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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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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否则,这一生,或者直到他魂飞魄散,也只是个有些异能的凡人罢了!”

“可是,他为什么和无名那么相似?”

“一千年多前,他应该还困在轮回盘里,所以他不可能是无名。人不是总说‘无独有偶’?或许,无名与白昼本就是偶,只是一个逝去,一个存活罢了。”事实俱在,炽翼一时也无话可说。

“无名……真的死了……”过去了近千年的时间,却在每一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觉得悲伤无力。“无名”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超越时间的毒咒。

“对不起……”太渊轻声叹息,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无名或许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或者,大家就还会有相聚的一天。

“是注定的。”炽翼笑得有一丝牵强:“他是为了自己才选择死亡,他很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会后悔那么做。他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苍泪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路,每一个人都走得很辛苦。

“如果是‘他’,见到了这位白昼,会有什么反应呢?”太渊突然爆出了惊人之语。另两人一震,如遭雷噬。

“太渊,你在想什么?”苍泪长身而起,面有愠色。 

“不要开玩笑了。”炽翼也皱眉轻斥:“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们太敏感了。”太渊淡淡一笑:“你们以为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觉得眼熟,再不然,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苍泪垂下了眼帘,静静地坐下。 炽翼的脸色更加黯然。 不要说只是有一些形似,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得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惊喜。 

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美

丽,更不会撼动那心一丝一毫。 

“他的心是冰做的。”苍泪苦笑:“万年寒冰。”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炽翼抿了抿嘴:“他的血根本就是凝固的。” 

“只是欲望比较清淡,你们太苛刻了。” 

“我无法谅解,他甚至在无名就要死去的时候也不愿意多安慰他一句,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愿意说。” 

“正因为是假的,他才不说。”太渊解释:“虽然看起来是很残忍,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无名也不会希望到了最后,得到的会是他的敷衍。” 

“那么,换了你呢?如果我是无名,你是他,你也会那么对我吗?”炽翼认真地问他。 

“胡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太渊恨他胡乱比喻,心头火起,但看见他难过的样子,又立刻心软了:“我们之间的情况和他们不同。无名对他有情,他对无名没有,当然是无名会痛苦伤心。” 

“他为什么这么无情……”

“天性吧!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会为了对一个死人立下的承诺和我争斗了几千年,却在做到了以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像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想起了与之周旋的艰辛岁月,再想到现在那种被完全忽视的情况,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我现在每次看见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以前那种针锋相对,就像是我一个人做了个无聊的梦。” 

“师父本来就是个冷情重诺的人。”苍泪的目光又放到了窗外那随风飞舞的银丝之上:“他当年愿意见无名最后一面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举动了。”

“白昼……不是无名比较好……” 

“炽翼,难得你看得穿。这也是我的意思,你最好不要把他当作无名来看。不然的话,他不舒服,你也会难过。” 

炽翼点了点头,神色里夹杂著苦涩。 

苍泪淡然地望了太渊一眼:“不要看我,我自有分寸。” 

“炽翼,别和他太接近了。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凡人了,但还是十分敏锐,我们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和他多做纠缠的好。”太渊的目光也盯著苍泪:“你们也一向大而化之惯了。不要忘记,再怎么神似,他不是无名。他曾是佛祖座前最有法力的入世尊者,再怎么本性纯善,但优钵罗始终是从魔道中来,也难保他是毫无恶意的。” 

“优钵罗吗?”苍泪怀疑:“为什么这么难以确定他是善还是恶?” 

“执掌世间莫测人心的佛前净善尊者,就应该是世间一切良善的化身吗?净善又何尝不会转化为恶?优钵罗又何尝不能是魔?”太渊的脸上泛起笑容,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这是当年他离开雷音寺时与佛祖释迦的辩答。我对他,向来都很欣赏,不论是佛或是魔,他都是让人惊叹的人物。” 

“什么才会让一个这样的神明堕入魔道?” 

“怀疑,执念,贪,嗔,痴,极至莫过于情。但他为人一向淡漠,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负累。最有可能的是对于信仰的怀疑,佛家说那是种在心田里的一颗种子,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怎么还能摒弃杂念呢?” 

“不要接近他吗?”炽翼走到窗边:“或许是不应该太接近他了。” 

“炽翼,往事只能作为留念。” 

“他说天上人间,不再相见。”炽翼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为我,否则的话……这漫漫岁月,怎么才能安心……” 一时,满室黯然。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西斯蓝菊。”白昼小心翼翼地把装著样本的玻璃瓶放到了背包里。 

“不要客气。”炽翼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送白昼去城里,很快就会回来了。”太渊暗自叹了口气。 

苍泪则远远站在一边,默默地看著。 

“多谢各位的照顾。”白昼微笑著向大家道别。 

“你要多保重。”炽翼低下了头,轻声地说著。 

“呃!好的!”这么严肃,不会太伤感了吗?“你们有空可以来找我,任何时间。” 

“你的家庭真让人羡慕。”他们终于离开了以后,白昼对太渊说。 

“是吗?一半一半吧!”太渊的表情有一瞬的莫测:“你并不知道,为了这些我们付出了什么。” 

“但至少你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份幸运。” 

“说得不错。”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变故。到今天,依然有机会能和这个曾经把他看得最透彻的人这样交谈:“为了这份幸运,我让太多的人痛苦不幸。只要想到这个,我始终无法安心。说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我常常整夜整夜不敢闭上眼睛,是为了害怕这一切只是个幻梦。” 

“不是的。”白昼摇头,笑容安详:“逝去的有如流水,追忆懊恼可以,但不要畏惧。你畏惧是因为害怕失去,或者是得来得太辛苦,所以格外珍惜,这是好事啊!” 

“是吧!” 

“太渊。”在分手的那一刻,白昼似笑非笑地讲:“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一个有你的梦。” 

太渊一怔,追问著:“是什么样的梦?” 

“你们的误会误导了我,我做了个荒唐的梦。”他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好笑:“我梦见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莲池,你和我在池边下棋,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坠入苦海,万劫不复,我会不会再保有平和宁静的心?” 

太渊收起笑容,极为正经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未知才称为将来。” 

“是吗?真是个荒唐的梦。”太渊笑了。 

“是啊!”白昼也老实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往生的记忆。难道说,人心的力量如此地强韧?还是,只不过是心海中,灵魂里的一抹掠影浮光?

“太渊,好好珍惜。”白昼微笑,那笑,让太渊有些恍惚:“可别对不起那些因为你而不幸的人。” 

我可以为每一个人种上一朵莲花,但要让花开只能靠他们自己。对于执著的心,我没有化解的办法。 一时,花香扑面。 

白昼指掌间,有一朵纯净白莲,争然怒放,香气四溢。

白昼微笑著递了过来,太渊伸手接住。 “留个纪念吧!”白昼和他道别,转身离开了。 

天地怀怜,清风拂面。愿我世间,莲叶田田。 看著手里的白莲,太渊微微一笑。想起了昔年刻在白莲花台上的这四句话。 

优钵罗啊优钵罗!你一直为了世人苦忧,因为他人的执念而怀疑一直坚持的信仰,被迫远离了平和宁静的心境。优钵罗,原本就是一面无形的镜子,是佛还是魔,终究只是旁人私心的产物。他还是他,不论是佛是魔,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但为什么……对一切仍然都看得那么透彻的他,眉宇里,也有了忧愁?就算是被定论入了魔道的当年,依旧没有丝毫动摇的优钵罗,还是免不了染上了尘世的气息…… 那会是什么呢? 会是……情吗…… 

又来了! 他疲累地睁开眼睛。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居然夜夜与梦纠缠。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是每次惊醒,总是冷汗淋漓。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书桌旁,面对散落了满桌的文件资料,也没有心情整理。 

头很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穿透出来一样。 忍不住想起那一片烦恼海中的人物。 

深沉,无法看透的太渊。 

高傲,满怀心事的炽翼。 

锐利,充满怀疑的苍泪。 

应该,都不是普通的人物…… 

不说破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他们每一个都很特别。虽然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但不经意间流露了太多的与众不同。 举手投足里有少见的尊贵…… 张开眼,镜子里映出了在夜里分外显眼的容貌。 

不要说别人,连自己也很难接受这过分刺眼的外表,何况那种特异的能力…… 

住在远离尘嚣的山野里,对自己来说可能也是种理想的生活方式。 

一个恍惚,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 

白色,黑色。 雪白的背影,乌黑的长发。 道阻且长……  

他使劲揉了揉眉心,责怪自己爱胡思乱想。 不过是梦里闪过的一个背影。 

竟会让你……痛彻心扉…… 

一曲溪流,落花如雪。 

眼前只看见一幅白色的衣料。 有人轻声地对他讲话,是说:“你不要真的飞走了,我会害怕的。”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头,想看一看那对著自己温柔诉说的人,却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了他的脖子,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分毫。 心里一酸,痛了起来…… 

“白先生,白先生!” 他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一张精细雕琢过的面孔近在咫尺,他反射性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您没事吧?”职业性的关切笑容里增加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没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头昏昏沉沈的,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好像是做恶梦吧!我看见您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才叫醒您,请原谅。”近看,这张脸还是这么赏心悦目,听说他还是十分知名的权威学者。这年头,这样才貌兼具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谢谢。”他拉开舷窗,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还有多久才到?” 

“快到边境了,您看,那座山脉就是长白山。”今天可见度极好,巍巍雪山在他们脚下闪闪生辉。

“长白山?”他轻声重复著,心里回荡著异样的情绪。

“您要不要……”话没说完,一个剧烈的震荡,所有的人都惊叫出声。 

“各位请镇定一些,可能是遇上了气流,请大家系上安全带,我们很快就会平稳下来的。”乘务小姐挤出微笑,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这段机舱。 

飞机摇晃著,所有的人都在彼此安慰。 

他却像著了魔一样,呆呆地望著窗外。 

长白山…… 

一片银白。

有人搂著他,他却觉得很冷。那人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回响。

“究竟是什么使你们这么地执著?情爱,究竟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懂?你为什么就这么无情?他的心痛苦嘶喊,可是到了嘴边却只能化为叹息。除了叹息,什么也做不到…………

天上人间,不要再见,绝对不要再见了……

竹屋?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呆滞地望著白纱帐外清幽古朴的摆设,脑袋一时无法正常运作。

“飞机……”最后的记忆,只有一片喧哗嘈杂,似乎是飞机出了什么问题。

可如果真的是空难,也不应该躺在这种地方啊!还是已经死了?那浑身的酸痛又该怎么解释呢?

“你醒啦!”门砰地被推开了,一道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像阵风一样地卷到了床边。

那是一个孩子,小小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孩子。

“嗨!”那孩子满脸抑制不住的好奇:“睡美人,你醒了吗?”

他点了点头,半撑起自己的身子,打量著这座干净整洁的竹屋:“这里是什么地方?”

“山上啊!”那孩子兴致勃勃地回答:“你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被我发现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掉下来?”这么说,飞机真的是失事了?

“我怎么会没事呢?”

“因为你被包在一朵花里面啊!”小脸上写满了惊喜:“很漂亮呢!”

花?对了,好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那你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那种高度……“不知道啊!我没有看见别人,他们大概掉到下面去了。”

“下面?山下吗?”

“山下?”孩子侧头想想:“差不多吧!”

“谢谢你。”虽说眼前的这个孩子看来不过五六岁,不太像有能力救人的样子。

“我叫闪鳞。”他撩开额前的碎发,指著自己的额头。那是一个奇异的胎记,只有指甲大小,细细一看,居然像是一片片细小的青色鳞片交叠而成,还像真的鳞片一样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睡美人?”

“我不叫什么睡美人。”被他的童言童语感染,白昼淡淡地笑了出来。“我叫白昼,就是白天的意思。”

“可是,你明明就和书上写的睡美人一样啊!”闪鳞想了想:“你比书上画的漂亮多了。”

“可我和你一样都是男孩子啊!怎么会是公主呢?”

“那有什么关系?”闪鳞把脸皱到一起:“是我吻醒你的,你可不能赖帐喔!”

“吻?”白昼一怔,然后笑了:“算了!”和一个什么还不懂的小孩子计较这些有点可笑。

“闪鳞,你的父母呢?”

“父母?”闪鳞显然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答得有点茫然:“我不知道。”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这孩子是个孤儿吗?

“也不算一个人啦!”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大家说我太吵了,应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学会什么叫安静。”

“什么?”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没有人烟的山里?“其实我哪里有很吵?我只是比较喜欢讲话啊!”闪鳞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这里都没有人陪我讲话,好无聊喔!”

“那是你一个人把我救回来的?”

“是啊!

”“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恐怕连扶起他的力气也不会有。

“那是因为,我会这个啊!”闪鳞炫耀似的打了个响指。整张床连著白昼,在下一刻飘上了半空。异能?这个孩子,不是个一般的孩子。

“好了闪鳞,我知道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闪鳞点点头,床缓缓落回原位。

“这里是在长白山顶吗?”他看著这个孩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都叫这里长白幻境啊!”

“什么地方?”不是长白山?

“这里叫做长白幻境,平时没有人进得来的。”闪鳞撑住下颚,趴在床边,笑眯眯地看著他。“这个地方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喔!”

白昼有点糊涂了:“我不明白。”

“就是在山顶上,还有一个地方啊!没有人上得来的地方嘛!”看白昼一脸迷茫,他转了转眼珠,说:“我让你看看!”他伸出手,放到白昼的额头上。

白昼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意念涌进了脑海。这是一片如同孤岛一样漂浮在空中的土地,被重重的冰雪与云雾包围,更像是被一种强大的法力禁锢著,没有生命,没有气息,只有冰雪,只有……他的头急速后仰,吓了闪鳞一跳。

“你怎么了?”闪鳞看著自己的手:“我没有做什么啊!”

“不,没什么?”大概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闪鳞。”他定了定神,问:“你能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行啊!我也没办法啊!”闪鳞扁了扁嘴。

“那怎么办?”白昼看著窗外满目的冰雪,开始有些担忧。

“一年以后,会有人来接我啊!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和我一起离开了。”

“这么久……”白昼皱起了眉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离开,我休息两天就能想办法离开了。”

“没有办法的,你都没有看见周围都是界阵啊?”闪鳞有点不开心地说:“你就留在这里啊!这里好闷,都没有人陪我说话。”

“我还有事啊!”他摸摸闪鳞的头:“我家里的妹妹可没闪鳞这么厉害,我会担心的。”

“可是……”闪鳞嘟著嘴:“你是我捡到的睡美人啊!我七哥说,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要不到。”……这种教育,是不是有点问题……

“睡美人是女孩子,以后,闪鳞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的睡美人的。”也不知他听不听得懂。

“她会有你这么漂亮吗?”闪鳞忍不住去摸白昼散开的长发:“她的头发会是这么闪闪的吗?”

“会,她一定比我漂亮多了。”

闪鳞似信非信地盯著他:“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答复。

闪鳞歪著头考虑了半天。“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他一定不会答应的……”闪鳞犹犹豫豫地讲。

“哪个他?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闪鳞小小的脸蛋上写著为难:“他很可怕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你是说,有人可以帮我离开这里?”

闪鳞点头:“我喊他叔叔,这里是他的啊!只有他答应了,你才可以走的。”

“什么叫这里是他的?”

“这个长白幻境是叔叔的啊!他就住在湖的那边,他很凶喔!只要想和他讲话,他就会拿眼睛瞪我,闪鳞就会冻僵了。”听起来,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

“只要他答应,我就能走了是不是?”

“他不会答应的啦!他笑也不会笑,也不讲话,很可怕的!连我小哥来看他,也从来不理的。”

“你们是亲戚?”这样说,他的父母应该是把儿子托付给那个人的。

“不是,他是我小哥的师父,但小哥很怕他。我爸爸就对他很客气。七哥很喜欢跟他讲话,我舅舅非常非常讨厌他,我也不大喜欢他。”好复杂的关系,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

白昼为他表情生动的叙述微微一笑。

闪鳞眼睛张得大大的:“你笑起来好美喔!”也不知跟谁学的,居然是十足的色狼语气。

“你对他笑一笑啊!”闪鳞没头没脑地说。

“为什么?”那个人喜欢别人对他笑的吗?

“因为你笑起来好好看啊!”闪鳞的脸有点红:“跟我小嫂一样好看呢!”

“有用吗?要是他不答应的话……”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了!”闪鳞答得又快又大声:“以后我让小哥去求他,然后我们一起走啊!”

白昼没有开口,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没有办法让那个人答应,也要试一试能不能自己离开。既然

当时能够突破包围著的法力来到这儿,就一定有办法再离开。

“闪鳞,我要怎么去找你叔叔?”他试著站了起来。“他就住在湖的那边,转个弯,沿著湖就可以看见了。”

“那他的名字……”

“叔叔吗?他叫……寒华。” 

好冷!白昼拉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他本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现在外面披著的这件戏服一样夸张的披风据说是闪鳞父亲的。黑色的绸缎上绣著栩栩如生的飞龙,几乎是他所看见过的最华美精致的衣物。可是,美丽归美丽,这种衣服不是太不实用了吗?还有,死也不肯跟来的闪鳞,不是说不太远吗?为什么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看见除了冰雪湖水以外的东西?还好,雪已经停了,稍微有些阳光,加上他一向比较耐寒。否则,很可能早就冻僵了。

他拉紧了领口,继续往前走去。闪鳞说,那个寒华的性情有点古怪。但只是举手之劳,也不一定会被拒绝吧!

寒华……这名字……有点熟悉呢……似乎……听过?不,应该没有……可是为什么……在听到的那个瞬间……心都动摇了……想要……想要……见一见那个人……他看见了那个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身雪白的衣裳。

站在高远之处,低头俯视著一切。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个场景,这个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最近的一段时间,总是做著这样的一个梦。

孤傲的,冰冷的背影,不可触及的,高高在上的。

他的头有些眩晕。这不是梦,有一个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正站在眼前。

白昼定了定神,不再理会心中的振荡,慢慢地走了过去。风吹动那人的衣袂发丝,让人联想到了虚无缥缈的字眼。只是看著他,就已经令人觉得难过。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这样的风姿? 

“请问……是寒华先生吗?”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没有回答,天地间,只有风声呼啸。只要说明前因后果,然后请求他的帮助,不论成不成功也无所谓。这不是原先设想好的吗?可是,看到这个背影……为什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呢?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吗?为什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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