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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6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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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继之,禧众大败,将校寇伟、李思古、高世才、夏俨、程博古等尽没。禧收余众入城,悖麻围之,厚数重,游骑直掠米脂,且据其水寨。城中乏水,渴死者十六七。
又以兵绝要害,使援兵、馈运不得前。一日,呼城上讲和,禧使裨将吕文惠至帐前,悖麻坐文惠于地曰“尔小将,不可议约,当使曲太尉来。”禧又使吕整、景思谊偕行,语言不协,髡思谊,囚之。夜半,环城急攻,城遂陷。禧与李舜举、李稷、高永能、马贵皆死,惟曲珍、李浦、吕整缒城徒跣走免。悖麻进围米脂城,耀兵三日而还。史臣曰自灵武之败,秦、晋困棘,天下企望息兵,而括、谔进攻取之策。禧素以边事自任,狂谋轻敌,遂致覆败。自是神宗始知边臣不可倚信,深自悔咎,无意西伐,而夏人亦困弊矣。
按《续纲目》书夏人陷永乐,徐禧等败死,盖以禧志大才疏,丧师辱国,为后世笑。然以七万疲役之师,当三十万豕突之众,即顺永能之请,纳曲珍之谋,众寡已属不支。况城又依山远水,樵汲无资,种谔高坐延安,挟嫌不救,势穷援绝。
永乐之陷,虽智者亦难为谋,而必责禧以愎谏失机,犹未为至论也。
执晋州进士邢逢原,谕降,不屈。
逢原参徐禧幕,城陷,为夏兵所掠。悖麻谕之降,不从,乃絷以归。后,元祐中放还,哲宗令为本州文学,赐袍笏还里。
葬延安孝女孟氏。
孟氏,延安人,随父戍永乐。兵败,父战殁,女呼号,徒步入城中求得父尸,大恸五日而死。夏人怜之,并其父葬焉。
按女子之德,节孝为先。自刘向传列女,后世史乘咸遵之,所以昭女则而垂闺范者深也。然朱子作《纲目》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间,书贤后、书烈妇、书女子为帝、书女子将兵,而女孝无闻焉,岂以事属闺帏,无关治平大计乎?抑女之孝者实鲜与?今夏俗贱女贵男,乃见孟氏至孝,怜而葬之,则知彰善之心不殊方域,特无有以动之耳。
冬十月,西蕃首领董毡来攻,破斫龙城。
董毡闻夏国兵东出,令其养子阿里骨、首领鬼章等领兵攻斫龙、龊哆等城,破之,尽俘其众,遣使入熙河献捷。经略司以闻,神宗令具有功首领姓名,赐录有差。
十一月,西南都统嵬名济遗书泾原请和。
梁氏自永乐得志之后,与乙埋、叶悖麻等谋复往年失地,畏泾原兵盛,伪以书系矢射镇戎军境上。总管刘昌祚以白经略司卢秉,秉毁之不报。嵬名济又遣所得俘囚赍书遗秉,云“夏国西南都统昂星嵬名济谨致书于泾原经略司昨于兵兴之际,提戈相轧,今以书问贽,信非变化曲折之不同,盖各忠于所事,不得不然耳。夫中国者,礼乐之所存,恩信之所出,动止猷为,必适于正。若乃听诬受间,肆诈穷兵,侵人土疆,残人黎庶,是乖中国之体,为外邦羞。昨日朝廷暴兴兵甲,大穷侵讨,盖天子与边臣议,谓夏国方守先誓,宜出不虞,五路进兵,一举可定。故去年有灵州之役,今秋有永乐之战。然较其胜负,与前日之议为何如哉?盖朝廷于夏国非不经营,五路进讨之谋,诸边肆挠之策,皆尝用之矣,知侥幸之无成,故终于乐天事小之道。况夏国提封一万里,带甲数十万,南有于阗作我欢邻,北有大辽为我强援,若乘间伺便,角力竞斗,虽十年岂得休哉?即念天民无辜,受此涂炭,故国主见伐之后,夙夜思念,谓自祖宗之世八十余年,臣事中国,贡礼无或亏,朝贺未尝怠,而边吏幸功,上聪致惑,祖宗之盟既阻,君臣之分不交,载省厥由,怅然何已!济遂探主意,敢移音翰,伏维经略,以谋略干西事,凡生民利病,宗社安危,皆得别白言之。盖鲁国之忧,不在颛臾;隋室之变,生于杨感。此皆明公得于胸中,不待言而后喻。今天下倒悬之望,正在英才,经略何不进谠言,辟邪议,使朝廷与夏国欢好如初,生民重见太平,岂独夏国之幸,乃天下之幸也。”秉上其书,神宗诏秉谕夏人,依故事于鄜延自通。
西蕃益麻党征来降。
党征,董毡弟。初,梁氏以官爵啖董毡父子,拒不受。党征心慕之,乘间走投夏国,梁氏使居于怀德军。
元丰六年、夏大安九年春正月,遣使如鄜延。
梁氏佯遵泾原经略司谕,遣人赍文字至鄜延,请入贡。知延州赵卨不敢受。
二月,寇兰州,陷东、西两关堡。
先是,梁乙埋遣数十骑至兰州境北,隔河呼曰“吾兵已胜鄜延路,俟河冻来取兰州。”继令千人哨探,直抵城下。至是,突以数十万众攻陷东、西两关堡,势张甚。副总管李浩闭城拒守,钤辖王文郁集死士七百人,夜缒城下,持短兵袭击,夏众惊溃,争渡河,溺死者甚众。
附王氏《东都事略·刘昌祚传》“夏人寇兰州,昌祚遣姚兕趋宥州,王愍趋纳乞会牵制之。”考《宋史·夏国传》,是时,宥州不闻被兵,而《姚兕传》亦无攻宥州事。
分掠安定堡。
掳人畜无数,延州出兵追之,不及。
进屯熙河。
闻中国进筑定西城,梁氏令诸军屯聚熙河备之。
三月,谋取米脂寨,败于葭芦西岭。
葭芦、米脂二城,里外良田不下一、二万顷,国人谓之“歇头仓”,又名“真珠山”、“七宝山”,言其出禾粟多也。
自为中国收复,梁乙埋日夜图之,引兵由女萌骨堆驻西岭,将袭米脂,为河东将薛义所败。
获鄜延刺事人移凯,杀之。
河东六路,鄜延最近兴、灵,经略司遣熟户蕃官移凯入界侦事,监军司捕得杀之。
夏四月,遣兵援巴义谿,败绩。
夏国兵聚巴义谿,将攻兰州。李浩侦知屯驻所在,潜师掩击,夏兵退走,浩追入界。夏众自吃罗、瓦拱赴援,与浩兵战,大败。
五月,攻麟州。
知州訾虎拒之,不能克。
使钤辖香逋诈降于府州。
夏兵与河东将郭忠绍等战于乜离抑、真卿流二部,不胜。
梁氏因使香逋至府州侦事,诈降于知州折克行,尽陈国中虚实,请与亲信人入夏招降近上首领。克行申经略司以闻。神宗诏以香逋言词张大,未可遽信,令守将密备。香逋逸还。
泾原官军入水东口,败之,复围兰州。
熙宁寨硝坑堡巡检王世隆领兵入界,至水东口,梁乙埋遣众拒之,世隆战死,弓箭手十将王和等中伤走。乙埋纵兵趋皋兰,破西关堡,杀管勾右侍禁韦定,尽掳所雇于阗运粮人及橐驼等物,相持九日,城下死伤如积。围既解,兰州人收积尸为京观。是役也,有蕃部抡约入告,中国得为备,故不能大入。
六月,犯乾兴寨。
梁乙埋数犯兰州不得志,以兵侵镇戎,攻乾兴寨,直过界濠,杀掠人畜,守将发兵稽迟,饱掠而还。
闰六月,国主复位,遣使表请修贡。
梁氏淫凶,人心携贰。自岁赐、和市两绝,财用困乏,匹帛至十千文。又以累岁交兵,横山一带民不敢耕,饥羸殆甚。
与乙埋等谋,俾秉常复位。秉常遣谟个咩迷乞遇入贡表曰“臣秉常辄罄丹衷,仰尘渊听,不避再三之干渎,贵图普率之和平。前夏国累得西蕃木征王子书,称南朝与夏国交战岁久,生灵荼毒,欲拟两下依旧通和。缘夏国先曾请所侵疆土,朝廷不从,未便轻许。今于五月内西蕃遣使散八昌郡、丹星等到国,称得南朝语言,许令夏国计会,但当遣使赍表,西蕃自差人引赴南朝前去。切念臣自历世以来,贡奉朝廷,无所亏怠;至于近岁,尤甚欢和。不意憸人诬间,朝廷特起大兵,侵夺疆土城寨,固兹构怨,岁致交兵。今乞朝廷开日月之明,扩天地之造,示以大义,特赐所侵。俾完疆土,通遐域之贡输;用息干戈,庶生民之康泰。倘垂慨许,别效忠勤。”神宗赐诏曰“朕以尔躬膺封爵,世列藩臣,职贡勤修,岁时无怠,朝廷侍遇,恩数加隆。顷以权强敢行废辱,达于予听,良用震惊。数令边臣牒问,匿而不报,纵其鬼蜮,毒我边陲。王师徂征,声讨有罪,义实扶危,不获已焉。今者遣使造庭,辞礼恭顺,仍闻国政悉复故常,朕心释然,益所嘉纳。已戒边吏毋辄出兵,尔亦慎守先盟,愈励臣节,永绥福禄,庸副眷怀。”
按书“复位”、书“请修贡”,与前书“始亲政,以兵犯麟、府”异矣。秉常能谨守此志,以事中国,宋与夏且交受其福。惜乃一隙之明,不能为晚节之盖也噫!
秋七月,复使入谢。
秉常请睦使回未逾旬,即遣蕃部《者多》莽入熙河探事,为经略司所获。秉常惧中国生疑,遣使入谢。神宗以其往来频数,恐有阴谋,饬缘边严备。
八月,环庆兵来袭。复因辽人求和于董毡,不许。
伤两溜人马,掳孳畜无数,把口小首领冬至讹乘乱走入保安军,秉常索之不得。复奉表辽主,请与董毡通好,以为声援。
辽再使至青唐言之,董毡终不听。
冬十月,表请故疆。
秉常知中国厌兵,疆场之事,初不自言,欲其发自朝廷,得以为重。神宗深觉其意,惟谕河东、陕西经略司,令于所复城寨谨斥堠,凡徼巡毋出二、三里而已。秉常知不可得,始遣使奉表,言“愿修职贡,乞还旧疆,撤备边戍卒,永为外藩。”神宗答诏曰“惟尔祖介居边陲,蒙恩朝廷,享有爵土,抚循倍厚,历年滋多。昨者王师出征,义存拯患,谓宜委戈以听命,敌忾以献功。岂虞靡思,弗喻朕志,杀害士民,捍拒兵甲。
问罪正名,方图再举。迨使辞之效顺,知国政之复常,旋纳恳诚,祈修职贡。遽披来奏,论请故疆,朕惟藩服不恭,削地示过。咨于故实,匪予所私。尔其审思厥修,务体至意。其地界已令鄜延经略司、安抚使司指挥保安军移牒宥州施行,岁赐俟疆界了日依旧。”
十一月,使宥州属蕃诈降,不得,追还贺正人使于界上。
秉常倚恃兵力,自谓所求必得,及请故疆不许,大酋仁多夌丁等皆谋入寇,又虑缘边壁垒坚固,未能力胜,遣宥州心腹首领各率族帐内投,请居新垒,以为内应。神宗令置之鄜、坊两州间, 夌丁等无以为计。故事贺正人使每于仲冬月入界。是时尚未出境,秉常使人追之,移文保安军言“今来贺正旦人使难议发遣也。”
十二月,攻西蕃,败绩。西蕃兵入境大掠。
西蕃首领阿里骨本于阗人,其母给事董毡,因养为子。尝从王师西讨有功,自肃州团练使进防御使。及董毡病革,子蔺逋比先死,悉以种落付之,遂嗣职。不敢以丧告,故朝廷未之知。秉常屡次请和不得,遣兵攻邈川城,败还。阿里骨追逐入境,抄掠寨堡,获级甚夥。仍以董毡名献捷中国,并请出兵助讨。
卷二十七
元丰七年、夏大安十年春正月,大举攻兰州,粮匮引还。
秉常集河南诸监军司兵,克日齐驻葫芦河,游骑直至河外。
宣庆使李宪知必大举,益增守备。秉常果以步骑八十万围兰州,督众急攻。矢如雨雹,云梯革洞,百道并进,十昼夜不能克,军中粮尽,乃解围。兵既退,城下得尸几五万。
二月,集兵练家流,以争葫芦河。
国人讹传中国欲城葫芦河,秉常发河南、北人马十分之九,期集练家流争之。因不见汉兵,谋掠诸路。中国边吏以闻,神宗以鄜延素有瑕隙,恐首撄兵锋,令经略司厚备以待。
河西塔坦国攻甘州。
塔坦,西蕃别种,与回鹘东境相邻。乾德初,尝入贡中国,后以道远隔绝。其俗犷悍,喜战斗,轻死嗜利,与夏国世仇。
尝以兵侵掠北境,俘夺人民,鬻之契丹。时闻夏国与中朝构兵,驱其众抄掠右厢监军司所。熙河经略司以闻,神宗命右班殿直皇甫旦持诏谕西蕃,使结其兵,共图夏国。旦至青唐,羌酋鬼章留之冢山寺,不得达。
按此塔坦与夏构难之始。
复遣使乞兰、会二州。泾原将姚麟帅师破堪哥平诸族。
秉常自兰州挫锐之后,国中叛者日众,因遣使乞还二州壤土。泾原副总管姚麟言“夏人囚其主,王师是征。今秉常不废,虽为顺命,而二州则不可与。愿戒将帅,饬边备,示进讨,以绝其望。”神宗命麟督诸将入堪哥平讨破诸族,夏兵从葫芦河援之不及。
三月,以兵掠安丰寨。
焚民居,杀掠甚众。
夏四月,犯安远寨,统军叶悖麻等败死。
泾原经略使卢秉遣将彭孙等袭破葫芦河族帐。秉常怒,使都统军叶悖麻、副统军咩讹埋率众围安远寨。守将吕真、米赟拒战,悖麻、讹埋兵败被杀。二人尝主永乐之役者,知延州刘昌祚图形以献。是役也,人马数万丧失殆尽,士气大沮。
按永乐之役,中国丧失数十万,二人之罪可胜诛哉!书“败死”,贱之也。
六月,寇德顺军,杀巡检使王友。
初,蔡延庆知渭州,疆吏入西界攘羊马者,得辄戮之境上,告夏国曰“两境不相侵则相安,故戮以示戒。汝境若有,亦当尔也。”夏人悦服,由是不犯渭州。已,延庆去,纵兵二万由第十七堡入德顺军蹂塔岭岔,与友战,杀之。
附《神宗御集》“八月,秉常使首领至青唐,欲假西蕃文字入汉议和。阿里骨令首领赍董毡蕃字表同入熙河。”考李氏《长编》云“此事不知后竟如何?”又汪藻《青唐录》“此时阿里骨未与夏通,何以有熙河议和事?”
秋九月,围定西城。
夏国原川子路,距定西及会州之安西、平西诸城仅百里,可朝发夕至。秉常遣兵入熙河界,围定西城,烧毁龛谷族帐。
第五副将秦贵与内殿崇班韦万引兵拒之,乃却。
冬十月,监军仁多 夌丁寇泾原,还至静边寨,战死。
夌丁凶黠用事,常率兵于本国西南边出入兰州。安塞之役,皆其主谋。神宗募人生致之,不得。时引兵十万入泾原,纵火焚草积,蕃、汉民死者甚众。围第十六堡, 夌丁素残虐,士卒不用命,久攻不下。卢秉遣姚麟、彭孙引兵趋静边,扼其归路。 夌丁兵还,见之,惊曰“此天降也!”士卒惶惧弃主将走, 夌丁战死,麟等获其器甲以献。
附《宋史·神宗纪》冬十月,夏人寇熙河。
按九月,夏人围定西。定西乃熙河巡属,既为秦贵击败,何以十月复入熙河?据李焘《长编》此事《新纪》书之,《旧纪》不书。且定西之役,朱本有“赏功诏”可凭,熙河则诸书无考。
十一月,复攻静边寨,杀守将白玉、李贵等。
秉常愤角丁之败,遣兵复入泾原,攻静边寨。诱二人出战,佯败,入伏杀之。
十二月,西蕃兵入境。
阿里骨遣兵掠境,获蕃部二人,令首领赍蕃字书至熙州献。
神宗诏依蕃丁例刺配。
遣使入贡。
秉常屡入寇,边备严,不得逞。大酋仁多 夌丁等俱死,遵母梁氏命,遣使由熙河入贡,并贺正旦。
元丰八年、夏大安十一年春正月,韦州蕃官伯德内附。
率其丁口二百五十。神宗授供备库副使、本族巡检,赐银、绢各三百。
附李氏《长编》“正月辛巳,赏皇城使吕吉等,功以熙河兰会制置使李宪言,吉等入西界大败夏兵,斩其将色辰岱楚等。”考吉等入界时月,《宋史·夏国传》不书。
二月,梁乙埋死,子乙逋自为国相。
自乙埋专权,数扰边,鄜延经略使赵卨遗以书言“何苦与汉为仇,恐所得不能偿所失也。能改之,中国必以礼待。”
馈以锦袍、银彩。乙埋亦因酋渠嵬名阿吴辈多反侧顾望,怀内顾忧,不复自将窥塞,至是死,初,谅祚立梁后时,许乙埋世袭,子乙逋遂自立为相,独秉国政。
按乙埋身为国相,去官书“死”,不予其相也。然乙逋秉政,不由主命,专亦甚矣。揭书“自为”,与《纲目》书曹操、司马懿、刘裕同。
三月,梁乙逋犯兰州,官军袭陵 井罗城,破之。
乙逋既执政,遣兵三万屯兰州界上,将伺中国怠,袭之。
宣州观察使李宪选精兵万余,令将王文郁由瑞博坡渡河围陵井罗城,克之,斩五百级,获器甲、马、驼八万余。
按乙逋初执夏政,即逞干戈,故斥名书之。异日西州多事,不必尽书乙逋,其恶自见。
宥州监军拽厥嵬名宿兵贺兰原,与知庆州赵卨战,被擒。
嵬名,夏附马,为宥州正监军,宿兵贺兰原,四出俶扰,恃胜不设备。卨遣将李照甫、耿端彦、蕃官归仁分兵三路袭之。
卨与端彦计曰“贺兰险要,过岭即沙碛,使敌入平夏,无由破之。”乃别遣三蕃官,各率轻骑五百,由间道邀截归路,端彦等引大兵直抵贺罗平。嵬名率万骑迎敌,战败,果趋平夏。
伏发,嵬名被擒,亡失战马、牛羊三万余。
夏四月,太原兵入左厢,聚星泊、三角川诸寨皆不守。
夏国数遭中国掩击,族帐皆远徙,间谍莫知其详。知太原府吕惠卿乘赵卨贺兰之胜,遣将折克行、訾虎率步骑二万五千入左厢,聚星泊、革罗浪、三角川等六寨俱为所破,丧大首领十三人,士卒千余,铜印十余颗。
五月,攻葭芦寨,杀供奉官王英。
自熙宁用兵以来,所失寨地,若环庆之安疆,河东之葭芦、吴堡,鄜延之米脂、义合、浮图,皆深入本国境界,势在必争,秉常日思恢复。又以李宪等兵入界焚掠,遂假复仇为名,纵兵数万入河东,攻葭芦寨。寨居山巅,形势险绝,英恃险出战,败殁。
六月,遣使进慰表。梁乙逋以兵犯肃远寨。
秉常以嵬名被擒,用兵数败,心怀恐惧。会神宗崩,遣大使丁努嵬名谟铎、副使吕则陈聿精等进慰表。梁乙逋潜使减诹?族人马入延安路,攻肃远寨。蕃官慕化与第二将戴宗扼要害力拒,乃退。
秋七月,进攻鄜延,不克。
梁乙逋攻肃远不克,广造甲兵,声言攻兰州,潜以兵由杏子河入犯鄜延。时龙安以北兵力咸弱,延安主帅患之。录事判官游师雄请发义勇以守,多聚石城上。夏兵至,急攻之,守城者发石如雨,被伤无算。乙逋知不能克,乃还。兵出顺宁寨,保安军巡检张子式伏兵以待,监军嵬名理直误入伏中,力战死之,乙逋大溃,还。
银、夏州大旱,饥。
自三月不雨至于是月,日赤如火,田野龟拆,禾麦尽稿。
秉常遣官祈禳二十日,不应,民大饥。群臣咸请赈恤,秉常令运甘、凉诸州粟济之。
按谅祚之世,灵、夏大水,不三月而梁氏立;兹大旱,越四月而梁氏死。变不虚生,信哉!
八月,复犯鄜延。
夏俗不耻奔遁,败三日,辄复至其处,捉人马射之,号曰“杀鬼招魂”。或缚草人埋于其地,众射而还,以为“厌胜”。
乙逋侦知鄜延解严,猝以五千众傍城大掠,尽得其牛羊驼马,获兵民辄射杀之,为嵬名理直报仇。已闻鄜延二州兵出击,即全师退。
转攻三泉、荒堆诸寨。
荒堆、三泉自鄜延直达河东,中若有兵扼之,则两路声援猝难相应。乙逋乘鄜延之胜,转攻三泉,守将拒守不支,弃城遁。攻荒堆。荒堆,麟、府藩蔽。主将孙昭有干略,清野聚粮,择蕃、汉健勇者统以牙兵,登陴捍御。乙逋同侄梁阿格并马巡城,指挥攻具,昭一矢中阿格颈,坠马下。乙逋怒,并众力攻,城将溃,会梁氏疾作,秉常遣使召还。
九月,遣使进助山陵。
初,夏国进慰表,哲宗赐赉其厚,复遣官押赐遗留银器一千五百两、绢一千五百匹。秉常使芭良嵬名济、昂聂张聿正进助山陵马一百匹,使人两次赴阙,辞意恭顺。哲宗因以《奉天新历》赐之。
冬十月,国主母梁氏卒。
梁氏善病,喜服药,晚年始得孙乾顺,钟爱之,常躬自提抱。至是卒,临终嘱秉常曰“世受朝廷封爵,恩礼备隆。今虽边事未已,属纩之后,急宜奉遗以进,示不忘恭顺之义,虽瞑目无憾。”于是秉常遣吕则嵬名怀逋告哀。哲宗诏依嘉祐元年例支赐孝赐及安葬等物,遣朝散郎、刑部郎中杜纮充祭奠使,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王有言充吊慰使。纮等入界,候导之人礼意颇倨,迓者衣毛裘设下人坐,蒙以黪。纮据礼争,不少屈。
秉常受诏时不下拜,纮责曰“天王吊礼甚厚,不可加礼乎?”
秉常畏惧致敬。
按《纲目》于唐中宗神龙元年书“皇太后武氏崩”,后儒谓武氏得罪唐室,罄竹难书其恶,犹以“后崩”书,何以诛绝既往、示戒将来耶?今梁氏之恶,几同武氏,仍书“国主母卒”,善其晚也。盖观其垂老返政,临没遗言,知于伦常之理、宗社之重尚与武氏有间,故以王侯母卒例书。
十一月,使告哀于辽。
辽遣使吊祭。
十二月,以遗马、白驼入献。
梁氏卒后,国中人心不一。梁乙逋与仁多氏分掌东、西厢兵,势力相抗,猜忌日深。秉常不能弥其隙,于是入寇之谋渐息,遗使献梁氏遗物,并以临终言告。司马光曰“秉常是岁凡四遣使矣,礼虽不备,卑屈稍形。然窃料其意有三策焉;一者冀朝廷万一赦其罪戾,返其侵疆;二者阳为恭顺,使中国休怠,阴伺间隙,入为边患;三者久自绝于上国,国中贫乏,使者往来,既得赐赉,且可因为市贩。岂真畏服而来乎?”
宋哲宗元祐元年、夏天安礼定元年春正月,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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