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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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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边微弯,勾出一道笑意,也难怪,这冷皇后本便是天山冷氏的大小姐,有那么一两块雪山白玉有什么稀奇的。何况,凭着皇帝对她的钟情,恐怕就算是天下,只要她想要,皇旁也甘愿双手奉上。
  祈阳脸上依旧凝着冷意,视线只稍稍在玉碑上定了些许,便悄然移开。他转头看我,漠然道:“父皇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说罢便绕过大门口,从一侧开着的小门,走了出去。
  我回头想要叫他,却猛地顿了声,天山,冷氏,皇后,非原堂,凤清宫……我悠然转了头,视线划进殿内发着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暗暗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过了前堂,绕过曲折回廊,一路过去均是凤灯指引,一切都和那个夜里我来时一样,一样寂静,一样无声。凤清宫前厅里地上,是经过精心打磨的二尺见方银砖面,铺地反射的人影清晰可见,恰和厅外雪色成了映衬。
  我朝着立在案头凝思出神的明黄人影屈了半膝,恭敬出声:“皇上。”
  “来了?”广穆帝淡然转身,那一瞬间带了些许的愣神,好似还游移在神思中没有清醒:“弄了这么久?可是路上遇了什么事?”
  我凝神略略想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不说的好:“没事,只是宜家昨夜与锁儿叙旧叙得太晚,今早起迟了。”
  “你和锁儿啊……”广穆帝愉悦笑着,面上眼里没有一丝久候的不耐,“锁儿从一进宫那天便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为此还特地找朕要了个出宫的令牌,本来这宫里的公主是不得与宫外有什么联系的,但是……”他悠然转过身看我,龙颜上笑意深深,“既然是为了丫头你,朕便准了。”
  “多谢皇上,”我沉思了一下,除了这声谢谢之外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话来说。
  广穆帝依旧笑着,缓缓抬步往了后厅去:“其实……你的心思朕知道,你不想让锁儿进宫要这个公主的名份,也不想让楚家回都城,你倒是希望他们都能离皇宫远远的,离朕远远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一路看着自己映在银面地板上的清晰倒影,从那里可以看到我自己的神色,有些疑惑,有些惧意,有些无奈。广穆帝转了身,绕进凤清宫后院的回廊里,“你也不用多想,也不用多害怕……朕不是暴君,不会无缘无故地拿了他们下手,再怎么说来,锁儿都是朕的女儿,楚湛是朕的兄弟,楚桐那孩子……朕有识人之心,那孩子绝对不会亚于他的父亲。”
  我在心里暗暗一笑,怪不得别人老说皇帝说的话让人捉摸不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拿他们下手?这话退一步来说,是给了我一个保证,但前一步来也意味着,未来谁也说不定,搞不好哪天有了缘故……我的脸上漾出一个灿烂的笑,抬头看向龙颜:“皇上,说到楚桐——”
  广穆帝悠悠转了身,脸上的笑意还在,眼底却是一闪:“你是想请朕打消赐婚的打算?”
  这一问里的寒意缓缓沁了来,我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升上一抹怯意,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宜家只是想请皇上给楚桐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宜家与他相识时日已经不短,也稍懂他的性子,依他的脾气,不会容忍一个硬着搪塞给他的妻子……若他不要,也请皇上不要逼他。”
  广穆帝转了转头,好似有些困意地叹了一口气:“也好,朕便给他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王公大臣的女儿,任他挑选……只是——”他微微偏了头来看我,脸上似笑非笑,“恐怕,那些女子中,没一个是他看得中的啊……”
  “皇上……”我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心里已经暗暗懂了他隐于这一句话中的意思。我虽不能接受楚桐,但也不能眼看着他陷在那些复杂的宫廷婚姻关系里不能安然退出。我悄悄叹了叹气,楚桐,我能帮你的便只有这些了。
  皇上再度开口,语声沉淀出些许淡然笑意:“那些王公千金的女儿画像朕已经派人呈上来送到了楚妃那里,改日你也帮着去看一看,顺便也做做参谋,究竟什么样的女儿能入得了他的眼。”
  (前几日忙着修改第一卷的内容,更新耽搁了几天。从今天起,《宜家》一般都会唯持在两三天一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
  佐佐知道现在的读者大多是从只看了修改前的卷一,其实改了之后情节原本的情节大多都保留了,只是多加了一些人物,比如辜羽锡和原寂轩的提前出现。所以若是大家对宜家还有一些耐心与兴趣,不妨回过头去再口味一次宜家与安羿之间的故事。有什么觉得改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提点。佐佐夏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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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凤清凤笑

  我一时定住,有些默然,有些怔愣。
  皇上笑了笑,又走了不久才终于一座檐角斜飞的殿阁阶前停下停步,门上雕着两字——宁神。
  这正是那一晚我来的地方,冷皇后的寝宫。
  皇上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眼神中划出一道悲凉,他亲自伸手,推开了房门。
  清新的花香铺面而来,沁人心脾,看来这凤清宫的确没有因为没有主人就少了关照的人。我随着皇上走了进去,迈上光可鉴人的玉色地板。和那一晚所见到的一样,风格简雅,不同的是,大理石案上的汝窑花瓶中,由原来的白菊换成了一束淡蓝,玉色衬托下愈显清丽。我定定看了一下,蓦地想起,那正是景兰花,只是好像比送去安府的那一束淡色了一些。皇上转过头来,见我视线正定在那束花上,笑道:“那是皇后生前最喜欢的花。”
  我转过身去看皇上,淡笑道:“很漂亮。”
  皇上唇边轻笑,当作回答。他朝着内里走去,掀起白玉珠帘,绕过那张淡雅凤床,一直往里。我再往前几步,咦,那晚来时太过于昏暗,竟然没有发现在这床榻之后还有一间内室。
  一进内室,我还来不及细看四周,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被白玉墙上的一幅画像吸引。
  脚步不再听使唤,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画像前端。画上是一个女子,很美很美的女子,云妆姿容,优雅静立,只是有随意地一站,就像从雪中走来,从云上飞下,说不出的清宜。第一眼,我失神,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那双像极了刚刚才见的紫贵人的眼睛。但第二眼,我怔忡的,便是她手上抱着的那一团白色,和她腕上绕着的那一道碧绿。
  那团白色,明明就是云犬,那绕碧绿,明明就是我手上的玲珑镯。若不是凑近来看,我还真差点以为,那就是我自己。
  原来,秦自余说的戴的玲珑镯的故人,便是她。
  但是,我与他的脸庞,差了太多太多。我没有她额上的那一朵银兰,没有她如此绝世的五官容颜。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说不出的像?
  皇上把视线从我已经石化的脸上转开,定在那幅画像上:“丫头,很像你,对不对?”他笑了笑,“那日在邰州,你不是一直追问朕,你像了谁吗?你像的人,就是她。”
  我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好久好久都没办法将视线移开,明明是不一样的脸,明明是不一样的外表,为什么还会感觉如此地相似?
  “你不是也好奇,为什么安凤嫣会武功吗?”皇上接着道,“安凤嫣的武功,便是出自她手。”
  怪不得,怪不得楚湛第一次见我,会说我像了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那一夜在闲月楼,祈阳初见我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怪不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总是有点奇怪,怪不得当我一抱起云犬,安凤嫣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原来,都是因了这幅画,这个人,他们,都将我看成了这个绝世天下的女子,天下最尊贵的冷皇后。
  但是,冷皇后之于安凤嫣,不应该是情同姐妹吗?当年她怀了安羿,还是冷皇后尽力保下了她。她心中的恨意,难道真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占了她心爱男人的整一颗心?
  皇上伸手轻轻抚上那幅画像上女子的窈窕身影,淡笑中隐隐流着悲伤:“真是像,这感觉,这气质。”他转头看我,“丫头,那一日你在邰州抱起了云犬,朕从侧面看去,几乎就真的认为是她回来了。”
  我的表情在脸上凝了凝,随即定了定神,手扶住了墙轻声问道:“皇上,您要带我来见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吗?”
  皇上眼神微微一眯,深深地看着我,目光难测,片刻才道:“其实,不只是让你见她,更是让她见你,”他微微偏了头看着皇后的画像,眼中渐渐流露出深情,“筠宁,我带了个丫头来,你看看,她真是有七分像了当年的你。”
  是筠宁,不是皇后。是我,不是朕。我又怔了神,原来那一晚深夜,在这凤清宫中出现的男人,果然是他。我抬了头,刚要开口:“皇上——”话还没出口,皇上突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一笑。
  我立刻感觉一股压力当头袭来,脚上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龙颜上笑容温和淡然,视线再度转至画像上:“筠宁,我希望这丫头在将来能接你的位置,能住进你的凤清宫,你看如何?”
  我的身形不由的晃了晃,用力地想要勾勾唇角,但是逼了半天,笑容依旧僵在了眼底。我咬着唇慢慢地低了头,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然后俯身,双膝跪下,将所有的惊惧收到心底。
  我想要笑,却依旧笑不出来,但是唇间的话语却没有退回去:“皇上,宜家……不明白您的意思。”
  皇帝淡淡地笑着,慢慢地走近在我身前站住,俯身将手置于我肘上,想要扶起我时,身子却微微一震,扶起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龙颜在前,我只得欠了欠身子起来,将心中不适震惊卸掉几分,深吸一口气,才终于抬头来看他。
  皇帝脸上,是满满的深沉,面上笑着,眼里却没有笑:“丫头,你懂的。”
  “不,”我只觉得好似有雷从头劈下,没有多想便有一句从唇间急蹦而出,“宜家不懂。”我也不能,我还有安羿,我怎么可以,我怎么能?
  皇帝眼里一沉,威慑地看着我:“丫头,你是聪明人,朕的心思,你肯定早便有了察觉。只是朕不明白,你究竟猜到了什么地步?”他凝了凝声,再问道,“或是,你根本便不想猜。”
  心头的惊慌让我只觉得手心湿了一把,眼神有些虚无飘渺起来,有些怔忡地望着皇上。他说得对,我是有所察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快,为什么会是在这样情况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为什么当真的听到时,我还会控制不住地……惊慌?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我仓惶地抬了头,目光惊惧:“皇上,我不能的,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您知道的,我心中只有安羿……”
  皇上有些失了耐心:“朕告诉过你,不要再提安羿。”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皇帝扬手一挥就把我的话赌了回去,“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朕可以答应你暂时不逼你,给你时间接受,但是,朕的决定,绝对不会再改。”
  猛然间心头的痛楚狠狠地撕裂着心头,我心里无奈闷痛,压了许久的脸,终于缓缓缓缓,皱了起来。皇上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反应,不耐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抹平和,言语也不再咄咄逼人:“看你这眼睛,明显是昨晚没睡好,这宫中的床恐怕你也躺不惯,出了门便让他们送你出宫吧……”
  我呆了呆,有话在唇边憋了憋却依旧没有说出来,只好郑重见了礼告退。皇上突然再度叫住了我,我愣然回头看他,只见他的身子有略微的不稳,半身倚在了墙上。
  他微微叹了口气,满腔无奈满腔怅惘:“丫头,朕给你这份信任,也请你不要让朕失望。”
  我定了定神,眼里有一瞬怔忡,张了张口,依旧没有话说出来。
  皇上抬手挥了挥,淡淡道,“去吧。好好休息,宫外难民的事,你有空帮着多关照关照。朕让向惟远给你的那块令牌,你好好收着。”他顿了顿,缓声再道,“朕想在这里多呆片刻,你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朕。”
  “是,”我见了见礼便退出了冷皇后的寝宫。宫外不知何时又下了雪,我身形不由得晃了晃,忙扶了墙稳住步子,冒雪走到回廊下,恰好见了方宇从另一头急步过来。
  “夏姑娘,”他偏了头看了冷皇后的寝宫一眼,“皇上还在里面吗?”
  一阵冷风吹来,脊背生起寒意。我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襟,再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一些:“皇上不要让别人去打扰。”我稍稍停了停,再淡声道,“宇公公,皇上请您送我出宫。”
  方宇眉头一片平和,没有诧异没有疑惑:“姑娘出宫前是不是要到天琳宫看一看?”
  我正迈步走下回廊,听到这话不由一惧:“怎么?天琳宫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方宇淡淡应了一声,“老奴只是想姑娘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这么急着出宫,天琳公主会舍不得姑娘。”
  “没事便好,”我轻声答着,再急步往了凤清宫外去,“宇公公,天琳宫那边就麻烦你走一趟了,我就不去了。”
  “好,”方宇低声应了一句,转头便要去安排。我随着他加快了步子,脚却在踏进雪里的时候站不稳,猛地跌了一下,腿不知撞到了哪时猛地一痛,半膝也进了雪地里。
  方宇惊讶地跑过来,伸手扶起我:“这是哪个宫女扫的雪,竟害得姑娘跌了跤?”他转头看我,眼里忧意泛上,“姑娘可有跌伤?”
  “没有,”我稍稍站定了便悄然退开,语声沉下,“宇公公还是尽快安排我出宫吧。”
  刚下了雪,都城的平整干净青石板道已经被雪色掩了起来,马车辗过,在雪地上辗出长长的两道痕迹,枯草瑟缩。我带着有踉跄的脚步跨进安府,竟连门童跟我打的招呼也没有空去理,心思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去,只是匆忙地向前。脚下是熟悉的林径,我一路往了千暮阁去,只觉得外面真的好冷,现在只想好好缩进温暖的床里好好睡觉。
  临到千暮阁外,在门口突地撞到了一个人,虽然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但腿上却猛地觉出一阵疼痛。
  楚桐看到我苍白带着痛意的脸色,再看到我摸向腿下的手,忙扶了我进阁内坐上软榻:“你怎么回事?刚刚远远地就在叫你也没听到你应声。”
  “啊——”我吃了一惊,“你叫了我?”
  楚桐暗暗白我一眼,伸手拉起我的腿脱下鞋补袜,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懂了他压根没把男女界限放我俩之间,便也没再多管。他扫一眼我的小腿,脸上一冷:“怎么撞的?”
  我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倒不由也诧异一下,没想到刚刚在凤清宫内跌的那一跤竟摔得这般严重,小腿上已经多了一块青紫。我颇不在意地说:“自己跌的。”
  楚桐只是淡淡看我一眼,也没有多问,便从衣下翻出一瓶药,抹了一些在手上,再替我均匀涂上伤处。他们习武之人平日里随身带着一些治跌打的药也是正常。他细细涂了,再替我将裙袜拉下,将鞋穿上。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之前竟从未发觉他有这般的细心,其实,我是对不起他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与他之间竟有掺了那些感情的一天。他是个好男人,容颜绝世身份高贵,只是,我心里知道的,我与他,终究是不可能跨了那道界限了。
  我定定看着他,转念又想到皇上在凤清宫里对我说的赐婚一事,不由得犹豫起来,是要现在告诉他还是怎样?细细一想,终于决定还是让他自己知道的好,若真是要我说出来,不知道他又会闹出什么麻烦。
  我抬起头来,疑惑扫了一眼四周,心下奇怪:“说起来,怎么回来都没看到蓦然星火他们?”进府之后除了那个小门童和楚桐,竟真是没再见一个人。照理说我不在安广不在,他们应该都守在府里的才对。
  “你还敢说,”楚桐丢给我一记白眼,“你莫名其妙地进了宫就算了,昨晚人还不见,信却先到。闲月楼从昨晚便一直忙到现在,人手不够,星火蓦然他们便也去帮忙了,到今早都还没回来。”
  

  第六十八章 倾如王妃

  一日大雪,风风扬扬。我踏进闹哄哄的闲月楼里时,还真有点吃惊。
  几个月不见,闲月楼竟便成了菜市场吗?
  自从回到都城,我几乎都没出过安府,现在也不过才只是从皇宫中回来,竟从没想到,流落都城的灾民竟有这么多!
  楚桐显然也有些怔然,闲月楼里灾民几乎都不下千人,甚至有几人都挤在了过道里。蓦然在人群中忙前忙后,竟然都没有发现我和楚桐已经到了。倒是星火先看到了我,脚步一滞便掠了过来。
  “姑娘——”
  我朝着四周望了一眼:“这闲月楼里的人手还不够吗?”
  星火顺着我的视线转头过去,眼神微微沉下,淡声应道:“之前是不够,不过今早来了宣王府的人,带来了不少米粮和水,情势暂时缓了下来——”
  我惊讶地退了一步,心头有点疑惑——宣王府……宣王到底想干什么?昨日才在皇上面前算计我,今日怎么就反过来帮我吗?
  “请问,是夏宜家姑娘吗?”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在耳旁淡淡响起。
  我转头过去,恰看到一个白衣少女定定立在身旁,一脸恭敬笑意:“夏姑娘,我们家主子请您到这里一聚。”她婉转笑着,从袖下悄悄递来一张字条。
  我低头稍稍瞄了一眼,再抬头问道:“现在吗?”
  “是,”少女依旧笑着,“我们家主子一早便让我们等在这里,一面帮忙一面等着姑娘来。”
  “好,”我有礼微笑,“我马上就去。”我再转头看向闲月楼内的情景,“这里还要多麻烦你们各位了。”
  “多谢姑娘。这里便交给我们就好,主子派来的几个人都略懂医术。”白衣少女轻声笑着,转头便朝了闲月楼上去。
  楚桐转过身来看我,眼里犹疑:“是宣王?”
  “不是,”我没有多话,只是径直朝了门外走去,楚桐突然伸手过来拉我,“我陪你去。”
  我抬头看他,转头再看星火:“好,星火留在这里,你陪我去就好。”我脚步没停,“不过,等会你要等在楼下,不能上去。”
  楚桐低着头想了想,没有多说便跟我上了马车,语声压沉:“那人究竟是谁?”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楚桐脸上一紧,猛地伸手过来拽住我:“夏宜家,你总是这样不说话。你这次进了皇宫,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你,你不说。现在这样,你也不说,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我轻轻拂开他,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正常一些:“真的没事,是你想多了。这次南方雪灾,皇上不过是想借凤萧声的势力帮一下忙,没什么别的事。”
  “真的?”楚桐的眼里,有着明显的犹疑。
  “真的,”有时候,欺骗真的只是因为无奈,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再转头看他笑,“真的,没有骗你。”
  几月不见,与闲月楼里的慌乱相比,长康大街上的来君客里,却依旧是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刚下了马车,立刻有小二恭敬迎了上来:“可是夏宜家姑娘?”
  我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来君客的二楼,心里闪过不安。记得当时最后见到辜羽锡便是在这里,如今这人请我来这里,必定与辜羽锡脱不了关系。
  来君客本来便很宽敞,四扇大门大开,喧闹声一片。
  我丢下楚桐一个人进去,一阵刺鼻的烟雾呛了过来,我不禁掩了鼻子,这才想起上次来时,辜羽锡为了清静说话,是特地包下了整个来君客的。那今天请我来这人,到底是不想太大张旗鼓呢,还是想借这喧闹掩了耳目?
  小二迎我到二楼,标明为竹的雅间外,站着一个丫环打扮的清秀少女,见到我,立即有礼迎了上来,伸手将帘子一掀:“姑娘,我们小姐在里面等你。”
  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内现出一个精致的身影。
  说她精致,不过是觉得那人就是那种经过雕琢的人物。
  女子穿着最上等的银衫,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一头长发挽成三圆环,细心别在脑后。
  我略略沉了眼,细思一下才缓步上去,声音稍稍压低了些:“民女见过宣王妃。”
  本来我还在疑惑,要见我的人是宣王,还是钟倾如,或者是唐纤。但朝祈的女子在婚前婚后发饰有别,未婚女子从不挽发,只这一眼,便能料定她的身份。
  锦衣华饰的女子悠悠转过身来,头上步摇晃了两晃,美目凝住,然后双膝突然向下:“倾如多谢宜家姑娘救他。”
  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我本还以为她会避着辜羽锡不提,或者是隐讳地提,但我绝对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还行此大礼!
  我几乎是反射性地扶起她:“王妃不必这样,宜家可承不起。”
  钟倾如雪白玉颜上一片平和:“现在,我不是宣王妃,我只是钟倾如,只是替他谢姑娘救命之恩的钟倾如。”
  我细细叹了口气,视线转至她的脸上,细细看去,真是一个弱质纤纤惹人怜爱的大家闰秀啊,也就是这样的气质,才配得上辜羽锡的优雅脱俗。我不再矜持,拉着她坐上椅子,淡笑看她:“钟小姐,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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