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纪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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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为了保护你们。”董成替朱尔斯辩解。

“我想也是，在尤其发生了昨夜的袭击后。”宁望一脸的沉重，忍不住向董成倒着苦水，“一个晚上，我损失四百多人，还有五十多辆战车，等于丢了两成部队了。我的团参谋长和一名团执行官也牺牲了。指挥官，这样下去，我恐怕也要吃枪子儿了。”

“如果活到任务完成，大家肯定能受嘉奖。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可以向你们保证。”董成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捕蝇草的人算不算一种好的安慰。

“我们来了一星期，风平浪静的。连个大点儿的苍蝇都没见到过，谁知道昨晚怎么风妖精一落地，就……”方飞气哼哼的说道。

“难道是我们从亚空间带过来的虫子？”沈雷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董成双手下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机场航讯设备中的数据能恢复吗，通航记录检查过了吗？”他问道。

宁望似乎还在回味着董成的话，回答稍微晚了半拍：“什么数据？”

白冷替他解围说道：“我们刚刚修复了航讯设备，但里面的讯息都是经过加密的，我们的权限不够，没办法查看。”

加密讯息，是谁在使用呢，董成又问道：“那些尸体呢，还在吗，能查出他们的身份吗？”

“什么尸体。”宁望狐疑的问道。

董成说道：“在机场航站楼和防御阵地发现的尸体。”

“那些尸体……”宁望猜出可能是方飞透露的，转头看了他的副手一眼，说道，“斯卡雷特女士做了一批遗传物质的取样，然后全部销毁了。这是因为，尸体都腐烂的很厉害了。”

“取样的结果呢，她自然也没给你们。”

“是的。”宁望答道。

还真是她的作风，董成想着，朱尔丝显然并不信任捕蝇草的人。涉及核心的讯息，她几乎是一点没告诉他们。

如此，他也觉得没必要深究下去了。

“明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吧。”董成说道，“小乐，你负责这么几件事情：第一，破解加密的通讯讯息，我想看看往来这颗行星的都是哪里的舰船；第二，和布隆德比号联系，告诉他们，我等不了三天了，让虾米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剩下的人和设备给我送下来。还有，监视附近区域的生物动向，不能再出现虫子们都到眼皮底下才发现的情况。行了，去吧。”

“遵命，长官，保证完成任务。”乐子正抱着头盔起身行礼，响亮的回答道。

“宁望团长，您和您的捕蝇草团要继续承担保护机场的重要工作。我们所有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颗星球，全看这座机场了。安排人员把机场起降坪和跑道上的坑填平，再看看能不能增设几道阵地，让防御线更有层次，保证机场万无一失。”

陆军中校宁望如释重负的应道：“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们捕蝇草了。”

最后，董成侧头回看着沈雷：“调查实验室的事情，我们来做吧。”

“没问题，恶徒们时刻准备着。”沈雷答道。

　第七十六章　沈雷抗命

作战会议就此结束，三名恶业军团的军官一刻也不愿耽误，立即离开机场航站大楼，赶回他们作为临时营地的风妖精运输机。

恶徒们有的横七竖八的躺着休息，有的三五成群的坐着聊天。身上的动力甲都清洗干净了，人员的精神也还不错。这帮小子们打了一夜，还这么精神，不愧是机动部队的精锐，董成在心里夸赞着。

乐子正领了任务后，急匆匆的忙活他那一摊儿去了。

董成问身边的沈雷：“我们还有多少人？”

为了做到实时和精确，沈雷通过传感器又确认了一遍，这才回答：“除了您，我和小乐，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名士官长和二十三名士兵。昨夜的战斗中，我们牺牲了四人，还有一人受伤，现在还有二十人能作战。”

“是二十一名，长官。”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沈雷的汇报，“我只是擦破了点皮，屁大点儿的事儿而已，怎么还把我排除在外了。”

一名铠甲上涂着三级士官长标志的恶徒挡在董成和沈雷的面前。他的铠甲上，包括双肩，手臂和胸背，有多处轻微的破损，看得出他在夜晚的战斗中搏杀的很凶。“你们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精神，我现在还能再打一整天呢。只要那些怪物再回来，我会让你们看见我的战斗力有多强。”他继续说道。

“好吧，好吧。大叔，您老人家要觉得自己没问题，那就算是没有问题好了，请归队等待命令吧。”沈雷少有的对部下不那么一本正经。待那名士官长嘟嘟囔囔着归队后，他订正了自己的汇报，“还有二十一名士兵可以作战。”

“大叔？你管他叫大叔。”董成饶有兴趣的问道。

沈雷答道：“我们连的军士长，大家都叫他‘大叔’，军龄长，资格老，经验也多。只要能受得了他的唠叨，你就会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老家伙。”

“岂不是和你风格相仿？”董成调侃道。经过几天来的共事，他越来越喜欢这位老大哥助手的认真和严谨。

“这个嘛，等你亲身体验过后，再下结论吧。”

董成总觉得，在沈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他们走到了风妖精的旁边时，董成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看到一辆“千足虫”战车变戏法一样的出现在飞机起降坪上。那是他们带来的最重要的家当啊。

这是一辆“千足虫”四履带重型运兵车，类似一战坦克的结构。它超过三十米长，七米多宽，五米多高，看上去就像个四方的盒子。它的马力强劲、装甲厚实、火力凶猛，在战场上与身着动力甲的机动部队堪称绝配。

恶徒们要把那条创新速度的海盗船弄回去，缺了这个宝贝可不行。

董成和沈雷都知道，多足虫的制造技术产生于黑铁时代，同样又遗失在黑铁时代，以至于现存的每一辆千足虫都弥足珍贵。

“这么快就已经组装完了，”董成说道，“能用了吗？”这个有组织能力的助手又给他一个惊喜。

“只等长官一声令下了。”沈雷说。

“太好了！沈雷，你开着它，带人去把黑妖精的海盗船弄回来。我去实验室，调查那边的情况。”

沈雷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说道：“团副，这道命令，我拒绝执行。”

拒绝执行？这算是抗命吗？董成一下子楞住了。

沈雷的公然抗拒自己的命令，让董成有些始料不及。董成知道空降四连的连长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完全认同，可没想过沈雷会直截了当的拒绝执行他的命令。

在战场上，军人抗命是重罪，一贯严守各项纪律的沈雷，为什么会抗命？董成想着，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沈雷却不理会董成心中的波澜起伏，直截了当的问道：“团副，你是不是打算让二十一名士兵都跟着我去找黑妖精的海盗船，而你自己一个去调查实验室？”

董成说道：“你只能带十九个人，我打算给虾米留两个。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沈雷说道，“团副，有时候我总觉得，比起接受辅佐或者与协同配合，你更喜欢单干。这样的长官可不多见，是身为灵能者的孤僻，还是背负了太多秘密？”

董成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是有很多不能与人分享的事情。从铁森林开始，他就喜欢抛开队伍一个人单干，更多的时候是任务的特殊性决定了他只能一个人单干。

沈雷接着说道：“虽然你已经是中校了，可别看不起老家伙。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硬扛着，说出来，告诉我们，我们会成为你的最坚实的后盾。”他停顿一下，补充道，“让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只身犯险的命令，我绝不会接受的。”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董成释然了，也有点感动：“谢谢！到需要的时候，我会说的。”

“这一次还不想说？”沈雷问道。

“这一次还不能。”董成说道，“与军务部扯上关系会很麻烦。不管那座实验室里有什么，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自己去看看能找到什么，最后把发现的东西交给朱尔丝。”

如果这里的事情也牵扯到军界高层的话，董成可不想让讯息外泄。

“朱尔丝……”沈雷音调上扬，似乎在玩味着董成和特勤上校之间的关系。

“帮助朱尔丝？斯卡雷特上校也是为了完成好我们恶业军团的这次任务。”董成可不想让他无端的猜测自己与朱尔丝的关系，连忙说道，“你替我准备好足够的炸药。等我看过之后，我要把实验室彻底炸平。”

沈雷在思考一阵后，说道：“我相信，我们的副团长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至少得有个人跟着，万一出了问题，也能有个照应。”

“这是你执行命令的底线了？”

“是的。”

“好吧，不过，只能跟到实验室外面。能进去的还是只有我一个。”董成也只能同意，“你打算让谁跟着我？”

沈雷似乎早就定好了人选，没有半分犹豫的报上：“大叔。”

“我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吧。”

“是的，来不及了，团副。”

“好吧，这次就这样吧，下不为例。”所有向部下妥协的长官都是这样说吧，董成心想。

沈雷点点头，把副团长的命令传达下去。

沈雷指挥着一辆千足虫战车和十九名恶徒，前往2号建筑群的方向寻找黑妖精的海盗船。而董成则带着沈雷给他准备好的满满一储物格的杰夫粒子炸药和一个大叔，前往1号实验室。

　第七十七章　穿越丛林

离开机场，进入丛林，对每个人都是一个考验。董成只觉得自己从眼睛到心灵，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被绿色淹没了。

深浅不一各种层次的绿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两名恶业军团的机动人员。高耸的树木用枝叶填充了原本应该是天空的位置。

黄昏狮子五号行星的地面密林中，既没有太阳也没有空地，当然更没有路。地面上杂树野草都以疯狂扩张的方式向四面伸展它的枝条，高大乔木的气根和缠绕的藤须又从高空垂挂下来，与地面植物争夺有限的空间。

几个小时过去了，董成和大叔也没有片刻的休息，机动步兵的荣誉感鞭策着他们持续的行进。大叔的嘴一路上似乎也没有片刻的休息，他好像没把董成当什么长官来对待，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听他絮絮叨叨诉说的旅伴。

“那次我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我带着五个人穿过一个大沙漠。谁的水壶都喝干了，我们渴的要命。那叫一个渴呀……呀……”从天而降的瓢泼水打断了大叔的叙说。董成心里暗笑，这水来的可真及时呀。

原来，除了枝条根须的羁绊，昨夜的大雨留下的影响还在。稍不留意，碰到了枝叶，兜在宽大叶子上的水就会没头没脑的浇落下来。

每走一步，董成都要小心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才伸手把面前大概又三米多长的植物叶子向旁边拨开，叶子上挂的水滴被震落，坠到了地面的水洼里炸开，漾出大大小小的水圈。水洼被董成他们的脚步碾碎后，在星球蒸箱一样的高温催化下，白色雾气随即在地面上升腾，这种携带足以令人中毒氧气量的白雾，最终形成带状瘴气缠绕在林间。

董成看着周围雾蒙蒙的空气，倒并不太担心自己的身体，毕竟他还包裹在动力甲内。在出发前，他已经将动力甲调试到了最佳状态。

对他来说，目前更可怕的不是那些挂在林子里的夺命瘴气，而是从通讯频道内不断传来的大叔的声音。这一路上，大叔都在翻来掉去的说着自己的那些光辉历史。

“那是一次在霜冻星球的战役，真把我吓坏了。那个时候，我可是个又帅又壮的棒小伙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你不知道，那个星球有多冷，我们每天晚上都有哨兵被冻死，去站岗和上绞架没什么区别。我们一个连，159个大兵，最后就活下来7个，剩下的都冻死了。活下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运气不错，后来一直在升官。我的运气也不差，后来……”

大叔就这么不停的说着，直到有几个身影闯入他们的视野。

是董成率先发现的。五、六名身穿银河联邦陆军军服的士兵背靠着树木，围聚在林中的一个凹地上，凹地的周边是巨大树根盘绕出的护栏。雨水在凹陷中汇聚，他们一动不动的浸泡在其中。

“他们都死了，一群可怜的家伙。只有死了的人泡在水里才没有任何反应。”大叔总算说了不算废话的废话。

透过动力甲的感知器，董成也早看出那些士兵身上没有任何热力反应了。

“应该是之前派出的巡查队。”他示意让大叔停在原地，自己上去查看。

躺在树根之间的士兵都双手紧握着枪，保持警惕的姿势。董成启动头盔的视野扫描，快速检查他们的尸体。他们的死因基本都一样，全是被人割断了脖子，而且几乎是同时。

“看上去不像是那些异型干的。”董成说道，“虫子们大概不会留下这么干净的尸体。森林里一定还有其他敌人。”

一次非常成功的突袭，捕蝇草的士兵可能到死都没看见加害者的真容。这么快的捕杀，我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董成想着。他能堂堂正正的冲过去几秒内击杀一小队的士兵，可做不到悄无声息的行动，那袭击者真可谓是拥有鬼魅般身手了。

他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情况，可一时也没办法想起来。林中除了两人行走的嚓嚓声，竟然没有鸟叫和虫鸣。

这么茂密的林子，他们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见到。只有死亡和杀戮，被他们刚刚目睹。曾经沙场，见惯血腥的两个恶徒，在这个郁郁葱葱，勃勃生长的林中，嗅出了邪恶诡异的气味。

“继续走吧。”董成对大叔说道。他调试着动力甲传感器的敏感度，加强了侦测强度。董成可不愿意轻易就成为不明真相的死者。

“这种事情是常有的。”

“什么？”

“在巡逻中被干掉，我过去还在陆军的时候……”大叔又开始了讲述了。

又走了大概两公里，董成感觉到侧前方高大而扭曲的植物似乎动了一下，董成注意力从听觉转回视觉。弯成半圆形弧度的宽阔绿叶上下颤动，水珠随着叶子的颤动到处乱滚。

董成拔出了收纳在动力甲小腿位置的爆矢手枪，在原地蹲下，除了启动强化观察视界外，浑身上下开始保持纹丝不动。

“怎么了？”大叔的反应很快，立即跟着隐蔽。

“不知道，我觉得有东西。”董成说道。

巨大的木菠萝和肆意扩张的藤蔓构成了天然的掩护，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在短暂的平静之后，董成突然看见大概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动静。看架势，像是有一只灵活敏捷的小生物，在地面附近爬过，引起叶子连锁晃动。又像是丛林中的野风掠过，推动一丛丛高高低低的绿叶形成起伏的波涛。

董成开启捕猎视野，在动力甲对感觉器官的强化后，却依然没有发现藏在叶子后面的东西。

绿色的叶丛波动缓慢而坚决的朝着董成过来。就在波动达到距离自己差不多十米的时候，董成双腿猛地发力，在动力甲的辅助下，他整个人像是狂飙的犀牛一样向波动的位置撞去。

结果……扑了个空……只抱到了一捧大叶子。

满以为能抓到什么，可结果是，董成除了折断了大量的灌木枝叶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那东西及时跑掉了，还是自己的视力撒了谎？董成扔下手里的叶子。

“跑掉了。”大叔如此结论道，算是支持了董成先前的判断。

他们继续行进，加倍留意周围，却没有再次发现别的情况。

董成和大叔终于钻出了密林，进入实验室的区域。区域的中心是实验室的大楼。那是一座几乎全封闭的半圆形建筑，董成推测这个建筑至少有一大半的建筑结构延伸到了地下。

这里与植物侵入严重的机场完全不同，实验室周围五十米范围，都没有一点绿色，真是寸草不生，褐色的土地裸露着，与刚才的遮天蔽日的丛林完全是两个天地。董成不知道是建设时加了大剂量的除草剂，还是实验室内的东西，让植物都凭着生命的本能退避三舍。

他希望不是后者。

　第七十八章　实验室

实验室的外壁由一层灰白色陶钢包裹，像是巨大的蛋壳，看上去浑然一体。

“要在墙上开个口子吗？”大叔抽出了他背在身后的武器，展开有三米长的双手链锯。

董成摇了摇头，拒绝了大叔的“好意”，通过传感器，他已经找到了开门的法子。他走到墙边，伸出手，动力甲手腕处伸出三条细长的电子触手。电子触手钻入墙壁，接通入口的控制系统，让董成顺利接管了程序。

“是时候说一句芝麻开门了。”董成说道，将电子触手收回到手腕之内。

实验室的墙壁也随之张开，黑漆漆的入口随即出现。

大叔一个箭步上前，拔枪就要进入，董成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我的反应速度不够吗？我是一个老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董成命令道：“大叔，你就等在外面，有什么情况联系。”

“如果通讯断了，我是否可以自行判断如何行动。”大叔问道。看来沈雷来时有了什么交代，他仍然不想让董成一人涉险。

也就意味着，董成不得不保持通讯畅通，继续听大叔讲述他的过去。“如果通讯断了，你就立刻撤回机场，不用管我了。”董成说道。

“这可不行！这种情况下一定要设法救援。”

这些空降四连的老人家们，怎么都想要指导我？董成有些严厉的说道：“我说行就行，军士长。”

“遵命，长官。”大叔靠在实验室门口的墙上，老大的不情愿，信手胡乱的挥了几下链锯。

董成抽出爆失枪，走进实验室黑暗的走廊。动力甲发出的光束，照亮他周围的道路。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的有过类似体验。

那是在另一个星球的时候，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是军人的董成曾经玩过的一款射击游戏。其中有几个场景就是进入实验室，在迷宫一样走廊里持枪游走，踹开一道道神秘莫测的门，经历意想不到的突然攻击，最后在里面杀死那些成千上万的变异怪物。现在，他真的身临其境了。

只是，机动部队恶业军团的中校可不是那个游戏中的孤胆枪手，一切都需要他在现场做出分析判断，没有任何程序可循。他要做的事情绝非杀光全部怪物那么简单。

这座巨大的建筑，可能有上千个功能不同的房间。只有其中的某一间或几间内，藏着他需要的东西。而他，要从大海里把针捞出来，还要防着大海里那些不可预知的海怪。抓紧行动吧，董成对自己说。

第一层是公共区域，有办公室、室内运动场、游泳池和酒吧。在公共区域的中央，董成找到了一张实验室全图。它被雕刻在整块的合金钢板上，竖立在那里。

果然，实验室有多达十八层的地下结构。地面上的部分只不过是浮在海上的冰山一角。从建筑结构上看，它就像一个巨大的胶囊，被竖直的钉进地下，地面上只露出它圆圆的顶盖。而下面才是它的主体部分。

在地图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花体的数字“889”，可能就是实验室建立时间，白银纪元889年。

董成把地图扫进了铠甲自带的处理器，让它分析藏着秘密的房间最可能在哪里，并选择一条可到达的路线。与此同时，他继续检查着公共区域。

公共区域连通着四条走廊，分别通向四个不同的功能的扇形空间。实验室类似战舰，采用的也是模块结构，每一个区域都相对独立，而且都有可封闭的闸门。

董成先去检查办公区。一间间办公室的门都关得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推开后，里面空无一人。桌椅似乎都是原样摆放，没有打斗损坏的现象。似乎主人们只是临时外出，一会儿还会回来。

董成拿起桌上一本杂志，随意翻动了几下，《昆虫进化》？应该是这类摊开在桌上，已经有些变形，书的主人看上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紧邻着办公区的是一个酒吧。当初的设计者是为了更方便工作人员的休闲吧，谁知这里却成了灾祸之地。从敞开的酒吧大门董成就能看见里面的一片狼藉。

翻倒的桌椅，碎裂的隔间玻璃，倾倒的酒架，地面上破裂的酒瓶还残存着一些不明液体。墙壁上、地面上还有家具上都有大量的划痕和血迹。

毫无疑问，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对比痕迹后，董成觉得很可能虫子干的。一个简单的推论产生了，这是一座生物实验室，而虫子们是这里的研究或制造出来的，一定是在研究过程或者制造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最后导致这些虫子失控跑了出来，造成了灾难。

可他没有看到一具尸体。那些虫子的确很聪明，聪明到懂得运用战术，可它们能聪明到处理尸体？还是说，尸体另有用处，比如它们把尸体都吃了？

对面是游泳池和网球场，都很空旷，乍一看也没发现尸体。董成端着枪，放轻脚步向泳池那边走去。

一池静静的碧水波澜不兴。泳池净化仪早就停止了工作，可池水还算是清澈，仍能一眼见底。

没有尸体、没有虫子，没有任何东西藏在水下面。

董成站在泳池边，琢磨着池水的颜色。他蹲下撩起一把水，让动力甲辨别其中的成分。池水含有血液的成分极低，那么这里不是杀戮的主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