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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皇帝 - 二月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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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下午就去行事。”
慈禧太后说着又脱去一件外面的紧身衣服。
不几日,廷议结果下来,同意奕譞开去一切职务,保留亲王世袭的头衔。
奕譞从宫中出来,一路上碰见不少王公大臣出出进进,不住地向他拱手点头,不知是道喜还是挖苦。按理说,辞官一身轻,可奕譞的步子却越来越重。刚出宫,四名轿夫就早把轿子准备停当,一致拱手呼喊老爷上轿。奕譞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又看这四个不识好歹的人来扰自己的心境,气不打一处来,便斥道。
“我要腿干什么,这么近的路就不能走,当年领兵打仗,好几百里都跑过来了,谁希罕你们献殷勤!”
奕譞还要说下去,转念一想,自己所受的窝囊气何必在这些下人身上出呢?都怪自己没能耐,斗不过人家,说什么呢?
想到此,气消了许多,向他四人摆了摆手说:
“你们先回去吧,天还早,我随便溜达溜达,回去告诉你家奶奶我等盏茶工夫就回家。”
说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向王府井大街走去。走不多久,见前面有一个小酒馆,顺便迈了进去,找杯酒喝。
天还没黑,这酒馆里人不多,由于奕譞平时很少在外抛头露面,今天又是便服,进入酒馆也没人认得,人只当是一般酒客。
奕譞刚想找个位子坐下,从那边角落里站起一人,向他打招呼说:
“喂,这位长者,请到这边来,晚生这边刚刚要来酒菜。尚没动杯,自己一个人也是喝闷酒,看先生的情况,也像一个人,你我都是一人,与其独自喝闷酒,不如两人在一起随便聊一聊,也解解闷,不知先生是否肯赏脸?”
那人说着,做出邀请的姿式,在这人说话的当口。奕譞已经将此人细细打量一番,只见此人一身书生打扮,年龄尚轻。看样子二十不过,但一脸豪气,举止也还大度,没有读书人的扭捏之感。
虽然此人很年轻,但像长期出门在外的处世神态,奕譞觉得与自己相比,年龄与地位不大相称。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身打扮,谁又知自己是个王爷呢?尽管年龄不相称,但有志不在年高,年轻不见得比年龄大的人做事差,更何况他是真心邀请,自己也的确是喝闷酒。也是,与其一个人独酌独饮,倒不如和一个陌生人聊聊天,也听听别人的生活乐趣与烦恼,看看与自己有何不同。
这样想着,奕譞也拱手还个礼,向那青年的桌上走去。
那青年见奕譞接受自己的邀请,急忙拉过一把座椅,又喊店小二给添加一个酒杯和一双碗筷。
两人这才互相推让着坐下,年轻人自我介绍说:
“在下姓袁字慰亭,名叫袁世凯,河南项城人,今年来京找寻父亲的一位老友,不想他带兵到江西剿匪去了,我打算明天回老家河南,今日在街上遛逛,随便来此喝杯水酒,不想碰到老先生,也许是我们有缘。来,于一杯!”
“来,干杯!”奕譞抹了一把胡子说,“这位小兄弟来京找人,听说去江西了,不知谁是那位领兵的官爷。”
“淮军将领吴长庆吴大帅。”
“嗯!”奕譞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位先生认识?”袁世凯见奕譞嗯了一声忙问道。
“不仅相识,还曾有一面之交呢!”奕譞随口说一句,但立即又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要是过去,我也可给你推荐一下,不过现在不行了。”
袁世凯刚才听说对方这位长者认识吴长庆,内心一喜,转而又听说“现在不行了”,内心又是一凉。可是,看情景,这位先生浓眉大眼、白净面皮,一福贵之相,即便不是大官也得是位巨商,只是脸有倦容、眉露不快,想必心中也有不快。自己来京一晃多日,吴长庆没有见到,又耽搁太久,银两快花光了,毫无收获。本想来京通过吴长庆接识一些有名望之人,走一条终南捷径也许有机会弄个一官半职,却不想一个人也没见到,弄得全盘皆输,正准备打点回老家。今天下午,闲在房内无聊出来走走,随便进来喝杯水酒,谁知刚要端杯见这店内走来对座这位先生。
袁世凯虽是地主家庭出身,从小也读过书,但不太用心,多次科考失败。自己也就灰心丧气了,这才在父亲的指点下来京找事做。他平时在家“五经四书”读得不多,但那些邪门旁道之说却读得不少。如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刘伯温《野地方略》,李宗吾《厚黑学大全》,朱桂《奸人术》,还有《麻衣相》、《玉玑子》等。所以,袁世凯凭直觉认为此人举止不凡,相貌不俗,这才主动起身相邀。
从谈话中,他得知奕譞认识吴长庆转而又听奕譞说“现在不行了”,情绪一喜一悲的变化都在心中进行,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尽管奕譞说出了这样的话,袁世凯也认为自己能认识这样的人也是好的,忙接着奕譞的话说:
“这位先生,都怪我只顾喝酒,也忘了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
“有缘千里来相识,无缘隔壁不相缝。休提什么尊姓大名,你就喊我七先生或七老兄,我就喊你袁小弟吧?我在家排行老七。”
“不,不能,先生比我年长得多,与我父亲相仿,况且与家父好友吴大师又是相识,应是我的长辈才是。既然你在家排行第七,那我就喊你七叔吧,请先生不要推辞,这七老兄是千万不能叫出口的,你先生也就理说当然喊我贤侄吧!”
“也好!”奕譞拗不过这年轻人,笑着答应了。
接着,袁世凯敬了奕譞几杯,奕譞也回敬袁世凯几杯。奕侄平时在府中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乍一到这等小店,吃点素菜小酒倒也觉得新鲜有味,几杯酒下肚,打破了初识的陌生感,话也就多了起来。
“袁小侄,你看这当今的世道,大清的天下可怎么办?老的老,少的少,有能力的不当权,当权的没能力,男的怕女的,大清朝内部的官儿怕洋人的官儿,这成何体统?祖宗留下的几百年的基业就要完了!”
“七叔,你小声点,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如果有人报告官府,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呀!”
“唉,我还怕官府杀吗?现在不死也同死了差不多。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
“七叔,什么没有了?”
“唉,小侄,别提它,来,干杯!”
“是,是!干杯!”
“小的们,再给上菜,有什么上什么。袁小侄你放心,今天我请你,你七叔钱还有的是,官没有了,钱他们还不敢不给。”
“七叔,哪能让你破费!”
“这说什么话,我要钱还有屁用?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家,也可暂到我家住上一段时间,等吴长庆回来了,再去找他,如果他不理你,我去找他!哼,这个面子他还不敢不给!”
“这——,那就打扰七叔了。”
“唉,别客气吗!干大事不必顾小节,像我就是太注重小节,才弄到这地步,悔不该当初——”
袁世凯见奕譞不再说下去,忙接上去说道:
“七叔,你原来一定是做官的,后被别人排挤掉了吧?”
“别说这个,来,咱喝!说些别的事儿。”
“好,七叔,你喝,小侄今天能结识你,这是小侄的缘份,让小侄给七叔敬二杯。”
“好,好,我喝!”
“七叔,不瞒你说,小侄原是读书的,但我读了几天书就不想读了,觉得读书没用。”
“怎么?读书没用,怎能说出这混帐话,读书无用呢?”
“七叔你别生气,你听我说,人们不是常说,太平时代学文,动乱年代学武吗?你看现在世道,表面太平,实际上这大清的天下是危机四伏。”
袁世凯向四周看了看,把声音放低了许多。
“你大胆的说,这里没有官府的人,怎么个危机四伏?”
“你看这大清朝内部的官员儿是那样腐败,只要有钱,花个几十万两白银就可买到个大官儿当,到任后再加倍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回来。这还不说,最近反民四处云起,听说我们家乡河南正闹什么教呢?七叔可曾听说最近山东出了件大事?”
“什么事,你说我听听?”
“就是山东教民火烧洋教堂的事,几十个洋人死于非命。”
“哼,那些洋人是罪有应得,在我大清土地上作福作威,死有余辜!”
“七叔,洋人该死,但朝廷却不是那么硬。听说最近洋人已把此事闹到宫中,连老佛爷都害怕了,要严惩案犯呢?”
“你的消息倒灵通,从哪里得到的?”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是话就有因,前天我还见到几个洋人进京呢?朝廷的官爷这么怕洋人,那样下去洋人就更凶了。”
“唉——,你说得也是,自道光爷到现在,洋人是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还不算,七叔,你等着瞧,好看的还在后头呢?”
“怎么?”
“你没听传闻,这大清的南边有什么法国人也开始动起了兵,听说西北新疆也闹得凶,东北的沙俄也闹得厉害,那东边的日本也在见机行事,这不是好看吗?他们都来吃大清朝的肉,这样下去,还不吃个净光。”
“唉,真是危机四伏,只可惜那些官儿一个个全他妈的饭桶!”
“七叔,你看见了街上的讣告了吧?现已讣告天下,皇上英年早逝,又新立一个更年幼的新君,这大权还不知落在谁手呢?为了皇权,难免不闹别拗,说不定更有戏呢!”
奕譞一听,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端起酒杯一抬头灌下一杯,不耐烦他说道:
“别说这个!你还是说说如何抵御这四伏的危机,如果你有什么好的谋略,我一定向朝廷推荐你!”
“七叔,我哪能有什么治国良略,就是真有,你又怎能推荐了我呢?唉,也不知那吴大帅为人到底怎样?”
“有没有良略,你随便说说,能不能推荐那也要看机会。”
“好,我只是谈谈自己的一点想法,说不上什么治国之道。”
“但说无妨!”
“七叔,小侄也不知你过去是做什么的,对于治军有何看法?”
“治军?略懂一些,你说说看。”
“这大清朝一天天被洋人所困,国力渐弱,弱就弱在军队太差,没有一支像样儿的部队,什么八旗兵,早就成了饭桶!”
奕譞听这年轻人讲话如此狂妄,心中老大不快,八旗军可是我大清的看家军队,从首创立国至今不知立过多少汗马功劳,人人出生人死,冲锋陷阵,多次平定边疆,远征沙俄大获全胜,至于最近与洋人交战的失败,这却让奕譞不能不承认袁世凯所言有理,说道。
“八旗兵弱在什么地方?”
“八旗兵的装备太古老、太陈旧,管理太死,指挥操练方略也太落后,不适应新军编制和战争要求。”
奕譞不大服气,接着反问道:“那么新建的湘军和淮军怎样?”
袁世凯笑笑,举杯与奕譞共于一杯,这才说道:
“湘军作为新式军队与旧军相比进步了一些,但湘军只能算是新旧之间的过渡军队,装备上管理上都是如此,这一点上,淮军就做得较好,改变的步子迈得较大,装备上较先进,管理上也多采用现代军队管理方略,值得提倡,我钦佩李中堂李大人的治国治军谋略,也佩服吴长庆的做法,想投到他的手下哪怕做一名士兵也好,只可惜——”
“这事不用急,等等再说吧!按你说淮军就是最好的,值得推广了?”
“可以这么说,据听说在当年剿灭太平教匪时,淮军就显出较强的战斗力,但说淮军没有缺点也是不对的。”
“那你说淮军也要再改革改革啦?”
“不错,淮军的装备较先进,但在总体管理上尚欠缺,它属于私人招募的军队,地方势力严重,有排外情绪,调遣困难,不利于统一指挥。”
这一番话不能不让奕譞从几分醉意中对眼前这位年轻后生佩服,自己这么多年领兵打仗,对于军队的了解也似乎不比这轻人多。心中想着,对这年轻人也多了几分喜爱,想不到随便碰得一人,谈论起来都有如此治国治军的远见,可见,这科举考试之外又有多少人才被埋没。想至此,又想考考这人,便问道:
“按你说应该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七叔,我虽不是读书做官走科举之路的料,但私下还真读了不少关于军事方面的书,对于治军略知一二。我认为一个国家的强弱主要在于有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军队的强弱主要在于编制管理和军需装备上。”
奕譞听了点点头,品一口酒听袁世凯谈下去。
“从这两个方面看,淮军较有发展前途,李鸿章李大帅也很有眼光,他从国外购买了全新的武器装备,军队操练上也多完全采用西方的治军方式,但管理上有点陈旧,带有明显的家长个人作风,把兵丁将勇看作自家的财产,外人不得插手,就是插手也指挥不动,不利于朝廷的统一调用。相反,这样的军队发展多了,人人各占一方,容易形成地方的割据势力。当年唐王朝在安史之乱后形成的藩镇割据就是这样的形势造成,最终架空了朝廷。”
“你的意思是取消地方军队或把他们收回朝廷所有,由朝廷统一指挥?”
“这只是小侄的一人之见,不登大雅之堂,如果七叔传出去,吴大帅不但不会收留小侄,也许小侄的命也将保不住。七叔,这实在是小侄的信口开河,不必往心里去。”
袁世凯自知言多必失,又不知这位刚刚结识的七叔与吴长庆是什么关系,本打算通过自己的一番慷慨陈词让这位七叔赏识,将来能在吴长庆面前保举一下。却不料,这一说到兴奋之处,竟留不住口,这才急刹车为自己开脱一下。
奕譞听了笑笑说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我今虽初识,但如同故人,你也别把你七叔看瘪了,我也不是那种人,靠暗中打报告往上爬的人。”
奕譞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在翻腾,想不到,这人如此年轻竟有这等见识和远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奕譞如今虽然被逼迫辞去一切职务,但朝中形势也是一日多变,说不定哪一天还会重新登台掌管大权,袁世凯这等有雄才大略之人不可被他人所用,我不如趁他如今正处于落迫之际收留府上,将来他必定感激我,为我出生人死,效犬马之力。
想到这里,奕譞又举杯与袁世凯对饮一杯,颇带几分醉意他说:
“袁贤侄,不是明天打算回河南老家吗?听七叔的话,别回去了,留京暂住一段时间,说不定吴长庆很快就回来了,你这一走又不知在家停留多久,岂不错失一次机会。”
“这——”
“是不是银两盘缠不足,这没关系,今天就搬回我府居住,平时和我下下棋,陪七叔打打鸟,消遣消遣,放心,七叔养得起你。”
袁世凯一听“搬回我府居住”,心中大喜,知道这位七叔一定是位大官,就是退隐的官儿也值得结交,古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内心虽然高兴,嘴上仍装作不好意思他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小侄就麻烦七叔了,来,让小侄敬七叔两杯!”
“自家人不必客气,好,我们喝酒。”
两杯酒下肚,奕譞叹了口气说:
“这大清朝的江山,如今是内扰外患,内部的一些教匪尚不足成气候,可这外国势力一个个虎视耽耽,岂不令人忧虑?”
“七叔说的是,洋人一天比一天放肆,他们船坚炮利,在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下一步步深入我们大清朝内部,长此以往,可就要坏大事了,可当今朝廷的官员就是不引起警醒!”
“不是不警醒,咱们没办法阻挡他们的船坚炮利呀!”奕譞颇带几分伤感地摇摇头说道:
“七叔,红毛洋人能造枪炮。船只,咱大清国也可学习他们嘛!”
奕譞摇摇头,“难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谁敢担保不出问题,花上那么多银两再出了问题,谁负责?”
“造不成,可以买洋人的,我们大清国学着用也比没有强,买洋人的东西再来对抗洋人,这不就是当年魏源在鸦片战争时提出的‘师夷长计以治夷’吗?他的话多有道理,可就是没人听?要是咱大清国有军舰,有海军,还怕洋人吗?”
“你说成立一支海上军队?”
“对!”
奕譞不置可否地又端起酒杯说:“唉!不瞒你说,以前你七叔我也有此想法,并上奏朝廷实施,皇上还没来及批下来就崩驾了,新皇还没登基,我就被解职了。”说的时候,奕譞是一脸凄容。袁世凯早就看出这位七叔决非一般平民,从谈吐和举止上都像一个朝中大官,这时才从他自己的话里得到了证实,便试探着问:
“小侄山野村夫,孤陋寡闻,不知七叔曾经做官,敢问七叔曾挂何职。因何被朝廷解职?”
奕譞不知为何,从宫中出来,弃轿步行上街,就想溜达溜达,解解心中闷气,却不想碰到这位热情好客而又很善言谈的小青年,他们初次相逢竟谈得如此投机,也许是落魄贬诵之时的心理作怪,奕譞竟有如此雅兴与这年轻人说起心里话,要是在平时,这种人他是理也懒得理的,今天却越说越投机,听袁世凯间活,这才忧伤他说:
“贤侄,既然我同意让你搬进我府居住,说明我很看重你,赏识你,也想推荐你,什么话也就不再瞒你,早晚都会让你知道。”
袁世凯见奕譞虽比自己大得多,又是朝廷命官,就算被解了职也比自己一介平民高贵得多,初次相识竟愿对自己倾吐肺腹之言,也十分感动,举杯再次敬上这位先生,并且自己虽有醉意也是一饮而尽。
奕譞放下酒杯,这才心平气和他说:
“我就是刚刚驾崩的皇上的七叔,人称醇亲王奕譞——”
袁世凯一听,和自己喝了半天酒的这位先生竟是赫赫有名,名震朝野的醇亲王,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原来只估计这人是一位被解职的官员,却想不到是皇宫亲王,并且是即将登基继位的新皇上的亲生父亲,他为何解职不说也猜到几分。此时,袁世凯早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急忙叩头请罪。
“请王爷恕罪,小人有眼无珠,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无顾诽谤朝政。”
袁世凯还要说下去,早被醇亲王奕譞扶起。
“请起吧,不知者不怪罪,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识,并敢做敢说值得嘉奖,不必害怕。我说一不二,同意你到我府上居住,陪我下棋消闲,还后悔吗?”
“多谢王爷看得起小的,在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只要王爷不嫌弃小的。”
恰在这时,早有几名醇王府的家人找来。原来六名轿夫回家报告醇王福晋不愿坐轿,上街走走,说不多久就回府。醇王福晋知道王爷近几天心情不好,唯恐在街上有个闪失,眼看天已掌灯仍不见王爷回府,便急忙派人沿街四处寻找。
这时,醇王爷和袁世凯虽然都已酒意正浓,便头脑尚清醒,便在家人的扶持下,醇王爷上轿回府。他又令家人帮助袁世凯回客店收拾行李,也搬进醇王府居住。
想不到这偶然的机遇,竟铸就袁世凯将来一生的显赫地位,当然,醇王爷想用袁世凯振兴大清朝的天下,却不曾想,这大清朝的天下竟断送在这位年轻后生手里。 
 
  
第四回 入深宫光绪帝登基 涉江湖李鸿章遇险
 
一八七五年一月二十日
太和殿外披红挂彩,殿檐下摆满各种金银器皿,流光溢彩,光亮照人,旁边依次排列着木制的斧、爪、戟,再远处插满各种伞、盖和旗帜,在微风的吹送下彩旗呼啦啦地迎风飘扬。更远处,大和门东西檐下,放置着各种乐器,有编钟、编磐、笙、琴、萧、鼓、云锣、木管。漏壶滴到寅时整,随着执事太监一声沙哑的吆喝,各种器乐长鸣,一时间,中和韶乐与丹陛大乐交相齐鸣,由轻缓柔曼渐趋热情奔放,继而又变得高亢激昂。这激越的声乐中透露出高贵和威严。不知何时,那些铜炉、铜兔、铜鹤中飘起袅袅香烟,那时浓时淡的香气由低而高,弥漫整个大殿,人们透过这依香淡气、肃穆庄严的气氛,体味着一种说不出的迷茫和怅惘。
幼小而瘦弱的光绪在杏黄色的团龙朝服包裹下显得更加瘦小,冬朝冠上一颗银白色的珠顶在红色的帽绒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小光绪坐在宽大的龙垫上,眨巴着小眼睛无神地望着下边跪满了一大片戴着红缨顶子的年老的与年轻的官员。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好玩,但又没人和他一起玩,看着这些人那么滑稽可笑,直想拍手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不敢笑,因为他偷眼向旁边望去,看见站在身旁的执事太监正用冷眼瞪着他,干瘪的嘴唇,肿大的眼泡,满是皱纹而冷酷的老脸,和那张尖尖的嘴巴,就让小光绪感到害怕。更让他害怕的是身后这薄帐里的一张女人的脸。昨天晚上,不知啥原因,竟尿了一床,让这位皇阿爸知道后,不但狠狠朝脸打了一巴掌,还挨了拧耳朵,现在想来,耳朵好像仍在疼。小光绪轻举小手揉了揉耳朵,向身后转过脸,正碰上那冷峻的目光,他急忙又转回身,老老实实地坐正。
登基大礼已进行到高潮,百官山呼万岁朝拜,礼炮阵天齐鸣,一队队大臣跪下站起,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又一声炮响,恰在这时,太和大殿龙垫前从房顶殿梁上落下一对正在纠缠在一起的青斑蛇。人们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着大礼,沉浸在这庆典的欢乐中,小光绪也正独自在龙垫上玩得高兴,猛见大蛇,吓得直哭。两旁执事太监也是一阵心悸,急忙呼唤御前侍卫捉蛇。这一喊,殿前可乱了套,一时间人声嘈杂,好端端隆重严肃的场面仿佛变成了街头集市上看耍猴似的。
等武士把蛇处死携带出去,人们虽然稳定下来,但再也没有刚才肃穆井然的气氛了,始终有人在小声嘀咕着。小光绪也许生来怕蛇,经这一吓,不住地揉眼啼哭。慈安太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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