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纪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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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的枪击打偏，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引起油料泄漏，起火，爆炸了。

难道这些成年累月和油打交道的人不知道明火的厉害吗？这样的人兽冲突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有人误中油管呢。董成的脑子飞速转着。

黑暗的地下被染成了明亮的红色。

空间里立刻充满了汽油、煤油、机油及橡胶燃烧的味道。

与先前的霉烂和酸臭的气味相比，那种让人不舒服已是上等的待遇了，这种混合化工原料的燃烧则完全是一种置人于死地的窒息。

热浪在周围凶猛地晃动，从肺部内侧到全身都在发烫。呼出的氧气瞬间就像落入水中的盐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们快想办法灭火。”托洛汀拉着董成的衣服。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吗，不过，这也是唯一正确的判断。这种地方逃得话是来不及的，等不到爬上去，就会成为烟火的牺牲品。

“这里有什么能灭火的东西吗？”

董成问道，他看不到保护伞高管在面罩下的表情。

油料的爆炸还在继续，现场已是一片火海，先前打斗的人和兽一些已经化成火中惨呼的鬼影，一些带着火苗四处逃窜，又点燃了新的火焰。

一直精明强干的托洛汀此刻似乎变得既没主意也没力气，她靠在董成身上，像是马上要被烟火熏烤的昏过去了。

董成没有时间查看面罩下的同伴情况怎样，再等下去恐怕两个人都要长留此地了。他不再多想，聚集起灵能力量，一手抱起身边的白衣女士，一手将瞬间积聚的灵能对着裹挟着滚滚浓烟的灼热气浪推去。

灵能的爆发引起地下岩石的迸裂，呼啦啦一声巨响，通道的顶面塌了下来，立刻阻隔了火路。万幸的是这股爆炸巨大的气浪把董成他们远远的推开塌陷区域，不幸的是又把他们重重的甩落在地下。机动部队的中校躺在地下一动不动，他身边的白衣似乎飘动了一下，无边的黑暗把他们全都掩盖了。

第三卷　冰峰业火　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星之密

雷茵？哈斯塔摘下头巾，靠在有着保护伞印记的货柜旁，仔细察看着地上的蜂虫尸体。

一个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接连发生，让久经风浪的黑妖精疑窦丛生，她想从中看出事情的端倪来。

从行李舱飞出去的透明蜂虫们，靠着叮咬让飞船上全部的人类都化为了干尸。正当雷茵为消灭这些小虫们绞尽脑汁时，飞船的温控装置就适时的在一阵轻微的爆炸中坏掉了，让船内的温度骤降到了冰点以下。

结果，那些杀人蜂就在低温中纷纷死去。

雷茵联想起了她为那个老年人类拿冰块时，在冰块盘子里看过的虫子尸体，自然而然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夺命飞虫原来是怕冷的，零度以下的温度就能把它们消灭掉。

可是，怎么飞船的温控器就能及时的坏掉呢，在所有人类都死掉之后，才干掉全部虫子？雷茵忽然打个冷战，我还活着，这不是某些人的目的吧？

从始至终，蜂虫都没有靠近过雷茵，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关于这一点，黑妖精还没有想清楚。

是不是把虫子干掉后，接下来是毁坏整个飞船呢？想到这里，雷茵立刻赶到机舱，试图看看能为拯救自己做点什么。

失去了全体船员后，这艘星际飞船的动力系统也很快瘫痪了。任由雷茵怎么摆弄，单靠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操纵这艘飞船自由行使。

曾经的黑妖精船长想起自己和那个人类武士，一起驾驶着她的特立尼达号在虚空中得心应手的航行，不禁对眼前的困境叹了一口气。

“说什么御风舞者，结果还不是把自己交付给了太阳风……”雷茵嘟囔着。

如此转来转去的折腾了几天之后，对动力系统的恢复完全失去信心的她，又回到了货仓。重新查看了保护伞货箱内的东西，依然没什么心得。

她数了一阵虫子尸体，又回头看了看货柜内的东西。货柜子里除了一些药品外，只有一件东西让人费解。

那是一具类似水晶材料的棺材，无论是质地还是形状，都让她非常的熟悉，像极了鬼船上的主控室内的那具棺材。棺材并不透明，好像从内侧罩上了一层壁纸。

按照形状来看，这具棺材应该是放在鬼船主控室的墙壁上，那上千个蜂巢空位中的一个。

“人类之中，还真是有不少狠角色嘛。”如果真是从鬼船上搬下来的，那连雷茵都要叹服这家公司的神通广大了。

她正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感觉到飞船一阵晃动。难道是这艘漂流的船撞到什么东西了，是小行星，太空垃圾还是其他什么？

不对呀，这种震动充满了熟悉的感觉，雷茵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种晃动，分明就是黑埃兰海盗的灵骨突袭舰钻透了飞船的外壳，开始跳帮引发的嘛。当年御风舞者横行亚太空时，可没少这样做呢。

哪里来的家伙，这么不长眼，居然盯上了这艘死灵之船。不过嘛，对我来说可是大大的好事，终于可以脱身啦，雷茵？哈斯塔想着，悄然融入了黑影之中。

她向着震动传来的方向走去，打算先看看那些登舰的同族要做些什么。

雷茵的感觉没错，的确是有一伙黑埃兰的海盗，驾驶着灵骨飞艇，撞穿了这艘死亡缠绕的星际旅行飞船外壳。

撞击的位置在飞船的中部，从行李舱到那里还有一定的距离。当雷茵赶到撞击位置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小队黑埃兰从海盗突击艇上下来进入飞船。

雷茵把自己藏着黑影之中，好奇的观察着。从他们登船的笨拙动作看，这些同族的海盗都还只是一群菜鸟。他们似乎还没有养成上船后四处寻查的意识，或者事先就知道没有寻查的必要，一上船就直奔客舱而去。

“御风舞者”没必要同他们周旋躲闪，放下心来，藏在暗处，盯着那些同族同行的下一步行动。

菜鸟海盗们并没有为一船乘客化为干尸而感到惊讶，反而开始认真的检查尸体的情况；一丝不苟对着干尸拍照或摄像；从尸体上采集一些样品，还收集了一些死掉的蜂虫。

有点意思……如果董成在这里，他一定会这么说吧，雷茵想着。登舰的黑埃兰海盗们，好像知道这些人类会是这个下场，难道蜂虫是他们放的？如果真是如此，蜂虫不攻击自己，倒也能说得通了，它们原来是黑埃兰培育成那个样子的。

不过，没听说过有同胞对培养小虫感兴趣啊，而且，蜂虫是从保护伞的货箱飞出来的，难道他们与保护伞有联系？

海盗们后续的行动，似乎在印证着雷茵的猜测，他们摆弄完尸体和小虫，就前往飞船的货仓，把水晶棺材从保护伞货柜中搬了出来，运上了突击艇。

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似乎就只有这么多了。死亡之船上没有奴隶可以捕获，也没什么其他的有价值的东西。海盗们把棺材运上飞艇后，就准备离开了。

跟着他们去看看究竟吧，也好趁机离开，御风舞者拿定了主意。她悄无声息跟着自己的同族。

菜鸟就是菜鸟，所有人都太注意自己手上的活儿了，没有人留意观察四周。藏在阴影之中的雷茵，如影相随，跟着海盗们摸上了突袭舰。

海盗的突袭舰猛烈的晃动着，开动引擎全力后退，从人类的星际飞船上倒退着拔了出来。

然后，又是黑暗……

董成睁开眼睛，看见了布满云纹的天花板，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现在是躺在执政官府邸房间的床上。

此前做了些什么？下到地下，地下居民，穴居人，爆炸，断断续续的一些事情，有些模糊了，只有雷茵的活动在脑海里是那么的清晰。

又一次的看到了雷茵的经历，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机动部队的中校开始相信，他所见到的一切，应该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是通过与雷茵？哈斯塔的感知连接，直接传达到他的脑海中的。

“契约者之间，还能附带着这种效果吗？”董成自言自语道。

“醒过来啊。”

听见有人说话，董成才看到，女仆妮雅就站在一边。

“您已经躺了三天了……”听这声音，还是小九，她还是没办法脱离妮雅的身体吗。

“不会吧……三天……”董成挣扎着想要起床，却被妮雅按住。他惊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真的虚弱，虚弱到都没办法逃出一名小小女仆的掌握了。

“主人请老老实实的躺着，医生说，你还需要休息一到两天。”小九说道，“没事跑去地下做什么嘛，真是的。”

董成试图寻找关于从地下返回的记忆，但还是一片模糊。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地下？”

“您自己说的嘛，扛着那只白皮狐狸回来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

“是我自己回来的？”董成这才稍微放心了些，白皮狐狸，是说托洛汀？阿纳哈拉姆吗，“托洛汀，她怎么样了

“还惦记着那个白皮狐狸吗？她没死，比你好不到哪去，也卧床休息呢。”小九的声音带着酸意，“一开始还想让我去照顾她，小九才不要呢。”

托洛汀也卧床休息了吗，董成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问道：“小九，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是哦。”小九说道。

“那么，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比如，一枚小牌子？”董成记得自己从地下带回来一枚穴居人身上的兵牌。

机动部队的中校，能感觉到自己力气在慢慢的恢复，记忆也在恢复，先前地下城发生的事都想起来了。

小九点了点头，说道：“有哦，我收起来了。”

“那么，回头帮我查一查，这枚兵牌的所有者。”董成说道。

“又要查这查那嘛，小九很忙的，主人。”女仆嘟起了嘴，“每天要做很多事情哦，要奖励！上次让我查流星的事情，也还没给奖励呢。”

“流星事情是为了小九自己嘛，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当然有了。”小九把放出床头的董成的手腕传感器递给了他，“都放进去了。所谓的流星，就是坠落的飞船，里面藏着‘好东西呢’。”

她还真的是很听话呢，那么快就找来了我要的资料，董成想着，戴好了小九送来的表型仪器，开始通过它，播放出小九找来的资料。

“从哪里找来的？”

“执政官的秘密资料库哦。”小九说道，“很轻松就弄到了。”

这是一些不太清晰的原始影像资料。

第一组是关于流星坠落的。在不断的放大还原之后，发现坠落的流星，并不是自然的陨石，而是运输舰。

运输舰坠落，为什么没有发现相关的记录，难道运的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跟着后面的图像中证实了董成的推测。

第二组图像似乎是一队士兵，在冰原上搜索，看样子应该是寻找坠地的飞船。

他们找到了飞船的残骸，开始在残骸中翻找着。董成看到了图像中有兽人的尸体，还有棺材。

“那是我的棺材哦！”小九说道，“难怪妮雅会念念不忘。”

接着，本该死掉的兽人，突然爬了起来，攻击那些士兵，图像到此为止。

这就是兽人的来源吗，斯利德的兽人不是本地的，是从太空运进来的。而这里的高层一直知道，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外隐瞒了下来。

还有棺材，兽人，运输舰，彼此之间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保护伞！董成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

第三卷　冰峰业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宴会之前

斜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看着茶几上堆放的各种营养品和奇珍异果。董成没有感到自己是在享受贵宾待遇，反而觉得像是置身荒岛。清醒过来好几天了，没有一个到来的访客，也没有通常免不了的例行慰问。是让他安心静养？难得的清闲还真是让人不适应，好在还有一个女仆妮雅随叫随到。

妮雅除了照顾他的起居外，还不时的告诉他各种消息。保护伞的高管，托洛汀？阿纳哈拉姆由于地下之行后的身体不适，被安排进了斯利德的中心医院。陆军上校克里斯汀？戴伊则陪着达利尔？莫雷，协助那位后勤部审查员和他的评估团完成对斯利德的调查。

行星照样在转动嘛。大概对于斯利德，我的使用功能已经充分开发完了吧，董成想着。既然被闲置一旁，就要把资料上的信息捋一捋了。

从执政官的资料中，能找到关于兽人的讯息，也就是说，至少执政官或她身边的某些人，是了解兽人的来源的。

看起来，那些兽人的来到，也不像是有意为之，可能只是一场运输中的意外。她们大概只是把极少量的兽人，当成了疥癣之患，没有太重视。

她们更关注坠毁的运输舰上的棺材，董成回想着鬼船上的见闻。在鬼船上存放棺材的空间有上千个之多，随着运输舰坠在斯利德的棺材，是不是其中之一呢？死亡之船上被黑妖精海盗抢走的，又是哪里来的？

除了这两具外，其他棺材现在都在哪里。这些棺材是保护伞的人鬼船上搬下来的吗，还是他们也是从其他地方获取的？

棺材，油料，地下城；远征，药剂，保护伞，这颗星球上的问题，远比董成最初猜测的要复杂和深远。

机动部队的中校继续梳理着目前凌乱的线索，想着还有两个隐藏着不肯相见的人。

一个是先后给自己留下两张纸条，却不肯现身的那个。董成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是远征军的情报官科莫宁，可现在还没办法得到印证。

而另外一个，就是把自己抓壮丁派发到这里的军务部高管，是不是朱尔丝？斯卡雷特呢，她为什么也不肯见我呀，真是想不透。

思考之余，董成也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小心的摸查。他也经常离开执政官府邸，到街上各处看看。

由于地下世界已经成了公开的讯息，许多隐藏的深入地下的入口，也都暴露出来。

斯利德的守军在那些出入口设立了警戒线，安排了值班哨兵，似乎还准备派出小队，到地下摸查具体的情况。

这个星球只有两个旅的守军，能应付地下的“几百万人”吗，机动部队的中校对此感到怀疑。

这一切，会不会是应付评估的障眼法呢，他一直盼望着小九能从兵牌上查出有价值的讯息。

从地下回来，在半休闲中过了一周多，董成突然接到了克里斯汀？戴伊的电话。

“执政官阁下准备举办一次欢送晚会，庆祝评估团圆满的完成对斯利德的评估。”金发上校的说道，“预计在明晚，到时候我会安排车接你的，董成。”

莫雷的报告完成了？居然这么快，这有些超出董成的意料，明明还有这么多的疑点。

“非常感谢执政官阁下的邀请，我可以问问，都有哪些人参加吗？”董成说道，“比如说，克里斯汀，你会参加吗？”

“我当然要去了。”克里斯汀轻笑着说道，“还有评估团的全体人员，本地的官员与企业的管理者作陪。”

这么快就要结束这次评估了，董成觉得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

除了行星本身的疑点外，鬼船的幽灵小九，依然没办法离开妮雅的身体，她似乎也越来越习惯那个身体了。

这样也好，总比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待着强，董成想着，只是，走的时候怎么才能把这位“妮雅”带走呢？

宴会的当天，董成还想知道更为详细的情况，却一直都没找到她，询问了其他女仆后，才知道妮雅已经被派到别墅那边做准备了。

而克里斯汀？戴伊派来的轿车，也早早就到了。在车上，董成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后勤部的高级审查员达利尔？莫雷。

“达利尔，你怎么过来了。”董成上车后问道。

“本来应该早点过来看望你的，不过最近几天一直不太方便，地下那些东西，居然害得我们的指挥官一连卧床好几天？”莫雷说道，他看着董成的打扮，微微皱皱眉头，“您没有佩戴您的那些勋章？”

董成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军礼服，感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件礼服备用的，他经常穿的那件挂满了各种奖章，他觉得实在没办法穿，就一直压在行李箱里面了。

“您总是能发现问题的关键，指挥官。找出城市隐藏的地下区域，对我的报告帮助太大了。”莫雷继续说道，“总算能找到那些消失的油料的去向了。”

“终于能让斯利德的执政官满意了？”董成带着调侃口气说道。

莫雷却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显得有些神经紧张，是因为宴会吗？不应该啊。董成觉得，莫雷作为一名活跃的后勤部高级雇员，他应该有大量的机会，出席这样的场合。在各类社交派对中享受到奢华的房间，爽口的美酒，以及那些对“权贵”趋之若鹜的漂亮女孩。

斯利德行星的招待酒会，还能有什么别的花样不成？

“老实说，我对这些活动心里没底啊。”董成试探性的问道，“这些年光顾着打仗了，几乎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到时候我应该怎么做才算得体，达利尔？”

“你是在问我吗，指挥官？”

“是啊，我觉得，你应该是宴会的常客吧。”

“这倒是，我为后勤部工作很多年了，熟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了，也参加过很多次了，对他们那套作风早就熟悉了。”董成的表现给了莫雷信心，他开始向机动部队的中校灌输自己的经验。

“这颗星球是军管的嘛，您应该很适应的，指挥官。要我说，您首先要干的事情就是，不要对那套社交礼仪之类的屁话太认真了。”

董成大笑起来，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腿翘了起来，向后靠在车座靠背上，让自己显得更放松了一点。

“对您来说，在宴会上出点风头应该不难。您是联邦的英雄嘛，举手投足都会引来众人瞩目的。”莫雷继续给董成打气。

“最好不要，我会感到浑身不自在的。”

“您应该学会享受这些。名气、地位、声望，都能带来资源和力量，要完全的掌握和灵活运用才好。”莫雷说道，“我说的似乎有点多了，应该还轮不到我来指导您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您在很多领域都堪称专家，也是我的一位良师益友嘛。”董成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你。”

这可能是当下莫雷可能想要听到的话，赞美和信任是人类内心最深层次的需要。董成一直对把握人心很有天赋，这也是他在恶业军团内迅速得到提拔的重要原因之一。

“想要获得我的信任不是那么容易。”机动部队的指挥官又补充了一句。

达利尔？莫雷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他也开始放松了下来：“估计在执政官的酒宴上，军人之外的那些人，主要是企业家。他们都很有钱，在地方上很有势力，但他们说到底只是平民。无论表面上多么的风光，他们总是会对掌权的军人感到敬畏的。”

莫雷继续说道：“许多抓着钱袋子的人都希望和军人们谈谈政治。他们大概一辈子都与政治无缘，在和军人打交道的场合，都希望能够听到军方的计划，找出其中赚钱的机会。这些人，当然希望钱袋子越鼓越好。所以，你用不着费心想着说什么，他们自然会主动搭讪，和你攀谈的。”

这位酒会上的常客还给董成支招说：“如果你觉得话题无聊，或涉及到敏感的地方，不愿意就此多说。就扯点你以前的战斗故事。那些人对这些多半是百听不厌的，要知道，你在前线一天的冒险经历，比他们一辈子能遇到的都多了。”

可能莫雷是被董成的信任感动了，想着指导一下这个虚心求教的小老弟。他稍微停了一会，忍不住又说了几句。

“今天的欢送宴会上美女是不会缺少的啦。想你这样联邦的英雄，这次，在斯利德又都帮了她们的忙，军界商界的美女热情相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喽。不过，我多嘴提醒一句，还是离她们远点，世上没有白吃的果子。”

不会是你的经验之谈吧。本想和莫雷开开玩笑的董成，看到莫雷的神色又有点黯淡，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谢谢你，达利尔。”听着他刚才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一番指点，董成觉得莫雷的状态算是恢复一些了。

他侧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回想着那个被称为“最下区”的地下世界。就在繁华街市的下面，那个黑暗的地方人形兽藏了几百年；靠着偷油吃，几百万人隐身生存着；这样的一个城市的重大秘密，居然就在后勤部评估团到来的短短几天里被发现了。

世间没有巧合，他又想起了黑妖精雷茵？哈斯塔常说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巧合，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了。托洛汀？阿纳哈拉姆，那个身为企业高管的白衣女士，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的。那么，这个神通广大的保护伞，在斯利德的一系列事件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想到保护伞的高管，似乎还有一位总督府的常客，之前一直在卫星上，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过来。

“董成……”莫雷忽然小声叫了他的名字，“一如我之前所说的，我熟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有一件事情，我希望问问你的看法……”

“什么事情？”

通常自信满满的高级审查官说话的声音中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董成觉得莫雷有些奇怪，肯定发生了什么。怀疑一位董成想信任的人，这种感觉也很奇怪，奇怪的让人不舒服。

莫雷正想开口，他们乘坐的车辆却停了下来，有人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玻璃。

董成放下车窗，看见克里斯汀站在车外。陆军上校穿着最初见面时候的军装，一副英姿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