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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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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药中未放安神之物。
“淩哥哥,可否听我一言。”红袖放下手中药碗,取了一旁锦帕轻抹少年薄唇。
凤之淩定定望着她,既无点头也无摇头,纵然这几日她从不曾提及那人,但他与她彼此都很明白,不是不提,而是在等他伤势稳定,昨日雪松二人赶来,她已不得不问。
“淩哥哥不远千里而来,可是因为皎儿?”望着榻上一双静谧的凤眸,皎儿轻声探问。
凤之淩一怔,未料她如此直白,她知道了甚么抑或者是看到了甚么,她的话惊人,然而她的神情却如此平淡。
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心中却顿时泛起一分担忧,一分紧张,一分无措,还有一分期待?
他未调息静心,他等着她的话。
少年依旧无波无澜,皎儿续道:“前番皎儿任性,使得平东王府派人四处找寻,皎儿愧疚之余,亦甚为感激。”
凤之淩闻听此言,不禁泛起一丝失落,她的感激,抵不上那人去城外迎战武林各派,她对他的一成担忧。
“淩哥哥同三叔实不必为皎儿过于担忧,虽于北门关遇险,但求自保尚且不难。”
言下之意,是在怪他派人寻她,扰了她的日子嚒……榻上少年凤眸微垂,掩着心中苦涩。
这话本是就事论事,她在江湖漂了两年,独自在外的日子屈指数来也有一年,纵然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靠轩辕家一身毒物,生死存亡之际自保并不算难事。
但这话显然使得眼前的少年多心了。
“只怪皎儿仓促间未及留下片言,让淩哥哥同三叔挂念了,实为皎儿之罪。”
微垂的凤眸不见抬起,诶,这小哥哥真难哄……
“淩哥哥亲身前来,可是恐南宫无极伤了皎儿嚒?”哄不起也没法子,皎儿决定单刀直入。
闻听自她口中道出南宫无极之名,微垂的凤眸猛然抬起。
四目直直相对,悄无声息,皎儿不再续话,这一问,非要少年给个回应。
要他如何回她,他并未担忧那人会伤她,他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会辩是非。
他来寻她,是为思念,是为与她道明心意,是为争取佳人芳心,但他见到她时,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已容了人。
放过无极宫
榻上少年薄唇紧闭,屋内半晌无语,皎儿不愿再空等,与他说完话,尚要替他行针、换药,一寸光阴一寸金。
“无极宫确被世人传为邪魔外道,嗜杀成性,但皎儿与他相识至元宵夜前,莫说取人性命,伤人亦不曾见过。”
榻上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仍是不作回应。
见凤之淩并不反感,她续道:“无极宫男女老幼皆潜心武学,心无名利杀戮,去年卉山各派围剿,使了毒害他,几近命悬一线,又伤他门人数十,他亦不曾主动上门寻仇。”
不论真真假假,至少那人的话,她已深信不疑,少年心中暗自苦楚。
“元宵夜城外一战非他所愿,各派前来寻仇没有任其宰割的道理。他应过我,若非生死攸关,不伤人命。”
这话有些矛盾,凤之淩的伤便是无关性命之时所伤,但云霄几人是他派去,落井下石之计,她这厢不怪他,但无极他定然有怒,一时气极出手失了分寸,换了旁人只是气愤拂袖,可他这一身武艺确实骇人。
“他打伤淩哥哥,是为一时气极,并非刻意要伤人,皎儿愿代他赔罪,淩哥哥休休有容,还望放过无极宫。”
他知道她会替那人说情,本就静了心欲听她如何说,可为何先前那一句模棱两可,给他一束微光,又即刻遮去,而她求情的语气言辞,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信,瞬间将他推到无尽黑暗之中。
她确定是他派人前去杀那人,未有过一丝疑心。
纵然她那时冷言厉声将那人逐走,此刻言辞却是如此坚定不疑的袒护。
少年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凤眸低垂,慢慢合上。
他可是不愿放过无极宫麽,皎儿并非要他立刻作出应答,他金枝玉叶之躯,幼年已遭劫难,落下残疾,此刻又身受重伤,险些缓不过来,这几日里已受了许多苦,待伤愈还要百般折磨。
就好比俩孩子因误会掐架,一个被打了,有人替其擦药,劝他不要仇恨报复,这孩子心中定然极为委屈。
“凌哥哥,今日要行针。”皎儿提醒闭目不理人的少年,毕竟人清醒着总不能不打招呼直接掀开锦被,好在昨日与他换外敷药时,他依旧那般自若,今日算是熟路了。
取了金针,灯火到软榻旁,少年依旧闭目不见,诶,还在不高兴。
转念一想,他合着眼倒也算是直挺挺的配合。
掀开半身锦被,寝衣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这无非会使他身体更觉疼痛,行针也是极为不便。
一抬头,少年额角已泛出晶莹,是她为无极宫求情,让这如冰般少年竟不顾自己身子生闷气麽?
她以为聪慧如他纵然会不悦,也会有个底线,绝不会如此。
“凌哥哥,放松一些……”再如此,她可要用药让其昏睡了,只是他醒来会不会更不高兴。
凤之淩缓缓睁开凤眸,眸中一片寂静,薄唇突然轻启。
为谁而留
“留下,是为何人。”他用的是声带发音,声音本就极轻,又因多日未说话与正常进食而加重了几分哑与虚。
皎儿一怔,先惊于他突然开口说话,而后却更惊于他的话语。
他这话里怎么听着……泛酸?
若非这几日与他相处,少年的眼神不是直愣愣就是微垂,又或者闭目养神,难得有点情绪也只是略微不悦,近身照料也神色自若,她已认定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是她会错意了吧!否则……
留下,为何人嚒?自然是为了他与他一帮重伤的属下,此事因她而起,她震惊、内疚、痛心,也为无极深感愧疚。
不可否认,凤煜辀因此出兵灭教也是她当时所忧心之一,但当时留下,何为主因何为次因,轻重缓急,她尚分辨的清。这少年纠结这个作甚么?
这几日又做大夫,又做丫头,敢情抵不过方才为无极宫辩白之言!
诶,她是否该气他将她看作狼心狗肺,全只为替无极求情而留?
“凌哥哥以为如何?”皎儿不答反问。
凤之淩这一问,出自满心苦涩与不甘,一时濒临极端,但话一出口便已后悔。
然而覆水难收,只能静静望着眼前少女。
那杏眸中闪过诧异,震惊,她锁眉思索,她在不解,无奈,又有一丝气恼?
她不答反问,语气依旧轻柔,言辞却已含愠意,不同于恼羞成怒,是被曲解而气恼。
少年心中反倒起了一丝宽慰,她终究还是着重于紧张自己而留下,那时她一声惊呼他未听错其意。
然而随即少年不知所措起来,她将半掀的锦被于他盖好,低垂杏眸坐于榻旁,不再看他。
本该是自己满怀失意,然而此刻却是他连日来初次开口便将她惹恼了。
“皎……皎儿……”凤之淩欲唤她,一字出口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初次唤她名字,不禁顿了一顿方唤出她名字,只是接着再要说些甚么却并不知……
少年这一声唤,仍是声带发音,“儿”字无声,听来便是“皎皎”二字,只是间隙大了些,不连贯。
皎儿本是在等他心静,松弛经脉,闻言侧首抬眸望向一旁仰躺的少年,心道:这少年唤她名字也能如此与众不同,要是没记错,这该是他初次唤她。
许是在他面前自称多些,他倒是没有同无极那样误以为是“娇”字,只是听他如此唤,有些别扭……
这称呼显然过于亲昵,呃,但他开口唤她,是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就是八成应了,皎儿莞尔笑道:“凌哥哥,不生气了麽,可是准备好了?”
面对娇颜莞尔,少年顿感无力,她的气恼尽此一瞬,转眼已是过眼云烟。
她仅从他话语字面上婉转解答,却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楚。
她对他的关心、紧张,是将他视为兄长还是……病患?
神物伏虎
自那日与凤之淩话过无极,隔日,除去曦晨尚未下床,云霄等人也见过了主子,谈些什么皎儿无从知晓,尽管如此,娇颜自此多了三分语笑。
这日正是二月初一,这十日内,凤之淩的膳食逐步缓慢增加,至今日三分米七分汤。
自前日起,凤之淩已能仰靠软榻半坐卧个把时辰,一日比一日久,比她原先预想的好,再过五六日该是能落地了。
午后,刚用了汤药,起身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步子,又是那个鹿眼少年……
明明身子骨好全了,服了她那么多贴药,个子都长了半寸,暗示他闲着没事就在他主子屋子里待着,就会跟她装傻装天真,真把她当侍女使了,自己躲懒,诶,有甚么法子呢,她理亏,没好意思开口明示。
并不是她嫌累,不愿伺候这位哥哥,到底男女有别……他伤势已稳,这两日已不需她时刻在身侧当心着。
叩门声起,门外传来少年带着笑意的轻声禀报。
“公子,几位哥哥将“伏虎”整修过,请公子瞧瞧可满意。”
身后,凤之淩轻应了一声。
“进来罢。”皎儿已适应了替榻上少年传话,这,也是侍女职责范围。
房门被两名守门侍卫轻推,满脸带笑的少年轻巧的推着到他胸口处高的……轮椅进屋。
这便是绕到屏风一侧之时,她所见到的画面。
真的十分轻巧,似乎说“推”并不恰当,“搭”字比较吻合,只见少年伸出两手母指与食指,搭在椅背上方,手指还是微微弯曲着,好比那轮椅本来就会走。
铁砚的神力她是见识过的,双臂轻轻一抬,连着轮椅同凤之淩可离地一尺,要不是个子的关系,远不止如此。
此刻令她诧异的是,这轮子好滑溜,分明木制的,竟然堪比橡胶轮……皎儿确定这少年几乎没有用力。
前番见到这椅子,全在凤之淩身下,有人为其推动,只觉做工精巧,行动也很灵巧,但不知竟是此等“神物”。
往日少年端坐之上,不便细瞧,今日细细一打量,确是叹为观止。
当世人的智慧已能制出如此精妙设计,除了没有小车轮、手轮圈之外,其他一律齐备,刹车设计堪称完美,难怪这房里木板上拖出两道划痕来。
“小姐……”少年笑着伸出手来在她面前轻晃了两下。
“甚么?”话一出口已知其意,挡着他路了……她正端着药丸站在屏风一侧。
忙侧开身子让他过去,到外侧放了药碗,忍不住好奇,又折回来了。
“淩哥哥,这椅子是何人制的?好精巧!”
皎儿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蹲下身去瞧那护裙板上雕花,红衫铺了一地。
这虎眼,雕的真像,还泛着亮光,好像是活的……
“呀!小姐别动——”一旁少年惊呼,笑颜瞬间僵住。
“皎儿——”榻上少年的疾呼与铁砚交叠,他身子一侧,胸腹间立时一阵翻腾,尽管如此亦已阻之不及。
二人惊呼确是惊了皎儿,尤其是榻上带伤的少年,急忙朝他望去,她手指本就已要触及那虎眼,慌乱间手指微动,一道银光闪了出来,擦着她脖颈一侧,只听叭的一声,待她回首望去一枚银针已深深钉在屏风上。
好恐怖的座椅,那位无情公子的“燕窝”不过如此罢!愈美的东西愈有毒,真是至理名言。
一想王府墙外白骨,这神物倒也与其吻合。日后方得知,这“伏虎”上下内外就跟刺猬似的,一触即发,只是机关都设的隐秘,一般外人碰不着,偏偏她伸手越过了木轮圈往里摸……
一旁少年望了一眼屏风,又望了望能转动脖子的少女,缓出一口长气。
榻上少年苍白的脸颊已是惨白,眨眼间额上已沁出一层晶莹,不知是惊惧所致还是伤痛所致。
边想着日后可不得碰这危险之物,边急忙起身绕过这架“伏虎”到榻旁于少年把脉,索性不甚严重,只是,十日内是别想起身落地那回事了。
又是百花诞
二月初六客栈开了张,大致也就是装模作样,不开客栈吧,起初添置那许多家具与外说不过去。
城北本就较僻静,不是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就是私塾,药铺之类,之前她住的客栈在东北角,那里附近都是普通人家,虽周围平日里家常里短嘈杂些,但因偏僻隐于市井甚少有路人前来住店,里面倒是清静。
(据说原本也是个大宅子,两代前家道中落,宅子成了客栈,附近也成了百姓民居)
如今这茶楼改了客栈,装修清静雅致,房价却比同等档次的客栈贵几成。
路人之中,屈指可数的穷人远远一见店门便止了步,铁定问了行人去寻东北角那一家,大多数普通人家一进店堂看了价钱,摇头走人,少数有钱的通常直奔城中顶级客栈金玉满堂去了。
听铁砚道,开张三日内,跨进大门的有五人,只有其中一个大汉进门没看价牌,大抵是饿极了,坐下便叫了一桌菜,吃完一算帐不够银子,还是个老实人,非要押了身上一套穿了月余未换洗过的“新衣”,穿着一身里衣出的门,后来让人追出城外去丢了身破旧棉衣在他预经之地(破衣缝塞了十两银票),自此,进门的人更少了(恶名昭彰)。
人都道这新店家心太黑,老店家心太善,都不是会做生意的人。
这日正是百花诞,铁砚尤为高兴,方到五更天(三点),少年叩开她房门,端着盘五色彩纸,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花朝节因南北各地春暖花开进度不同,风俗不同,泉州城的花朝在二月初二,而北国多是二月十二或二月望日,开封地处北国中部,是为二月十二。
诶,皎儿还以为凤之淩有何不妥,原来是使唤她剪五色彩笺,想来这客栈虽是个幌子,表面应节的功夫还是要的,整楼的男子,也就她这个唯一女子来做手工了。
面对五色彩纸,想起去年花朝,黄昏十分教湘儿剪纸,对她使药,蒙骗了焦白,同凤之清不告而别,恍如昨日。
皎儿剪了五色彩笺,取了红绳,近一个月来初次下楼,把彩笺结在楼下两棵盆栽花树上,铁砚神力,一手一盆给搬大门外去了。
今日是花朝,亦是凤之淩能落地坐“伏虎”的日子,少年给他主子仔仔细细梳髻插上一柄白玉簪子。
巳时,将屏风挪向一旁,他同雪松二人合力在皎儿视线里将已着好一身全新上好雪白锦袍的凤之淩搬上“伏虎”。
凤之淩白皙清瘦却十分俊美的脸庞略微有丝不自然,他虽早已看开了双腿残疾,于她面前,仍是不免有些许尴尴。
“淩哥哥,方才动作,可觉不适?”皎儿上前两步于“伏虎”三尺外止步探问。
纵是如此,她身上的芳香亦是贴上了少年脸颊。
凤之淩抬眸,他此刻略微有些小喘,见她“远”离自己,心道:前次是吓着她了,怕了他的“伏虎”?已卸下八成机括,短日内也消不了她惧意。
“不打紧。”他的嗓音早已没了嘶哑,只是身子虚着,三餐也摄取有限,清幽得有气无力。
“淩哥哥,若觉不适,不可硬撑。”皎儿出言叮咛。
今日百花诞,一大早接过彩纸时已分付少年将他屋子里的药材连同吸香石全挪了她房里。
她承认,她并不全为那少年在百花诞闻花香,还有些许私心,便是将药材搬了出来,就能因此乘机将药留在自己房里,只需每日诊脉,换药前往,送汤药都可不入房。
她心里自然是不拘泥于世俗,清者自清,但她此刻以养女郡主身份面对他王世子,虽说这小哥哥拿她当妹妹看待,但她也该有这一身份应有的礼数,救人时抛开一切不谈,伤势稍稍稳定,无须时刻瞩视,自然要避一避。
凤之淩能坐卧时,她都觉得该撤屏回房了,如今,都可落地了,总该无须过多忧心他主子而不放她回屋吧。
房内点了少年爱极了的绿萼梅香,许是常年用香,屋子里没了吸香石,倒像是有两座梅花熏香炉……分明他已近一月未用过香。
“好。”伏虎上的少年微微颔首,薄唇微勾,一分笑意。
俊美的白狐
面对娇颜面带三分笑,软语温言,馨香环绕,凤之淩先前心底一抹尴尬一扫而空,心情自然也放松开来。
“淩哥哥,若无事,皎儿回房配药去了。”
“……”凤眸一怔,少年并不答话。
“……小姐,您已经配好三日的药啦……今日百花诞,小姐合该扑蝶踏青去郊游,如今虽不如意,但煎药这等事由铁砚去做就是,小姐可与公子饮茶说说话,厨房做了百花酥、百花糕,片刻就送来。”
“……”听这少年口中冒出“厨房”,“片刻”四字,皎儿顿感“阴谋”二字于脑海上空飞翔而过。
为何这少年总能将话说的如此真诚,敢情是那双鹿眼长得太萌太能蒙人。
铁砚将凤之淩推至桌旁,他转身出房之际,早已不见了雪松人影。
两个药炉……不知他会不会将药煎错,待会儿还是她先闻一闻的妥当。
皎儿于少年对面坐下,欲替他倒茶,桌上茶壶空空如也,还说“饮茶”……敢情让她来“自助”。
房内茶炉并未一并搬走,放在屋内便于使用。
凤之淩静静不作声,看着她冲自己无奈一笑,起身欲去茶炉旁罐子里取水煮一壶热水来泡梅花香茶。
这里原本就是座茶楼,茶叶原就不用费心,何况这少年出门带着这么多绿萼梅花茶,她沾了这位世子哥哥光了。
房门叩响,门外响起铁砚欢快的嗓音:“小姐,铁砚送百花香茶来了。”
“进来罢。”有茶不早说……
今日百花诞,合该饮百花茶,只是凤之淩喜梅入了骨髓,也就没提。
少年提着壶茶进门,笑吟吟的道:“公子,小姐,是五哥哥刚泡的百花香茶。”
茶未倒出已闻百花芳香,少年给这二人各自倒上一杯,花香茶香顿时弥漫开来,满屋芬芳,萦绕鼻尖。
铁砚放下茶壶,一声告退也不等人应声,转身便往外退,凤之淩已习惯了他的“目无尊卑”,皎儿则在想那两服药似乎谁去煎都比他来得妥当吧……
凤之淩在先前坐卧之际双臂已有些许动作,这两日已能亲手端着药碗喝药,只要后背有着力点,不使用躯干力量,双手端起面前茶杯,闻一闻茶香,抿一口放下,理应不算太难。
只见少年缓缓端起茶碟,轻启茶盖,抿了一口茶,又缓缓放于桌案。
整个过程优雅到极致,全然不像个卧床近一月,刚下地来的伤患,修养果真是不一般。
少年放下茶碟,抬起凤眸,迎上直直盯着自己瞧的少女娇颜:“皎儿……不喜此茶?”
被他一问,皎儿急急撇开视线,忙道:“没,没有……”
红袖端起茶碟抿了一口茶,以掩饰心虚,有时候明知无用亦会如此而为。
诶,本是在观察他眉间神色,想看他端起茶碟是否勉强,见他缓缓端起,神色自若,理应收了视线,却不自觉地将他当做一只高贵优雅、风姿俊美的白狐免费欣赏了一遍……又被逮着了。(爱美之心害死人……)
事实证明,凤之淩这一对凤眸,比她还贼亮,果然是只白狐来着……
比起金光灿灿,倒是这份雪白更适合他,虽然使得他肤色更显苍白病态,但显然他喜白甚过金,如同湖心的绿萼白梅,这少年不过是拿着那一缕金色伪装而已。
但见她心慌遮掩,娇颜泛出一抹淡淡红晕,少年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欢喜,她终究不是眼里全然没有他。
清明遥祭
三月初三清明祭祖,客栈门外一大早挂了牌子歇业一日。
这日,在后院中备下两方香案、香炉、祭品,一朝东北,一朝西南,凤之淩这一年又只得是遥祭东北位及西南位。
凤之淩受伤后初次下楼来,雪松与霰雪一人一侧抬起“伏虎”,转眼轻轻落地,一丝颠簸也不曾有。
昨日寒食时,铁砚言平东王妃忌日为三月初十,前年去太后寿宴,去时冰天雪地过了开封又是雨雪夹杂,紧赶慢赶也足足用了近五十日,从京城返回,更是一路雨水雷电,泥石断树拦路,纵使日日不歇也才一日四十多里地,到开封已用四十余日,清明、忌日皆未赶上。
皎儿心有愧疚,若不是他来寻她“救”她,怎会伤成这样,今年又无法赶回青州城给他娘上坟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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