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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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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喵歪着脑袋看了看白乙,又看了看来来回回不停地绕圈圈的书吧大叔,比较了一下,大概觉得还是他比较有趣,于是欢快地“喵”了一声,踏着优雅地小步子,翘着尾巴跟在他身后,来来回回地转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书吧大叔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丁,又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白乙,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道了一声冤孽。
自那一日叶幸失魂落魄地将中了箭的白丁抱进书吧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白丁一直这样躺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身上的伤口也在愈合,可她就是不醒。
白丁不动,白乙也不动,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仿佛那样看着她,她就会突然醒过来似的。
都这样了,如果还非要说这白乙对白丁没有别的什么感情,他真是打死也不信,活了几辈子,这人世间什么样的感情他没有见过?
生离死别,山盟海誓,他见得多了,也麻木了。
就在书吧大叔感慨万端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白丁忽然动了一下,白乙终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几乎是立刻俯下身去查看。
可是白丁并没有睁开眼睛,她仍是无知无觉地躺着。
白乙没有死心,仍是盯着她看,仿佛期待着她能再动一下。
“你不要这样。”书吧大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错觉,刚刚她动了。”大概觉得书吧大叔脸上那状似怜悯的表情太过碍眼,白乙蹙起眉。
书吧大叔轻咳一声,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白乙的脸色忽然变了。
变得极为可怕。
他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白丁。
白丁身上,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突然裂了开来,殷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流动,不止那伤口,她身上原本完好的皮肤也都一寸一寸裂了开来,皮开肉绽。
书吧大叔的表情也变了,眼中几乎是带了惊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捏了捏拳头才又上前,将手覆在她的额上,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仿佛确定了什么,神情无比的凝重。
白丁的身上一时烫得吓人,一时冷得可怕,如此这般忽冷忽热也就罢了,偏她身上的皮肤还一寸一寸地龟裂开来,绽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手臂上也鼓起一串串的血泡,看起来煞是恐怖,仿佛有谁在拿鞭子狠狠抽她,又仿佛有谁在用滚烫的油泼在她的身上……
“这是……孽镜地狱。”书吧大叔的眼睛有一刹那的空茫,他喃喃地念出四个字,仿佛在经历一场噩梦,“丁丁的魂魄此刻恐怕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了,看她肉身的模样,分明是身处在孽境地狱里。”
白乙微微垂下脸,似乎又恢复了一惯清清冷冷的模样。
垂下脸的那一瞬,总是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眸中闪过一抹极艳丽的血色。
书吧大叔没有注意到白乙的异常,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白丁的伤口,闭上眼,仿佛在竭力抑制着什么,“大意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射伤她的箭上被动过手脚,抹了拘魂香,所以才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丁丁的魂魄给拘走。”
在他说话间,躺在床上的白丁身上已经又裂开了好几道口子,殷红的血渗透了衣服,脸上也出现一道一道的割伤,不消半刻,已是伤痕累累,刺目的血色浸透了蓝白相间的床单。
白乙推开书吧大叔,俯下身,渡了一口气护住她的肉身,然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书吧大叔按住他的手。
“救她。”
孽镜地狱在地狱的第四层,生前犯下大错的人魂魄会被拘于此处,受到裂镜之刑。所谓裂镜之刑,即是将犯下大罪的魂魄拘于镜中,裂为十八块,分别投入十八层地狱,尝遍十八层地狱的苦楚。
他怎能容她受到那样的苦楚。
“你的修为原本就只剩一半,如今又被消耗许多,纵然你去了那里,又如何救她出来?”书吧大叔一脸的不赞同。
“不劳费心。”
“你想清楚了,你必须一路带着丁丁的肉身闯进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地收集她被打散的魂魄,稍有不慎,你自己也会出不来。”书吧大叔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白丁,“而且……凡事皆有前因,这也是她的命。”
白乙终于看了他一眼,抱着白丁后退一步,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戒备之色,“你究竟是谁?”
“不要紧张。”书吧大叔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时间过了太久,久到我忘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只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值得你走到这一步么?”
白乙收紧了抱着白丁的手。
看着他的动作,和那无言的答案,书吧大叔又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纵然最后……你会失去一切,连她也一起失去,你也不会后悔么?”一字一句,书吧大叔咄咄相逼。
“与你无关。”清清冷冷的四个字,符合白乙一惯的性情。
书吧大叔失笑,“真是要命,你这样看似无情,实则深情的男人最要命了,我言尽于此,如果你还是执意要救她,就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过身,推了推墙。
墙上竟然有一道暗门,直通地下。
白乙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白丁,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温度便越低,书吧大叔笑了一下,“这里可是个消暑的好地方,夏天连空调都不用了,多省电。”
白乙自然不会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走了很久,眼前居然出现了一条铁索桥,桥下一片幽黑,什么也看不见,整个空间里都涌动着危险的气氛,仿佛在黑暗中潜伏着巨大而凶猛的饥饿异兽,正张大嘴巴,等待着肥美的食物。
书吧大叔在铁索桥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雾蒙蒙望不见彼端的铁索桥,背着双手道,“我就送到这里,过了这座桥,前面便是地狱的入口,你可想好了。”
“多谢。”白乙淡淡说了一句,便抱着白丁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铁索桥。
“这里是捷径,我只可担保你在桥上无恙,一旦下了桥,走入那地界,你自己小心吧。”身后,书吧大叔的声音传来,已经显得十分遥远。
桥上果然十分平静,一路没有什么阻碍。抱着白丁踏下铁索桥,白乙半步未歇,继续往前走。
前方是一片荒野,什么也没有,
走了很久,渐渐有了潺潺流水,有了花鸟虫鱼,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两边草木繁盛,一座被浓雾笼罩的大山出现在视野之中。
白乙抱着白丁的身体,沿着那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往前走,越往前走,沿途的景致便越熟悉,遥遥可见那山峰之上飘飘渺渺地刻着两个字:双阙。
再往前走,便可见浓雾之间隐隐约约出现一座道观,那道观在山峰之上,如在云端。
这里不是别处,竟是双阙山紫云殿。
一个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老者自那殿中走了出来。
“师父。”白乙抱着白丁,不方便施礼,只唤了一声,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对于那间书吧的地下室直通双阙山一点惊讶都没有。
“不敢当。”那老者反倒躬身施了一礼,“贫道虽不敢收你为徒,但总算有些缘分,故而前来相劝,殿下你聪慧不凡,又颇有来历,万不可被妖物迷了心智。”
“多谢师父提醒,白丁虽然顽劣了一些,但已无害人之心,况且我应承过她,要带她修仙。”白乙开口,清清冷冷的样子,恭敬却疏离。
“狐妖最善魅人,聪慧如殿下,又岂能看不出此妖杀孽颇重,与仙道无缘,不如交于贫道,祭了那些被它吞噬的生灵,也算了结此案。”那老者说着,也不待白乙表态,便将手中的拂尘挥向白丁。
白乙没有来得及反驳什么,只得一手护住白丁,一手干净利落地将那拂尘折断。
眼见着手中的拂尘断为两截,那老者脸上已有怒色,下手更为狠厉起来,一道画了咒印的符直直地掷向白丁。
眼见情况凶险,白乙截住那符咒,改了咒印,反手贴上那老者的心口处,下手之重,那夹着符咒的两指竟直直地刺入老者的心口,穿胸而过。
“你……”那老者一脸错愕地瞪着白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带出的徒弟竟会向自己出手。
白乙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握着自那老者胸口刨出的一缕魂魄。
熟悉的感觉,正是白丁无疑。
须臾间,那老者已化作一滩血水,委顿于地。
有山风刮来,衣袂飞扬间,那如谪仙般的男子身上沾染了脏污的血迹。
“啪、啪、啪……”四下里并没有其他人,却突然传来拍掌声,“瞧我看到了什么,欺师灭祖,紫皇殿下好大的杀性。”
声音的来处,聚起一团浓雾。
白乙没有言语,只是侧身看向那团浓雾。
那团雾气一点一点拉长,幻化成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素静的青衣上绣着大片如火如荼的曼沙珠华,大敞的衣领间隐约可见暧昧的痕迹,面上一个妖娆至极的笑面脸谱。
不是判官又是谁。
单手整了整衣领,脸谱之下,他声音含笑,“能见到如此场景,也不枉在下抛下妖月姑娘匆匆走这一遭了。”
白乙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掌中那缕魂魄藏入心口,用气护住。低头看了一眼护在怀中的白丁,她脸上的伤痕减退不少,看来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这孽镜地狱是一处幻境,出现的人物都是幻觉,而白丁被打散的魂魄则藏在某个幻觉上。
“此人并不是紫云真人,此处也并非双阙山紫云殿,我还不至于糊涂至此。”白乙淡淡说完,便如同破了某种咒语一般,云雾中的双阙山连同紫云殿一同消失不见。
他又置身于荒野之中了。
“真不愧是紫皇殿下,如此这般便轻易破了幻境,可是……”笑面脸谱之下,那判官的声音幽幽传来,“在你下手的那一刻,你的心里难道没有半分迟疑半分疑虑?倘若此人真是紫云真人呢?……亦或者,在你下手的那一刻,你根本不确定这是幻境?”
根本不确定这是幻境,却下此毒手。
判官大人也觉得这个猜测有些不靠谱,毕竟……他是天界的紫皇啊。
弑师,多么大的罪名。
白乙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伸手替白丁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抚顺,等了一阵,见那判官没有出手的打算,便不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白丁的身体拖不得。
多延迟一刻,她便要多受一刻的苦楚。
那判官站在原地,看着白乙抱着白丁走远,脸上的笑面脸谱转了个方向,变为哭脸,“真有趣,真有趣,纵然知道这是个幻境,可是居然可以如此这般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师父,真真令人意外啊,可是……这一路,你能坚持多远,又能坚持多久呢?”
当白丁的性命与你的信仰,你的意志,甚至于……你的一切都相悖的时候,你又会怎么样选择呢?
真是令人好奇啊。
然而,判官失望了。
这一路,白乙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的情面也不讲,谁的话都不听,没有犹豫,不曾迟疑,只一眼认出白丁的魂魄,便出手夺下。
十八层地狱,层层闯过。
竟让他将白丁的魂魄搜集了个齐全。
回到地狱的出口处,一身血污的白乙抱着毫发无伤的白丁,不似谪仙,倒像恶鬼。
这会儿,怕是任谁也认不出来这人竟是名动三界的紫皇殿下。
“殿下这副模样,不如留在这里当狱差好了,保证连最恶的恶鬼都怕你三分。”判官大人脸上一个大大的笑面脸谱,倚在铁索桥畔,笑嘻嘻地道。
“让。”如古井一般的眸中染了一丝冷意,薄唇微动,他吐出一个字。
白皙的面孔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血污,为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邪意,判官大人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这人……真的是紫皇殿下吗?
这一路,即使是曾经最亲近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丝毫不被蛊惑,那样毫不犹豫地出手。这般冷心绝情的模样,即使是他……也会觉得胆寒。
闯入这孽镜地狱的,白乙不是第一个。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人也曾试图闯入这孽境地狱救人。
可是,那人终究没有闯得过。
可以闯入孽镜地狱来救人,说明那人定是牵绊至深之人。有了牵绊之人,即使是仙,便也有了七情六欲,有了七情六欲,便是有了缺点。
有缺点的人,是闯不过孽镜地狱的。
当最亲近的人出现在你面前,谁又能够冷心绝情到出手格杀?
于是,那人便没有成功救出人去,反倒留下了自己的一半魂魄,从此人不人鬼不鬼地留连于三界之间。
可是他……
居然做到了。
该说他不愧为紫皇殿下吗?
可是这样的他……更像是……入了魔。
判官大人居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
若是三界最强者的他入了魔,这三界,怕是要乱了。
只恍惚了一刻,判官大人便感觉到白乙已经逼近了自己,他忙避开锋芒,让出一条道来,明知斗不过却偏偏要出手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看着白乙抱着白丁上了铁索桥,判官大人抬手按住额头,叹息声连绵不绝。好不容易拘来白丁的魂魄,居然又被救走了,阎君那边真是不好交待,怕是又要挨削了。
正思考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有个小鬼来报信了,“判官大人,阎君有事召见。”
那脸谱立刻变为哭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拉拉衣裳,他只得去见阎君。
都说他最怕麻烦了嘛。
白乙抱着白丁出现在书吧里的时候,正坐在电脑前面,一手抱着白小喵,一手端着咖啡杯的书吧大叔一口咖啡喷在了屏幕上。手中的咖啡杯也“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热热的咖啡烫到了白小喵,白小喵惨叫一声,尖利的爪子便冲着书吧大叔的脸挠了过去,三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了书吧大叔脸上。
白小喵跳到地上,被烫得团团转,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可是书吧大叔却从始至终都愣愣地看着白乙,以及白乙怀中的白丁,连平时最宝贝的电脑黑了屏都不管。
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有欢喜,有悲凉,更多的却是茫然。
“我回来了。”白乙淡淡说了一句,便将白丁放在一旁的大沙发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从心口处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那是他用气幻造的瓶子,瓶子里装着白丁被打散的魂魄。
书吧大叔神色复杂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白乙,又看了一眼闭目躺在沙发上的白丁,虽然她仍然没有醒,可是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
这说明,他真的将她的魂魄从孽镜地狱中救了出来。
白乙打开玻璃瓶,又看了一眼白丁,散落在玻璃瓶里的魂魄一点也没有要返回肉身的意思,都静静地躺在瓶中。
书吧大叔回过神来,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点燃,默默地叼在嘴上,看着白乙兀自低头研究着那个玻璃瓶,试图将灵气注入其中,将白丁破碎的魂魄粘合起来,可是试了几回,都没有能够将她的魂魄粘合。
可是,他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试。
直到那根烟抽完,他还在拭。
将烟头按灭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书吧大叔转过身,走到书架旁,在一个储蓄罐里掏出一粒白色的珠子,伸手递到白乙面前。
白乙看了一眼,那是一颗圆润透明的珠子,散发着温柔的光泽,还有淡淡的幽香。
“还魂丹。”书吧大叔笑了一下,“当年我很辛苦才从天界盗出来的,不过……后来没有用得上,放在这里也是放着,拿来救丁丁吧。”
白乙伸手接过,将那粒还魂丹放入白丁口中,然后再一次打开玻璃瓶。
散落在瓶底的魂魄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似的,都飞了出来,回到白丁的身体里。
白丁动了一下,翻了个身,睡着了。
看到她动,白乙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太累了,睡醒了就没事了。”书吧大叔又查看了一番,才道。
“多谢。”白乙看了他一眼,道谢。
书吧大叔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连白小喵在他脚边打转一时也顾不上了。
他以为没有人能够闯得过孽镜地狱,可是白乙做到了。
他以为经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曾经的那些往事都已经化为尘烟,消失不见,可是原来那些事都已经刻入到他的灵魂深处,只需要一点引子,便会牵扯出深深的痛。
他忘了他自己是谁。
他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他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活着。
可是,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不漂亮,也不可爱,还有一点小结巴的女孩,一个像白小喵一样喜欢在他身前身后打转撒娇的女孩。
他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
他记得,她为他唱歌,如百灵一般婉转。
他记得当中每一个细节,他记得她每一个表情,哭的笑的,伤心的喜悦的,愤怒的失望的……
最后的记忆,是她悲伤的脸……
脸颊上深深的笑窝消失不见,只有一双含泪的眼睛,带着无尽的期盼,然后……只剩下绝望……
她被打入孽镜地狱,遭受到裂镜之刑,他上天界盗还魂丹,下炼狱夺她的魂魄。
他可以为她上穷碧落下黄泉。
可是……他终究没有闯得过裂镜地狱。
他被幻象打败了。
幻象中,她背叛了他,幻象中,她说她是为了魅惑他而来。
他相信了幻象,却没有相信她。
于是,她被永远困在孽镜地狱之中遭受永无止境的折磨,而他,只剩下一半魂魄,从此人不人鬼不鬼地留连于三界之间。
恍恍惚惚间,白丁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被黑白勾魂使勾走了魂魄,梦到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遭受到各种可怕的折磨。那些折磨和痛苦都无比的真实,然后……她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了很久的怔,竟然有一种终于逃出生天的感觉。
“还好么?”耳畔,有人在问。
很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白丁侧过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是白乙。
她愣愣地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怎么?哪里不舒服?”白乙几乎是立刻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丁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急切和担忧,她愣了一下,才舔舔唇,道,“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真的很可怕,连这样提起来,都会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白乙静静地看了她一阵,轻声道,“没事了,只是梦。”
他的眼神温和而安宁,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嗯。”白丁点头,感觉心里平静了一些。
白乙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她的额。
白丁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书吧大叔抱着白小喵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见白乙半句不提孽镜地狱的事情,也没有告诉白丁这一路有多么的凶险,只轻描淡写一句“只是梦”带过,再次叹息。
感情那种东西,就和沼泽一样凶险。
如果说上辈子是白丁深陷其间。
那么这辈子,分明是白乙泥足深陷。
不过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
梦里往夕
醒过来的时候,白丁身上的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体的蜕变和那些吞下的内丹都让她的身体里储蓄了巨大的能量,更何况,叶幸那一箭终究是在潜意识里手下留情的。
只是从醒过来起,白丁就仿佛失去了受伤的那段记忆,一点也没有提起是怎么被叶幸伤到的,也没有再提起叶幸这个人。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期末考试了。
从图书馆出来,经过小卖部的时候,白丁又撞到了以多欺少的一幕,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着一个纤瘦的少年,很熟悉的场景。在这个校园阴暗的角落里,这种事情是屡见不鲜的,白丁本来也没有想要多管闲事,可偏偏那个领头的家伙十分的眼熟,尤其是那一小撮挑染的红色短发,真是该死的熟悉。
“死书呆,你听清楚没有,不准再粘着白丁了,给我离她远一点!”那家伙啪地一声拍在纤弱少年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煞是凶狠。
嗯……又关她什么事了?
白丁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围观。
那被围在中间的纤弱少年好像微弱地抗议了一下。
“啊?什么?你还敢不愿意?我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只会在白丁面前装模作样!再敢靠近她,看我怎么修理你!”那家伙扬了扬拳头,又出言威胁。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一个弱弱的声音在里头响起。
白丁愣了一下,这声音是……李斯新?
记得第一次看到李斯新,他就是在被叶天他们欺负吧,叶天是跟他有仇还怎么的,干什么老跟他过不去啊。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白丁没有继续看戏,走上前拍了拍叶天的肩膀。
被打扰到的叶天极度不爽地回过头来,斜吊着的眼睛在看到白丁的时候猛地瞪圆,然后居然仿佛受了惊吓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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