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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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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陆大夫人却一点也没有女儿即将脱离苦海的喜幸与感激,反而满脸难以置信的道:“母亲的意思,竟是要抗旨不尊,让我们凤儿明明有王妃甚至是更高那个位子不做,偏要去过隐姓埋名的穷苦不成?请恕儿媳这次不能从命了!”说完“噗通”一声跪在了陆老夫人面前。
陆老夫人事先也想过陆大夫人不会那般轻易就同意这个决定,所以难得耐心的与她解释道:“照如今的形式来看,皇上怕是真没有立嫡的打算了,当然咱们家当初答应凤儿与大皇子的亲事也并非是冲着那个位子去的,而是为了彼此知根知底亲上做亲……可如今你也看到了,大皇子品德有失,更有断袖分桃之癖,我们凤儿嫁了他,将来如何还能指望夫妻相得,琴瑟和鸣?与其将来她伤心痛苦我们瞧了也心疼,倒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有转机之时,便另谋他途……”
话没说完,陆大夫人已声音稍显尖利的道:“母亲如何就知道皇上没有立嫡的打算了,就算皇上偏宠罗贵妃与四皇子,也断没有宠妾灭妻,有嫡长不立反立庶次的道理,不然满朝文武乃至全天下的人都跟着有样学样,整个大周岂非都要乱了套?至于说大皇子品德有失,有断袖分桃之癖,连皇上都说了大皇子是被人陷害的,凤儿嫁了他怎么就不能夫妻相得,琴瑟和鸣了?大皇子先前对我们凤儿有多好您也是看见了的,难道那些都是假的不成?母亲素日但有吩咐,儿媳从无不从之时,但这一次,儿媳却是万万不能听从了,还请母亲恕罪!”
一席话,说得陆老夫人沉下脸来,也没了再与儿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耐心,直接道:“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我只是在告知你老国公爷和我的决定而已,你若是不愿意,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安排张嬷嬷去做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想着将来凤儿母仪天下后,你也跟着体面荣耀吗?做皇后的娘的确是够体面荣耀了,可前提是凤儿得有那个命!我们家如今已经够体面荣耀了,不需要再出个皇后来锦上添花,你不心疼凤丫头我心疼,你指着她给你挣体面荣耀我不指着,所以此事就这么定了!”
陆大夫人坚持要女儿嫁给大皇子,当然是打着想当皇后的娘的主意,可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她不由哭了起来:“凤儿是儿媳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养到这么大的,儿媳又岂有不心疼她的,可一来圣旨已下,若将来被有心人查了出来,咱们家可就犯了欺君大罪;二来皇后娘娘是儿媳的亲姐姐,大皇子是儿媳的亲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让我怎么样呢?三来大皇子又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堪了,别说他是被陷害的,就算不是,也总比与女人鬼混,正妻还没过门之前,便满屋子侍妾,甚至弄出了孩子来得强罢,要知道他今年都二十岁了,寻常人像他这么大时,哪个不已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都是因为等凤丫头,他才耽搁到现在的,他待凤丫头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儿媳已经想过了,就算凤丫头将来当不了皇后,总是自己的亲儿子,难道皇上还真能要了大皇子的命不成,一个王爷总是跑不了了,凤丫头再次也是王妃,总比隐姓埋名只能嫁个普通人强得多罢?还求母亲三思!”
陆老夫人见大儿媳还一个劲儿的为大皇子说好话,怎么劝都劝不转,本想告诉她千秋节那日大皇子对陆明萱做的事的,但思及陆明萱的名声,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只是淡声道:“难道在你心目中,亲生女儿竟连姐姐与外甥也及不上不成?你难道真要毁了她的后半辈子,才算是对得起你的姐姐和外甥了?你可别忘了凤丫头姓陆不姓徐,我们家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拿她当示好娘家人的工具!”
这话就说得真正难听了,陆大夫人不由也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抬起满脸是泪的脸看向陆老夫人道:“凤丫头是姓陆不姓徐不假,可母亲别忘了,婚姻大事由来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更别说凤丫头的亲事还是皇上下旨赐了婚的,只要儿媳不同意,便是国公爷同意了都做不得准,除非国公爷休了儿媳,否则,凤丫头就嫁定大皇子了!”
冕儿怎么可能休了她,别说她嫁进定国公府二十年,为定国公府生儿育女,主持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别说她身后站着的安国公府和徐皇后,只看在廷哥儿与凤丫头的面上,冕儿便不可能休了她,不然定国公府的根基都要动摇了……陆老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一时半会儿间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儿媳。
婆媳两个就此僵持住了。
这些涉及家族兴衰乃至生死存亡的大事,阖府上下知道的就有限的几个人,陆明萱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两日正忙着与陆明芙收拾过几日家去时要带的东西,陆老夫人许是想着她才受了惊吓,格外怜惜她,已同意了此番让她和陆明芙家去住一个月的请求,而她自己因徐皇后“抱病”,大皇子被禁足,知道自己至少一年半载的是没了性命之忧,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畅。
还是陆老夫人使人来叫她去荣泰居,屏退了众伺候之人亲自与她说,让她去劝一劝陆明凤后,她方知道了。
原来陆老夫人眼见说服不了陆大夫人,又不好真就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直接将陆明凤送走,只得使人去叫了陆明凤来,打算听听她是个什么意思,若她也愿意走,自然要送她走,若她不愿意,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摁头,说不得也只能让她嫁给大皇子。
不想陆明凤少女情怀,对大皇子是真有情,竟与陆大夫人的意思一样,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定要嫁给大皇子,还说什么‘好女不是二夫’,若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真要送她回老家隐姓埋名另嫁他人,她情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陆老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说不转陆明凤,无奈之下,想到了陆明萱,千秋节那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再没有谁会比陆明萱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的了,由她去劝陆明凤,指不定就劝转了她呢?
陆明萱也不希望陆明凤嫁给大皇子那样一个渣滓,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陆老夫人的要求,去了撷秀阁。
只可惜她也没能劝转陆明凤,陆明凤坚信那日大皇子是被人陷害的,还说:“就算他不是被人陷害的,而是真有那个癖好,也是因为之前我一直没长大的缘故,等我及笄嫁过去以后,我相信他定然会改好的!”
也许每个少女心目中都有一个坏男人遇上自己后,便会为自己改过自新,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的美好憧憬罢?
陆明萱也没了法子,只得回去向陆老夫人复命:“所谓‘求仁得仁’、‘吃得咸鱼抵得渴’,这既是大姐姐自己的心愿,就遂了她罢,横竖我们该做的都已做到了,将来她若过得好了自然就最好了,若是过得不好,也怨不得旁人了。”
事已至此,陆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打消了将陆明凤送走的念头,令陆大夫人继续为她准备起嫁妆来,以大皇子的年纪,想来待他此番禁足期满以后,皇上就该下旨让钦天监择婚期了。
而陆明萱也在此事尘埃落定以后,与陆明芙一道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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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第二卷,男女主要谈恋爱了哈,争取第二卷末尾能成亲,O(∩_∩)O~
☆、第一回 上门
一场新雨过后,天空碧蓝如洗,草木青翠欲滴,半空中隐隐挂着一道彩虹,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连空气里都飘荡着淡淡的泥土的芬芳,格外的新鲜。
陆明萱走在自家的回廊上,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在这样的空气中整个人都舒展开了一般。
距离她们姐妹自国公府回到自己家中已经十余日过去了,因她们回来之前戚氏已出了双月子,所以待她们回来后,颜陆两家便开始过起三书六礼来,纳采、问名、纳吉三项礼仪都很顺利的走完了,今日已到了纳吉,也就是下聘的日子。
一大早陆明萱便起来了,先促狭的去到陆明芙屋里打趣了她一通,羞得她都快要恼了,才识相的离开了陆明芙的屋子,赶往正房给陆中显和戚氏请安,然后帮着戚氏打点今日的一些琐事。
陆中显穿了一身簇新的深青八宝如意团花直裰,看起来气色好得不得了,戚氏则穿了大红如意纹妆花褙子,梳了牡丹髻,戴了金玉观音满池娇分心并青金石的耳坠,打扮得十分华丽。
夫妻两个的眉眼间都溢满了喜悦,显然对颜家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瞧得陆明萱进来,陆中显先就笑道:“萱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儿夜里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多睡会儿,凡事有你们太太的吗?”
陆明萱先屈膝给他和戚氏行了礼,才笑道:“太太一夜要起来看安哥儿好几次,才正该多睡会儿呢,素日我与姐姐不在家也就罢了,如今既在家,自然当为太太分忧解劳。”
又问,“安哥儿呢,可已醒了?”
戚氏笑道:“都这个时辰了,只怕也该醒了。”
话音刚落,便见*抱着安哥儿走了进来,先屈膝给陆中显和戚氏并陆明萱都行过礼后,才笑道:“哥儿一醒来便朝着外面‘咿咿呀呀’的想出去玩儿呢,才两个多月的孩子便这般灵醒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戚氏忙接过孩子,细细看了一回,才笑道:“他懂得什么,不过是见外面热闹,想出去凑热闹罢了,才这么小已是个人来疯了,再大些可怎么得了?”
陆中显听不得这话,也顾不得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说法,一把便将儿子抱了过去,声音里不无自得的道:“我儿子就是灵醒嘛,才刚满月时便知道让人竖着抱他,要尿尿之前也知道哭,其他孩子哪有这么聪明,远的不说,就说后街明兄弟家新得的小儿子,如今都四个多月了,瞧着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什么都不懂呢。”
说得戚氏与陆明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陆明萱因说道:“爹爹这会子当着太太与我的面儿这样说也就罢了,待会儿明大叔来吃喜酒时,您可记得别说漏了嘴啊,不然仔细明大叔与你没完。”一边说,一边将手指伸到因如今天热,只穿了件大红刻丝肚兜的安哥儿面前,立刻被他伸出小胖手抓住了,冲着陆明萱“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安哥儿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长得白白胖胖的,尤其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可爱得不得了,陆明萱手被他抓着,只觉心都要化了,抱着他逗弄了好一会儿,眼见时辰已不早了,才将他交给*,令其抱到了陆明芙屋里去,——陆明芙虽是主角儿,但今日却是不能出来见客的,也不必管任何事,所以今日最清闲的反倒是她,整个陆家最安静的地方也反倒是她的屋子,把安哥儿送去她那里再合适也没有了。
待*抱着安哥儿离开后,夫妻父女三人才坐下,用起早饭来。
方用完早饭,已有族中与陆中显交好的叔伯兄弟们领着自家的老婆女儿并下人过来帮忙了,陆中显简单交代了戚氏和陆明萱几句,便忙忙去了外院。
余下戚氏与陆明萱又要忙着招待族中的妯娌姐妹们,又要安排中午的席面,还要处理一些突发的琐事,忙得是不可开交,好在母女两个都是能干人,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午时一到,外面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有小丫鬟小跑着进来笑嘻嘻的禀道:“大姑爷与媒人一道下聘来了。”
少时,又有小丫鬟跑进来禀道:“大姑爷家的聘礼足足三十六抬呢,听说绸缎尺头、金银首饰、龙凤喜饼、各色喜果、合欢被褥应有尽有,还有用胭脂染红的鸡蛋、鸭蛋各一百个,上等的武夷茶一百包,鲤鱼一百尾,喜瓶一百盒,还有一千两聘金……引得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呢!”
族中的叔伯婶子们闻言,都满脸艳羡的与戚氏道:“显大哥哥与显大嫂子可真是好福气,挑了这样一个好女婿!”与上次陆中显迎娶戚氏时相比,这回却是没人敢明着说淡话了,陆中显已有了儿子,如今又得了个好女婿,指不定什么时候大女儿便是官太太了,她们还是收敛点的好,毕竟谁也说不准将来的事,指不定哪一日她们便有求于陆中显这一房了呢?
陆明萱却是心里一动,去到戚氏跟前儿瞧瞧与她道:“太太,说话间就该开席了,我去厨房瞧瞧去,省得待会儿出什么岔子。”
这本来是戚氏的差事,但戚氏现在实在走不开,只得点头道:“那你就去瞧瞧罢。”
陆明萱应了,先去厨房转了一圈,便取道去了二门外,看能不能找机会看一看那颜十九郎,待会儿回去也好学给陆明芙听,好叫她安心。
也是运气好,也是陆家场子小,陆明萱在外院正厅的台几上才站了一会儿,远远的便见一群人簇拥着满脸是笑的陆中显与另一个十七八岁,穿绛红色海水暗纹长袍的青年走了过来。
陆明萱便知道这青年就是未来的姐夫了,忙微眯双眼细看了一回,见其容颜并不十分出色,五官也极普通,但一双眼睛却细长璀璨,直如夜空星子,极有神采,衬得他本该放在人堆里立刻便会被淹没掉的长相也一下子出彩起来,更兼身材挺拔,一身的儒雅书卷气……不由暗暗点头,这颜十九郎倒也配得过她姐姐了。
看清楚了未来姐夫,陆明萱不便多待,忙悄悄折回了内院去,整好也到了开席时间。
安排大家都坐了席后,陆明萱想着陆明芙一个人在屋里吃饭怪没劲的,遂在回了戚氏后,让人单另备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送到陆明芙屋里与她一块儿吃。
一边吃,一边便将颜十九郎的长相大略与陆明芙说了一遍,末了悄声笑道:“未来姐夫与姐姐堪称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如今姐姐总算可以安心了罢?我为姐姐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姐姐可得重重的奖励我才好!”
陆明芙不意陆明萱连这个都为她考虑到了,又是感激又是羞涩,半晌方小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嘛,至多将来我也悄悄与你相一相未来的妹夫也就是了。”
陆明萱就做出一副“亏大发了”的样子:“早知道我冒着被爹爹发现了少说也要挨一顿骂的险去帮姐姐看未来姐夫长什么样儿,却什么奖励都没得到,我就该不去,或者是去看了也不告诉姐姐的,现在后悔也晚了!要不我晚上便告诉爹爹,说是姐姐让我去看的?”
说得陆明芙气笑不得,拧着她白嫩嫩的脸颊道:“你只管告诉爹爹去啊,看我承认不承认。”顿了顿,却又小声道:“要不,把我那对儿八宝玉凤蝴蝶簪送给你?”
“这还差不多。”陆明萱这才一副转嗔为喜的样子,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为陆明芙高兴,几乎就要与当日在宫中凌孟祈忽然破窗而入救了他时一样高兴了。
想到凌孟祈,不免就想到他进宫当差也已一个月多了,照他当时说的此番只借调去金吾卫一个月,如今他该回了锦衣卫才是,也不知罗贵妃愿不愿意放人?看来自己就这几日内该让丹青去打听打听才是。
一时饭毕,休息了一会儿,就有小丫鬟来回陆明萱说是前面送客了,陆明萱忙随那小丫鬟去了前面。
先是送新姑爷与媒人,回礼是一早便准备好了的,几大包翁姑新郎的鞋袜衣袍,茶果点心也是满满几担,十分的丰富周到,颜十九郎脸上还看不出什么,颜家的媒人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儿。
双方又在商量过后,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两年后也就是陆明芙及笄后,至于具体的日子,到时候再择也不迟,横竖颜十九郎也要准备明年的秋闱,若到时候能高中,就更是双喜临门了。
然后再是送来贺喜的亲朋本家们,陆明芙的舅舅与姨母们也来了,瞧得陆明芙的夫家这般体面大方,女婿也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秀才老爷,前途不可限量,见陆明芙与戚氏也处得好,陆中显也并不因有了儿子便薄待女儿,都拿着戚氏特意准备的厚厚的回礼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陆明萱与戚氏一道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将所有的客人连同回礼全部送走。
回到厅里叫丫鬟上了茶来正吃着,陆中显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陆明萱万万想不到的人,竟是凌孟祈。
陆明萱嘴里的茶差点儿没一口喷出去,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凌孟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瞧着还一副跟陆中显极熟稔极亲热的样子?
也不怪陆明萱吃惊,陆中显的确待凌孟祈极亲热,一进来与戚氏介绍过凌孟祈的身份后,便又是招呼他坐又是招呼人上茶上点心,还留他吃晚饭的,要知道这可是陆家的内宅,外男轻易不能进的,就算陆中显再不拘小节,也不能就这样直接便将他带进来见自己的妻女罢?
再看凌孟祈,也是一反常态,穿着月白色杭绸直裰,腰间荷包、玉佩、扇套之类大家公子该有的配置全部齐全,头发也是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于俊秀儒雅中又带着一股子利落劲儿,正是长辈们最喜欢的小辈打扮的样子。
这也还罢了,关键他还一反素日在人前并不多话也不爱笑的常态,一口一个‘显叔’、‘显叔’的叫着陆中显,说话时也是不着痕迹的奉承着陆中显,三言两语间便奉承得陆中显越发的开怀,一叠声的吩咐早已看凌孟祈看呆了的戚氏让人备席面去,还让人去取自己珍藏了十数年的好酒来,说是要与凌孟祈‘一醉方休’。
陆明萱不由暗暗纳罕,也不知凌大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纳罕归纳罕,她心里其实又隐约能猜到凌孟祈的用意,只不过她拒绝去深想而已。
眼见陆中显与凌孟祈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陆明萱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趁二人说话的空档问陆中显道:“爹爹,凌大……凌世兄怎么会来我们家里?他如今不是在宫里当差,怎好方便随意出宫?”后一句话却是明显在问凌孟祈了。
陆中显见问,正要答话,凌孟祈已先笑道:“我前几日已交了金吾卫的差事,又回锦衣卫当差了,今日休沐,我过来这边见一个朋友,可巧儿经过显叔家门口,见张灯结彩的,一问是颜家来下聘的日子,索性进来讨一门喜酒吃。”
听他已经交了金吾卫的差事,如今又回了锦衣卫,陆明萱不由松了一口长气,就见陆中显笑道:“真是难为祈哥儿了,说是来讨喜酒吃的,见我忙不过来,便主动帮我招呼起客人来,又帮着忙着忙那的,连午饭都没顾上吃,我想着素日你们在国公府也是常见的,大家也不算外人,所以便留了他吃晚饭。”
这么快将让爹爹不拿他当外人了,陆明萱不得不佩服凌孟祈的本事,因起身道:“爹爹与凌世兄聊着,我回房瞧瞧姐姐和弟弟去。”屈膝行了个礼,便径自往外走去。
不想她刚走到院子里,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萱妹妹留步。”
陆明萱忙转过身来,一脸紧张的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怕我爹爹怀疑我们私下里有什么吗?”还叫她‘萱妹妹’,叫她姐姐却是‘芙姑娘’,这不是摆明了在告诉旁人他俩关系不一般吗?
凌孟祈一边心说,就怕你父亲不怀疑我们有什么呢,一边不着痕迹,却近乎贪恋的打量起她来,见她穿着海棠红底绣梅兰竹的妆花褙子,玉色挑线裙子,想是因家里今日有喜事,梳了个堕马髻,戴了珍珠发箍,耳朵上坠了对红宝石灯笼坠儿,显得腰如杨柳,面若初雪,比平常更漂亮三分,尤其一双眼睛,更是闪烁着宝石般明亮的光芒,衬得她整个人犹如一朵绽开的花般洋溢着勃勃的生机,显然早已自当日在皇宫里受到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了。
凌孟祈方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与显叔说,你身边的丹青与我身边的虎子是同乡,上次我忽然进宫后,虎子担心害怕得不得了,可又不知道该去求谁帮着打探一下消息才好,于是通过丹青求到了妹妹头上,如今见了妹妹,我自然要当面与妹妹道一声谢才是,显叔便让我出来与妹妹说话儿了。”
好罢,这样正大光明的说要与她道谢,以陆中显不拘小节的性子,的确不会拦着他,反正都已在陆中显面前过了明路了,陆明萱整好也有话问他,遂领着他去了后面的园子,令丹青远远的瞧着别让人靠近后,才低声问道:“才凌大哥说已卸了金吾卫的差事回了锦衣卫,这是不是意味着上面那一位……”用手指了指天,“已经不会再迁怒你了?贵妃娘娘呢,如今可已大好了,她没有死活拦着不让你出宫罢?”
凌孟祈见问,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原是一早便说好了的,她如何能言而无信?至于上头那一位,他都已经夺了我家的爵位和家产,气也算是出够了,还想怎么着?况就算他想拿我怎么着,不管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投鼠忌器,也得顾着某人不是,所以我不但没事儿,反倒还因此番进宫一趟,在别人眼里不知是攀上了什么高枝,才一回锦衣卫便蒙都指挥使大人亲自召见,升我做了总旗呢,是不是可喜可贺?”
他的话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嘲讽与讥诮,显然对因罗贵妃的缘故而升了官一事十分憋闷,可这憋闷还不能对任何人讲,不然别人指不定会以为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一直忍着,忍得不知道多难受。
本想回国公府找机会见陆明萱说道说道的,不仅仅是因为情感上他只想对陆明萱说这些,也因为陆明萱知道个中隐情他只能对她说,不想一大早去了国公府,又得知陆明萱已回了自己家中,他进去给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请过安后,便借口卫所还有事离了国公府,又一路打听着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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