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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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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时间再跟您闲聊。”
“大礼?”祈宣笑容定住,视线定在我受伤的脸上,“哦……真是大礼……不过啊……”他笑容更大,“本王也有一个大礼要送给姑娘——”他转首回头,朝着街角高喊一声,“过来。”
话音刚落,街首拐角外,便移出一个黑影,隐隐现出一个马车的轮廓。我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疑惑扫了祈宣一眼:“王爷这是……”
祈宣退开一步,让马车缓缓移过来:“这是皇上特地让本王给姑娘送来的大礼。”
我抬头看向马车淡青色的车帘,晚风习习,偶尔扬起了车帘一角,车内,隐隐可见一抹石榴红。心里一惊,我大步上前,伸手掀开车帘——
车内的女人悠悠转过头来,带了些惊恐的视线在我身上定住,眸色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变得幽深。
“姑娘危险——”星火看到车内的人,眼眸顿时阴沉成夜,以迅雷之势将我拉离马车。
我怔在原地,动了动唇颤颤开口:“安……”
“羿儿?”安凤嫣原本惊恐的面色突然柔和下来,对着我轻轻唤道,“羿儿……”
羿儿?心头重敲着这个名字,我怔忡着看她,张了张口:“不——”
“羿儿,”安凤嫣急急钻出车外,一把抓我的肩膀,眼眸清亮,如同看到稀世珍宝。
我怔怔任由她抓着,视线无意识地扫到了自己身上着的白色长衫,原来……是这身衣服,安羿当年,最喜的便是白衣……霎时有些无奈起来,真正的安心出现了,她便把我看成了她的儿子。
我定了定神,缓缓笑开,对着眼前这个风华尤存的女人轻和唤道:“娘——”
“为什么这些日子你们都不见了?还有心儿……哦,对……心儿呢……”安凤嫣急声责问,眼里渐渐埋进了泪色,“你们……都不要娘了吗?”
“娘别怕……”我擦了擦她眼角泛出的泪,笑容和悦。记忆中与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如此亲昵。而现在,为什么我看到她,竟会有怜惜,有同情?是不是因为她刚刚唤的那一声——羿儿?
羿儿,羿儿……心里突然涌起一个感动,她是安羿的母亲啊,她是给了安羿生命的人啊……
“羿儿,”她突然拉开了轻抚在脸侧的手,惊慌叫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她?”安凤嫣脸色一白,一把抱住我,“是不是她要害你?”
我有些惊讶,稍偏头去就看到祈宣在原地戏笑的脸。
“娘——”我小心而迅速地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我们先回家。”
她的意识被我扯开了一些,眼眸疑惑看我:“回家?”
我微笑着指着安府大门开口,“看,这不是到家了吗?”
“到家?”安凤嫣困惑地看着门上标着的“安府”两个大字,再转头来看我:“羿儿……”
我转向一旁站着的蓦然:“蓦然,先带夫人回府。”蓦然点了点头,扶着安凤嫣缓步进了安府大门。
“宣王爷——”我转头过去,敛起笑容,面色再度冷下,“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祈宣轻轻笑着:“真是好一个母子情深,夏姑娘对这个礼看来是受用得很啊……”
“还请宣王爷别卖关子,”我冷瞪他一眼,“夜深了,不宜久留。”
祈宣悠悠打量着我,和悦笑容陡然敛下,视线定在我脸上:“传皇上口谕,玉白山天气多变,不适宜安国夫人养身,故特予夫人回都城,暂居亲子安羿府邸,待居处建好,再行挪移。”
回都城?暂居?建府?心里默默一念,皇上,您是要把安凤嫣还给我吗?这难道也是你给我的一项赏赐吗?和对锁儿和楚桐的放手一样,是赏赐吗?
心中不由冷笑,原来,一场婚姻竟可以换来如此多的东西……真是太值,太值。
祈宣陡然垂下头,凑首问道:“夏姑娘,不谢恩吗?”
我没有理他的话,只是微抬了头问道:“皇上还有话吗?”
祈宣摊了摊手:“没有了——”他顿了顿又道:“姑娘以为还有什么?”
心里一紧,没有话了吗?没有威胁的话了吗?
天子,真是自信。担心我再闹出什么祸端,便想用软的来禁锢我吗?皇上,宜家是不应该说你多疑了?夏宜家,已经再不能逃。
·书·网·提·供
第九十三章 待嫁(下)
脸上敷了热水,上了药,清凉代替了刺痛,不适淡了许多。
“广叔,”我淡声唤着坐在一旁的安广,幽沉出声,“安夫人的生活,还要好好安排才是。”
我抬头看他,却见他布了皱纹的微胖脸上无一丝表情,双眼盯着我受伤的脸看着。
我皱了皱眉,再度开口:“广叔……”
“姑娘,你如何能受这种委屈?”安广眼中浮着些怒意,一掌拍在桌上,“姑娘,老身就是拼了一命老命,也不会让你深陷进去!”他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猛地站起来,急声叫住他:“安总管!”
我口中喊出的这个正式的称呼,适时让他停了脚步。
“安总管,我不需要你和凤萧声为我做任何牺牲,什么也不需要!”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寒着声音:“姑娘……”
“不需要,”我定定看他,面色平和,一字一顿开口,“这个婚事,是我亲自应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姑娘……”安广悠悠转头,无奈看我,“老身负有公子嘱托,若让您受了委屈,老身我真无颜再见泉下公子。”
“这不怪你,”我凝重着脸,直视着他,“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我,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都知道。我的选择,他都一定会了解。”
安羿,若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一定也会无悔无惧。
“广叔,”我在心底悠悠叹了一口气,再缓缓笑了笑,“皇上已经答应过我,太子妃的位置,不会碍着我的自由。您就当我,换了个地方来住好了。”
“……姑娘,让星火和蓦然跟着你去——”
“不行,”我淡淡打断他的话,“蓦然,星火,燎原,都不必跟着我。”
安广大惊,连带着刚刚给我上好药的蓦然也吓了一跳。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蓦然,微笑开口:“安国夫人从玉白山下来,身边并没有跟什么人,我离开之后,想让你替我暂时照顾她。”
安广怔怔开口:“那便让星火去吧,有星火在姑娘身边,老身也可以稍稍放心。”
我唇不由弯出一道弧度,轻笑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气氛:“广叔,我又不是出远门,太子府内戒备深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蓦然急急抓住我手:“姑娘,那等安国夫人走了蓦然便去陪你。”
“不用,”我没有迟疑地开口,转视向她焦急的表情,“蓦然,你可有喜欢的人?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若嫌闷便到闲月楼去吧,那边说话的人多,林妈妈不会拒绝的。”
蓦然大惊失色,拼命甩头:“姑娘,你这是不要蓦然了吗?”
“蓦然,”我伸手撩起她耳边一缕发,郑重开口,“我是为你好。”
“姑娘——”
我摇了摇头,认真开口:“蓦然,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只要我成了亲,你便能考虑嫁人。而如今,大婚日子已经近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我。女孩子,总要为自己寻找幸福。我不把你带着,真的是为你好。”
“姑娘……”蓦然摇着头,哽咽出声。
我微笑着看她,心里默念,蓦然,真的,我不愿意将你们带着,天家牢笼,我一个人被锁着就好,没有必要再让你们为我真趟上一趟混水,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安府角落的明敞轩里,安凤嫣静静坐着,一夜的休息,她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不见,只留下姿态闲宜,若不是那一双呆滞的眼,根本看不出她身患疯症。
“娘,”我穿着前晚那一身白衣,轻轻坐上她身边,温和笑着,“羿儿有问题要问你。”
安凤嫣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娘,”我悄悄吸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问,“娘,你记不记得——天宁?”
“天宁?”安凤嫣闻言一怔,悠悠转过头来看我,“天宁?”
我点了点头,再补充道:“是一把琴。”
“琴——”她定定看我,低声开口,“天宁……琴……”
我往她那边挪了一下,抓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灼灼而严肃地看她:“天宁……冷筠宁的琴……”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祈穆,为冷筠宁做的那把琴。”
安凤嫣的身子,开始狠狠地颤抖,脸孔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还好,她听到冷筠宁的名字,并没有马上过来掐我的脖子。“娘,”我不甘心地抓着她,想要制止她的恐慌,“天红楼?你记得吗?天红楼……冷筠宁的琴就放在那里——娘,你知不知道,天红楼与冷筠宁是什么关——”
“啊——”安凤嫣突然一挥袖,掌风袭来将我整个人掀翻在地。
“冷筠宁……冷筠宁……”她抱着头缩在床边,脸上满满均是恐慌,“姐姐,姐姐,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害的你,是她,是那个女人,是她逼我的啊……”她双手抱膝,脸埋进膝盖,哭喊出声,“姐姐,你也有错的,你不该让祈穆爱上你的,你不该让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
她越多越激动,双肩剧烈地颤抖,甚至气息都有些缓不过来。
我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坐在地上,不动不移。
刚刚,她说了什么?
帘外奔进一个纤细身影,伸手将安凤嫣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抚慰。
“心儿……”安凤嫣微微抬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激动的情绪终于渐渐缓下。
大病初愈的锁儿抿着有些苍白的唇,纤细小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自己母亲的背脊。
我扶着墙起身,走到帘外站着的玉明身边:“公主怎么可以出宫?”
玉明转过头来轻答:“是皇上特许,说是公主与母亲多日没见,该让母女相见一次。”
皇上,又是皇上?皇上,你想得,真是太周到。
我转头看着相依坐在床上的一对母女,深知这时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安凤嫣的情绪太过于反复无常,若是我真的逼问,恐怕……我拉着玉明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那一对母女。
“玉明,”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在数棵斑竹前,我终于停止了脚步,“这半月来,宫中可有什么事?”
玉明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没有,就是天琳宫中来了许多道贺的娘娘和官员夫人。”
“道贺?”锁儿与向惟远的事,皇上虽然已经有旨承诺给我,但是却还没有到颁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什么贺好道?
玉明咬了咬唇,淡道:“是姑娘的贺。”她抬起头来细细看我,“姑娘,您与公主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了。”
怔住,我偷偷地握紧拳头,抿了抿嘴,对啊,我竟忘了,在外人眼中,一个无家无背景的女子嫁给当今太子,是何等的荣耀,自然是有“贺”来道的。只是,为什么我在府中呆了如此之久,竟一直过得如此清静?
凤萧声,心中似有似无地一颤,凤萧声,凤萧声,心头好似被蛊惑一般,不断地在重复这三个字。安羿,你留给我的凤萧声,究竟为我挡了多少烦心与烦恼,多少红尘与俗事?
“夏姑娘,”清爽春风,浮云流逝。向惟远顶着一身蓝湛缓步走来。
我抬起头,冲他灿烂地笑笑:“书呆子,你这国之栋梁,可真有空闲。”
“……”向惟远两眉微扬,眼中流转着一丝惆怅与歉意。
我眨了眨眼睛,半晌忽然明了,继续笑着看他:“书呆子,你书看到连谢谢二字都不会说了?”
向惟远静默了片刻,嘴角似有似无地颤了颤,却还是一言未发。
“不必说谢谢,”我抬起脚步,缓缓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之时,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向惟远,若你真想谢我,若你真觉得对我有愧,就替我好好照顾她,带她出皇宫,带她离开那些杂乱纷争。”
“向惟远,我的锁儿,安羿的安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去珍惜的女子,你一定要替我,替安羿,好好爱她。”
我抬起头来,恰看到他原本有些闪避的目光中,透出坚定承诺。放心一笑,我转身而去。
“夏姑娘——”他突然在身后,淡然出声。
我眯了眯眼,随着他的话转头:“呃?还有事?”
“城中盛传,广泓小王爷为了未来太子妃,夜夜买醉于烟花柳巷,”他掉转目光,静静地看着我,“夏姑娘,或许,你应该去看一下。”
手心一紧,我虚起眼眸,面色微凝,半晌,轻笑一声,眉头舒展:“向大人,你何时也管起这些闲事?还是谁,让你来做说客?”
“姑娘多虑了,”他恭敬抬手,举手投足又尽是书生气息,“只是楚小王爷实在是……”
我宛尔一笑,灼目视他:“向大人,您不了解楚桐,如今这样,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向惟远一怔,显然没有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一阵凉风吹过,带起春天花香袭人。我滴水不漏地笑着,淡淡开口,内容却是不着边际:“向大人,那晚在城墙上,你也救了锁儿,这一点,我也要谢谢你。”
“书呆子,”我不动声色地改了称呼,缓眉看他,压低声音,笑意不减,“任何人逼我,我都不希望我身边最信任的人逼我。”春风悦人,带起嘴角轻弧,“这句话,请你带到。宜家,感激不尽。”
转过身,我踏过路上飘扬的柳絮。
春风新叶,柔色春花。轻风拂拂,入骨清凉。新开的粉白小花上,有留连戏蝶,时时舞。
又是一年春来时,蝴蝶仍旧飞不过沧海,情意终究拼不过命运。
楚桐,对之安羿,我都放下了。你,真的还不行吗?
太和二十五三月初八日夜,黛云远淡,云色初暗,凉风送来月光清辉一许。伴闲亭里,银练共碧水,丝丝粼粼,交相辉映,晕晕染染。
我抱着琴坐在亭边石阶上,双腿在亭外一荡一荡的,将眼前湖色翠竹尽收眼底,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十指在琴上挪移,细细调着音阶。指尖轻划过冰凉琴面,悠闲地似抚着轻和水流般舒畅。
“姑娘,”清清细细的一声轻唤,打破了原本有的静谧。
“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蓦然清细的语调在夜幕下回荡,随着她的步子缓踏上来。
我将头低了下去,继续着未完的调音,唇边微笑道:“这里安静。前院,太多的东西让我看着心乱。”
“姑娘真不去看一下?”蓦然沉默了一会才道,“皇宫中送来了好多的东西,一箱一箱的,说是特地为姑娘准备的嫁妆。”
我微微抬头,轻轻对着湖面叹气道:“皇上都心细到连嫁妆都准备了,我还用担心什么?”
(这两天的收藏一直在减啊减,佐佐心里一直在恐慌恐慌……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嫌更新太慢了?某佐那个心虚啊心虚,无奈啊,考试的七座大山压着呢……这两日摁计算器摁到手软,唉,还是要大家多给某佐一点耐心……尽量做到三天一章,尽量……)
第九十四章 赠缀
蓦然静默一下,半响无语。
“夏姑娘——”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陌生的男声。
呃?我转头过去,才发现蓦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挺直略矮的身形,方正脸庞,我眯了眯眼打量片刻,才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男人向前一步,拱手有礼笑着:“在下杨执。”
“杨执?”偏头想了想,眼神在他的脸上细细逡巡,才猛然想起:“你是……九华山庄的人?”
我记得,救了辜羽锡的那一次,我为了阻止他的人得了假消息硬闯天牢,曾与星火一同去了九华山庄一次,而那日见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叫杨执的男人。
杨执点了点头,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锦盒递过来,清幽的檀木香气凝人心魄,融入静谧月色中。
“这是……”我就着月色,打开他递来的锦盒,掀开盖在锦盒内的锦丝绣帕——
“姑娘大喜,三少爷特意从北地捎来这个礼物,还望姑娘收下。”
一枝弯弧玉发缀静静躺在锦盒里,密密麻麻的圆润玉琉璃珠有条不紊地镶嵌在弧面上,在月色下泛着不同的色泽。弧面尾端,悠然垂下一条细密珊瑚珠帘,细细看去,才发现串起珠帘的竟不是普通的链绳,而是无数根比针还要细小十倍的银针,并在一起直从珍珠中心穿过,以一颗白色的圆润铃铛做结。整个发缀,散中不见乱,别致优雅。
杨执开口解释:“少爷说了,姑娘嫁入皇家荣华富贵一生,必不会缺珍奇重礼。故命能工巧匠做了这一只发缀,祝愿姑娘一生无忧。”他顿了顿再静静看我道:“夏姑娘,少爷说了,以姑娘的聪明,不用细说也会明白他的用心。”
辜羽锡……我唇中默默念着这个好久没有再见到的人的名字。辜兄,真是谢谢你。
我将锦盒放下,展开盖着发缀的那面帕子,翻到背面,毫不意外地在帕子一角发现了一行楷体小字——既去之,则安之。
既去之,则安之……既择之,则顾之。
我优雅地屈了屈膝,微笑看向杨执:“替我谢谢你们家少爷,就说宜家必定珍惜。”
“姑娘多礼了。”杨执淡笑还了礼,“少爷问姑娘一句珍重。”
“也祝他珍重。”我抬起头来看他,了然一笑,笑意之中的深意,我知道与眼前这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救命良药,保身利器。辜兄,夏宜家,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铜镜,轻薄精巧,背部雕刻着梅花纹路,绝伦精致。镜子里,清晰照出一张清秀淡然的脸。
我安然坐在镜前,任凭身后的几个宫装女子梳头,擦粉,抹胭脂。
“林嬷嬷,”我压住身后女人取下我头上发缀的手,“把这个戴上去。”
“可是……”于姑姑犹豫着看着我,举着太子妃冠服,“这……”
我淡淡瞄了那华贵的饰物一眼:“你想了办法把它弄上去就好了。反正盖了盖头,别人也看不见,不是吗?”
林嬷嬷犹豫一下,见我神色坚定才不得不答应道:“是,姑娘。”
着罗裙,梳云鬓,妆点发髻,长发一层一层被绾起,我摸着空了的肩口,不由一心怅然——原来,我真的要嫁了。
打点完毕,我淡淡地弯下身,让宫女替我戴上凤冠。
“姑娘,请等等,”林嬷嬷突然开口,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绣湘包打开,露出裹着的几根银针与一盒银色的类似胭脂的东西。
“姑娘,”她执起手上的细针,恭敬有礼地看着我,“可能有些疼,还请姑娘忍一下。”
晨光初明,一路迤逦,长长的腰带几欲曳地,发间的凤色清声低鸣。一步,出千暮阁,二步,绕竹林,三步,过前厅,明丽的红色灯笼点点滴滴,摇曳生辉。
到安府门口时,我微微抬头,透过眼前的红幕,依稀可见门边,几个人定定站着。
我安然走过去,在中间那个身形微弯而佝偻的人身前站定,然后,敛裙,屈膝,跪下。
面前几人同时一怔,伸手要扶我,却被我一下避开。
“广叔,”我弯下身子,叩了一下首:“这三年来,你待宜家若亲女。女儿走前,应向父亲拜别。”
“姑娘……”红幕之外,飘来安广无奈惋叹的声音,“姑娘,安广不在你身边了,还请照顾好你自己,万事,以自己为先。”
我沉默着点头,悠然的目光从悠然移过幕外的人影,转移向安府门外。天很蓝,云很白,三月初九,春天,真的如传说中一样美好。
婚轿之中,泛着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我伸手轻触着手上的玲珑镯,脑海中开始飘过前尘旧事,时光,永远是在转瞬之间便会消逝不见的。而这些年来,我遇到了太多,懂得了太多,了解了太多,记住了太多,我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一个最普通的人了。
包括,爱人与被爱。
思绪万里中,我还没忘了,我此时去的地方,却没有他,那个我一心一意想要相伴的人。
外面是热火朝天的喝彩之声,我心里却沉静异常。是这些年来的不由自主吧,还是,已经冰冷淡然成了惯性?有多少年,没有过大喜大悲?
忽然轿身一颤,轿子已稳稳停下,我漠然地看着眼底那片霞帔流苏,却突然见喜帕下伸来一只宽厚而稳定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话地将手放了上去,立即被紧紧地反握住,没有一丝松懈,好似只要是一松手,我便会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脑中不自觉地闪起这个词,落荒而逃?我会吗?
我低低笑了一声,气息中尽是讽刺嘲笑。
“我守了诺言,”祈阳隔着花丝,淡淡出声,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我静静开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也守了。”
恭贺喧闹之声依旧绕在耳边,只是没有人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新郎新娘正在隔着喜帕针锋相对。
祈阳牵着我,一路拾阶而上。我乖乖地任他牵着,将新娘的娇羞之意做尽做足。视线虽模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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