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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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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曾文正公全集·年谱》,卷6第23—24页;《书札》,卷7第9页;《年谱》,卷7第20页。
② 同上,《杂著》,卷2第50—51、53—54页。
① 《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8第3页;《杂著》,卷2第54—55页;《书札》,卷7第7页。
② 《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8第25页;卷10第11—12页;卷12第5页。
① 《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1第12页。
② 夏鼐:《太平天国前后长江各省之田赋问题》,载《清华学报》,卷10第2期(1935年4月)。
① 骆秉章:《骆文忠公奏议》,卷12第19—21页。又《骆公年谱》,第38—39页。
① 《胡文忠公遗集》,卷23第3、5—8页;卷26第1—6页;卷31第8—10、14—17页。又卷23第6—7页;卷31第9—13页;卷60第23—24页。
② 同上,卷26第1—3页;卷31第15页;卷60第27—29页;卷61第9—10、12、21—22页;卷63第18—19页;卷64第19—20页;卷89第5、15—17、23—24页,以及其他各处。
① 《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9第8、16—17页;卷9第8—10页。
② 王定安:《求阙斋弟子记》,卷28第35—44页;《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1第33页。
① 欣顿:《中国的漕粮税制》,第92页。
② 《江苏减赋全案》,卷5第25页。
① 引自郭廷以等编《郭嵩焘先生年谱》(上册第246页)中郭嵩焘之信。
① 吴云:《两罍轩尺牍》,卷5第13—15页。冯桂芬:《显志堂集》,卷5第36—37、43—44页;卷9第21、23页;卷10第104页。又卷4第11—12页;卷9第12—13、19—20页;卷10第7—10页。
② 郭廷以编:《郭嵩焘先生年谱》,上册第246页。
③ 郭廷以编:《郭嵩焘先生年谱》,上册第247—248页。《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1第34页。
① 《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1第33、34页。
② 《李文忠公全集·奏稿》,卷3第56—65页。
③ 《江苏减赋全案》,卷1第1—4页。
① 《显志堂集》,卷4第9页;卷5第11—12页;卷9第1页。洛日乌斯基:《1863年苏松太减赋问题及其后果》,第186—200页。又见《显志堂集》,卷4第11—12页;卷10第7—10页。《李文忠公全集·朋僚函稿》,卷3第27页。
② 吴云:《两罍轩尺牍》,卷5第11、16—17页。《显志堂集》,卷5第44—45页。顾炎武及以后的作者估计苏松太区百分之八、九十的农民是佃农。假定十九世纪五十年代那里的总人口数为一千万,至少一定有二十至三十万自耕农,也许更多。
① 《李文忠公全集·朋僚函稿》,卷4第11、26页;卷5第1、8、12、36页;卷6第4—5页。《李文忠公全集·书札》,卷12第33—34页;卷13第7—8、11—12页。
② 《左文襄公全集·奏稿》,卷11第40—41页;卷7第42页。
① 《左文襄公全集·奏稿》,卷7第41页。参阅吴云:《两罍轩尺牍》,卷5第22—25页。
② 《左文襄公全集·奏稿》,卷11第43页。
③ 夏鼐:《太平天国前后长江各省的田赋问题》,第456—457页。
④ 《显志堂集》,卷4第10页。殷兆镛:《殷谱经侍郎自叙年谱》,第54页。
① 《李文忠公全集·奏稿》,卷8第60—66页。
② 《江苏减赋全案》,卷1第5—6页;卷2第29—33页。
③ 《显志堂集》,卷4第12页。
捻军战争及其影响
捻军对华北的冲击
虽然太平军的失败给长江流域带来了安全,但另一叛乱集团捻军的力量却在逐渐壮大,它使华北本身面临巨大的威胁。清廷对捻军之战分两个阶段,每个阶段所投下的镇压力量之大都不亚于对太平军的征剿。第一阶段包括到1863年初的十年,在此期间,捻军取得了安徽省西北角的一块农村根据地,并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在这十年,捻军袭击了邻近各省,从而大规模地触发了各地的叛乱。在捻军战争的第二阶段,一支经过扩充并且战术越来越精的捻军骑兵从1864至1868年在整个华北平原发动了一场广泛的战争。捻军问题越来越严重,并且有危及北京之势。
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叶,捻军已有约三十名首领(其中许多人是私盐贩子),这些人率领的相当庞大的部队,主要是从自己的宗族或农村老家组织起来的(见第六章)。大部分领袖似乎是来自二十世纪称之为“中农”的家庭。只有很少不重要的捻子拥有较低的功名。这些流窜的部队使用了土炮和简单的火器,所以抵挡地方小股绿营军的能力就更强了。有些州县官员甚至出钱送他们离开辖境。
捻军自以为他们是仁义之师。1855年夏末,“盟主”张乐行(1811—1863年)在雉河的集市上张贴告示,尤其攻击当地府县为钱财而把百姓刑讯致死,说他们“以刀锯而代扑责,用贿赂而判生死”。被保存下来的为数很少的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捻军文献表明,他们并不仇视满洲人,也不仇视白莲教主张的千年至福说。捻军自视为“义军”,而义军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良好的军纪而不是靠神的力量,来致社会于安宁——“救我残黎,除奸诛 暴”。①传统的中国价值标准遭到象征性的和实际行动的攻击。在产生许多捻军领袖的亳州和蒙城地区,清朝官员发现自明代以来就存在的一些庙宇近来被大事修缮,庙内只供奉盗跖(春秋时期的著名盗寇,中国文献称他为“举世大盗”),因而大为震惊。但捻军军纪都禁止擅自掠夺村庄和强奸妇女,犯者处死。许多领袖显然都拥护“劫富济贫”这句传统的绿林口号。②此外,人们都盛传,许多下层捻军头子宁死不愿出卖战友,甚至牺牲父母子女也在所不惜。当时在安徽指挥战争的儒将袁甲三(1806—1863年)见到捻军视死如归的情景感到惊愕。他说:“每遇行刑,谈笑歌舞,既不畏朝廷之法,并不恋骨肉之情。”他的儿子袁保恒写道,捻军“以重然诺轻生死为义”。③这种有骨气的态度所表现的力量,无疑是捻军能吸引那么多老百姓的原因。
他们在1855年后能成功地控制着安徽西北那么多村社,这必须归因于清帝国鼓励团练自卫组织在华北采用的出人意外的形式。在广东、湖南或江西省,上层绅士常主动组织团练和勇,但在皖北、河南、山东和直隶等省则不同,显贵士绅很少真正愿意亲自采取这样的措施。很明显,异端的白莲教传统在华北农民中的影响,比三合会在广东或湖南农民中的影响要广泛得多。
农村的动乱非常普遍,所以拥有大量家财的显贵士绅都不愿把武装和不可靠的人安置在周围。华北的大绅士非常愿意住在城市,在城里兴办城团或练勇。①由于淮河以北的平地稻田甚少,只从事旱地耕作,农村或市镇最宜于建立周围有沟壕的圩或寨来保护自己免遭骑兵的袭扰。围墙很结实(一般只高七、八英尺),可以用砖加固,上有土炮的炮眼。除非放下吊桥,否则不易越过约十五英尺的深沟。圩寨内部权力往往集中在团练首领之手,他们通常是大宗族的成员,但其身分甚至不一定是小绅士。一个圩寨团练领袖的称号为团总或团长,而指挥一批团练的将领被称为练总。当时一名有见地的作者曾这样描述典型的皖北村社:“择诸少年豪侠习技击,而以一人总其事,谓之练总,每秋熟时,练总率队刈获,与田主中分之,田主不能私有其产。”②团练头子的这些行为在某些方面与捻军的头目相似。
皖北的清军将领发现农村的团练并不是补充人力的方便来源,这并不令人奇怪。他们组织的大部分团勇都是城市贫民,这些人中间的异端影响并不是根深蒂固的。在1854年,河南的乙未进士和深受曾国藩器重的好友袁甲三打算在皖北搬用曾国藩在湖南的作为,即吸收农村人力组成一支新的帝国军队。他从农村民团中选人,组成各有七百人的五个营,每营各有自己的响亮的名称:“忠仁”、“忠义”、“忠礼”、“忠智”和“忠信”。但这五个营在蒙城附近第一次征剿捻军时遭到惨败。袁甲三不得不把这支三千五百人的军队“暂时解甲归田”。此后,他主要依靠由清帝调归他指挥的绿营军以及察哈尔和满洲的少数骑兵。③1856至1859年的三年中,捻军巩固了淮河支流浍河和沙河之间的地区、清军只能守住亳州、蒙城及太和三个主要城市,捻军农村根据地约四千平方英里。村长都放弃了以前的民团官衔,改称“圩主”。捻军在自己的组织内称村社领袖为“堂主”,军事头目为“旗主”。看来他们并没有多层的等级政治。只是在堂主和旗主的称号前冠以“大”或“小”字,来主要表示所掌握权力的大小。①捻军“旗主”定期召集亲捻军的村社领袖开会。各人要保证本村社为征讨提供人马。征战的全部缴获在事后进行分配,捻军头目得其中的大部分(有人说取其一半),剩下的分配给每人一份,每匹马得两份。然后为“装旗”而聚集欢宴。聚会时设台演戏,摆宴庆功,接着可能又去进行冒险活动。
研究1863年以前捻军的最严谨的史学家江地认为,捻军领袖各自为战,这反映了这个运动内在的不团结现象。各大首领都选择具体地区进行冒险活动。张乐行尽管称为“盟主”,不但只能控制极少数头目,而且在1856至1862年这六年中他宁愿留在捻军根据地以外;我们只知道,他仅在1858年回老家逗留过短暂时期。
张乐行不但希望夺取和固守城市,而且能够做到这点,象这样的人在捻军领袖中为数甚少。他之能攻善守,也许可以从下面这件事得到说明:他与龚得(传奇式的捻军领袖和有名的盲人,但却是卓越的战略家)选择了与具有围城战丰富经验的太平军结盟的道路。张乐行自己的部队在1857年3月1日设法夺取了淮河的要冲三河尖。此时正在为巩固自己在长江以北的地盘而斗争的太平军将领李秀成和陈玉成立即访问了他。张、龚二人为太平 军守卫淮河以南约五十英里的六安达九个月之久。但在1858年中,张乐行及其盟军在太平军的帮助下,夺取了淮北的大城市怀远以及洪泽湖附近的一批大城镇(它们控制着来回于苏北和安徽之间的私盐贩子必经的水道)。张乐行可能在1858年至1860年初期控制这个地区的时期发了大财。他从太平军那里取得“征北主将”的称号,不过他似乎到1861年才得到“沃王”爵位,这时他仍占有淮河的一个主要城市定远。张乐行从皖北保护了南京的外围,对太平军来说其贡献是非常宝贵的,虽然太平军仍公开期待他作出更多的贡献。李秀成在1864年的“自述”中抱怨张乐行“听封而不能听调用”。①虽然捻军只在一定程度上与太平军合作,却在地方团练领袖中树立了反清叛逆行为的榜样。最惹人注目的要算小绅士和恶棍苗沛霖的事例了,此人在1863年死去前,终于在淮河中部地区指挥了一支甚至比捻军还强大的叛军。苗沛霖是捻军根据地正南的凤台的一名生员,在1856年崭露头角而成为该地的“联总”,并且很快争得了向城内及其周围地区征税(包括田赋和厘金)的大权。他在清廷和捻军之间采取了骑墙姿态,拥有足以威胁利诱许多圩主与他结盟的财富和力量。他派人在各要地成立“团练局”。他象捻军一样,对支持他的军队标以各色旗帜。到1857年,苗沛霖已“连圩数十,拥众数千”。于是他决定与清廷的将领(尤其是胜保)交往。他受封负责四川“川北道”后,就排挤捻军,自扩地盘,并帮助袁甲三。但苗沛霖对袁甲三保举他为有名无实的名誉布政使之职表示不满。1860年10月前后当他知道咸丰帝已逃往热河以及太平军已占领江苏省东南部大部分土地时, 就自认为是富饶的两淮区的主宰。他在致袁甲三和安徽省巡抚的信中声称:他手下有编成“五旗十四营”的练军十万人以上;他打算占领巡抚的行营所在地寿州;他要求,“两淮盐卡,霖请私焉”。①12月份,他夺取了淮河的官船,公开表示对清廷权威的藐视。1861年3月,他写信给太平军的“英王”陈玉成表示友好。经与袁甲三和安徽巡抚的长期谈判,他获准管理淮河的厘卡。但他在1861年10月还是占领了寿州。
在这一年更早的时候,苗沛霖已经接受太平军新封的“奏王”爵位,并且已经停止与捻军作战。但清廷自湘军在1861年9月夺取安庆后,已经时来运转。1862年3月,苗沛霖又赢得了他的老恩主胜保的“友情”,并在5月初再次反对太平军和捻军。5月15日当毫无戒心的陈玉成经过他的寿州的新根据地时,在城门口受到隆重的欢迎,但旋即被捕解交清廷官员。张乐行虽是盗匪,但至少始终如一,苗沛霖则是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个军阀:一个毫无原则的武夫,能随时与任何人结盟,并以制造分裂为自己的事业服务。
当张乐行和龚得沉溺于淮河的城市时,捻军其他大首领却留守着老巢,不时骚扰邻近诸省,特别在最初就向河南远征。由于他们部队的骑术不断提高,又不善于围攻有高大的砖石城墙保护的城市,所以就满足于掠夺繁荣的集市。可是,捻军运动恰恰在集市这一层结构上,才能够蔓延扩大。潜藏的心怀不满的集团早就存在了,如集体抗税的农民、匪帮和异端教门。对捻军侵袭所造成的动乱,官府督办的民间地方武装是可以对付的。特别在河南,地方的自卫组织有时称为“联庄会”,它们的领袖是农民土地拥有者,不受官方和绅士的监督,因而其形式与典型的团练不同。在1853年太平军北伐时期,联庄会已经兴起。但当太平军 的威胁刚消除,它们就转脸反对地方政府,要求减征赋税和浮收,并杀害前来“催税”的衙役。被武装起来对付太平军的村民,常进县城攻打监狱。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期,这种“抗官杀差”的行动扩大到了河南二十多个县。
捻军在1855年搞联合组织后的第一次远征是入侵归德周围的富饶的河南集市。在归途中,他们的战利品(包括马匹和装在大车上的财物)组成的车队长达许多英里。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捻军的远征渗入河南中部并迫近黄河。到1859年10月,“皖匪”(捻军的另一别名)已经离河南省府开封不到三十英里。1861年9月,他们迫近古都洛阳。①这些长途远征主要是骑兵袭扰,通过夺取(甚至购买)官马,又反过来壮大捻军的骑兵。
捻军对河南境内的侵扰不但鼓励了抗税,也助长了盗匪活动。许多地方的盗匪也普遍自称为捻,这主要表示自己是已组织起来的集团。1856年,在河南中部横跨六个县的角子山中,五股捻军组成了大联合,开始时不到二百五十人。他们的头目中有的有着吸引人的外号,如“张蝙蝠”、“于和尚”和“李大黑脸”等。他们护送私盐,常常光临集市的富户抢劫和吃喝,有时态度并不凶恶。一年之内这个联合即达到一万人,根据地约有三千平方英里。不久约有八百名逃亡的矿工由于正被官兵追捕(因为要他们再为已经关闭的银矿干活),也加入了这伙农民出身的盗匪。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角子山各股盗匪未能取得安徽捻军的帮助。官兵在1858年击败了他们。
1860至1861年,河南爆发了一次由陈大喜领导的声势浩大的捻军运动,此人原来是官办乡勇中的一名下级军官。他在老家 汝阳当地方团练头目时,加固了自己的圩寨,然后开始抢掠附近的集市。到1861年年中,汝阳与附近三个县的几百个圩寨已经效忠于他。陈大喜在很大程度上幸亏拥有数千名骑兵,所以经得起官兵的一切攻击。他自由地在各州府之间流窜,并接受在河南省的安徽捻军的援助。他与张乐行的侄子和未来的捻军大头目张宗禹建立了牢固的友谊,并在1863年与后者联合。
捻军还重新激起了隐忍待发的白莲教式的不满情绪。1858年,在安徽西北近河南界的颍州(今阜阳)首先爆发了这样的叛乱:有一个名叫王庭桢的人自称“顺天军师”,在那里“以妖言布散”,其徒众“服色诡异”。在河南东部的一些村庄和集市中出现了一支约有五千人的教派军队,里面还有穿鲜红上衣的骑兵,这些人手舞“飞刀”,号称无敌。但在1858年4月,这次不到五个月的起义被德楞额率军打垮。
1861年,一次具有白莲教传统的新的教派叛乱在归德以东约十五英里的一座圩寨要塞中爆发。为首的名郜永清,出生在一个信奉邪教的家庭;他父亲和祖父都因行左道旁门而被处决。他此时预言“大劫”临头,但他扬言他能帮助其信徒脱灾免祸,因为他代表一个新时期的开始。在他的信徒中,有的是河南的盗匪,还有一人是安徽的捻军首领刘玉渊(刘狗)。郜永清准备围攻归德,但强大的地方官军反而攻破了他的坚固的根据地金楼寨,他也被杀死。但郜永清弟兄的遗孀郜姚氏仍按照白莲教的传统方式继续叛乱。金楼寨被收复,叛乱得到更广泛的支持,直到1862年3月才在一片炮火中被镇压下去。①虽然捻军从1855年起已经激起了河南的几次起义,但他们发现难以大批进入山东,这是因为在皖、苏、鲁交界区集结着袁甲三等人率领的清军。但在1860年10月,据说有七万人连同一万多匹马分多股突入山东省,席卷了四个府,掠夺了二十个县,自西南端的曹县起,往北几乎远达黄河新河道的各地。①在运河以东,这些安徽的掠夺者在孔子故地曲阜遇到强烈的抵抗,但大批人马围攻了宁阳和郓城,这两个重要城市在侧面护卫着鲁南运河的战略要冲济宁。
1860年更早的时候,清廷任命户部侍郎杜■为负责山东地方防务的特派大臣,与顺天府丞毛昶熙在河南所任的职务一样。但山东出现的危机以及直隶南部盗匪猖獗的局势,促使清帝在11月5日(这时甚至在英军撤离北京之前)特命僧格林沁为钦差大臣以尽快对付山东和河南的捻军。12月中旬,这位蒙古亲王率领三千五百名骑兵、两万名八旗军的步兵和五千名绿营军开到济宁。但在12月26日的第一次作战中,他的军队在济宁以西约三十英里之处被击溃。其他的挫折接踵而至。捻军威胁着省府济南,并且往东进入山东半岛而到达商埠芝罘附近。钦差大臣没有追击他们,因为他必须对付一些发展迅速的地方叛乱。小土地拥有者在山东农业中占统治地位,异端的教派和盗匪反抗官府的传统十分强固,那些住在偏僻的山区或住在因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初黄河大改道而造成的沼泽地带的农民在战术上是机动灵活的。农民的不满可以很快地被煽动起来,因为山东的赋税已经增加,可是收成则由于自然灾害而减少了。②以济宁以东不到三十英里的邹县为中心,又爆发了一次有宗 教背景的顽强的叛乱。几十个山村早已成了白莲教残余的避难地。首领名宋继朋,他的故乡是白莲池。他的教派公开以文贤教这一名称作掩护,吸收了许多不识字的教徒,他们口头上传布佛经咒语和经文。宋继朋以能治病闻名。他们在夜间集会中,宣讲和奉行秘传的礼节。1853年后的一段时期,他通过其信徒(其中有两名小绅士,一个是廪生,一个是监生)控制了许多民团组织。宋继朋宣布其年号为“天纵”,对其教派的头目都封官赐爵。后来,当他们被清军俘获时,许多教徒公然向他们的无名众神祗求取保佑。他们“多长发被面,引出骈斩,犹喃喃讽经,合掌而拜”。①1861年1月邹县的教派叛乱者被打败,但宋继朋未被俘获。他作了投降的安排,却没有象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许多保留着自己实力而投降的地方叛乱者那样在帝国的军事官僚圈子中得到一官半职。不久,他带领四千人去围攻邹县,但又遭到惨败。他经过居间调停又获准投降。他重新加固了他的要塞,储备粮草,并在周围的山冈上建立了望哨。1861年9月他又叛变了,据说到1862年6月他拥有十万人之众。
另一个集团名长枪会,把它说成一个各股匪首的同盟最为恰当,虽然里面有许多人也是在山东西南击退入侵捻军的练勇。的确,捻军入侵的经验已在前几年促使这些练勇首领甚至在黄河新河道以北自己组成捻军式的组织。他们也把自己的部队编成旗,把控制的地盘归“堂主”管辖。在头目之中,至少有一位名叫郭秉钧的生员。但曾当过衙役的刘占考被公认为“河朔盟主”。长枪会在1861年11月被彻底击溃以前,会员约发展到五、六万人。有 些头目到河南参加捻军;其余大部分人不是投降,就是被杀。①在1860至1862年,山东还出现了一次在黄河以北爆发的八卦教(白莲教)叛乱。主要头目是临清人张善继,他父亲因信仰异端而被发配新疆,其母有着同样信仰,把他抚养成人。到1860年张善继率领着一支称为五旗的军队,每旗都标有不同的图案。对每个教徒都分发证明身分的小标记,这些教徒的几百个家乡村庄都被命名为白莲社。官方的报告还指责张善继僭号,罪大恶极。②五旗叛乱在1861年3月爆发,据说在邻近直隶省的四、五个县中有兵力五万人。北京迅速作出了反应。胜保将军于6月份被派至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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