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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皇帝 - 二月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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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不知从何时起,这济南府周围产生了一个民间秘密组织,也没有什么名称和组织章程,但参加者多是当地受苦的农民百姓,他们秘密结杜练习拳击,操演刀枪,一为强身,二为保家。因为自从洋人来到这济南后,建立了教堂,时常以传教为名四处招摇撞骗,抢掠财物,奸淫妇女,甚至拐卖儿童,这一组织可能就是针对洋人的胡作非为而产生的。起初加入者较少,渐渐人们觉得加入的好处多,强壮了身体还团结了乡邻,由开初的一些男子集会,后来发展到一些小媳妇大闺女也组织了起来。
就在这一组织在不断壮大的时候,却接连发生几起意外的事,搅得大家不得安心。
就在这最近半个月内,这济南西北一带村庄接连有五个不到十岁的儿童失踪;可急坏了这里的村民,四处寻找不见任何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说是丢失,十年八年的丢一个倒还可信,这短时间内竟接连有儿童丢失的,不能不令人起疑,各种传说都有,报告官府那是一点作用没有。为了帮助村民解难,这里教坛的一个头领便组织几名精明能干的兄弟来解开儿童丢失之迷。
这一天,赵大领装扮成一个补鞋匠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巡视,来到梨园村时,见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正挑着一个很沉重的担子向村外走去,尽管挑得很吃力,仍快步地走着。
赵大领心中犯疑,便冲着那人喊一声:
“喂,好哥,稍停一停,买几个糖葫芦回家给孩子吃。”
“卖光啦。”
那人答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脚步比原先更快。
赵大领急忙从旁边抄近路迎了上去,拦住他说:
“喂,买你几个糖葫芦你怎么不停一下就走开,你不是说没有吗?这是什么。”
那人一看势头不对,装着笑脸说:
“小兄弟,别生气,我们都是生意人,我忽然想起昨天有人订购的糖葫芦忘记给人送去,这才急匆匆赶回,请谅解,请谅解。”
说着,这人递给赵大领一把糖葫芦,并说道:“这些,我送给你了。”
赵大领急忙伸手去接,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把几个糖葫芦碰掉在他旁边的一个箩筐内,又慌忙去拾,“看我慌的。”
“我来拾。”
那人立刻要去拾糖葫芦,赵大领早已抢先拾起一个说:“还是我来吧!”
他边拾边顺手捏一捏箩筐里的一个扎得很紧的大带子说:“这是什么?”
那人脸色一变,答不上话,赵大领一把提起带子,迅速掏刀把袋口割开,啊——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这卖糖葫芦的人见事已败露,趁赵大领用刀割袋口之际,抡起扁担向他头上猛砸。赵大领早有防备,身子一撇,飞起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又接着三拳两脚制服这人,并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这时,梨园村里的百姓也有几人赶来。经过辩认,这袋中的孩子是本村农民张雨生的儿子,今年才八岁,不知怎么被这卖糖葫芦人治昏迷装进袋中。这张雨生也是赵大领他们教坛成员一名,一见这情形,气得破口大骂,举拳就打,赵大领急忙拦住他说。
“张兄弟暂且息怒,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这事情背后可能比较复杂,先进行审讯,然后再作处理。”
张雨生这才止住愤怒,和赵大领一起将这卖糖葫芦的人押起来进行审问。
“你叫什么,拐骗儿童干什么?最近丢失的几个孩子是否都是你于的?”
赵大领这样问了两遍,这人就是不开口,张雨生在旁边沉不住气了,朝着这人屁股就是一脚,骂道:
“这鬼孙羔子装哑,不说今天剥了你的狗皮!”
张雨生说着,举拳还要打,赵大领摆摆手,对这卖糖葫芦的人说道:
“你老实交待,我们根据情况酌情处理,如果不老实交待或隐瞒抵赖,除了皮肉之苦外决不轻饶,你说不说?”
赵大领见这人只是低头装傻,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用皮鞭重打!”
从旁边上去两人拉着这人就走,那边皮鞭还没落一下,他就苦喊着饶命。
”别打了,我说,我说!”
“停。只要你愿意交待,我们会恩怨分明的。”赵大领让人把他押过来。
“我叫陈同州,原是做糖葫芦生意的,前不久经别人介绍加入了洋人的教,他们出高价让我收买幼童,我该死,鬼迷心巧,竟答应了他们——”
“这些狗日的洋鬼子!”赵大领听到这里一拍桌子骂道,“他们要这些幼童做什么用?”
“我确实不知道。”
“哼!你给他们骗卖几个幼童?”
“算上刚才这个一共两个。”
“最近失踪许多孩子怎么解释?不是你干的还有谁?给我如实交待!”
“我该死!”陈同州照着自己脸打一下说:“不过,我确实就干了两次,其他失踪的儿童不是我干的,他们收买许多人给他们收购幼儿。”
“你说,你是怎样将这些孩子骗到手的?”
“我以卖糖葫芦为名,有孩子来买时,我就给他们吃,我事先在这糖葫芦里下了麻醉药,可以让他们昏迷几个时辰不醒。”“那麻醉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都是洋人给的。”
赵大领沉思一下又说:“你真的不知道洋鬼子要这些孩子做什么用吗?”
“我确实不知,确实不知!”
赵大领见一时审问不出什么,便带陈同州到后院去抢救张雨生的孩子。这时,早有几名郎中在给孩子灌药,陈同州也上前帮忙总算让孩子苏醒过来。
救活了孩子大家算松了口气。不久,这里已汇聚了闻讯赶来的一些教坛会员,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洋教士收购儿童的事,人人十分气愤,个个摩拳擦掌,都要去教堂找洋人算帐。
“赵大哥,还等什么,这事是明摆着的,先宰了这狗日的卖糖葫芦的,再杀进教堂,一把火燎了这些洋鬼子。”有人说道。
“我看不行,不如报告官府,让府台大人找洋人算帐。”另一个接道。
“呸!还报告府台大人呢?当官的没个好东西,当今圣上都怕洋人,报告官府有何屁用?还不如咱自己杀他几个洋鬼子解解心头之恨呢?”又有人接道。
“赵大哥,还等什么,你点个头吧?”有人急道。
经大家这么一说,赵大领也没有了主张,他挥手让大家静一下,便说道:
“这事涉及的事较严重,作为分坛主我也不能作主,我们先向总坛主海静大师请示一下再说。”赵大领停了一下又说道:“大家先回去,官府不为我们作主,这个公道咱自己去讨,这次决不向洋鬼子退让。”
赵大领把这里的事安排好后,就一个人独自去找总坛主海静大师。
鸡头山。
济宁寺。
“总坛主,这洋人收掠幼儿一事到底如何处理,你给拿个主意吧?”赵大领问道。
海静大师叹口气说道:“当今同治皇帝虽说年轻有为,出现中兴气象,这实是大清王朝的回光返照,亡国天数已定,举国上下已是危机四伏。天王洪秀全及手下大小诸天虽都归天,但各路反清教坛已根深蒂固。更可恶的是那西洋红毛贼和东洋日本倭寇早有侵吞我大清的野心,这洋教堂实际就是他们进攻我大清国的奸细部队,他们抢掠幼儿可能是想配制什么丹药或搞什么鬼把戏试验,要咱大清国亡国灭种。大清朝再腐败也是咱炎黄子孙,不能坐视咱炎黄子孙受那红毛洋人的凌欺,官府怕洋人,咱可不能怕洋人,必须给官府做个样子,杀他几个洋人,这就叫杀鸡给猴看,让洋教士也知道咱大清的老百姓不是好惹的。”
“坛主,你是说可以拿他几个洋教士解解心头之恨,也灭灭洋鬼子的威风?”
“嗯!”海静大师点点头说,“不过,这事千万不可声张,可暗中派人行事,如果明斗,官府一定偏向洋教士,反而暴露咱义和拳的势力,对扩大义和拳的力量不利。”
赵大领明白了海静大师的心意,他略有所思地说:“派几位身强力壮的好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教堂守回被拐骗的孩子,然后再来一把火烧他个鬼哭狼嚎。”
海静大师微笑着点点头。
说干就干,赵大领回来后又重新审问了陈同州,了解一些关于教堂内部的形势,并亲自到教堂内查看了地形。就这样,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亲自带领几名兄弟潜入教堂内部。
夜深深;
雪飘飘。
赵大领等五人躲过洋教堂的看守,把整个教堂几乎搜寻一遍,也没发现一个幼儿的踪影。赵大领心中暗想:这些孩子要么被运往外地,要么已经被害,但不能白来,一定要干掉几个洋教士。他做了个杀的手势,几人便分头潜入房中刺杀洋人,他便寻个合适的地方取出火石火镰子点火燃教堂。
尽管落着雪,但风助火威,不多久,整个教堂一片火海,他下令让兄弟们撤走,就在这时,许多洋人被大火惊醒,一个兄弟不小心被洋人发现,随着砰砰地枪声,那位兄弟胳膊中弹,赵大领立即掩护他逃走。大家都安全离去,但那雪地上留下一串殷红的血迹。
李金斗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次火烧洋教堂的行动,但他也是参与这事的执行人之一,他略知道这件事是由分坛主赵大领组织的。
刘鹗从李金斗那里得知这火烧洋教堂的大案的确是这济南府的义和拳教民所为,心中十分高兴,但他仍装着十分同情地口气说:
“金斗,事情既然如此,府台大人那里的事我多周旋一下就是,大不了你表哥回家种那二亩薄地。你也要自己争气。”
“表哥,我该怎样做才好?”
“怎样做你应该明白!”刘鹗作出生气的样子说,接着又叹了口气,“唉,金斗,胳膊抗不过大腿,姑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姑妈还怎么活,我又怎么能对得起他老人家。躲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过上安稳日子,你必须洗刷罪名,让府台大人信任你。”
“怎样才能让府台大人信任?”
刘鹗向门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只要你帮助府台大人查出这火烧洋教堂的人就可以了,不但洗刷所有罪名,还可以得到一大笔奖赏,用这笔钱你买田治地或经营买卖都可。如果你担心别人知道是你干的,也可以带着姑妈远走他乡,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干的。”
刘鹗见李金斗沉默不语,又诱骗说:“就是你不说,那位被府台大人捉住的拳民也可能供出他们,他们也同样被抓住,你不但失去将功折罪的机会,还会罪加一等,这是何苦呢?”
“表哥,让我再想想。”李金斗有点动摇了。
“表弟,还再想什么,我这办法不错,包你将来不愁发财,你想想:整日当个拳民暗中与官府作对有什么好处,谁个能接济你一把米一口粮。你瞧瞧这家里穷的,姑妈一天天老了,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你也好大不小了,快三十了,连个媳妇也没娶上,谁个为你考虑考虑……”
刘鹗还要说下去,李金斗打断他的话说:“表哥,别说了,我干!你说让我做什么?”李金斗终于在刘鹗的利诱下动摇了。
“你就先摸清火烧洋教堂的指使人和领头人就可以了。”
“好吧,现在我也不清楚,必须慢慢打听。”
“尽量越快越好,我提供给你一个线索:其中有一人中了枪伤,至于伤在哪里尚不清楚。”
刘鹗见一切顺利,也不愿久留,便告辞了李金斗,临行前再三叮嘱他说:
“这事一定要做得谨慎,不可声张,也不能打草惊蛇,你一旦得到消息不可到府衙找我,只可到家中找我,以免引起你们义和拳的拳民怀疑。”
说完,刘鹗才匆匆赶回。
刘鹗回到府衙,见过府台王正起,将所得消息向王正起详细汇报一遍,王正起正愁此案已过两日仍没有丝毫进展,闻听刘鹗的汇报自己喜出望外,拍着刘鹗的肩膀说:
“刘师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巡查司、案查司都是些白吃饭的蠢东西,一旦这案破获,我一定奏明朝廷推荐你升迁。”
“谢府台大人栽培!”刘鄂深鞠一躬。
“铁云,客气什么,你我情同手足,荣辱与共,不是吗?”
“是,是!多谢王大人信任,在下一定不辞万苦把这事办好!”
两人正在叙说,下面有人送来公函,王正起拆开一看,是山东巡抚丁宝桢派人送来的,只见上面写道:
济南府王正起台鉴:
西洋教士平素作恶多端触怒百姓,群起怨之,这是罪有应得,此案不必重责,明紧暗松,久之,以无头案奏之即可。
山东巡抚丁宝桢
同治十三年X月X日
王正起看罢急忙把这信又递给刘鹗说道:
“唉,到嘴的肉又要丢!”
刘鹗拿起信函仔细审阅一遍,沉思片刻说道:
“王大人,丁巡抚是你的顶头上司,这人一向刚正有威,做事耿直,他如此处理这事也不能不考虑他的态度。”
“我本想就这事取悦上司再升它一官半职,想不到丁宝桢这一插手,一切希望都将成为泡影,这真是——”
“王大人也不必泄气,应该仔细考虑考虑,另想办法。”
“你知道丁宝桢可不是好惹的,安得海权倾一时,受宠于西太后,他都敢杀掉这人,这事不可莽撞。”
原来这安德海是大内总管,人称小安子,深得慈禧太后宠信,权盛一时,也许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想出京游赏一番。便以为皇上督办龙衣为名,乘龙舟南下观光,一路上风风光光,喜气洋洋,好不自在。但按照清朝祖制,内监不准出京,内监出京人人有权诛之。这小安子偏不信邪,仗着太后的势力离京外出,不仅不乔装隐蔽,反而到处招摇过市,一路上无人敢问。来到这山东地界,偏偏碰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宝桢,他来个先斩后奏,一声号炮,将安德海的头给砍了下来。虽然西太后十分气恼,但人已死了,这又确实是按祖训办事,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到底没能怎么丁宝桢。相反,丁宝桢却因此而名声大振。
这洋教案发生后,王正起按规定先汇报给巡抚大人,征求一下意见,却想不到是如此答复,王正起当然十分失望。
刘鹗一见王正起垂头丧气的样子,凑上前小声说道:
“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正起打眼看了他一下说:“你我如此关系,还能信不过我,什么话尽管说,说错也无防。”
“既然王大人这样说,我就直说吧,无毒不丈夫,王大人要想升迁就得……”
刘鹗向周围看了看,便给知府王正起出了一个计谋。
不几天,李金斗来到刘鹗的家中,把他这几天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刘鹗。刘鹗从李金斗那里不但得知这火烧洋教案的领头人赵大领是义和拳的一个分坛主,还知道总坛主是鸡头山济宁寺的海静大师,总坛也设在那里。
有了这两条消息,刘鹗喜不自胜,拍拍李金斗的肩头说:
“表弟,一旦抓获这些人,你可就发大财了。”
“小弟不求发财,只想平安过日子。”
“日子要安安稳稳地过,财也要发,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你就好好等着吧,给,这十两银子是表哥先奖赏你的,有什么信息赶快通知我。”
刘鹗说着,递上一锭银子给李金斗,李金斗掂了掂银子说道:
“表哥,你一定不能让府台大人泄出我的名字。”
“那当然,这你就放心吧!”
刘鹗送走李金斗,立即又赶到府衙,把所探到的信息转告给王正起。王正起握着刘鹗的手说:
“铁云,就按你所说计划行事吧!”
当天夜里,王正起调动两队官兵和几名捕快悄悄出发,兵分两路,直抵梨园村和鸡头山济宁寺。
由于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而又隐蔽,再加上对方毫无准备,赵大领和海静大师等人全部被抓获。
赵大领和海静大师被反绑着带了上来,王正起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见本府大人为何还不快下跪?”
“哼!狗官,吃里扒外,只会做洋鬼子的走狗!”赵大领轻蔑地看着王正起骂道。
海静大师也骂道:“大清的天下都丧在你们这些洋人走狗的手里,对老百姓作福作威,对洋鬼子却点头哈腰,奴颜卑膝,还想让我们下跪,呸!”
王正起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这种变化在他那老脸上只是一扫,哈哈大笑地说道:
“骂得好,骂得好!”
两人一愣,见王正起是这姿态,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王正起见这两人一怔,又缓缓口气说:
“海静大师,赵大领,我王正起也是炎黄子孙,能不憎恨洋人同情我炎黄兄弟姐妹吗?我何尝想抓你们,这是上面的首令,我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王正起装着十分痛苦地样子窑摇说道:“不过,我王正起也是血性男子汉,一定会竭力保护你们的。但你们也不能让我失望,和我王正起配合好。我立即报告给巡抚大人丁大人,劝他先放过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做到。”
还没等他们两人发话,王正起就派人把他俩带下去。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位,千万不可与他们过不去!”
这两人刚被带下去,刘鹗就从后帐中走出,笑着对王正起说:
“王大人,现在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先派人将这两人押送给巡抚大人丁宝桢,然后再写一份奏折密送京师,告诉皇上及西宫皇太后,洋教案已破,要犯被抓并护送到山东巡抚丁宝桢那里。”
王正起捋着两撮浅浅的胡子说:
“就这么办!只要第二步计划成功,我看他丁宝桢如何收场!”
第二天早饭后,王正起就派一队官兵把两名要犯赵大领和海静大师押送到山东巡抚丁宝桢那里,并附上短函一封。
山东巡抚丁宝桢接到报告,随便翻看一下,便命人将押解来的赵大领和海静大师暂且关押在大牢内,等几天再进行审问。
丁宝桢心中寻思道:这济南洋教案,本是由洋人作恶多端自取灾祸,本打算不作追究,想不到王正起这么快就将此案破了。既然如此,也罢,洋人追究此事或朝廷上问起,此事也好有个交待。
丁宝桢还没来及审讯这两名要犯,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让他吃惊不小。
事情是这样的:
也就是赵大领和海静大师被押解到丁宝桢那里的第二天,丁宝桢本有同情这些受洋教士所欺压的老百姓之心,因此,对这两要犯也没有特别关押,仅仅关押在一般牢房内,看守也如经常一样,没有加强防守,事情就出在这里。这天晚上,牢房被劫,两名要犯没有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狱卒才发现失踪了两名要犯,方报告巡抚大人丁宝桢,再派人查找,哪还有一点踪影?
丁宝桢一听犯人越狱逃走了,也是吃惊非小,如果没有抓到犯人倒还罢了,大不了推说一时无法破案。而现在犯人被抓,又在自己手下失踪,这个责任可非同小可,万一洋人知道这要犯被抓,他丁宝桢将如何交待,朝廷怪罪下来,轻则说自己玩忽职守,重则责怪自己,有私通匪徒之嫌。
丁宝桢想至此,立即派人去找知府王正起,共商要犯被劫之事。
王正起一听巡抚大人丁宝桢特派人前来邀请,有要事相商,心中十分高兴,知道一切都按计划向前发展。于是,急忙找到知府衙门师爷刘鹗写下奏折一份派人火速送往北京,然后才衣冠整齐地乘轿前往巡抚大人府宅。
王正起拜见丁宝桢礼毕,丁宝桢就急急忙忙地问道:
“玉知府,你是否把捕获火烧洋教堂的凶犯一事告诉洋人?”
“回丁大人,下官刚刚捕住这几人就将要犯解往大人处,尚没有通知洋人,一切听从丁大人处置。”
“王府台,说来你可能也觉得吃惊,你派人押解来的两名重犯昨夜被人劫走,现在正派人四处查寻!”
王正起故作吃惊他说:“这如何是好?”
“你暂且不必声张,对外只说此案尚在追查中,你我再火速派人四处追捕逃犯,在辑拿归案后,再对外宣布此事,对你的下属也要让他们保守秘密,你看怎样?”
王正起沉思片刻说:“只好如此!我回去后立即派出几名有胆略捕快寻捕被劫之人。大人你这里也抓紧行动,我们共同努力,争取早早结案。”
“这事你就多费一些心吧!”
“应该如此,丁大人尽管放心,我会将此事处理停当!”
商定完毕,王正起告别丁宝桢回知府衙门。
第二回 染沉疴同治帝崩驾 毁遗诏西太后施威
北京总理衙门大堂。
恭亲王奕欣正苦口竭力地向两名英国外交大使解释着他们的质问。
“总理大臣阁下,这济南凶案你将如何解释?条约上明明写着,外国传教士有来华自由传教和修建教堂的权力,你们的国民竟如此野蛮残忍,你作为总理大臣如何面对各国公使?”
“理查德先生息怒,这事我们也刚刚得到消息,已火速传下圣旨令山东巡抚丁宝桢即日破案,请相信我大清朝对贵国的诚意,这不过是几个刁民私自犯禁,一旦捕获,凶犯一定交贵国使馆处决。”
“你们清朝国民极端野蛮不文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必须狠狠镇压一批,否则,会出现一个山东的洪秀全。”
“这事我已派人全力查处,我想不久就可以破案,丁宝桢这人比较有能力,对朝廷忠心耿耿,办事也果断坚决有智谋,此事交给他,贵国就可放心。”
“限你们十天破案,交出凶犯。否则,我大英帝国的兵舰将再次攻击你们的朝廷,踏平山东全境!”
“约翰·思扬先生息怒,我们一定尽力去做!”
“不行,十天必须破案,不然有你们好看。”
“是,是!十天破案。”
“那么死者家属的抚恤如何安排?”
“这事好说,这事好说,我们一定尽力让贵国政府满意!”
“哼!当今皇上对这事有何看法?”
“理查德先生,皇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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