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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昭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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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泽并未答话,转身上了他们提早便准备好的马车。而我最惊讶的是,面对此刻的凌阴神君,他竟可以就这样走了。
正逢此时,那美人转过身来,有些无辜地望着我,罗绮裙袍上沾满杨花。
我一时半会儿失了神,差点儿忘记这人是个男人变的。而后我发现,走神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玄月好似浑身都软如酥糖,流着哈喇子,懒懒地叫道:“咪……喵……喵喵喵……”
我又差点忘了,玄月是个男孩子。现在可真是名符其实一只发春的公猫。
但真怪不得玄月,凌阴神君太美了。 他的轮廓与之前仍有六七分相似,却年轻了许多,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眼睛与嘴唇竟有几分我的影子。当然,可是比我美多了。
瞧瞧她,眼波横如澄江,眉峰聚如青山,若问此间销魂处,佳人盈盈眉眼间。真是好看,好看,连我个姑娘都忍不住一直盯着他。
跟他们上了马车,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胤泽的计划,但也没多问。
凌阴神君见我与玄月都成了痴呆子,掏出铜镜一望,便如柳絮般倒在胤泽的肩头,满面春愁:“神尊,我曾告诉过你,我此生不愿娶妻,是以无缘相逢心仪之人,现在我已改变主意:我能不能把自己娶了?”
胤泽慢慢拧过头,对着那倾国倾城的脸淡淡一望,轻抬了抬下巴。
凌阴神君摸着脸,睫毛跟黑羽毛似的扇了扇,道:“莫、莫不成……你想先爽爽?”
胤泽仍未答话,只是伸了伸胳膊,把他推到角落里:“别过来,要吐了。”
凌阴神君指着自己的脸:“看到这张脸,你也想吐?还有这个!”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胸,又一次跟吃了□□似的倒在一旁。
看见凌阴神君一系列表演,我整和玄月两个都吓傻了,想笑笑不开,想叫叫不出。
但胤泽还是□□,只扔了一句话:“凌阴,给你这身体,是让你假扮十七岁的少女,不是让你扮青楼老鸨。过几天见了要见的人,不要卖弄风骚。”
凌阴神君猛地坐起来:“……啊?又是我?!”
然而,凌阴神君已被这新皮相迷晕了头,完全未对胤泽设防。直到第二天再见,他都还在花园里照镜子,在身上摸来摸去,看得我好不别扭。
玄月还倒满喜欢这一幕,每当我抱它路过花园,都会喵喵喵乱叫一通。
胤泽没有搭理凌阴神君,将我变成他的小厮,化身曹操,去了王司徒家中。入门前,我道:“太师尊,徒孙有一事相求……”
“说。”他果决道。
“请太师尊收我为徒罢!”四周有人我不便跪下,只得深深鞠了个躬,“太师尊若不答应,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我不答应。你跪便是。”他还是相当果决,复飘然而去。
这……好歹也稀泥抹墙敷衍一下……我摇摆了一下,还是直起身跟着他进了司徒府。
我们还没进入厅堂,一个身着文官服的枯瘦老者便迎了出来,似是王允,急切道:“孟德,你怎么出来了?”看来,曹操此刻正在王允家中。
“王司徒,操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这话时,胤泽的神态已与之前截然不同,眯着的眼睛时刻狐疑,笑容却豁达又爽朗。虽然我只见了曹操一眼,却觉得他学得惟妙惟肖,真不亏是太师尊。
“快快进来说。”
王允把我们请了进去,我看见胤泽坐下时,以袖掩着酒盏,在里头放了一颗金丹,又抬眼道:“我一直在想,董卓骄奢好色,若使用美人计,不知能否制住他。”
王允道:“这不失是个法子,只是,这美人要到何处去找呢?”
“王司徒府里便有一个。”
“你说的是……?”
“您的义女。”
“你是说小女貂月?”王允摸摸下巴,有些犹豫,“若真能剿灭董贼,让貂月出马也未尝不可。只是,貂月确实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却离‘貌美’二字尚远……”
“王司徒有这番苦心,已是我大汉之福。操敬你一杯。”胤泽把酒盏送了过去。
“不敢不敢。”王允缓缓将酒饮尽,却像是有些头晕,以手背撑住额头。
胤泽道:“王司徒真是谦虚了,如若貂月不算貌美,那可考虑一下您的二女儿貂蝉。”
似乎是那药酒生了效用,王允晃了晃脑袋,击掌道:“是啊,小女貂蝉可真是貌美如花,此计可以一试!”
这一日过后,凌阴神君就这样莫名被他老大坑了,冠上了个闺名貂蝉,成了王允的小女儿。又十来日过去,我与胤泽坐在凤仪亭旁边的房顶上,亲眼看见他与一名姓吕的英俊将军在亭下相逢,从拉拉扯扯,到欲拒还迎,到缠绵缱绻,到海誓山盟;此后,又看见他在董卓面前从妖娆万千,到欲拒还迎,到缱绻缠绵,到哭哭啼啼……
在这些日子里,凌阴神君夜夜出离司徒府,跑到胤泽面前抗议,但胤泽往往一句话将他打回去:“莫不成这事你要我来做?”
直到被董卓摸了手,凌阴神君终于崩溃了,咆哮道:“老大,你想玩死我啊!就不能直接杀了他吗!为何非要那吕布杀!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吕布和董卓互相残杀吗!!”
胤泽笃定道:“有。”
在摇曳的烛光下,我能看见凌阴神君,哦不,貂蝉光滑的脸上,冒起一颗颗亮晶晶的鸡皮疙瘩。他忽然异常冷静:“我就不理解了,你为何不让小水灵去?按理说她是姑娘家,不是做起来更得心应手么。别说你怜香惜玉,你对女人从来没手软过。”
胤泽因而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仿佛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我看上去应该是没什么反应,实际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心跳加速,浑身都已绷直。

炼妖之谷

在摇曳的烛光下,我都能看见凌阴神君,哦不,貂蝉光滑的脸上,冒起一颗颗亮晶晶的鸡皮疙瘩。
他忽然异常冷静:“你老实说,此事何时结束?”
胤泽道:“到吕布杀了董卓为止。董卓一死,群雄必然并举,你将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凌阴神君梨花带雨道:“名垂青史的是貂蝉,不是我!貂蝉是你瞎取的名字!老大,别玩我了!我真的不能再被那董卓摸手,他若要亲我一下,我宁可自刎!”
当然,他最后未能说服神尊。又过了一些日子,胤泽见大事已成□□分,便带着我离开住宅,走到郊外,准备找个无人之地变回原身,归去仙界。
城外寒烟轻起,衰草凝绿,有商女弹着琵琶,格外有一股亡国美人的悲凉腔调。
我道:“太师尊,凌阴神君究竟何时才能回去?”
“不用多久。”说罢,胤泽把玄月先变回原型。
我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我看神君每次来找我们,都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痛一痛的,很快便能习惯了。”胤泽又把我的头发变回原型。
“那董卓和吕布应该不会真的去亲他吧?”
“凌阴的千秋功绩,便让九州历史来评说。” 胤泽答非所问,虽面无表情,却也有一股悲凉的腔调。
眼见他即将变回自己,忽然我们脚下泥土一松,纷纷掉入了一个无底深坑。在坠落的过程中,大老远便嗅到扑面而来的妖气,我特想对胤泽神尊或一句话:太师尊,做人要厚道。人在做,天在看,不信抬头看,苍天放过谁。这下报应来了!
当我真正掉进了下面的世界,才终于知道,不厚道的是师尊,遭报应的是我。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我正置身于一个蜿蜒的回廊中,眼前飞沙走石,瘴气连绵,四周的泥土中尽混着断壁残垣,仿佛以前是一个地底宫殿。而自神尊建溯以来,我大溯昭氏最灵敏的,莫过于直觉。
虽然眼前只有沙石尘土,那之前逼近的妖气却在此刻完全将我包围。探望四周,胤泽神尊和玄月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前方不远处,似有鬼影憧憧,妖灯飘移,让我一步也不敢动。
然而,土原本克水,在这干旱的沙地中,不过多久我便觉得呼吸困难,浑身不舒服,眼睛也快睁不开。
此刻,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响彻整个宫殿:“小水妖,本来你逃离了那水妖城,若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六界之大,我也不会来为难你。但你可好,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来。今日之果,均是你自己种的,死于非命,也怨不得别人。”
我傻眼了。这声音如此耳熟,无数次在过去几个月里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是如岳翁!
这个刹那,母后被削断的手指、父王颓然倒下的身影,以及整个溯昭百姓的哭喊声都像一个个梦魇袭来。我竖起浑身防备,脚却不由自主有些软了:“这是哪里……你为何要送我来此?”
如岳翁道:“呵,真是没用。在清鸿山待了三个月,却连炼妖谷都认不出来?”
“你为何要把我弄到这里?!我不是妖啊,我是灵!”
“我自然知道你是灵。” 如岳翁苍老的嗓子里发出两声怪笑,“但人老了,有时就是会糊涂,有时看着你,又觉得和妖没什么两样。对于我们仙而言,宁可错杀一万个灵,也不放过一只妖。何况灵的生命原本轻贱不值钱。好好在此享受与妖物李郭同舟的日子罢。”
“等等,你别走!让我出去!”然而,后来不论我怎么叫唤,如岳翁都未再响应。
炼妖谷,这三个字着实有点太吓人了些。虽然从未来过此地,这里响当当的大名与各种传说,我却早已耳熟能详。
相传太上老君的六样宝贝里,紫金红葫芦原本有两个,他用其中一个在清鸿山建了一座葫芦型的囚妖观,以囚禁被仙人捉到的妖。然而,随着清时间推移,一个小小的道观不足以装越来越多的妖,后土娘娘把它挪到了山外的峡谷中,建成了这个炼妖谷。
原本妖物被困入紫金红葫芦,会在一时三刻化为脓水。在这加大号的炼妖葫芦里,最上层的沙土就是会风化妖的东西。在炼妖谷上层待的时间越长,就死得越快。
简而言之,炼妖谷就是妖的十八层地狱。
没有妖愿意待在最上层,因此,越往下走,妖物就越可怕。而且,炼妖谷直通阴间无间地狱,也就是永世不能超生的那个地方。
抬头看了看上方高空,发现天是紫色的,想来便是天帝亲自设下的结界,任何妖灵碰了以后都会灰飞烟灭……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太师尊他到底去了哪里?当时我明明看见他和我一起掉下来,怎的现在却不见他的影子?我到底是该在原地等他,还是应该离开这危险之地?
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令我很快做出了决定:我一咬牙,闭着眼睛朝前跑去……
然而,道路长且远,像是没有尽头,那些已经被风化的妖怪在风中悲鸣,让我屡次有一种自己将晕倒化为灰烬的错觉。
就在已经快要撑不住之时,脚下的沙地忽然一软,我又一次掉了下去。这一次,我出现在一个残破的小石房里。此处总算没了瘴气与风沙,却爬满苔藓,潮湿阴冷。
看见苔藓,我挪步到门前,发现回廊两侧果然有流水,然而整个回廊里,竟挤满了各种妖物:有虫洞中绿眸闪烁的老树根精,有掉落满地灰粉的飞蛾精,有在墙角摆动的藤条精……它们就像驱虫一样在整个回廊上蠕动,只是看一眼,我都觉得胃里直冒酸水。
往后缩了两步,回头却看见苔藓竟也蠕动起来,朝我喷射出毒液!我立即操纵回廊中的流水,化冰刺穿它。绿色浆液溅了满墙,它在地上拧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此刻,一个老树根精正巧从门前路过。我吓得差点再次发起进攻,它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懒洋洋地爬开。我试着踏步走出房间,发现一整层楼的妖都软绵绵的,没什么杀意。
找到楼梯,走到下一层,发现所有妖物还是同样的状态,而且大部分都是植物昆虫修炼而成的妖怪。
再下到第三层,妖物变得有些棘手。迎面而来一只飞鱼妖,用尖刺攻击我。我纵水往上一跃,和它交手了几个回合,把它消灭了。周围的妖物看了一眼地上的飞鱼妖尸体,纷纷畏战而逃。于是,我一路顺利地从四层杀到五层,不曾失手。
终于,到了第六层。此处与上方截然不同,墙上沾满鲜血,地上还有被啃食干净的白骨。看到这些白骨,我不由打了个冷战。胤泽神尊说过,溯昭氏整个就是很滋补。想当年,蟠龙捉走我,也是为制安胎药。那对妖来说必然也是一样。
可是,楼上几层只有水,没有食物,亦无出口。若不继续往下走,只会饿死在上面。可是往下走,说不定会变成妖的腹中食……
正感到矛盾之际,我看见西北方一道门前,出现了几十条人胳膊。原以为自己眼花,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头修炼出了几十只人胳膊的蜈蚣精!顿时头皮都麻了,原想找地方藏身,肩上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惨叫一声,拧过头去,被那东西吓得差一点窒息——咬着我的,竟是一条树干粗的血红巨蟒!它长着人的头,披头散发,眼珠外凸,嘴巴大大张开,裂到耳朵上,所有牙齿就像锯齿般又长又尖。
记得以前在书看到过,这妖物叫窫窳,生长在少咸山,以人为食,但人吃了它的肉,却会中剧毒而死。
我纵水化作冰箭,朝脑袋上刺去。不想它却将我叼起来,猛地朝前蛇形而去!它移动的速度太快,我连周围的妖怪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终于,在一个角落中,它用蛇身缠住我,从肩头拔出利齿,张开大口,用短剑般的两排牙尖对过来,似乎是想穿破我的脑袋。
就在这时,我变化出几十根冰刺,直冲它面门!其中有几根刚好插穿它的眼睛!它咆哮的声音传遍整个楼层,缠着我的蛇身也因此松开。
我赶紧纵水跳出去,不要命地朝反方向逃去。
之前饿了那么久,我早已体力不支,只在一个破房间里蹲下来,按着伤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松开满是血的手,发现血还止不住,只能又重新按回去,撕扯衣服打算包扎。
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迟早会被吃掉……
正想到此处,忽然罩下的阴影却吓得我心跳都停了——那是一个倒挂的恐怖容颜,连接在了长长的红色蛇身上。须臾间,我意识到这是又一只窫窳,从身后的窗口探头进来!
我往下滑动身体,躺在地上,避开了它的尖牙血口!它咬碎了墙壁,把头收回到窗外,闪到小房间门口!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口,那窗只有脸盆大小,根本不够逃出去。从窗外引来冰箭袭击它,也因受伤变得有些迟钝,被它统统挡去。
窫窳张开一口尖牙,拉长身子,朝我伸了过来!我害怕到了极限,只能抱头尖叫!
结束了。下一秒便会被它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可是,等了很久,身上都毫无痛感,倒是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身上。
抬头一看,只见一把剑从窗口伸进来,刺穿了窫窳的头颅。
“出来。”冰冷却熟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我呆住了。
方才作战时毫无感觉,现在却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手指僵凉得像在腊月深潭中浸泡了一个时辰,牙关打战到连说一句“好”的力气都没有。
而身后的人,说话分明是用命令的语调,却令我顿时心头一热,眼眶潮湿。
我擦掉手背上窫窳的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遁世独处

门外之确实是胤泽神尊。但是,他还是顶着马啸的壳子,刮了胡子,脱掉了身上的熊皮铠甲,将束头顶的发脑后绑成辫子,看上去轻便不少。
擦干净长剑上的血,他把长剑插回鞘:“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一个跑这么快做甚么?”
“……以为太师尊不此处。”
“同一起掉下来,可能不么。”看见肩上的伤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丢了过来,“现没法使用法术,吃了,止血。”
速度吞下药丸,道:“不能使用法术,那是怎么下来的?”
胤泽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剑,又抬头像看见笨蛋般嫌弃地看。不解道:“太师尊为何会不能使用法术?都可以啊。”
胤泽道:“的神身若凡间久留,极易引起雪窖冰天。因此化为身,此并非幻术,除非再次施法变回,否则这身体与凡并无两样。此处,与妖都不能使用法术。掉进来时,已无时间变回神身。”
“也就是说……现这身是一点法术也使不上?”
“对。”
“那如果身被毁,会发生什么事?”
“会死。”
“那们现该怎么办?”
“炼妖谷里没有出口,们只能下到最底层,从阴间绕路回仙界。”
太师尊果然是太师尊,还是这么擅长用简单的回答,把打击得灰飞烟灭。如此说来,现胤泽比还要弱,这一路上恐怕得要护着他。顿时,责任感犹如千斤巨石般压肩头。这才下了几层楼,便已经无法单挑此处的妖,再往下走,还得保护一个凡,恐怕俩是凶多吉少。
反正横竖都是死,跪下道:“太师尊,倘若们能从这里平安出去,求答应一件事。”
“说。”
“收为徒。”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太师尊,现俩得相依为命,保证,这一路会保护的,但真的想跟混啊。”
“哦?真能保护?”他扬扬眉,莫名来了兴致。
神奇的是,马啸这张脸分明平凡无奇,但配上胤泽神尊的表情,竟也散发着迷的风采。
心虚道:“会竭尽全力。”
“也好,便点拨几招。”
“是!多谢师尊!” 激动地说道,却迎上他骤然降温的眼神,于是气势又弱了下来,“多谢太师尊……”
雀跃得太早了。之前听傅臣之说,胤泽神尊是个严师,觉得只对了五成。他分明就是个暴师。俩逗留这一层,找了几只小妖练练手。和它只交手了几个回合,便把它消灭掉,但是……
“施法动作不标准。”
“灵力太分散。”
“反应慢。”
“闪躲动作太大,会让反击速度更慢。”
“引水还拐弯?是绣花么。”
“力量这么弱,跑这么慢,和那个有何区别?”他指着墙角流着绿水的苔藓怪。
……
从小都课堂上被夫子夸赞,的尊严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哭丧道:“太师尊,只是灵……”
“对,还差点忘了。不是水灵么,怎么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次,就只会变冰箭?”
“还会变冰雕……但作战的时候,实没时间把冰块变得很好看……”
胤泽沉默了一阵:“是说,如果一直纵水发动攻击,会浪费很多时间,为何不直接使用水系术法?”
道:“太师尊,们溯昭氏都只能纵水,不能变水……”
“谁跟说的?”
“说的。”
“何时说过?”
《溯昭史》说过,沧瀛神从天而降,告诉溯昭氏祖先,水乃溯昭氏的根源,若擅自将水从体内运出,便是拔了自己的根,会折寿……本想把这段记载背给他听,但摆眼前的事实显然是:封建迷信害死。
最终只能说:“那能变水吗?”
“做这个动作。”胤泽把双手捧胸前,像抱了一颗球,“再提气,集灵气于胸腹,引至手心。”
跟着模仿他的动作,按照他说的话去做,果然体内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清流往外涌,但一直盘旋双肩。
他走过来了一些,一只手按住的背,一只手把的肩往后掰:“初学时,姿势务必要标准,否则会影响日后的修习。”
被他这样一碰,整个都精神抖了一擞。连连点头称好,他又道:“现,把那股的灵力推出来。”
照做后,奇迹发生了:的双手之间,竟有薄薄的水雾升起,星河般旋转。又惊又喜,却不敢发声,只是抬头冲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胤泽道:“很好,勾住双手食指,集中精神,再从食指方向汇聚水雾,用纵水术将之凝成水流。”
继续照做,水雾果真聚一起,凝结成了潺潺细流。
胤泽道:“使其加速流转。推出去。”
当将水流推出,它竟变成一股强力的水势,把前方的岩石都推退了三四米。
顿时有一种神功大成的爽感,拍拍双手叉着腰,昂头挺胸,朝胤泽抬抬两条眉毛。
胤泽道:“就是如此,这是最基本的‘凝雾形水’。记得,所有与水有关的道术,都由雾化水,水化冰,冰化刃。”
之后,他又传授了一些基本术法要诀。原来,方才那一招“凝雾形水”若不将力量汇聚于食指,而是反其道而行,张开双臂,扩散雾气,则会变成“烟雾腾天”,让敌看不清自己何处。其实换句话说就是金蝉脱壳,迄今觉得此招最为实用。
授课完毕,俩刚拐了个弯,便跳来一只一米高的蛤蟆精。太师尊的提点下,不出几个回合便把它解决了。正得意,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后,那只可怕的蜈蚣精竟极远处便看见了们。
它划动上百条手,吐着五尺长的毒舌,朝们飞驰蜿蜒而来。
沧瀛神啊,这东西长得实太吓了!们能不能逃跑啊!
不对,沧瀛神现是泥菩萨,也保佑不了。他现是身,根本跑不过这蜈蚣。
冲到胤泽面前,义无反顾道:“太师尊,来保护!!”
“这蜈蚣修行千年,打不过它。退下。”胤泽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
“可是……”
“退下!”
被他的呵斥吓得退了两步。他抽出长剑,身形笔直,以剑尖指地。急中生智,施展“烟雾腾天”,不想刚放出的雾气,却被蜈蚣精大老远吹出的气冲走。
它发现了们的虚弱,眼冒精光,似乎更加沸腾。它的眼睛有西瓜大,舌尖冒出黄色毒液。静谧的空气里,只有它飞快爬行的簌簌声。这个东西伸展开原来比窫窳还要大上数倍,皮就跟钢铁似的厚,俩合起来都不可能打得过。
眼见它离们只有十来米远,胤泽提着剑飞奔过去。
与此同时,那蜈蚣忽然停了下来,抬起身子,伸长了舌头。
“太师尊!!”
只见胤泽高高跳了起来,直对蜈蚣的面门。蜈蚣浑身都抖了抖,又长长伸出四条细舌。
这下完蛋,太师尊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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