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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守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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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打了个呵欠,拿火夹捻了下灯芯,让它更亮些,见他还在冥思苦想,忍不住说道:“这么晚了,明天再写好了。”
步效远抬头,见她脸上有淡淡的倦容,摇了摇头:“今晚一定要完成的,明早大将军就要亲自考问。你困了,我送你回去,你先歇了吧?”
昌平皱眉:“我不困。”
她起先是靠坐在那张椅上的,慢慢嫌累,就两肘支在了桌上,头歪在肘上,看着自己身边的步效远。见他写写停停,不时抬眼看过来,朝她笑下。满室寂静无声,只有灯花爆裂时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更显夜的宁静。
步效远终于收了最后一字,誊抄了一遍,放下笔甩了下有些酸的手腕,正想叫她帮他看下,抬眼才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步效远有些心疼,轻轻叫了声她,见她仍是沉沉闭目,脱了自己外衣盖到了她身上,犹豫了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门口一直候着的茯苓和另几个侍女早也犯困,正靠在廊上昏昏欲睡,突然见门开了,他抱着公主从里出来,有些惊讶。
“她睡着了,我送她回房。”
步效远轻声说道。
茯苓急忙朝另几个侍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当先在前引路。
步效远一直抱了她进了南苑的卧房,茯苓帮着铺展好了用香熏过的卧具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步效远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榻上,给她脱去了鞋,盖好了锦被,想起她从前叫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那几条守则,现在应该离开她的卧房了,但是眼睛却是像是粘在了她脸上似的,舍不得挪开半寸。
她的两颊鲜润如花,红唇微微撅起,莹润生光,长长的眼睫被烛火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了一道扇形的阴影,仿佛还在微微抖动,看起来娇弱勘怜。
他的呼吸慢慢地有些粗重起来。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甜蜜可口。
亲一下她。
这个盘旋在他脑中许多天的想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充满了诱惑力。他的心猛烈地怦怦直跳,跳得仿佛要蹦出了喉咙。
就一下,只亲一下,她可是他的媳妇呢。
他飞快地看了下空寂的卧房,见只有帐幔低垂,红烛静燃,鼻端里弥漫了一种和她身上一样的那种幽凉又甜蜜的芬芳。
一阵仿佛身在梦境的晕眩感朝他袭了过来,他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地打了个冷战,终于屏住了呼吸,朝她莹润的唇瓣慢慢俯下了身去,仿佛唯恐将她惊醒。
和她越来越近了,只要他再稍稍压下去一点,就能撷到她的樱唇了。
她的睫毛突然颤动得厉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脸上一片红晕。他吓了一跳,以为她醒了过来,僵了片刻,见她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禁不住那两瓣红唇的诱惑,微微地又压下去了些。
他已经能感觉到她呼出的如兰的气息了,眼睛一闭,唇就已经触到了她的两片唇瓣。
不过瞬间的擦碰,他却感觉到了来自她唇瓣的温暖、柔软和香甜。
再亲一下,真的就一下。
他正犹豫着,“啪”一声,身后的灯花突然爆裂,在静谧的内室里,听起来分外地醒耳。
步效远一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一下直起了身子,用力打了下自己的头。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会趁她睡过去了的时候这样轻薄她!
脸热得仿佛要着了火,额头汗却涔涔而下,他不敢再看她,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快步朝外而去。
身后,昌平慢慢睁开了眼,指尖伸到了自己刚刚被他飞快熨烫了下的唇上,坐了起来,看着因为他片刻前匆忙掀开离去还在微微抖动的垂地帘幕,怔忪了片刻。
被他从书房里抱起来的时候,一向眠浅的她其实就已经醒了过来,却是一直蜷缩着任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送回了这里。刚才他偷偷蜻蜓点水般地亲了她一下,她如遭电掣,差点忍不住就要睁开了眼睛,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竟然这样被他轻薄了去!明天该不该找他,好好地羞辱他一顿?
昌平心里各种念头乱转,到了最后,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羞是恼还是失望,呆呆坐了片刻,四顾看了下这间华丽却空寂的内室,终于叹了口气,颓然躺了下去,扯了锦被蒙住了头。
第二天的整个白天,她都在为要不要当面戳穿步效远的无耻行径而犹豫不决。他竟然一早就出门去了,是做贼心虚,不敢见她的面了吗?
到了傍晚的时候,昌平终于决定还是暂时放过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中却悄悄萌起了丝微微跳跃着的欢快,尽管她已经极力忍着了,这欢快在镜中人的眉梢眼底却是暗藏不住。
“公主,驸马爷派了个军尉过来,说鲁大将军今天起要封训大军七日,他不能回府了。怕公主还不知情,所以派人来传讯。”
当她把最后一枝堪配她一身新衫的娇黄夜合花簪进自己刚梳好的发鬓中后,听见身后进来的侍女这样轻声说道。
***
步效远第一次听到云卿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了蘅信的样子。
蘅信已经如昨日逝去之花,没有谁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现在或许还被关在秘卫的暗室之中不见天日,生死完全掌握在了别人的一念之间。但是云卿却不一样。
云卿是个画画的,但他又不是一般画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成名的,但是现在,他名扬帝都,成了贵妇夫人们竞相邀请的座上宾。他的绝美容颜和超凡的画技成了她们锦绣宴会上的最耀目的装饰,甚至连女皇陛下也听闻了他的名气,有一天在来了兴致的时候,把他召进了宫让他给自己画像,称赞不已。
“公主说了,云卿还在画画,请驸马自己随意。”
步效远的七天封训结束了,在他怀着忐忑又有些兴奋的心情终于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夜色幽暗了下来,南苑的大门还紧闭,一直不见那个叫云卿的男人出来。步效远站在门外。
他一直默默站到了月上头顶,头发和肩膀被重重地露水打湿了,想起明天还要回军营,这才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回了自己的正房。
那个云卿,一直都在观着她的眉眼,伴她身侧给她画像吗?
她这么美,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步效远深深地迷惘了。这夜他一直无法入睡,心里仿佛被掏了个洞,空荡荡的找不到边,又苦又涩。
他想起了七天之前的那个夜晚。他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亲了一下她。那其实根本算不上亲,只是碰了下她的唇。但是那种柔软和温暖,他到现在还难以忘记。第二天他比平时更早地去了军营,得知了大将军的封训命令。大将军一向执法如山,就算他是尚公主的驸马,也不能离开军营。
他起先觉得松了口气。在自己做了那样叫他自己也不齿的事后,可以有个堂皇的理由,叫他暂时不用再去面对她的眼睛了。但是很快,在军营里每个夜晚,白日挥汗如雨、筋疲力尽的他却仍不住地想着公主府里的她,暗自猜测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他。终于熬到了出营的日子,他仿佛出笼的鸟,驾策着马用了全速赶回了城中的公主府邸,远远看到那扇黑漆大门上方高悬着的门匾之时,他的心涌上了一阵暖流。对她的想念已经完全压下了他之前的心虚和不安。他现在只想见到她,哪怕是听她骂自己一句“傻瓜”,甚至是“无耻”也好。
25
25、二十五章 。。。
第二天,第三天……
她和那个云卿仿佛一直待在南苑里没出来。
清晨的时候,南苑的门紧紧闭着。
傍晚的时候,南苑的门还是紧紧闭着。
他向茯苓打听,茯苓目光闪烁,讳莫如深,就连一向话多的余甘,也只是不住摇头,至于其他的侍女,到了后来,看见他就远远地绕道。
步效远觉得自己彻底被抛弃了。
他甚至没见过云卿一面,这个几天来就与他一墙之隔,却让他心中如压了千钧巨石般的男人。
“小白脸,嘴巴抹蜜会哄女人。哪天犯事了给充军,看老子不压住干死他!”
有天操练间隙,有人提起了最近风头正劲的云卿,一个副将这么说,口气里满含酸意,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步效远也在笑,但是笑容却很僵硬。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原先的直觉并没错。这是一个女人都喜欢的,和蘅信一样的男人。
他已经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不想回公主府,每天却又像着了魔似地一散营就赶回来。躺在床上,甚至不用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她和那个叫云卿的男人相对时的情景。
她和他说话,凝视他,对他笑,甚至……
他的拳头慢慢地捏了起来,手背青筋微微跳动。
***
第四天是军营的休沐日。步效远一直留在公主府,一步也没离开。
傍晚的时候,他看到一提提的精美食物和美酒被送了进去,而门还是闭着。
“公主说了,画作还没完成,请驸马自便。”
从南苑里递出的,永远是这样的回答。
步效远到了后院的武场,拉足了最硬实的弓,一发发地射完了箭囊里所有的箭,直到箭靶上再也钉不下新的箭。他又操起了行者棒,直到汗流如注,终于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一声,行者棒的一头重重击打在了青石板上。
青石碎裂,行者棒折断,他的虎口也震得开裂了,慢慢地渗出了殷红的血,月光下,看起来模模糊糊一片。
步效远盯着自己的虎口,突然把手上的半截行者棒远远地丢了出去,握起了拳头,骨节相错,发出清脆的喀拉拉的响声。
他猛地转身,甚至连脱去的上衣都没穿回就大步朝着南苑的方向而去。宽阔的后背之上,汗水正沿着那道还未消退的长长疤痕,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南苑的门没反闩,门口立着的侍女刚要阻拦,他已经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一脚踏了进去,朝着水榭的方向直直而去。
水榭中的藕荷已经凋尽,只余几杆残茎立在水面之上。
远远地,明朗的月光之下,他终于看到了十几天没见的昌平。她正站在水榭边高高翘出的露台栏杆之侧,高鬟华衣,低头仿佛在看什么。晚风吹过,她的衣袂飘动,犹如乘风而去。而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的云卿,立在她的身侧,手上执了副长长的画卷,正在指点着对她说话。
他说话的时候,侧过了头,露出一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侧脸,正对着昌平在含情脉脉地注视。
一对璧人。如果她不是他的女人的话。
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步效远看见昌平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她越笑越大声,甚至已经弯腰伏在了栏杆之上。
***
云卿有些迷惑。
他刚才不过对公主说:如果他还有幸,能在白天的时候为公主作画,这副画像会更完美。但是她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竟然弯下了腰。
事实上,被召进公主府的这四天里,他就一直是在迷惑中度过的。
他有一张让女人过目难忘的脸,一双借丹青让女人的容颜永不凋零的手,甚至连女皇陛下也曾坐他面前,听从他的安排或颦或笑。
昌平公主,帝国之花。他早就听闻过关于她的种种传说。画尽了天下美人的他,一直梦想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这朵高贵的帝国之花,用他手中的画笔丹青来换取她的一顾。如果可以,他甚至期望能成为蘅信第二。
蘅信曾是他艳羡并努力模仿的一个奇迹。尽管他像一颗流星,在中昭的天空之上划过一道轨迹就消失无踪了。但是他不会,他相信自己比他更聪明,更知道怎样获取女人的心。
公主已经有了驸马,但这无关紧要。只要她想,她就可以。
四天前,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被召进了公主府。就在他激动满怀地等待着亲眼目睹公主的容颜、用自己全部的激情把她最美的倩影留在素绢之上的时候,他被安排住进了南苑的一个院落里,并且一住就是四天。
“公主说了,你安心住下。不要胡乱走动。没事的话就画画这院中的山石花鸟。”
当时,那个侍女有些冷淡地这么告诉他。于是他一步也无法跨出这院门,糊里糊涂住到了现在,糊里糊涂地画了厚厚一叠的山石花鸟,直到今天晚上,终于被带到了水榭之上。
他终于见到了公主。
月光下的那双眼睛,仿佛不沾半点人间尘埃,只是那样那样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但即使这样,他也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半寸。
“开始吧。”
她淡淡地说了句,就自顾凭栏而立,再没看他一眼。
这让他有些微微的沮丧。
这样的她,让他无法对她多说一句话。而且,他没有在月光下作画的经历。他喜欢白天明亮的光线,能让他更好地调染他的丹青。但是她说出的话却叫他无法反驳,他立刻站到了预先备好的画案之后'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凝神捕捉她的线条,挥毫撒墨。
就着月光,他或许能画出另一种更打动人心的美人,他很自信。
他的画出乎意料地一气呵成,连自己都前所未有地满意。他把画卷拿到了她的身边给她看,用最动听悦耳的话赞美她,最后他说,如果他能有幸在白天再次临摹公主的仙姿,一定更画出更美的一副画。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这样伏在了栏杆之上,仿佛风一吹就要飞进荷池里去。
他刹时心旌动摇,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扶上她的腰身。
***
“驸马爷,不可过去……”
幽暗的廊池边,几个立着的侍女低声想要拦住他。
步效远充耳未闻。
他的血液沸腾,全身的皮肤之下仿佛有尖锐的钢针在密密地刺。隐忍的多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用愤怒的形式爆发了出来。
他现在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而他是必须仰视她的属于她的男人。
***
云卿的手堪堪要碰到她的腰肢之时,听见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大步从木梯拾级而上。侍女们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而且没有传唤,她们也绝不会上来。
他有些惊讶,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手腕剧痛,闷哼了一声,看见一只黧黑的手钳住了他的手腕,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个男人。
他很年轻,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些,满面怒容,精壮的赤身在月光下闪闪泛出水色。就像是突然闯进一幅精致华丽画卷中的野兽,有点诡异。
“你是谁!”
云卿用力,却收不回自己的手腕,又惊又怒。
步效远没有回答,只是松脱开了他的手腕,将他推开,他踉跄了几步才站定。
昌平停住了笑,回头看了下,慢慢地转过了身,仍是靠在栏杆上。
“是你啊……”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下他,尾调拖得很长,“几天不见,你胆子越来越大啊,没我的允许就敢进我的南苑了?”
步效远脸涨得通红,紧紧抿着嘴巴站在她面前,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云卿的手可极是珍贵,经不起你这样的粗鲁。他的画极好,我还想多留几日呢。云卿,你的手可好,让我瞧瞧……”
昌平眼中满是怜惜之色,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朝着云卿走过去。
男人喉咙里突然发出声低沉的咆哮,猛地转身,从后有些粗暴地抱起了她还在走动的身子,撇下了目瞪口呆的云卿,下了露台。
被他抱着大步走在游廊上,惊异的侍女们看见了,都看向了茯苓。
“公主……”
茯苓犹豫了下,稍稍靠近了些。
昌平被这一声唤醒,这才回过了神。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样强行抱走,一时又羞又怒。
他让她不痛快,所以她要让他更不痛快。这才有了之前几天的闭门作画。但是她没想到,在她面前一向低眉顺眼的他现在竟然大胆到公然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这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他没穿衣服,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被他用手紧紧抱住的后背和腰臀感觉到了一阵热意,那是他的掌心在熨烫着她,她身子有些僵硬起来。
“步效远,你好大胆子!快放下我!”
她终于微微挣扎了下,低声威严地命令他,声音却带了丝颤抖。
她再次惊讶了。他竟然不理会她的命令,箍住她身子的手反而更紧了些,加快了脚步朝着她的南苑而去。一路之上,他始终一语不发,她只听到他越来越浓浊的呼吸之声。
他真的生气了,原来生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她忽然有些微微地窃喜,慢慢地停止了挣扎。
26
26、二十六章 。。。
他重重地踢开了她卧房的门,抱着她径直朝着被重重帐幔遮挡的内室而去,到了床前,她觉得他箍住自己腰身的手臂一松,已经趴着整个人跌在了锦褥之上。
锦褥很厚,她并不痛,只是这样落下的姿势有点像小狗,昌平又觉得自己被他摔成这样,太过狼狈,扫了公主的颜面。
“你竟敢……”
她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正要斥责他僭越了,一抬眼,见到他的样子,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站在她的榻前,脸红脖子粗地怒视着她,颈间的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一双手还正紧紧地捏着拳头。这幅模样,就像……一只盛怒的大公牛,随时要用头上的怒张的角毫不留情地顶向她。
昌平觉得自己当然不会害怕,但是心里却又不自觉地起了些微微的紧张。
他不会真的要动手打她吧?
她很少见过真正发怒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根本就没见过。小时候,父皇对她爱若珍宝;她的两个兄长对她和颜悦色,甚至经常还带了些讨好;至于别的男人们,从来更是只有恭敬和仰视。她现在才有点知道,男人真正生气起来是怎么样的了。
有点……吓人。
“步效远,你想干什么!”
她坐直了身子,瞄了下他没穿衣服的胸膛,终于挺着胸脯盯着他,用她现在能发出的最威严的声音责问他。
步效远怔了下,拳头终于渐渐松了开来,只是很快,他的脸涨得更红,胸膛起伏,呼吸也越发沉重了。
“你不能这样!我……我……”
他终于开口了,却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只是又急又怒地望着她,额头的汗不住地冒出来。
昌平忽然彻底地放心了。
他生气了也没关系,在她面前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而已。她忽然很想再逗下他,看看他究竟会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你又能怎么样?”
她往后靠在了个垫子上,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看着他问道。
“你……你不能那样!”
他憋了片刻,终于又挤出了一句话。
昌平终于忍不住,嗤一声轻笑了起来,歪着头看他。
“我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说啊。”
你对他说话,对他笑,让他给你画像,甚至让他住在你的南苑里几天几夜……,我才是你的男人!
无数的委屈和愤怒涌到了他的心头,翻搅得他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到了最后,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说就算了。我也不计较你的冒犯,你回去歇了吧,明早还要去军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下了榻,趿了鞋往外走去。
“你去哪……”
他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立刻追问。
她站住了脚,回头朝他嫣然一笑:“我突然想了起来,云卿的画还没拿过来……”
“不许你去!”
他猛地站到了他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眼睛睁得滚圆。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但是握住她的手劲还是让她有些不适,昌平微微蹙了下眉。
他的脸色慢慢地变了,终于放开了她的胳膊,只是手却还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嗫嚅着说道:“昌平……我哪里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不要过去了……,我……,我很难过……”
他的头微微耷拉着,看着她的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
还有谁能这么硬心肠地去拒绝这样的恳求?昌平的心也软了下来,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好像有些过了呢……,他不过就是偷偷亲了下她,然后逃到军营里七天没回来,她就让他这么生气。
她的脸微微发热,眼睛盯着他的喉结,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他迟疑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昌平……你答应了……”
他小心地又问了一遍,抓住她衣袖的手攥得更紧了。
昌平微微低头,又点了下头。
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松开了她的衣袖。
昌平等了一会,没见他有别的什么动作了。忍不住抬眼,见他还是那样站着,一双手垂在身侧,一会儿握起,一会儿松开,一脸兴奋之色,却再没别的动作了,等了一会,心中抑制不住地失望,又微微有些着恼,忍不住转身坐回了床榻上,看着他绷起了脸:“你今天犯了几条守则,自己给我说说看。”
***
她答应我了,不再和那个云卿一起了!
步效远心中刹时阴霾尽散。只是看着垂首站在自己身前不过半步之遥的她,一时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刚才那样狠狠地得罪了她,现在好容易得到她这样一句承诺,他应该立刻退去去才对。但是他却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只想留在她的内室里,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守着看她睡觉也好。正在游移不定间,突然见她坐回了榻上这样问自己,后背一凉,一下有些讪讪起来。
“你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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