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蝇的女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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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角斗士学校的主人——各大奴隶商人们现在都忙于揣测政局变化并琢磨自己应该站在哪个阵营里、这些老爷们在这方面的应变速度要比普通人快得多。对于角斗士学校内那些有些不稳的奴隶们，他们只下令看守们注意加强管理而已。
“米切尔商会”的商团今天入城时在众目睽睽下，由首席执政官之侄、庞贝城邦领主之子、城邦治安军副指挥罗森子爵亲自随行护送。这支“商团”的“总管”王海峰现在手里还拿着罗森子爵以总督府名义开出的特别许可证——令各角斗士学校开放设施、让他们“挑选购买中意的奴隶角斗士”。
所以，斯巴达克思一行是堂而皇之地敲门进去的。到目前为止还没一所角斗士学校敢把他们拒之门外，都是恭恭敬敬地让他们随便参观挑选。许多人认识奴隶角斗士出身的斯巴达克思，但现在人们都知道这位斗技场王者是“米切尔商会”家族某千金小姐的私人保镖、而那位小姐是连罗森子爵都不敢抬头仰视的人物。
那些一贯在奴隶面前狐假虎威的看守们都在脸上堆起献媚讨好的笑容，向这个奴隶出身的科南族野蛮人道贺。强忍住愤怒和恶心，斯巴达克思平静地回应着。一旁的“总管”王海峰则在“选购”奴隶的同时慷慨地打赏了看守们。
“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出手的命令了。”
“参加行动的都是可靠的兄弟姐妹，随时都可以抄家伙动手！”
“宿舍、牢房、武器库的钥匙都被我们偷来仿制了，一切准备就绪！”
被“选购”的奴隶们纷纷把起义准备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向众人说明，长期酝酿的怒火就要爆发、只等起义的时刻到来。
“可是，那个‘向恶魔出卖灵魂的地狱商人’——格格罗在此城的角斗士学校在这些天看管得很严、一点放风的活动时间也不给，我们无法知道他们的消息。”
众多的好消息中，一个意外的不利情况让斯巴达克思略一皱眉。
格格罗商会在此城的角斗士学校最初和其它地方一样只有几百人，随着格格罗在新罗马共和国的发达、这所学校成了能容纳万人的大监狱，是新罗马共和国内最大的角斗士学校。除了近万名正式或候补的角斗士奴隶，还有从奴隶中挑选出来或从外面聘来的教官、雇佣的看守、以及往来的捕奴军。格格罗每次在恺撒城举行斗技表演时献上的角斗士奴隶、有很多就来自这里。而格格罗对角斗士学校的管理方式和训练方式，也是所有奴隶商人中最严酷和残忍的、特别是蛮族更是生不如死。
等来到被高墙围起来、仿佛是城中之城的格格罗商会角斗士学校，斯巴达克思发现情况比想象得还要严峻。整所学校仿佛戒严一般，从外面根本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此时，离约定起义的午夜十二点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其它地方已经准备就绪，只有此地还是情况未知。
一行人像刚才那样敲开了门，在狐疑的监视目光中被“热情”地迎进学校。虽然对方无法违抗罗森子爵的命令，但显然比之前的人要警惕多了。看守们死死盯住斯巴达克思等人，根本不给他们与奴隶单独会话的机会、也拒不接受任何好处。那些看守们板着僵尸般生硬的脸，丝毫不通融。
奴隶们都露出恐怖或麻木的眼神。如果从其它地方的角斗士奴隶脸上看到的是悲愤和对自由的希望，那么这里的奴隶们则几乎都是被“恐惧”俘虏了的亡灵。斯巴达克思找不到在这里潜伏的联络人，即使“选购”一些人也问不到什么。
“哦，这不是有名的勇士斯巴达克思吗？贵客、贵客啊！”
一个尤太捕奴军首领走了过来、这名中年男子隐藏住紧张的神情谈笑风声。斯巴达克思应声一看，正是那天在“死亡之屋”结识的捕奴军第一大队队长老泰山。
互相闲聊着，叫来亲信帮着他们“挑选奴隶”的老泰山看准机会、压低声音道：
“情况有变！前些日子，在这里发动奴隶参加起义的人都被关进地下牢。格格罗已拷问出了些消息、连这里的总督也没告诉，直接通报给了安东尼！我的第一大队正在此地休整，接到通知和看守们一起封锁这里、等待安东尼率领正规军团开来就把这里和整个庞贝城内的角斗士奴隶无差别集体处死、一个也不放过！”
“什么！？那个大元帅安东尼不是要为自己的元首宣誓典礼举行万人对决的角斗表演吗？就算是要镇压起义，把那么多的角斗士奴隶全杀了，他拿什么搞庆典？这里的总督加乐富知道这事吗？其他权贵和奴隶主同意吗？”
斯巴达克思的呼吸急促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而思维冷静的王海峰则轻声分析道：
“伊莉安娜少校说过，已不是‘人类’的安东尼渴求着鲜血和灵魂。如今有屋大维作其对手，他大可通过内战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清除掉可能造反的角斗士奴隶既可以让他先开开荤、也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挥师出征。我个人判断加乐富和其他人对此不知情，否则城内的治安军不至于如此松懈、权贵们也不会如此悠闲。”
老泰山不敢多谈话，只最后悄声道：
“各位，驻扎地离庞贝城邦最近的正规军团是新罗马第二军团、和驻守首都恺撒城的第一军团一样是对安东尼元帅唯命是从的嫡系部队，随时都会赶来。我、我这次只能帮你们这点忙。我答应过暗中协助你们，有机会就一起干，但我现在不能公开帮你们。我和我的弟兄们对付不了那种吃人或吃灵魂的怪物、也对付不了如此众多的虎狼之师。而且我们的家眷现在都被扣在恺撒城，只要我们一有异心……”
无需多言，斯巴达克思紧紧地握了握这个面带惭愧的尤太汉子的手、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帮了大忙。谢了，好兄弟。”
老泰山忍不住呜咽了一下，难过地转身离去。目送走老泰山，斯巴达克思感到全身一阵冰凉。从进城后的情况看，罗森对此事的确还不知情，其父加乐富大概也蒙在鼓里。也许是安东尼认为这些废物贵族不能把角斗士奴隶镇压干净、或者安东尼打算把这份乐趣留给其自己。
今天黄昏，从恺撒城来的传令骑兵大概只传达了上议院关于讨伐屋大维的消息、并没传递大元帅想要进行屠杀游戏的消息。否则，这些软弱的地方诸侯和达官贵人早就慌作一团地闭门避祸或离开此地了。
意外地捕获罗森，使今天潜入庞贝城的行动非常顺利。但大起义还没开始、就要变成大屠杀了。乘安东尼那个已经不是“人类”的嗜血狂魔来之前起义？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也许安东尼已经来到附近、只等“游戏开始”了。也有可能安东尼和格格罗还不清楚起义的领导者和幕后指挥是谁，故意等起义开始后再镇压。
也许还有许多也许，但斯巴达克思现在想知道的是下一步对策。
而就在此时，外面却突然喧闹起来、还夹带着阵阵鼓乐声，仿佛过节般热闹。里面的人包括那些看守都个个面面相觑。
众人出去一看，果然大街上有许多总督府的奴仆在纷纷忙着张灯结彩。远处更可以看到欢声笑语、竞相斗艳的歌姬舞娘所组成的yx队伍。还没等他们过去，一个总督府的管事就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小的该死、原来大人们在这里。我的主人——庞贝城邦总督加乐富伯爵大人为款待诸位从西西里亚王国远道而来的贵宾、宣布今晚全城连夜狂欢。大人们的主人、安娜小姐和卡玛少爷正在总督府入宴，全城知名人士代表都将出席和他们共度欢乐时光。我们为各位随行的大人们也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请务必尽兴。”
安娜就是伊莉安娜、卡玛正是卡尔玛，这是此二人现在的化名。
起义还没开始、就要变成屠杀了，屠杀还没开始、却变成了欢迎宴会？
斯巴达克思和王海峰都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伊莉安娜在游戏。
而这一切，都得从两个小时前、伊莉安娜大小姐和庞贝城邦总督加乐富伯爵大人的愉快会面说起。不过，这件事在后来历史上的记载和实际有着很大的区别





正文　第十章——地狱的大画家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6　本章字数：5219

秋风过处，一丛丛花草都委靡不振地垂着脑袋，一排排树木都光秃着身子、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到处呈现着寒冬荒野般肃杀的景象。
这里是庞贝城总督府的后花园，庭院深处是总督加乐富在府中的私人画室。加乐富禁止任何外人进出这里，甚至不让人打理后花园、以至这里如此荒废。
“我的父亲、庞贝城邦总督加乐富伯爵是个活在虚幻世界里的人，他把自己幻想成卓越的贵族艺术家。虽然这和现实有着很大出入，不过并不妨碍他幻想。”
踏着地上的枯黄落叶，总督之子、罗森子爵小声地嘀咕着。他在叙述给身后的一位全身包裹在雪白罩袍中、脸上也蒙着厚厚面纱的少女听。
虽然是在谈论自己的父亲，但罗森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尊敬。这个世家子弟青年似乎除了自己，对世上的其他人或事物都毫无怜悯慈爱之情、而是抱着冷漠的玩弄讥讽心态。他望着天空继续说道：
“父亲大人和我一样一出生便几乎拥有了一切，但我三岁那年，他和一个女佣私奔了、在几个草根阶级出身的艺术家朋友的帮助下背叛家族，离家出走，想靠自己的绘画才能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然后，罗森冷森森地阴笑了一下，讥讽道：
“很浪漫吧？可惜我的父亲大人离开家族后，才知道以前别人夸赞他的画如何出色都是因为他的家世、那个女佣和那些草根艺术家朋友也只是看中他这个豪门公子的权势财力而已。他那点绘画艺术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过什么自由生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离家出走的时候从家里带出去的钱，他早饿死在路边了。”
说到这里，一条蚯蚓从土里爬出来。罗森阴惨一笑，一脚将它踩烂。
“一晃五年过去、等我八岁时，我父亲像丧家之犬那样地回来了。他在外面一幅画都没卖出去、终日借酒浇仇，花光了最个一个从家里带出来的金币。他那些草根艺术家朋友在把他吃光用光后不辞而别，至于那个女佣、骗走他身上所有剩下的值钱物件后和他那些朋友中的一人双宿双飞了。”
脸上充满着扭曲的兴奋表情，罗森大笑道：
“就这样，我的父亲大人只好像乞丐那样沿路乞讨地回家。然后一切都变了。他又是豪门公子了、而且几年后还继承了家业和伯爵爵位，他的画又有人欣赏了，许多朋友和情人又纷纷出现了。”
罗森兴奋地歪笑着，然后放缓语气郑重说道：
“之后，父亲大人除了酒池肉林的享受就只会自我陶醉地幻想，自从他得到了块奇怪的宝蓝色晶石，这种病态般的情况就更加严重。除了例行公事地去执政厅坐坐，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莫名其妙的艺术创作上。整日神情恍惚地说自己成了什么恶魔女王的‘地狱的大画家’，要画下这个即将毁灭的堕落世界，还一直让我们为他寻找一些美丽的**作为创作材料，天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少女的脚步略一停顿，罗森接着竭力示好地表态道：
“我承认我个人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和实力，而且喜欢安逸的生活，所以我必须找个可靠的靠山来确保这一点。本来作为首席执政官的叔父费采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如同贵卿您所说、新罗马统治阶级从根上烂了，国家政权正摇摇欲坠。与其作为旧时代的陪葬品，不如顺时应势。所以我愿意和贵卿合作，以换取对我微薄财产和人身安全的保证……”
他还没说完，但一个淡雅的声音以比他更典雅的贵族口吻礼貌地打断了他。
“我现在的要求是请子爵殿下好好地注意脚下、安心带路。罗森卿，你的故事很有趣，大部分也是真的、所以你能活着作为我的合伙人。”
这个声音来自罗森背后的那位少女。在罗森听来、这个谦和有礼的声音仿佛从几万罗马公尺高的奥林匹斯山之上那般居高临下地传入自己耳朵。此时，在前方不远处已可遥望到一栋苍白色的大屋、这就是总督的私人画室。
“罗森卿无非想继续享受安逸舒适的富贵生活、只要你能从现在开始约束某些雅癖，我想你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如果你无法约束自己、那我将不得不请你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比如把你交给曾被你伤害过的民众，以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当然我相信我们都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冰冷高贵的话声像无比锋利的剑刃顶着罗森的灵魂，语调却出奇的温文尔雅，但让他不由自主地被僵在当场无法动弹。
仿佛为了安抚他，少女轻轻一笑道：
“由于你向我如此真诚地坦白了这段不算荣誉的往事，因此我打算告诉你一个喜讯。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的父亲、庞贝城邦总督加乐富伯爵的确已成为超出人类范畴的‘地狱的大画家’了。”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少女透过厚厚的面纱注视着那栋苍白色的大屋，然后询问：
“罗森卿，如果有人可以实现你的欲望、但要你交出自己的灵魂——我说的是真实的灵魂。你将拥有超出常世的力量，但将永远失去人的灵魂，你如何抉择？”
从怀中掏出昂贵的丝制手绢、紧张地擦掉额头汗珠，罗森沉吟一下后正色回答：
“老实说，我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我也许是个坏蛋、却不是笨蛋。拿灵魂换取欲望是个愚蠢的交易，只有利令智昏或完全绝望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我是想找到强力的靠山，却不是把灵魂出卖给别人、我可不想成为欲望的亡灵。”
“很好。不过、你很快就可以看见一个真实的‘欲望的亡灵’。”
指了指那栋大屋，少女示意罗森和她一起进去。刚被擦干的汗珠又涌现在罗森的宽广额头上，在迟疑片刻后开始挪动步子。过了少许时间，两人来到大屋门口、罗森用有点颤抖的手从腰边取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打开了大门。
屋内的空气十分浑浊，混杂着油漆、画料、防腐剂、纸张以及某种奇怪的气味。身材高大魁伟的罗森在进入这个大屋后，身影仿佛萎缩了起来。以前，他基本从不来这里、只差使家仆把买来的少女奴隶送进大屋。到现在为止大概三年多了，加乐富伯爵每隔一个月需要一名必须是**的美少女作为“创作材料”、而且只交给儿子罗森和心腹家仆办理此事。
（老爸在搞什么，玩监禁游戏吗？也不用搞得这样恶心吧？）
那些被送进去的女孩子没有一人再出现过，仿佛从此就在世上消失了。罗森没把此事放在心上，饲养****的游戏在穷极无聊的达官贵人中非常普遍，就当是以艺术家贵族自称的父亲的恶趣味了。
但现在身临其境、罗森才发现这里的气氛让人感到某种不寻常的恐惧。
进门后踏进大厅，虽堆满绘画工具和各种作品，却意外地整齐——可是罗森记得非常清楚，这里已经三年多无人打扫了。父亲也不许任何家仆留在此地，这栋大屋的钥匙也只有父亲和他才有。
“父亲大人，我是罗森、您要的‘材料’，我现在亲自送来了。您在哪里？”
由于不断涌起的恐惧，罗森的语气显得格外尊敬。没等多长时间，大厅右侧的一道边门自动打开了、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喜悦的声音。
“是罗森吗！我亲爱的儿子，你终于被父亲感召、要投入艺术的伟大怀抱了？请快点来吧，虽然我本打算在这个作品完成前不给任何人看、但你是例外！”
咽了口苦水，罗森用哀求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少女、但被对方冰冷的锐利眼神刺了回去。他只好硬着头皮和少女一起穿过大厅、跨过边门，走入一个宽大的内室。
房间的中央位置有个巨大的画架、上面似乎放着幅大型绘画作品，但被一块白布盖住了。画架旁，站着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白瘦男子、脸色苍白而且全身消瘦，眼神颓废毫无精神。如不是其身上的贵族服饰、此人就像是个落魄的三流画家。
“罗森！我的好儿子，今天从恺撒城来的小丑们又来烦我了。他们带来上议院那群俗人的急信，说屋大维这小狼崽子要回来夺权了。让他去和安东尼去争吧，我才不在乎这种俗世的狗咬狗纷争呢。啊，这就是你为父亲找的新‘材料’吗？”
罗森即使在恐惧不安中仍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个活像落魄三流画家的中年男子就是他父亲加乐富伯爵。而那位少女则提起白皙的玉手、轻轻移了移脸上的厚厚面纱，屋内四壁上的烛灯照明下、一对金煌色的瞳孔散发出奇异的光泽。
“啊！这、这、这是活着的艺术啊！”
加乐富伯爵仿佛在试图找出恰当的华丽辞藻来形容面前少女的美貌，但挤了半天却只吐出一句被无数人滥用过无数遍的贫乏语句。
“我亲爱的儿子！你为父亲送来了最好的礼物。有了这件‘材料’，我伟大的作品一定可以提前完成！现在，让你看看父亲这三年来的辛苦成果吧！准备为你父亲的伟大杰作鼓掌吧！”
如同狂人般的大笑声后突然显得无比庄严肃穆、加乐富伯爵和刚才判若两人。其抓住盖在那幅作品上的白布、然后猛然一掀。
加乐富伯爵在期待儿子的鼓掌声，但可惜罗森发出的是如在黑夜撞鬼般的惨叫声。
巨大的画架上固定着一张很大很宽的画布——由众多少女身体上最好最完整的皮肤所组成。在画布上绘画的不是颜料，而是闪烁着各色灵魂之火的**之血、营造出无比耀眼的缤纷色彩。画皮上不时浮现出一张张半透明的少女的脸、纷纷张开嘴发出无声的痛苦悲鸣。
整部作品仿佛是一幅巨型的宗教画。画的下端部分，整个世界被浓缩成一个恐怖地狱、人们在各种天灾人祸中挣扎，绝望的人们向天祈祷却得到更严厉的神谴。画的中层部分，十三颗浮现着女性面孔的宝蓝色水晶浮在漆黑的空中、无数只似人非人的手渴望地伸向它们，而那十三颗蓝水晶上的女性面孔都睁开着双眼、露出背德的悦乐笑容。画的上层部分还没完成，背景是一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垂死白翼少女、而另一位黑翼少女则如恶魔女王降临般地站在十字架顶端俯视苍生。
那个有着白色光翼的少女身着蓝晶色铠甲和白银羽冠，而舒展着极黑光翼的少女则披挂着乌金色铠甲和白银羽冠，两位少女的脸部相貌还没画成。
只一瞬间，黑暗、绝望、堕落、恐惧等等令人窒息的感觉立刻充满着整个房间。
罗森自认为已经对什么都麻木了，但在看到这幅伟大杰作后、他惨叫后就连呕吐的气力也没有了，完全瘫软在地上呆然地望着父亲——曾经是人类的父亲。
（大神宙斯在上！这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这个声音在罗森心中吼叫着，他是个冷漠残忍的人、但他毕竟还是个“人”。只要还是人、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就无法对这样的事无动于衷。
“怪物！你到底是谁？不、是从哪里来的魔鬼！？”
从发抖的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罗森下意识地想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亲爱的儿子，我就是你的父亲、伟大的艺术家贵族加乐富伯爵啊！我知道你和许多人一样一直看不起我、藐视我，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现在！毫无艺术欣赏能力、虫豸般的人类啊！知道我、‘地狱的大画家’加乐富伯爵的伟大了吗！”
双手摊开，加乐富伯爵走向罗森和那名少女、本来皮包骨头的身体迅速地膨胀，脸也急速地扭曲变化着。在充满死亡气息的黑色光芒中，一个只有脸部还残留着加乐富伯爵相貌的异形恶魔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而其左手的十指是宛如残虐刑具般的各种画笔画具。
“来吧！美丽的女孩，你的皮肤、血肉、灵魂，甚至恐惧和绝望都是我的绘画材料。请帮助我完成这幅伟大的杰作吧！”
加乐富伯爵伸出了其的右手（爪），想抓住貌似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少女。
“无礼者，像你这般卑贱的下级恶魔使徒、竟敢用如此肮脏的小手碰我？”
一声冰之嘲笑，突然间仿佛天翻地覆、少女的纤纤玉手拎起对方魔爪的腕子，反手一提一摔。轰然声中，已变成异形恶魔的加乐富伯爵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没等其起身，少女已一脚踏住了其面门、整个恶魔脑袋被深深地踩进了地板。
“你……这气息、这力量、你难道是‘蝇之王’贝尔丝芭布陛下的……！？”
恶魔加乐富伯爵感到了某种让其熟悉而敬畏无比的感觉。那名少女轻轻掀去了面纱，淡然地说道：
“现在，加乐富伯爵卿、不，恶魔使徒加乐富，让我们开始好好谈谈吧……”
一个多小时后，三年来很少主持公开活动的加乐富伯爵宣布、全城为欢迎从西西里亚王国远道而来的贵宾而连夜欢宴。后世的史册上如此记载“伊莉安娜陛下以大义和利害关系说服加乐富伯爵父子从此与革命合作”。
至于在当中究竟发生过什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正文　第十一章——伊莉安娜的成长之路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7　本章字数：5373

“当夜空中出现宝蓝色的圆月、狂欢的欲望都市将被红色的赤海淹没。体内流淌着蓝血的王族将开启第一颗魔卵的双眼，此人乃蝇王之后裔、黑暗的王族，盲从的羔羊们将追随在其麾下对这个荒淫、糜烂、罪恶的都市开始涂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