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宋艳后-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鹅重金收买了,包括秦国夫人及其女儿雅君在内,仿佛对她都存有戒心,每谈及韩王的行踪、问到鹅鹅的藏身所在,无不讳莫如深,或缄默或寡言或避实而就虚。但是,她坚信,王府上下绝不是铁板一块,金屋藏娇不能说不诡秘,还不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个事实说明,王府之内虽多是韩王的心腹,但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亦一定隐藏着韩王的异己分子。两个多月来,她就在这“异己分子”身上想着心思。有道是:宫门深似海,进去难出来。她进的虽非皇宫,亦同皇宫差不多。王妃想省亲,想同家人团聚一次,那要比登天还难。王爷同意了,还得经皇上御准。深居王府,递个信儿亦没人送达。但,若能寻到一个韩王的“异己”就好办了——送个信儿给父亲,在皇上面前告韩王一状,下令追觅鹅鹅的蛛丝马迹,根除那个女魔头,夺回应得到的那份嬖爱。
八月十五,秋高气爽,花好月圆。每年的这天,宋太宗总是要在后苑的太清楼的顶楼上,设家宴,饮宴赏月,坐享天伦之乐。今年,韩王妃潘娇儿,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她作为皇上的儿媳,亦当属皇室成员,自当要上太清楼赏月的。一者,她还没有参加过皇上的家宴,头次参加,是件新鲜事儿;二者,她欲借此全家团聚之机,向皇后倒倒满腹的苦水,将韩王同鹅鹅藕断丝连的事儿禀明皇后,通过皇后,再传给皇上,或许皇上会再下一道圣旨,为她长期的郁郁寡欢,长长地出口气呢。然而,午时刚过,小太监周怀政就传旨来了——因皇上龙体欠安,取消了今晚的聚宴赏月。好端端蓄谋已久的一个计划,就这样流产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有气又无处发泄,便带上侍女燕燕去了王府的后花园,登上了瑶津亭。她临风而立,欲让略带寒意的秋风,吹消她满腹的烦躁与晦气。忽然,只见后花园南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王府翊善杨崇勋,另一个是杨崇勋的随从。杨崇勋曾在潘府做过虞候,这层关系不妨利用一下。于是,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韩王妃潘娇儿立时侧脸儿对燕燕说道:“你速迎过去告诉杨翊善,就说我要在亭下的东花厅见他。”
燕燕是个既乖巧又标致的女孩儿,在四个侍女中年纪又最长,甚得潘娇儿的爱怜。她亦同情潘娇儿在王府的处境,更为王妃的郁郁寡欢担心。她见小姐如此急急地要见杨崇勋,便蹀躞着小步,急如雨点般地下了台阶,照直冲杨崇勋追了过去。
潘娇儿不等燕燕踏入平地,便亦慌忙移步下了亭子。她是名门闺秀,是穿金戴银的韩王妃,自是不能像燕燕那样紧颠快跑,但心急自然脚轻。她下亭台的速度亦起码是常时的三倍。她喘喘地踱进东花厅,方在厅中央的八仙桌前坐定,就听厅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断定是杨崇勋到了,就故意扭转半边身儿,不看花厅进口。
“王府翊善杨崇勋,参见王妃!”杨崇勋进得厅来,慌忙近前打揖说道。
“杨翊善平身请坐。”她和蔼地笑说,还向对面的坐椅示意了一下。
“谢王妃!”杨崇勋站直身板,坐了下来。
“杨翊善日理万机,哪得闲暇到花园走走啊?”不待杨崇勋说话,她便先开了尊口。
杨崇勋回禀道:“作坊监丞刘美对下官讲,后花园的西门楼,已经修缮完毕,我是来 ……”
“那个刘美还没有走?”她寻思着刘美是刘娥的兄长,便生气地打断了杨翊善的话。
“ ……”杨崇勋翕动一下嘴唇,恍惚莫名地看着王妃,没言语。
“他不就是那个刘娥的兄长吗?皇上既已驱逐了妹妹,还留着个哥哥干什么?”
杨崇勋还是无言地望着她。心想:你说得倒轻松,王爷不下令,谁敢把他赶走?
“其实,”韩王妃缓了口气,“我很能理解杨翊善的难处——王爷还恋着那个狐狸精,你这个做翊善的,就是有心赶他走,亦不好下手,是吧?”
杨崇勋忙不迭地点头道:“王妃所言极是。下官作为王爷的助手,不能僭越犯上啊!”
“可是,”她言未出口,先立眉竖目地审视着杨崇勋,“我听父亲讲,杨翊善除当王爷的助手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使命在身。我想,翊善不会忘记这一使命吧?”
“当然。”“当然”两字刚出口,杨崇勋就后悔了。可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想收回,难!“不过——”想到这里,杨崇勋有意转折一下,欲把已承认了的事实变得模棱两可,模糊不清,“韩国公对王妃怎样讲,下官不知,亦不想知道。但 ……”
“杨崇勋!”她突然变色,气汹汹地瞪着杨崇勋,“不要以为你攀了高枝——离开潘府进了王府,韩国公就奈何不了你了?实话告诉你,只要我父亲在皇上面前动动嘴唇,就会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要你的小命。你可信否?”
“信,信!”杨崇勋吓得赶紧跪下,求饶说,“不过,王妃您……”
“你放心,我不会同你一般见识。”王妃又缓和了口吻,她原本只是臆断,试探杨崇勋的口气。不想杨崇勋情急之下冒出一个“当然”,竟承认了负有另一个使命的事实。她心里有了底,就心儿一横,拼命向他施加压力了,“但你作为潘府旧人——韩国公的老部下,亦当同情本王妃目前的处境,亦当为改变这种处境不遗余力,可你 ……”
“我……下官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帮王妃一把的。只是……”他瞟一眼王妃,“下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胡说!”她见他中了圈套又想脱套,便又声色俱厉起来,“难道那个狐狸精躲在哪里,你不知道?你明知那只狐狸精还在作祟,却不向皇上奏报,这难道亦是帮本妃?诚然,本妃现在就像只关进笼里的鸟儿,飞不出王府。可是,山不转路转,一旦本妃有机会到潘府省亲,或者有机会面禀皇后,本妃到那个时候,可就没你杨翊善的好果子吃了。但念你是潘府旧人,本妃并不愿秋后算账,亦知道你确有难言之隐。所以,就本心而论,本妃不愿你作露头的椽子出头的鸟。本妃只是想……”
“王妃不妨明言。”杨崇勋早吓出一身的冷汗,听她言“不愿他做露头的椽子出头的鸟”,便惶惶悚悚地插上说,“凡下官能干之事,愿效犬马之劳。”
“那好。”韩王妃像松弛了的弹簧,身躯和声音亦随之软软柔柔的了。但她没有马上说出怎么办,思谋良久方道:“为不显露你的秘密身份,事情进行得愈隐秘愈好——本妃向父亲写封长信,让燕燕偷偷交付与你,然后由你秘密送至潘府,你向韩国公送信的同时,亦把刘娥现居的详细地址告诉我父亲,让我父及早进宫面君,由皇上再传圣旨,由潘府派人秘密擒拿刘娥。你以为如何?”
好狠毒啊!杨崇勋心想,她这样做必置刘娥于死地。刘娥与她原本无怨无恨,于心何忍?但他已被逼进了死角,已无转圜余地,亦只有违心地照办了,便道:“王妃计划周详,无懈可击,下官照办就是了。”
“那就多谢杨翊善了。”说着,她还真的躬身,向杨崇勋致以谢礼……
事隔三日,潘美收到八女儿的长信,还没有读完,已是老泪横流了。两个多月以来,小女儿音信皆无,他还以为娇儿沉浸于新婚的幸福之中,忘掉了他这个老父亲呢,想不到冠冕堂皇的赵元侃,居然是个早有女人的负心汉,韩王府居然是座人间地狱,八女儿在那里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倒是那个小娼妇鹅鹅,在暗里呼风唤雨,左右着韩王的身心,熬煎着他的八女儿的香魂。想他潘美几十年出生入死,身经百战,功比天高,因此屡受皇上奖赏与擢升,以至于有了今天的极品高位。在百官之中,他德高望重,在皇上眼里,他是三朝重臣。宋国之上下提起“潘美”二字,如雷贯耳,如仰泰山,无人不晓无人不敬。然而,他虽然官至极品,自己的女儿居然……
他看完娇儿的长信,已是亥时中刻了,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中夜。满府人等,包括他的妻妾们,亦多熄灯就寝了。但是,女儿的遭际已使他等不到明天了。他愤然起身大吼一声:“来人!”
在堂外值夜的中官刚要坐下打盹儿,听见召唤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踏进后堂伏身便跪:“国公爷有何吩咐?”
“备马进宫!”
中官打个愣儿,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就瞪圆了眼睛:“还不快去传令?!”
中官是跟随他多年的老禁卒,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一见他那眼神,就知道劝亦无用,就答应一声退出后堂,立即通知值夜的皇甫虞候为国公爷备马,让他把随国公爷进宫的仪卫集合齐了。
少时,皇甫虞候将一匹锦缎似光泽皮毛的黄骠马牵至了后堂的台阶下,随之向后堂的中门召唤一声:“请国公爷上马!”
潘美威风凛凛地从中门踱出,白盔银甲,千层底高腰皂靴,红线灯笼腿军伍蓝裤,完完全全是一副千军统帅装束。皇甫虞候见他这般打扮,不由大惊失色,问道:“国公爷您这是 ……”
潘美没有理睬虞候的问话,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对准马屁股就是一鞭,黄骠马尥起前蹄一声嘶鸣,立刻奋身朝府院内的衢道奔去。国公府门口,三十二匹坐骑组成的护卫马队,亦已整装待发。他们见潘美白髯飘飘还是主帅的军旅装束,亦皆惊奇得目瞪口呆,不知其中奥妙。其实,潘美只有一个想法:引起皇上的重视——他要用这身装束提醒皇上,他之所以要深夜进宫觐见,那是因为他所要呈奏的事情,同军国重事一样重要。
是夜,太宗就寝万岁殿东庑。就寝之前,他正在阅批六部及全国各地呈上的奏章,直至中夜,手中那支朱笔还在奏折上龙飞凤舞……突然,在殿外值更的小太监周怀政跪在御案前说道:“启禀万岁爷!韩国公潘美请求觐见。”
太宗抬起头,疲惫的龙目吃力地向案前眨了眨:“你说什么?”
“韩国公潘美要求觐见。”
“这个潘美,”太宗离开龙椅,举动双臂,伸一个懒腰,“是何时辰了?还来捣乱。你告诉他,朕已经歇息了。”
“奴才是这样回他的。”周怀政苦着脸儿道,“可国公他堵着宫门不肯离开。还说 ……”
“还说什么?”
“还说:今夜见不到皇上,他就睡在宫门口不走了。”
“老倔头!”太宗边踱步边自语,“是什么事刺激了他那根倔筋?半夜三更的 ……宣他进来!”
但,周怀政没有马上传旨。他仍跪在地上道:“还有一反常情形,尚须禀明皇上——潘美他一身戎装,像是大敌当前,要统军出征的样子。奴才疑心他神经出了毛病。”
“哈哈哈 ……”太宗开怀大笑。笑声驱逐了疲倦,霎时间,他精神焕发,满面红晕,二目炯炯闪烁着光彩。“知臣者莫过于君——这个倔老头,是第三次全副披挂来见朕了。尽管放他进来好了,朕不怕他来拼命。”
殿内值勤的太监还没有剪完御案烛台上的烛花,就听丹墀之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太宗知是潘美到了,便正正通天冠,抻抻绛纱龙袍,坐在书案前的龙椅上。
潘美大步踏进殿东庑,甩袖屈膝低头便跪奏道:“老臣,韩国公潘美,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宗谦和地笑着:“潘爱卿快快请起就座。朕不是有言在先么?同朕私下相见,不用行此大礼。”
“臣谢主隆恩!”潘美起身,在御案侧手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太宗打望潘美的一身装束,几乎笑出声,心想:还是老套路,定是又向朕施压来了。便问道:“潘卿家深夜入宫,必有什么时不我待之事吧?”
潘美双手递过八女儿的长函,回禀道:“论国制,圣上为君,我潘美为臣。若论亲眷,圣上与潘某,那可是儿女亲家;韩王是我潘家的门婿,韩王妃潘娇儿是圣上的儿媳。圣上您看过这封信以后,即使是铁石心肠,亦会为儿媳之不幸遭际而落泪的。”
但,潘美是明显的判断失误——太宗一口气读完长函,并没有落泪。他是生父,太宗是公公。公爹的神经不似生父那般脆弱,对信中所哭诉的事实,太宗视若常事,并不如潘家父女看得那么严重。然而,深夜觐见之本身,足以提醒他重视潘美的情感,为照顾这位老臣的拳拳怜女之心,他亦当予以适度的处置。
“就家法而论,潘卿家以为,当如何处置韩王与刘娥呢?”太宗问潘美,见潘美铁青的面孔上彤云密布,他亦装出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儿。
“以老臣之见,应当用国法家法并惩!”潘美是大名府人,口音本来就重,如今心头憋着一团火,吐出的每一个字,无一不若棒棰般生硬,“对娼妇刘娥,当以国法论处——皇上再降圣旨予以严惩;对于韩王,当以家法严教,使之下不为例。”
太宗沉思片刻,嘿嘿连声道:“照亲家之意,朕这道圣旨,当如何撰写呢?”
岂料太宗这一问反而把潘美问住了。潘美支吾良久,亦未能为刘娥历数出几条罪状。“这样处置如何?”太宗自问自答说,“驱逐出京城,永不得返还。”
“这 ……是否太轻了?”潘美不满地说。
“不!够重的了。”太宗急驳潘美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民。潘娇儿和刘娥,都是父母所生,均系朕之臣民。朕不能为亲者出气,就将疏者置于死地矣。”说罢,他不管潘美高兴不高兴,捉笔在手,自撰了一道圣旨。然后向门外叫一声:“来人!”
周怀政一直在门外候着,闻声跨进门栏,跪应道:“奴才在。”
太宗手持圣旨对周怀政道:“你带几个禁卒,速到张耆家传朕旨意,并亲押刘娥离开京城。”
“慢!”周怀政起身正要接旨,潘美一挥手,将太宗和周怀政都惊住了。
“潘爱卿还有何议,留待事后再讲如何?”太宗二目贯注地望着潘美说。
潘美躬身施礼说道:“臣有一个请求——这道圣旨,可否由潘府虞候皇甫霸代为宣布执行?”
太宗诧异地看着潘美:“这……爱卿的意思是 ……”
“臣怕有人从中作梗,将刘娥驱而不去,另宅安排。”
“朕就依卿。”太宗将圣旨交给潘美,“不过,卿可不能让朕信不过哟!”
“谢皇上!”潘美满意地接过圣旨,“但请圣上放心,老臣潘美决不会违旨行事。”言罢,潘美躬身退出宫门,打马扬长而去……
13黎明前皇甫霸捉人子夜后赵元侃斥妻
韩国公潘美领得圣旨从皇宫出来,已是丑时中刻了。回府后又向皇甫霸交代停当,便由皇甫霸带领十二名士兵,趁夜黑人静,悄悄地急奔王府街张耆家传旨捉人,拘押刘娥离开京师。
是夜,丑末寅初,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加之秋雾弥漫,对面不见人影儿。王府大街与潘府所在的京师路,正好对角儿。一个在城东南,一个在城西北,而张耆家又在东南角的最东头的一个小巷里,距离更远,找起来更困难。所幸的是,皇甫霸及其所带的十二名家丁,个个都是潘府的精壮尖子,不但武艺出众,亦颇聪明机智,战时是潘美的中军帐下卫队中人,平时是潘府的护院兵丁。潘美若有什么秘密要务,亦多由他们完成。
潘府虞候皇甫霸,与韩王府翊善杨崇勋曾是同事,杨崇勋调升韩王府翊善,潘美便提拔皇甫霸为虞候,仍让他兼任着潘府的武功教头。由于皇甫霸办事干练,足智多谋,很受潘美赏识。今夜韩国公能把如此重大而机密的要务交由他办,对他,又是一次极大的信任和考验。
兵贵神速。皇甫霸所带领的十二名精壮士兵,经过半个时辰的飞奔,终于在黎明前找到了张耆家。张家的庄院不算大,但亦不算小,所幸的是张家属独门独户,与左邻右舍的院宅毫不相连,这给皇甫霸的搜捕带来了便利。他命四人守护庄院的四个方位。自己带领八人直抵张家门口叩门。见院内还没有动静,他有点动气,就挥起巴掌又是几记重敲。忽然,院内的堂屋,有开门的声音。随之是女人的一声问:“谁呀?”皇甫霸答曰,“请韩王府给事张耆接旨。”
“接纸?”听声音,女人已到了院中央,“我们没有买纸呀?再者说呢,就是买上几刀糊窗户纸,亦用不着摸黑来送呀!”
一句话逗得守在门口的皇甫霸直偷笑。可他自己笑却不让别人笑。他当即就用白眼瞪着部下道:“笑什么?执行差务,切记保持严肃!”
院门开处,黑影儿中,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你们找谁?”老太太惊问,还旋转二目,向门外张望着。
“张耆在家吗?”皇甫霸问。他侧身儿一个箭步,从老太太腋下蹿到了院里。其他八名家丁,亦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我儿子经常不在家住。”老太太见一忽啦进来这么多人,有点儿慌神儿,“他住在韩王府,你们……你们若有公事,就去王府寻他好了。”
皇甫霸不再理睬老太太,大手向东屋一挥,顷刻之间,东屋的两窗一门,都堵上了人。“圣旨到,刁女刘娥速速出屋接旨!”皇甫霸边击门上的铁镣儿,边向屋里叫道。
“我们家姓张,老身叫张王氏,没有叫刘娥的。”老太太追到皇甫霸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各位官人是否认错了人,走错了门,冤枉我们啦?”
皇甫霸依然不理不睬老太太。仍是一边叩门,一边呐喊。兀地,东屋的烛光亮了,窗户纸上映出一个少年女子的身影。皇甫霸一见这身影,立刻发出一声呐喊:“刘娥速速出屋接旨!”
忽然一声门闩儿响,东屋门开了。一女子手执一只红烛,亭亭立于门口——她揉揉惺忪的眼睛,似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刘娥下跪听旨!”皇甫霸向女子大叫。他展开圣旨要宣念,却见门口的女子依然直直地站着,毫无下跪接旨的意思。“刘娥下跪听宣!”皇甫霸又是一声命令,女子仍是愣怔怔、懵懵懂懂地站着。皇甫霸向身边的两个家丁使个眼色。两个家丁便迎前两步,各按住女子的一个肩头,猛一用力,女子才跪了下来。皇甫霸这才展开圣旨,目盯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刁女刘娥 ……”宣读完圣旨,他向家丁们猛一挥手,“带走!立即押出京师!”这时,就见老太太两胳膊一乍,挺身护在女子面前,惶然愤然地说道:“你们弄错了。她不是刘娥,她是小女甜妮。不信,你们问问街坊邻居。”
众人听罢一怔。家丁们停手望着皇甫霸。皇甫霸亦怕闹出笑话,就命人到前后左右四户人家各唤来一位长者辨认。四位长者众口一词,都认定面前的女子叫甜妮是张耆的妹妹、张王氏的独生女儿。皇甫霸先是不全相信,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望女子之后,亦不禁晃起了脑袋——这女子虽有个好身材,但就五官而论,说不上丑,亦不属楚楚动人一族;这样一个其貌平平的女子,同潘娇儿潘小姐竞争一个韩王,肯定占不了优势 。但他没有就此罢休,命人搜遍了院内的各屋,依然不见刘娥的影儿。于是,他似跑了气儿的皮球,立马松了劲儿。“撤!撤!”他无可奈何地向家丁连连摆手,“刘娥她逃不了!”
家丁们亦早觉出苗头不对,便呼啦一声退出了张家……
其实,张耆一直在邻居家屋里闷头“大睡”,家里发生事情的前前后后、声声息息,他全听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既定方针——只要妹妹甜妮不吃大亏、不被带走,他就憋在屋里不出来,就像唱戏一样,他作为这出戏的策划者之一,是不会亦不能轻易出台的。
吉人自有天相。昨天中午时分,陈尧叟的案头出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骆宾王的那首诗:“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在骆宾王诗的后面,是四句打油诗:
欲闻鹅常鸣,
须防捕鹅人;
暮降鹅不去,
自此绝鹅音。
陈尧叟看过纸条,先是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仔细玩味一番之后,忽然大惊失色。他幡然醒悟,意识到这纸条是一封向他通报消息的急函,急函分明在告诉他:暮色降临之前,鹅鹅若还不逃离现在的住址,将有杀身之祸。情急如火偏偏韩王又被人急召入宫去了,如何是好?急得陈尧叟额头冒汗,脑际亦似陀螺一样急急地转着圈儿。他想到了张耆,鹅鹅现住张耆家。说明张耆是韩王最信得过的干员之一。他将纸条拿给张耆看。张耆琢磨半晌,还是不甚了了。
“你知道刘娥的乳名吗?”他问张耆。
张耆摇了摇头。
“她的乳名叫鹅鹅。就是‘鹅、鹅、鹅’的鹅。”
“哦!”张耆心头猛地一缩,脸色亦刷地变苍白了,“幸亏纸条没写给我。设若陈记室亦同我一样,不知刘娥的乳名,事情就全砸了。”
“是啊。”陈尧叟说,“不写给你,可办事还得靠你——韩王不在府里,你看 ……”
“韩王在府里,亦得靠我们。”张耆说,“现在的问题是:我这个护花大仙用不上了,还得新找一位护花神。”
“这尊神仙必须十分可靠。”陈尧叟盯视着张耆的眼睛,提醒他道,“不然,我们做臣子的,对韩王没法交待。”
张耆蹙眉想了想:“这样吧,陈记室您先回您的记室房,我去找王继忠,然后一起到您那里去。您是一人一室,没人打搅,我们坐下来,仔细合计合计。”
“王继忠?”陈尧叟似乎要从张耆的面色上看出点什么,眼光还是直直的,不转眼珠儿,“可靠吗?我到王府不久,不甚了解此人。”
张耆笑了,笑容里带着讥讽与顽皮:“记室大人,你对我张耆还信不过么?”
“当然。”陈尧叟仍是满面严肃,“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