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蝇的女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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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如果单打独斗，除了未知的嗜血魔王安东尼和那个深藏不露的上级恶魔使徒格格罗（“地狱的大画家”加乐富总督只是下级恶魔使徒），眼下暂时还没有其他值得伊莉安娜顾虑的对手。两军对垒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是集团和集团的战斗。伊莉安娜有指挥部队的能力，城中却缺乏可供她指挥的部队。
斯巴达克思的战斗力无容置疑，上万名获得自由的角斗士起义者们中也有许多勇猛的战士。但这群既不通阵法也不知如何协同作战的草莽英雄们无论个人如何善战，在任何有着严密纪律和军事战术的军队面前都发挥不出力量。城内的城邦治安军皆有近万之众，但论战力还不如角斗士义军，至于那对活宝总督父子更是不能指望在实战中发挥什么作用，其他权贵官员皆一无是处。更何况，成分复杂的这群人是被火烧到屁股才聚集在一起的、既不同心也不同德——唯一相同的恐怕就只有恐惧不安的感觉而已。
虽然部队长参斯上校意外殉命，但城门外的新罗马第二军团一万前锋骑兵并没有因此慌作一团、反而警觉地在三名担任副指挥的大队长带领下列成密集阵型严阵以待。新罗马共和国的统治阶级的确腐败了，但它那继承当年新罗马帝国的军事制度却没烂掉。新罗马军团将士们的力量和勇气并不比被他们征服的民族强、却往往能征服那些蛮勇的民族，就是由于有着这种严密正规的军事制度。
但当这一万骑兵在三名大队长的指挥下排列成正正方方的三列大队，在马上手执盾牌组成严密的鱼鳞阵阵列，防护得滴水不漏而且杀气冲天得让城头上的人纷纷吓得面容失色的时候、本来略带忧虑的伊莉安娜却笑了。
王海峰也笑了、卡尔玛也笑了、几乎所有集合起来的“格里芬”队员都笑了——将骑兵排列成这种罗马式方阵阵型，证明有“步兵之王”之美誉的罗马军团至今尚未改革他们把步兵阵法套用到骑兵战术上的老毛病。
骑兵广泛使用之前，以步兵为主的新罗马军团在欧罗大陆是无敌的。新罗马帝国时期的罗马军团就开始按照士兵装备分成三列，第一列是远程攻击的轻装步兵、第二列是近身搏杀的重装步兵、最后是压轴的后备兵。为了在复杂的地形上也可以施展开，新罗马军团的密集方阵中有灵活的运动空隙。
作战时，新罗马军团先由第一列轻装步兵以投枪和箭矢发起攻击、然后在敌人近身前与第二列重装步兵交替；第二列重装步兵换成第一列挡住敌人，原来在第一列的轻装步兵则变成第二列进行后方援护攻击；如果前二列士兵都挡不住敌人，再与第三列的后备兵一起并列投入战斗。另外，指挥官根据实际战场情况在左右两翼也可调整阵型，有时在同一装备的情况下也排成三列轮流交替作战。
这种步兵阵法使各个单位都能发挥力量，也适合在许多不同的地形作战。只要有严明的纪律和正确的指挥，个人较弱的士兵汇集在一起也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那些和新罗马正规军团对阵的敌人，往往在还没靠近就被雨点般的尖锐投枪和箭矢穿透了、即使能够近身也丧命在罗马式短剑之下。而新罗马军团人手一份的各式盾牌则确保了能够冒着敌人的箭雨前进。“步兵之王”之名由此而来。
但多少年来新罗马人几乎一成不变地依赖这种阵法、依赖步兵进行单一兵种作战，他们在新罗马帝国时代末期研究出造价高昂的四马战车、却还是没有骑兵。即使在新罗马帝国灭亡，“蓝血大帝”查理曼一度再兴它的时候、主要依靠的还是步兵。直到现在的新罗马共和国，骑兵等兵种依然只是步兵的辅助而已，最近才刚开始在一些主力军团设立正式的骑兵兵种。虽然有一些马上高手的优秀骑士、但整体素质差强人意，更糟的是阵法战术几乎照着葫芦画瓢那样地沿用步兵的作战理念。
在伊莉安娜等条顿人眼里，城外这一万新罗马骑兵只是群骑在马上的步兵。
大陆四大强国虽同起源于新罗马帝国，不过由于民族风俗特征和所处环境而形成了不同军事风格。出海口最多的西西里亚王国最强的是海军，珍稀资源丰富的法兰克王国有着大陆独一无二的龙骑士飞兵团，新罗马共和国继承了新罗马帝国的“步兵之王”美誉。至于条顿帝国，则有这么一句大陆公认的名言——
“条顿铁骑，天下无敌！”
是不是天下无敌很难说，但起码在欧罗大陆、条顿骑兵是几乎所向披靡的，条顿帝国的骑士更都是骑兵战术的行家。在与东方大陆的丝绸之国开展交流后，条顿人的锻造技术飞跃上升、不断开发的武器装备也为其骑兵等兵种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只要有一千条顿铁骑，伊莉安娜就可以轻破这一万多新罗马半吊子骑兵。
问题是现在我们的伊莉安娜大小姐手上能用的条顿铁骑，包括她本人、总教官王海峰、副将卡尔玛在内只有一百一十三人——全都是精选入“格里芬”特种部队的监察军骑士。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条顿帝国精英中的精英，在原来各自的部队中无论马上步下都是一流一的好手。
但这批精锐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在正面战场上和数以万计的敌人硬碰硬的。作为总教官的王海峰可不想让这支应该作为特种作战的部队去光荣送死、哪怕折损一个也是莫大的损失。对于伊莉安娜来说，这支军衔平均在少尉上下的部队是她麾下的基层军官团，每个人都可以迅速成为部队中的骨干教员、把乌合之众的义军在最短的时间内**成正规部队，如果在这里拼光了可是大赔血本。
可是，她依然下令道：
“必须在安东尼那三万由战车和步兵组成的大军来之前，先解决这一万相对容易对付的骑兵，否则等他们会合后就更难收拾。时间不多了，马上准备出发。”
“可是，以百对万在数量上也太悬殊了。”
一向冷静的王海峰有点沉不住气了，倒是旁边的卡尔玛立刻明白了伊莉安娜想用什么办法了。三人轻声商讨后，在四周一脸死灰的人们的目送下走下城头。而此时，斯巴达克思正焦急地带着挑选出的好几千人浩浩荡荡地挤在城门口附近待命。伊莉安娜给他的命令是：
“带着你的人守在城门口待机，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战。”
在庞贝城内的人们看来，这位被总督称为“暗之王女”的少女和她那些同伴都疯了。虽然听说了关于她的传闻，又目睹她刚才一箭射毙敌军前锋部队的部队长参斯、但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要出去找死。罗森脸都白了——这位子爵大人担心自己是否下错了注，加乐富却出奇镇定。
又过去一些时间，城门外的一万新罗马骑兵依然在各大队长的指挥下排成方阵严阵以待，如果光看外观的确是攻守皆备的无欠阵型。在这种僵持的等待中，正前方的城门吊桥突然被放了下来、宽阔的城门口就敞开在他们面前。
紧张地望望城头，三名头戴红冠金盔的中校大队长互相示意决定前进。在此情况下畏缩不前，安东尼不知会如何震怒——大元帅是说过要把屠城的乐趣留给他，但这不能作为怯战的理由、更何况鱼鳞阵防如铁壁。
进入一箭之遥，城头依然毫无动静、仿佛已无人守卫。放下心后又露出讥讽轻慢之色的新罗马骑兵们开始催动战马加快前进、打算一口气突入城内。由于方阵面积过大无法入城，他们开始变换阵型、将两翼展开形成锋矢之势。变化中，许多新罗马骑兵在马背上生疏不稳的动作使得他们挤在了一起。
“别这样拥在一起！你们现在是骑兵，笨蛋！马头都撞到一块了！不要上下晃动身体，JJ马肚子！你们这些混蛋平时怎么训练的！”
一个最年长的大队长恼怒地呵斥着部下，这群骑兵中许多在不久前还是连马屁股都没摸过的步兵，当了骑兵后平时还算有板有眼、但情况稍一复杂就容易混乱。
那个大队长的骑术比其部下胜出不止一筹，一纵身提马便已率先落在放下的吊桥之上、却旋即感到眼前一花。他突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而且还飞得很高。
（怎么了？我人和马都在下面啊！怎么我在马上的身子没了头？难道我……）
他的思维到此为止，他的人头在空中旋舞着、飞溅起一朵朵血花。但这一切都仿佛是被放慢了一千倍的慢动作。
与此同时，本来已冲至城门口、就要一拥而入的新罗马骑兵们突然觉得眼前的城门在瞬间移远了，和他们仿佛猛地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这种异常的感觉使他们惊愕万分。而当一切仿佛又“正常”了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又退回到了冲锋前的位置。许多人以为是在做梦，但那名大队长倒在城门口的尸首却告诉他们这不是在做梦。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家别慌，恩？你、你是什么人！？”
另一名新罗马骑兵大队长试图稳定部队情绪，刚一回头却发现有一位端坐在马上的银发黑衣少女骑士正在他身后、连忙怒问。对方看也不看他，随手一挥手中的战剑，一道亮丽的冰凉剑光后、他的脑袋立刻如同先前那名大队长一样飞舞在空中——只是他人头落下的速度更快些。
“你是谁！？”
“这、这个制服是……”
“……条顿帝国的……”
“帝国监察军……啊啊啊啊啊！”
已经换回帝国监察军骑士装束的伊莉安娜不与普通士兵纠缠、直接纵马便直扑最后一名头戴红冠金盔的中校大队长。此人比前两人都要机警、立刻召集众多骑兵挡在其面前形成一堵人和战马构成的防护墙。
伊莉安娜完全无视旁人。相对于她制御或超度亡灵的能力、她的时空控制能力要有限得多，不能连续不间断地使用。而她更不可能一人杀光这里所有的敌人。
耳贯风啸、一提马头，伊莉安娜座下那匹临时借来的平凡战马如被灌入一股神奇力量、突然在长嘶中飞跃而起越过那道防护墙。半空中冷月般的剑光闪动，从四面八方攻来的兵刃纷纷为之黯然失色地断裂，伴随着连串惊叫声的是激溅的鲜血和碎破的甲胄。
“别被她一个人打乱了阵脚！围住她！其他人立刻改变阵型！攻进城……”
发现伊莉安娜企图的此人连忙调动士兵重新向城门冲击，却没料到手下人马连一刻都无法留住这位飚爽如女武神般的女骑士，还没颁布完命令就惊觉一道美妙绝伦的剑光带着冰冷的劲旋迎面而来——
这是他此生看见的最后一幕，
整个战场在此瞬间寂声一片。
“大神奥丁在上！让勇士的灵魂在英灵殿欢笑吧！作战开始！”
伊莉安娜利用此片刻的空挡挺剑高呼，等待多时的一百一十二骑帝国监察军黑骑士精英以卡尔玛和王海峰为首如雷霆万钧般从城门飞驰而出、直入正茫然失措中的敌阵。
新罗马骑兵开始以血和生命为代价接受条顿铁骑的亲切教导，伊莉安娜如入无人之境地率领着一百一十二只黑狮子如同钢铁旋风般穿插席卷在依然保持着死板方阵的敌军阵中。
左右开射的连发马弓一扫便是密集的一片人马倒下，比罗马式短剑在马背上实用百倍的条顿战剑以高超的劈刺剑技撩起一道道绚丽的血光，更可怕的是条顿骑士们出神入化的骑术和整体配合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点。无数新罗马骑兵只看见眼前残影飞舞、听见剑风呼啸，然后脖子一凉或胸口一麻就玩完了。
“杀，把他们包围起来杀！”
“围不起来！太快了！”
“射！射箭！”
“你射到我了！我是自己人！”
“你为什么砍我！”
失去所有高级指挥官，在中、小队长带领下各自为战的新罗马骑兵如同在砧板上的火腿那样任条顿骑士宰割，完全陷入了惶恐和慌乱中，甚至开始闭着眼睛胡乱地互相攻击。
最后识趣的新罗马骑兵终于发现在马上只有被单方面屠宰的份，纷纷干回老本行地滚下马当回步兵、却仍然无法在混乱中组织起任何反击和抵抗。
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震天动地般的怒吼、斯巴达克思带着几千名角斗士奴隶义军拿着各种各样随手取到的武器围了上来。要是在平时，这些蛮子根本无法突入新罗马军团的战阵。但现在乱不成军、被逼弃马的新罗马骑兵却成了草莽英雄们发挥蛮勇的良好对象。后悔按照步兵的本能弃马而不是骑马而逃的新罗马骑兵绝望的惨叫使演出达到了高潮。
这场战斗的时间并不长，半小时后、随着最后一批新罗马骑兵被砍下脑袋，血腥暴力的精彩演出暂时歇幕。角斗士义军略有伤亡，条顿“格里芬”骑士们无一折损、而一万余新罗马骑兵则几乎全军尽墨在庞贝城前。
此时，罗森才率众赶来、跪拜在伊莉安娜马前诉说那如海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你来的正是时候，子爵殿下。”
血战后依旧淡雅如故的伊莉安娜微笑道：
“我有件事，请你在安东尼大元帅来之前完成、是献给他的见面礼。”
望着那隐隐淡淡却冷冷的笑容，罗森等人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敬畏地颤抖





正文　第十五章——诞生！银蝇姬（下）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7　本章字数：5865

新罗马共和国纪元1200年9月13日（条顿帝国历1000年9月13日）凌晨六点钟，正常情况下此时已应该旭日东升。但无边的黑夜却仍然笼罩着天空，而宝蓝色圆月也始终诡异地照耀着大地、似乎特地为观赏这场惨烈战争而逗留在空中。这种异常现象让人们感到一种诡秘的气氛。
随着新罗马正规军团特有的进军鼓声，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安东尼亲率的第二军团主力部队终于赶到了庞贝城。步兵两万，另有三千辆罗马式四马战车部队、还有些随军的后勤运输部队。
总数四万余众的新罗马第二军团共有一万多骑兵，两万五千步兵，三千重型战车和两千后勤运输兵。其中，约五千名步兵和一部分运输部队被组成了几支大队分派到庞贝城邦各地进行制压和掳掠任务，如此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攻击庞贝城的兵力——但几乎没人认为有什么不妥，即使一向谨慎行事的第二军团军团长、独眼将军克罗巴中将都相信这已经足够有余了。
实际上，许多人认为光凭前锋部队一万骑兵就足以攻占庞贝城。虽然骑兵没有攻城的重型武器，但就是凭军威也可以把庞贝城内那群只懂安逸享乐的地方贵族官僚们吓得屁滚尿流地开城乞命。
至于城邦治安军这种地方杂牌部队和据说造反了的卑贱角斗士奴隶们，则根本没被有着战无不胜之光荣历史的第二军团官兵放在眼里。
第二军团主力部队是带着远足的心情、一路无阻地缓缓而来的。在行军途中，还偶尔停顿休整一下、在谈笑中想象着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庞贝城后自己能分到多少战利品。人人都把这次作战看成再简单轻松不过的任务，还一路嘲笑着上议院和其他地方诸侯们在事后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狼狈之色、轻蔑地描绘着那些家伙将如何惶恐地纷纷跪拜在安东尼阁下的脚旁。
大元帅安东尼却一直在战车上望着夜空中的宝蓝色圆月，眼闪锐光、嘴角深翘——一旁的克罗巴将军知道这是老上级在遇到强力对手时的兴奋神情，只是不明白在庞贝城会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期待的好对手。
克罗巴心中的疑问，在抵达庞贝城后终于有了答案。
一万根削尖的木桩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三层方阵，矗立在第二军团前锋骑兵部队原来在庞贝城外布阵的位置。
而一万个新罗马第二军团前锋骑兵的人头就整整齐齐地插在削尖的木桩上，比生前排列的队伍还要整齐。一阵席卷天地的风沙吹过，血腥和杀戮的战场之风中似乎还杂带着一万无头亡灵的痛苦泣叫。
这就是伊莉安娜在全灭第二军团前锋骑兵部队后安排给罗森的收尾工作，也是她为恐怖的嗜血大元帅安东尼和其杀戮军团所准备的礼物。
“恐怖”吓不倒伊莉安娜，因为她本身就是令她的敌人为之恐怖的暗之王女——血管里流动着蓝色的堕天蝇王之血、灵魂诞生于漆黑地狱的最深处、代表死亡和战争的暗黑骑士公主。
罗森率领着城内的近万治安军格外卖力完成了这项工作。刚才的作战中，躲在城里光是观战就已经脚软手麻几乎失禁的他们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战争、终于明白从北方大陆而来的条顿人是怎么靠“铁和血”打出一个帝国的，也终于清楚了当受压迫的奴隶们在获得自由后为自己的命运而战时会爆发出多强的力量。只要有优秀的指导者和军事指挥，这群草莽蛮子完全能够成为和正规军对抗的战力、如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更将是一支强大的军团。
事到如今，大家除了众志成城外已经没有退路了、更何况伊莉安娜展现的实力和她那带有残酷美感的战争风格使众人在敬畏之余也看到了战胜危机的希望。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要他们确信某人能保护他们的利益或满足他们的欲望、那么这个人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能成为他们这群盲从羔羊们的救世主。
而此时来到庞贝城前的第二军团主力部队官兵，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地狱光景——许多人自己抽自己几记耳光、好从这个荒诞的噩梦中醒来。
这不是噩梦、而是如噩梦般的现实。
和先前轻松愉快心情形成极大反差的挫败感造成震撼性的心理打击，而恐怖则开始反过开侵蚀这支杀戮军团的灵魂。
从下方望向城头，每个垛口和望楼都闪烁着点点寒光、堆积着滚木擂石、还露出专门对付攻城兵的长矛钩枪。显然，城里的守军已经箭在弦上地静候多时了。
“阁下，请允许我指挥步兵攻城！大神宙斯在上，如拿不下此城、我就……”
久经沙场的独眼将军克罗巴一看这形势就知道战况已变，而且恐怕还有点不妙。但如果不采取行动、就这样僵持下去，自己这边的士气恐怕和漏了的沙袋那样很快就会泄光。于是克罗巴立刻走下战车，大声向安东尼请命。
“留着你的誓言吧，我相信你的勇气和忠诚。去吧，两万步兵随你使用。”
安东尼的脸上自始自终毫无变化，大手一挥地截停了老部下的请战誓言。克罗巴有点不明所以，但马上抬起右臂、四十五度向上高举以从新生罗马帝国时代流传至今的最高敬礼向端坐在战车上的安东尼敬以帝国抬手礼，喊道：
“伟大的统帅万岁！光荣属于罗马！”
第二军团全体官兵也高举兵器齐呼：“光荣属于罗马！”，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这个帝国抬手礼在欧罗大陆除了新罗马共和国、条顿帝国也同样使用，只是条顿人喊的标准口号是“千年帝国，万世荣光”或简呼“ZICK　TEUTON”（条顿万岁、也被引申为胜利万岁）。
新罗马军团震撼大陆历史的战鼓和号角声响起，阵容整齐的步兵战列开始在克罗巴的指挥下前进，除了攻城的云梯外，弩炮、掷石机等重武器也准备妥当。
克罗巴以前攻克过许多比庞贝城更大更坚固的城池、攻城经验丰富得不能再丰富。在其指挥下，两万新罗马步兵如蚂蚁般蜂拥而上、却不急于攻城，而是先把弩炮和掷石机移动到有效射程内对城头展开轰击。
虽然魔导技术和火药研制已经非常普遍，但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冷兵器才是主角。比普通弓箭射程范围超逾数倍的弩炮和掷石机在战场上如果使用得当，往往能够大量减少己方的损失而给予敌人重创。
弩炮和掷石机发射出第一批的巨箭和石块纷纷准确地砸中城墙、落在城头之上，城上却既没有回击也没有反应。克罗巴一皱眉，示意部队继续推进、将距离调整得更接近城门以发挥更大威力。
第二次攻击开始，除了弩炮发射的巨箭、掷石机抛射的是更具杀伤力的燃油弹，而已穿过“人头阵”的新罗马轻装步兵们也纷纷向城头上射箭、许多箭矢还点燃了火。而随着火球和火矢在空中划过洒落城头，城头上许多地方都燃烧了起来。在城下可以遥望到城头上许多着火的人影纷纷倒下，从垛口探出的长矛钩枪也东歪西倒，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
可是，即使已经进入了城头守军的有效攻击范围、也始终没有一箭落下。
独眼将军克罗巴感到疑惑，就算城上的守军再不堪一击、也不应该像这样一点反应也没有。预想中黑烟滚滚、火光冲天中你死我活的城市攻防战并没发生，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这边在唱独角戏。
“不管那么多了！全军开始架云梯攻城！一鼓作气地攻破庞贝城！”
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克罗巴感到身后的安东尼似乎正在笑话自己的犹豫和多疑、牙一咬便命令轻重步兵开始全面攻城。随着其命令的下达，高喊着“光荣属于罗马！”的新罗马步兵来到护城河边、架起一座座云梯开始攻城战。
由于刚才的顺利进攻和毫无抵抗，新罗马步兵打消了顾虑、轻重步兵混杂在一起人人争先地攀上城头。
当第一批新罗马步兵刚登上城头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首先是一堆堆燃烧着的稻草人、然后就是迎面射来的乱箭。而随着这批新罗马步兵在哀号中从城头上滚落，城头守军才从各个隐蔽处涌出、开始对正一个劲往上爬的攻城者展开攻击。
这个时候，新罗马步兵正拥挤在城下、靠着云梯密集在一起、许多人还正悬在空中。堆积在城头滚木擂石和阵阵箭雨却偏偏就在此时倾泻而下，所造成的杀伤力被发挥到了最大、在短短的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