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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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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庄门外面,建德留神瞧时,只见一个稍长汉子,他怒容满面,在草场上兀是狂呼道:"窦建德还不与我出来!"建德按下怒气,含了笑容,抱拳上前道:"小弟便是窦某,足下何事见教?请入小庄一谈。"那人睁目向建德看了一眼,并不发言,便抡起拳儿,向建德迎面打去。建德不提防他动手会打,突见拳来,慌忙避过,险些被他打着。忙道:"窦某和你一不相识,二无仇恨,怎的见面无言,动手就打,足下未免太莽撞了。敢请足下暂息了怒气,说明来意,再打不迟?"那人便道:"高士达便是老子!"建德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人称莽撞张飞的高士达,便是足下。小弟久慕英名,无缘识荆,今日得能相见,真是万分有幸。请入小庄小叙,何故见小弟寻仇?"

士达怒道:"你不要巧言哄人,快将我的妹子,交还与我,待我带回。"建德吃惊道:"令妹又不在小弟庄上,高大哥怎的向弟子索取?"士达暴跳如

雷道:"你趁我不在家中,将我妹子,命人抢了前来,还敢推托不知道!"

建德不禁发急道:"窦某半生,没有做过这种勾当,胆敢抢劫人家的闺女,高大哥冤枉小弟了!"士达道:"你不要强辩!"说着在怀中取出一枝镖来,在手中一扬道:"此镖上面,刻有你的姓名。你手下人抢了我的妹子,临走的时候,留下了此镖道:‘我们奉了窦建德庄主的命,来取你家小姐,作为二夫人。留下此镖,作为聘礼。'凭证俱在,你还敢恃强不成!"建德瞧那镖儿,却是自己的东西,便知有人作弄了,当下急道:"此镖却是小弟的,只是抢夺令妹的事,小弟却实未干!此中一定有了歹人,从中陷害小弟,挑拨你我。令妹不知被哪个狗头抢夺了去,高大哥且请小庄暂坐,不妨一同从长商议,一来援救令妹,二来小弟的名声,也须洗刷!"士达见建德愤愤不平,这样说法,他虽粗莽,究不瞧得出神情,便知他的妹子,果真不是建德抢的,倒觉得有些惭愧了,忙向建德抱拳道:"小弟心情恶劣,冲撞了庄主,还望庄主见恕!"建德道:"这是什么话,快请里面坐谈。"当下同入内。

原来高士达也是直隶人氏,住在离了窦建德的庄子十多里外。士达生性躁烈,骁勇善斗,因此人称莽张飞。父母已死去,只剩下兄妹二人,他的妹子,闺名玉仙,生得一貌如花,性情贤淑,已是十八芳年,助他兄长料理家事,井井有条。这天士达恰巧出外,待到回家,方知来了十多个人,将玉仙抢去,临行留下金镖道:"是窦家庄遣来!"土达始向建德索人,如今方知错怪,便随建德到了内室。

建德即将孙安祖和士达相叙,各道了一番倾慕话儿。建德便问士达玉仙抢去的情形,士达说了出来。安祖道:"这件事儿,原是不消猜测,定为窦大哥的仇人。大哥只须细细想上一想,可有什么仇人?"建德道:"小弟向以公道待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头。"士达道:"那枝镖儿,既是大哥的,怎会到了他人手中。大哥只须从镖上着想。"建德点了点头,凝神思索了一回,猛的唤了声:"啊呀!"安祖和士达,俱皆吃了一惊,慌问:"大哥怎样?"建德长叹一声道:"小弟想起来了,还在本年的上春,此地县太爷,手下有个都头薛永立,他奉了县太爷的侄子冯承德的命令,替小女线娘说亲。小弟深知承德是一个花花公子,便一口回绝了他。哪知薛永立说亲不成,竟是恼羞成怒,出言不逊。小弟一时忍耐不住和他交手,这个狗头倒也来得,只是还斗不过小弟。忽的他在怀中,取出了一条软鞭向小弟乱打,小弟赤手空拳,难于抵抗,当时便放了一镖,哪知给他接去。后来庄丁们取到了我的武器,他便逃了。这枝镖便没收回,难道抢劫高大哥妹子的,便是这个狗头,却移祸在小弟身上。"士达跌足道:"一定是了,这般当公事的狗头,再也没有好人。待小弟到县衙中去,和他算帐!"说着便要走了。建德和安祖慌忙将他拦住。安祖道:"高大哥无凭无据,怎能问他索人。"建德也道:"先须打探明白,再作计较!"士达苦着脸道:"要是妹子发生了三长两短,教小弟怎生做人!"安祖道:"这件事儿,只有小弟前去探听,最是妥当。高大哥不必着急,小弟包管替你查个水落石出!"建德点头道:"那是甚好,但贤弟怎样打探?"安祖笑道:"白天问明了薛永立的住处,晚上翻高墙问讯。"建德笑道:"这件功夫,只有贤弟能耐了。"士达却是连连道谢:"请安祖快些复命,小弟恭候消息!"安祖道:"高大哥不必回庄了,今宵留宿在此间,小弟迟至三更,定必回庄复命,此刻少陪了!"安祖说着,便即匆匆而去,士达便在窦家庄等候。

到了晚上,建德设酒款待士达,对饮畅谈,却是十分投机。不觉的饮到

了初更过去,建德笑对士达道:"我们不妨多饮一会,孙贤弟快要来了。"

士达点头称善。哪知三更过后,安祖还是未回,待到天明,依旧音信毫无,不但士达着急,便连建德也是心慌。正待入城打探,只见安祖踅了回来,两人不觉大喜,士达忙着问道:"孙大哥三更便回,怎的到了此时,方才回来?

可有此消息?"安祖愤然道:"令妹已由小弟送回,小弟却闹下了祸事了!"

建德和士达,听了不免惊问所以,安祖道:"小弟到了城中,便探知了薛永立的居处,却在南门大街上,王家老店隔壁,原是容易探寻。到了晚上,黄昏人静,小弟便翻上了薛家,在正中一间的屋面上,我弄去了瓦儿砖子,向屋下瞧去。却见一个妇女,年纪约三十多岁,正在卸妆待睡。忽的房门开了,走进一个男子,却是都头装束。我知道这个人儿,定是薛永立了。那个妇人见了她,即向他道:‘大爷倒回来了,方才冯府中,命人来过的。'永立道:‘我已去过了。'妇人笑道:‘可有什么事儿?"永立道:'便是为了高家的那个女孩子,性儿倔强,不肯顺从公子。公子没法,和我商议,可有什么法儿?‘"安祖说到这里,建德插嘴道:"如此说来,高大哥妹子,却在冯承德那里了?!他们原是串通一气的。"安祖道:"一点也不错,高大哥的妹子,就在冯家。小弟那时又闻妇人问永立道:'大爷可替公子想了什么法儿?‘永立道:'你不是有迷药在着,明天给些我带给公子,摆布了那个女孩子。‘"士达咬牙道:"这个狗头,我不将他割了下来,誓不为人!"安祖笑道:"不必大哥费心,小弟已是代劳了。"建德惊道:"已是杀死了不成?"安祖道:"小弟当时听了永立的话儿,好生愤怒,再也忍耐不住,便在屋面上跃下,悄悄的踅入屋中,便突入永立卧室,手起刀落,毫不费力的将他杀了。那个妇人,吓得声张不得。我便逼着她问消息,方知冯承德瞧见高小姐,惊她娇好,即和永立商议。永立知道高大哥性躁善武,便想着了一举两得的计儿。打探得高大哥出外了,即命冯宅家丁,抢得了高小姐。却将窦大哥的镖儿留下,作为移祸之计。原想高大哥盛怒之下,和窦大哥拼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再出场发话,助那失败的一家,再弄翻得胜的一家。他们的计儿,多么歹毒。我又问明了冯承德的宅子,却在东门街上。小弟便出了薛家,径往冯宅。"建德道:"那个妇人,怎样处置了?"安祖道:"给小弟捆住,塞了嘴儿,任她在屋中,陪那永立的尸身。"建德不禁失声道:"啊哟!坏了!"正是:仗义除奸挥白刃,偏遗活口泄机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黑夜救婵娟刀光霍霍 花银保白发棒影纷纷  






话说安祖说到中间,窦建德突呼:"啊哟!坏了!"安祖忙问什么。建德道:"贤弟留下了那个妇人,便是祸水了。"安祖道:"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小弟的祸儿却是闹大了。当时小弟一时大意,留下了一个活口,径向东门街上,寻到了冯承祖的宅子。在后园的围墙上面,跃了下去,踅入了园门。

到了里边,只是不知道高小姐在何处。忽听得甬道那边有脚步的声音,小弟便伏身在暗处里,只见过来一个家丁,待他走近,我便一跃而出,拦住了他。

他忙要呼喊,我的刀儿一扬,低声喝道:‘你若不怕死,尽管喊好了!你要想活命的,快给我闭住口!'他便不敢声张了。我即对他道:‘你们抢来的高家小姐,藏在何处,快些说出来,就饶你活命!'他即道:‘穿过甬道,向西边转个弯儿,一连有七间高房,在第六间里面,便是高小姐的藏处。'我既探问明白后,即将那个家丁,解下了他的腰带子,捆住了手脚,塞上了他的嘴儿。即按着他的话儿,到了那里,数到第六间屋子门前,窗外隐有灯光现出,小弟便挖破了窗纸儿,向内瞧视。只见里面罗帐低垂,没有个人影,高小姐已是睡了。我便撬开窗子,跃进屋子里面。高小姐被惊醒,揭开帐子瞧视,我便说明了来意,催她快些结束下床。她倒是很快,不多一会工夫,她已是结束下床。哪知伴她同睡的有一个使女,忽然也惊醒,正待张口呼喊。

小弟也顾她不了,只得手起刀落,一刀就结果了她的性命。我和高小姐开了门儿走出去,仍想从后园子到外面去。谁知,才到后园的门首,忽听得一片喊声,嚷道:‘不要放他逃了,快到后园里看看!'我一看不妙,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便拽了高小姐飞步而走,到了围墙下面。即驮了高小姐,翻上围墙跃到外面。脚才落地,迎面已经来了一刀,随着有人喝道:‘你往哪里走!'我急忙避过刀锋儿,顺势也是一刀,向那人劈去。那人一边招架,一边喊道:‘人在这里呢,快些来人捉住他呀!'我一想不妙,要是再和那人缠下去,他们人多,我们就不要走脱了,而且我背上又驮了高小姐,甚是不便。当下手中的刀儿一紧,霍霍的几下,把那人劈翻了。后来已是一片灯球火把,追将过来,我便洒开大步,飞奔而走。走了一阵子,我回头看时,后面已经没有人追赶了,才把脚步放慢了,让高小姐下来自行。这时,我留神瞧看,已是西城相近了,走到城下,不禁叫苦不迭。那牢什子的城门,关得铁紧。我俩怎生出城。要留在城中不走,又有人命官司在身上,若是他们追来,休想逃脱了。当下儿我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悄悄踅到守城门的老军宿处,撞了进去,两刀结果了两个军卒,在他们身上搜出了钥匙,便偷偷的打开了城门,逃出了西城,落荒而走。我知道高大哥的庄子,离西城不多路,便将高小姐就近送回。这时已有三更多了,我出了高大哥的庄子,忽闻后面人马喊声儿,回头瞧时,远远的只见灯球火把,里面还夹着县衙的大灯儿。

又知不妙,赶忙拔步而走,只是一转念头,倒又不能走远,便悄悄伏身在一棵大枣树上,向前探看。只想他们能向这边来,哪知他们也不追赶过来,而且径向高大哥庄子而去,我不禁连声叫苦,便知把事情弄坏了。"

士达听到这里,又发急道:"这便如何是好,舍妹又要受苦了。"安祖道:"高大哥却不需着急,令妹还是好好的在庄上。"建德道:"我知道了,他们定是去搜寻贤弟的?"安祖道:"着,着,着,大哥猜得不错。当时我在树上,瞧了一会工夫,便见一片的灯球火把,依旧回去了。我便跃下枣树,回到了高大哥庄上探看。才知他们到了庄上,便问我可在庄上,庄丁们回说

不在。他们哪里肯信,在庄中搜寻了一回,不见小弟。便有一人道:"赶快到他家中捉去,恐还在着。‘他们便走了,高小姐却没有被捉去。"士达道:"这又是奇了!"

建德道:"杀人的原是孙贤弟,不干令妹的事,怎能捉她呢。况且冯家的抢劫令妹,也是私的。令妹逃回,他们更不能报官。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杀人的,便是孙贤弟呢?"安祖道:"我即受亏在两个活口上,一个是薛家的那个妇人,一个是冯家的那个家丁。在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认识小弟,他们才会知道。当时我在高大哥庄上探知了消息,这时他们已到了我的庄子。

这时天色已明了,我也不敢停留,赶忙绕道回庄探视。到了小庄相近,我还不敢即回,偷着向就近的一家打探。那家的人,原是和我很相识的。他们见了我,便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走!县衙的人方才来捉拿你,没有捉到,将你的老太太捉去了!'"

士达听说后,不禁啊哟一声道:"这是小弟连累了大哥了,叫小弟怎生做得人,连大哥的老太太,也要为我受苦!"安祖含泪道:"事已至此了,只是家母年迈,吃不起风浪,这时候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安祖说着,不禁流下泪来。士达霍的站起道:"孙大哥为了小弟的事儿,受连累如此,大哥不必担忧,待小弟前去设法。"说着便要走了。建德将他阻住道:"高大哥别忙,商议了去也不迟。大哥准备怎样去营救?"士达嗔目道:"这般狗官,多不是好东西!小弟前去和他算帐。"建德正色道:"大哥不得莽撞,你一个人儿前去,管叫吃了大亏,还是从长计议。"士达道:"窦大哥你放心,小弟也是理会得的,这件事儿,不能多耽搁时日。"士达说着,捉一个冷不防,夺门而走。建德和安祖要待阻止,已是来不及。

建德顿足道:"祸儿却要闹大了,他这一走,准教平乡县闹翻了!"安祖道:"这便如何是好!"建德沉吟了一会道:"待愚兄派几个得力的庄丁,到县城里面,四下打深消息,再作计较。一面命人到狱中,花些银两,老太太也不至于受苦。"安祖点头称善。建德即命老家人窦成,到县城狱中,使用银两。另命窦升、窦永、窦吉三个人,入城分别探听消息。四人奉命去讫。

建德又对安祖道:"你却不能往外面跑了,在愚兄的庄上暂避。愚兄此刻,却需到高家庄走一遭,瞧那高大哥怎样进行。"安祖道:"大哥去高家庄去走一遭甚好,小弟也就放心一些了。"建德便出了庄子,早有庄丁牵过了那匹枣红马。建德跨上了马背,向高家庄而去了。

且说士达回到了庄中,和他妹子玉仙相见,说起了安祖的事儿,玉仙也是着急。安祖却命玉仙指挥厨房,整备了酒肴。一面遣了庄丁,邀请了他的好友曹汝成、刘黑闼、徐元茂、赵大通四人到庄。这四个人都和士达气味相投,结为义兄弟,誓同祸福的人。士达因此去请他们到来,一同商议对付的策儿。四个人还没有请到,窦建德却已到了高家庄,请见士达。庄丁入报,士达听说建德到来了,急忙快步如飞出接,一同入内。建德笑道:"我还当作大哥已经到了县城去了,哪知还未动身呢。"士达道:"依了小弟的急性子,恨不能插翅飞去。只是听了大哥的话儿,倒也不敢莽撞了。现在正命了庄丁,去请我的几位好友到来。"

正在说话时,庄丁来报说赵四爷到了。士达赶忙出外迎接入内,指着窦建德道:"四弟快来,见过窦大哥窦建德。"建德原和赵大通早就相识,大通笑道:"窦大哥小弟也相识的,怎会也在庄上?"士达不禁也大笑道:"我还认为你们不相识咧。"这时庄丁又来报,道:"徐二爷来了。"士达正待

出门迎接,徐二爷已是哈哈的大笑的入室。建德见徐二爷,生得身材矮小,白净面皮,眉目甚是清秀。徐二爷他到了里面道:"四弟已来了?"一眼瞧见了建德。建德已是抱拳上前,徐二爷慌忙还礼道:"这位大哥是谁?"士达道:"你们两个可不相识了。"便和二人通了姓名,建德才知道那人便是徐元茂。这时庄丁又来报道:"曹五爷、刘三爷一同来了。"士达出外接入,又和建德通了姓名,方知身材魁梧,面黑声洪的,是曹汝成,剑眉虎目淡黄面皮的,是刘黑闼。

当下庄丁进报,外面酒筵,已是定当。士达便邀五个人到了外面,推建德坐了首位。酒过数巡,士达即将邀请他们的原意说明。黑闼停杯道:"如今的事儿,真说不得了,昨天那个冯县官儿,却要小弟去应募,去征高丽。

还要小弟助饷,小弟还没有答复他咧!"大通击桌道:"我们和他拚了罢!

不如入了县城,杀死狗官,相度形势,再作计较!"元茂道:"这是什么事呢,四弟说得这么容易。即使县官杀死了,郡中也要派下了兵来,我们若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变了进退无路,岂不要束手待毙。"建德点头道:"二哥的话儿甚是,先须想了退步的如何,有了把握,方能从事。"黑闼却道:"高大哥的心下,只是注重在援救孙老太太出狱。如今好在孙大哥避在窦家庄,依小弟看来,不如先用些银两,贿通冯狗官儿,向他求情。可说孙大哥已是逃走了,不知去向。他的母亲,年已老了,监在狱中,年老人受不下这个苦。由高大哥讨保,保了出来,岂不甚好?"建德道:"若能如此,原是最好。"士达即道:"那是,小弟便须县城去了,早些接出了孙老伯母,便得安心了!"当下回到里面,取出了白银五百两,包裹停当,回到外面道:"你们多饮一刻,等候消息吧!"说着他便去了。

直待到午刻过后,方才一人回来,见了五人嚷道:"反了!不杀这个狗官,我誓不为人!"黑闼问道:"他不允你取保可是?"士达答道:"他不允保倒也罢了,拿了我的五百两银子,却说‘人命重案,你敢前来讨保!'竟命家人将我乱棒打出。"建德愤然道:"大哥怎样去说的?"士达道:"小弟到了城中,打听得狗官有个心腹家丁,叫做冯二官的。小弟便前去走走他的道儿,他一口应允。那时狗官退在私宅,他便入内去见那狗官。约有半个多时辰,冯二官命小弟随了他入内。见那个狗官。狗官喝了几句,便命人将小弟乱棒打出。"大通嚷道:"狗官这么无礼,我怎能和他干休!我们不妨各带了庄丁到那县城,杀死狗官,劫出孙老太太。"元茂道:"到了此刻,除去劫狱,却也没有别的法了!"建德道:"若须劫狱,先须将各人的家眷安置妥当,方能动手。"黑闼道:"小弟有一好友姜斌,在高鸡泊落草,那里形势险恶,不易进剿。我们的家眷,先到高鸡泊安顿,再行起事好了。"

建德点头称善,待到散席,各自归去,将家眷汇在一处,命人送往高鸡泊,只有窦建德的家眷,却未在内,则因建德无意落草的缘故,士达等人也不勉强。待到一切安顿就绪,便由刘黑闼、窦建德两个人,定下了劫狱的计儿,

正是:安排劫狱翻牢计,造出弥天大祸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窦线娘巧劫牢狱 刘守备力战衙前  






话说窦建德和刘黑闼商议定当,便将窦、孙、高、曹、刘、徐、赵七庄的庄丁,挑选得二百十人,个个都是身子精壮,能通武术的人儿。建德便命赵大通率领了三十名,在西城门首等候,若见城中乱起,速将城门守住,不准旁人关闭。这是出城的归路,甚为重要,不得疏忽。归路一断,大事去了。

大通欣然领命,自向西门而去。建德即对曹汝成道:"五弟请率了三十名庄丁,分布在都护衙门跟首,城中发生了变故,都护守备,便须出衙镇压。待他出来时,可出其不意,将他刺死,军兵慌乱,无心抵抗,我们少了抵抗对敌的人,省事不少。"汝成遂率三十名庄丁自去。建德才对士达道:"大哥可率了三十名庄丁,杀进县官内宅,砍掉了狗官的头,再放他一把火。庄丁可在县衙附近,纵火呐喊,震动声势!"士达好不高兴,即欲前往。建德道:"不要忙乱,还有话儿嘱咐,大哥切切记下,当待流星爆响后,方可动手,不能胡行,坏了大事!"士达点头道:"小弟理会得。"建德方让他去,遂对徐元茂道:"这事须仗二哥了。"元茂道:"什么事儿?"建德道:"待劫狱的狱中劫出人后,二哥上前接应,保了出城。如有追兵,只能且战且走,不要求胜杀人,最是重要的。你也带三十人,可在相离监狱甚近的水王庙,守候接应。"元茂走后,建德笑对刘黑闼道:"城内一切的总接应,和施放信号,全仗三哥了。可带六十名庄丁,四散城内,呐喊发威,相机行事!"

黑闼含笑而去。建德才命孙安祖道:"贤弟可率领三十名庄丁,在西城外接应,待劫狱的出城后,贤弟便须断后,前赴高鸡泊。"安祖点头道:"劫狱的事儿,可是大哥自己出马?"建德道:"愚兄怎能露脸。"安祖急道:"大哥不去,却命哪个前去?"建德笑道:"贤弟不须发急,劫狱事儿,却有小女线娘担任。那你终能放心了吧。"安祖也不禁笑道:"贤弟的侄女前去,真是万无一失,再好也没有了!"说着欣然自去。建德即入内室,附在线娘耳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遍。线娘只是点头含笑,堆了一脸高兴,便结束停当。建德便命老家人窦成和了线娘,前去探监。建德又嘱咐了窦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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