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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第6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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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4 农 业 的 投 入
出于农村建设的目的所进行的劳力动员,其意图是增加土地数量,提高土地质量,以增加作物的产量。但表24的数据却表明,1965至1975年间可耕地的数量实际上减少了,而水浇地的面积却增加了1000万公顷,从1965年占全部土地的32%提高到了43%。由于人们普遍相信可耕地的数据被低估了,①因此,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可耕地可能是在纯增长。另一方面,水浇地面积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在华北平原上引入机井这一事实,而机井的引入与劳力动员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可言。
农村建设的主要结果,或许不是在丰年中提高平均产量,而是保障农民在恶岁中免遭旱灾和涝灾之苦。但在1972年、1978年和1980年,旱涝灾害直接影响的面积分别达到1720万、 2180万和2230万公顷。而仅在1960和1961年这两个灾年中,受灾面积就分别达2500万和2880万公顷,这是自1949年以来受灾面积最多的。②无疑,这些灾害在70年代造成的后果要比以前小,所以,一些重要成果被归功于农村建设方面所做的努力,但是,如果把它们与1956—1976年20年中所投入的巨额劳动时间相比,这些成果是微不足道的。
中国农业增长情况
表25 (以10亿1970年元计)
在如何看待劳力动员对提高农业产量所做的贡献这个问题上,可供选择的办法之一是,首先不妨评价一下现代化投入物资对提高农业产量的贡献,然后再对不能用现代化投入物资来解释的其他因素做一个评价。这个方法被冠以“增长计算法”之名而为人所知,它常常被用来估价生产率的提高情况。③就中国的情况而言,进行这些计算所需的数据是未经整理过的,而且很可能是利用那些有争议的假设获得的。然而,表25中所列的统计结果还是有启发的。如果将这20年(1957—1979年)的劳力动员视为一个整体的话,与化肥、杀虫剂和改良的植物品种的增多相关的生物学方面的因素,可以对作物的产量总增长的将近2/3作出解释。增加的劳动直接应用于农作物生产,而且,由于使用了节省劳动的机械①以及增加了使产量增长的水浇地,这些劳动得以扩大。而如早已指出的,水浇地面积的扩大,绝大部分是通过对动力传动的现代化机井的资本投资带来的,而不是通过大量的强迫劳役带来的。关于1965—1975年的数据是不可靠的,但只是说明与真实情形稍有不同罢了。对这个时期来说,留存下来的东西至少还是确实的,这意味着增长的农作物产量中有一部分并不是由于现代化投入物资的增加,或庄稼中直接使用了更多的劳动和机器,必然另有原因。
假设稍有不同,结论也会稍有不同,然而,只有根本性的变化,才能改变主要的结论。大规模的农村劳力动员的努力,无论其对农作物生产所产生的直接的或间接的影响是大还是小,都造成现代化投入物资的浪费,致使收成大减。更具体地说,如果能有效地使用化肥和有关投入物资的话,就会使产量增长一半多,而且,按照1公斤养分能生产出10公斤粮食的规律,它们能达到预期的产量。否则,肥料被无效使用,造成产量更低,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劳力动员进行的土地改良或许会在提高产量上作用更大。这里所重用的增长手段,不允许这两种可供选择的解释之间存在任何不一致的地方。
这两种解释中,没有一个能使人得出这样的结论:农村建设的劳力动员已被证明是中国达到农业产量增长的一个成功的手段。充其量它只是农业增产的一个辅助因素。效果不大的部分原因是公社体制存在管理和物质刺激方面的问题(公社是劳力动员战略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但是,这种类型的农村建设工程,不是能给中国缺少灌溉系统的地区带来改良的灌溉系统的最适用的技术手段,这也是个事实。华南地区早在1000年以前便已开始修建这种灌溉系统,这些系统虽可改造,但这些改造工作所能带来的收益是有限的。华北地区迫切需要一个更可靠的水源,但是,只在少数几个地区,诸如大寨和林县所在的太行山脉边缘地区,才有可能仅仅通过劳力动员来显著扩大水浇地面积。在其他地方,人们不得不更多地利用长江水,这就意味着首先要清除很多淤泥,而这项工作只有在制定了一个大规模的方案,在长江上游兴建堤坝和发展绿地的条件下,才能进行。①或者,就得像人们时时考虑的那样,必须想方设法把长江水北调,引入黄河。而在任何环境下不略施小计,几百万农民是决不会携锄荷锹,主动从事这项工作的。
农村的小型工业
尽管现代化的物资投入或许会大大提高农业产量,但在1966至1976年间,这些投入物资至少多数是由农村地区很小的工厂提供的。如前文在工业战略的讨论中所提及的,与文化大革命时期许多其他事情一样,农村工业化的基本思想起源于大跃进期间。但大跃进的小型工业工程,设计上有很严重的缺陷。冶炼钢铁的土高炉比比皆是,便是工业重点的选择不合时宜的一个最好的典型例子。这些高炉与其他大多数公社的企业一样,既费物又费时,而生产出的价值却微不足道。到1963年,公社企业的数量从1960年的11。7万个减至1。1万个,而1966年仍只有1。2万个。②然而,1966至1970年间,社办工业企业再次处于上升状态,而且还有许多也属于小型的新兴县级国有工厂加入进来。但是,与早在大跃进时期所进行的尝试不同,这个方案并非遂领导所愿,建立在某些乌托邦的基础之上。这个时期的关键性观念是明确的。农业需要现代化的投入物资,但是,如果这些投入物资要由大型的成套引进的企业提供,将造成国家投资和外汇预算的大规模转移。而且,高额的农村运输费用,使得将企业安置在既靠近原料产地,又靠近产品用户的做法合情合理。把石灰石和煤作为投入生产出水泥,就说明了这一点。由于在中国多数农村地区,石灰石和煤都小有发现,因而,将水泥厂建在发现地附近,以满足修建水渠和其他目的的要求,还是可能的。如果工厂不大,当地人只须利用有限的外部的技术监督,便能自建工厂。修建一个能生产100—200万吨水泥的大型工厂的抉择,将会导致生产出更高质量的水泥,但绝大多数的公社要花费两倍或三倍于最初的生产费用,把水泥运到利用它们的地方。
农业机械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把这些小工厂建在靠近产品用户的优越性。拖拉机和其他机械故障频仍。在工业国家,农民可以到附近的销售者所设的修理店去更换零件。但在发展中国家中鲜有销售商,而备用零件也不充足,甚至没有存货。农民为了修理起见,只能将拖拉机远远运到上海或北京,但这要花费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解决的办法是在公社用户的周围设立修理单位。但是,大修的能力包括多种最初制造这一产品所需的技术和设备,所以,把大修单位改造为制造业企业并不困难,而中国所做的就是如此。①1965至1970年,社办小企业的数量提高到4。5万个,而到1976年,数量达10。6万个,差不多回到大跃进的水平。五种工业尤其受到重视——水泥、农业机械、化肥、钢铁以及电力。到70年代初期,中国水泥总产量的一半,或者说农村使用的几乎全部水泥,都是由小型工厂生产的(见表26)。几乎一半化肥也是来自小型工厂,这些化肥的构成主要是低质的碳酸氢铵。在70年代后期,中国开始关闭了许多小型企业,而这些都是属于那些浪费原料且成本高得无法允许的企业。1966—1976年10年间决定修建许多工厂,并未充分考虑它们的经济效益,这并不令人吃惊。令人吃惊的事是,没有几家工厂是因为低效率而关闭的,因为文化大革命中的许多决定是在高度政治化的气氛下做出的。①表26 小 型 水 泥 厂
小型钢铁工业是一个很难遭受关闭打击的部门,其中500家工厂中有300家(主要是最小的)被关闭。小化肥厂也颇遭非议,但在多家效率极低的工厂被关闭之后,这些工厂的化肥产量可以达到其最高水平的3/4。①可是,总的来看,小型工业仍以迅猛的速度持续增长。到1980年,共有18。7万家社办企业,比1976年多出8万家。
原来的五种小工业中,有些(特别是水泥业)在70年代后期继续增长(表26)。1979年,机械和建筑材料(砖和水泥)占了社级企业增长总值的一半以上,而化学制品和煤又占去13%。②但至少在城市工业中心周围的公社中,人们日益尝试着把社办工业当作以城市为基地的大型企业的转包者。这些和其他的变化,造成已经描述过的80年代发生的小型集体工业的迅速发展。但80年代的这个发展,只是中国工业化战略的一部分,与农业发展只有间接的关系。由于这在工业战略部分早有讨论,因而,有关讨论这里不再赘述。
① 在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初期,食品约占农村家庭预算的65%和城市家庭预算的60%以 上。此外,服装又占去家庭预算的另外12%—15%,而服装的价值多来自棉花'国家统计 局:《中国统计年鉴》(1981),第439、443页'。
① 更确切地说,总产量以及由此推算出来的税收、投资、时价和福利基金的定额,由当时作为 基本核算单位的合作社或生产队计算。剩余的数额按工分总数均分,以决定单个工分的价 值,而家庭集体收入是由家庭的工分总数乘以单个工分价值而得出的。
① 《中国经济年鉴》(1981),第6卷第9页指出“可耕地面积的数据偏低,有待于今后核实”。
② 这些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81),第205—206页。
③ 增长计算法正规地采取如下形式的生产函数:QF(L,Ld,K,C,t),这里,Q是产量, L是劳动,Ld是土地,K是固定资本,C是经常性投入,t是时间。这里使用的规范形式包 括:假定恒定的利润,把与时间相关的方程式转化成一个简单的形式,得出如下公式:dQ/ dtF/t+F/C×dC/dt+F/L×dL/dt+F/Ld×dLd/dt,其中,化肥是最近投入物资的代表,水 浇地面积的增长仅仅代表了土地上的重要变化。
① 机械化问题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及其以前的主要争论点。机械化的实行部分地是为了克服劳动力短缺,诸如在一年两熟或三熟的情况下,人们必须在一个相对较短的时期中收获一季作物并换种另一季作物。然而,机械化也被看做是服务于社会政治目的的,诸如:减少城乡之间劳动样式的差别和巩固集体经济。(拖拉机尤其在为集体所有的情况下,有助于补充集体所需的劳动力。)参见本尼迪克特·斯塔维斯:《中国农业机械化的政治》。
① 关于华北地区用水问题的讨论,参见詹姆斯·E。尼克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水力工程和水 力资源》;阿尔瓦·刘易斯·埃里斯曼:“引水灌溉华北平原的潜在费用与收益”;见德怀特 ·H。珀金斯:《中国农业的发展(1368—1968)》,第4页。
② 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81),第207页。
① 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期间,小型工业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例见乔恩·西格森:《中国农 的工业化》;卡尔·里斯金:“小工业与中国的发展模式”,《中国季刊》第46期(1971年 —6月);德怀特·H。珀金斯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的小型工业》,美国农村小型工业 表团的报告。
① 对1976年以后那个时期所做的一项有用的研究是,克里斯廷·汪(音):“中华人民共和国 农村的工业化:文化大革命10年的教训”,见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四个现代化下的 中国》,第394—418页。
① 至少山东省的情况是如此(汪:“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的工业化”,第413页)。
② 这些数据来自《中国农业年鉴》(1980),第368页。
1979年以后农村政策的变化
在某些方面,特别是在小型工业的持续发展上,文化大革命以后那段时间继续坚持1966年以来的方向。然而,其他方面却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大寨大队由于提出了错误主张,公然遭到人们的耻笑。征派大量劳动力从事农业基本建设的情况依然存在,但其作用已显然不受重视了。
在80年代初期的中国领导层看来,中国1977年全年的农业成就是不能满足本国需要的,其失误在于计划不周和管理不力,在于农民缺乏努力工作和发挥积极性的动力。毛及其同僚依靠组织方式上的变化,通过大规模的劳力动员,以实现农业奇迹;邓及其同僚同样依赖改变组织方式——尽管在类型上二者十分不同——来提高农业生产率。
第一步是对农副业产品敞开市场,鼓励农民不仅扩大集体收入,而且扩大个人收入。原则上,自由市场和个人家庭副业在1960和1961年便已恢复,并在此后从未中断。个人的家庭自留地在1960年也已恢复,60年代初期面积还稍有增加,①并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一直保留下来。事实上,各种个体活动不断受到负责集体生产的农村干部的压制。这些干部的责任是,不仅要保证粮食及其他集体种植作物的产量和完成上缴指标,而且还要赋予农民社会主义价值观和劳动作风。个体活动在集体劳动以外的时间进行,这助长了被视为“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因此,1979年以前,个体贸易活动只是小规模的,个人家庭活动可能也只是为了自家使用,尽管这个说法尚无任何公开的数字来核实。但到了1979年,个人活动不再被看作时乖命蹇的必需,而是受到大力的扶持,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农贸市场兴旺发达,每天都有千百万农民涌入城里,出售他们自留地上的产品。1964年,私人收入约占家庭收入的19%,1966—1976年间的数字可能更低;但是,根据一项调查,到1982年,个人收入可能已达家庭收入的38%。②到1979年,集体农业活动的组织方面正在发生一场意义更为深远的变化。在中国最贫困的省份,特别是在安徽,中国领导层开始了叫做“生产责任制”的某些尝试。从1962年起,贯穿整个70年代,集体的基本核算单位是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平均有25户人家。①集体的农作物由队里组织种植,社员的集体收入主要基于所在队的产量。有些地方是以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的——大队平均由200个家庭组成,是公社组织结构中更高的一级单位——约占不到10%的农村人口。②但就绝大部分情况而言,大队和公社一级仅负责市场与农村小型企业,而不管种植作物。因此,农业生产的主要单位不大,但形式仍是集体的。
在某些情况中,生产责任制保留了集体的或以组为单位的农耕,但在其他情况中,责任进一步下放到家庭中。到1981或1982年,在最贫困的省份中,90%以上的家庭以户而不是以生产队为单位负责耕种以前的集体土地,这个制度在较富的省份中也日益推广开来。在某些情况下,收入仍依赖全队的成果;而在其他情况中,收入甚至由家庭自身的生产情况来决定。③到1983年年底,甚至这些集体农业的痕迹,也大量地从中国农村消失了。在私人和集体之间划分收入已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几乎全部农业生产都是以家庭为基础的。即使“公社”和“大队”的名称也被更古老的名称“乡”和“村”所取代。农业在经历了1/4世纪的集体化尝试以后,再次建立在以家庭为基本生产单位的基础之上。④市场力量在农村地区的作用也进一步扩大。统筹和分配转向市场体制,在农村地区本来就比在城市工业部门中要简单得多。从一开始,就多数农产品而言,新兴的市场便已存在,并被允许获得更大的发展。如前所述,这在1979年就已经开始了。即使在1979年以前的集体经营下,就主要作物而论,市场也起到一定作用。结果,在文化大革命中,作物的价格偶尔也会变化,而这些价格变化或许不会像城市地区的价格那样,过多地背离相对短缺的实际。①或许最重要的是,农业家庭作为生产单位,自然而然地会接与市场需求一致的方式运作。由于对家庭成员来说,收益越高,便意味着生活水准也就越高,因此,农业家庭自然地成为收入或利润的增进者。而且,增加利润的唯一方式是增加产量或降低生产成本。与工业方面情况不一样,没有国家补助计划或提供赞助的银行家准备帮助那些始终处于亏损状态的农业家庭摆脱困境。国家只有在农民面临饥馑威胁时,才肯采取措施。最后,当人们对付的是几亿农业家庭时,要控制几个特定市场的垄断权是行不通的。不管官僚制度是否允许,竞争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市场运行良好的基本条件在中国农村是存在的。然而,这个事实并不意味着官僚政府对下列改革步骤是心甘情愿的:让相对价格的变化来控制生产与销售。但是,向市场体制的运动,在农业中比在工业中所取得的进展还是要大得多;到80年代中期,一项决定原则上使全部农产品的买卖都通过市场进行。国家对农民的强制性的购买额将被废除,而代之以自愿性的合同。但是在实践中,国家官僚不愿把更多的控制权拱手交出。至少在1987年年中,合同还不是完全自愿性的。
在那些更不情愿的改革者看来,问题的性质可以通过粮食市场加以说明。到80年代中期,由于要提供有关补贴的高额费用,中国政府的压力更大,被迫减少它在粮食买卖中的作用。城市粮食售价要比付给农民的价格低得多,如果包括运输和市场买卖的费用,那就更低了,由此而造成的损害大大地耗费了中央政府的财力。
完全放开粮食价格并非是一个容易为人采纳的解决方案。城市粮食价格会立即迅速上涨,造成影响深远的政治稳定方面的后果。这短期的危险缓解了,部分原因是由于1982—1984年粮食获得大丰收。关于这次大丰收,我们在后文还将提到。由于大量的剩余粮食冲击市场,粮价上涨本应缓和下来。然而,城市市场粮价在1985年仍比国家牌价高88%,因此,国家取消粮价将使价格大增,尽管不会大到88%的地步。①即使眼下的政治问题能得到处理,从党内保守派的观点来看,还存在另外一个更基本的长期问题,这个问题与依靠市场提供基本食物相关。在保守派看来,危险是如果市场不能促进粮食产量达到足够的程度,那将怎么办?严重的供应短缺,会造成价格迅速上涨或发生更坏的事情,甚至会造成营养不良,就像1960年和1961年中在国内部分地区发生的事情一样。1960—1961年的那次危机是造成中国共产党党内分裂的主要因素,这次分裂就其高潮而言超过了文化大革命。1985年,经过连续三次创纪录的丰收之后,这个危险似乎不很大;但到1987年年底,粮食收成连续三年没有超过1984年的最高水平,因此,保守派的担心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实际情况是,在80年代中期,中国粮食供给充足;而在1985—1986年,尽管人均消费有所增长,但中国仍然是一个事实上的纯出口国(见表27)。而且,中国从出口中一年挣得300亿美元(原文如此,似有误,应为30亿美元——译者)。而相比之下,在1960—1961年所得还不到20亿美元。1987年,中国可能以大约10亿美元的价格进口了1000万吨粮食。如果中国在1987年严重歉收,因而,比如说,要以当时的世界粮价进口5000万吨粮食,费用将低于60亿美元,或者说,还不到中国外汇收入的20%。即使世界粮价迅速上涨(这在中国如此大量购粮的情况下是可能的),中国也有外汇度过这次亏损,消费不会下降。无论如何,政府对农民可种什么的直接干涉(这是保守派对危险的回答),是制定一个有效的粮食保障政策的脆弱的基础。政府规定的粮食上缴额并未考虑天气恶劣的因素。过去,这些定额限制了农民能力的发挥,不能把粮食作物转换成经济作物,但代价却是农业总产量低了。如果取消控制,农业总产量几乎肯定要比这高。
粮食进出口
表27 (以年均百万公吨计)
中国农业的现实问题并不是面临因天气恶劣或粮价突然下降致使粮食作物大规模地改为经济作物而造成的那种周期性衰退的危险。如果中国也像日本、台湾、韩国一样,给耕地以补助,那么它的农业和粮食政策的中心问题,就是如何满足国民迅速增长的食物需求。中国的东亚邻国日益依靠食物进口来解决土地问题。例如,韩国在1979年全国每人年均进口粮食145公斤。而对中国来说,如果人均进口也这么高的话,就要从国外购入14500万吨粮食。而在80年代,进口这样多的粮食将大大超过中国外汇支付的能力。
1980年作物产量下降,而紧接着在80年代初期就取得了几次大丰收,这使得这个长期的问题变得令人捉摸不定。这几次大丰收的原因各不相同。天气不坏有一定的作用。放手让农民自己决定在土地上种植什么,使得投入物资重新分配给经济作物,这提高了整个农业生产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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