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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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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能说明什么?”
她白了寒华一眼:“你也不用装蒜了,我又不是瞎子。就算我瞎了,也闻得到你身上的酸味。”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隐藏什么。”
“当然,我确信是那样的。”他的表现的确露骨:“可是,你只是一味地追逐着他,用你自己的方式困住他,一点也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
“我没有强迫他。”
“我明白。”这一点,她绝不怀疑:“但先生的性情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先生本性温和,但是骨子里比谁都要固执。而且,他从小接受的是严格的儒家正统熏陶,要他爱上一个男人,这简直是……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这我知道。”他说得有些苦涩。
“不,你不知道。先生他啊!是个性格有些孤独的人,他很少真正用心于其他的人,其它的事。所以,他不会记得赵二小姐和我衣服的颜色,可他居然会记得你的发带。这说明,你在他心目中,并不是你自己认为的那样无足轻重。”
“你是说……”寒华的心一紧。
“不,他不一定喜欢你。但至少,你在他的心里是特别的,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和我们任何一个都不同。”
“是吗?”如果真是那样,也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要答应我,不要太过苛求他了。你这样一味紧追,只会让他觉得疲倦。”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寒华的眉宇间有着罕见的落寞:“可是,我做不到,一看见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希望有多么渺茫,但我不能放弃,在我存在于世上的一天,我就不能放弃无瑕!”
季芙蓉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明白,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可是,这算是情爱吗?和她所知道的那种男女间的相思惆怅相比,倒更像是着了魔……
这爱……好生蹊跷……
此刻的大厅里,连玉已经陷入了困境。
他没料想到和媒人同时上门的,居然还有那位殿前大学士赵坤。
“无瑕贤弟,别来无恙啊!”
“慎言兄自别后风采依旧,实是令愚蒙自惭。”连玉拱手为礼。
“哪里,倒是贤弟,几个月不见,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还真叫人不敢相信。”赵坤惊奇地打量着他。“慎言兄过奖了。”脱胎换骨未必,差点魂飞魄散倒是有过。
“愚兄今天登门拜访,贤弟可知是什么原因?”
连玉摇摇头,心里泛苦。
“实不相瞒,愚兄有一胞妹,名叫月华,年方十六。长得不说是倾城倾国,倒也算花容月貌。不是愚兄自夸,在这开封城里舍妹也是数一数二的佳人。”看连玉不回答,他又说了下去:“上月花灯节会,舍妹与家仆出游,回来后心情郁闷,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在节会上对一名男子一见倾心,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所以郁郁寡欢。不怕贤弟见笑,愚兄在这世上只剩这胞妹血亲,平日里宠溺惯了。哪见得她受这相思折磨,于是四处寻访。结果倒是出乎意料,未曾想那个让舍妹朝思暮念的人,竟是贤弟。愚兄原本打定主意,如果那人是轻薄纨!子弟倒也算了,如果是诚实可信之辈,舍妹也到了适嫁之龄,她若自己中意,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得知是贤弟之后,愚兄是大慰心怀,别人不敢说,贤弟的人品才学愚兄是了然于心的。能将舍妹终身托付于你,愚兄是绝对放心的。”
他这愚兄贤弟的洋洋洒洒,只听得季非头昏眼花,啼笑皆非。
明明是他来提亲,却说得像连玉登门求凰,这人的口才真不是一般的滑溜。
“慎言兄太过谬赞了,我怎么担当得起?”连玉一脸苦笑:“承蒙小姐错爱,只是我实在是不敢高攀。”
赵坤敛了些笑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以为舍妹配不上你?”
“慎言兄千万别误会了,小姐是大家闺秀,窈窕淑女,天下男子求之不得。可我只是一介布衣,家无恒产,而且是有罪之身,三代之内不得举仕。又怎能匹配小姐?”
“嗳!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无财无势都无所谓,如果你有心仕途,我只需向圣上举荐,凭你的才学名望,圣上一定会下旨赦免,高官厚禄自然是不成问题。如果你无心政事,舍妹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狭隘女子,布衣清茶,也未尝就不是神仙眷侣。”
他的论调,倒是令连玉一愣。但连玉是何等样人,若论辩才无碍,他也绝非庸手。
“慎言兄胸襟广阔,实非常人能及。但不知慎言兄可否考虑过过,我与令妹不过是对望了一眼,而与慎言兄之折节下交也并非过往甚密。贵兄妹对我的错爱实在令我受宠若惊,但这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慎言兄虽满怀信任,但我却怕有负所托。”
虽言辞婉转,但拒绝之意,却是人人听得出来了。
任赵坤涵养如何,这时是笑不下去了。
“连公子这样推搪,莫非坊间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流言?”连玉问道:“不知是哪种说法?”
“传言说,连公子久任季府千金西席一职,日久之下,难免生情,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季非在一旁听见了,大感惊讶,心想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事。
连玉也有些不快了:“慎言兄乃有识见之士,不会不明白街谈巷议多是生事谣言,岂可轻信?我自然没什么大碍,但季小姐依然待字闺中,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这样污蔑她的名节,岂不枉费了你满腹的圣贤之书?”
“连无瑕,你好一张利嘴。枉我以为你人品高洁,想托付胞妹终生,甚至不惜自毁颜面,踏进这毁约退婚的季家。”他一眼扫过,季非颇觉脸上无光。“你说我污了季家小姐的名节?哼!年前她悔婚不嫁,这开封城里谁人不知?她这名节早就所剩无几了。我胞妹却是不同,她声名远播,乃是高门淑女。你虽有些才名,但终究是一介布衣,你回绝了这婚事倒没什么,但月华名声有损,你担待得起吗?”
“赵慎言你如此轻谩诋毁,和村夫愚妇有何区别?先前我多少觉得有愧于你,但听了你这一番话,我就毫不介怀了。所谓血缘相系,有兄如此,令妹品性又温良得到哪里?”连玉抬眉甩袖,向季非一揖:“恭喜老爷,当初小姐退婚,实是明智之举,这种人怎堪与小姐匹配?”
“连无瑕你不过是罪臣之后,居然敢这样嚣张狂妄!你就不怕我入你的罪吗?”赵坤终于拍案而起。 “赵大人,你这是想用官职压我?这朗朗日月青天之下,你不会想要公报私仇吧!”
“对付你这种下作的人,又何需我费手脚?你在我眼里,不过鼠蚁一样,你如果还是口出恶言,只怕……”他环视一眼,满目不屑。
“你想怎么样?”忽地,一声冷哼自窗外传来:“说是你赵大人求亲不成,恼羞成怒,把我们这些草民布衣都入了罪去?”
“何方鼠辈?”这下,赵坤不想勃然大怒也不行了。
“反正在你赵大人嘴里,我们不过是鼠蚁一样,当然不会是个人了。”那声音由远及近:“不过,赵大人你今天来,不过是想和我们攀亲,那么赵大人您,又算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那人也出现了。
第七章
赵坤想反驳的话一时哽在喉中。
不为其它,只为了那出言讽刺的女子,实在长得太美。
他一生酷爱花草,尤以芙蓉为最,而此刻眼前这个女子,似极了一株极品的芙蓉。若说清丽,眉宇中灵动慧黠,若说妩媚,一抬首一回眸,无不风韵天成。风姿绰约处,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如芙蓉姝丽的女子!
他一时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怎么了,赵大人?不会是言尽词穷了吧?”
“姑娘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话这么刻薄?”虽震慑于她的美貌,却听到她咄咄逼人,赵坤皱起了眉头。
“我么?就是刚才赵大人口口声声提到的毫无名节可言的季家恶妇。”想到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他人模人样的,长成一副谦谦君子的嘴脸,偏偏嘴巴这么恶毒,这种人还被称为当世才子?我呸!
这个美丽的女子,竟是季芙蓉?差一点成为他妻子的季家小姐?
“芙蓉,你出来做什么?”嫌这里还不够乱是吧!
“爹爹先别生气,女儿我呀,是专程出来谢谢赵大人的。谢谢赵大人高抬贵手,放了女儿一条生路。若非赵大人宽宏大量,女儿现在不知要怎样地痛不欲生呢!”
好一个刁蛮的女子!什么美若天仙?正是个表里不一的恶女!
“这番话,在下愿原封不动地赠还小姐。”幻象破灭,赵坤更觉气愤:“若非小姐悬崖勒马,赵某人定会抱憾终生。”
季芙蓉柳眉倒竖,气急了他的不知好歹。
如果不是她抢在某人之前发难,此刻这嘴巴恶毒的赵慎言定会身首异处了,那才叫抱憾终生吧!
“赵大人作如是想,也不见得人人就这样了。就如同令妹纵使有万般好处,也不见得人人想娶一样。”她移步到连玉身边,作璀然而笑状:“赵大人说令妹花容月貌,我想是不假。但说这开封城中的美貌女子,恐怕不只令妹一人吧!我季芙蓉也称得上姿容过人,单比容貌也应是不输赵小姐的,赵大人你不是一样视我如恶妇?”
“娶妻首重才德人品,怎可以貌取之?”赵坤嗤之以鼻。
“赵大人说得对极了!就像我长得不差,但品性不好,赵大人自然是看不上眼,这外貌一条就完全可以略去。但如果说到才德人品,容我放肆,你先前说得半点不差,令妹根本配不上我家先生。”
“哦?你倒说来听听,月华有哪里配不上这个穷酸?”
“我与月华小姐素不相识,不知她性格怎样?”
“我妹妹温良贤淑,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说到妹妹,他不无自豪。
“想来如此。”说难听点,就是软趴趴,大众化的那一种“闺秀”啦!问也白问,看她那天的样子就知道了。“我还想问,这琴棋书画,令妹又懂得多少?”
“我妹妹的女红针线,可比御用绣工。操琴弹曲,也深得宫中乐师赞许。”
“也就是说,其它三样都不会喽?”绣花?只要有钱,什么好的绣工找不到?傻!
“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会家事女红就足够了。”就算他心里并不是真这么想的,如今箭在弦上,不这么说也不行了。
“这只是赵大人的想法,我家先生就曾对我说过,一个女子秉性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如果是让他选择终身相伴的对象,除了品德以外,最好是他赋曲时可以操琴相和,更能畅论古今文章大家的人。他要相守的不只是妻,更是一个相惜相重的知己。”
“知己?”赵坤觉得好笑:“我虽不屑于他,但对于他的文章才气倒是不会否定。当年人称他为天下第一才子,倒也并非浪得虚名。若说他要找一个能让他相惜相重的女子为妻,本身就是个笑话!他的琴棋书画造诣非同一般,当今世上,能在哪里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
“就算知己难寻,至少要是一个懂得欣赏他的人才行。如果将来我家先生真娶了令妹,他写了一首好诗或作了一副好画,想与令妹分享得意,偏偏令妹一窍不通,想来也没了兴致。虽说我形容得粗俗了一点,但赵大人总听说过‘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这句俚语吧!令妹的温良贤淑,是世上大多男子的想往不错。可时间一长,这温良贤淑,唯唯诺诺的,岂不无趣?话说回来,我性子不好,又不懂女红家事,更是会舞文弄墨,倒尽了大多数男人的胃口。但我敢和你打赌,若将我与和令妹放在先生面前让他选,他选的绝不会是令妹。”
这季芙蓉真是厉害,不卑不亢,说的也不无道理,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理亏词穷,无言相辩。
“这么说来,小姐是不否认与连无瑕确有私情了?”
“哪里来的私情?我只是说他不会选令妹,又没讲他选的是我!”季芙蓉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私情哪里能乱讲,他这是想害她死无全尸吗?
“你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终究是妇人之见。你们也不用遮遮瞒瞒,当初你季家悔婚的时候,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今天又回绝我赵家,费了这么多唇舌,竭力维护对方,无非有了私情。其实我赵某人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你们这样费力遮掩,实在令人生厌,莫非你们私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姓赵的!”季芙蓉大叫一声,吓了赵坤,季非一大跳。“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祸从口出你懂不懂啊!”
“赵大人!”同一时间,连玉的声音也透出慌张:“君子应谨言慎行才是!”
“你们这么慌张,不就是此地无银?”赵坤越发恼怒,冷笑说道。
“你说,他们两人有什么?”
“又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这季府里,爱插嘴的还真是不少!
“你刚才说,他们两人有什么?”那声音冷冰冰的,刺得人发痛。
大厅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衣人影。
赵坤又是一惊。
这季府里,怎么会有这么个非凡的人物?
令他吃惊的不是这人俊美得不像凡人的容貌,而是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他二十岁上官拜三品,随侍圣驾,这多年来,什么样的奇人异士,高官显贵没有见过?可这人只是一袭白衣,往眼前一站,居然让他生出了敬畏之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说过!”季芙蓉拚命否认,脸色发白。
“寒华,赵大人只是心里气忿,故而赌气胡说,你不要当真!”连玉上前两步,挡在赵坤面前。
“真的?”寒华直勾勾地盯着赵坤。
“当然是喽!”季芙蓉也跑过来,偷偷踹了那罪魁祸首一脚:“口角相争互出恶语,这很正常啊!”
赵坤吃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赵某所说皆合情理,不是什么妄言!”
死了!这回真会被这个家伙害死了!
季芙蓉面色死白,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姓赵的,我这是前世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要这么害我!” “季小姐这种模样,难不成是中了邪?”赵坤吓了一跳,觉得她十分古怪。
“对,我中邪了!”赵疯子,还真是要多谢你了!“先生,解释啊!”
“这……”解释?该从何说起啊?
惨了!
“怪不得你拼了命也要救她。”寒华看向连玉:“你又说视她就像血亲……到底哪一种是真的?”
“你这是在生气?”
季芙蓉大大地一个头晕!先生在这个时候还不辩解澄清,问这种蠢问题干什么?
“不,我心里很乱。”寒华举手整理他一丝不乱的鬓发,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那,如果我说我爱着芙蓉,你要怎么办呢?”连玉平静地问。
先生!你可真是好心!
寒华的手蓦地在鬓边僵直,嘴唇上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连赵坤也开始觉得事情突然峰回路转,蹊跷得不得了。
这人为什么一副这么痛苦的样子?
“你会动手杀了芙蓉吗?”连玉又问。
“先生!”季芙蓉轻声叫着。
这人和他们什么关系,连玉为什么要问这种不合情理的问题?
难道……这人是恋慕着季小姐的?赵坤疑惑着,心里冷哼。
这季芙蓉有什么好的,横竖不就是个虚有其表的泼妇?
可不大对劲……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这个男人此刻心里的挣扎,他的手又开始发抖。
“还是,你会杀了我呢?”连玉微笑着再问。
“够了,先生!你也太残忍了吧!你明知道他……”是多么深爱着你啊!
“可以回答我吗?寒华。”
“不,我不会,我或许会杀了她,但绝不会伤了你。”他的语音中有一丝颤抖。
“可是,如果我爱着她,你杀了她不就是伤了我?”
“无瑕,如果是真的!我怕,我会先杀了自己。”寒华闭起了眼睛。
看得出来,他是说真的……
连玉敛了笑容,怔怔地望着他。
季芙蓉只觉得胸口一痛,恍似那种煎熬,许久以前,也曾有过。
这人不像恋着妩媚聪慧的季家小姐,反而跟那文雅谦和的连无瑕之间……
赵坤看着两人那纠缠的表情,竟也隐约察觉到了这情有多么凌乱纷杂。
“唉──!”连玉长长叹了口气,打破了满室死一样的沉寂。
寒华睁开了眼睛,却意外地看见了连玉的笑容。
连玉在笑,有一丝无奈,又一丝惊慌。
他笑着说,一字一字地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话。”
寒华凝视着他。
“慎言兄,今天的事请恕我无礼。令妹蕙质兰心,自有良缘相待。我和她此生无缘,还望慎言兄代我向她赔罪。”
赵坤只得点头答应:“方才赵某多有得罪了!”
连玉摇了摇头:“只是气话,我不会当真。如果你有心,还是多替芙蓉着想才好。”
赵坤虽觉得这句讲得奇怪,但依旧点了点头。
“芙蓉,你也知道自己性子不好,就不要这么孩子气了。有些东西可能是你这一生最为想要得到的,可不要因为赌气而失去了。”
季芙蓉也点了头。
他回过头,面向寒华:“我们已经出来得够久,是时候回长白山去了!”
第八章
“寒华。”他回过头,不意外地,寒华正含笑注视着他。“你选择长白山是因为你生长在这里吗?” 车窗外,长白山已在不远处。
“是啊!其实以前这里并没有名字,长白山是后来才有人这么称呼的。”
“望见山头皑皑白雪,于是有了埋葬了青黛的忧虑。”
“那是什么?”似诗非诗,似词非词。
“是芙蓉十岁那年所作的生平第一首诗,老爷总是拿来取笑她,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不合格律,倒也别有趣致。”
“十岁,你能想像十岁的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吗?听说,她还是对着镜台有的灵感。”十岁的芙蓉对于年华逝去就有了夏虫语冰的忧虑。
“我从不认为她有任何神仙该有的素质。”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份特别,才会有这十世的轮回吧!”
寒华赞同地点头。
“你说她和赵坤有着情劫,可任我怎么看,他们更像是宿世的仇敌。”那一天,他们相处得并不是十分愉快。
寒华这次却摇头:“这样才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像那天一样,文曲踩坏了她的花冠,二人吵得地覆天翻的。”
“由恨生爱?倒也特别。”连玉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他们今后命运如何?”
“不,并不是很想,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就算你想问,我也答不出来了。他们的命数自从你代芙蓉一死开始,已跳出了这个轮回可计的范围,成了未知之数。在今后的一定时间之内,连我也无法计算出来。”
“那不是很好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让他们自己决定了。”
“那你刚才想问我的是什么?”
“问你。”连玉微笑着。
“我?”
“我是想问,你在这长白山里修行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时间漫漫,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寂寞?”寒华的目光放到那白雪皑皑的山头上:“那已经是无数年以前的事了!有很多事我已经记不太清,我只记得上古洪荒,盘古化身为河流山川之后,这天地之间就有了异兽。我是这山上的一尾白狐,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是突然之间就已经在这世上存在。起初日子过得有些浑噩,直到有一天晚上,天有异象,我亲眼看见了东海中的那条神龙飞升成仙,幻化人形的样子。你不知那一刻我心里的震撼,自那天起,我就下了决心,不能再庸碌渡日了。”
“飞升成仙?”连玉遥想:“一定是华美宏伟之极的场面。”
“那是当然,他是这天地间最初的神之一,但盘古舍身创造出来的世界,几乎就被这家伙给毁了。” “海中神龙?难道说……”连玉瞪大了眼睛。
“的确,我得道后,就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败给了祝融,一头撞死在不周山上。”
“共工,天地万物源头的神?”连玉惊叹着:“那是怎样的人啊!”
“共工吗?”寒华陷入了回忆:“他是个奇怪的人,光看他的死法就明白了。居然撞倒了顶天的巨柱,让我真不知是该觉得赞赏还是惋惜。”
“神仙不都是不老不死的吗?为什么又传说他撞死在不周山上?”
“他是不同的,他和祝融是这世上最初的神。他们的确法力无边,才智高超,可是性格上有着太多的不足。他们的性格执着偏激,也许这是因为他们身上仍旧存有野性吧!共工战败后,真正使他死去的是他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再活下去了。事实上,杀死共工的,不是不周山也不是祝融,是他自己。”
“人之大欲,不过是个‘我’字。没想到他成就前无古人之业,却这么执着于不重要的意气之争。”
寒华笑着,有些事……毕竟,那样迂回曲折的故事,实在是太难以讲述了!
“那么你呢?共工死了以后,你又怎么办呢?”
“共工死后,女娲炼石补天,力竭而亡,我就回了长白山沉眠。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她创造的那些凡族在世间兴盛起来,我长眠醒来之时,轩辕氏族正与蚩尤对战。”
“轩辕黄帝?他胜了蚩尤,不是吗?”
“那时,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帮助了轩辕氏一系。最后虽然是胜了,但双方伤亡惨重,连我也受了诛神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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