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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深不寿--皇后之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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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看长起来的,偏生是这么几样的性格,淳丫头和玉淇从小胆子就大,不叫干什么偏要干什么,当年为了他们也不知道生了多少闲气,芳丫头和我小时候的性子一个模样,定的下性子坐的住……唉,难得有这几个小猢狲陪着,这些年我倒也少了些寂寞了。”
淳儿4
一时笑语渐歇,撤下席面,换上李子花红白梨等果品,另有红枣莲子羹和肉糜粥,厨下备了酸汤解酒。略用了点,各自依旧围着圆桌坐定,随意捻着果子吃,知书早吩咐小丫头们将白兰瓜籽仔细挑出,单将瓜肉用冰块托着奉上,用小勺舀起来吃着既清甜又凉快,竟比酸汤更解暑意,边吃着瓜果一边即有热手巾奉上,一群小丫头在身后不远不近轻轻打扇,微微凉风送爽,果然受用非常。姑太太赞不绝口,招呼知书过来细细瞧了瞧,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前两年瞧着还是个见人怕羞的黄毛丫头,可现如今再瞧瞧,活脱脱跟换了个人似的,怎么看都有几分主事儿的模样,难得又这样会用心思,啧啧,真真是个可人疼的。这全京城放眼瞧过去,怕是就数我们老太太最会□人了。”
一晃儿已是月影偏斜,老太太话语渐少神色疲倦,满座人等纷纷起身告乏。老太太也起身,带着知书往内间歇息,又吩咐知茗伺候姑太太多喝点酸汤,打发车找几个稳妥的婆子送回府去。知棋回说有厨房专为淳儿熬制的大枣何首乌汤,已送到房中煨上了,另有百合绿豆汤送去各房宵夜,我随众人拜谢跪安,扶着额娘一道儿走出正厅来。
走在廊下各自道安回房,额娘见六娘早领着乘凉轿等在廊下,于是嘱咐了我几句就上轿回去了。我带着缀彩织瑞站在道边目送,一直看着丝竹小轿一点点溶入夜色之中了,这才转过身,望一眼当空朗月,暗暗直了直腰,轻轻说了声:“回去吧。”带着众人依旧往东院儿走去了。
刚到东院,就见着坠儿打院门里匆匆迎出来,一折腰问下安去,轻声说道:“姑娘可回来了,淳儿姑娘在屋里等了姑娘好久了。”
我早已精神倦怠,一路走回来更觉疲惫,忽听坠儿这一句话,竟激灵灵醒转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缀彩和织瑞,两人会意,捻轻步往院门边看守着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抽出帕子攥在手里,带着坠儿迈步走进屋里,暗自清了清嗓子,朗声笑道:“这是什么风把我们淳儿姑娘给吹来了,倒是我回来晚了怠慢了礼数去,还望姑娘恕罪恕罪。”
正端坐桌边喝茶的淳儿闻声发笑,一手丢下茶盅,一手拉过我的衣袖扯在对面坐下,恨声说道:“好个没良心的小蹄子,这张嘴还是这么讨嫌,枉费了我在热河日日想夜夜盼,伸长了脖子等着你的书信,你倒好,一年没见,倒和我称起姑娘假巴来了。”
我笑着捏过她的手:“刚学会了人前假扮斯文,背了人却还是这么嘴不饶人的。快让我瞧瞧,这一年身子可爽利了些?夜里可还有咳嗽?见了日光可还头晕了?”
淳儿笑着双手拉着我:“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毛病了,亏得你还替我惦记着。我这一年能吃能睡,老虎熊瞎子也打得死几只,一早砸了那个药罐子了。”
我心头不觉一松,仍是拉扯过来细细打量,只见她虽仍有些唇色偏白,却是两颊红润手心温暖,谈笑间神采奕奕气息顺畅,显见是大好了。不觉一声长叹,淳儿见我这般做作,不觉笑道:“这么些日子没见,芳丫头还是这般婆妈,那些个不知道的,还真当你是个管家碎嘴婆呢。”
一时眼里有泪光点点,却倔强的不肯叫它坠落。我又有什么不明白的,淳儿生性耿直,又极聪颖。虽然身子虚弱,骨子里却最是个傲气要强的,这些年尽得老太太疼爱,却可怜自小没有亲娘关怀,难免带出几分任性好强,不服管教来。一年前二婶见她虚火旺盛时常叫热,所以将她搬出碧纱橱送回西院儿,却还是叫热个不停,老太太看着心中不忍,于是特意送她到热河别院居住,没曾想在别院里又连续报了几次病忧,大夫诊断说不耐长途奔波,只可用心静养,所以在热河这一住,就生生住了一年。
听她问道:“方才我拿着礼物去找纹锦,缀彩姐姐告诉我说不在了,再想问得详细点,却没人愿意说了。我想,姐姐这个管事儿的必是知道的清楚,所以才来问问,走之前还好好的,这才一年上下的工夫,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在了呢?”
我不觉感叹,这个丫头,说她不懂事儿,她又最会表面文章,说她懂事儿,偏偏还是这般心直口快的脾气,真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为了这,就值当的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巴巴的一路跑来审我啊。本来我还备下了好东西给你贺喜,如此看来就不必拿出来了。”
淳儿一听就发急了,扭着胳膊撒赖皮,口口声声嚷着要看,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你这丫头,白天收了那许多好东西,怎么还没个够?”
淳儿伸长手臂合抱着我的腰,笑着把脸埋在肩头,说道:“那些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东西,饿了吃不得冷了穿不得,戴在身上沉甸甸,不过是惹眼用的。白天收的那一堆,加起来也比不过姐姐的一件了去,好姐姐,快拿来给淳儿解解馋吧。”
我无奈摇摇头,笑着又捏了捏淳儿的鼻尖:“你这丫头,偏这鼻子比爱巴儿都灵。咱们这次可说好了,若是谁吃完了再捧着肚子喊撑,就叫谁把个园子里里外外好好扫上一遍。”
一时两人笑作一团,一旁绣禧和坠儿也笑,转眼间摆下一桌精致席面,都是淳儿平日爱吃的菜肴。记得我倆小时候,每每在老太太跟前儿吃饭,总有几个奶娘嬷嬷在身后看着,哪怕吃多了一点也要高声叫喝请姑娘自重,一顿饭刚吃个五六成饱就得放筷子,说这是节食惜福。可怜我俩常常饿得没辙,只能偷偷打发人往外面寻来些零食蜜饯,平日就藏在假山的石洞里,吃的时候有山石挡着,旁人轻易发现不了。可时间一长还是被二婶发现了,她也不动声色,只吩咐每天下午单做几道点心送到花园的小佛堂里,只说是祭花神娘娘用的,实则是为着我们两个充饥。后来我对烹调大有兴趣,淳儿又是罕见的大食量,于是我俩之间达成默契,只要是我做菜,必请她前来试味,常常是我做一道她吃光一道,连汤水也能一并吃干净了。几年下来养成习惯,但凡我有空,她必来蹭吃蹭喝,无肉鱼也可,无鱼菜也可,不挑不拣多多益善,所以今天我一早就吩咐备下材料,下厨早早做得了,拿火在锅里温着,就是专等着给这个猫儿解馋用的。
果然见淳儿食指大动,一双筷子上下翻飞吃的不亦乐乎,边吃还边说:“在热河这一年饿得我肠子都细了,哪能吃上这些好东西。那一个个的,看着我跟看猫看狗似的,动不动就说我是旧病未愈需要静养,一天只给稀粥糊口,还动不动就拿苦药汤头灌我,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害得我做梦都想吃芳丫头做的响油鳝糊、蟹黄豆腐、东坡肘子,今儿可算是好了,我可总算是脱离苦海,再世为人了!”
一屋子人都笑得厉害,我也忍不住笑着拍她的肩头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不知足,我们这些人成天价忙得脚不沾地,只盼着有一天能好好睡一觉。你倒好,足足享了一年清福,却哪来的这一肚子怪话!”
淳儿一边闷头吃饭,一边微微拿眼瞧了瞧我。我心头一动,抬头说天色不早了,吩咐织瑞带着小丫头们先去睡觉,只留绣禧在眼前伺候,坠儿机灵,不待我吩咐,早跑到厅门边守着去了。
一时人声暗寂,淳儿停住筷子直起腰肢,却并不看我,只拿眼望住了桌上的灯盏,自轻轻叹了口气,悠悠开言道:“在热河守了这一年的房子,我可是挨得足够了。要不是还有个奶娘陪着,几不成这次就回不来了……”
她就是如此,正经话也要玩笑着说,我不禁牵过她的手,合在膝上为她轻轻摩挲,只听她接着说道:“这一年里,书是不许看的,笛子是吹不得的,带去的笔墨纸砚一概碰不着,烦了闷了想找个拍花巴掌的伴儿也没有,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看四方天,身后面七七八八跟着十几个老妈子小丫头的,三四十双眼睛死死看着,后脑勺差点就给他们盯出一个洞来。那几个嬷嬷更能耐,成天价不是拿了描花样子叫我绣,就是指着菜板叫我切菜,什么条丝片块儿滚刀横刀的,敢情是把我当得月楼的小学徒教训了。偏偏还不能不干,要不然她们就敢报我一个病忧,照祖宗的规矩每天只给三碗稀粥填肚子,你是知道的呀,我若吃不饱,那是连觉都睡不着的。起初我是砸也砸了闹也闹了,撕被子剪衣服什么法子都用尽了,敢情全白费,她们眼睁睁一边儿看这,可就是不往心里去!到最后实在饿的不行,我只能缩头认命,每天绣花做饭做饭绣花,你瞧瞧我这双手,都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偏她又是越说越气,越气越说,到后来说到伤心处,一头扎进我怀里,哑声说道:“我性子爆、爱得罪人,这些我也知道。只是她们用这种法子治我,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一时滚烫的泪珠如雨落下,啜泣不成声,口中兀自呜咽哭道:“有好些次晚上睡不着,我总想起我那没见过面儿的亲娘来。若她还在,今日我哪会叫人家这样欺负了去。只可惜她去的时候我还太小,连她的模样也想不起来,只能听奶娘给我说些我亲娘过去的事儿,在心里依稀拼凑出亲娘的样子来。哼,那屋里头对我真好的就只奶娘一个,还要被人当面儿那样羞辱,明摆着就是做给我看的!她要治我也就算了,要是连我奶娘也想害,我是再不能饶了她去的!”
说着哭着逐渐气力耗尽,软在我肩头轻声抽泣,嘴里喃喃轻声做语,断断续续仍在痛骂不已。我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又是忧虑又是怜悯,心底却是一阵疲乏涌来,满腹皆是宽慰的话语,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此间少年3
第二天是个大好天气,不待五更鼓响,天空已是放亮了。我一夜未待阖眼,却并不觉着疲倦,反倒觉着亢奋,头脑也更清晰起了。坐在妆台前挪过镜子,见镜中人双目炯炯面色红润,倒省去了粉妆,只自取过法兰西眉笔轻轻扫了扫眉梢,打架子上摘了朵绣球花插在鬓边,又拢了拢刘海,对着穿衣镜端详了下,微微笑了一笑,自抬脚步出门来。
外间屋里景嬷嬷已在等候了,见我出来,捻着帕子施施然上前问安道:“奴婢给姑娘请安,姑娘吉祥,这一晚歇息的可好?”我点点头,微一抬手,她已稳稳当当的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托住我的手肘,轻轻送到厅中圆桌前坐下。桌上已摆好了四碟小菜,分别是红油豆芽,拌笋丝,酱京瓜和嫩姜。每样略尝尝就放下筷子,匣儿急忙上前撤下,另换上四只大碟,分别是素炒玉兰片,白溜蹄筋,红焖丸子和烩海参。捡了块玉兰片尝尝,一边织瑞盛了碗白果小米粥端上,另有灌汤羊眼包子,奶油饽饽和蜜枣棕子之类,均是小厨房常做的早点。一时吃完放下筷子,景嬷嬷在一旁长声说道:“主子今儿进了半个饽饽,一碗粥,豆芽玉兰片海参各一口,进的香。”
缀彩捧托盘奉上热手巾,先点了点嘴角,再摊开擦了擦手指,重新折叠好放回托盘,一边绣禧托过杯子,接过来先含一口温水,在口中略停了停才漱了漱,一倾身吐在口杯之中。又奉上手巾擦拭罢,景嬷嬷吩咐缀彩引我往水盆里细细洗了手,重新佩戴上首饰,又对着穿衣镜端详下,取一方手帕掖进盘扣,仔细褶出一角垂下,方算是得当了。
今儿一早本应往书房读书的,因昨日伍先生贪凉多用了些冰块,致使当晚肠胃不适闹起高烧来,一大早刚请了太医过去问案,才打发了人来回说今日不能上课了。我听着心头一紧,遂吩咐织瑞将甜酒和点心一块儿包好了,众人送出院门,带着坠儿往穷庐走去。
先生一向体质单薄,又逢兵乱折磨坏了身子,所以这些年里常常生病,小厨房的灶头上经年累月的煎着汤药。好在都不是什么顽疾,多是些伤风腹泻之类小症状,先生自己开方抓药,吃个一两剂也就见效了。这一次不同以往,虽面儿上说是着凉,却要弄到请太医进府问诊的地步,想来必不简单,若不去探望探望实在于心难安,又知道先生向来爱用甜食下药,所以也不用坠儿,自己提着食篮快步往东行去。
一路分花穿柳碎步连连,坠儿知道我心急,又不敢劝,只能边走边指着园中景致给我看,一会儿说有只翠色大蝴蝶飞过去了,一会儿又说岸边有一大群锦鲤游了过来,手舞足蹈扮娇扮痴,我被她逗得终是忍不住,又见她说着话一蹦一跳要去摘架子上的葡萄,无奈的笑骂道:“你这嘴馋的小蹄子,没熟的葡萄也敢摘了吃,就不怕得了夹色伤寒大热天捂着棉被打摆子,还不快快住了手去。”
坠儿见我发笑,自问总算虔心到了,急急放过葡萄,一路小跑的到我跟前,气喘吁吁的笑说道:“本来做下人的一心只为了主子,能看着姑娘这样笑一笑,坠儿哪怕真得了夹色伤寒也愿意。”
我见她热的一头油汗,又是一夜没睡,两只大眼睛都熬的抠偻了,此刻还要强打着精神逗我开怀,心中毕竟不忍,却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笑着说道:“瞧这丫头这张碎嘴,赶明儿就给你寻个碎嘴子的婆家,也好知道知道厉害!还不快走,成天就知道傻闹傻乐。”
坠儿自小吃我的排揎吃的多了,眼下只低眉顺眼的答应着,重新闷声不响的跟在身后,暗地里却偷偷吐一吐舌头,心知只要我肯开口,那必是没事儿了。
一路停停走走,两个人说说闲话,好容易来到了穷庐门前。坠儿自上前通报,我站在花棚下歇了口气,抬头见门前那蓬枸杞绿意荣发,已是有一粒粒青嫩的果实悬挂枝头,香气醉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星星点点闪烁着静谧的光华。
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又是一年逝去,又是一年来了。想来去年这时节里,我还在和玉淇争着要毛竹竿子打枸杞吃,两个人均是吃的满口酸涩,却只是停不住手,许是因为他那时也和我一样,都在偷偷留恋着依偎在一起的亲昵。
忽听得坠儿小脚步急急踏响,抬眼正迎上她从台阶上飞快的奔下来,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神色慌张,却又涨红了脸孔说不出半个字来,一个劲儿往我身后躲藏。
不等我反应,只听得一声熟悉的笑声:“原来是芳儿来了,看别热着了,快快进来吧。”
我闻声忙答应一声,回身想叫上坠儿,一转脸却见她呆在当场,甚是扭捏的垂头拧着衣角,偏偏眼角唇边明晃晃满是笑容,一副不胜娇羞模样。
虽是诧异,脚下却不肯停,口中吩咐着坠儿先回去,过半个时辰再回来接。她犹犹豫豫的答应一声,脚下却不急着挪动,手指一个劲儿缠着辫梢,半是期待半是害羞的抬头朝院子里看了又看,被我又催促一声,这才捧着通红的面颊,一扭身撒腿跑了。
我不去理她,自步入院中,在屋门外抬高喉咙说了声:“先生,芳儿探病来了。”边说着话边去掀竹帘,还未待打起,只听见门棂声响,屋门自里面打开了,闻得一个男子声音自内而外笑语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先生的东家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真是不听还好,这一听之下竟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毒日头下通身不觉打了个寒颤。怎么又是他,登徒子!
不容我多想,只见那个魏东亭已步出门外,仍是一身长随打扮,神色间亲切镇定,微微笑着上下打量我一番,方才深深作了一揖,也不待我回礼,将手一摆,侧身让进屋里。
无奈,只得迈步踏进屋里,嘴里勉强笑道:“先生今儿好热闹,芳儿来的可是不凑巧。”
只见堂前竹榻上靠着两个人,正是先生和那个登徒子,左首边高脚椅上另坐着一人,年约二十上下,眉目清秀,头顶高挽发髻,插一支竹钗,身上却是一袭灰布道袍,下着绑腿布鞋,端坐椅中向我微微黔首。魏东亭仍是一身皂色劲装紧束宽带,越发显得蜂腰猿臂,此时昂首挺胸侍立登徒子身后,却是目不斜视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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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见我微愣,打榻上直起身来,笑着指着身旁人说道:“方才还想去叫,正好你就来了。快过来见见,这位是龙应海龙世兄,这位是太医院医正张道长,还有这位魏东亭魏先生,都是府上的至交。”
此时说什么都是个错,我只能认命的放下手中食篮,几步上前一一拜见,另外两人急忙回礼,只是那个登徒子依然散靠在榻上,见我施礼也不答应,只是自顾自笑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伍先生一直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芳儿啊,嗯,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难得又这般敬师长知礼数,呵呵,广海今日真乃三生有幸啊。”
此间少年4
虽说得漂亮,人可依旧是大马金刀的安坐着,也不回礼也不叫起,全然不顾我行下的礼。未免他故伎重演,我先反客为主,自站起身来,嘴里笑着说道:“不知先生这里有贵客,倒是芳儿唐突了,惟有以家酿甜酒谢罪,还望各位爷适宜品尝,莫要嫌弃才好。”
说着话拿出带来的家酿,一旁的小厮听松早取过托盘酒杯,我一一斟上,亲手接过来度量着次序奉给在座人等,先生笑着取了杯在手,端详一下,又凑近闻了闻,微微点头称赞道:“这酒色轻薄,必是以松枝作柴,取江南细米,加了大枣枸杞薄荷陈皮蒸酿,开封时又用去年埋在梨树下的那坛梅花雪水洗了筛斗,所以有一股山涧清泉的幽香扑面而来”举起酒杯自含了一口,闭起眼睛在齿颊间细细品味,良久方才睁开眼睛,赞一声:“妙呀!虽是甜酒,却无糟味,倒如梨花白般甘香清醇,难得又如青梅酒般性柔,浅尝也可豪饮也可,哈哈,真真是妙物也!”
先生喝的口滑,待又要伸手取酒,却被我托着盘子轻轻一拨,见我冲着中堂前那只插着朵粉荷的酒壶努一努嘴,只得苦笑着缩回手来。
众人听先生这般点评,纷纷捧起酒杯品尝,那张道人一杯下肚登时脸红起来,仿佛不胜酒力一般,却是默默点头,不言语间又饮尽一杯。魏东亭只浅尝了一口,像是愣一愣,转眼间又尝了一口,仍不满足,越性一饮而尽,饮罢咂了咂舌,虽不肯再续,却是一番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他们一个个这般模样,我自是有些得意。这甜酒的方子是从唐本草中抄录下来,上选补气药材,用百斤上等稻米,委托京城老字号酒坊历时一年零六个月酿造而成的。本是为了给先生解馋用,后来自己尝着也觉不错,于是多酿了些给各房都送去了些,今日拿来的这坛虽无不同,只是在滤酒时特意用珍藏的梅花雪水浸了冷布,又将筛斗反复清洗,这样得来的酒自然清新异常,令人忘俗了。
喝了酒起了兴致,在座各人渐渐放松了下来,方才屋里略有尴尬的气氛慢慢消散。我觑着先生脸色,终是放心不下,于是端着酒壶来在那位张道长面前,深深一福道:“小女子斗胆,请问医正一句,我家先生的身子可已无碍?”
那张道人微红着脸,仿佛在椅中向我微微还礼,又仿佛端坐未动,只轻声说道:“伍先生此番是胃生急火,外感燥热,表象虽与中暑相似,实则却是脾胃积痨所致,傍晚时又贪凉吃了些生冷瓜果,所以到夜间便克化不动腹泻呕吐不止。好在此番只是嘴馋惹来的小病,所以并不碍事,只要此后晚饭只吃不放糖的小米粥一碗,一个月后即可痊愈。”
这张道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倒比我还秀气拘谨,话未说一半就已看着满脸通红额前有汗,又不好意思用袖口擦拭,只能低头看着脚下,两只手搁在膝上伸不是缩不是的,倒连累的我也不好意思起来。
赶忙急急谢过,逃到外间吩咐小厮观雨将带来的甜品拿出装盘,再进来时笑着对先生说:“今儿一大早听说先生病了,于是弄了些甜东西给您下药。想来伤了肠胃要用补药,吃完后难免口中干苦,所以特特做了五色凉糕和西米小豆粥,正好趁着诸位爷都在,也请一并尝尝芳儿的手艺。”
这世上的人,有爱说话的,有不爱说话的,有天聋地哑的,有三枪扎不出个闷屁的,但却没有不爱吃好东西的。这五色凉糕是我跟白案厨子偷师学回来的,用枣泥、薄荷、玫瑰、椰茸、赤豆分别制成的五种颜色,调进用水磨糯米粉打制成的糕饼中,上笼旺火蒸得,装盘时按颜色一层层切成菱形薄片,将红黄白青黑五种颜色一层层累叠,在盘中摆成莲花形状,在以山楂瓜籽仁点缀,品尝时将五色糕饼一齐咬下,糯香软滑间有点点碎屑耐嚼,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更有“五味陈杂”之意。另一味西米小豆粥则是粗粮细作,将西米做汁,和芸豆、黑豆、大豆、小豆一起熬煮,起锅时勾芡,点糖桂花和百合,晾凉后吃起来清甜滋润,佐以五色黏糕,既有助克化,又养胃顺气,吃多了也不会积食。
在座除先生是吃惯了的,其余人都是看着新鲜。魏东亭上前先尝了一块糕,片刻间吞咽下,虽仍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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