之实,你小时候生重病,爹娘不在,是我背着你去求医的,若没有我,你早死了,常不谢,你不能恩将仇报,他是我的……”
  随着绿衣女子的厉哭飘满山谷,芳菲猛地奔出去,亦对着山下咬牙嘶喊。
  414
  皇帝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若非左兵和夏海兵紧紧扶着他,他几乎跌摔落地。
  终于,他使劲挥开两人,走到犹自对着山谷嘶喊的芳菲背后,一把扳过她的肩膀——他呲了眉目看她,肩上的疼痛仿佛令芳菲稍稍清醒过来,她惊恐地回望着他,“皇上……”
  皇帝却猛然摇头,四下的人只听得一声清脆,芳菲已被他一掌甩到脸上,芳菲捂脸后退,似乎更清醒了几分,吃惊地看向不远处的湖绿女子——那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突然,一道身影从崖下跃起,却是方才在坠崖的红衣女子,另一名与自己模样相同的人。
  她和绿衣女子伸手往脸上一抹,两张相同的容颜顿时变成了冬凝和郎霖铃。
  那阵眩目如坠梦境的感觉在背脊冷汗下几乎立刻退个干净,芳菲知道中计,她心口砰跳,顾不得其他,便向皇帝手臂握去,颤然道:“你听我解释,事情并非这样的……”
  不知道那蚀骨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如同自己此时一样,全身都是刀挖的疼痛,连呼吸也被压得紧紧的,一张嘴便疼。
  皇帝低低笑着,脑海里蓦然浮上那张和眼前女人酷似的容颜,那个语兮笑兮的女子,突觉眼前这脸丑陋无比,他毫不怜悯的将向自己手上抓来的女人挥到地上,伸手便从夏海冰身上抽出佩剑。
  他举剑往芳菲刺去,却听得一声轻笑,笑声里尽是讽刺和嘲弄,他颓然明白,无论他这时再做什么,都已晚了来。
  不谢。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其实,这多年来,多少次梦徊梦到她。
  他告诉自己,那是芳菲。
  他当日将她囚禁起来的时候,她向他解释,他并不信,只冷冷对她说,除非她肯认错……他才会考虑原谅她。
  其实早已爱上她罢茛。
  若她认了,他就有理由不辜负芳菲,不再理她。
  因为她并不是一个好女子,她心狠手辣。
  她难产,血染内殿,进去一刻,其实已经后悔了吧,只是,她是罪有应得的这个念头支撑着他。
  他满手鲜血,却希望和一个善良无争的女子相伴。只为那年一面之缘、数句投机并不知他身份的女子竟肯为他将刺客引开,舍命相救。
  他自此爱上了她。
  为何昏厥醒来的时候却错认了。
  记不清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此时,一手濡湿。模糊的视线中,只见男子一身银白长袍,手持玉笛淡淡看着他。
  “惊鸿,父皇……”他颤抖着说了半句,却再也说不下去——对方的目光疏漠得像头顶的月光。
  半生的愿望一瞬落空,芳菲看看皇帝又看看上官惊鸿,蓦然想起这许多年来盘旋在她梦里那满身鲜血女子的影像,她又惊又怕,止不住浑身激烈颤抖,绝望和怒意也一并迸发出来,她死死看向上官惊鸿,“你给我的药有问题,你在纸上特意写上,第一次毒发时,服食较小一片,来到这里方可服食剩下一角。这第二角药……”
  上官惊鸿嘴角微扬,“嗯,是有问题。这第二角丹药上沾有迷幻之药,这药扰人心神,你看到与当年截然相反的情景,如何不反应。”
  芳菲挣扎着起来,走到皇帝身边,“皇上,你亦是听到的,是他算计我,那药有问题。”
  皇帝却突然伸手掐住她颈脖,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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