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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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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竟是这般复杂,她那么单纯,那么柔弱无害,怎么坦然受之呢?
安凤嫣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渐渐淡了下来,化作碧波池里的一汪秋水,雾气上浓,漫过了她的眼:“羿儿,羿儿,你在哪?快帮娘把你妹妹带过来,带过来啊……咱们逃得远远的,不让那些人找到咱们……”
安凤嫣怔怔说完,再转头才发现身边的人竟没有丝毫动作,一剁脚恨道:“公子呢?快去把公子带过来,快啊……”
已经瑟缩成一团的小丫环婆子们被她脸上的厉意吓得更是愣了,院子里出奇地安静,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说话。过了许久,人群中才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夫人,公子已经死了……”
“我的羿儿……“安凤嫣突然间神色惧厉,恨恨的眼神扫向了我吼道:“是你,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他,是——”话未说完,她眼一翻,身体便软软倒了下去。楚湛沉着脸立在她身后,指上还保持着点了她睡穴的姿势。他把安凤嫣瘫软的身子交给一旁的老婆子吩咐道:“好好照顾夫人。”
老婆子和小丫环赶紧点点头,一大群人便簇拥着往安凤嫣移居的勉流院去了。楚湛转眸看向一旁的锁儿,忽而叹了一口气道:“锁儿姑娘也跟着去吧,毕竟,那是你的娘亲……”锁儿犹疑看了我一眼,沉思许久,才悠悠转身随着安凤嫣而去。
蓦然皱着那张快哭的的脸,伸手抚上我那多了几条指印的脖子,又急又恨。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让她不用担心。我再转首看向皇帝,声音严肃起来:“皇上,宜家有个问题真是不得不问,宜家,究竟像谁?”就算是面对着当今天子又如何?安凤嫣从来只把我认成她的女儿,为什么今天却又突然一转,将我认成了别人?还有刚刚皇帝的那一个滞然,又是因为他看到了谁?
皇上的神情已经回复如常,却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招呼一旁的方宇道:“方宇,朕累了,扶朕去休息。”
“皇上——”我疾步上前拦住天子的脚步,“请您告诉宜家。”
皇上目色一沉,颜上愕然,转瞬即目透不悦:“朕说过朕累了。”
“皇上——”
“丫头,”皇上疾目一抬,冷斥出声,“朕罩着你并不代表你便可以在朕面前随性而为?”
我心里恨恨,却不得已咬牙跪下:“宜家知错。”皇上长身定在我眼前半响,我的背脊上甚至能感觉到那双威严龙目中投射出来的森冷,我咬着唇不出声,直到听到他长声一叹,夹了些许无奈道:“丫头,朕心里也很乱,先让朕理清一些事情再说吧。”话音刚落,皇上背影已经在方宇陪同下渐渐远去。
我站起身转向祈阳,疾奔过去不死心地开口问:“祈阳,你知道对不对?你第一次见我时你便觉得我像她对不对?她是谁?”
阳光直下,却融不入他的眼。祈阳的眸中微波暗涌,黝眸深处,冷意难消,唇畔,是一道淡漠森冷。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静静看着我,良久才从薄唇间挤出一句:“不管你像谁,你却仍是夏宜家无疑。”
“没错,我像谁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直直看他,唇角冷冷扬开,“但是,为什么安凤嫣会武功?为什么她今天看到我反应这么大?为什么她会说我害死安羿?为什么皇上看我时总是又惊又诧?”我的眼中厉意迸生,“还有,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祈阳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扫我一眼,转身便要走下庭院。
“你就当我是好奇,告诉我一句也不可以吗?”我带着乞求开口。安凤嫣已经疯了,我不可能再从她嘴里知道任何陈年旧事,那我不从她身上找,从我身上找,也不可以吗?
祈阳脚步一定,略略回头斜眼看我一眼,坚定出声,一字一顿:“不可以。”
深夜梦回,蓦然在外室早已沉睡过去。我一个人步出小楼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衣,根本抗不住秋末的冷意。初始只是夜间失眠,想到处转转,浑不经意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竟已经到了安羿的卧室墙边。我不禁抬头望向那堵高墙,想起那些常常翻墙的日子,好像隔了千百年般。记忆里镌刻着的,还有那一个夜晚,我从怡春院搜寻十九回来,便是翻错了这堵墙,正正被安羿捉了个现着。我擦了擦手,深吸了一口气,瞅准墙边那一棵树蹭地一下便爬了上去,不出几秒便已经落在了墙头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抬头望上大雨初晴之日的浓浓月色,只觉得周身的冷意已经被月色逼得逐渐褪去。悠然一低头,才发现墙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清雅月色笼上,衬得她飘飞撩园的衣摆,绽若春花。
我笑着回眸伸手向锁儿道:“要不要上来?”
锁儿迟疑片刻,不多时还是在我的推拉硬磨下与我并肩坐上了墙头。我的眼眸微抬,顺着眼前苍茫月色笼上楼台林立的邰州城:“锁儿,我得谢谢你。”
疑惑刮过她明媚的眼,好似蒙上了淡淡月色,清澈如秋水。
我轻卷起袖子,月色下手臂上晶莹的玲珑镯明如碧波荡漾的湖面,绕起阵阵氤氲的光华。我早该明白的,玲珑镯遇见安羿会发光,遇见锁儿会发光,其实它从一早就已经告诉我,十九就是锁儿,就是安羿的妹妹,唯有血亲这一层关系,才能让玲珑镯对两个人同时有了感应。我缓缓再开口,声音中已经换上一份怅然:“锁儿,我谢谢不仅是因为你为我挡了那一刀,我还要谢你,带我来到这里,我还要谢你,让我遇见了你的哥哥安羿。”
锁儿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蝇头小楷刷刷写上:“锁儿不明白。”
我唇角微扬起一道浅弧,转眸看她道:“不明白也没关系。这天下,有太多的事情迷糊不清,有时候,不知道远比知道好,”我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现在已经不再是天界上不可一世的十九公主,如今的她只是锁儿,只是安心,玲珑镯未识回她之前,我就算告诉她所有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迷惘罢了。
安羿,你一定要等我。我笑起月华,笼住夜色漫然,声音时却是坚定不疑:“锁儿,我要你记住,不管别人对你有多好,都永远不值得你去为别人奉献生命。”
锁儿看着我坚定而严肃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我深呼吸了一下,似是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扯开:“她怎么样了?”
锁儿迟疑一下,【恍【然【网】我说的是安凤嫣,“她很好,已经安静了下来。”转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下手几笔再书上一行小字,“姐姐,她为什么要伤害你?”
风吹云起,我拂开额前吹乱的几丝鬓发,淡然笑开:“锁儿,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始终是个病人,她也始终是你的母亲,”我顿了一顿,转眼看向夜色辽远群山,“还有,你见过皇上了吧?皇上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锁儿表情滞了一下,转而才写道:“他说,他是我的父亲。”
皇上果然是君无戏言。我声音中的压抑浓如月色:“锁儿,你怕不怕?”皇上让锁儿应这一声父亲,便等于是将锁儿从原本该走的那条平静道路上生生推开,推到另一条荆棘遍步,陷阱满园的路上,自古而今,又有几人在那条路上走过之后,不遍体鳞伤?只是,她还那么单纯无知,十几年来陷在失魂咒的生活对她来说等于是一片空白,她会明白自己终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锁儿不明就里,笔迹也刮出了些许疑问:“我应该怕什么吗?向公子到未名园接我到这里的一路上,就已经告诉过我皇上的打算。”
我倒是纸上的一个名字怔了一下。“向惟远送你来的?”我疑惑开口,“那怎么今天没看见他?”
锁儿脸色微微一僵,再写道:“秦先生说他不随我来邰州了,就让向公子到未名园接我。不过,刚到邰州城时,他便说有要事要办便速速离去了。”
我心中了然,应该是临江城关于尚严和佐胜的事还没有了结,这些天皇上又忙里忙外,大概也是为了这事罢。若真的是动了左胜,那隐在左胜身后的那一些人肯定也会一并揪出,这牵扯的恐怕就不止是江南一片。我抬目看向都城的方向,心中淡笑,看来都城中有人要倒霉了呢……
锁儿扯了扯我的袖摆,递过来一句话:“秦先生说有一句重要的话没人的时候告诉姐姐。”
“呃?”秦自余这次没有亲自过来,已经让我觉出几分不对劲,“他说什么?”
锁儿转眸定定看我,眼中欲言又止,良久良久才咬牙写下一句,一笔一画,清晰如雕在本上的铭文,只一眼便深深透进我的胸口:“夏姑娘,忘了安羿。”
夏姑娘,忘了安羿。
第五十六章 恶整
太和二十四年的第一场雪停停下下,持续了几日,寒意纷纷攘攘覆了一地。邰州城内厚厚的积了一层雪,化成了一个素白的世界。今年的冬日来得早,秋末刚过,连绵几天的大雨便转作了满天飞雪,絮絮落下掩住了沉心静寂。白雪掩住了江南昔时的芳草明媚,我一手握在窗台上,身上披着的狐裘挡住了窗外五分冷意。这件狐皮是安广派人从都城送过来的,说是今天的天特别地奇,连一向从不下雪的江南也下了雪,冬日必定会冷得紧。我伸手抚上狐裘上细软的皮毛,感受那如江南女子水般肌肤般的柔软,心里也不知是该说安广是担心过头呢?还是该说他心思体贴?
皇帝与祈阳的坐驾在在冬日前刚刚离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与他们同行,因为,不管都城是何光景,我都是要回去的。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放不下那一抹不舍,我不舍邰州这难得的静谧,舍不得那盛满我和安羿三年记忆的安府,舍不得,那大风大浪来之前的恬淡。
我的指尖无意间触上了腰间的斜纹玉,那是安羿留给我的凤萧声主人的信物。玉面冰冷,我指上的温度遇着它竟生生化成了淡淡薄雾,指尖摩挲过其上精细雕琢的纹路,眼帘无意识地微阖起来,在心里默念几瞬。
我甚至能听到秦自余严肃地在我耳边淡淡出声——夏姑娘,忘了安羿。夏姑娘,忘了安羿。
但是,我已经把他藏在心里,藏得那么深,深到我要用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能忘怀,那四年的岁月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斑驳细密的纹线,纵横攀爬在我的心房里,在我的掌心里,从未远离。
四年的日月,怎么会是他们一言一语我便能忘怀?
锁儿静坐在我身旁,柔顺模样与白雪相映成辉,娇柔露在衣外的雪肤如花般淡雅。我大大伸了个懒腰,转头朝她笑了笑,整整衣上的褶皱埋怨起来:“这四季阁的动作怎么越来越慢了,姑娘我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蓦然皱了皱眉,起身向外喊道:“小二,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这菜还没上啊?”
“来了——”小二扯着大嗓门一股脑儿冲了进来,将手上的几碟精致小菜一一放下,“八宝鸭,燕窝八仙汤,小炒鲤,什锦鸡丝……客官们真是不好意思了,刚刚外面遇到了几个麻烦客人,耽误了一点时间。”
我闻言朝帘外凑了下耳朵,果然有些喧哗吵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楚桐率先持起筷子夹了一块鲤鱼到碗里,细看了一下才道:“小炒鲤,四季阁的名品啊,我倒听说这四季阁身后可是有江南食府作靠山的,怎么,还会有人敢来闹场?”
“那客人可也是个麻烦主儿……在这邰州一向是不好对付的。”小二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邰州城里,那可算是大家避之不及的人物啊……”
“哦?”我嘴里塞着一块锦鸡,想了想脑子里顺势便冒出了一个人,也是,除了那个刹风景的家伙,还有谁在这邰州城里有如此“麻烦”的名气?
我急急扒了几口饭,先将饿扁的肚子垫了下,才抬头展颜笑开,招呼星火道:“星火,咱们出去会会那人如何?”星火幽目一沉,虽然疑惑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却没有问出口,只抬剑起身,随我一起向门外走去。
“咦?”蓦然手上夹着的菜还没到碗里,“姑娘怎么不叫楚公子去?”
我很潇洒地扬袖一挥,看着楚桐漂亮的侧脸伸出一根手指:“之一,他会闹场。”我的笑容扩大了,再伸出一根手指,“之二,他,不会听我的话。”
楚桐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小肚鸡肠。”
我愈笑愈欢:“君子报仇,天经地义。”
洛超单手支在四季阁二楼的桌上,不时斜眼看着从容站在一旁的孙世先,颇不耐地说道:“孙老板,这偌大的四季阁,难道就连本公子要的一间雅间也拿不出?”
孙世先拱手上前,恭敬开口:“洛公子,实在是今日这阁内室满,若是公子坚持要留在这阁内,小店也只好委屈公子就屈驾在这大堂内。”
洛超大力拍下桌面,怒道:“你算老几,竟敢这样跟本公子说话?”
孙世先做这行多年,什么样撒泼的客人没见过,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但这面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他低首垂目看着脚下三尺的卵石木地板铺地放开,微微启唇刚要开口,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侧有女子细细的轻笑声,在这被洛超气势压得一片沉寂的四季阁内显得尤其突兀。
“洛公子,你拍得如此用力,就不怕那只六年前断过的手再次断掉吗?”我笑若朝阳,将明里是忧,暗里是讽的眼神投到洛超那只细白的手上,无限惋惜地道:“若是再断掉的话,恐怕就不好接了呢?那可真是可惜了呢……”
可惜个头,我巴不得他那只手断个十次八次!
洛超与孙世安同时转头,便看到我笑嘻嘻地站在一旁。洛超看清是我,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牙齿恨恨打了个架:“又是你!”
我娇笑两下,无限大方地承认:“没错,正是那个把洛公子您跟九华山庄的生意往来打断的夏宜家姑娘我。”
“臭丫头,”洛超大步上前,却被星火一眼瞪得止了步,只得怒道:“你还敢提?本公子这些日子想起这事真是恨得牙痒痒……”
“哟,”我福了福身,“也不知道这是宜家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竟然能让公子记得如此之久……啊,看来宜家还要多多制造这样的事迹还行,好好开发洛公子您那颗锈透的脑袋啊……”
“死丫头!”洛超被我一言激得怒气更盛,他抬手大力一挥,身后的几个壮汉便一拥而上。我本能地往星火身后一躲,星火扬手便挡开一人的攻势,那几个壮汉有些许的错愣,一定睛看到星火精瘦的身子,才略略放心地继续上前,霎时间一群人便扭打在一起。
我气定神闲地坐上一旁的小茶几,单手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啜饮两口,还不忘转眼观战。一把椅子碎成了片……一张桌子断了桌脚……我笑容更大了些,星火虽然打不过安凤嫣打不过祈阳,但这修理这些为富家公子乱出头的小混混又岂会在话下?这一招一式间雅间里的蓦然楚桐和锁儿早已冲了出来,蓦然一脸担扰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姑娘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望向沉声立在一旁的孙世先笑道:“孙老板,你可看清楚了?”
孙世先敬道:“姑娘,孙某看清楚了。”
“这四季阁的规矩如何?”
“四季阁规,凡在阁中大动拳脚之人,一律不得再入本店,严重者送官究办。”
我笑:“那刚刚是谁动的手呢?”
孙世先没有丝毫犹豫:“是洛公子的人。”
我再笑:“那为什么本姑娘的人也会被扯入其中呢?”
“姑娘那是自保。”
“那就没本姑娘什么事了哈!”我起身弹了弹身上沾到的那些碎桌碎椅的木屑,招呼星火道:“星火,修理一下就好了啊,要真是手断脚断脖子断就不好了。”
我话音刚落,星火已经飞身到了我身前,身上一派从容,没沾上一丝打斗的痕迹。我招呼着要走,洛超却还是不死心地冲了上来,星火脸色一沉,抬气把他推至窗边,洛超一下子重心不稳,竟在窗台上晃悠两下,直直栽了下去,一晃眼就不见踪影。
我有些许错愣,却还不忘回身问了孙世先一句:“孙老板,刚刚是怎么回事?”
孙世先嘴角抽搐了一下,依然淡道:“孙某刚刚看到洛公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栽下了窗台。”
这年头,说谎真的可以不打草稿的。我浅笑盈盈拖着众人下了楼梯,掀开四季阁一楼大厅的暖玉珠帘,迎着飞絮满天缓缓踏上邰州城里早已积雪的街道,巧笑嫣然地对着面前那个身上沾满污雪,刚刚在身边侍从搀扶下站起来的洛大公子绽出一个温柔的笑颜:“哎呀——洛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看看,要真是摔得断胳膊断腿的那可怎么办啊?您府中那些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什么什么的,那还不给哭死啊,您说对吧?”
洛超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手指啰嗦着指向我:“你——你这死丫头……本公……看本公子不扒了你的皮!”
“哎呀洛公子,你说什么啊?宜家听不清楚……看来洛公子真的摔得不轻,话都说不清楚了呢……”我抑制住狂笑的冲动,很“动情”地擦了擦眼睛,掩面作同情状,“星火啊,上去看看洛公子的伤势,回头咱们回安府看看有什么好药材,选一些给洛公子送去。”
“是,”星火应声上前,一把拽起洛超的胳膊,使劲一扭——
“啊——”什么叫惨绝人寰?这就是绝顶的惨绝人寰。
我的表情真是“悲”到极致了,摇头叹道:“唉,洛公子啊,您这身子真是给劳累坏了啊,您就应该让您府中的那些夫人们节制点,运动过量,可是会早衰的哟……您看看你这身子,这四季阁的楼也没有多高嘛,你现在给人‘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样……”我特地在“轻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洛超的胡子早就气得胡子翘上了天,一手扶着自己快“残疾”的手臂,满满怒火积在胸口就要爆发——
“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原本围成一团的看好戏的百姓们霎时散开了一条道,襦衫青衣的年青男子缓步走上前来,只这第一眼,便有许多的百姓开始窃窃出声。
“这不是前些日子把江州知府左胜扳下台的当朝尚书大人吗?”
“是啊是啊,那日在江州斩首左胜时我在场,没错便是他。”
“他奉旨监斩左胜之后不是说就回了都城吗?怎么会在这?”
我笑着抬眸看向眼前的年青男人,很义务地为身旁的大叔大妈们问了这个问题:“向大人放着好好的都城不回,干嘛跑到这邰州来啊?”
只这一句,便让原本打算向向惟远告状的洛大公子白了脸色。
向大书呆无比不屑地瞄了我一眼,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是了然似是烦躁似是无奈的表情:“还不是因为你。”他语声微顿,视线巡过周围一转,最后定立在一脸痛楚的洛超脸上,“你又做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了一句:“我没做什么啊,不过是同情心泛滥,向人表达一下本姑娘至高无上的善意而以。”我脸上奸笑一片,心里却在不停地打着小鼓,还有什么更不清楚的吗?向惟远明明已经回了都城,转而又回到邰州,除了受了皇宫中天子的旨意,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我知道,这好不容易才平淡下来的日子至此真的要结束了。
向惟远淡淡督了我一眼,一挥长袖迈上长街,疾走几步,回头看到我没有任何动作,便无奈瞪我:“怎么还不走?”
我娇笑两声:“向大人,要走也得等小女子把饭吃完对不?当然,若是大人你肯慷慨解囊,为小女子及家人付了这一顿开销,小女子当然很乐意跟你走了……孙老板,来来,咱们把那顿饭给算算,好列一张帐单给向大人……”
我很得意地看着向惟远的脸由白发青,再由青发红,直到他眼角抽搐:“算你狠!”
我拉着星火锁儿楚桐蓦然大踏步向四季阁内走去,一路走一路笑得畅快:“孙老板,快点给本姑娘来一份你们四季阁的招牌菜,叫什么七色糖糠的。”到了门口才突然想起洛超还站在雪地上,便回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更大更灿烂的笑容,拍拍脑袋道:“看我这记性,回头一定得记得给洛公子您送上几帖好药……洛公子好了之后啊,有空可要记得到安府去坐坐,宜家必定会为了咱们之间的那点深刻交情,好好招待你的哈!”
洛超的脸已经比满天的飞絮还要苍白,狠狠的话语从唇间迸出:“夏宜家,你给我记得,本公子必有一天让你哭着跪下求饶!”
我笑得颠三倒四,从唇间轻轻吐出两字:“恭候。”
第五十七章 圣旨临门
刚入安府,圣旨便不急不缓,紧跟着进了安家大门。
第一道圣旨——
“楚湛身任镇国大将军多年,劳苦功高,现封为广弘王,受亲王之礼,赐居广弘王府,余子楚桐封广弘小王爷,可世袭亲王爵位。”
第二道圣旨——
“安凤嫣封为安国夫人,因身体有恙,赐居玉白山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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