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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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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女,美得脱俗,美得绝尘……”皇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若陷入了自己沉思的那方天地中,月下身影冷寂,孤影无双。
《湖光秋月》?
安凤嫣说:“为什么不弹你爹最爱的《湖光秋月》,教过你多少遍了,要弹你爹最喜欢的《湖光秋月》。”
楚妃说:“我真是糊涂,这天下就有两人会奏这首曲子,一个走了,还有一个自会是她。”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我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我真傻,早该猜到,楚湛镇留业城后,能出现在后宫里的男人仅皇上一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吗?安心,安羿的女儿,竟然会是这般不同。那锁儿,难道真是……我抬眸审视着眼前这个号令天下的男人,他,会是将安心带走的人吗?
书呆子拱手上阶,严肃道:“皇上,忧愁伤身。”皇上大手一挥,书呆子只得住了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却突地夹杂了些许怒气:“你们这些臣子,一边老说忧愁伤身忧愁伤身,一边又不住地说后宫虚设,让朕立后立后,难道那凤清宫没个个人这朝祈就要倒了吗?”
书呆子略地一愣,头垂得更低:“皇上怨罪。”
我叠了心事,眼中映上落下树梢的月色,继续问道:“皇后娘娘她……救了皇上吗?”
“是,”皇上眼眸未开,悠悠接道,“我和楚湛在她住的院子里呆了一个月,仅那一个月,就足够让朕知道,朕此生真爱唯她一人。楚湛他也爱上了她身边的一个女子,本以为这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想到……”
“那个女子爱的却是皇上您。”
月色霎时冷了几分,皇上落寞的眼神牢牢定在了我的脸上,沉寂的气流绕在其中,缠绕得我有点难以呼吸。皇上静静看我一眼,眼里暗潮涌动:“你如何会知?”
我低低一笑,轻抚琴弦:“皇上,宜家心中有一人,之于冷皇后对您一样的意味,他名唤安羿,便是那女子的儿子,他的父亲,便是楚湛将军。”我顿一顿,毫不意外地看到皇上脸上惊异的表情,继续道:“那女子出宫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女儿,我想皇上您……应该比宜家更清楚她是谁的血脉。”我蛾眉淡扫过境,能让一个母亲发疯的女儿,必是因为那个女儿,是她和最爱的人的结晶吧。
月光低远,在落冥寨上暗入西山,夜半的长空下大地模糊了轮廓,寂寞的空旷弥散在四周,显出一股清晰的凄凉。眼前的锦袍抖了抖,迎风飘立半空,显出一股无边的气势:“她怀了孩子?”
“是,”我笑如月色,再道,“不过还未满周岁便失踪了。”看来这皇上真的不知道呢,那截走安心的,又会是谁?而那人,又会是给安羿下毒的人吗?迷雾越来越浓,事实如若近在咫尺却又霎时远在天涯。
“朕……这辈子欠了她们太多,皇后的,安凤嫣的,朕已经一辈子都还不了……”皇上看我一眼:“她……还好吗?”
我抬起如霜露般冰冷的笑:“不好。”一人疯了,一人死了,还有一人……哑了,这还能叫好了吗?
晴朗了大半日的天,过了下午便隐隐堆起阴云,北风骤地怒吼起来,卷着阶前残叶扫荡而过,身上的绣衣禁不住冷风的侵袭,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颓然地倒在琴上,无奈地任北风卷起我肩上的长发,飘若黑幕,有阴冷的空气中扬起一抹骇人的气息。书呆子淡焦躁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宜家姑娘,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弹琴,你究竟想干嘛?”
真是笨蛋!我狠狠白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书呆子不依不挠,伸手便要抬起我的琴,我使劲按下瞪他一眼:“白痴,你干嘛?”
“你才白痴,快下雨了没看到吗?”书呆子脱口骂道。
咦咦?这书呆子会骂人了?真是可喜可贺。我露出一抹灿烂如风的微笑:“书呆子有进步哟,才这几天便——”
风吹草扬,山谷中骤然回起一道破空的长声,同样的石阶上,我再度兴奋地对着书呆子尖叫:“呆子,你听到了吗?”
“什么?”呆子这回犯糊涂了。
笨蛋!我再给他一个爆栗:“琶琵声啊!”
笨蛋用他的笨蛋听觉静听半响,猛地也是眼前一亮:“真是琵琶声。”
我再给他一个爆栗:“快,快回去保护皇上。救兵来了。”
书呆子脸上疑惑如空中阴沉的云,呆愣着没动。被我剁脚一推,他方才醒悟过来,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回身望向那苍茫的高山,听着耳中那悠扬的琵琶声已越见清晰,缠绕着北风呼啸而来,灌在心上身底,低低悦耳。时如同玉湘江上春天的清流,时如安府湖内平漾无波的涟漪,时又如大江东去浪滔尽的壮丽,却都敌不过我心中的那一阵欣喜。
虽然这琵琶声不似平日里的那般温柔,其中还带着一丝冷洌如同杀气般气息,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天下能弹此琵琶声的人,唯有锁儿一人,那是锁儿的琵琶声,有锁儿在,秦先生必定也在,还有楚桐。这山中群山密布,琴声能荡在这山谷久而不绝,运气好的话还会飘出谷外,他们果然被我的琴声引来了。
大风持续呼啸而过,从寨子的另一头隐隐传来淡淡的笛声,萦绕着狂飞的树枝,初听还未觉不对,直到那笛音逐渐清晰,我的脑海中顿时一滞,这是……失魂音。失魂音,用于控制中失魂咒者,中者,唯吹音者命是从。一丝慌乱从心底泛上,漫过我的四肢,锁儿她……
果然,锁儿的琵琶声在接到那笛音时略微一顿,滞音不前,正在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之时,琵琶声却突地一转,苍茫热烈起来,竟无端让我想起了高原上的热情儿女,那甘洌的美酒,盛装的美人。笛音仿佛也被这突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也跟着跳了乐度,如狂风骤静般浓厚深沉起来,沉无一丝月色中的黑夜,在这呼啸的冷风中,在这阴沉的天空下,竟然凭空骇出满声恐怖。琵琶好似也有一丝恐惧之感,音调骤然低下,气势减缓了不少。我心下一沉,摆正手里抱着的木琴,努力回忆起刚刚琵琶声时的节奏。一声脆响,清脆如泉般的琴音加入了阵营。
琵琶音又骤如寒风又高扬了起来,那乐声略带轻快,透出了一丝隐含不住的欣喜。在安府的那几个月里,我和锁儿不时有过合奏,如同我能听出她的琵琶声一样,她必也能准确地分辨出我的琴音。知琴知乐知声,如今唯我与锁儿矣。
琴音袅袅,不绝如缕,琶琶声续,千言出。我必竟不黯多少乐理,力度渐缓,心口无端涌上一股戾气,笛声悠悠转眸,回身猛地向我袭来,狂风肆虐出胸中一股腥气,笛音形不似见,如狼般的利爪朝我重重一击,鲜血应声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琴上,化作彼岸花般妖娆的美。
耳边的笛音和琵琶声还在空中交接,我捂住心口,抬眸望向阴沉的天空,狂风卷,萤草啸,四面乐声喧嚣,已有厚重雨丝漫来,暴雨将至。这样下去,锁儿再过不久便会被反噬。眼前挥之不去浓稠的感觉,阴冷浸入骨髓,我急急起身循着笛声的方向,陡地看到身后正向这边走来的两人,秋雨落了他们满襟。我冲过去将琴交到书呆怀里,蒙蒙雨滴中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夹在风声中烈道:“你受伤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便转身便循着笛音的方向而去。这落冥寨占地颇大,人又不多,那个斗笠男人有吩咐过这寨子里的人不能随便接近这边,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经常能看见几个人,这样的安排却成为了我此时最好的助力。笛音渐行渐近,我按下胸中又涌上的一丝腥气,一头扎进山中的密林中。
雨丝打在林中的绿叶上,汇成了一股股潺潺的溪流,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额际的发已经打了个湿,缕缕贴在我的面颊上,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湿透,眼前的树丛却还是如刚刚进来的一样,让我辩不清东南西北。大雨倾注而下,覆在眼前的雨帘上突然蒙上一个黑影,我抬手挥掉脸上的雨水,方要开口。对方口中的的笛声却骤然停住,万物俱静时,世界回响的,只有滂沱的雨声。我心中蓦然一松,只到这笛声不响,锁儿便没有危险。
斗笠男人与我之间隔了重重雨帘,一片模糊中,我只依稀看清他头上飘扬的黑纱,仿佛没有沾湿丁点湿意般,在风中划出飘渺的弧度。黑暗像魔鬼一样把整个世界吞噬掉,闪电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眼前只见刀光一闪,我闪身避开一招,刀光又如鬼魅般地跟上来,天地间忽明忽暗,我躲避不及,正正落入那刀下。
江南万里青翠,压不过周围逼人的风声,斗笠下一柄宽刀定定指向我心口,寒意深深。低沉的语调顺着雨声打下:“姑娘好胆识。”
重重雨幕下,我抹上一个阴冷的笑,如雨凄冷,如风呼啸:“不及阁下。倒不知阁下是哪来的好胆识,绑架当朝皇上?又是为什么让阁下如此的英雄好汉,能狠下心对一个婴儿下失魂咒这样歹毒的咒术?”
斗笠下的男人回来一声狂妄的笑,震得树上的几缕黄叶纷飞下来,落至白光阵阵的刀刃上:“姑娘不是都知道了吗?江湖中人最重的便是义气,姑娘这样套话只是白费力气。”
“是吗?”我抬眸露出凄然的笑,突地伸手扯住他飘扬在我眼前的遮面黑纱,他蓦地一愣,注意力分散了半秒,手上的刀有了一刻的偏离,我揪紧机会一脚踹向他的腿,转身便向身后逃去。
林中黑暗里,我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雨滴重重在我身上砸出一阵阵痛楚,我的轻功不足以在这林中起任何作用,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一直在叫唤快跑快跑。胸口又涨又痛,之前的那一口腥意还没消去,雨滴又砸得我透不过气,眼前的景物模模糊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只能跌跌撞撞地跑,还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声把那人引来。黑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声,吓得我魂飞魄散。身上早已湿透的绣裙不时草丛勾住,支离破碎如破败的残花,可是那来时的路口却再也没有出现,眼前机械地重复着黑暗,黑暗还是黑暗。身后猛地掠过一丝恐怖的气息,我仿佛能够感到那刀锋的阴寒逼过我的背脊,引发身上一阵阵战栗。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我知道我一旦停下,那夺人的刀便会直直刺进我早已冰冷的身体里,心口的血液在翻涌,求生的欲望支使着我的腿在动作,我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我答应过安羿的承诺,我不能违背,我得活着,为他活着。
刀光突地在眼前一闪,黑色的影子飘然落在我的身前,来人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鬼魅的银光,散发着一阵恐怖的杀意。黑暗长空下,我只听到一阵仿佛从地府里传来的声音:
“留你不得。”
闪电划开长空,刀光似箭般袭向我的心口,死亡的恐惧霎时吞没了我的意识,广阔天地中,我耳边只余那一道刀刃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有什么厚重的不舍印在心口,唤出心底最呼啸的长歌。
第四十五章 夺命之刃
雷声轰耳,电光一闪,乍见眼前一道倩影闪过,毅然挡于我身前,刀光直直落下,映上她绝美的脸庞,天上的雨不再下,耳边的风不再啸,林里的树林不再沙沙,时间不再走,这一幕就如画般地定立在雨雾蒙胧中。
我的目光随着眼前这张绝世无双的尖细脸庞,徐徐下移,移过眼前女子如黛的眉,移过她轻阖的美瞳,移过她俏立的鼻,移过她白了雨丝的唇,移过她尖尖如荷角般的下巴,移过纤长如雪的脖颈,直至她的起伏不定的胸口。雷电一闪而逝,映得那把正穿插在她的体内,自她心口一穿而过的的利刃,如同鬼魅一般耀眼而恐怖。
倾盘多时的雨,扑簌而下,地上,已有厚厚积水一片。
锁儿脚侧的雨,混了鲜艳血滴,逐渐殷红,绚烂如花。气息微弱,汩汩血液,染上我残破不堪的衣衫。“锁儿……”我心慌地喊着倒在我怀中女子的名字,任我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那决了堤的血液,亦如同发狂的猛兽般穿林而出,生生将我的心一口一口吞噬。锁儿绝艳的脸上渐渐染上纸般的苍白,我乱了方寸,只能本能地将手捂上她的心口,可却起不了任何作用,那迅速流出的血液,连带着把我的意识抽空。
那把刀从她的心口一穿而过,没有留下一丝生还的希望。只是我不舍,我想再多留她一秒,我还没问她,她是谁?是我找寻多年的十九,还是安羿死前托付给我的安心,或是她什么也不是。还有,不管她是谁,她都不能死。
锁儿抬起白皙而沾湿了身下雨水的手,白皙如缎的玉指,轻轻覆上我捂在她心口上那不住颤抖的手,原本绝世的眼眸染上了掩盖不住的痛楚,映在忽明忽暗的天空下一片凄凉。她唇角微勾,倾城如花的笑靥盛开在这阴沉的天空,纷飞的雨丝下。她轻轻摇了摇头,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眼光含笑,却不露支言片语。我陷入在她如丝的清澈眼眸里,读出了她眼里心里所有的话。
这个坎坷多年的女子,为着我在青楼的一救,为着我跟她这几个月的相交,竟愿意用她的性命来赠我。我的嘴唇哆嗦着,有无数个名字飘出齿间,锁儿,安心,十九……无数个原本飘荡在天地间的丽影交织着,逐渐合为一体,化作一缕步伐不稳的幽魂,附在了倒在我怀中这具即将香消玉损的躯体上。
“怎么失魂咒已经解了?本来还想可以控制这丫头一下的,”眼前的黑衣男人诧异一片,转为一声低语,“难道是天山那边……”
“你跟天山那边是什么关系?”男人声色俱厉地逼问。
我没有心思更没有机会去想他问题里的意思,只是高傲地抬起自己足以让这雨丝也化为冰霜的脸,冷冷注视着眼前这个凶狠的男人,冷笑道:“阁下对这样的结果可还满意?”
雨幕中的黑影一顿,随即大笑,惊得这阴沉的天更沉了三分:“当然不满意,虽然上面有过吩咐不能动夏宜家,但在下现在最想要的正是——。”
“宜家姑娘,锁儿姑娘……”有模糊的喊声绕过林间树旁氤氲而来,眼前的斗笠男人身形一愣,转头定向我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你和秦自余又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话,只是荡起如魅般阴冷的笑,如染上雪山冰川的眸子定定瞪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聚集了一团火焰,烫得这阴湿的雨天也染上热意,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告诉自己,夏宜家,是他,是眼前的这个人,夺走那个与你知音知琴知声的人。
手心渐渐揪紧,有指甲陷入皮肉里,我却不觉得有任何的痛楚,林间秦自余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我知道凭他的武功,不出片刻必能到这里。我在心里冷笑,倒不知在这片刻里,这个男子会不会选择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
天地间静默片刻,斗笠下传来一阵骇人的笑,如同催命符深深扣进心里,脖颈一痛,强大的力量袭上,身子突地被扯入半空,怀里的锁儿,林间的呼喊霎时便不见了一丝痕迹,斗笠男人挟持着我在林中穿梭,有风重重打在我的脸上,但是我的脸已经麻木得没有一线知觉,冷笑僵在了脸上,眼前只见绿影重重,我没有心思惊慌,更来不及惊慌。
山崖上,没有了树叶的遮挡,越来越大的雨,如帷幕般落下,淋湿了天地的一片阔意。身后是黑衣男人逼人的气势,身前,崖下,蒙蒙雨帘之后,是一片天然的大山谷。谷底平原上,轻灰被雨丝掩了下去,兵戈耀目。天边是秋光万里,黑云下却映出万道光芒,气势摄人,震入肺腑。是楚家军吗?不,不是,那兵戈簇拥着的那一角,有一面迎风旗帜,雨水激溅,气势滔天,撼动江河,旗上龙飞凤舞夺人心魂的是——祈。
那是朝祈的国姓,除了楚家镇关大军之外,还能有这样磅礴气势,又能得国姓的军队,天下仅有夜擎军一支!转目眺去,又见山谷一角,阴暗的苍穹下风雨萧萧,有高扬的旗帜,白色素底,上纹天禽兽图,金丝璀璨,不见一丝冷寂,有的只是无穷的气势,高扬天际,让我腾地想到那霜雪冰山上高耸的亭台宫殿。
身后的男人的转向旗上那个霸气无比的“冷“字,陡然一愣,再缓低首审视向我:“宜家姑娘果真大魄力,竟然能引得那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冷氏冷原堂出动……不过也是,如姑娘那一双眼睛……”这话出时,语气已经略有颤抖。
有冰冷的长刀搭在我已经在雨水中冰冷一片的脖子上,我霎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不杀我是摄于这崖下两队人马的威力,想用我作要胁。我扬起灿烂脸的高声笑道:“阁下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吧……夏宜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成为您的保命符?若是你当时的刀慢了一点点,现在您不就可以用正统皇室血脉作威胁了吗?还是阁下做这山贼做久了,笨了呢?”
脖子上的刀轻轻一动,锋利的刀刃抹开了我颈上的皮肤,冰凉渗入皮下,有一丝热烫的液体从冰冷的那一处沁了出来。我眉锋不动,冷冷微笑,这点冰寒算什么,再寒心透骨的凉意我都经(书)历(网)过两次了,还怕这微不足道的一次?
“果然是夏宜家姑娘,在这生死关头还能从容谈笑,难怪上面说千万要留姑娘性命,不过……”斗笠下传来一声轻笑:“就算是不能出去,前有皇帝的亲生女儿作伴,后有宜家姑娘陪葬,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是吗?”我转眸,视线定立在他身后那一片雨雾模糊中,笑道:“阁下如此抬举宜家,只是恐怕宜家没这个荣幸了呢……”
男人身形一顿,霎时也觉察到了不对。
冷洌的寒光在他身后一闪,斗笠男人猛地闪过,手下意识地伸过来想抓住我,却扑了个空。山口灌进来的冷风夹杂着雨水呼啸过崖间,已经冷到麻木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靠着的那幅身子传来的暖暖适意。身后的人一手揽住我冰冷的躯体,一手高持长剑,剑锋凛冽,漆黑的眸子映着阴沉的天空,爆发着阵阵摄人肺腑的厉意,两把尖刀般划开敌人的胸膛,挖骨食人,不留一丝情面。
低沉的声音映着风雨,刷过我的冻得麻本的耳朵,如春风带来了一丝与他幽深眸子中截然不同的暖意。
“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来,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用这种担忧,愤慨的语气说话。我只是下意识地想摇头,知觉因为他带来的暖意而逐渐清醒,脖颈上的划口处传来阵阵尖厉的疼痛,让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身旁黑眸转到我透着血丝的脖颈,眼里的气息突然冷洌了十万分,如万年不化的冰雪,骇得长剑对立处的那个斗笠男子手上的长刀迎风一抖。雨已经如天河决了口,雨滴落在身旁斜立的长剑上,化为一股股溪流缓缓而下,汇在石上集成小小湖泊,荡着涟漪,映着剑影透骨彻人。身上的手臂一松,他轻轻置我于地上,丢给我一个冰冷却让我安心的眼神。我知道,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杀戮已在所难免。
我抬手轻扯上他紫色飞扬的衣摆,抬眸坚定道:“留他一条命……”语声略顿,我冷冷看向对面那人,十九躺在雨中那凄凉的景象让我的心口痛苦得不能言语,我咬牙,一字一字从唇间挤出一句话:“只,要,一,条,命。”
身旁男人垂眸看我,眼神竟不似我认识中的那个如冰男子:“我尽量。”我笑着点头,我知他这三个字便是应了那万般言语。
雨幕中,身前的冷漠男人长剑高举,直逼眼前的斗笠人:“剑光无情,还请自重。”
斗笠男人有一刹那的怔忡,手中长刀并起,转而又朗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冷大小姐的儿子,能否青出于蓝胜于蓝?”
手腕轻转,吊出雨丝似箭。
银光似练,迸然夺魄,眼前刀光剑影之间,锐风凌厉,冷面厉气袭人。
斗笠划上长空,露出一张被被火灼伤般恐怖骇人的脸,疤痕纵横,他不为所动。
有手臂与躯体分了开来,对方血溅三尺,他眼光未变,孰若无睹。
雨滴惊漾,血泥飞扬,他唇角轻抿,一招一招从容消受。
虽然早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到了此时却还是不得不暗自惊异万分,他如同闲亭散步一般悠闲步在鲜血四溅中,衣襟上滴血不沾,从容走来,打撗抱起全身虚脱的我。我没有机会反抗,可是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带我步入浩渺雨林中,身后是断臂两只,脚筋尽断的丑陋男人。
冷雨扑面而来,高风吹得他衣摆飘扬,四周呼啸声息皆退却万里,我的笑柔和恬静如云。
我在那传来的一声声痛苦无比,在我听来却无比悦耳的痛吟声中,抬眸灿烂微笑,缓缓开口:“谢谢你,祈阳太子陛下。”
第四十六章 龙辇御前
冷风飒飒,乌云飘掠如墨,萦绕不散,四周唯见空旷暮色,抬头远山空濛,青翠千枝,枝头千娇百媚,雨声苍茫,多年一直渺无人烟的落冥谷底,此时却有兵戈耀目。军队队伍严整,不怒而威,气势如山,越往内兵士的衣着越是肃穆,到了最后,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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