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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每一颗星球都会哭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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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似的。忽然之间她冲动地伸出手去握住她道:“我不会去打扰你的!但请不要离开我!”
早纪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激动,某一刻心已经软了下来。但她努力克制住,依然用认真的口吻说:“怎样才是打扰呢?时间吗?还是精力?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但心里惦记着你,无论什么事都无法认真地投入进去。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有各自的人生。”顿了顿,她说:“是时候该散伙了。”
“但是……”
早纪打断她:“我知道这会很难过,但是慢慢会习惯的。”
她语气坚定,看样子已经考虑了很久。曼达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不会改变她的想法,好久后伺轻叹一句:“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早纪低下头去,辩解道:“我只是害怕某些事情的发生。”
电影在这个时候结束,观众离席散场。曼达闭上眼睛,听到早纪也跟着站起身离开,脚步轻快,没有一刻的犹豫。再睁开眼时整个影院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很高,很空旷。
嘶相信早纪可以这样决绝,难道那么多年的感情可以一笔勾销吗?像一件没什么用处的小玩意儿,说扔就扔了。
然而那件小玩意儿之于曼达却是一块肉,长在心里,生生就被剐去了。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孤独过,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离开她了。
从此后,便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努力地咽下一团气体,喉咙里发出空洞的闷响。
寂寞。
很久后伺茫然地站起来离开电影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谁知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母亲的车。劳斯莱斯的“幻影”,银灰色,停在车库内,与父亲的那辆旧的黑色大众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辆豪华高贵,另一辆平庸、朴素。
有时候看一个人开的车,便可以了解到这个人。母亲的身价早已败落,却依然维持着华丽的外表。而父亲从来都塌实稳重,即使是已经挤进了富豪榜的前百位,车子也从未换过。
她一直不喜欢那辆“幻影”,因为车上有很不好的记忆。十四岁的那一年,父母已经离异,但母亲偶尔回来看望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带着她出去玩。那一天是个阴天,母亲许诺带她去买新衣服,司机载着他们朝市区出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心情那一天特别好,她一路上都在给曼达灌输她的时尚观:“不管穿什么衣服,身上的颜色最好都不要超过三种,否则会很丑。”
“年轻的女孩子一定要穿鲜艳的衣服才漂亮,否则老了就没机会穿了。”
曼达抬起头来:“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穿得这么鲜艳?”
当天母亲穿着一条玫瑰红的裙子,十分扎眼。在一个十四岁的小孩眼里,母亲毫无疑问已经老了。
母亲顿了一下,忽然脸色变得铁青:“我并不老。”
这时窗外下起雨来,母亲的面孔便犹如那天空一般忽而阴郁下来。她看起来很焦虑,翻开手袋拿出打火机,烟盒却空了,算叫司机停车,下去买一包烟给她。
曼达不出声,嘶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凝视窗外,看到一团团乌云笼罩着整个大地,顷刻间所有的光线都变得黯淡,仿佛身处地狱。可是看到母亲不开心,她却忽然觉得快乐。
那种邪恶的,不为人知的快乐。
黑云压城,雨点剧烈地落下,地面积出水来。曼达盯着那些水窝,笑容不知不觉凝在脸上。而窗外的那个世界,人们举着伞步履匆匆,赶着回家,赶着吃饭。一个中年男人撑着黑色的大伞横穿马路,马路对面,是一所学校,那里聚集着忘记带伞的学生。那些焦急的、快乐的、苦闷的、无所事事的面孔。他们同她一样大,但是他们在外面,她在里面。
完全的两个世界。
记忆便是在这一刻停止。
醒来后曼达躺在医院中,穿白衣的医生替遂查,她看到父亲与许律师,惟独看不到母亲。大家脸色阴沉,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见曼达睁开眼,父亲第一个坐上来问她:“你怎么样?”
曼达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摇摇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记不得了?”
父亲怔住,医生走过来对他说:“她受了刺激,出现了短暂的失忆。”
曼达立刻辩解:“不,我知道他是我爸爸,知道那位是许律师,我只是不记得今天的事。”
“那样最好。”许律师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道:“不要去想,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
曼达狐疑地抬头巡视,问大家:“妈妈呢?”
“她有事先走了。”父亲扶着她坐起来,用力地抱着她,一言不发。曼达依然是怔怔的,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后来她看了报纸才知道,是她开车撞到了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去开车?母亲为什么没有阻止她?这些她都不知道。
而至于车祸是怎么摆平的,她更加一无所知。
只是这件事引起了两件后遗症:一,每当她看到母亲的车,身体便会止不住的发抖;二,母亲也不愿意再看到她。
那么,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曼达推开了大门。房间大厅挑高四米,大厅正对着玄关,一顶华丽的吊灯徐徐坠在空中,其下是黑色的真皮沙发和玻璃茶几,茶几底下铺着小型乳白色地毯。父亲和母亲的脚均踩在地毯上,一双棕色的牛皮鞋,一双膝皮高跟鞋。他们坐在茶几两边的沙发上静静对峙,见曼达回来便朝她看过去。
曼达走过去,微微欠身叫道:“妈妈。”
母亲并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目光盯着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发着呆,像是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曼达好奇地看向父亲,父亲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说:“你妈妈打算搬回来住。”
曼达呆住,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江水声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解释,母亲这时抬头反问她:“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希望?”曼达忽而冷笑:“我希望了太久,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眉毛一皱:“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这是你跟母亲讲话的态度吗?”
“母亲?你告诉我你哪一天像母亲?这么多年来你关心过我吗?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以为感情像房子一样会待在原地一直等着你吗?是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吗……”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委屈,喉咙里一阵哽咽,再讲不下去。
周若海也怔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水声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好了,暂时先不说这些了。你妈妈累了,该休息了。”
曼达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他还爱她,她一回来,所有的过错便均被原谅。可是嘶能,早纪说得对,她的生命中充满了恨意。
想到早纪,心微微地痛了起来。他们都怕她、疏远她,将她当做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惟独早纪敢这样与她讲话,把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看——知道她也会痛,会难过,会害怕。
车祸之后是她第一个打电话来问她:“你有没有受伤?头还痛不痛?”
她用的是公用电话,曼达强忍住眼泪,声音颤抖地说:“报纸上说,我杀了人。”
“报纸从来都喜欢夸大其词,忘记这件事,你是无辜的。”
曼达轻声哭泣起来。
电话那端的早纪沉默着,时间静静流淌。曼达忘了自己哭了多久,可是她知道早纪一直都没有挂电话,默默地听着她的哭声,犹如在她旁边一般,轻轻抚摸她的背,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而如今她离开她了。
不顾她的孤单与痛苦,毅然地离开,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快乐——因为那个男孩,以及所象征的那种幸福。
如果没有他的话,此刻她们还是好朋友。唯一的,最好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免她四下流离。
她猛然抬起头,忽然开始憎恨苏见奥。
见奥慢慢地走在路上,夕阳将一切照成金黄,犹如度上一层金。此刻连最不堪的风景也有了光辉的一面,让人不得不对光明产生向往和崇拜。
但也只能是这样,光不是物体,不能被抓在手心紧紧握住。与之相似的还有幸福、快乐、爱。仔细想想人类能够拥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那些瞬间的、倏忽即可消失的被称之为美好,也许是因为它们的短暂。
然而拥有过总好过没有。见奥还记得向早纪告白时身体里那满满当当的幸福感,一边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讲出那样的话来,一边却翘首期盼着她的答复。他从来不知道她在那样的一个环境生活。破败、贫穷、嘈杂之地,像是被人们遗忘的角落,任由一切自生自灭。
而早纪活了下来,像是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还能保持着纯真与梦想,那需要非常顽强的生命力才行。背景犹如浩大的河流,可以轻易将人改变。但她没有被改变,她是坚强的。
也许是要在那样的对比之下,才能发觉她的美,和隐藏着的心。
某一刻她也是害怕的吧,所以拉住他的袖子,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来,凄惶、悲戚、脆弱。
她渴望自己被什么人带走,从此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然而见奥并没有那样的能力,他还太小,一无所有,无法承担。他知道,她也知道,所以他们什么都没说。
但总有一天,他会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爱惜她,让嘶再担惊受怕。他那么地喜欢她,愿意用一切换取她的笑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见奥走进一幢住宅区内。父亲去世之后,江家给予了一大笔赔偿金,他与母亲才得以过得舒适一些。这幢小区并不算十分富贵,但住起来很是舒适。院子里有公用的健身场所,路边种满高大的落叶松。
一想到这些是用父亲的生命换来的,见奥也不免痛苦,这毕竟是另一种形式的寄人篱下。他为此忍了四年,四年之后他已长成高大健硕的男子,不久之后高考,他会考取一所很好的大学,将来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带着母亲与他所爱的女孩一起离开这里。
那一天并不太远。
他走到楼道门口,拿出钥匙打算开门,这时忽然发觉旁边有人。见奥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女孩倚着墙站在那里,太阳已经下山,看不清楚面孔。
“你怎么了?”见奥问她。
嘶出声,好久之后才从阴影中走出来。楼道的灯照在她的脸上,一头漆黑的长发垂在肩头,穿白裙,低着头,十分悲伤的样子。
见奥觉得她有一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朝她走过去,问她:“不舒服吗?你住在哪里?”
女孩这时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似是哭过。她摇晃着朝他走过去,抱着他的脖子低语:“我最好的朋友离开我了,从此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
见奥犹如被雷击中,一时间动也不能动。
那是江曼达。
清汤挂面的、没有化妆的、醉酒的江曼达。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把呜咽吞回肚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压抑地、委屈地抱着他。
“我嫉妒抢走她的那个人,我不快乐,我也不要她快乐。”她说。


第九章 时光
曼达:“喂,你还好吗?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三年都已经过去了。这三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又长高了2cm,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变化。你离开之后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曾试着去交一些朋友,可是发现她们都没办法代替你。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了,你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让我没办法忘记呢?想来想去,也许是因为那个秘密把我们维系在一起,因为那个秘密我们之间才能够平等,也是因为那个秘密我们的友情才能无可取代。我不擅长表达,这封信左看右看都更像情书一些。可是没关系,因为你看不到,所以你也没机会取笑我了。”
许明浩认识苏珊娜的时候,正是最愁闷之际。
高中毕业那一年他考得并不好,落榜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父亲却大发雷霆:“六门课加起来不到一百分!我花那么多钱送你去学校是为了什么?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见我?天呐,我真后悔生下你这个儿子!”
他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将家里的所有器皿砸碎成一团,打开门对他说:“滚,你滚出去,从此别再来见我!”
许明浩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
他也知道他让父亲失望了,但学习实在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他自小功课就差,又不用心,唯一的乐趣就是打游戏机。那里面有另外一个世界,只考验技能和敏捷度,胜利了就可以获得成就感。至于现实……他对现实一无所知。
他去找曼达,曼达懒洋洋地坐在露台上晒太阳。正是八月中旬,太阳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她连防晒霜也没有涂,任由身体被晒成金棕色。女孩都追求白皙,她却毫不在意。
但无论怎样,她都是美的。身上穿着简单的背心和短裤,修长的腿搭在椅子上。许明浩坐在她的旁边,从桌子上拿出一支烟点来抽。曼达漫不经心地问他:“被父亲骂了?”
许明浩点点头。
曼达只是扬了扬嘴角,她戴着大太阳镜,看不到表情。许明浩总觉得她哪里变了,自从三年前开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之前她像一只天鹅,骄傲、高贵。现在却柔软得多,性格里犀利的成分不见了,仿佛永远也睡不醒一般,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离他远去了。曾经或许嘶爱他,但至少是把他当成朋友。
而现在,现在许明浩丝毫感觉不到她对他的感情。
“我们怎么办呢?曼达。”他愁闷地问她。
“我们?我可没这么多头疼的事。”她说。
她的高考成绩也很差,但她父亲并没有责怪她。毕竟艘里有钱,哪怕她一辈子不做事也不愁吃穿,何况是女孩子,家长的要求总不会太高。
“我被父亲赶出来了。”他走过去,蹲到她的旁边,拉起她的手十分无助地说。
曼达转过头来,轻轻抚摸他的脸道:“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去找皙啊,他那里好像正缺人。”
“去电玩店打工?”他想都不敢想。
“嫌丢人?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电玩店里打工,他们却不抱怨。”曼达坐起来拿起旁边的冰水,吞下一块冰道:“你早该料到会有今天的。”
“我原以为父亲会资助我做生意。”他说。
曼达嚼着冰块朝房间走去,许明浩跟在后面。她的房间内冷气开得很足,忽然走进来会觉得冷。曼达摘下眼睛坐在梳妆台前,许明浩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叹一口气,闭上眼睛。
曼达在镜子里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你还是去找皙吧,他也没读完中学,舅舅当初不知道多讨厌他,但他现在过得比谁都好。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不会不管你的。”
许明浩默默地点头,又抬头问她:“你会对我失望吗?”
曼达笑了起来。
许明浩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当然不会失望,因为她从未对他抱过希望。
当初的信誓旦旦与信心,此刻都碎裂开来。说什么要让她幸福、保护她,结果他却连自己的麻烦都应付不来。
他忽然有点恨自己,于是站起来走了。
几年过后皙的实力更大了一些,他将波力电玩的所有股份全部收回,从此一个人做起了老板。许明浩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据曼达所说他还有其他的生意。许明浩也不傻,短期内能暴利的生意必然会有问题,他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皙也同情他,他大方地倒一杯酒给他道:“把波力电玩交给你管理好了,反正这儿你比谁都熟,做起来应该得心应手。”
“可是以后呢?”许明浩低下头去:“我不想一辈子给人打工。”
皙笑了起来,对他说:“等你学会做事了我可以借你钱自己闯,但当下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许明浩感激地看着他,与他干杯。过一会儿才又喃喃道:“我觉得我就要失去曼达了。”
皙毫不客气地提醒他:“你根本没有得到过她。”
许明浩整个人荡到谷地,他怔怔地望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这才认清了现实。
对,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所有一切,不过是他一相情愿罢了。曾经也以为假如足够努力,终有一天会赢得她的心。然而这一天并没有到来,她之与他,始终是较为亲密的朋友。
他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皙伸过手来拍拍他的肩膀,像一个真正的长辈般语重心长:“你已经成年了,没必要放太多心思在感情上。”
“你喜欢过什么人吗?”许明浩抬头问他。
皙愣了愣,想了好久才摇摇头。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痛苦。”许明浩说,然后放下酒杯离开了。
他从此成为波力电玩的一个管理人员,皙给了他足够大的权利,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每天在里面晃来晃去,看看有没有人打架啦、机器摆放的位置对不对啦、人手够不够用啦之类的。渐渐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摆设,几乎没有实用价值。
他焦虑起来,没多久就染上了酒瘾,每天都要到固定的酒吧喝上几杯。那间酒吧坐落在一条小路上,总共不到三十平,客人有限,价格也十分低廉。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听着袒懂的英文歌,朝肚子里灌下一杯又一杯苦酒。突然旁边有个声音问:“怎么你天天都是一个人?”
是女人的声音,许明浩转过头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别烦我。”
女孩笑了起来:“你还用别人烦吗?你是自己在跟自己烦。”
许明浩不由得转过头仔细打量她,她大概不到二十岁,身材苗条,面孔很漂亮。但那种漂亮……怎么说呢?就像是把最好的五官拼和起来一般,显得刻意而不自然。许明浩想了想,问她:“你整过容?”
女孩毫不介意地点点头。
许明浩转回脑袋继续喝着酒,他知道这些女孩的目的。不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气质又突出而已。曾经他也以此自豪过,但现在才知道,徒有外表一点用处也无,像个草包。
女孩把椅子移到他的旁边去,然后微笑着看着他。如果换作别人,许明浩也许早就露出自己冷酷无情的一面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讨厌她,他只是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许明浩愣了愣,问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都把感情写在脸上了嘛,一眼就看得出来。”
许明浩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女孩举起杯子同他干杯:“来,喝了这杯酒。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影响到自己。”
她又热情又坦荡,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整容,他想,于是问她:“你为什么整容?”
“出了一场事故,被毁容了。”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但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一瞬间之后,她又扬起脸笑道:“不过也不是坏事,现在比以前漂亮多了!”
许明浩也笑了起来,她是那种能令人开心的女孩子,与曼达截然不同。
曼达是一朵玫瑰,随时都会刺到别人。
但她是他的劫,他不能不爱她。
他同陌生的女孩在酒吧里聊了一个晚上,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醉了。他们要走不同的方向,许明浩向她摆摆手告别,她也举起两只胳膊挥动着:“再见啦,许明浩!”
许明浩愣了愣,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见过面的,你忘了?”
“什么时候?”
“三年前,我们都在读书的时候。”
许明浩在脑中回忆着每一个见过的、漂亮的女孩,但始终记不起她是谁。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苏珊娜!”女孩用手卷成一个话筒的形状,朝着他大声地喊。然后转过身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她故意不告诉他真名。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名字一点也不重要。许明浩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他看不到苏珊娜的表情,那几乎能杀人的眼神,以及僵硬的面部肌肉,如同一尊雕塑般冷酷。
此刻在花莲区的理工大学的学生公寓内,早纪正在洗一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洗好后她用毛巾擦干,从旁边的桌子拿起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小截树枝。她把树枝塞进瓶子,又用一样机器把瓶内的空气抽取出来,密封。
见奥忍不住问她:“这是在干什么?”
“牛顿的苹果树。”早纪说,然后把瓶子放在书架上,满足地笑了起来。望着见奥不解的神情,她解释说:“这是当初被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那棵苹果树的树枝的子孙。”
“嫁接来的?”
“也许。教授花重金买下来的,我央求了好久才讨到这么一点。”早纪说着,又笑了起来。她问见奥:“要喝点什么吗?”
“开水就好。”
早纪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见奥在一张旧沙发上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所谓学生公寓,其实并不是给学生来住的,而是用来出租的。公寓处在校园内,每一间的格局都一模一样,大概四十平的面积,配有简易厨房和洗手间。早纪的这一间也不例外,但她特别用心思布置过,所以显得比别的房间更温馨。房间的最里面是一张床,床前用一张沙发挡着,便自动分为卧室和客厅。“客厅”内又用书架隔开,于是一半是书房,另一半做餐室。
她的房间并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浪漫可爱,一律是素色的家具,白、蓝、苍绿、浅灰。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照射进来,有一点地中海的风情。而书架的另一边的书桌上却摆满试管、原子模型等物品,猛然看上去俨然一个小型实验室。
见奥原本以为读大学后她会学文科,没想到她学的却是物理化学。这是一门综合学科,涉及面非常的广,普通学生听到就会头疼,早纪却津津有味。刚开学的那段时间烁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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