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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幽灵-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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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长春后,他把担任伪满高级官员的日本人和中国人统统召集起来,信誓旦旦地在厥词:    
    “为了满日亲善,我确信:如果日本人有不利于满洲国者,就是不忠于日本天皇陛下,如果满洲人有不利于日本者,就是不忠于满洲皇帝;如果有不忠于满洲皇帝的,就是不忠于日本天皇,有不忠于日本天皇的,就是不忠于满洲国皇帝……”    
    如果说1932年签定《日满议定书》是迫于压力,这时候却已经心甘情愿地做傀儡了。日本人在东北进行屠杀、掠夺、贩毒、细菌武器的研制和使用、阴谋全面侵华战争……这一切罪行,都与溥仪集团这个帮凶有着密切的联系。检察人员根据残余的伪满档案材料统计,由伪满军队直接杀害的抗日军民就有六万多人。    
    东北人民的控诉和仇恨从四面八方而来,像烈火,像洪水,像酷寒或炎热的气候。溥仪的旧臣甚至侄子、妹夫也加入了进去。老万在检举材料里写道:“晚上我入宫见溥仪,他向我出示一张纸条,内容是令全满军民与日本皇军共同作战,击溃来侵之敌。”小瑞写道:“他用的孤儿,有的才十一、二岁。工作十七、八小时,吃的高粱米咸菜,尝尽非刑,站木笼、跪铁链、罚劳役,曾有一个孤儿被打死。”大李写道:“他把大家都教成他的帮凶,如果要打某人,别人没有动手,或动作稍慢一点,他就认为是结党袒护,那未动手打的人,要被打得厉害多少倍。”    
    溥仪看到了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似乎变得勇敢了一些。他在最后一份检举材料上签完字,走在甬道上,超越恐惧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悲伤。“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而孙明斋所长却对他说:“何必如此消极?应当积极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法国记者斯梯林·温德尔这样描述了这位傀儡皇帝的前半生:     
    世界上的光辉是无意义的,这句话是对一个关在红色中国的抚顺监狱里、等待判决的政治犯人一生的写照。在孩童时期,他穿的是珍贵的衣料,然而现在却穿着旧损的黑棉布衣服,在监牢的园子里独自散步。50年前,他的诞生伴随着奢华的节日烟火,但是现在牢房却成了他的住处。他在两岁时做了中国的皇帝,但以后中国的6年内战把他推下了皇帝宝座。1932年对于这位“天子”来说,又成为一个重要的时期:日本人把他扶起来做“满洲国”的皇帝。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们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什么事,一直到现在这张引人注意的照片报道他的悲惨的命运为止……    
    


第十章战犯在镜子面前的表达

    抚顺露天矿大坑的东部,有一座住着一千多户人家的村镇,地名叫平顶山。南满抗日义勇军在这里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义勇军转移后,日军包围了村镇。兽兵端着刺刀,“呀呀”地嚎叫着,挨门挨户地把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幼一个不剩地赶到村外的山坡上。全村的三千人聚齐了,汽车上的兽兵揭去了蒙着六挺机枪的黑布。霎那间由人头组成的黑土地低下去一大截,血雾升腾,蒙住了灰色的天空。    
    兽兵们扑了上去,粗重的皮鞋下溅起血水。一把亮晃晃的刺刀划破了孕妇的肚子,挑出未出生的婴儿。“小小的大刀匪!死啦死啦的!”接着,兽兵将六七百栋房子泼上汽油全部烧光,用大炮轰崩山土压盖尸体,又在四周拉上了刺网。    
        当年平顶山人烟茂,      
        一场血洗遍地生野草,    
        拣起一块砖头,    
        拾起一根人骨,    
        日寇杀死我们的父母和同胞,    
        血海深仇何时能报!    
    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个名叫方素荣的7岁小女孩。1956年3月末的一天,原野上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照射下渐渐融化,营造出白蒙蒙的暖意。汽车在雪野上疾驰,车厢里传出伴着手风琴和口琴的歌声。歌声渐渐变得低抑,后来就消失了。    
    汽车在矿山的一座托儿所门前停住。车门打开,日本战犯垂着脑袋走下车来。    
    战犯们正在大接待室里喝茶休息,崔仁杰中尉拿着纸和铅笔,陪同一位面庞黝黑的小个子妇女走进来。崔中尉说:“她是这座托儿所的所长,叫方素荣。下面请她以亲身的经历控拆侵略者的野蛮暴行。”战犯们的脸上闪烁着惊慌,他们大多知道平顶山大屠杀。     
    方素荣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而又异常生动。她静静地走上讲台,开始讲述日军屠戮平顶山的经过。    
    “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方素荣一字一泪清晰地说,“鬼子端着刺刀闯进我家,父亲跳出窗口,没跑几步就被打死了。走出家门,前前后后都是街坊,爷爷领着我和弟弟,妈妈抱着我还不会说话的小弟。鬼子和汉奸吆喝着说去照相。我问爷爷,照相是什么。爷爷把一个高粱秆风车塞到我手里,说别问了,别问了……”    
    枪弹像雨点一样扫来,背朝机枪的母亲和她怀抱的婴儿被打穿,倒了下去。拉着孙女的爷爷刚回过头去,也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爷爷的腹部中弹,他挣扎着爬到方素荣身边,把她压在自己身下。热乎乎的鲜血流到她的脸上和手上。子弹穿透爷爷的尸体,在她的身上打伤了7处。巨大的恐怖使幼小的心灵忍住疼痛,装成死人。    
    枪声沉寂,响起了痛苦的呻吟声。刺刀一个挨一个地戳,一息尚存的生命发出最后的惨叫。弟弟抱着爷爷的腿,“哇”地哭出声来。跑过来的兽兵用刺刀一下戳进了弟弟的脑袋,从她的面前扔出好远。    
    说到这里,方素荣哽泣不止,拿出手帕捂住眼睛。    
    “从弟弟的头上喷出鲜红的血和豆腐脑似的血色浆汁。这情景老是晃动在我眼前。”    
    兽兵走了,夜幕紧跟着降临了。万簌俱寂中,偶然响起一两声轻弱而凄厉的呻吟和呼唤。方素荣苏醒过来,在爷爷冰冷沉重的胸膛下哭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她从爷爷的身子下爬出来,踏上一条荒僻小道,带着浑身血块和伤痛,大声哭着下了山。她被一位不相识的赶车大叔藏在干草下带回家。为了避免鬼子的追究,大叔白天把她藏到高梁地里,晚上再接回家。    
    方素荣就这样在高粱地和黑夜里苦度了三年!    
    “我为什么会遭到这个灾祸呢?我爷爷和妈妈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父亲每天都在矿上做工。你们说我三岁的弟弟和刚刚生下的小弟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这样残杀他们呀?”    
    方素荣泣不成声。战犯们也都低着头哭出了声。    
    “今天看到你们这些罪犯,恨不能一口把你们咬死!日本投降时,我大声哭喊,要把日本鬼子全都杀掉,为爷爷和妈妈报仇雪恨。”她扫了一眼战犯听众,这时已冷静些了,“我现在是一名共产党员。党告诉我说,日本兵是罪人,同时又是受害者,为了防止再次发生侵略战争,我们必须同日本人民团结起来。我相信党的话是正确的,为此,我可以永远不计我个人的冤仇。”    
    一个普通的青年女性,以巨大的气度表示出宽恕!    
    大村忍、小野寺广原、上坪铁一……日本战犯齐刷刷地跪倒在讲台前,双手撑地,痛哭流涕地深表谢罪。他们的灵魂受到了双重的惩罚。    
    为了促进悔罪,加速改造,根据周总理的指示,1956年2月至8月,管理所组织战犯走出监狱,到社会的大课堂去接受教育。这个穿着一色的蓝制服的庞大队伍,从抚顺开始,经历了沈阳、鞍山、长春、哈尔滨、天津、武汉、杭州、上海、南京、北京等11个城市、99个单位。每到一处,他们都受到深深的震动,留下悔罪的眼泪。    
    在长春,战犯们参观了日军细菌武器工厂的残迹,又参观了在它的废墟上建起来的第一汽车制造厂;细菌战犯榊原秀夫现场述说用炼人炉杀害我无辜同胞的惨景,战犯们列队炉前,摘下帽子,落泪默祷。离开武汉时,曾占据湖北的39师团全体战犯联名向省市人民委员会写了悔罪信;曾在山东犯下罪行的59师团战犯路过济南时,也向全省城乡人民写下了请罪书。到了杭州,参观了在日军杀人场上建起的麻纺厂,战犯们纷纷忏悔,有14名战犯当场要求处死他们;来到浙江旅馆,他们站在被褥前流着眼泪,迟迟不肯上床,“过去用血蹄践踏了中国洁白的土地,今天不忍再用血体玷污洁白的行李。”在哈尔滨住进一座设有放映大厅的俄式大饭店,丰盛的午餐席上竟有名贵的松花江鲈鱼,因为这是当年诱骗抗日名将马占山的地点,许多战犯望着鲈鱼暗然泪下。他们走一路哭一路,面对大地哭,捧着黄土哭,望着河水哭。他们相信那里面有受难者的冤屈,他们哭,忏悔,谢罪!他们生命中的盐被大量开采出来。    
    在各地参观的过程中,战犯们亲身体验到千疮百孔的中国大地上发生的沧桑巨变。当年日本人将鞍山的“昭和制钢所”移交给国民党军队时,轻蔑地说了一句:“留给你们中国人种高粱去吧”。差点就言中了,国民党军队盗卖机器、拆毁厂房,一片蒿草丛生的荒凉景象。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浑身散发着工业气息的钢铁巨人。生产全部恢复,还新建了无缝钢管厂、薄板厂、大型洗煤厂,年产量达到解放前31年的总产量。伪满国务院总务厅次长兼企划局局长古海忠之咋舌感叹:“惊人!惊人!”这位经济侵略专家信服地连称:“惊人!”    
    机床厂,棉纺厂,电气仪器厂,汽车制造厂……巨大的惊叹号打满了他们的脑门。    
    战犯们感叹着,对比着,思索着。清新而自信的工人新村,使他们联想起伪满工人的臭油房和贫民窟;文明整洁的市容,使他们联想起旧城市游荡着妓女、阿飞和乞丐的阴暗街道;焕发着健康的精神的文化宫和游艺场,使他们想起乌烟瘴气的赌场、夜总会和鸦片馆;宁静而充满阳光的养老院,使他们回忆起沿街乞讨、冻死路旁的日本孤苦老人;参观妇女(妓女)劳动教养院,日本的“胖胖女郎”和混血儿就浮现在眼前;托儿所红润活泼的孩子,与旧时代卖儿卖女的广告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深幽浊暗的矿井下,矿工在过去是“四块石头夹住的一块肉”。而今,清新的气流迎面而来,矿工的眼前亮堂了。    
    战犯们感受到了矿工眼里的光线。    
    这支穿着蓝制服、异常安静的队伍,每到一处参观,除接待人员陪同外,无人受到惊动。只有一次例外。当战犯乘坐着30余辆大客车来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时,大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其中还有一些穿着时装或古装的化了妆的演员。战犯们先是有些诧忌,但很快就搞清了,人们是抱着好奇的心理,来观赏溥仪的。聚在溥仪身边的伪满战犯的心态也颇具戏剧性,他们发现人们是在看溥仪,便迅速地闪出一片空隙,以扩大众人视野。戴金丝边眼镜的溥仪则自动走出队列,或左或右地转着身子,以满足观者的鉴赏。日本战犯与中国人形貌相似,衣着相同,又不说话,所以即使是这次也没有人察觉他们是日本人。    
    在几年的改造过程中,战犯们人性泯灭冰冷僵死的心又渐渐变成了一块肉、一块搏动着的肉。灵魂的痛疼使他们克制不住自己。他们需要表达。    
    罪行回忆录这样抽象的文字,已不足以表达血肉之躯的冲动和感情了。于是他们采用艺术的方式,写纪实小说和话剧,这样的作品共写了222件。另外还有诗歌、散文等100余件。    
    剧本大部分是根据日文报刊上的材料创作的。《火》、《内滩村》、《原爆之子》、《民族之歌》、《反战和平》等十几出话剧和歌舞被他们自己搬上舞台。    
    歌舞剧《原爆之子》拉开了幕布:    
    巨大的火球。花岗岩在熔化。可怕的冲击波掠过。这一切过去了。城市的废墟间躺满了半裸的尸体,冒着浓烟。未死的人在歇斯底里地哭喊,他们张开双臂,臂下垂挂着脱落下来的长长的皮肤。一匹马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它呈紫红色,它的皮被烧掉了,它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个惊恐万状的村民跑过来,他们向他伸出手要水喝。他看到他们的皮肤像面条似地挂在脸上、膀臂上。他把一块小小的西瓜皮敷在一个小小的伤口上,他救不活这座城市,甚至止不住这个小小的伤口。黑暗降临了,夜空的星星亮得出奇。一个年轻人伸着手要水喝,他朦胧的知觉在呼唤:“爸爸,爸爸……”    
    他轻轻地死去。    
    这就是战争恶魔的本相!    
    短暂的寂静被狂乱的声波炸得粉粹。“反对帝国主义!”“反对侵略战争!”台上台下的呼喊声被泪水打湿了,沉重而有力。    
    藤田茂老泪纵横,他把脸捂在血腥未消的两只手中,变了调的呜咽仿佛从地底下挤了出来;“这就是我们疯狂侵略的结果,这就是我们带给中国人民和日本人民的灾难!”    
    下一场该轮到活报剧《侵略者的失败》了。活报剧取材于英国侵略埃及失败后,发生在英国议会中的一场辩论。溥仪兴奋极了。着意修饰了一番:内穿箭牌白府绸衬衣,外套是在东京法庭上穿过的藏青色西服,脚上是一双英国惠罗公司产的皮鞋。他上场扮演一位英国左派工党议员。    
    “英国人”的辩论开始了。老润扮外交大臣劳埃德,他有一只硕大的鼻子,加上恼恨、忧惧、矜持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活活是个失败的外交大臣。工党左派议员共有十几人,占据着舞台的正面,保守党议席则在舞台的侧面,而且人数也少,显得灰溜溜的。戏演了十多分钟,溥仪在用心等着说他的那段台词,神情木讷地坐在那里等。坐在他身边的老元悄悄地提醒他:“你别老那么愣着,来点动作!”溥仪赶紧欠欠身子,就势一抬头,感到台下观众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心里一打滑,便五迷六道地慌乱起来。正晕乎着,老元碰了他一下:“你说呀。该你说几句驳劳埃德了!”溥仪非常突然地噌一下站起来,面对信口开河的劳埃德,一时竟忘了台词。情急生智,只见他用英语大声喊道:“NO!NO!NO!……”劳埃德的话被打断了,两眼直溜溜地看着溥仪。溥仪想起了下面的台词:“劳埃德先生,请你不要再诡辩了,”溥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劳埃德,“事实这就是可耻,可耻,第三个还是可耻!”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台上的左派议员们异口同声地呐喊:“滚下去!滚下去!”象征着战争的外交大臣连滚带爬地跑下了舞台。     
    


第十章 阳光下的审判(1)

    沈阳。不是25年前那个黑夜里的沈阳,而是在冉冉上升的阳光照耀下的沈阳。    
    1956年6月9日上午8时30分,在东北科学院的宽敞明亮的礼堂里,随着一声“起立”的号令,审判长袁光将军身穿笔挺的军装,正义凛然地走进审判大厅。他踏着厚厚的地毯,登上审判台,在蒙以金丝绒的高背椅上落座。他身后雪白的墙壁正中,高悬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审判台下正中是用栏杆分成4个小隔断的被告席。周围的旁听席上坐满了全国各民主党派和人民团体的代表、沈阳各界人民群众的代表、新闻记者,还有专程赶来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的代表。    
    曾在战场上与日军浴血搏杀的袁光将军,此时胸中交织着风雷与潮汐。他收紧下颏,挺直腰脊,克制住自己。一副眼镜的后面仍燃烧着怒火。他又稳定了一下情绪。    
    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整个世界似乎也是。    
    “最高人民法院特别军事法庭现在开庭!”    
    这饱含着痛苦、欢欣、羞辱和自信的声音,这饱含着中国历史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深的地下,又仿佛来自高阔的天庭;从前与未来,仿佛在这一刻聚合了。屏息凝神的大厅为之动容——也许还有我们这个世界。    
    孟冬的北京,天寒地冻。香山卧佛寺的一座别墅里却热气蒸腾。参加审判日本战犯的检察院、法院和司法部的人员在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高克林的率领下,正紧张地研究法律、起草文件、查阅卷宗、熟悉案情,进行着艰巨而复杂的工作。    
    新中国成立不久,她要在她自己这张白纸上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她刚刚动笔,才饱蘸过几笔春华秋实,她还有许多许多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画,包括还没来得及颁布一套较完整的法律。肩头的担子是繁重的。大家不分昼夜地苦钻攻关,并特地请曾担任东京国际军事法庭的法官梅汝璈等人作顾问,研究起草一个既合乎中国国情、又有国际惯例根据的《关于处理在押日本侵略中国战争中战争犯罪分子的决定》。第一稿的文字渐渐被删改得所剩无几。    
    在决定的起草过程中,周总理几次听取汇报,作了许多重要的指示。一位负责同志曾提出,苏联红军进入东北,没收了日本在东北的资产和财务,同时向纳粹德国提出赔偿战争损失,建议在文件中写上要求日本政府赔款的条款。总理思索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这个款,不要赔了。赔款还不是日本人民的钱,政府还能拿出钱来吗?”周总理的深刻与远大后来为历史所证实。董必武和彭真曾多次对准备工作进行直接指导,强调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廖承志是“日本通”,曾两次到卧佛寺给全体人员作报告,详细介绍日本的历史和现状,帮助大家理解审判的意义和背景。    
    1956年4月25日第一届人大常委会第34次会议,专门列项通过了这个决定。决定对战犯的处理提出了6项原则及其它有关规定,为审判提供了法律依据。    
    在此前一年的9月,侦查工作业已完成。经证实,这批战犯犯有侵夺我国主权,策划、推行侵略政策,进行特务间谍活动,制造细菌武器,施放毒气,屠杀、抓捕、奴役和毒化我国人民,强奸妇女,大量掠夺我国的物资财富,毁灭城镇乡村,驱逐和平居民等罪行。仅以主要罪行的统计,在他们的主谋或参与下,烧毁和破坏房屋七万八千多处又四万多间;掠夺粮食三千七百多万吨,煤炭二亿二千二百万吨,钢铁等金属三千多万吨;杀害和平居民及被俘人员八十五万七千多人,制造了潘家戴庄、北疃、巴木东、三肇等30余起重大惨案。这批战犯杀害被俘人员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住冈义一曾在太原赛马场两次把被俘的340余名中国人当作训练新兵的活靶,被一刀一刀活活扎死。有的战犯杀死中国人,取出人肝和人脑吃掉。    
    每一个战犯的手上都残留着杀人的快感和余悸。    
    白兰花开的时候,审判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铃木启久、藤田茂、长岛勤、鹈野晋太郎、上坂胜、船木健次郎、佐佐真之助、榊原秀夫等8名战犯,在乱刀子般的目光戳杀下,战战兢兢地走上被告席。    
    袁审判长以平静的语调通知被告:“你们在庭审过程中,有权向证人和鉴定人发问,除辩护人为你们辩护外,你们还可以自己辩护。你们还有最后陈述的权利。”当时虽没有刑法和刑事诉讼法,但根据最高人民法院规定的组织法,给予了被告人充分的法律权利。于开庭前5日,便将《起诉书》副本及日文译本送达被告人,辩护律师也同他们见了面。律师、翻译都是一流的。    
    国家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列举了8名战犯在中国犯下的坚决执行侵略战争政策,严重违反国际法准则和人道原则的罪行。    
    下午进行罪行调查,第一个被讯问的是藤田茂。    
    藤田茂在任师团长期间,训示部下用活人作靶进行“试胆教练”,下令“俘虏杀掉算入战果”,强迫和平居民“踏探地雷”等等,犯下多种罪行。当指控他在山西安邑县的上段村杀害100余名无辜村民的罪状时,法庭传召幸存者张葡萄出庭作证。张葡萄又像落回到那口井里,她的身边躺着她公公、婆婆、丈夫和年仅4岁的女儿的尸体。她也被打伤。她一手捂着永难愈合的伤口,一手伸向眼前的战犯,这只手痛苦地抓挠着,它抓疼了大厅里所有人的心。白发苍苍的老人啊,你的痛苦就是整个中国大地的痛苦。中国的天空颤栗着,这个夏季的大雨为你而下!    
    20年后,藤田茂回忆起这一幕时说:“满含愤怒对我的罪行进行控诉的张葡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的姿态我今生到死也忘不了。这位老婆婆的一家大小全部被日军杀光,她自己躲在井里才得以幸免。她含泪控诉时的悲伤、憎恨、痛苦,一齐在脸上表露无遗。在愤怒到极点时,要奔过桌子这一边来抓我,她内心的愤恨是多么深刻啊!我终于认为我是侵略者。”所以,当时他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在8名战犯中,罪恶最严重的要算117师团中将师团长铃木启久了。他曾指挥制造了6起大惨案,其中的潘家戴庄大惨案,杀死1200余村民,内有63名孕妇,19名正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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