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楼,到了那时,麻烦恐怕会更大。我唇角噙起一抹浅笑,趁着他恍神的这半秒,已经转头对祈阳灿烂一笑:“太子陛下,请带路。”
·书·网·提·供
第六十三章 再入皇宫
安府大门前已经停了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方宇一身便衣,见我来了也只是恭敬一礼,继而又低下了眼。“宇公公好,”我朝着他笑了笑,转身便跟着祈阳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中一时相对无言,祈阳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黑眸深幽幽的如同夜空一般沉寂。
我辗转思量片刻方才大胆开口:“太子陛下,我想——”
“不行,”祈阳身子靠在车壁上,脸色依旧阴沉如霜,“你现在还不能去闲月楼。”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顿时气急,只嘴硬哼了一声,便转首看向窗外,路旁的郁树在寒风中不住轻颤,我用力呼了口气,不再看他那冷冷的神色,一句话都不说地略侧过身靠上锦枕,闭目养神。
“你的伤怎么样了?”祈阳的声音在车中漠漠响起,震得我一惊睁开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受伤——”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突然禁了声,蓦地转头瞪向他:“那晚在千暮阁顶上的人,是你?”
祈阳淡淡督我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再转瞬他的眼已经眺向窗外深白的雪色。
果然是他。我哼了哼,撇撇嘴道:“太子陛下可真好兴致,深更半夜爬到老百性家中赏月吗?堂堂太子陛下夜闯民宅,不知道传了出去会怎么说?”
祈阳终于转目看我,唇角微微挑起,静默凝视我,却依旧没有吱声。
不说话?好。我面对着她再自顾自说道:“太子爷若是真有赏月的性致,大可正驾进安府,本姑娘定会好好招待太子陛下。”窗外的雪依旧没有停,我伸手将一边小锦被抱在手里,终于微微暖了几许。
“你在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忽然隐了眸中的阵阵冷意,浮起一丝淡然的神色。我只冷冷扫了他一眼,淡声回道:“太子陛下不是应该在阁上听得一字不漏吗?不过是受了伤又被好心人救了送回都城。”
他脸色又阴了下来,凌然眼神剜着我的脸:“那救你回来的人是谁?”不悦泛上,让我不禁瑟缩了一步,我移开眼,嘴硬地开口:“我说了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你失踪后,凤萧声与楚桐几乎都封锁了江南各个交通要道,那人竟然能不留一丝痕迹地将你带到都城,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竟然说不知道?”
我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开口:“不——知——道。”
祈阳眼里暗涌微澜,一丛怒火烧了上来:“夏宜家,上次在宫中本王便说过,惹了本王,你不会好过。你惹欺骗本王,后果便是——”
我用力哼了一下,“太子陛下,我的事,不必事事都向你报备。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别开脸,避开他的眼神,忽然眼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遮了我眼前的光。我的下颌被狠狠钳住,被迫抬眼直视他。身下矮几上的壶盏一晃未晃,他的眼里怒火丛丛,映出我的脸庞轮廓却清晰无比,近距离的逼视带来的巨大的压力,让我心中泛起一点点的心虚。
他脸垂了下来,瞳仁深沉,钉住我睁大的眼:“父皇说得对,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身后隐着的那些……实在是太过庞大,神秘……甚至连皇宫,都不得不——”
祈阳身上散发出强烈逼人的气势,让我几乎无法控制心底的恐惧,他钳在我下颌的手压得太紧,我好不容易才顺过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有点恨我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老是太过无力?是他的冷,他的漠,还是他的狠,他的绝,还是他的捉摸不透?闲月楼里的淡漠,天涵宫中的自制,凤清宫里的威逼,落冥寨中的狠绝,邰州安府的柔意,到底什么才是他的真性情?
马车摇摇晃晃,突然缓了下来,两扇朱红宫门吱呀轴转,宣德门守卫一字排开:“恭迎太子陛下回宫。”
祈阳一滞,继而松了手,我揉着自己被捏痛的下巴,想要发怒却又不得不生生忍下。我咬着唇,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这里已经是皇宫,是天下最不安全的地方,身不由已,我得忍,忍。
马车又进了几许,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车外传来,在车旁顿下,随即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臣弟叩见太子王兄。”
祈阳略愣了下,视线却依旧定在我脸上未移,淡声向外道:“王弟多礼了。”
车外的是宣王!我下意识地就要掀开车帘,却被祈阳单手截下,点了我的哑穴,他冷冷盯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好好呆着。”
好好呆着?我心里猛地窜上一团火,抬眼直瞪着他,却又说不出一句话,闲月楼危机没过,宣王近在咫尺,他竟叫我好好呆着。宣王在车外突然轻笑了声,语中略带了些玩味:“是什么人让皇兄藏着掖着?连见王弟一面也不肯,您这些天,可是连纤姨都没见呢……”
“王弟又忘了父皇前些日子对你的教诲吗?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王弟难道还没分清?”
宣王又发出一声低笑,颇不在意地道:“王弟愚钝,还需时间琢磨透彻。父皇还在太元宫等着,就先行一步了。”
“请。”
马蹄打在皇宫内覆了的白雪的玉石地面上,哒哒的声音缓缓前去,消失在雪落簌簌声中。祈阳解了我的哑穴,撩袍坐回车榻。我狠狠瞪他:“你干嘛拦我?”
“冲动,”他冷冷启唇吐出两字。
“你什么意思?”
“父皇说你聪明绝顶,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话在心口终于被硬生生憋了下来,我承认是我理亏。我早就知道宣王是设了套子让我和辜羽锡去跳,却还是在见到宣王时,忍不了那一时之气,差点真坏了事。祈阳威厉的视线压着我,我不由得别过脸去,偷偷掩下那一道心虚。
车子最后停了下来,方宇淡定的声音在车下响起:“陛下,太元宫到了。”天降深雪,给群芳落尽的皇宫凭添玉色。第二次进宫,和第一次不同之一,是在白天,不同之二,是我自己,正大光明走进来。祈阳走在前方,方宇居后一步跟在他身侧,我缓步缓跟在后方。这太元宫是皇帝处理政务之地,众多皇命圣旨,均是出自太元宫,其中自然包括楚家封王,锁儿赐名。不过,皇上见我一介民女,为何要在此太元宫呢?
红桐廊下,祈阳一直静静走着,步伐不沾轻尘。我不时抬眼看他,却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不由奇怪起来,他难道不担心我会从他身后偷偷溜掉?念头刚一冒出我不由得在心里暗讽自己一句,那家伙武功深不可测,我若真想逃,恐怕不出一步便会被擒回。
宫廊绵长蜿蜒,雪虽然没有打进廊内,地上却依旧染了厚厚一层霜色。长廊尽端,蓦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上官大人,江南雪灾已经比料想的严重,如今这众多难民又涌入都城,看圣上的样子,可真是不会放手。”
“皇上心中已有丘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如何辨知?”
两人身影缓缓现出,年纪均是略长,一样官服高帽。我记得朝祈国规定,百官朝服,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下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九品服青。若是正一品,则多佩九环带,正二品,多戴佩玉。面前两人,均是紫衣长袍,九环着身,身份应该不低。
两人见到祈阳,同时敛袍拘礼,拱手揖道:“太子陛下千岁。”
祈阳抬手挥了挥,淡应一声:“老师,钟相,免礼。”
老师?钟相?我呆了呆,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左边那人蓄着长须,一脸和气。很早我便知道,朝祈武有楚湛,文有钟冉斯,若没猜错,此人便是钟冉斯无疑。右边那人脸色淡漠,一表情倒颇有些似祈阳,但却多了些清高的文士神色,必定是祈阳的文策老师上官清。
上官清与钟冉斯微微抬眼便看到了我,眼里同时泛上一道疑惑,脸色惊了惊却没有多问什么。不愧是皇宫重臣,深谙官道,知道什么话好说,什么话不好说。两人几乎是同时启声道:“太子陛下,臣等告退。”不出半会便告辞绕了过去。
祈阳没有多留继续向前,我则有些恍神起来——早朝时间早过,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上官清和钟冉斯这两位重臣,这皇宫中,或是这天下,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方宇转头见我半天没有动作,便退至我身旁,拱手道:“姑娘,皇上在太元宫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抬眼便看到祈阳立在廊不远处冷冷看过来,眼里波澜不惊。我暗骂了一声才辗转跟上。
朝祈皇宫,主殿太元宫。
檀香冉冉,一壶醒神茶,两盘宫点,一旁奢华且足躺下两人的宽玉桌上,天子一手轻扣着玉面,另一执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突然狠目一扫而下,划开宫内四角燃着暖炉发出的暖气氤氲,怒气一腾拍案而起,大手一掷便有明黄奏折凌空挑开宫前锦帘,飞至宫门外。
天子怒气腾腾:“这些贪官,平日里不出事时,一个接一个说储备富余,如今这真出了事,一个接一个呈上来的,便只是跟朕要钱!”
祈阳锦绫衣一抬,伸手便接下了即将吻上我面颊的明黄奏本。锦帘挑起,祈阳带我缓步入内,行了一礼道:“父皇,儿臣将宜家姑娘带到了。”
皇上一眉高挑,手指揉上鼻翼两侧,方宇知会地快步上前替他舒缓了几下筋骨。皇帝坐回铺了厚厚一层锦榻的长椅,唇角紧抿轻声道:“丫头总算来了?果然还是太子办事比较干脆,那些传唤太监,一个个回来永远都只会那一句,安府不放人。”皇帝缓了缓声,睁开眼看我,眼里的意味不定未明,再道:“丫头,你那凤萧声,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这十几天来,朕倒不知是传唤了多少次都被拒了回来。”
“皇上恕罪,”我摸不清皇帝的情绪,只好忐忑着咬牙开口:“那几日宜家身子偶感不便,府中家人是担心宜家病情加重,方不让宜家出门。”
皇上淡淡看我,眼里阴霾散了些许,突然笑道:“你这丫头,三天两头弄出些什么麻烦,连累着凤萧声,楚家,锁儿陪你受罪。”
皇上这一笑,我才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动圣怒。我深吸了口气,展颜笑开:“反正宜家最后都化险为夷了,不是吗?”
明黄金丝龙袍轻挪,皇上缓步下了玉阶,接过祈阳手里递去的奏折,脸上又泛起一层阴霾,转首问道:“祈宣,你也在那里思虑许久了,可有什么想法?”
第六十四章 首面交锋
皇上这一出声,我才发现皇宫内一角,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脸上的棱角稍似皇帝,却没有皇上这般的威严沉肃,又不似祈阳的冷漠,便是宣王。他眼里浓浓的兴致一直放在我身上,弄得我有些坐立不安。我心里稍稍定气,微笑抬目直视他。宣王突然一笑,移开眼向皇上笑说:“本来儿臣是没有任何主意的,但今日见到了传闻中的夏宜家姑娘,儿臣便有了一个想法,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皇上疑惑的视线在我和祈宣脸上转了转,“你认识这丫头?”
“认识不敢说,只是儿臣与夏姑娘颇有些渊源,或许该说,是儿臣的王妃与这夏姑娘颇有渊源。”祈宣依是戏谑腔调,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我笑道,“没想到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此夏宜家便是彼夏宜家。”
好啊,演戏?本姑娘也会。我灿烂笑了笑,面底却是讥讽满满:“是啊,真是巧得很啊。宜家千料万料都料不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王爷第一次见面。”
“是啊,照本王的料想,本王应该与姑娘在闲月楼,或是安府,甚至……”宣王意有所指地看着我,唇际的弧更阴弯了几分,“广弘王府呢。不过,这样的状况,原比料想的刀剑相向好得多,姑娘认为不是吗?”
祈宣一番长话下来,皇上便已经觉出不对,带着惊愕回头:“丫头,你们在说什么?”
我无奈跪下,垂下头低声开口:“皇上,宜家有错。”
“有错?”皇上眉头皱了皱,“你又惹了什么事?”
我咬了咬牙,最后决定还是老实交待:“欲劫宣王迎妃圣驾之人之所以逃脱,其实是宜家所救。我那日将他救到了闲月楼,宣王爷便将闲月楼封了,宜家进宫之前,便正是有去见宣王爷的打算。”
“你这丫头,”皇上眼神一凛,“朕还以为,你是自落冥寨之后才如此大胆,原来你从始至终都是如此……朕还在想,为什么那件事刑部也不多做解释……丫头,朕还真是有点小看了你。”
祈阳大步上前,半跪至皇上脚边:“父皇,刑部的事,是儿臣掺了一手。”
皇上高大的身子半退了一步,手指在我和祈阳,宣王三人的身上转了转,嘴唇微颤,好半响才道:“你……你们,好,一个一个连同着个小丫头一块瞒着朕,真是好。”皇帝龙目滞了滞,突然一转停至祈阳身上:“太子,为何那么多日,你从未跟朕提过你早认识这丫头?”
祈阳略顿才道:“父皇恕罪。”
“皇上不必责怪太子陛下,是宜家先请太子陛下帮忙,皇上若要责怪,请责怪宜家一人便好。”我掷地有声,一字一语均是清晰无比。是,要怪就怪我夏宜家一个,不要怪凤萧声,不要怪楚家,不要怪闲月楼。
“丫头,”皇上低下眼淡淡看我,过了几秒突然又转过一旁,背手过去,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此事就先做罢,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丫头,先起来吧。”皇帝转首看向立在一旁默声不语的祈宣,“祈宣,关于那日之事,你也不要再追究罢。宣王妃几日前不是刚有好消息吗?权当为朕即将出世的长孙积点德吧!肃王回城的时候带了好些北地的特产,都积在库里没动过,回头你给带些回去,好好给你的王妃进进补。”
宣王笑了笑,微一拢袖:“儿臣代倾如谢父皇恩典。”
皇上点了点头:“刚刚你说有关于南方雪灾有什么想法?”
“儿臣是想,如今这江南突降大雪,是这百年难遇。此事若只是靠官府着力,恐怕实属小利难解大局……”祈宣笑意浓浓的眼突然定在我身上,“而且儿臣听说这江南如今有许多商家趁机谋取暴利,无疑给这缓灾设了不少波折。”
“哦?真有此事?”皇上眼里波涛微涌,疑惑问道。
祈宣勾唇扬露出一个微讽:“父皇可若不确定,可问宜家姑娘。儿臣可是听说,宜家姑娘刚在未州城处理了一间凤萧声名下的铺子……”
我猛地抬起头直看向祈宣,不由愣住了,怎么会?他怎么什么知道我在未州做过什么?连楚桐都不知道的事,他从何得知?是祈阳?不,不对,祈阳也不知道。那是谁,难道是丁章那个混蛋?不,也不对,丁章以为自己闯下大祸,这个时候应该躲起来才对。那只能是……我脑中灵光一闪,是那把斧?难道是祈宣派人伤的我?
不,不对,若是他要杀我,何必又要封着闲月楼作为引我来见他的砝码?我越想越混乱,面上一会呆滞一会惊愕,竟没有注意到这些表情已经尽数落到了殿内三人的眼里。
皇上没有看我,只再问宣王:“王儿的意思是……要朕下旨动商?”
“儿臣认为大可采用别的法子,比如……”祈宣阴笑一道,眼神转到了我身上,“夏宜家姑娘不正是在这里吗?”
夏宜家姑娘不是在这里吗?是啊,我正好在这里。我在这里,凤萧声便在这里,朝祈最大的商权,便在这里,江南所有的粮道输运,便在这里。我在心里冷笑,这宣王,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一步一步早已算好,等着我落入套。
皇上转眸看我,不愧是天子,谋略当然不见一般。只这几秒,皇帝的眼神便逐渐从【恍【然【网】到清明:“丫头,你在江南呆到冬日,那雪,你是见过的,如今这南方众多灾民涌入都城,城街上到处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于这江南,于这都城,朕的旨意震款要下放,恐怕远非一朝一夕能办好的。凤萧声是天下第一,若真有心帮朕,想必不出几日,此事便能缓和不少。”皇上定定看我,眼里的威意渐淡几许,“丫头,你可有心?”
“皇上,”我落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默然半会才道,“宜家一人恐怕还不能妄做决定——”
“宜家姑娘真是说笑了,凤萧声对姑娘的心,有谁不看在眼里?”祈宣笑着打断我的话。
“王弟这话不妥,”祈阳步至我身旁,微垂了眼里的安慰之意看我,厉意却毫不留情地扫向祈宣长立的身子,“凤萧声势力大至整个朝祈,怎么会是一个小姑娘一语便能左右的?何况,凤萧声的安总管如今恰不在都城,至少也得等安总管回城之时,再过商议。”他说的是实话,我真有心助江南,却始终还得坚守凤萧声的利益。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左右得了朝祈天下?安广哪怕是一年不归,我也得等。
祈宣略有些愠怒:“那依王兄所说,凤萧声的总管一日不回,这百万灾民就得多等一天?”
“宣王爱民之意真让宜家感动,”我微笑回声,再转首向皇上,“皇上,宜家虽然不敢轻动凤萧声,却可以先拿出闲月楼和一些空置的居所来让暂时安置百姓,虽然缓不了多少,但至少可以解都城的燃眉之急,天子脚下,宜家会尽力保忧灾无伤。另外关于江南一切,宜家的确得等安总管回来再作定夺。”我知道,当前进无道时,退一步便是进。
皇上踏上金阶,坐回龙椅之后,指尖在桌上轻扣两下,思虑许久终于道:“便依丫头所言吧!祈宣,你尽快回去解了闲月楼的封。”
祈宣怔然,转目看我的眼里,泛了些许不定的怒意,我朝他笑了笑道:“王爷真是好点子,待安总管回来,宜家第一时间便会着手去办此事,不会让王爷的忧劳之心有所浪费的。”
“你……”祈宣敛衣而下,走过我身边时脚步略顿,低语一句,“看来,不只是父皇看轻了你,本王也一样。”他说完这句,突然转眸向一旁的祈阳笑道,“王兄,您竟会为一个小姑娘如此,可真让臣弟大吃一惊啊。父皇有令,臣弟便先一步告辞了。”
“王爷慢走啊。”我饱含了笑意的声音追着祈宣的脚步踏到殿外的风雪中,再绕回几道淡淡的寒意。风轻盈,落雪飘洒丝丝点点沾上祈阳的锦衣,祈阳冷着脸看着祈宣离去的脚步,眉峰紧锁,深海般的眼底一片沉寂,似是陷了入某种思绪中。我回头向坐在上座的皇帝,脸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皇上,宜家先离宫安排了。”
皇上摇了摇手,淡声开口道:“不,你留下。闲月楼的事,你写一封信回安府,待会朕会派人送去。”
我蓦地一愣:“皇上,可若是不回安府……”
“丫头,”皇上眼眸微眯,一手翻起桌上的一本明黄奏折,淡扫过一眼才抬头看我:“你身边的那几人,朕是见过的。他们的办事能力,难道连你都不相信吗?”
“不……不是,宜家只是——”我抬起头来,对上皇上意味深长的眼,却霍得如同被什么塞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我沉默许久,终于闷声道:“宜家……遵命。”
夜幕一点一点深邃下去,天空黑得几乎摸不着边际,雪夜里的星辰一闪一闪,像碎石一样铺了满天,映在雪色中点染上丝丝氤氲的气息。广穆帝从议事堂上回到太元宫时,太元宫内的软榻上已经睡着了一个女子,蓝裙染地,长发垂身。虽然宫内点了暖炉,暖意不浅,但却依旧有些许冷霜泛了进来,扬起女子飞扬脚际的衣裙。
广穆帝龙眉一扫,淡淡眼神往女子身上一扔,低声唤道:“方宇……”
“是,”方宇应声而上,从帘后执起一件虎皮雕裘,轻轻披在女子身上,随侍一旁的小太监知趣上前为暖炉中加了炭火。宫内的暖意骤然上升,趴在桌上熟睡的女子眼睫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广穆帝缓步踏出出厚重锦帘,仰头看向幽深长空,眼眸中也泛了一抹深邃,任长风撩起明黄龙袍,寒意泛身,却依旧静默无言。方宇沉步跟着,皇帝不言,他也不言。皇帝不开口,他更不开口。
吹着御花园里的习习凉风,广穆帝渐渐收敛了脸上的威意,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脚步一顿,“方宇,你说,朕的决定会不会太冲动?”
“皇上有这样的想法,必定是经过沉思熟虑。老奴不敢多言。”
广穆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道:“可是,她的性子……可不是能轻易往朕这边揽的啊……”
风静静地吹散了他叹出的气息,忽然耳朵里有杂音夹了进来,皇帝不悦地望去,恰看到一个小太监急急踏来。那小太监一到皇帝跟前,垂头立下,不忘恭敬道:“皇上,广弘小王爷在太元宫外求见。”
皇帝淡然一笑,声音降了下来,好似在自言自语:“这凤萧声与楚家的关系果然深刻,凤萧声的大姑娘有什么事,楚家便是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的地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